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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隐隐能猜到一些南宫绪想要做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南宫绪手里到底有些什么样的筹码。对上南宫怀,如果南宫绪手里的筹码不够的话只怕会输的很惨。或许…这才是南宫绪急着将南宫晖送出去的原因? 楚国公府最偏僻的院落里,乔飞嫣坐在铜镜钱望着镜中人苍老丑陋的容颜,低声咬牙切齿道:“南、宫、墨!”铜镜中的人神色狰狞起来,整张脸仿佛扭曲了一般,在有些暗淡的铜镜中显得越发可怕。乔飞嫣狠狠地闭上眼睛,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了地上。 “贱人!”乔飞嫣狠狠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饶你一条小命!早知如此……” 低声低喃着,乔飞嫣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和挫败。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华宁郡王妃了,就算她恨南宫墨恨得要死又能怎么样?而南宫墨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了。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在南宫墨身上吃到的苦头,乔飞嫣苍老的脸又忍不住扭曲了几分。 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和倚靠都在南宫怀身上了。可是南宫怀…南宫怀…想起下午南宫怀眼中的惊鄂和厌恶,乔飞嫣心中又是一沉。 “我不能再失去更多了…呵呵我如此爱你,你怎么能不爱我呢?”乔飞嫣低声道,“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乔飞嫣低声喃喃道,低沉诡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阴森。许久,乔飞嫣突地眼睛一亮,低声笑道:“有了…他一定有办法的…” 三日后,新婚的南宫晖带着妻子商念儿悄无声息地搬出了楚国公府。住进了距离楚国公府足足隔了半个内城的宅子里。以此代表着楚国公府彻底分家了。在长辈还在世的时候就分家这在金陵城中是极为少见的,但是南宫晖和南宫绪兄弟两个坚持,南宫怀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趁着脸同意了下来。 而此时,身在越郡王府的乔月舞却正经历着水生火热。南宫姝刚刚小产,脸色还有些憔悴,但是望着乔月舞的眼神里却充满的恶毒和狰狞。乔月舞被两个粗壮的丫头压着跪倒在地上,膝盖下面全是破碎的瓷器碎片。南宫姝满是仇恨的看着乔月舞,唇边勾出一丝冷酷地笑意,“给我好好看着她,为我的孩儿诵经祈福。若是敢偷懒,就给我狠狠地抽!” 乔月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自从三天前被越郡王带回了越郡王府她就被丢进了南宫姝的院子里。南宫姝先是让人狠狠地打了她一顿,然后就让她跪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为小产的孩子颂经。每天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和一碗水两个馒头,除此之外,只要乔月舞停下来或者打瞌睡,鞭子就会毫不犹豫地抽下来。甚至乔月舞怀疑,如果不是怕自己死了,南宫姝会一天十二个时辰毫不间断地折磨自己。 “啊?!”一鞭子狠狠地甩了下来,乔月舞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身上早已经血迹斑斑这几天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南宫姝坐在椅子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带着满满地恶意道:“痛么?一直到我的孩儿有多么痛么?你是不是还在想我那个爹来救你?别傻了,王爷说只要留你一条命,不管我怎么样都可以。呵呵…我爹看中的只是你那个淫荡的娘,可不是你这个拖油瓶…” “南宫姝!”乔月舞恶狠狠地等着眼前的女子,她竟然、她竟然敢如此对她! 南宫姝不屑地冷笑,“你在恨我么?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这个叫贱人…我要你为我儿偿命!给我打!” “是,庶妃。” 身后,握着鞭子的丫头挥舞起长鞭,狠狠地朝着乔月舞身上挥去。那丫头显然并不是一个擅长用鞭子的人,因此也就打的没轻没重,十几鞭子下去乔月舞就连在地上翻滚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鲜血淋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救命…呜呜…” “哈哈!”看着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南宫姝畅快地大笑出声,冷声道:“待下去给她敷药,别弄死了。她还要向我儿赎罪呢。” “是。” 乔月舞被人托着走了出去,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痕。房间里,南宫姝沉默地望着地上的血迹神色变幻不定。 门外,看着仿佛死人一般被拖走的乔月舞,不知何时到来的越郡王妃皱了皱眉。虽然已经过了怀孕初期,不她过血腥的味道还是刺激地她有些想吐。 “王妃,南宫庶妃这是不是有些…”越郡王妃身后,一个丫头低声道。不是说南宫姝折磨乔月舞过分,丧子之痛就算是杀了罪魁祸首都不过分。但是就算再恨乔月舞,暗地里折磨甚至是弄死也就算了。难道王爷和楚国公府还真的会为了一个乔月舞的生死而为难南宫姝?这样弄得整个院子阴风恻恻,哀声不断,整个王府的人们几乎都不敢从院外过就有些过分了。 越郡王望了一眼门口,摇摇头道:“罢了,南宫庶妃刚刚痛失爱子心存郁气是再说难免的。不用管她了。” “可是…”这可不只是她有意见,整个越郡王府的人都对南宫姝的作为很有意见了,否则王妃也不会亲自走这一趟。谁知道王妃还没见到人呢怎么就要回去了? 越郡王妃叹了口气,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腹部道:“若是我的孩儿出了什么事,只怕…我会比南宫姝更加的痛恨凶手。这本就不关咱们的事,让她发泄一些日子就是了。” 想起南宫姝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虽然是自家主子的对手,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失去了孩子的痛哭可想而知。如今南宫姝也威胁不到王妃了,王妃说的没错,原本就不关他们的事儿。 楚国公府 南宫怀正在书房里跟南宫绪说话,父子之间的气氛却在不知何时变得格外的凝重和压抑。南宫怀冷冷地看着南宫绪问道:“现在你满意了?”南宫绪抬眼,平静地回望南宫怀,淡然道:“我不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宫怀冷笑一声道:“不明白?现在郑氏死了,姝儿跟我离心,墨儿从来就没有将我这个父亲看在眼里过,就连晖儿也离开了,以后这楚国公府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么?” 南宫绪平静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的笑意,慢悠悠地道:“父亲说这话…好像很舍不得他们似得。郑夫人的死与我何干,姝儿的孩子是我弄丢的?墨儿的态度是因为我造成的?晖儿…晖儿离开父亲挽留过么?另外,楚国公府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不是还有一个乔千宁么?” “放肆!你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南宫怀沉下了脸。 南宫绪神色从容,“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你……” “公爷!启禀公爷不好了!”门外,一个凌乱的脚步声急匆匆而来,叫道:“乔夫人…乔夫人自杀了!” 南宫怀某人起身,“什么?!”也顾不得再训南宫绪,南宫怀踢开身后的椅子飞快地朝着门口走去。空荡荡的书房里,南宫绪面部表情地望着看了看门口也跟着走了出去。 南宫怀急匆匆地赶到乔飞嫣的房间里,果然看到乔飞嫣气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上地上都沾满了血迹。放在床边得一只手腕上一道血淋淋的伤痕触目惊心。乔千宁跪在床边双目通红,看到南宫怀进来立刻恶狠狠地瞪向他,“你进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滚出去,你害的我娘还不够么?” “嫣儿!”南宫怀快步上前,乔飞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如花美貌。因为失血过多而过度苍白的容颜显得更加的脆弱和无辜,“怎么还不叫大夫?!大夫在哪里!”一边叫着,南宫怀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包扎伤口。 “公爷…已经,去请了。” “嫣儿…” 半晌,乔飞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南宫怀也不说话。 南宫怀连忙道:“嫣儿,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傻?” 晶莹的泪珠顺着乔飞嫣的眼角流下,乔飞嫣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死了也就干净了,只是…只是我求你,求你好好照顾月舞和千宁,他们…” 南宫怀打断她,沉声道:“不行!你一定要好好地。没有你的话,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嫣儿…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别抛下我一个人……” “南宫大哥…好冷……” “嫣儿,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南宫怀柔声道。乔飞嫣连连摇头道:“不,月舞…我想见见月舞。” “我这就让人去越郡王府将她接回了。”南宫怀毫不犹豫地应道。 “大夫来了!” 