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便走,满满的嫌弃。 下人们当然讨厌这对表小姐了——她们刚来便耀武扬威,处处找茬、立规矩。 知道的,是知道表小姐来国公府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小姐已经嫁进来当了主母。 再看看他们真正的主母:国色天香、家缠万贯、温柔大度、勤劳能干。对下人和善,从来不会打骂;还把赔本的望江楼振作起来,如今成了京城最热门的书铺。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那就是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打理府务,让那对表小姐有了可乘之机。 国公府下人们都在暗暗祈祷着——夫人可快点忙完吧,忙完后接手府务,把那对痴心妄想的表小姐赶出去! 房间内。 静悄悄一片。 严绮澜坐在软塌上,面色铁青,眉宇之间满是恨意,平日里还算娇俏的五官,此时因为戾气而显得略有扭曲。 也因为这戾气,让房间里充斥了低气压。 严傲萱被这诡异气氛压得难受,又找不到理由离开,便拿丫鬟们出气,“碧儿、婉儿,你们两个就不能给姐姐出出主意?别人家的丫鬟都能帮衬主子,看看你们能做什么?任务完不成,连个主意都出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碧儿和婉儿知道这两姐妹不是善茬,她们搞不好就要成出气筒,急忙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 婉儿道,“二小姐,奴婢听说,姓苏的为了勾引国公爷,投其所好,日日装模作样地练武,还借机向老夫人献媚呢。” 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起来严绮澜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前便听说,武将在前线马革裹尸、文官却在朝上献媚争宠,之前我还没见过,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文官家的女儿,真是争宠的高手啊! 为了讨姑母欢心,跟着姑母学军医术;为了讨表哥欢心,开始练武。这等下贱的姿态,我们将门女子可学不来!” 严傲萱也是不服气,“是啊!摇尾乞讨,狗一样!” 声音一顿,眼神中闪过阴险,“姐,我想到个法子。” 严绮澜不屑地白了一眼,“你能想到什么法子?” 严傲萱被自家姐姐噎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那贱人不是装模作样,‘喜欢’练武吗?那咱们就‘陪’她练。拳脚无眼,看她还怎么装。” 严绮澜被提醒,阴沉的脸色,也终于舒缓了一些,“好法子!” 之后对碧儿和婉儿道,“你们两人轮流去盯着,发现苏明妆到校场练武,立刻通知我们。” “是,小姐。”两人心中哀叹——那苏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 傍晚。 殿前司衙门,一场会议刚刚结束。 门外便有一侍卫探头探脑。 吴指挥使问道,“外面是何人?” 侍卫入内,“回指挥使大人,安国公府送来一封急信,给裴将军。” 吴指挥使知晓裴今宴家中情况,以及其母身体不好,道,“裴将军,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裴今宴出了去,取信展开。 若是从前,他定会惊慌,现在却莫名不惊慌。 若细究原因,可能是…… 突然,他瞳孔猛地收缩,心头再次惊慌起来——苏明妆,受伤了!? 第154章 人丑心毒 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该死,今天这信是谁写的?为何不多写几个字?国公府穷到连墨都买不起了吗? 裴今宴捏着纸张,盯着纸上寥寥数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吴指挥使正与人谈话,一扭头见裴今宴脸色铁青,便中断谈话,快步出了去,关切问道,“今宴,莫不是老夫人身体不适?你快回去吧。” 裴今宴汗颜,“没……多谢大人关心,下官母亲无碍,是……内子……” 当说出最后两个字时,他的脸猛然一红,心脏也紧跟着急跳两下。 这脸红心跳,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吴指挥使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其紧张夫人,思考片刻,道,“要不然这样,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回去吧,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你可以白天做,或者看谁有空,帮你做了。” 裴今宴一愣,急忙道,“那怎么行?” 吴指挥使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家的情况特殊,本将理应照顾,更何况陛下也专门要求过,适当照拂国公府的情况。行了,你快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裴今宴捏着信纸,愧疚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末将多谢指挥使大人。” 吴指挥使笑着摆了摆手,便继续回房间,和人谈事去了。 裴今宴再次羞愧地看了房内忙碌的同僚一眼,最后心一横,快步离开。 …… 雁声院。 一片人仰马翻。 “王嬷嬷,冰块来了!”习秋端着一个盆,盆里放着一块棉布,棉布里包着什么东西。 “快拿来!”王嬷嬷急忙接了冰块,又用柔软的丝绸帕子包好,小心翼翼地捧过来,“小姐,上一块冰块快没了,这块快续上。” 和众人的惊慌相比,斜靠在软榻上的苏明妆,是既悠闲、又无奈。 她左手捧着一块用帕子包裹的冰块,贴在左脸上,右手捧着书。 因为左手的冰块化了一些,为防止水滴到书上,她将右手的古医书举得很远,所以举一会,手臂就酸了,只能放下,叹了口气,“都冰敷这么久,还要冰敷吗?