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将司桥笙推进大门,司家和其他顶流家族不一样,他们的建筑更加厚重肃穆,透着威严。而且也没有家大业大的大面积宅邸,只是几栋低层建筑挨在一起,前后劈一块地做花园。尽管面积紧凑,却拥有毫不逊色于其他顶流家族的奢华。 “这里有你的房间吗?”念笙询问司桥笙。 她是觉得司桥笙若是累了,可以在司家短暂作息。 第568章做客司家,司虞入梦 谁知司桥笙告诉她:“这里没有我的房间,只有我妈妈的房间。以前我来司家,就住在妈妈的房间里。” 念笙惊愕万分。 司虞终究是横死,桥笙以前年少,司家把他安排在司虞的房间,怎么就不担心桥笙的心理会害怕? 桥笙似乎读出念笙的心思,笑道:“虽然他们都说像我妈妈这种横死的人死后怨念重,可其实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很想妈妈入我的梦,可她大概怕吓着我,一直不愿意入我的梦。” 念笙干巴巴的说了句:“她是个好妈妈。” 司家的管家这时候走出来,看到司桥笙时,他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充满万般无奈。“少爷回来啦?” 司桥笙询问道:“姥姥姥爷可在家?” 管家道:“你姥爷去拜访朋友了。你姥姥在家。你跟我来吧,你姥姥想见你。” 司桥笙便对念笙道:“阿姐,你在外面等我。若是实在无聊,你便自己随便逛逛。” 念笙会意,笑着离开。 司桥笙进入司老夫人的书房,司老夫人虽然上了一些年纪,都快年近八十,可是保养得体,皮肤非常白皙,也不见老年斑,只是少许皱纹,威严之态还是不减。 她端着一杯热茶,优雅的喝着。看到司桥笙进来,也没有立刻和他打招呼,反而是精明的眼睛审视着司桥笙。 司桥笙的轮椅滑到她面前,她才放下手里的水杯。然后和蔼的望着司桥笙:“听说你回到陆家了?” 司桥笙笑道:“姥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司老夫人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我们商量。”言语里颇为失落。 司桥笙客气道:“姥姥年纪大了,桥笙不敢什么事都来叨扰姥姥。” 老夫人叹口气:“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姥姥也管不住你了。” 说罢,把身体往后倚靠,整个背部贴在椅子背上。“说说吧,回陆家,感受如何?” 司桥笙用最轻的口吻,道:“惊心动魄。” 老夫人微微诧异:“哦,不就是认祖归宗吗?难道不应该是温馨的,感人肺腑的温情画面。怎么就变成惊心动魄了?”老夫人用开玩笑的口吻道。 司桥笙道:“说来奇怪,我回到陆家,陆白对我的态度让我费解。一会热,一会冷;一会儿父爱爆棚,一会儿却流露出疏离无情的一面?我有时候怀疑他的体内就好像住着两个人。” 老夫人唇角勾出一抹邪笑:“他那是表演性人格罢了。” 司桥笙捕捉到重点:“哦,我还以为他是精神分裂症?体内有两个人格呢。” 老夫人瞪着司桥笙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因为我貌似和他一样……我虽然不算精神分裂症,但是也会有抑郁燥郁……说起来,也算是精神类疾病吧。这种病都是会遗传的,不是吗?” “你那样经历多舛的人,出现一些心理疾病是正常的。不要什么事情都往遗传上靠。”老夫人道。 司桥笙暗生纳闷,点点头:“是。姥姥。” 与此同时。 念笙在司家的前后花园里漫无目的的逛着,管家不远不近的跟着,念笙时不时跟他谈近乎:“老伯。你在司家工作多少年了?” “五十年了。” 念笙默默的算着年头,司虞如果还活着,应该也有49岁了。所以管家是看着司虞长大的吧。那他对司虞应该有感情的吧。 “老伯,司家人丁单薄,那老夫人和老爷子平常都是怎么过的呀?” 管家不疑有他,冲口而出:“老爷子每天都要去庙——商会见见朋友,老夫人喜静,每天留守在家喝茶看电视。晚上老爷子回家后,他们会一起出去散散步。这么多年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念笙心里起疑,适才管家说的——老爷子应该是去庙里吧? 他去庙里做什么? 念笙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这么多年,外面传司家老夫妇对女儿无情,对唯一的外孙更无情。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女儿死于横祸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外孙流落街头也无动于衷。他们的心比石头还硬。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 念笙不动声色,继续和管家拉着家常:“老伯,我有些累了。能带我去休息休息吗?” 管家瞥了眼她的肚子:“听说少夫人怀孕了?” 念笙没有隐瞒:“是的,所以最近老是犯困。” “那请跟我来吧。”管家把念笙带到司虞的房间。道:“这个房间,还是大小姐以前住的房间。不知少夫人忌讳不?如果忌讳,我为你安排客房?” 念笙怔了怔,她没想到管家如此直白。念笙道:“不必换房了,我就短暂休息会。” “那少夫人好好休息。” 管家为她拉上门,便离去了。 念笙打量着这个房间,墙壁上是司虞留下的墨宝,司虞的字体非常苍劲有力,潇洒飘逸,不负才女之名。 衣帽间紧闭,只是暗灰色的柜门却隐隐透着光,仿佛总能照出一个人影来。念笙总觉得房间光线阴沉,气氛确实很是可怖。只是,念笙想到司虞是那么慈爱的妈妈,她便也觉得不怕了。 她坐在床上,静静的发了会呆。许是最近太累,她最终没有抗住睡意,倒头便睡了。 一开始睡得很踏实,可是渐渐的,她的意识愈来愈睡醒,偏偏睁不开眼睛。 大脑完全的醒着,唯独身体好像不属于了自己,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念笙在梦里感到惊慌。 “念笙……念笙……” 忽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啜泣般传来。 念笙屏住呼吸:“你是谁?” 话音刚落,她面前就站着一道黑影。只是那道黑影被埋在光影里,让她看不清楚对面的真实面目。 “念笙,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来见你,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 念笙听出这是一道年轻的女声,只是她记忆里却从未出现过这道声音。 “念笙,我是司虞。我本想去见小笙的,可是奈何我近不了他的身。所以我只能借着你,替我捎几句话给他。” 第569章司虞来了,是梦是幻 “司虞?”念笙既惊又喜,忙不迭叫了起来,“你真的是司虞?你可知道小笙找了你有多久吗?”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冲破了那股神秘力量的桎梏,她成功坐起来,可是等她下地企图走向司虞时,司虞却猛地后退。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念笙,别接近我。” 念笙杵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她。 她们隔着咫尺,可司虞的身体却无比模糊。 “念笙,我不是不喜欢你接近我,而是我怕自己的模样吓到了你。你就乖乖站在那里,听我说几句话便好。” 念笙觉得司虞就好像一阵青烟,悄无声息的来,也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她怕她离开,所以顺从她。 “好,我就站在这里听你说。” 司虞幽幽道:“我知道桥笙这孩子非常孝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我不想看到他拖着病躯四处奔波,他是我的儿子,他这么不要命的找我,我怎么能心安?” 念笙激动道:“那你就见见他?” 司虞摇头:“我不能见他的。” “是因为命运的诅咒吗?因为小笙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亲情,而你却偏偏很爱很爱他,所以你们不能相见。是不是?” 念笙感到好自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得你们母子天人永隔。” “念笙,你千万别这么想,这并不能怪你。我的悲剧是我自己年少轻狂所致,和任何人无关。我不想见小笙,只是因为……” 司虞说到这里,忽然向念笙迈进几步,念笙看到暗影里,一张血迹模糊的脸庞……却清晰可见几道狰狞可怖的缝合痕迹。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念笙惊得差点大叫起来,可是她在最后关头却紧紧的捂着嘴。她眼里的泪花闪烁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念笙,你看到我这张脸,尚且怜悯心疼我。若是小笙看到我这张脸,他又该是多么难过?” 念笙拼命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我尊重你的决定。可是,你得让我们帮助你,你不该死得不明不白的。” 司虞轻声叹道:“不重要,念笙,我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小笙好好过日子。你们幸福,我见着你们便开心。” 念笙失声痛哭:“原来你一直残留在这个世上?你一直守护着小笙,对不对?” “是的,我可能是怨念太重,大脑里残存了一抹强烈的意念飘荡在这个世上。我看到小笙一天天长大,我看到四大家对他弃如敝履。好在他遇到了你,是你给了他一丝温暖。真好,你们两个孩子能够在一起,我是真的开心。” “小笙找你,我很开心。念笙,我很中意你做我的儿媳妇。” 念笙泪如雨下:“谢谢妈妈。” “我该走了。念笙,记住妈妈的话,阻止小笙继续寻找我。如果他继续执拗的找我,最后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念笙背脊冷汗淋漓。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司虞说完后,她的身体就消失在念笙的面前。 念笙久久不能回神。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大脑处于空白的放空状态。 待她回过神,她想要折回床边,可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再次被神秘力量操纵。 她意识清醒,可是身体不能动弹分毫。 她使劲挣扎,没用。 她想张开嗓子叫人,可是喊不出来。 她仿佛闭着眼睛,仅仅依靠感官去感受外界的变化。 她好像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须臾后脚步声又离开了。 她好像觉察到有人在她的脑袋上摸来摸去,一会儿这感觉又消失了。 然后,她陷入了失去意识的状态。 等她再次醒来,天色已晚。 司桥笙坐在她的床边,满目不安的望着她,大手还抚摸着她的额头。 “阿姐,你终于醒了。” 他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念笙懵懂的望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司虞生前的闺房,环境的摆设和她梦中见到司虞时的场景也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她刚才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司桥笙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心有余悸道:“你刚才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我。阿姐,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 念笙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梦透着一些蹊跷。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念笙不自禁的想到梦里的司虞,那张可怖的缝合脸庞,她就特别心有余悸。 这是个不好的梦,还是别告诉小笙。让他心里担忧。 