一个老大夫被府里的管事拉着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南宫怀也连忙起身道:“大夫,你看救救嫣儿。” 老大夫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再看了看南宫怀摇了摇头上前查看乔飞嫣的伤口。这老大夫正是前几天为南宫姝看诊的大夫,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下决心这楚国公府以后一定要少来。 “大夫,她怎么样了?” 老大夫捋着胡须道:“伤口有些深,虽然及时止住了血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只手以后只怕是无法完全复原了。伤到了静脉,以后这只手不要拿重物,风雨天可能会疼。其他的老夫开个补血的方子补补就行了。” “有老大夫。”南宫怀大喜,比起生命只是受点伤而已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老大夫点点头出去开药去了,乔千宁也跟着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着大夫给娘抓药。”南宫怀此时也无心理会乔千宁刚刚对他的无礼,只是搂着乔飞嫣道:“太好了,嫣儿你没事…以后千万不可再如此想不开。” 乔飞嫣靠在南宫怀怀中,呜咽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南宫怀柔声道,定定地望着乔飞嫣苍白娇弱的容颜,仿佛要把之前那个苍老丑陋的模样彻底从脑海里甩出去。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乔飞嫣道:“这么多年终于又能够和你在一起了,如果要和你分开,我宁愿去死。” “就算是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南宫怀坚定地道,这才是他最爱的女子,如此的善良柔弱,需要他的照顾和呵护。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活着干什么?当年,当年若不是孟家的阻挠,他们又怎么会分开这么多年? 乔飞嫣靠在南宫怀怀中,在南宫怀看不见的地方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只要能够留住南宫怀,一只手算得了什么? “墨姑娘,看来这回你是输了哦。”天一阁里,蔺长风含笑看着对面的女子道。 楚国公府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们,事实上老大夫还没有进府南宫墨就已经得到了乔飞嫣自杀的消息了。对于事情的后续自然也了解的清清楚楚,“半个月的药效,才不过三天就被乔飞嫣给解了,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啊。” 南宫墨不以为意,淡淡道:“不简单的不是乔飞嫣而是她身后的人。不过是颗易容用的小药丸罢了,解了就解了吧。乔飞嫣敢拿自己的命和一只手做赌注,也算是本事。”乔飞嫣这么一自杀,南宫怀对她只会比之前更加看重。之前那点因为乔飞嫣变丑而留下来的阴影自然也荡然无存了。 “那后面你打算怎么办?”蔺长风有些好奇地问道。 南宫墨挑眉,诧异地道:“什么叫我该怎么办?后面不是该问南宫姝和南宫绪该怎么办么?我也就是…随手玩玩。” “…”随手玩玩就把人家逼得要靠自杀挽回局势,你觉得乔飞嫣会放过你么? 南宫墨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 懒懒地生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道:“总之,后面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就看看南宫姝和南宫绪想干什么吧。对了,派人去给南宫姝传给信,南宫怀可能会让人带乔月舞回去。”蔺长风咂舌,“你想害死乔月舞啊?你有多恨她?”南宫姝要是知道南宫怀要将乔月舞救回去,还会放过乔月舞?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恨她?”南宫墨摇头,笑眯眯道:“我不恨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是么?更何况,南宫姝未必有胆子杀她。”只是会让她比死了更惨而已。 蔺长风摸摸鼻子道:“好吧,我知道了。”看到南宫墨其实要走,连忙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南宫墨好心情地笑道:“君陌明后天放假,我们要出城去玩儿。”回头扫了蔺长风一眼,道:“不好意思,不能带你去。” 蔺长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们俩一起去啊? 南宫墨笑了笑,直接翻身从身边的窗口翻了下去。 “喂?!”蔺长风扑到窗口就看到楼下的街道上,南宫大小姐稳稳当当地落进了某人的怀中。还不忘勾着人家的脖子欢快地朝蔺长风挥手。长风公子忍不住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想要往楼下扔过去,“滚蛋!” 两人携手心情愉悦地出了金陵城,回头看看身后的城门南宫墨舒服的叹了口气。比起现代那些巨无霸一般的城市,金陵皇城真的不算大,但是交通工具不便即使是南宫墨也有好久没有出城了。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卫君陌冷漠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南宫墨一遍甩着手一遍好奇地问道:“皇帝陛下怎么那么好心给你放假?” 卫君陌摇头道:“陛下又调了一个京卫指挥使回宫,我也轻松了很多。”南宫墨点点头,没有再多问。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调人回宫不是她们该问的。金陵十三卫,如今算上卫君陌只皇宫里就有了两卫,金陵城中还有三卫。怎么想都让人有些不安。不过,卫君陌说的没错,多了一个同事换班,卫君陌确实是轻松了许多。 “无瑕喜欢的话,可惜多在城外住些日子。”别院距离金陵城也不远,卫君陌觉得陪着无瑕住在城外也没什么。就算每天要进宫当值也不过是早点起身骑一会儿马罢了。南宫墨摇摇头,“那怎么成?母亲还一个人住在燕王府呢。”就是这次出门玩儿也都是长平公主硬推着两人出门的。 南宫墨和卫君陌成婚的时候齐王送的礼物里面有一座紫云山下的别业,他们这一次准备去的就是这处别院。出了城,两人便各自翻身上马,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不安分的以马蹄踢踏着脚下的草地,俨然也是一副想要撒丫子狂奔的模样。在金陵城里待久了,不仅是人,连马儿都有些受不了了。 南宫墨挑眉笑道:“比比看,谁先到?” 卫君陌悠悠然道:“无瑕知道路么?” 南宫墨默然。她还没去过别院呢,不过…“看谁先到紫云山脚下!”说罢,也不看卫君陌的反应,一拍马鞭,马儿顿时如射出的利箭一般飞奔了出去,远远地传来南宫墨欢畅的笑声,“卫君陌,快点啊!” 卫君陌默默看了一眼远去的一人一马,轻叱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南宫墨骑在马背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凉风扑面和身边快速倒退的风景心情顿时也跟着明朗起来了。在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骑马更能够感受到速度的快感了。原本在金陵城中总是若有若无的缠绕在心中的一丝阴郁也仿佛被冷风吹走了一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慢慢追上来的人,南宫墨嫣然一笑,“卫世子,你的马儿跑不动了么?” 卫君陌没有如何,倒是他身下的黑马嘶鸣一声,仿佛听懂了南宫墨的话一般撒开蹄子往前狂奔而来。南宫墨的白马似乎也感受到了黑马带来的威胁和挑战,也跟着加快速度往前飞奔而去。一黑一白两匹马就这么你住我赶的并肩朝着紫云山的方向奔驰而去。只留下一串串欢快地笑声散落在风中。 136、自寻死路 “真是幸福,是不是?”金陵城外的一处山崖边上,朱初喻站在山上望着山下快马奔驰而过的一双璧人淡淡叹息道。 在她不远处的悬崖边上,依然带着面具的宫驭宸负手而立,轻哼一声道:“可惜,本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幸福!” 朱初喻扬眉,道:“那又如何?宫阁主拉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偷看别人幸福的模样?很抱歉,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宫驭宸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朱初喻的身后,朱初喻自知不能与他抗衡也就不去费力挣扎了,只听宫驭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勾人心魄的邪气,“是不感兴趣,还是不敢感兴趣?你斗不过南宫墨,害怕了是不是?”朱初喻猛地转身,冷笑道:“宫阁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挑唆我去跟星城郡主作对与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过你,我并不爱靖江郡王世子。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男人去给自己树立一个星城郡主那样的敌人?” “哦?”宫驭宸挑眉笑道:“那么…一开始你又是为了什么选择卫君陌呢?就算你不爱他,当初让你选择他的条件现在也依然还存在吧? 朱初喻脸色微沉,咬牙道:“宫阁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宫驭宸笑道:“本座只是好奇…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选择卫君陌。本座思量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发现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特别阴险当然不算在内,如果朱初喻知道卫君陌的真实性格,只怕是逃得比飞还快。 朱初喻望着宫驭宸带着面具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宫阁主是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卫君陌还是星城郡主为什么选南宫墨?” 