百世飞升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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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心里难得没有怕，只是不是滋味，替他的兄弟不值，又觉得他实在太傻。林北州抱过白猫，这回猫不抗拒，反而亲昵地用头贴了贴他的脸颊，有用软软的肉垫撑住他的脸，像是在说“你回来啦”。他倍感复杂，问祝颖萱：“祝颖萱，你真的爱过林烨吗？” 这话一出，在他怀里的白猫悄悄动了下耳朵。这种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问题，却让祝颖萱想起自己还和林烨在一起的时候。林烨向来睡眠质量不好，不是睡不着，就是睡得太浅。那回他却久久沉浸在噩梦中，满脸湿汗，无法脱身。祝颖萱喊醒了他。林烨悚然一惊，从梦中醒来，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抱住了她。他浑身都在颤抖：“祝颖萱，我梦见我爸了，他总打我，我总打我妈……” “我妈不喜欢我，说我太像那个畜生，却还是带着我这个拖油瓶逃出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自己家里面的事情。祝颖萱为他向自己敞开心扉而欣喜，也更心疼他的遭遇。林烨的眼泪落在她的脖间，那是一种潮湿的感觉，湿漉漉的。 “祝颖萱，我只有你了，你能不能最爱我？” 当时她说：“我会一直爱你，最爱你。” 她说过的爱，反倒像困住了林烨的魔咒。 “没爱过。” 祝颖萱摸出一根烟，拿在手里，结果被跳到她膝盖上的猫轻轻咬了一下手。她愣了一下，手从猫的头顶摸过，嘴角勾起一个费力的弧度，“一直爱着。” 分明两人一见面就痛苦，她却还是想见到他。她出国五年，有别的原因，但更多也是为了躲他，想着用时间消化，让爱意变淡。出国后，祝颖萱原来的手机号不再用，微信也更换了。她和林烨都没有删对方，但也从未联系过，但她总是会不自控地点进他的朋友圈，看看他的生活。林烨的生活实在多姿多彩，不同城市旅游，拍出来的照片总是明媚。也总能他和不同女人的合照，甚至后面还听说，他和很多女人都有过一段。祝颖萱是有些恨他的，在她之后，他竟然找过那么多女朋友。可她又沾沾自喜，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他也忘不了她。她也曾幼稚地不甘落于林烨之后，她和别的男人相处，试着和别的男人上床。她都试过了，但她做不到。后来回国，林烨主动找到她，她有千百种让他丢失那个视频的方法，却放任自己沉沦。母亲的死，却像劈开一切的闪电。她和林烨，不过是一晌贪欢，饮鸩止渴。上一辈人的矛盾横亘在她和林烨之间，他们的爱情，早就在那些缠成一团的恩怨中，变得面目全非。祝颖萱知道，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这场没有结果的纠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推开林烨。祝颖萱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怎样才会放弃。但她没有，不想再让他抓住无谓的希望。她得狠心地推开他，用婚姻斩断自己和他的念想，只能这样，让两人之间再无其他。毕竟她回国后，就是这样打算的。猫蹦到祝颖萱的头上，不动了，尾巴在她脑后甩了甩。林北州听着祝颖萱的酸话，很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感觉很命苦。没多久，天色暗下去，猫从祝颖萱的身上跳下去，准备离开。祝颖萱根本不相信林北州说的那句玄乎其玄的话，但看猫要走，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明天你还会来吗？” 猫被祝颖萱揪住命运的后脖颈，身体一下僵硬了。放以前，祝颖萱肯定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和一只猫商量起事情来。猫龇牙咧嘴，一爪子拨开她的手，“喵喵”几声后离开了。林北州说猫骂得好脏。转头看见祝颖萱有些空白的脸色，他又说：“这小白猫好有灵性，肯定会再来的。” …… 第二天，便是林烨下葬，工作人员来立上墓碑。墓园里，清一色的墓碑，“林烨之墓”也加入其中。猫果然出现了，没太靠近，就蹲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祝颖萱和林北州。氛围有些沉重，林北州开了句玩笑：“你不写‘吾夫林烨之墓’吗？” “不写，他的安排我不会变，他也不会愿意被冠上这个名头的。” 她也不愿意写“吾弟”，虽然这是最名正言顺的关系，但她从来都不承认。现在丧葬服务业实在新颖，工作人员兢兢业业地弄完一切，还不忘和两人介绍：“咱们墓碑上刻有二维码，扫一扫可以看见主人生前留下的视频，两位可以体验一下……” 说完，工作人员就匆匆走了，把空间留给墓主人的朋友。今天天气很好，祭拜的人少，风很静，静到祝颖萱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沉默地拿出手机，扫描了墓碑上的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