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怎可算计? 严氏自我批判了一番,警告自己:绝不能对不住人家,默默尊重支持便好,不可有任何不轨念想! 苏明妆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只是我与锦王见面,若有不慎,怕对裴将军和国公府名声有所伤害。不过母亲您放心,我会努力把影响降到最低,绝不与锦王公开在外单独相处,而且对外也以姐弟相称,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我信你,只是……这件事要不要等今宴回来再说?或者,我们写一封信,送入宫中。” “……” 严氏见明妆沉默,便意识到什么,压低了声音,“今宴是不是不在宫中?” 苏明妆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严氏,“不在京城?” 苏明妆张了张嘴,依旧不知如何回答。 严氏却笑了出来。 苏明妆不解,“您笑什么?” 严氏笑着摇头,“傻孩子,你以为今宴接到机密任务,难道他父亲就没接过?” 苏明妆这才恍然大悟——对呀!裴家因为对皇权愚忠的特点,被皇帝们信任,搞不好老国公也执行过机密任务。 按照裴今宴的说法,他们执行任务需要一个家人配合,裴今宴选了她,老国公当然就找老夫人。 他们都是找……妻子?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推门,之后抱怨道,“你们婆媳俩,有什么事瞒着我?还锁门?” 是裴二夫人。 苏明妆急忙低声问,“母亲,这件事要告诉婶母吗?” 严氏沉思片刻,“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薇薇自是可信任的,但今酌这次受伤,薇薇受惊过度,不能再让她担惊受怕了。而且她对派系之争并不擅长,便是告诉她,她也帮不上什么,徒增担心。” 苏明妆点头,“您说的对,但现在不知裴将军归期,我觉得不能这样干等。况且即便他回来,我们在毫无情报的情况下,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还不如我先接触锦王,试试能套出什么信息,待裴将军回来,再做打算。” 严氏面色为难,“我怕你遇到危险。” 苏明妆目光凝重,“富贵险中求不是吗?而且即便是危险,也理应我来承担,如果不是我强嫁裴将军,国公府和学士府也不会被卷入派系之争。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危险,也可以用我的死,来结束一切。” 这是苏明妆心中的最后一条路——只要她死,未留子嗣,裴今宴另娶续弦,两家的关系便结束,武王也就不用顾忌学士府。 严氏吓了一跳,厉声道,“你胡说什么?不许提什么死不死的!”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裴二夫人大声道,“你们俩聊什么呢?谁要死?” 两人知道,必须要开门了。 苏明妆着急问道,“刚刚我的提议,母亲同意吗?我别的不担心,只是担心锦王这边迟迟没有‘收获’,武王动歪脑筋,到时候防不胜防!” 严氏也有这个顾虑,“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等今宴回来了,你放手去做吧,出什么事为娘为你担着!” 苏明妆一怔,随后鼻尖微酸。 门外,某人又砸门,“快开门!” 严氏对苏明妆投去一抹安抚笑意,便转身去开门了。 一开门,裴二夫人便焦急地冲进来,“到底怎么回事?是这药有什么副作用没告诉我吗?你们别瞒着我!” 严氏哭笑不得,“我们聊的不是今酌的事。” “啊?那是谁的?”霍薇狐疑。 苏明妆不动声色地扯谎道,“因为最近我观摩母亲施针,很感兴趣,所以母亲给我讲了讲针灸。” 霍薇翻了白眼,“你们俩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了?罢了,你们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严氏——还说不像小孩子? …… 是夜。 苏明妆在房间中踱步,一会找了个椅子坐,一会又站起来,再一会又去软榻上坐,生动演绎了何为“坐立不安”。 丫鬟们满脸疑惑。 王嬷嬷看不下去了,问道,“小姐,您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方便,奴婢可以帮您参谋下。” 苏明妆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晚上,心里莫名很慌。” “莫名很慌?”王嬷嬷不解,“是身体不舒服吗?奴婢去请位大夫来吧?” 苏明妆按了按自己的脉,“又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就是……很忐忑,很心虚……” 突然,她表情凝住,“等等,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急忙看去,王嬷嬷问,“怎么回事?” 苏明妆面色闪过羞涩和尴尬,“你们都出去,嬷嬷自己留下。” 第256章 夜长梦多 很快,丫鬟们离开房间,房内只有苏明妆和王嬷嬷两人。 苏明妆揉了揉额角,“前些天,我在望江楼三楼见锦王一事,你还记得吧?” “奴婢记得。” “以后……也许我还得这样单独见他几次,但我又有必见他的原因。” 王嬷嬷点头,“奴婢知道,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没用的事,小姐是为这件事发愁?不想见锦王?” 苏明妆继续揉额角,“见,是定然不想见的,却又必须要见。但自从我决定见锦王,心里就特别慌,好像……” 后面的话,她不知该怎么说。 王嬷嬷明白过来,试探问道,“是怕国公爷误会吧?” 苏明妆被说中了心事,内心泛起尴尬,“……是,关于我见锦王的原因,白天我已经和裴老夫人解释过,她老人家也是支持和赞同,但我就是莫名心慌。” 王嬷嬷努力憋笑,心中想——小姐这是开始在乎国公爷的看法,把国公爷装到心里了。 