话音未落,朱初喻就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经,再睁开时却见宫驭宸仰天长笑,显然是朱初喻的恐惧取悦了他。朱初喻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却也无可奈何。她不想跟宫驭宸这个人打交道,但是却不得不跟他打交道。宫驭宸显然不是她想要甩开就能够甩得开的人,她也不是没有想其他的一些办法来摆脱宫驭宸,但是无论她找了什么人,每过一段时间宫驭宸依然还是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她面前,就仿佛一个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噩梦。 “小鱼儿,你是本座见过的,第二个聪明的姑娘。所以…不要再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了,下一次本座可不会再那么客气了。” 他果然知道了!朱初喻心中一紧,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宫驭宸抬手轻抚着她的小脸,低声轻喃道:“本座也有些好奇,你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原本…小墨儿应该比你更合适才是,只可惜…她却并没有什么野心。若是她有你一般的野心,小鱼儿,你今天只怕也没办法站在这里了。” “多谢宫阁主提醒。”朱初喻咬牙道。她不如南宫墨,不需要有人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跟前提起。 “生气了?”宫驭宸看好戏一般地望着朱初喻笑道。朱初喻轻哼一声,淡淡道:“宫阁主将我叫到城外来,不会只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废话吧。” “好吧。”宫驭宸仿佛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朱家打算投靠萧千夜?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萧千夜如此有幸心?看起来不像啊,你若是对他那么有信心应该是你自己嫁给他才对。” 朱初喻撇开了脸,淡淡道:“我不想嫁给他。另外,我不需要对他有信心,他是皇长孙,他的运气很好。” “怎么说?“ 朱初喻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在宫驭宸邪气眼神下屈服,低声道:“陛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朱家好灵通的消息。”宫驭宸打量着朱初喻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朱家啊。” 朱初喻轻哼一声,淡淡道:“朱家好歹也担着皇商和金陵首富的名头,你知道金陵城中有多少生意是朱家的,这其中又有多少与皇家息息相关?想要打探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么。”宫驭宸抚摸着下巴思索着。 朱初喻不闪不避地望着他,“不然呢?” “好吧,皇帝活不久了…那么,他到底还能活多久?”宫驭宸问道,“就算太子皇帝活不久了,还有太子呢。将筹码压在萧千宁身上,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朱初喻道:“因为…太子也活不久了。” “你不会告诉我,这又是你打探到的消息吧?”宫驭宸道。 朱初喻冷声道:“太子本来早就该死了,上次是玲珑果和星城郡主救了他一命。但是…你觉得一颗果子能够保住他的命多久?倒是宫阁主,你身为江湖中人却总是喜欢跟我打听这些朝堂中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星城郡主。”当初献上玲珑果救太子只是为了增添朱家的资本,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太子也就该死了。 宫驭宸笑道:“好吧,我确实不是为了小墨儿。我是为了小鱼儿你啊。看到你这么拼命的往上爬,本座突然有些好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什么滋味了。” “你……”朱初喻惊怔。 宫驭宸笑道:“没错,我打算…去辅佐你看好的皇长孙。怎么样,高不高兴?” 朱初喻冷着脸一言不发,宫驭宸这样的来历不明喜怒无常的人,无论是做敌人还是做朋友她都不会高兴的。但是她也知道,宫驭宸想要做什么也不是她能够怪得了的。 “呵呵…听起来,感觉金陵城里就要乱起来了啊。不如本座再添一把火如何?不用太感激本座。” 齐王送的别业就在紫云山下不到五里的地方,斜对着紫云山,门前是一条清澈蜿蜒的河流。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沿岸和别业外面的木芙蓉开的正好。粉红色的花朵在绿叶映衬下 迎风招展,倒是妆点的这别业周围不似深秋更像是初春。 紫云山附近本就是金陵权贵们最喜欢的购置别院的地方,因此两人还没走到自己的家的别院就碰到了认识的人也不奇怪了。 远远地骑在马背上就看见前方一座别院外头一堆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不知在干什么。南宫墨原本对这个也没什么凑热闹的兴趣,却被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惜儿?”被几个丫头护在中间的白衣女子,正是前些天刚刚认识的秦家四小姐秦惜儿。南宫墨连忙打马上前,走得近了才看见被秦家的下人围着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满身污秽蓬头垢面的,一时间南宫墨倒是有些吃不准这人是谁。 “惜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南宫墨扬声笑道。 听到她的声音秦惜也是一喜,连忙抬头望了过来,浅笑道:“墨儿,真巧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墨翻身下马,挑眉道:“我在这里不奇怪,倒是你…秦梓煦肯让你出门了?”秦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大哥也是担心我的身体,自从用了你给的药,我觉得好多了。这今天…府里有些事情爹娘和大哥才想让我出城来住些日子散散心。谁知道……”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找秦家四小姐的麻烦?”南宫墨将缰绳收起来放在马儿的身上,拍拍马屁股马儿便甩着尾巴自己悠闲的往一边走去了。身后跟着过来的卫君陌皱了皱眉却没有下马,只是不远不近地坐在马背上等着南宫墨。 秦惜也不在意,朝着卫君陌微微点了下头便回头对南宫墨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人。 南宫墨这才提起一丝趣味,“这个,难不成……” 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叫道:“南宫墨!” 男子,自然便是有几日不见的阮郁之了。南宫墨有些惊讶,没想到才短短几日阮郁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当真是比乞丐还不如。其实这也不能怪阮郁之,他虽然是曾经的金榜探花,但是二十多年来却从没有自己亲手赚过一文钱。如今突然被打落谷底身无分文,他确实是比乞丐还不如。至少乞丐还会乞讨和自己找吃的充饥,而他却真是什么都不会。 南宫墨扬眉,淡淡道:“就算被贬为庶人了,总不会就连学了二十几年的礼仪都丢了吧?本郡主的大名是你可以随便叫的么?”阮郁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恨恨道:“南宫墨,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南宫墨惊讶,“我什么时候害你了?”她有做过什么足以让阮郁之误会的丰功伟绩么?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小莫公子和蔺长风的功劳?阮郁之这怨恨来的太过莫名其妙了。 阮郁之狠狠地瞪着南宫墨,但是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身冰霜的卫君陌,却也只能畏惧地移开了眼睛。 秦惜浅笑道:“让你见笑了,你跟卫世子想必也是难得出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秦惜便挥挥手让人将阮郁之赶走。阮郁之使劲地推开了自己跟前的人,深深地望着秦惜道:“惜儿,你也要如此狠心么?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如果是从前的阮郁之这番话说来,即使不信心中总也会产生几分波动。但是现在一个浑身肮脏的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乞丐说出这样一番深情款款的话来,秦惜半点也找不到动容。看着阮郁之狼狈的模样,秦惜只感到厌恶和荒谬,当初她们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是个不错的人呢? “让他走吧。”秦惜淡淡道。 可惜,阮郁之却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看到自己示弱并不能让秦惜心软,阮郁之眼中的阴郁之色更盛。站起身来盯着秦惜厉声道:“惜儿,你当真如此狠心么?” 秦惜回过头望着他,问道:“要如何才算不狠心?你希望我如何做?” 阮郁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道:“从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对你都是一片真心啊。惜儿,你原谅我好么?我们从新开始吧。”秦惜道:“我原谅你如何?不原谅你又如何?是否我原谅你了,还要请我父兄帮你官复原职,还要出钱给你买宅子,还要帮你恢复名誉?阮郁之,你当你是天下无双的绝色美男,还是才华惊艳的盖世才子?” “小姐,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大公子吩咐了,若是他再敢上门纠缠就直接打断腿。”扶着秦惜的丫头高声道。 秦惜摇摇头,懒得再去看阮郁之,朝着南宫墨浅浅一笑转身往旁边的别院里走去。 身后,阮郁之突然怒吼一声朝着秦惜扑了过去。在场的本就都是一些丫头仆妇,侍卫下人都离得远一些,阮郁之这突然爆发几个妇人竟然都没能拉住他。眼看着阮郁之就朝着站在门前的台阶边上的秦惜扑了过去,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小姐?!” 