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板是实木的,差点压得他一个踉跄。 他一边惊叹着好沉,一边帮不见寒拎上楼梯,同时劝告道:“我们这边画室为了还原校考场景,是不让用画架的,只能用膝盖夹着画板画。你这么沉的画板,到时候腿很累的。” 不见寒说:“没事,我挺习惯不用画架的。” 苗诚博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画室教室在二楼,去宿舍区必然会经过教学区。这时候正是午餐时间,留在画室里的人很少,不见寒只看到一个男生在画画,他周围围了三四个人,端着盒饭在看他画。 苗诚博朝中间那个正在画画的男生呶了呶嘴,说:“那是美院班的赵贺坤,咱们画室小男神。” 不见寒问:“这怎么说?” “他几天前就来了,和画室里的学生老师搞熟了关系,现在追捧他的人特别多。人家爹在教育局,妈是艺术世家,省美术协会高层。对了,这间画室就是他妈学生开的。”苗诚博说,“他本人也是从小就学画画,科班出身,奖拿到手软……原钻杯青少年国际绘画大赛知道不?他小学就拿了原钻杯金奖,近十年来唯一一个亚裔的金奖得主。” 这奖项不见寒还真听说过。 他回想了一下,当年自己拿原钻杯金奖的时候,省电视台好像确实是对他提出过采访申请。省美协也说是为国争光,值得宣扬的事情,希望能等他回国后再在国内办一次颁奖典礼。但当时他对这种公众活动完全不感兴趣,也讨厌在那么多无关人类面前露脸,母亲就直接帮他推掉了。 不过据说后来省美协还是强行把这个颁奖典礼给办了,摄影现场另外找了一个和他同年的孩子代替他上台领奖,做足了宣传文艺工作的面子工程。 不见寒说:“哦,原来是他啊。” “对啊,牛逼吧。” “是挺牛逼的。” 赵贺坤一边画画,一边对站在画架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说着些什么。男生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不是太情愿。 “赵贺坤别的都还行,就是特别爱炫技,喜欢给人改画。见到别人画面的有问题,问也不问一声,就直接动笔了。”苗诚博小声对不见寒说,“佩服他的人当然觉得特别荣幸,但你知道嘛,学画画的,好多人都有点自己的脾气,不是那么爱叫别人动自己的画……” 不见寒:“嗯,这个习惯是不太好。” “但他画改得确实挺好,所以被改的人大多不了了之。诶你看,他改过之后这个画面是不是一下子协调了很多?他画技是厉害吧?” 他们站在这儿看改画已经有一会儿了,从画面的变动上,不见寒大致也能看出这个画室小男神的水平。 他思索了一下,评价道:“不错,基本功挺扎实的。” 苗诚博:“……就这?” 不见寒困惑反问:“还能怎么?” 他来的路上看到了这个画室学生的作品展示,水平可以说是稂莠不齐,各种歪瓜裂枣差点超出他对画技低劣想象的极限。在同龄人中,赵贺坤的水平确实相当不错,造型基本功练得相当到位,不见寒自认为已经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苗诚博拍了拍不见寒的肩膀:“兄弟,这个逼装的不错,要不是知道你报的是二本协议班我就信了。我看好你。” 不见寒:“?” 这时候,正好那边的改画也结束了。 赵贺坤最后指导了那个被改画的男生几句,朝画室门口这边走来。他迎面碰见不见寒,见到是生面孔,笑着打了个招呼:“新生啊?哪个班的?” 苗诚博替不见寒回答道:“这我舍友。” “哦,二本班的啊。” 赵贺坤一听说是二本班的,立刻就兴趣缺缺,语气也淡了不少:“明天全画室摸底考,别起晚了。” 不见寒点头:“好的,谢谢。” 说完,就拎着颜料盒,跟苗诚博一起往宿舍方向去了。 不见寒以为赵贺坤是美院班的学生,和他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殊不知第二天的开学摸底考试是全画室统一的,混班编考,他的座位正好被安排在赵贺坤的的旁边。 上午是素描和速写,素描考的是一些相对简单的静物组合,速写是单个的人物。不见寒全程都在专心致志地作画,完全没有留意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赵贺坤时不时投来的,向他窥探的眼神。 等到速写考试结束,中午休息的时候,赵贺坤终于忍不住问他:“你真的报的是二本班啊?” “是的,二本班怎么了?”不见寒有些奇怪。 “能来画室集训的学生,家里都不会缺钱。而且画室承诺了考不上目标级别的院校就会退款,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报重本班和美院班。”赵贺坤解释说,“一般只有基础差到不行,画室老师都实在没把握带动的学生,才会劝他们去报二本班。你舍友苗诚博就是一个例子,他是学习成绩太差,高三才决定学美术的,只是想混个本科读。毕竟艺考生的文化课成绩要求低。” 不见寒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赵贺坤问:“所以你这个水平,为什么只报了二本班?” 