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能够让人复活的方法吧。”裴尧苦笑道,“还有去收集其他的权柄碎片……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自己脑子里一团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 “总之,谢谢你们这一路的照顾。我该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裴尧向他们辞行之后,和荀千秋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们也该走了,”继裴尧之后,牧糍和俞尉施也向不见寒和苍行衣辞行,“你创造的这个乐园,真的很有意思!我们打算去别的地方多转转,看看还有什么新奇的生物和风景,挖掘漂亮的小宝石。咱们后会有期?” 不见寒:“好,后会有期。” 送走了裴尧牧糍等人,不见寒和苍行衣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没过多久,处理完森罗之林战后事宜的谢祈,就穿过四叶草打开时空之门,来到他们身边。 “姐姐说她都准备好了,”四叶草用稚气的声音说,“我们随时可以出发,主人。” 不见寒:“……在出发之前,你可以先换个称谓么?” 被一个外观只有几岁大的孩子这样称呼——虽然明知道她是一只芳龄可能几十上百年的幻兽——不见寒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会被当成变态的凉意。 他大概只能接受苍行衣在某些特殊时期这样叫他。其余的时候,被这样称呼,一律泛起鸡皮疙瘩。 四叶草眨眨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叫‘哥哥’就行了。”不见寒说,朝她伸出手。 四叶草把小手搭在他掌心里:“好,哥哥。我们去哪里呢?” 不见寒回答:“乌尔铎。” 象征时虫权能的银色刻度在他身后浮现,时针旋转。林间只在一日之内绽放的花朵飞速盛开,又转瞬零落。风、雾气、云朵匆匆来去,白日划过天心,坠向丛林的边境,暮色终于降临。 遥远而悠长的鲸鸣响彻森林,驱开了时聚时散的雾气。两轮冰蓝色的双月悬挂在天空中,那是巨鲸的双眼,正居高临下地巡视它鳍下的人间。 时机已到,四叶草启用幻兽权柄碎片。斑驳的时空之门出现在不见寒三人脚下,他们同时坠入曲折深邃的空洞中。 洞壁全是光怪陆离的色斑,门洞星罗棋布,连接向不同的空间。就连不见寒也分辨不清,那些开在洞壁上的门到底可能通向何处。 一阵漫长的坠落之后,他们终于穿越空间之洞,看见了身下的实地。 苍行衣的身影骤然分散成一大簇水母,垫在不见寒身下,宛如一张巨大柔软的水床。不见寒坠入水母的包裹中,弹了两下才双脚着地,旋即苍行衣的身影重新在他面前凝聚。 而四叶草,则是自裙摆底下忽然长出一大丛触手。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手形成了一层缓冲,环护着她,将她包成一颗圆滚滚的小章鱼丸子。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吸盘抓稳地面,她安然无恙地起身站好。 三人站定之后,望向身前。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漫长的走廊。 长廊中只有冰冷的机械色彩,仪器运行的单调滴答声,以及各色各样令人让人一眼过去摸不清楚用途的指示灯光。 不见寒说:“我们到了。” 这里是通行于第三与第四纪元之间的路径,也是浮空之城,乐园的夜幕。 是机械巨鲸,乌尔铎。 第449章 剧本二十·鲸歌坠落·一 乌尔铎的中心指挥室,位于巨鲸的脑部。 两扇巨大的冰蓝色天窗悬在两侧,将宽敞空阔的指挥室映亮。通过信号,从巨鲸各处角落中传递回来的上万副监控影像,投射在这两面蓝幕上,或静或动,令人眼花缭乱。 指挥室正中央,是一座高台,上面安置着乌尔铎的驾驶位。沐汀兰坐在这张宽敞柔软的转椅上,闭眼浅憩。 直到噪音将她吵醒。 尖锐的金属敲打声,以及刺耳的金石摩擦声,不时从她背后的阴影中传来,在空旷的指挥室里阵阵回响。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用力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大脑的隐痛,最终睁开眼睛。 她一向喜欢安静。可背后那个烦人的家伙,已经用这种噪音折磨她很久了。 她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在被电锯切割,脑髓被敲击声震荡击穿,搅拌成一滩粘稠的浆糊。 再吵闹下去,她怕自己等不到不见寒找上门来,就会主动把这人拎起,从万米高空上扔下去。 检测到驾驶者苏醒,乌尔铎的中枢系统AI被自动唤起。淡蓝色的光束从天而降,在她面前构建出一道全息投影。 