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入挡在了秦惜的身前,阮郁之还没有碰到秦惜的衣角就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出去。 南宫墨站在台阶下,神色冷漠地看着阮郁之,笑道:“阮公子,你已经落魄到要靠纠缠女子过日子了么?啊,不,你是从头到位都是靠着女子过日子的废物嘛。” 阮郁之被踢飞到地上,吃吃爬不起来,只是狠狠地抓着地上的枯草,恨恨地瞪着南宫墨。可惜他自以为凶恶的目光在南宫墨看来确实不痛不痒。耸耸肩回头对秦惜笑道:“快进去吧,进出还是让人陪着的好,免得又被人纠缠。” 秦惜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带着人进去了。 秦家的中人连声向南宫墨道过谢也跟着走进了别院将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一时间,大门外就只剩下阮郁之南宫墨和刚刚下马朝着他们走来的卫君陌了。 南宫墨愉悦地走到卫君陌跟前笑道:“久等了,咱们也走吧。” 卫君陌微微蹙眉,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阮郁之紫色地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冷冽的杀意。阮郁之显然也感受到了卫君陌的不善,警惕地往后缩了缩,道:“你想干什么?” 卫君陌沉默了片刻,终于摇摇头对南宫墨道:“走吧。” 南宫墨点点头,她没有痛打落水狗的兴趣,阮郁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自己造的孽。就算要报复他也是秦惜和紫嫣的事情,与她再无关系。 南宫墨转身去牵自己的马儿,身后,卫君陌冷冷地扫了阮郁之一眼,在南宫墨和阮郁之都看不见的角度打出了一个隐晦的收拾。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刻便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找机会,杀了! 一个沦落为乞丐的人死去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连怀疑都不会有人怀疑。阮郁之是自己断送了自己的生路,像阮郁之这样的人卫君陌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的,自然也不会去费心思要杀他。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阮郁之不该在卫君陌面前对着南宫墨眼中流露出杀意。卫君陌算得上是杀手头子,什么样的人是虚张声势,什么样的人是真的怨恨入骨甚至将来可能会照成麻烦,卫君陌远比一般人看得清楚,所以面对这种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就是不二的选择。 这一点上南宫墨不如卫君陌,即使是个杀手,南宫墨到底还是生长在一个跟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千万不要小看从小到大的环境和世俗观念对人的潜移默化。至少南宫墨就绝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而卫君陌虽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这么做,但是他绝对没有这个忌讳。 齐王果然是大手笔,整个别院面积比金陵城里的燕王府都要大不少。就是在这一片林立的别院中也算的面积庞大的了。只从外面看,也知道这别院装饰的十分不错。卫君陌虽然不得父亲喜爱,但是两个舅舅却显然都是十分疼爱外甥的。说的不好听一点,若不是齐王和燕王都长期在封地,这两个舅舅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卫鸿飞这个爹要有用得多。 还没进门,就已经有人迎了出来,“见过世子,见过世子妃。” 南宫墨挑眉道:“你是齐王舅舅的人?” 那管事摇摇头笑道:“小的是这别业的管事,齐王殿下将别业送给了狮子和世子妃,小的自然是世子和世子妃手下的人。” 南宫墨淡然一笑,她喜欢聪明人。 “公主提前派人来通知过了,整个别院都仔细打扫过一遍。世子,世子妃请。”管事笑道,“小的还没恭贺世子和世子妃新婚大吉。” 南宫墨微笑道:“你倒是会说话,承你吉言。这个月别院中的人月钱都多给一倍吧。” “多谢世子妃。”管事喜道。他们这些在别院的奴仆不比在主子跟前当差的,虽然事情少但是同样的赏赐也少,晋升的机会更少。只是说一句话整个别院的人都能得到一份赏赐,管事自然也是高兴的。 引着两人进了别院,果然院中早有人等着迎接了。因为想要过二人世界,南宫墨连身边的平时惯用的丫头也没有带来。管事自然也明白新婚人事的心意,同样也没有安排贴身侍候的丫头。而是带着众人见过礼之后就亲自引着两人往两人居住的主院而去了。 漫步在幽静的院落里,南宫墨一遍好奇地问道:“这附近都是写什么人家的院子?” 这附近都是权贵之家的别院,因为平常主人家大都不在院中的下人也都没有什么事。日子过得悠闲地自然少不了八卦。这管事对紫云山附近的情况倒也十分熟悉。笑道:“回世子妃,咱们这左手边是宁王妃娘家祁山侯家的别院,右手边到时凌夷公主的别院。属下记得长平殿下也有一个别院就在不远的地方。另外离得近的还有秦家和鄂国公府还有成郡王的别院。每年除了凌夷公主来的多些,这个时候一般没有什么人会来。这几天倒是秦家的小姐来了…” 如今已经快到年底了,还有两个月就过年金陵城里可谓是事务繁忙,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人还有闲情逸致出城散心了。何况,紫云山风景最秀美的是每年的三月到六月,如今这个时候除了沿岸的芙蓉花可堪一看以外,其实真的没有太多的景致。 南宫墨笑道:“你打听的倒是清楚。” 管事陪笑道:“不时听下面的人闲聊,属下就听了那么一耳朵。” 南宫墨微微点头,笑道:“记性好,也是个优点。”说话间,两人三人已经站在了别院的主楼跟前。是一座两层的恢弘楼阁,并不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那种。却更给人一种别致干净的感觉。 “这别院建好已经有好些年了,可惜齐王殿下鲜少回京一直没有人住过。如今世子和世子妃来了,真是让小的们万分欢喜。” 南宫墨含笑摆摆手道:“很好,我跟世子都很喜欢,你先下去吧。” “是,世子妃。”管事也不��嗦,恭敬地道:“世子和世子妃有什么吩咐,尽管让人属下便是。” 看着管事退了出去,卫君陌才轻哼一声,拉着南宫墨走了进去,“你跟他��嗦什么?”见他冷着一张俊脸,南宫墨嘻嘻一笑,“怎么是��嗦了?他们常年待在别院里难得有人来,话多些也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听一听也没什么坏处嘛。” 转到卫君陌身后,轻轻跳起趴到他的背上,“骑马好累啊,走不动了。” 卫君陌一言不发,默默地背着她往里面走去。 “嘻嘻。”南宫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问道:“卫君陌,你会不会一直这么背着我走?” “你又想要听甜言蜜语么?”卫君陌淡淡道。相处久了卫世子也发现某人的一些小坏习惯。总是喜欢撩拨他说一些甜言蜜语。倒不是南宫大小姐真的相信喜欢那些海誓山盟甜甜蜜蜜的话,更多的倒是她想要看某人僵硬着脸说情话的模样。 “是啦,你会不会?”偶尔承认自己是那些喜欢甜言蜜语的蠢姑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么?”卫世子道。 ------题外话------ 电脑出问题只能手机上传了。今天是抗战纪念日,16:55开始留言的亲�q(�s3�t)�r可以拿币币哦,PS:零粉丝无效,重复每个账号限领一次。么么哒,兵哥哥帅帅哒 137、追魂令 阮郁之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金陵城外的荒野中,因为一整天没有进食让他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这些年虽然算不上是养尊处优,但是阮郁之确实是从没有吃过什么苦。被养的有些娇贵的胃也开始绞痛着咕咕作响。饿肚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浑身上下疼痛不已,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休息。他必须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回到昨晚落脚的破庙。虽然极度的不愿意再回到那间臭气冲天,挤满了乞丐,烂的只剩下一个顶了的破庙,但是如果不回去的话今晚他就要露宿荒野了。现在还不太冷,平时露宿荒野倒是没什么,但是看天色今晚很可能会下雨。若是淋了一晚上的雨那可就糟了。以他现在的处境,生了病甚至连请大夫看病的钱都没有。这才短短的一些日子,阮郁之就看到过不下七八个乞丐因为生病而死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想到自己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原因,阮郁之眼中透露出扭曲的怨毒。颜罗衣…秦惜、秦梓煦、蔺长风还有那个姓莫的小子!还有…星城郡主南宫墨…都是这些人害了他,总有一天…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阮郁之?”一个幽冷地声音在身后响起。阮郁之一怔,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叫他的名字? 回过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看不清容颜的黑衣女子。虽然因为天色黯淡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是阮郁之却能从那淡淡的一声中听出危险的信号。 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阮郁之问道:“姑娘是什么人?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的短刀在黯淡的夜色下泛出淡淡的冷光,“所为何事?自然是要你的命!”黑衣女子并不��嗦,命字话音未落,手里的短刀便已经飞了出去,朝着阮郁之的心口直射而去。 “啊?!”阮郁之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明明想要闪开但是身体却并不能让他如愿。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只能呆呆地望着短刀朝着自己射过来。 “当”地一声轻响,阮郁之睁开眼睛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短刀并没有射到他的身上,而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飞了钉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树上。那黑衣女子也不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定定地望着路边的树林,眼睛里满是警戒和敌意。 “滚出来!” 三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黑衣女子冷声道:“什么人阻本姑娘办事?”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道:“阮郁之的命我们主上保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黑衣女子冷笑道:“笑话,你们说保了就保了?正好,我们主子指明了要阮郁之的命!” 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两个人上前道:“既然如此,得罪了。” “废话太多了。”黑衣女子反手抽出身上的另一把短刀就直接一刀劈了过去。两个男子拦住了黑衣女子,另一个男子飞快地走向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的阮郁之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阮郁之战战兢兢地道。作为一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阮郁之这辈子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得罪了恶霸被关进打牢。做得最坏的事情就是收买了几个地痞去对付颜罗衣。但是对于这样一看就是江湖中人甚至是杀手的人却是从来没见过。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扫了阮郁之一眼道:“主上要见你,走吧。” 阮郁之犹豫,看了一眼旁边还在打斗中的三个人道:“不知贵上是…还有,那个女子……”黑衣男子冷笑一声道:“她的来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你也对付不了。” “是…是…”阮郁之也没想过自己对付那个女子。只看那女子以一敌二还能不落下方就知道绝不是他这样的读书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走吧。”不再多说,男子一把提起阮郁之就运气朝着暗处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便将打斗中的三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路边的山崖上,宫驭宸负手侧耳听着山下的打斗声,低声笑道:“紫霄殿的杀手果然是名不虚传。” 朱初喻站在一遍有些不耐烦地道:“紫霄殿跟靖江郡王世子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普通人,虽然隐约能听见山下的动静,但是却听不出什么名堂来。对于这些习武之人到底谁厉害也不感兴趣。朱初喻从来都不看好江湖中人,之前宫驭宸找来的那个什么秀水仙子,吹得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连个南宫墨都放不倒。如今不知道落魄到哪儿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宫驭宸唇边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容,道:“给你一个建议,别惹卫君陌。” “他是那个什么紫霄殿的主人?”朱初喻心中一动问道。 “小鱼儿,你该不是想要找紫霄殿的人来杀本座吧?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思得好,除非卫君陌亲自出手,否则紫霄殿的那些人是伤不了本座一丝半毫的。” 朱初喻仿佛没听见宫驭宸的话,只是道:“真是没想到……”堂堂公主之子,郡王世子居然会是…… 宫驭宸轻哼一声道:“我劝你别想了,卫君陌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紫霄殿的殿主不是卫君陌。”虽然蔺长风只是个挂名的殿主,但是有时候名头就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啊。紫霄殿主和紫霄殿主的朋友,差别很大。前者,他能逮到机会整死卫君陌,后则,只能看着卫君陌坏了他事还整天悠闲地晃来晃去。更何况,不只是他握着卫君陌的把柄,卫君陌手里同样有水阁的把柄,两败俱伤可划不来。 朱初喻道:“身为郡王世子,还是京卫指挥使,却跟杀手组织扯上关系……” 宫驭宸淡淡道:“你最好别这么做,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座不会忘记拖上你的。还有,就你朱家的那种防御底下那个女人一个人就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去取了你的命。她在紫霄殿排名十七,跟她差不太多甚至比她厉害的杀手紫霄殿有二十八个。” 朱初喻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卫世子和星城郡主现在还不是他们的敌人,她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阁主,人带来了。” 黑衣男子拎着阮郁之走上山来,随手将他扔到地上恭敬地道。阮郁之看了一眼两人,看到朱初喻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恭敬地朝两人一揖道:“在下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宫驭宸轻哼一声,道:“要救你的是小鱼儿,跟本座可没关系。” 阮郁之也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嘲弄和轻蔑,看向朱初喻道:“不知…朱小姐为何要救在下?”朱初喻淡然笑道:“我救你…自然是看中你的才华,希望你能替我效命。阮公子,意下如何?” 阮郁之自嘲地笑道:“再下如今不过是一个乞丐罢了,哪里还有本事替朱小姐效命?” 朱初喻道:“你虽然不能再做官了,但是总可以做些别的事情。难道,你希望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下去?” 阮郁之咬牙,他当然不想就这么下去。这几年潇洒自在的日子过惯了,如今这种处处低人一等的日子就像是在地狱里一般。只要有半点机会他都绝不会放弃! “朱小姐想要让我做什么?” 朱初喻淡笑道:“阮公子能够凭一己之力考上探花,才学自然是好的。正好我朱家明年有不少人将要参加春闱。” 阮郁之皱眉道:“你想要我去教朱家人念书?” 朱初喻浅浅一笑,“自然不只是这些,阮公子只要教导他们一些经验,如果能帮着押押题自然是更好了。如果他们中有人考中的,公子就是他们的恩师。另外,朱家的事情我还算说得上一些话,阮公子可愿意进朱家做个幕僚?” 朱初喻犹豫了一下,道:“现在可能要委屈阮公子隐姓埋名一些日子。但是等到将来咱们事成了,自有阮公子重新得回一切的时候。 阮郁之有些心动,虽然他不知道朱初喻想要干什么,但是看看站在一边的宫驭宸,再看看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朱家大小姐只怕也不是平日里人们看到的那个温柔婉约才华横溢的朱家大小姐。但是这有什么关系?藏得越深代表朱家的势力越大,也代表朱家所图更大。在如今这个几乎失去一切被所有人背叛了的现在,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么? ”朱小姐能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我么?“ 朱初喻也不隐瞒,道:”卫君陌。你现在不能找他报仇。“ 果然。 阮郁之并不意外,下午见到那个冷漠的男人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仿佛会被杀死一般的窒息和恐惧感。对于朱初喻的要求他也不在意,握了握拳头道:”我现在也没有本事报复不是么?“ 朱初喻点点头道:”不错,但是以后…谁说就一定没有机会呢?“ 阮郁之点点头,朝着朱初喻一笑道:”好,我答应!以后就叨扰大小姐了。“ 朱初喻也不意外,只是看着阮郁之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皱了下眉,冷声道:”我想要一个名副其实的幕僚,而不是别的任何东西。希望阮公子明白。“ 阮郁之半垂的眼眸掩盖住了一丝屈辱,收起了笑容恭敬地道:”是,大小姐。“ 看着黑衣人带着阮郁之离去,宫驭宸挑眉道:”小鱼儿,你的品味可真特别。阮郁之那种人,在你们女子的眼中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混蛋吧?本公子怎么觉得,跟本座比起来你看上去更喜欢他呢?“ 朱初喻冷笑道:”会被男人骗都是因为她们自己蠢。若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谁能够骗的了她们?你觉得…阮郁之有本事骗我么?“ 宫驭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但是那种人放在身边总是有些膈应吧?“水阁阁主自认为水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但是对于阮郁之这种人,就是水阁里绝大部分人也是厌恶和轻视的。 朱初喻淡然道:”好歹是个探花。阮郁之这人人品不堪,不过才华和能力确实是不差,否则又怎么骗的过秦家的人?如今他四面楚歌,我们出手相助还怕他以后不效忠于我们?更何况,就算他有异心,现在还有谁肯要他?“ ”呵呵…本座拭目以待。“宫驭宸笑道。 别院书房里,卫君陌抬头看着眼前的脸色有些苍白的柳,微微皱眉,”这么说…失败了?“ 柳羞愧地低下了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阮郁之都会失败,确实是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原因。“卫君陌道。 柳沉声道:”水阁的人突然插手了,来了三个水阁的人…属下有辱使命,请公子降罪。“ ”水阁么?“沉默了一会儿,卫君陌这才低声道,”你下去吧。