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以把一个孩子最珍贵的宠物送给有虐猫倾向的任韵,不顾这一切是否会给陈青颂留下心理创伤,只在任韵畸形癖好得到释放,大方扔给他一笔巨款后,当着陈青颂的面趴在地上像狗般一边沾唾沫一边数钱。 为了钱,他让幼时性格安静腼腆的陈青颂去学校门口拉小提琴卖艺,贵族学校里,少爷千金们进进出出,看到同为校友的陈青颂因强忍难堪断断续续拉出破碎的音调,纷纷面露鄙夷,背地唤他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跳梁小丑。 最致命的那天,陈骐带着林一漫去陪富商喝酒,看着林一漫被男人揩油无动于衷,林一漫忍无可忍把酒泼在了男人脸上,回家后,被陈骐用劣质啤酒瓶打破了头。 陈青颂永远、永远忘不了那个粘稠的黄昏。 他放学回家后推开卫生间的门,林一漫就那么平静地躺在浴缸里,大股大股艳红色血水随波荡漾出浴缸,粘稠的血干涸在林一漫整条胳膊,刺鼻的腥味、滚烫的水温、还有林一漫死前使用过的淡淡茉莉花皂香。 她企图干净的走,却忘了带走陈青颂。 十一岁的孩子,没有妈妈该怎么办。 陵园里静悄悄的,环绕四周的塔松庄严肃穆,偶有小鸟啾鸣,轻落枝头又振翅腾飞,陈青颂只带了一束花。 他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想跪,却又跪不下去。 他想她,却没有很想她。 从离家出走那年开始,起初他会因挨饿受冻在公园长椅上辗转反侧,睡梦中也会低喃妈妈二字。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不再想妈妈了,他只想自己怎样才能活。 他没偷没抢,从安安静静坐在书房里弹钢琴的少爷,变成了地下拳场里被高压人群当发泄途径的沙袋玩物,很多次,他被打到耳鸣,浑身抽搐,没有裁判喊停,能站的起来还手,就有钱拿。 有钱拿,就能活下去。 他自始至终的每一场比赛,都站起来了。 正如他现在一样,笔直站在墓碑前,良久。 站着,对他来说———才意味着活。 第25章 回别墅的路上,陈骐给任锦优打了个电话,询问陈青颂反应如何。 任锦优看了一眼靠窗休息的陈青颂,不甚在意地说:“没哭,也没下跪。” 陈骐沉默了下,又发出一声笑:“知道了。” “把他带回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抵达别墅时天空下起连绵小雨,陈骐亲自撑了伞来给陈青颂开车门,陈青颂一句话没说,夺过他手里的伞给自己挡着,自顾自走进屋里,让陈骐淋了个落汤鸡。 陈骐也不恼,跟在他身后进屋,说:“累了吧,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饭,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 陈青颂把伞收到一边,说:“上楼睡觉了。” 他态度冷漠到极致,陈骐却出奇的有耐心:“那我一会让佣人把饭送到你房间,你醒了再吃,起床之后来书房找爸爸谈一谈好吗?” “有话现在说,”陈青颂还是那句话:“我要睡觉。” “好,那你跟爸爸来书房吧。”陈骐勉强笑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陈骐没有坐到办公椅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和他对话,而是挨着他坐到沙发上,给他沏了一杯茶,说:“你今天去扫墓的事,可能会让你舅舅知道,我已经找人压下来了。” 陈青颂没什么情绪道:“你很怕他。” “怕?”陈骐笑容有一瞬不自然:“我怕他干什么。” 陈青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你把他姐弄死了,你说呢。” 陈骐嘴唇嗫嚅了下,转换话题有些生硬:“你舅舅他这些年挺拼命的,把家里的影视产业又做起来了,他前阵子还问过我有没有你的下落。” 陈青颂莫名笑了声:“那你告诉他我在这啊。” “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他的,”陈骐感觉陈青颂那声笑里带着一种让他不舒服的尽在掌握感,仿佛很轻松就猜到自己的全部小心思一样,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锦优跟你说了吧?家里近期打算往影视投资那块转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我没兴趣。” 陈骐皱了皱眉:“青颂。” “你要是想巴结我舅,别找我,”陈青颂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我跟他关系一般,他不骂我是克星就不错了。” “那是以前,你舅他这些年也惦记着你,你知道的,你舅和那个男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就算把林家又振兴起来,传宗接代继承家产这事儿也不会轮到他。” “轮得到我?”陈青颂眼皮一掀,看着他:“你把我当傻逼吗。” 陈骐脸色一凛:“好好说话。” “我舅喜欢男人和喜欢钱冲突吗,他四处找我,是真的想找接班人还是找个卖命顶事儿的傀儡,你比我清楚,他想利用我,你也打算利用我,我人就一个,你俩商量好了再他妈来骚扰我的生活成吗?” 陈青颂把茶杯往桌上一甩,站了起来,陈骐在身后拉住他胳膊,怒音警告道:“你不把我当回事儿没关系,我确实欠你们母子的,我承认,但是你舅做人做事什么风格,你知道的。” “他为了那个男人,有的是方法逼你回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他你在我这儿?” 陈青颂点点头,蓦地从茶几上拿起他的手机,毫不客气地砸在他脸上:“打。” 陈骐被砸得脸偏向一边,眼中阴云密布,胸口忍耐地剧烈起伏。 陈青颂厉声:“打!” 陈骐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哆哆嗦嗦捡起手机就要打过去,陈青颂劈手夺过,二话没说当着他面直接把手机“嘭”地砸到了墙上。 他一把抓起陈骐的衣领,让他整个人脚尖离地,死死逼视着他:“我就说这一遍,陈骐,我到现在没弄死你是因为你不配让我下半辈子蹲监狱,求人办事就拿出点态度来,谁教你演戏演一半跟我大呼小叫的,想让我替你搭线谈合作,可以啊,现在趴地上叫我声爹,我赏你两巴掌,高兴了就考虑。” 