不见寒想了想,诚恳地回答道:“我想花报二本班的钱考上美院,然后让我爸把二本班和美院班学费的差价退给我当零花钱。” 赵贺坤:“……” 太真实了。 下午是最后一门课考试,色彩。 这是赵贺坤最得意的一门科目,他又忍不住想去看不见寒在色彩考试中会有什么表现。然而不见寒一揭开颜料盒的盖子,赵贺坤就愣住了。 他的颜料盒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没有标识的白色手提盒,里面装的,却是一排海外进口的Nicker罐装水粉。 这个牌子的颜料颗粒极其细腻,色彩艳丽,性能介乎于水粉和水彩之间。然而这个牌子在水粉中最显著的特征,是它的昂贵。同样一套颜料,它的价格是艺考生常用品牌马利的十倍,青竹和米娅的四到五倍。 像不见寒手里这样一套35色的罐装Nicker,售价能高达四位数。 让这样的学生、在这种级别的考试上使用这种颜料,不啻于直接烧钱。他眼睁睁看着不见寒拿出画笔,沾上颜料就开始往画纸上胡乱涂抹。像看见了一个挑柴的村夫捡到了一大块金子,却将它熔铸成斧头伐木,简直让人浑身难受。 他忍不住提醒不见寒:“色彩的作画步骤不是这样的!要先起草稿,然后铺大色块,上主体物和衬布的固有色……” 不见寒打断他的话:“考试期间允许学生互相交谈么?” 赵贺坤哽了一下,有些恼怒:“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下!” 不见寒觉得更有意思了:“你在教我画画?” 赵贺坤:“……” 他决定再也不搭理这个二本班的新生了。 等到最后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成绩排名就会用无情的现实狠狠毒打这个傲慢的新生。 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得到了一夜没有作业的休息时间,而老师们则趁这一晚改卷并录入成绩。 第二天一早,成绩单被贴在教室门口用来展示学生优秀考卷的展板旁边,每一个路过的学生都能看到。 许多人围在成绩单前议论纷纷,赵贺坤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那些讨论摸底考成绩的学生忽然都噤声,不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赵贺坤不明所以,走到成绩单前抬头一看,榜首竟然不是他。 赵贺坤脸色铁青。 此时不见寒正好提着画板路过,顺眼一瞟便看见了成绩单。赵贺坤的名字紧跟在他名字下面,总分有两百五十多分,对于刚刚开始集训的艺考生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不见寒真情实感地表扬了一下对方:“在同龄人里面,你画得算挺好的了。” 赵贺坤一言不发,表情难看至极,摔门回自己的美院班去。 第325章 拾遗此·不渡平·九 傻眼的人不止赵贺坤,还有不见寒的舍友苗诚博。 说好的二本班一起躺平当咸鱼,为什么舍友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隐藏的满级大佬。 话虽如此,他很快明白了不见寒在同年龄段中堪称神乎其技的画技是怎么来的。 不见寒有着近乎变态的严苛作息规律。在集训这种人人熬夜到凌晨两三点赶作业的大环境中,他晚上十一点必然按时睡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必然准时起床。他从来不定闹钟,自然醒了就悄无声息地去洗漱,然后去画室开始画画。 上课时间,他会跟着老师安排的任务一起画课堂作业。就算有些老师画得都未必有他娴熟,他仍然会认真观看老师的示范,小声跟苗诚博分析这位老师的示范中有哪些技巧是值得学习的。 画室里有一项规定,每次周测成绩前三分之一的同学可以减免作业,后三分之一的同学则要增加作业。排名越靠前的减免作业越多,排名靠后的以此类推。自从不见寒来了之后,他就是那个从来没有被布置过课后作业的人。 但他并不因此在休息期间玩手机或者聊天吹水。课后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他几乎不做别的事情,就是抱着画板画他自己的东西。 苗诚博觉得,任何一个人,只要像不见寒这样对自己追求的事物有着严苛到近乎神经质的自律,以及走火入魔级别的热爱,他都能在同行中成为金字塔顶的存在。 相较于苗诚博的震撼,不见寒的自我感觉,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如鱼得水。 不用考虑繁冗的文化课业,不需要和无法与之沟通的人打交道。他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疯狂地在他沉醉的领域中挥洒自己惊人的天赋,尽情收割所有人的赞叹和钦慕。他自从上初中以来,就没这么轻松过。甚至于不渡平周末来接他回家休假,他都不是很想离开,总觉得自己还能再画亿笔。 不渡平偶尔会在工作的间隙来看望儿子,带着热腾腾的饭菜和老火慢炖的营养汤,苗诚博偶尔能蹭上一口饭吃。