“ 柳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属下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的。“ 卫君陌淡然道:”你不用管了。既然宫驭宸插手了,你想要杀了阮郁之也没那么容易。何况…现在只怕阮郁之已经被人藏起来了。为了一个阮郁之,不值得。传我命令,对阮郁之发出追魂令。“ 柳神深色一震,沉声道:”是。“ 追魂令是紫霄殿内部的一种特有的命令,只要是被发了追魂令的人,紫霄殿所有杀手无限期的永久追杀此人,直到死亡为止。但是这种命令并不强制,也无期限永久有效。如果是另一种绝杀令的话,那就表示紫霄殿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杀死此人了。不过,从紫霄殿成立到现在,绝杀令还从未动用过。追魂令已经是极限了。 别看追魂令似乎命令松散,可有可无。紫霄殿大大小小的杀手遍布各地,除非你运气好一个都碰不上,否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一个人给你一刀一剑什么的。另外,如二十八星宿这些金牌杀手对追魂令的奖励兴趣不会很大,但是下面的那些还等着晋升等级的新人可未必。看来,公子是看阮郁之很不顺眼了。 柳心中盘算着,还是要尽快早机会杀掉阮郁之。这毕竟是她的失败,必须由她亲自洗刷掉。 挥手让柳退下,卫君陌望着眼前的摇曳的烛火深色淡漠,紫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的深邃和沉郁,”宫驭宸…你想干什么? 两天淅沥淅沥的秋雨过后,整个天地都仿佛被洗刷了一遍一般。一场秋雨一场寒,清晨虽然天色已经放晴但是比起昨天却又更多了几分寒意。 美丽幽静的河边,一树树红色,浅红,淡紫,深红的芙蓉花静谧的绽放着。不远处,不时传来女子欢快清脆的笑声。 南宫墨蹲在树下看着坐在树下闭目养神的卫君陌,随手从地上拔了一根小草使劲儿挠他的俊脸和脖子。卫君陌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南宫墨撇撇嘴将野草扔了,也学着他的模样在树下坐了下来。 “卫君陌,你不觉得咱们现在的生活很没意义么?”南宫墨问道,什么的不用干,就是玩玩玩。虽然也是很舒服啦,看看,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卫世子都变得懒洋洋的了。 “不觉得。”卫君陌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道:“无聊了?”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聪明的没让自己点头。其实也不算是无聊,只不过…南宫大小姐突然惊觉自己来到别院之后除了最开始跟管事说过几句话之后,这两天几乎就见过卫君陌一个人了。金陵附近…的人原来这么少么? 好吧,南宫墨本质上其实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人,归隐山林悠闲度日这种事情在她看来是六十岁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东西。所以,即使是远在丹阳的乡下她也能让自己重操旧业。但是自从来到金陵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够兼顾自己的职业了。之前忙忙碌碌的还好,现在突然闲下来了…一句话,南宫小姐技痒了。 卫君陌倒也不是不明白南宫墨的意思,但是对于爱妻宁愿夜黑风高去杀人也不想陪着自己休息感到淡淡地不爽而已。 “不无聊就好。”重新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南宫墨眯眼,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俊美无俦的脸。 不得不承认,卫世子的脸蛋实在是赏心悦目,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还是每每看得入神。这张脸若是女子,略显得有些不够精致,但是若是换成一般男人又显得太过了一些。而卫世子冷漠的气质却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他太过俊美的容貌给人的雌雄莫辩的感觉。卫世子即使是闭着眼睛的,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锋芒毕露,坚硬,英挺,冷酷,仿佛让看一眼都会被冷冽的剑锋所伤一般。 “呵呵,君陌…你不太笑该不会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吧?”这幅容貌,若是再配上一个温文尔雅的个性…… “肯定是,别不好意思,来笑一个…”不让我去,我就烦死你! 卫君陌猛然睁开眼睛,盯着她笑语嫣然的俏脸和眼红的朱唇片刻。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堵上去。 “你很吵。”直到某人气喘吁吁,卫世子才放开她淡淡道。 南宫墨大怒,俏脸绯红一跃而起,“卫君陌,来战!” “你打不过我。”卫世子淡定地道。 “打不过也要打!”南宫墨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卫君陌无奈只得侧身闪过,从地上站了起来。 卫世子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世子妃,这是一个好问题。 如果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生死相搏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他们不是仇人,而是夫妻。卫世子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也不至于拿自己老婆当仇人练。但是偏偏,南宫大小姐的武功还十分不错,卫世子若是放水放得太过一不小心难看的就是他。 被舅舅教导过,做丈夫的绝对不能比妻子弱,否则不但保护不了妻子还会被妻子耻笑的卫世子于是在这个放水和不能太放水之间也打出了一身汗。 打伤了无瑕,肯定不行。被无瑕打败,绝对不行! 南宫墨当然也知道卫君陌在让自己,但是她不在意。其实她就是闲的骨头都僵硬了,想要找个人打一架而已。卫世子当然是最好的陪练对手。何况,卫君陌的实力她知道,她打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两人就在河边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从地上打到树上,从树上打到河面上,又从河面上再打到地上。秦梓煦和秦惜带着人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两个人影满天飞看得人眼花缭乱了。 “卫世子,世子妃,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秦梓煦有些好奇地问道。秦梓煦是个读书人,从来没学过武功,更没有见过南宫墨和卫君陌这个级别的高手过招。秦家虽然也供奉了一些高手和护卫,有没有这么厉害先不说,那些人也不是没事就跑出来秀自己武功的。 两个人影一顿,然后双双翩然落在了秦惜和秦梓煦跟前几步远的地方。 秦惜披着一件薄披风,一双眼眸闪闪亮地望着南宫墨,“墨儿你好厉害……”居然可以飞起来,那可是那些传奇话本中才有的轻功啊。 南宫墨挑眉道:“别想了,你那身子骨可练不了武功。”别说练了,就算是让人带着秦惜飞都有些悬。 秦惜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低眉一笑也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墨儿,你跟卫世子是在…比武么?” 南宫墨拉着卫君陌的手笑道:“随便切磋一些。秦公子事务繁忙,怎么有空出城来?”秦梓煦虽然还没有入朝为官,但是身为秦家未来的家主秦家的事务也是需要他大理的。所以,秦梓煦并不比金陵城里任何一个当官的人悠闲。 秦梓煦笑道:“卫世子深受陛下看重,不也有空出来玩儿么?在下只是来看看惜儿。前天的事情,多谢世子妃出手相助。” 原来是听说她帮了秦惜的事情特意过来道谢的。南宫墨挥挥手笑道:“碰巧路过看到了罢了。秦大公子不比多礼。” 秦梓煦看看两人道:“我打算带惜儿去大光明寺看看,两位?” 南宫墨瞄了一眼卫世子,笑道:“我们就不去了。” 秦梓煦露出一个理解地笑容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告辞了。” 秦惜也朝南宫墨浅浅一笑道:“墨儿,回头我再来找你玩儿。”话是这么说,其实如果没有大哥陪着她是不太敢来找墨儿玩儿的。卫世子看起来好看,但是一双紫色的眼眸冷冰冰地盯着你仿佛要迸出冰渣来了。实在是有些吓人,如果哥哥一起来的话,还可以帮她分担一点卫世子的压力,她自己的话…还是算了吧。 看着兄妹俩离去的背影,南宫墨回头对卫世子笑道:“这下满意了吧?” 卫世子挑眉,表示听不懂。 南宫墨搂着他一只胳膊,可怜巴巴地道:“今晚带我一起去。” 卫君陌看着她,南宫墨轻哼,“你今晚打算出门吧?别想骗我…别忘了,咱们也算是同行。”能够让卫君陌亲自出手的肯定不是小事儿。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南宫墨保证。 卫君陌微微点头,对于无瑕的能力和性格他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偶尔坏心眼的喜欢为难他,但是真正有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成为添乱的那一个人的。只是…… 南宫墨望着他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但是…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也不会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卫君陌的心思她并非不明白,他总是若有若无的引导着她远离危险。但是如今这个世道,这样的局势,哪里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卫君陌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微微点了下头。南宫墨大喜,跳起来在他左脸上印下了一吻。 卫世子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脸颊,淡淡道:“要听话。” “嗯嗯。”她还没见过卫世子出手呢,当然会听话。好好看看杀手组织的头子杀人跟她们这些零散的自由杀手有什么不一样。其实…前世她们也算是杀手组织吧?