陈骐挣扎着从他手里拽出衣领,用仅存最后一丝理智控制自己不要动手,他低骂了声,陈青颂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撂下一句“别再他妈来烦我”,转身离开了书房。 傅承灿从澜庭酒会回到旅馆之后就一直在睡大觉,他喝了太多酒,脑袋昏昏沉沉,醉得不省人事。 迷蒙间听到枕边手机振动,他懒得搭理,把被子蒙过脸继续睡,结果对方异常执着地打来一遍又一遍。 傅承灿这才接了,没看来电人,头疼又困倦:“谁啊。” “我。” 熟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电流加持下扩音般的磁性。 傅承灿顿时醒了大半。 他这边响起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窝在被窝里,声调懒倦又隐含笑意:“干嘛。” “你,”陈青颂顿了下,似乎在措辞:“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 陈青颂立刻否认:“没。” “那不回去,”傅承灿伸了个懒腰,说:“挂了,你继续偷人去吧。” 陈青颂没听清:“偷什么?” “人,男人,”傅承灿耐心跟他解释:“就是上次用你手机接我电话那个。” “那是...” 陈青颂把“我弟”两个字又咽了回去。 他突如其来的沉默和迟疑让傅承灿越发肯定,傅承灿啧了一声,倒是没什么太大心理感触,就是隐隐有种自己家被陌生人入侵的反感和膈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也都没舍得挂电话,半晌,率先开口的是陈青颂。 他说:“你回来吧。” “嗯?”傅承灿不明所以:“我在这儿拍戏。” “我知道,你回来吧。” 傅承灿不知道他闹哪一出,接着便听见陈青颂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人在家不习惯。” 傅承灿愣了下,继而嘴唇一勾,装作没听见似的:“我这儿信号不好,你能用四个字概括下吗。” “…….” 陈青颂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快速道:“我很想你。” 傅承灿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 陈青颂感觉耳根火辣辣的,他抿了下嘴,偏偏傅承灿擅长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拉扯游离,他适时地保持了沉默,等待陈青颂开口为自己找补。 陈青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会低低地重复:“很想你。” 他现在也顾不上脸面的问题了,既然扫完墓,那他必须要走,不能正大光明,所以要偷偷行事,他不清楚任锦优有没有调查过傅承灿此刻所在的位置,以防万一,他必须让傅承灿一起回去。 傅承灿当他是偷人之后心虚作祟的撒娇弥补,大方道:“行啊,我组里走了个主演,他没回来之前,我可以回去陪你。” 陈青颂嗯了一声:“谢谢。” “在家洗干净等我。” 傅承灿说。 “好,”陈青颂自动忽略其中的某几个字,站在卧室落地窗前,看向远方遥远大山的另一边。 “在家等你。” 第26章 陈青颂是在后天的一个清晨溜走的。 中间那天他哪儿也没去,待在别墅里按时下楼吃饭,虽从未主动开启过话题,面对陈骐和任韵的主动搭话,偶尔也会回复那么一两句。 陈骐看得舒心,提出早晨带着陈青颂一起晨跑,企图培养感情。 两人一前一后在山林公园的阶梯上攀爬,陈骐在前面自顾自地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到深处还有模有样地抹了把泪,却发觉身后的人一直静默不语,回头,只余空荡荡的阶梯。 他有预料到陈青颂会想方设法地走,没想到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消失。 陈骐的第一反应是找人封堵机场,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无异于告诉整个贵阳,他儿子跑了。 现在还不是把事情闹到陈舅舅家那边的时候。 他仍存有一丝侥幸,以为还有取得陈青颂原谅的机会,放他一马,卖一人情,将来谈起为他所用一事也能分一杯羹。 反正他知道陈青颂住在何处,他的人脉遍布各个城市,想逼一个人因无法正常生活不得不向自己低头,是件无比简单的事。 于是陈骐在回到别墅之后,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告诉任锦优,去查一查和陈青颂合租的那位演员的家庭背景,父母是否健在,如果人在某天离奇消失,提前做好安置家属的问题。 第二件,联系陈青颂所在城市的多位地痞,下达通知,如遇陈青颂,在保证人还有一口气的情况下,一个字—— 打。 陈青颂没有坐飞机,而是买了一张绿皮火车的硬座票,从贵阳回家,33个小时,下车后还要辗转两辆大巴。 火车上异味熏天,行李挤着人,车厢连廊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农民工,孩童哭叫吵闹,男人摔牌打呼震天响。 陈青颂这两天基本上就没睡过一晚安稳觉,即使环境嘈杂成这样,他还是低着头睡着了。 窗外驶入幽深隧道,车窗上倒映出他的脸庞,安静的,疲惫的。 他好像总是过得很苦,却因为不善表达的原因,让人觉得这些苦是他可以承受的。 如果人有选择的余地的话..... 不,人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 陈青颂是在晚上七点钟到家的,他从大巴下来后有点晕车,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去超市买了袋新鲜蔬菜,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后,却闻到一股温热饭香。 他思绪恍惚,有那么一刹那以为自己进错了家门,停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傅承灿听见开门声,穿着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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