整张脸都没知觉了。” 王嬷嬷急得红了眼圈,“当然要敷啊!小姐花容月貌这张脸,怎么能……杀千刀的贱人!人丑心毒,难怪她们姑母都不待见她们!竟嫉妒我们小姐长得好,对我们小姐下毒手!” 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姐手里已经化得滴滴答答的冰块抢下来,先仔仔细细检查下,见小姐面颊大致消肿了,瓷白的皮肤上没留下痕迹,这才松了口气,把新的冰块贴上去。 苏明妆可怜兮兮地看向王嬷嬷,“能不能不敷?” 王嬷嬷板着脸,厉声道,“不能!” 却在这时,窗外有一些嘈杂。 苏明妆一边将冰块压在脸上,一边转头看向窗外。 却见,院门口出现一道紫色的修长身影。 “他怎么回来了?”嘟囔了一声,之后去问众人,“你们把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了?” 众人纷纷否认。 苏明妆了然,“要么是他碰巧回来,要么是府里的下人送信。这件事让他知道没什么,别让老夫人知道就行。” 说完后,便收回视线。 王嬷嬷担忧地问道,“小姐,您要换一件衣服吗?” 苏明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整齐的衣服,只是因为冰块融化,衣襟湿了一些,想到身上贴了膏药,那药的味道极大,极有可能毁了条裙子,便摇头道,“不用换,就这套吧。” 少毁一条是一条。 这时,外面的丫鬟进来通报,说国公爷来了。 王嬷嬷又问,“是让国公爷在厅堂里等着,还是……请进来?” 两人虽已成婚,但这种情况,也与未婚没区别。 这房间,是小姐的闺房,不能随意让外男进来,所以王嬷嬷有了这层顾虑。 苏明妆起身道,“那就去……嘶……” 因为起身,不小心碰到了身上伤处,疼得倒吸一口气。 王嬷嬷见到,真是心疼死了,“小姐您别动了,奴婢去给您传话,您想说什么告诉奴婢就行。” 苏明妆环顾四周,见房内除了一张床和梳妆台,便只有书柜、书桌,“你们把床的帷帐撂下,然后请裴将军进来吧。” 见众人疑惑,又解释道,“这里算不上闺房,只是我临时落脚处,与长居客栈没什么区别,外男来不来,也看不到我的隐私。” 王嬷嬷一听,倒是有一些道理,何况小姐确实伤得不轻,便让丫鬟去传话了。 少顷,伴随着一阵匆忙脚步声,男子进入房间,携带寒冽之气。 一进来,就见平日里优雅端正的女子,斜靠在软榻上,本明艳动人的面庞,憔悴又苍白,一只手还捧着用丝绸娟子包裹的冰块,压在面颊上。 裴今宴心头一紧,“听说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怎么受伤的?” 苏明妆抬眼,却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回来?是任务完成了,还是接到消息赶回来?” 裴今宴暗暗捏了捏拳,强忍着愤怒情绪,尽量用平静语调回答,“接了消息,你回答我,怎么受伤的?” 苏明妆又问,“谁给你的消息?给你消息的人,没说我因何受伤?” 撇今宴强压着急躁,“门房送的消息,没说你受伤原因,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嬷嬷知道小姐顾忌裴老夫人,她可不顾忌,直接道,“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国公爷的好表妹?今天小姐看着天气凉快,便到校场练武,您那两个表妹过去,假惺惺地指导小姐,还说要陪小姐切磋,之后就下狠手,还照着脸上打!这是奔着给小姐毁容打的。” “岂有此理!”裴今宴勃然大怒,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回来!”苏明妆顾不上身上的伤,强撑着起来。 人是站起来了,却也疼得龇牙咧嘴。 裴今宴见状,又急忙回了来,看着女子疼皱的小脸,心里难受,“受伤就要养伤,你站起来干什么?”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直接惊住。 苏明妆也愣住,因为两人靠得很近,男子伸出双手,好似要将她扶住,也好似要拥她入怀。 第155章 与我的一个计划,不谋而合 裴今宴反应迅速,还没等下人们看见,已将手收了回来,还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王嬷嬷,扶苏小姐坐下。” “是。” 实际上不用安国公说,王嬷嬷也是要去扶的。 苏明妆就这么被扶着坐下,又是疼得表情扭曲。 裴今宴怕女子情急之下,再扯到伤口,只能强压下心中愤怒,柔声道,“你哪里受伤?看过大夫了吗?” 苏明妆怕对方冲动暴走,对雅琴道,“搬个椅子来,让裴将军坐下。” “是,小姐。” 没等雅琴去搬,裴今宴已走过去,自己拎起椅子,放在距离软塌不远不近的地方,一撩袍摆坐下。 他当然能看出女子的意思——都坐下了,就别说走就走了。 他怕女子再扯动伤口,当然也不敢说走就走。 叹了口气,道,“我坐了。” 雅琴退回原位,与云舒两人相视一看,交换眼神——这安国公,很有君子风度的嘛。 国公府的桌椅,用料扎实,用的都是多年红木,哪怕是椅子都极重,丫鬟搬来搬去略有吃力。 若是其他公子哥,为了彰显尊贵身份,是不屑干这下等活儿的,别说一张椅子,便是十张椅子,也让小丫鬟搬,不会动手帮忙。 但国公爷却帮得自然。 苏明妆垂眸思考片刻,随后抬眼,“你刚刚,要去做什么?” 裴今宴冷着一张脸,“质问她们居心何在。” 众人吃惊——国公爷这是……在她们小姐这边? 苏明妆凝眉,“只是切磋而已……” 裴今宴暗暗捏着拳,打断她,“切磋就往脸上打?她们严家就是这么教的?如果严家有如此奇特家风,我今天就去和他们切磋,让他们个个挂彩!” 瞬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众人从前都是在苏家伺候,苏家为书香门第、百年门阀,说话都是说一半收一半,永远给自己退路,哪怕是吵架,也不会太撕破脸,让彼此下不来台。 像安国公这样直来直去的,她们倒是第一次见。 还有,她们总觉得,一切和她们想象的不一样? 苏明妆也惊讶——不是,梦里,裴今宴一向隐忍,哪怕她栽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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