画室中有很多学生从外地慕名而来,路途遥远,父母也难得前来探望一次。罕见的家长关怀,也让不见寒受到了诸多同学的羡慕。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美术联考第一次模拟考试的前夕。 一模是正式联考重要的实战机会,这样的模拟考总共只有三次。画室的老师都很重视这次考试,前一天晚上没有布置作业,并且几次强调要学生们削好炭笔,准备好颜料,早睡早起保持好的精神状态。 晚上速写课结束后,大部分学生都留在画室里清理自己的颜料盒,把水粉颜料表面上一层被污染的杂色刮掉,戏称这是自己的颜料盒有史以来最干净的时候。 不见寒同样把颜料准备好,放进储物柜里然后上好锁,检查无误便回寝室洗漱准备休息。 这天晚上,画室提前关灯赶人,大部分习惯一边聊天一边熬夜赶作业到凌晨三四点的学生都睡不着,回了寝室继续聊天说笑。 寝室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见寒躺在床上闭着眼,隔三差五就能听见隔壁男生分享黄段子发出的爆笑声,太阳穴一阵阵突突地跳。 他从床上坐起来:“隔壁寝室是谁啊?” 苗诚博坐在床上玩手机:“啊?隔壁是美院班的,赵贺坤他们几个呗。” 不见寒从床上爬下来,敲开了隔壁寝室的门,出来开门的人是赵贺坤,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明天考试,你们不早点睡吗?”不见寒问。 “哦,马上就睡了。”赵贺坤不甚在意地回答,“我们都习惯三四点才睡,这么早大伙儿都睡不着……” “睡不着就打开班群看看。”不见寒真诚地建议道,“班群里有主讲老师的头像素描示范录像,保证你们看十分钟就昏睡过去。” 赵贺坤:“……” 不见寒带上门,走了。 他回到床上躺下,过了十来分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隔壁悄悄话说着说着,收不住声音,又闹腾起来,硬是把他给吵醒。 不见寒:“……” 一看时间,十二点了。 他再次从床上下来,敲开隔壁寝室的门。 出来开门的人又是赵贺坤。 不见寒很有礼貌地表示:“真的睡不着也可以打游戏,看漫画,但是带上耳机保持小音量可以吗?” 赵贺坤:“哦,哦。好的。我们一定,一定。” 不见寒:“隔壁有人已经睡了,不要影响其他同学明天的考试状态行吗?” 赵贺坤连连点头答应。 不见寒再次离开,回到床上。 这次劝告之后,隔壁只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再度吵闹起来。不见寒已经放弃了劝说,戴上海绵耳塞,用被子枕头蒙住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和这些精力过于旺盛的年轻人计较。 但是隔壁的动静越来越过分。 他们不仅说笑嬉骂,甚至开始推搡打闹,摇晃床架。金属床架撞在单薄的墙板上,发出哐哐的巨大响声,震得隔壁寝室的床都跟着震动起来。 不见寒:“……” 他摘下了耳塞,从床上下来。 这一回他没能再敲开隔壁寝室的房门。不知道是里面太吵闹没听见他的敲门声,还是他被故意无视了,他连敲了几十下门,无论轻重,都没有人应答。 他一拧门把手,寝室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不见寒回到了寝室,在苗诚博困惑又惶恐的目光中,拎起了他那张实木的四开画板,又离开了寝室。 他走到赵贺坤的寝室门前,高高举起手里的画板。 哐——!!! 整座寝室楼层,都听见了画板砸击房门,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巨响。 隔壁寝室里瞬间安静了。 哐!哐!哐! 不见寒一下接着一下砸门,恐怖的巨响也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漆黑的走廊里。许多学生被惊动,探头出来看是怎么回事。走廊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无数目光聚焦到赵贺坤寝室的门口。 赵贺坤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谁啊,有病吗?!” 不见寒扔下画板,在他推门而出的一瞬间,毫不留情地朝他踹出一脚。赵贺坤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倒在地,撞翻了他们摆在寝室中央的牌桌。 “明天考一模,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打牌。”不见寒面无表情,“就你们这学习态度,还想考京华美院?” 环视赵贺坤寝室里面露惊恐的学生一周,不见寒冷笑一声:“一群loser。敢再吵老子一声,下回画板直接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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