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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弦无师自通出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很多他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时刻,他不自主地将自己抽离。这个落入惨状的人不是他,只是被操纵的玩偶、执行指令的一台机器或者某个他扮演的角色而已。 现在也如此。这次扮演的角色来自有一定年份的西方黑白电影,大学时期在鉴赏课上观看的,是里面一位走投无路要引秀权贵的花月女子。 林思弦一帧一帧复刻着那个画面,从上到下剥开纽扣,直到衬衫无阻碍落地,将他和她用来交易的、唯一有价值的商品彻底展示在别人眼里。电影只拍到上半画面,光影留下最迷人的轮廓,但林思弦不清楚现在自己看起来如何,前方有可以反光的玻璃,他没有看过去,但余光还是捕捉到被分割的碎片,崩得很紧的脊梁骨和躲起来颤抖的手。 到这一步还算顺畅,再往后剧本就断了。电影里到这一步权贵已经按捺不住把人揽住拥吻,但陈寄依旧泰然站在原地,审视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他做得并不够格,只有微小的变化印证他那句“我是个有正常需求的Gay”。吻就算了,这种步骤得省略,林思弦跪在床边,手碰到对方裤子上的松紧绳,系得不算紧,但他还是失败好几次。大概陈寄终于等得不耐烦,伸手帮他,在绳索松开的刹那,林思弦看到了陈寄右手掌心那道疤,经年未消的疤。 一种无比诡异的酸楚蔓延至全身。湖滨公园,水池,形体室,被挤压的记忆顷刻膨胀。 他做不到。 就算有无数个继续下去的理由,也抵挡不了一丝微弱而悲恸的反抗。他做不到。就算生命完全坍塌,他也要给曾经千疮百孔的真心留最后一片完土。 林思弦突然垂眼道:“算了吧。” 到这一步出尔反尔是有些滑稽,但无所谓,他在陈寄面前总是如此。 “不好意思,”林思弦说,“我今天好像没什么状态,下次吧。” 说完后他彻底松懈下来。小腿跪得有些麻,准备靠双手将自己撑起,快要成功时却意外遭受一股强大的蛮力冲击——陈寄掐住了他的后颈,让他跌回床上,无法继续行动。林思弦反射性地用手去搬对方手臂,但陈寄力气太大没有成功。 “放手,我说了,我后悔——” 陈寄好像完全没管他在说什么,拇指用力刮了下他耳后的筋络,让林思弦突然一激灵。他骤然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推又推不动,下意识抬手扇在陈寄脸上。 这大概算半个巴掌,因为没有施加任何力度,林思弦舍不得用力也不敢用力,他始终对陈寄留有一丝软弱与畏惧。尤其是现在这样的陈寄,他终于不是平常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视线锐利又冰冷,解构着林思弦的徒劳斗争。 不行,就算力量差距悬殊,但都是男人,奋力一搏也至少能拼几秒。林思弦这样想着,准备还击时嘴又突然被咬住。埋藏的记忆再度复现,甚至比当年还要凶猛,爆裂厮|杀般将气息烙印,涶掖阻止不了地经过胸廓,消失在肋骨间。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还要吻我? 一鼓作气的战斗最怕一瞬间的退却,只多了一秒错愕便已丢盔弃甲,等到反应过来时林思弦右脸已经贴在枕套上,仿佛赤手空拳的士兵被丢入前线,无力承受着袭击。 “陈寄,”最后只剩下言语还在负隅顽抗,“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话音未落,陈寄的食指和中指卡进他双齿之间,连最后的斗争方式都被剥夺。 在任何举措都失效的情况下,唯有感知变得灵敏,偏偏这灵敏让他更为艰难。他好像终于听见上方的人开口:“林思弦,你未免也…...” 没听清后半句话,神经纤维快速传导的锐疼拦截了听觉,等它溶解后林思弦才困难地思考,陈寄要说什么?不过大差不差也就是那几句话,他恨我,我未免也太想当然,对啊,当年出尔反尔是在以权压人,现在哪有这个资格?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别扭和滑稽而已。 察觉到眼眶里有些湿润,林思弦将生理性的泪水在枕头上蹭掉。视线里窗外月亮高悬,俯视这房间里荒唐的一切。林思弦知道,他以往渴望的梦正在此刻被塑造成现实,但又那么截然不同。要真是梦就好了,梦里的角色才是真正脱离实际的化身,梦里陈寄越残酷他越能安心服从,没有其他人,没有爱恨,没有前因后果,只有两个人溺亡在最本质的交汇中。 但现在不行,汗水如此真实,味道如此真实,心里的起落也如此真实。狠毒的力度不是因为自己渴望,而是因为陈寄狠心。 他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前所未有的幸福。 第34章 附属品 在过去那些林思弦抵挡不了的梦里,除了来自欲望本能的跟陈寄厮缠的片段,有时也会罕见地有一些更脱离实际的温情内容。毕竟梦是潜意识的投射,越是没经历过的事情越容易出现。林思弦会偶然梦见他依偎在陈寄怀里。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埋在陈寄胸前倾听对方的心跳,与他的脉搏交错在一起。他像一株附生植物攀缘在陈寄身上,周遭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越险恶的天气让他头埋得越紧,给了他合适的理由把陈寄当成唯一一片安全地。而陈寄也如他所愿将他搂得很紧,仿佛害怕他的叶片被暴风雨击落在地。 当然,梦只是梦而已。林思弦艰难睁眼时窗外阳光正好,一如昨日的晴朗。 房间里有收拾东西的动静,林思弦瞥见陈寄正将笔记本塞入包里,下意识问:“你要走了吗?” 问完就后悔,显得自己很在意对方走不走。 “嗯,十一点的飞机,”果然,陈寄反问他,“怎么,你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林思弦重新闭上眼:“你想太多了,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是吗?”陈寄没有在意他的嘲讽,说完合上最后的拉链,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片子启动起码还有两个月。” 林思弦想了想说:“陈寄,昨晚这种情况我应该告你弓虽女干。” 显然这威胁对陈寄不是很有效:“那你记得提前联系下律师。” 陈寄走后林思弦又睡了大概一小时。再度醒来后环顾四周,旁边的床上放着陈寄叠好的衣服,显然昨晚陈寄睡的另一张床。 坐起身来,林思弦发觉身上穿着陈寄的睡衣,袖子比手臂要长。伸手拿手机时肩膀痛得他皱眉,不止是肩膀,侧腰和颈椎也酸得要命,甚至感觉胸前某些部位都有灼烧感,让他不禁想起昨晚的细节——疼痛袭来后他便丧失了反抗的力气,害怕不自主的口申口今不敢再骂人,最后的愤怒只能表现在咬住陈寄的牙上。 现在他相信网上那些议论,陈寄绝不是没经验的人。大概是盲猜中林思弦最难以忍受的地方,到后来林思弦咬人的力气连同意识都快失去,模糊的记忆停留在陈寄抱他去浴室。 想到这里时林思弦觉得喉咙干涩,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摆着接好的水,只是水已经凉了。而在这杯水的旁边放着一个纸袋,林思弦拿过来拆开,发现纸袋里竟然是草莓馅的面包,以及他曾经很爱吃的那款布丁。 林思弦觉得好笑,陈寄真是个好人,连自己都能得到他的事后清理和照顾。笑着笑着又没来由感慨,就算如此,陈寄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爱吃这款布丁的人。 穿回自己衣服的时候,林思弦开始探究昨晚陈寄发狠的原因,想来想去理由只能是陈寄说过的那样,因为自己是可以被随便对待的人。林思弦突然庆幸今早他跟陈寄说话的语气,至少显得他没那么耿耿于怀,但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不想真把昨晚变成一场交易,但痛都痛了什么都不要好像更奇怪——总不能真的去告他。 越想越头疼,林思弦记恨起了始作俑者。 这酒店不通知前台就没人来打扫,他把换下来的睡衣乱扔在地上,想了想还觉得不解气,又把吃剩的面包包装也扔在睡衣旁边。 说起来林思弦觉得自己也算天赋异禀,根据他之前的了解,很多人初次经历后第二天甚至会发烧或者难以下床,但他除了浑身酸痛和有点缺觉以外,没有太多其他的症状。 经过深思熟虑后,林思弦决定将昨晚的一切当成意外。他跟陈寄不会因为这一觉关系发生任何改变,他也不应该太过在意这件事——就像他原本的人设那样,轻浮的人又一晚轻浮的放纵,谁会在意这背后有什么暗流涌动。至于那片子的事儿......反正还有两个月,再说吧,要是这期间自己能找到新工作就能名正言顺放弃陈寄施舍的帮助了。 林思弦一下午拖着酸楚的四肢开始继续修改自己的简历,并且给之前存下来那个选角导演发了自荐信。 晚上有苏红桃的拍摄,他跟扶满小胖子准备去旁观。 出门前他又照了一遍镜子,很奇怪,他依稀记得昨晚陈寄有掐他脖子,但左看右看没有丝毫痕迹,不知道是自己皮糙肉厚还是陈寄实在是炉火纯青,下手不留痕。 不过出于保险他还是选择穿了一件衬衣,并扣上了最上面一颗扣子。 扶满看见时打趣他:“你这是准备应聘酒店服务员啊?” 林思弦笑着回答他:“说不定也可以考虑。” 一起吃盒饭的时候,扶满又开始聊他新的网聊对象的事,林思弦安静听着,突然收到了一条陈寄的微信消息,并且显示半小时前陈寄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但当时在吃饭他没能接到。 于是陈寄发了这条消息问他:“你还没醒?” 林思弦有些懵,回道:“醒了,在吃饭。” 想了想觉得不对,推测是陈寄知道自己年少时的陋习所以不放心,于是又补充了一条:“我走的时候关了插排也锁了门,还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陈寄就是担心这个,这条发完没再回复。倒是林思弦每隔十分钟看一眼手机,被扶满嘲笑:“怎么,在等你酒店服务员的面试结果啊?” 吃完饭后他们一起去片场。今晚的拍摄临时搭建出一间简易的咖啡厅,依旧征求本地居民同意后弄来了一些真正的鲜花。 苏红桃已经做好了妆造,但迟迟没通知拍摄,几个人等得无聊,小胖子不知从哪里搜刮来一副扑克牌,四个人开始炸金花。 这游戏林思弦太擅长,前五把就赢完了扶满所有的临时筹码,后者输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奸诈了吧?我怎么又上当了?” 林思弦没来得及答话,手机又响了,陈寄时隔两小时后回复:“没发烧?” 林思弦又觉得奇怪,但没想通为什么奇怪。于是回复:“没有,说了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 扶满主动洗牌,又来了三把试图一雪前耻,但是依旧惨败,最后心态炸裂:“不玩了,天赋型选手,玩不过。” 小胖子也玩累了,问:“怎么今天拖延那么久?” 化妆师来给苏红桃补妆,解释道:“上一场拍男女主的吻戏,估计小谢没什么经验吧,很紧张,拍出来一直抖,所以一直NG。” 化妆师走后,小胖子压低声音道:“看样子男主跟陈编还没成呢?还没上嘴——诶哟我艹!” 他被苏红桃狠踢一脚,肉一抖一抖,委屈道:“姐,我桃姐,我哪儿惹你了吗?” “少在背后八卦,”苏红桃说,“败人品。” 小胖子不可置信:“那我们之前群里聊的是什么?我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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