身材修长的青年穿着样式复古的长袍,负手而立,那张五官与沐汀兰几乎完全一致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他朝沐汀兰微微点头:“当前位于乐园时间第四纪元,夜间六点,鲸表气温385摄氏度,鲸内气温22摄氏度,空气湿度19%。建议驾驶者在睡眠期间添加衣服以防感冒,并采取适当的保湿措施,维护皮肤质量。” 沐汀兰扶着额角,轻叹一声:“哥哥,人类是不会像这样对刚睡醒的伴侣打招呼的。” 由全息投影与AI构造成的沐时卿回答道:“很抱歉,我的行为未能符合您的心理预期。请赐教。” “在描述环境状况时,不要精确到数值……‘屋里有些冷,下次小睡的时候记得添件衣服,别着凉了。’这样说就可以了。”沐汀兰说,“人类是暧昧委婉的动物,将说辞模糊化,会使你看起来更像人类。” 沐时卿回复道:“已将建议纳入语言学习库中,设置为最高优先级。汀兰,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沐汀兰听见,身后敲打金属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促狭的笑声。 她无视了那个性情恶劣的家伙,继续和沐时卿对话,对他的人格模拟进行完善训练。 沐汀兰问:“哥哥,我今年十八岁了,假设我是十年前出生的,那么我现在几岁?” 沐时卿回答:“如果你十八岁了,且你于十年前出生,那么你的年龄是十八加十,等于二十八岁。” 沐汀兰说:“答错了。” 沐时卿:“抱歉,我可能没有正确理解你提问中的含义。如果你是在十年前出生,那么你现在的年龄应该是十岁,而不会是十八岁,或者二十八岁。” 沐汀兰摇摇头:“如果一人在十年前出生,那么他今年应该十岁,不会是十八岁。如果一个人今年十八岁,那么他应该在十八年前出生,而不是十年前。你应该发现,这个题目的题干本身,就是矛盾的。” 沐时卿:“抱歉,你说得对。我应该向你指出,这道题目的题干本身,就是错误的。” 沐汀兰又问:“那我换个说法。我今年二十岁了,假如我是十七年前出生的,那我现在几岁?” 沐时卿彬彬有礼地回答:“如果一人在十七年前出生,那么他今年应该十七岁,而非二十岁。如果一个人今年二十岁,那么他应该在二十年前出生,而不是十七年前。这道题目的题干本身,是矛盾的。” 沐汀兰笑起来:“又答错了。哥哥,我现在二十五岁。” 沐时卿:“抱歉,这是我的失误。当你向我询问你‘现在几岁’时,我应该准确地回答你的提问。你现在二十五岁。” 沐汀兰说:“哥哥,接下来请重复我说过的话。” 沐时卿说:“好的,接下来我会尽量重复你说过的话。” 沐汀兰:“你是笨蛋。” 沐时卿微笑道:“对不起,汀兰。哥哥是笨蛋。” 停歇了一会儿的金属敲击声又开始了,阵阵作响,敲得沐汀兰脑子发震。 沐汀兰轻轻挥手,沐时卿的身影消散成光点。她回头质问身后那人:“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再吵我要开隔离屏障了。” “你开了隔离屏障,防御警惕性就会降低。万一不见寒趁你不注意闯进来,把我杀了怎么办?”椅背后传来一道雌雄老少难辨的声音。 世界仍旧是一身白衣,坐在一张手工台前,正打磨着一枚破损的刀片。 这张手工台是沐汀兰临时做给他的,看起来有些简陋,不过功能相当齐全。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他面前的一小片桌面,他手中的刃片光洁而锋利,在灯光下反射出动人的寒光。 被切割下来的刀柄,放在他手边。 倘若不见寒或者苍行衣在这里,一定会对它非常熟悉。他们必然能一眼认出来,这把刀柄正属于苍行衣的自戕者。 世界在混乱的战斗中带走了这把刀。现在,他将被自己亲手掰弯的刀片割下来,截取其中破损没有那么严重的一段,将它打磨得崭新晶亮。 为了防止刀片将自己右手划破,误伤以至死亡,他尽可能地使用左手进行操作,动作因此明显笨拙了许多。他的左手被刀片划得伤痕斑驳,白手套上红痕星星点点,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说到这个,我便觉得有意思。”沐汀兰声音淡淡,“你自称对不见寒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能够预判他的所有行动……那这次出战,又为何使麾下尽数折损,沦落到狼狈而逃、要我出手相援才能生还的境地?” 世界笑了两声:“没办法。假如你曾经历过太漫长的时间,又窥见过无数种未来绝望的可能性……你的记忆也会变得像我一样糟糕,记不清太多事情的细节。” 沐汀兰不置可否。 世界手中的刀片终于打磨抛光好了。 他将它磨成了一张菱形的金属坠子,四边锋利,刃上闪烁寒光。他在其中一个尖角上打了个孔,连上银扣和耳钉,将它扎进自己的耳垂。 细小的血珠冒出来,他毫不在意地揩去。扣好耳钉之后,他轻轻晃头,感受刀刃坠子悬在耳垂下摇动,并对自己的杰作表现出了十足的满意。 使用完毕的手工台自动折叠起来,一片地砖滑开,它便沉入暗格,了无出现的痕迹。 “我不明白的是,你过去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提前截杀不见寒。”