司桥笙只当她做了不好的预知梦,便温柔的捧着她的脸宽慰:“别怕,有我在。” 念笙盯着司桥笙的眼睛:“见到司老夫人了?” “嗯。” “可从她嘴里得到什么线索没有?” 司桥笙道:“就是闲话家常而已。未谈及我的母亲。” 他脸色黯然:“我每次想要跟她提起我的母亲,她就刻意转移话题绕过去。” 念笙冲口而出:“也许,在她面前,你提司虞,会令她伤感难过。” “她那么恨我的妈妈,又怎么可能为我的妈妈伤感难过?” 念笙怔愣,老夫人会不会因为女儿的死勾起伤感的情绪,若是以前念笙绝对是给予否定的答案。 可是现在,司虞之死迷雾重重,司家老夫妇的绝情真假难辨。 念笙甚至有种错觉:司家的老夫妇许是世上最棒的演员? 也许他们是爱司虞的,毕竟那么优秀的女儿,父母有什么理由不爱呢?而他们表现出对司虞的嫌弃不过是混淆视听的一种手段呢。 “小笙,这附近有寺庙吗?”念笙忽然想起老管家说岔的——话。他冲口而出司老爷子去庙里——也许这才是老爷子每天去做的事情。 “你怎么忽然提寺庙?”司桥笙好奇的问。 念笙道:“我明天想去寺庙里为我们的孩子祈福。” 念笙在事情没有得到证实前,不愿给司桥笙错误的信息,引得他又多愁善感。 司桥笙温柔的摸了摸念笙的肚子:“好,明天我陪你去。这附近有个白马寺,虽然香火不旺,但是却是供着大佛和观世音菩萨的。拜拜也是可以的。” 第570章看似无情,最佳演技 因为时间太晚,念笙和司桥笙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司家。 晚餐是管家送过来的,司老夫人以她今天吃素为由,拒绝和年轻人一起共晚餐。司桥笙没有多疑,可是念笙却强留管家了会,问了许多问题。 “老夫人该不会是不待见我,才故意说她吃素的吧。管家,她吃素多少年了?”念笙故意无理取闹。 司桥笙神色微变,有些不解的望着念笙。他还善解人意的拉着念笙的手,主动替老夫人辩解:“阿姐,你误会姥姥了。从我有记忆起,姥姥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吃素。” 念笙却瞪着管家:“是这样的吗?” 管家笑道:“是的,老夫人吃素得有二十几年了。霍小姐,你确实误会我家老夫人了。” “二十几年?莫不是司虞死后老夫人才开始吃素的?” 管家愣了愣,眼底明显有些慌张。 司桥笙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念笙并非无理取闹。 他震惊的望着管家:“真是这样吗?” 管家叹口气道:“司虞毕竟是老夫人亲自带大的女儿,她死了,老夫人为她吃斋念佛,也不过是超度她的亡魂去极乐世界。” 念笙故作漫不经意的叹道:“原来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看似无情却有情。” 司桥笙陷入了震惊中。 管家找了借口匆匆离开:“哦,我还有事得忙,桥笙少爷有事情便叫我一声。那我先走了。”说完就跌跌撞撞的离开。 司桥笙目送着管家的身影,幽幽道:“阿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念笙道:“明儿上完香再告诉你吧。” 司桥笙带着疑惑,想要追问时,念笙却已经闭目养息。 司桥笙躺在念笙身边,双臂枕着后脑勺,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天花板。 念笙没有睁开眼,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小笙,睡吧。睡好觉,养好精神,你才能继续查找你母亲的死因。” 司桥笙总觉得今儿的念笙变得有些不寻常,往日她话多,今日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分享,分明就是……怕说多错多的模样。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司桥笙盼着天明。 翌日,天亮后,司桥笙便早早的起床。他在花园里遇到了司家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他的那刹那,眼里骤然亮堂起来。可很快就端起架子。 “听说你带你媳妇回来看你姥姥了?” “是的。” “哼,那你怎么不看看我?” 司桥笙哭笑不得:“姥爷不是对我避而不见的吗?” 老爷子冷哼一声:“我那是对你有气——你说你先前养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还姓燕,他性格温柔,每次看到我们就是笑容满面,我好不容易对他产生了亲情,你却把他嘎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司桥笙道:“并非我噶的他,是四大家族合力废除了他。” 司老爷子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面露心虚道:“他就算再好,他也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而且他不遵守商业规则,把四大家的项目搞得乱七八糟,让四大家族受损惨重。这种东西确实不能存在世上。” “燕鸿笙既然死有余辜,姥爷为他难过做什么?” 老爷子道:“他毕竟代替你陪了我那么多年,就是养条狗都有感情的吗?何况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机器人。” 司桥笙不想在燕鸿笙这个话题上扯太久,他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么早,姥爷是要出去还是从外面回来?” 老爷子就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了现行,瞬间蹦起来:“我啊。我是晨跑完了刚回家。” 司桥笙点点头,却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谎言:“晨跑?姥爷真是老当益壮,晨跑结束不带踹的。”他朝他竖起大拇指。 老爷子也玩得一手调虎离山:“对了,听说你媳妇怀孕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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