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贺修意识昏沉的数个小时中，莫淮声滴水未进，也一夜没合眼，他想到很多以前的事，贺修的脸将那些回忆都具象化，从记忆深处被翻出来，历历在目。 莫淮声觉得对自己来说，贺修就像是太阳，耀眼夺目，很难不被吸引。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观察贺修，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时候贺奶奶对他的要求很高，品行端正是最基本的，贺修从小跟着父亲出席各种商宴场合，十四岁作为青年代表在国际论坛上发言，他的成绩很好。 但不是学校任何一科老师的心头好。 因为贺修本身并不是好相处的类型，他的身上有股傲气，在成为大家口中「别人家孩子」的同时，也有人说：如果你有和他一样的能力与资本，你也可以那样骄傲。 莫淮声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贺修总会在意料之外给予莫名善意，虽然理由有待考证。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贺家那年，有次顾城宇骗他说树上有果子，摘下来就能吃，特别甜，所以莫淮声没多想就有样学样的爬了上去，顾城宇灵活的像只猴儿，干这事应该不下几十次，在上面玩了会儿就跳了下来，莫淮声却被困在那。 因为怕高，最后下来的时候摔破了膝盖，哭的撕心裂肺。那天莫涟卿不在家，没人训他，可莫淮声也因此止不住哭，贺奶奶也拿他没辙。 那天贺修给了他一颗糖，让他别哭了，莫淮声接过来放在嘴里，甜腻滋味在口中化开，他就真的没有再哭。 莫淮声后来想过，贺修当时该是嫌他烦，想拿糖果作为交换以得清净。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次。 莫淮声以为，喜欢并追逐阳光，是人类的本能，就像植物的趋光性一样。 床上的人在睡梦中发出低声呓语，莫淮声靠过去听，在断断续续的呢喃中听到两个熟悉的字眼：声声。 他没有小名，更没被人这样叫过，以至于当下没有任何反应，片刻后才意识到可能在叫自己。 病房里已经熄了灯，莫淮声在暗色中胡乱猜测：贺修身边还有其他名字里带「声」的人，不一定是在叫自己。他庆幸此刻人在睡着，不会看到自己脸红、甚至自作多情的样子。 空气中回荡着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大抵是难受，贺修睡的并不踏实，隔不长时间就要翻身。 莫淮声去浴室浸湿毛巾帮他擦脸，由于屋内熄了灯，只能借着走廊的光亮和手电筒，莫淮声走着不小心撞上椅凳，金属凳脚摩擦地面发出「咔啦」一声，床上的人醒了，嗓音干哑的要水。 莫淮声急忙回去床边，将暖壶里的热水倒出来，兑上凉的，放到贺修嘴边。 男人行动不便，侧过来要起身，莫淮声只能借由上身的力量把人拉起来，然后往背后垫上枕头，又将被子盖到贺修胸口。 他发现经历半宿，贺修的身上都是湿的，应是出了好几身汗，他用手心帮其试体温。因为贺修不爱夹体温计，清醒时还好，发起烧来怎么说都不听。 手心的温度无法精确，莫淮声觉得应该比刚刚低了，37度多的样子。 贺修喝了水意识稍见清醒，用沙哑的嗓音问：“你这样能试的准吗？” 莫淮声动了动嘴唇，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眼前的黑影骤然靠近，贺修倾身过来靠上自己的额头。 肌肤相触传导略带潮意的清凉触感，随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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