沐汀兰说,“你却一再对他放水,让他能收集权柄碎片,给他变强的空间。你分明想杀他,却始终不动手……” “这不像你的性格,拖泥带水。” 世界答非所问:“你玩过文字冒险游戏么?” 沐汀兰:“……” 她知道这个人的臭毛病。他又打算开始讲谜语了。 世界:“我是说,那种以阅读剧情和选择情节路线为主要玩法的游戏。在游戏过程中,你会遇到无数次选择的机会,而你做出的所有选择,终会将你引向这些选择所构成结局。” “假如你在这个过程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后导致自己在未来失去重要的一切,走向游戏的悲剧结局……现在给你一次机会逆转时间,让你得以重新来过。看见过去那个尚未做出抉择的你,你要怎么做?” “是眼睁睁看着他重蹈覆辙?还是提示他你的选择错了,引导他走向正确的结局?” 沐汀兰说:“我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选择负起责任,在结局来临时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因此根本不会有重新来过的事情发生。” 世界:“可它已经发生了。” 沐汀兰:“那我会告诉过去的我,她将要选择的哪条路已经被验证过,会达成怎样的结果。是走上与我相同的道路,还是另辟蹊径,未来由她自己选择。” 听见她这样回答,世界笑道:“你心态真好。” 沐汀兰:“谢谢。被你夸奖,我并不感到荣幸。” “我和你不一样。当我面临这样的情境时,我只会想……”世界轻声说道,“我要杀了那个过去的我,取而代之。” “我想要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重新选择的机会,和依然未知的结局。看着他坐拥我失去的东西,走向仍有无限可能的未来,我就感到嫉妒。” “但这是一个悖论。杀死过去的我,作为他未来分支的我根本就不会存在。况且,我已经是一个注定的失败者,现实的抉择与命运的分歧之路又太远太多。即便再让我重来一次,我也不能确信,自己可以从千万亿种破碎的结局中,选中唯一圆满的那个。” “到时候我应该怎么办,放弃挣扎吗?那我现在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我要继续无尽轮回,可这样的奔波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沐汀兰:“这就是我从一开始便拒绝回溯时间的原因。” “你说得对。”世界叹息,“我既是世上最想杀他的人,又无法真的对他痛下杀手。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因为我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但是无所谓,人总是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改变的,我只是没能免俗。” 沐汀兰:“我不关心你的感春伤秋,只在乎你什么时候能从我哥哥身上下去。伸过一回援手,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凭什么认为,我有义务为你和不见寒他们为敌?更何况谢祈还在他们那里。” 听到“谢祈”这个名字,世界的肩膀颤了一下,好像在忍笑。 沐汀兰:“我说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世界反问:“你知道谢祈为什么要跟他们来吗?或者说,他们为什么带谢祈来乌尔铎?” 沐汀兰望着蓝幕上的监控影像,没有搭话。 她看见巨鲸尾部的某一处回廊内,凭空出现三道人影。不见寒和苍行衣带着一个娇小的女孩降落在乌尔铎中,仿佛对自己的行踪受人监控有意识般,不见寒忽然抬头,朝沐汀兰的方向望了一眼。 “看见那个女孩了吗?幻兽四叶草,现在和谢祈一体双魂。”世界对沐汀兰说,“她持有幻兽权柄,谢祈拿着万物灵权柄。他们是冲我手里的神使权柄来的,得到了神使,就能和幻兽拼合成幻想使,幻想使再和万物灵拼合成万象……到了那时候,只差你身上的机械权柄,他们就能拼合出如今乐园第一条完整的序列,造物主权柄了。” “你不愿意与我合作,等他们杀了我,刀口下一个瞄准的就是你。” 沐汀兰道:“谢祈不会那么做的。” “不会那么做?沐汀兰,你太瞧得起人类的情谊了。”世界摊开双手,晃动的菱刃耳坠上,蓝色的寒星闪烁,“即便长情如你,不也在得知能将沐时卿从身体里独立具现出来的方法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抛弃谢祈,去实现自己的追求吗?” “事物在人心中总是存在优先级排序,而每一个来到《世间》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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