虽然她还不敢确定,小姐是否动心,但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王嬷嬷这般想,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打草惊蛇,把两人之间好容易培养出来的火星子扑灭,只能小心翼翼地回话。 “小姐和老夫人说了,不就代表和国公爷说?老夫人就能代表国公爷。” 苏明妆点头,“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但……” 但是,裴今宴出任务之前,未把真实情况告诉老夫人,却告诉了她……当然,她知道裴今宴选择告诉她的原因,是老夫人身体不好,适逢裴今酌受伤,他不想再给老夫人增加负担。 但……理性归理性,理性依旧难以压住心底的惶惶不安……更确切地说,是心虚。 梦境时不时不请自来,与现实、记忆胡搅蛮缠在一起,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已经背叛他一次了,难道还来第二次? 更可笑的是,梦中她被裴今宴捉奸在床时,心情是痛快和解脱。但现在再回忆那一幕,却心虚又焦急。 人还是那个人,但心境却莫名其妙地变了。 她幻想了下,如果她去见的是其他男子,会如何? 裴今宴一直误会她喜欢裴今酌,但她却可以在裴今宴不在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看裴今酌大腿,不觉得心虚或不妥。 唯独锦王…… 想到这,苏明妆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那梦境的影响罢? 王嬷嬷轻声问道,“那小姐,要不然您先等国公爷回来,和国公爷解释清楚后,再见锦王?” 苏明妆摇头,“裴将军不知何时回来,但见锦王不能拖,我怕事情有变。” 王嬷嬷开始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 别说,还真让她想到了,“可以给国公爷写信啊!只要在您与锦王见面之前,写信告知了,不就行?” 苏明妆依旧摇头,“裴将军最近公事紧张,我不能此时送信到宫中,妨碍公务。” 王嬷嬷继续道,“写信可以不送,只是证明,您曾告知过。后宅中就有这样例子,例如说雅琴有急事告小姐,但小姐不在,她可以告诉奴婢,或者写一封信标注时间,把信交给奴婢。待小姐回来,奴婢转交,而且还可以证明时间,以表明雅琴并非恣意而为。” 苏明妆正揉额角的动作顿了下,“还有这方法?” “当然,奴婢试问小姐,您见锦王一事,是寻求国公爷同意,还是告知他?换句话说,如果国公爷反对,您还去见锦王吗?” 苏明妆抿了下唇,眸色沉冷,“他拦不住我。” 她要救的,是苏家! 如果错过锦王这条线,还不知武王会耍什么手段,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见,而放任苏家落入危险境地。 “对呀,您只是告知,所以只要证明在这个时间进行告知,就行了。”王嬷嬷。 苏明妆也觉得有道理,说得对,“但我这信要交给谁?交给老夫人吗?” 王嬷嬷出主意道,“人证当然越多越好,换个人。换个值得信任、不会拆信偷看、不会从中做手脚,待国公爷回来,会及时转交的。” 苏明妆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惊喜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嬷嬷,还是你有办法。” 见小姐开心,王嬷嬷也高兴起来,“能帮上小姐便好。” 苏明妆没拖延,立刻找来纸笔开始写信,把讲给裴老夫人听的话,简单概括地又写了一遍。 写完后,起身道,“王嬷嬷,你去问问,谁知道曲爷爷住在哪。” 从前国公府在附近买了一些房子,专门安置旧部,让他们有落脚地,曲柏就住在那里。 她知道天色不早,过去多有打扰, 但不把信送到曲柏手中,她就无法进行下一步,夜长梦多。 “小姐您稍等。” 王嬷嬷立刻去打听,之后得到消息说,门房知晓。 随后,苏明妆与王嬷嬷等人,让习秋赶车,带上门房,去了曲柏家中。 适逢曲柏晚上无眠,又无事可做,正在发呆。 苏明妆没详尽解释,只让曲柏确认信封上写的日期,确认后,便委托曲柏收下信、保管好,待裴将军回来,把这封信转交,如实说明情况便可。 在曲柏的一头雾水中,夫人离开。 没多一会,夫人又折回来,说路上见有人卖卤肉和酒,买了一些回来给曲柏,让他吃肉喝酒,之后睡觉。 曲柏可高兴坏了,立刻千恩万谢地拿回小屋子里喝酒去了。 。 送完信后,苏明妆一扫之前的心虚,心境坦然起来,立刻动笔写了另一封信,让人送往锦王府。 送出去后,这才彻底安心。 心情一下子放松后,随之而来,便是强大困意。 本来还打算背一背穴位图,最后眼皮打架,便上床睡了去。 。 半个时辰后。 锦王府。 秦羽落深夜无眠,依靠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翻着书,句句映入眼帘,却无一字进入心中。 突然,门口值夜丫鬟悄悄进来,见王爷还未睡,便恭敬道,“王爷,有您的急信。” 秦羽落疑惑抬眼,“拿来。” 这个时间的急信? 如果是“他”来信,不会经过丫鬟,难道是? 果然,当接了信,看见信封上面的落款时,眸子震了震。 他视线扫到火漆处——那火漆虽完好无损,但他知道,曾被人用秘法开启过。 第257章 花蝴蝶和花孔雀 清早。 苏明妆用过早膳便离开国公府,去了望江楼。 到了三楼,她把其他人遣出雅间,自己站在窗旁,一边看着长安大街上稀稀朗朗的行人,一边慢慢喝着花茶、凝眉思索。 突然,见一辆豪华马车,在几名骑马侍卫的保护下徐徐驶来,在望江楼门口停下。 侍卫翻身下马,车夫撂下车凳,随从靖风先跳下马车,随后服侍尊贵的小王爷下车。 苏明妆眉梢微挑——他来得倒是早。 今日的锦王,穿了一袭暗粉色锦缎长袍……要么水蓝、要么暗粉,仗着自己皮肤白、姿容美,整日穿一些旁人不敢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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