南宫墨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南宫墨没见过卫世子出手,但是卫君陌却早已经见过南宫墨出手了。当初在丹阳那个被捷足先登了的倒霉鬼,还有那一枚寒光熠熠的银针都给卫君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今晚要去杀谁?”南宫墨问道。 “穆皋。” “那是谁?”南宫墨一脸茫然,不是她孤陋寡闻,而是金陵附近好像真的没有这么一个有名气的人。而他们如今的身份显然是不能够长期离开金陵的。这个穆皋肯定就在他们今晚就能够搞定的地方。 卫君陌转过身漫步往别院的方向走去,“水阁左护法。” “……”所以说,你就是打定主意要跟宫驭宸杠上了么?还是说他又在哪儿惹到你了。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有银子可领而且会招来大麻烦的那一类。 看看安步当车慢悠悠地往回走的卫世子,南宫墨翻了个白眼快步追了上去。 138、风雨起,大光明寺失窃 夜,两个人影从金陵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庄园掠出,片刻后庄园里便亮起了火光,很快绵延成一片,整个庄院都跟着燃烧起来。 南宫墨站在卫君陌身边,挑眉看着远处火光冲天之处道:“那就是水阁的护法?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武功还不错,但是也不是对付不了。若是寻常江湖中人自然算得上是高手了,但是对比着宫驭宸那样的妖孽,这个左护法的实力就有些让人失望了。 卫君陌淡然道:“水阁以右为尊,这个左护法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他也并不擅长武功,不过…现如今水阁在金陵附近的除了宫驭宸就只有他了。”卫世子的话,隐隐听出了几分失望和遗憾。 南宫墨无奈,“我记得最近你没有见过宫驭宸。”所以宫驭宸到底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啊?你要突然想起来杀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左护法? “回去了。”卫君陌淡淡道。 南宫墨耸耸肩,悠闲地跟着卫君陌一起离开,将身后化为火海的庄院和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丢掉性命的水阁左护法丢在了脑后。 等到天色微凉的时候,宫驭宸才出现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庄院前。看着站在跟前的一群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属下,宫驭宸冷哼一声,冷笑道:“好,好得很。这么多人的保护之下,被人摸进来将人给杀了,还放了火烧了院子,你们这么多人却脸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 众人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生怕因为一时不慎而引起阁主的注意。这个时候,谁敢出头绝对就是找死啊。 “除了穆皋,还有什么人死了?”宫驭宸问道。 “回阁主…除了穆护法,再无伤亡。只是有几个人不小心被火给烧伤了。” 宫驭宸微微眯眼,很快便找到了怀疑的对象,“卫君陌……” 站在宫驭宸身后的黑衣男子道:“阁主,卫君陌…跟穆护法素不相识,会不会……另有其人?”对于卫君陌,他们这几年也算是打了不少交道,他的脾气性格自然也还是知道一些。卫世子虽然性格冷漠,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牵连无辜。 宫驭宸冷哼,“穆皋是没有得罪他,可惜本座倒是得罪了他啊。” “是因为…阮郁之?”黑衣人恍然大悟。 宫驭宸啧了一声,道:“为了一个阮郁之,折损了本座一个左护法,这笔账可要好好跟小鱼儿算算。” “……”阁主,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证明你自己也不是多么在乎左护法吧? “阁主,咱们是否要为左护法报仇?”黑衣男子问道。紫霄殿的人杀了他们水阁的人,不报仇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万一让人以为他们怕了紫霄殿呢,到时候阁主的面子过不去又要闹腾了。 宫驭宸淡然道:“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报什么仇?” “是,阁主。” 清晨,就着微醺的阳光,南宫墨懒懒地趴在卫君陌腿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卷。靠着窗户,卫世子倚坐在软榻上低头看着跟前的女子,冷峻的容颜仿佛也便的暖和了许多。 南宫墨放下书翻了个身直接面朝上躺在了他的腿上,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最近宫驭宸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似乎才从他们大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怎么听到过宫驭宸的消息了。若不是他时不时的搞出一些事情来,南宫墨都要以为他早就已经离开金陵了。 卫君陌沉吟了片刻,还是道:“他把阮郁之救走了。” “他救阮郁之干什么?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路人。”南宫墨道,反应过来方才顿了顿抬眼望着他道:“阮郁之为什么会需要他救?总不至于是阮郁之在路边快饿死了吧?”就算是,以宫驭宸那种人的性格不直接一脚踩上去就不错了还救人? 卫君陌淡然道:“我派了柳去杀阮郁之。”可惜失手了。 南宫墨不解,“你不是不肯管这事儿么?怎么突然又要杀了阮郁之了?”卫君陌道:“这个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无瑕,下次若是遇到阮郁之,不管怎么样找机会杀了他。” 南宫墨点点头,阮郁之跟卫君陌不用考虑她也知道该向着谁。虽然她没有觉得非要杀了阮郁之不可,但是阮郁之这种人…死了也不无辜。既然卫君陌觉得他危险,南宫墨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的。 “所以,你是因为宫驭宸抢了你要杀的人,所以你才去杀了他的左护法的?”卫君陌挑眉不语,仿佛在问:不可以么? 南宫墨抽了抽嘴角道:“你就不担心引起什么麻烦?” “不杀,宫驭宸还是照样会找麻烦。”卫君陌道。 南宫墨无奈地点头。确实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启禀世子,世子妃,秦公子来了。”门外,管事恭敬地禀告道。南宫墨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这么早?秦梓煦昨晚没有回城?” 管事的道:“回世子妃,这个,属下不知。” “请他进来吧。”南宫墨坐起身来道。 不一会儿,秦梓煦就走了进来,看了看两人有些无奈地笑道:“两位好悠闲,真是让在下好生羡慕。” 南宫墨笑道:“我们是出来散心的自然是悠闲。倒是秦公子,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秦梓煦脸上的笑容一敛,叹了口气道:“还真是有事。” 南宫墨挑眉,“秦公子请讲。” 秦梓煦深色肃然,沉声道:“世子妃也知道昨天秦某带着四妹去了大光明寺。” 南宫墨微微点头也不言语,等着他把话说完。秦梓煦叹了口气,皱眉道:“也不知是倒霉还是怎么的,昨晚,大光明寺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 南宫墨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就算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光明寺总不至于怀疑两位吧。” 秦梓煦有些无奈地苦笑道:“贵重倒是未必,但是确实是十万分的要紧啊。” “什么东西?” 卫君陌突然开口,淡然道:“是先皇后的手卷?” 秦梓煦惊讶地看了卫君陌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唯有南宫墨有些不解,卫君陌道:“先皇后薨逝之后,陛下将她生前亲自抄写的几卷经书送到了大光明寺供奉。说是准备将来一起带入皇陵中的。据说,经书就被放置在大光明寺的大雄宝殿的佛像跟前。以便僧众日夜诵读为先皇后祈福。” “陛下对先皇后倒真是情深意重。”南宫墨叹道。 秦梓煦苦笑道:“问题是,现在佛经丢了,陛下追究下来…只怕是整个大光明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当天在大光明寺的人,同样也都逃不了干系。” 卫君陌盯着秦梓煦,冷声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回金陵,到这里来跟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秦梓煦拱手道:“抱歉,在下无意给两位添麻烦。只是…万一有什么事,还请世子妃看护惜儿一些。她…总不至于去偷经卷吧?” 南宫墨沉吟了片刻,道:“若是能够办到,我尽力而为。”但是如果有麻烦,就别怪她撒手不管了。她虽然对秦惜颇有好感,但是也只是刚认识不久几面之缘而已。秦惜是秦家的人,而皇帝陛下如今对世家的态度只怕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她只能在不给自己惹麻烦的基础上尽力帮忙。 秦梓煦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郑重地道:“多谢世子妃,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不送。” 管事送秦梓煦出去,南宫墨站起身来谈了口气,看向卫君陌道:“麻烦来了。” 卫君陌微微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别怕。”南宫墨忍不住一笑,道:“我不怕,不用担心。”她的胆子哪儿那么小啊?只是她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几件大案子。这一次皇帝陛下来势汹汹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头将要落地。 还没到正午,宫里就来人了。传达了皇帝的旨意,要卫君陌和应天府府尹何文栎以及皇长孙萧千夜协同办理此案。于是也不用回京了,两人收拾收拾便直接上了紫云山。 两人到了山上的时候何文栎和萧千夜都已经赶到了,只是并不没有开始办案,显然是在等着卫君陌的到来。倒是看到南宫墨先是有些惊讶,却都没有多说什么。原本就得到消息卫世子和世子妃是出城来散心的么,世子妃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更何况,这位可是连战场都敢闯的人。 跟蔺长风私交不错的何文栎也摸摸鼻子识相地闪一边去了。从蔺长风口中他可是没有少听说这位世子妃的丰功伟绩,更何况连皇长孙都无话可说,他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尹多的哪门子的事儿? 萧千夜看着站在卫君陌身边的南宫墨,心情略微有些复杂。当初他跟南宫姝有了暧昧,南宫姝想出李代桃僵的法子将南宫墨推出了嫁给卫君陌他也是知道的。对于一个从小就不被楚国公重视,被送到乡下去的女子萧千夜自觉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直到他和南宫姝一次次在南宫墨手里吃了亏,才渐渐警觉这个女子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如今看看站在卫君陌身边气质出众的南宫墨,再想想还在越郡王府后院发疯的南宫姝,萧千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没有卫君陌的眼光和运气好。 不过这样也不代表他就对南宫墨有什么想法,偶尔萧千夜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南宫墨这样的女子,萧千夜自认为自己欣赏不来。 “星辰郡主,打扰了郡主和君陌散心,真是抱歉。”萧千夜含笑道。 南宫墨秀眉微挑,笑道:“越郡王言重了,都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郡主说得对。” 站在旁边的何文栎拂了一下额头,朝着你来我往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着的两个人笑道:“郡王,郡主,世子,咱们还是……”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听这两个人打机锋的。可惜他面对的不是蔺长风,不能直接抓着个东西砸过去,也不能扯着嗓子大声咆哮。 南宫墨似笑非笑地瞥了何文栎一眼,顿时让他心中一颤。紧张兮兮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却见南宫墨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卫君陌身边道:“三位随意,我就是跟着来看看而已。” 卫君陌素来不喜和人寒暄,淡然道:“先进去看看。” 因为大光明寺失窃,如今整个大光明寺已经严禁外人进出,往日里总是人潮涌动的大光明寺今天显得格外的安静。只有远远地传来僧众的梵唱和空气中袅袅佛香,往日令人心静的佛香今天却仿佛染上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大殿上,大光明寺的主持方丈带着一干大小僧众早早的等着了。在一片灰蒙蒙的僧衣和绯色的袈裟中,一身白衣的念远显得格外的显眼。看到南宫墨一行人进来,念远礼貌的朝着卫君陌和南宫墨点了点头。 失窃的经卷就是放在这大雄宝殿的佛像跟前的。因为是先皇后生前的手卷,又是陛下亲自下旨供奉在这里的,所以大光明寺专门派了武僧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守护。大光明寺虽然不是以武学闻名的寺庙,但是毕竟还是金陵最有名的寺庙之一,说是国寺都不为过,否则皇帝也不会将先皇后的手卷供奉在这里。寺中的武僧功夫自然也不差,但是就是在每天四个武僧守着的情况下,让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寺中将东西给盗走了。 “先皇后的手卷,盗来有什么用呢?”何文栎皱着眉头道。 若是一般人无论是求财还是求宝总是个理由。但是先皇后的手卷,说起来很珍贵其实…先皇后一不是高僧大德,二不是书法名家,如果不是先皇后的身份和皇帝的看重,这几卷手卷可说是毫无价值。如今就算是因为这些而变得仿佛贵重了,但是根本就脱手不了好么?至少在未来三五十年内是别想脱手了。总不至于,有人欣赏先皇后的书法吧? 先皇后虽然不比当今陛下出身低微,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也只是一个学武的人家出身的姑娘而已,所以那书法…何文栎也有幸见过,只能说…还行。 萧千夜也有些头疼,皇祖母的经卷失窃的消息一传出来,皇祖父当场便勃然大怒,连父王都劝不住。立刻下令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抓到偷经书的贼人,完好无损的取回经书。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萧千夜问道:“守护经书的那几个武僧怎么样了?” 方丈叹息道:“回郡王,那几个武僧当时昏迷过去了,暂时被关押在禅房中。” 萧千夜和何文栎对视一眼,何文栎道:“既然如此,下官去问问那几个武僧,还请大师带路。” 方丈自然不会反对,虽然不能亲自前去却还是派了一个师弟领何文栎过去。萧千夜则开始询问大殿里的一众僧人。两人有志一同的谁都没有去管卫君陌。卫世子那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的模样,让他去问案能问出什么来? 卫君陌也不在意,看向南宫墨道,“出去走走。” 南宫墨点点头,朝着方丈含笑问道:“对了方丈,在昨天在大光明寺暂住的香客都在么?” 方丈点了点头道:“失窃之物非同小可,因此香客都还在寺中并未离开。” 既然如此,秦梓煦又是怎么离开的? “秦家的人也在?” 方丈身为一寺的主持,对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了。倒是旁边一位大师上前道:“回郡主,昨晚秦四小姐留宿在大光明寺中,今天一早秦家大公子也来过想要接四小姐离开,不过因寺中戒严,并没有放他进来。” 原来秦梓煦昨晚不在大光明寺,想想也是,如今秦家正忙着呢,哪儿有空出来闲逛。秦梓煦担心妹妹,大约也是挤出时间出来陪她,然后每天又赶回城里去了。从紫云山到金陵原本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南宫墨点点头,侧首对卫君陌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卫君陌也没有意见,微微点头。于是两人丢下认真工作的皇长孙出门散步去了。 大光明寺南宫墨来过两次还住了好几天自然也算不上不熟,两人携手漫步而行,朝着后山的香客居住的客院而去。一边走,南宫墨一边道:“真是奇怪,有什么人会专门跑来偷先皇后的手卷?”就如同何文栎所想的,那手卷除了是先皇后抄写的以外,既没有什么鉴赏价值也不能换取金钱。当然如果流传到后世肯定值钱的,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为后代子孙考虑了吧?再说了能够做传家宝的东西多了,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啊。 卫君陌深色淡然,道:“大雄宝殿周围守卫森严,但是殿内的武僧被迷晕居然无人发现。若不是下手的人是个非常厉害的大盗,那就是…有人监守自盗。” 南宫墨搂着他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皱眉道:“监守自盗?” “啊?!”两人刚走到拐角处,就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施展轻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叫声传来的地方是隔着一个院子的僧人禅房,两人还没走进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连忙快步冲了过去,却见敞开的禅房门口,何文栎跌倒在地上满身献血,他旁边不远处的几步外刚刚陪着他过来的大师倒地不起,身下是一片暗红的血泊。再往前几步,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弟子已经气绝。南宫墨上前一步,蹲下身在那个大师的脖子上探了探,朝卫君陌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卫君陌冷声问道。 何文栎脸色有些煞白,道:“我们来到禅房的时候房里还有一个人,床上的那个已经死了。那人杀了这位大师,然后……”卫君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南宫墨看着何文栎挑了挑眉道:“何大人,站得起来么?” 何文栎苦笑,撑着墙壁站起身来道:“老子还是第一次……”抬头看向眼前笑眯眯地南宫墨,才想起来自己在星城郡主面前失礼了,连忙拱手道:“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失态还望郡主海涵。”南宫墨道:“不要紧,何大人撑不住的话先坐一会儿。”何文栎看了看自己这被喷了一身的血迹,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他真的有些撑不住啊。 环视了一番禅房,大光明寺弟子的禅房都很朴素,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床上和柜子里的东西都有些凌乱,显然凶手是想要寻找什么东西。南宫墨盯着地上的血迹秀眉微蹙,“何大人,逃走的那人长什么模样?” 何文栎皱眉道:“那人一副普通弟子的打扮,这位大师…好像也认识他。但是,我走在后面没看到脸。只听到他们说了两句话,然后那人突然杀了这位大师冲了出去。”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看到脸?” 何文栎苦闷地点了点头。南宫墨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伸出一只手沾染了一丝血迹闻了闻,问道:“你仔细想想,那人…时不时受了伤?” “嗯?”何文栎一怔,低眉思索起来,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道:“对了,他从我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我好想看到他的左臂上有一块污迹,应该是血渍。你看!”何文栎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果然有一个不太清晰的血手印,“原本以为是受害者的血迹,现在想想…那个小和尚身上根本没有伤痕,杀大师的那把匕首…原本似乎也没有血迹。是扔在地上之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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