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苍行衣可能会出现任何一点闪失。 “你会来到这个时候狙杀我,说明在你那个未来中,我已经成为心魇权柄的持有者了。既定的过去无可更改,你还是将目光放长远一点,看向未来吧。”俞尉施说着,朝星星守墓人招了招手,“游戏继续吗?” 星星守墓人迟疑地看了不见寒一眼,不见寒黑着脸说:“继续吧。” 原本就是俞尉施将胜的局面,是他横插一脚,才让这场游戏突生变故。 星星守墓人再次扬起星尘,凝聚成沙盘。沙盘上的时间倒回到荀千秋被羁押在珊瑚塔楼里,处以极刑之前,最后两章卡牌同时坠入沙盘中。 卡牌粉碎成星尘的一刹那,荀千秋忽然暴起,拼了命地从大长老的宝座上抢下了灾厄权柄,召来滔天风暴,在众人的惊惧之中踏浪而去。 这是俞尉施的。 即便星星守墓人展露了最后的,让白磲岛上的岛民驾驭整座巨岛逃离,也没能摆脱白磲岛大厦将倾的颓势。 十二长老被杀,余下所有岛民被俘。荀千秋带领着剩下的人,在白磲岛故地上建立起了全新的家园,重书白磲岛的历史。 游戏第五阶段终于结束。胜负结算,俞尉施被确定为最后的赢家。 “我收回之前你与心魇权柄无缘的那句话。这是与你再合适不过的权柄,你们值得拥有彼此。”星星守墓人说道,他的身影和面前的沙盘一起,逐渐溃散成星光,“无论最后胜负如何,你已为乐园留下过属于你的‘传说’。” 他消散为茫茫星雾,不见踪迹。 剩下一枚闪烁微光的碎钻,自发飞向俞尉施,没入他眉心,和他的真理拼合为天使权柄。 从尾巴开始,俞尉施逐渐变得透明,像一张被橡皮擦凭空擦除的画一样,一寸一寸地消失。他有些新奇地看向自己的尾巴消失的部分,伸手一摸,自然摸了个空。 不见寒看着他逐渐消失,忽然说:“我不会因为你拿着和我同处传说序列的真理权柄碎片,就想要杀你。事实上就算不彻底拼合奇迹权柄,我们应该也能找到和平共处的办法。我之所以对你起杀心,是因为你拿着真理权柄,还去和我最忌惮的敌人合作了。”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未来的你,到底为什么会对我产生敌意?” 俞尉施此时已经消失到腰际,他不再摆弄自己的尾巴,抬起头回答不见寒:“因为你出现在了这里。” 不见寒一怔,旋即若有所悟。 “这一刻你出现在这里,并且对我表现出了杀意。未来的我视你为敌,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俞尉施歪了歪头,说道,“过去之因是未来之果,未来之因亦是过去之果。是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死而复生……” 随着身体被抹除,他的声音也愈渐变小,最后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第532章 剧本二四·恶夜牧魂·五 俞尉施消失了。 或许是他已经和天使权柄彻底融合,前往了意识位面;又或许他已经遵循时间线的发生,赶赴往激战中的森罗之林,去协助他们获得那场战斗的胜利。 这些不见寒都不得而知。 针对俞尉施的刺杀行动与失败告终,他在空空如也的星星墓里中沉默地站了片刻,最后只能返程,回到时间长流的罅隙中。 为了不惊动俞尉施,不见寒并没有带苍行衣一起前往星星墓地,而是将他留在时间的罅隙中。此时久等的苍行衣见他归来,表情是一脸凝重,立刻明白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于是安慰道:“俞尉施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计划受挫也是正常,不必气馁。” 不见寒捏了捏眉心:“过去的时间的确太难影响了……这次是我草率了,应该从别的方向再想办法。” “其实从牧糍刚才的表现来看,他们和白衣人并没有达成完全一致的合作。”苍行衣说,“如果我们要杀死白衣人的态度很坚决,他们不一定会全力以赴地阻止……” “慢着,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见寒说。 苍行衣:“什么?” 不见寒摩挲下巴:“你觉得,我们把牧糍从俞尉施那里策反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是之前从未提出过的全新想法。 就连苍行衣听见他这话,第一反应也是天方夜谭:“你打算拿什么策反她?” “不好说,有一个初步的思路。”不见寒说,“我尝试入梦和她接触一下,尽快回来。” 苍行衣:“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拥有女巫权柄,我就是梦境的主宰,即使失败也不会怎么样的。”不见寒朝他微笑,“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放手一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苍行衣:“……那你一切小心。” 不见寒朝他挥了挥手,身影散作迷梦蝶,飘飞消失。 紫翼的蝴蝶忽闪翅膀,穿行在梦境之间。这片空间变幻颠倒,光怪陆离,存着着无数令人难以理解的逻辑和事物,它从它们头顶上一一越过,最终停在一朵蔷薇花上。 这片梦境是一处花园。 身穿粉蓝色洋裙的小公主,抱着她心爱的大布偶,坐在花园里哼歌。洁白的大理石砌成精美的凉亭和廊柱,装饰金色的雕花,像童话中精美的庭院。 真是令人毫不意外的,牧糍的风格。 闯进花园里的蝴蝶停在台阶前,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不见寒一身白色小西装,胸前别着星星与蓝玫瑰的胸针,半长的发尾被缎带束起,垂下来搭在胸针旁边。 这一身礼服,是他和魔术师在“第一次约会”的舞会上穿的,也是他和苍行衣在爱慕瘟疫中一起上楼时穿的衣服。看来牧糍对这身打扮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拥有女巫权柄,不见寒本应是梦境的主宰。可他入梦的形象被牧糍的印象影响到这种地步,说明牧糍对她自己的梦境,仍有着相当强的掌控力。 是俞尉施太阳权柄与心灵意志有关的权能,抵抗了梦境的入侵吗? 不见寒环视周围,并没有见到俞尉施的身影。唯一称得上与俞尉施有关的东西,就是牧糍怀里抱着的大玩偶。 等身高的猫猫鱼大玩偶毛茸茸的,柔软可爱,有着猫的耳朵和爪子,以及鱼类修长的尾巴。但是从这个大玩偶身上,不见寒没有察觉到同序列权柄的相互吸引,那只是一个单纯的玩偶,或者牧糍梦境中的俞尉施存在的象征物。 也就是说,俞尉施并没有对牧糍的梦境刻意施加影响,或者做出防御入侵的准备。 这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坏事。 之所以说是好事,因为它说明俞尉施不在这里,不会干扰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可说这是坏事,是因为这证明牧糍是凭借她自己的意志,在梦境中与不见寒抗衡的。 她的自主意识,很可能远比不见寒猜想的更加强大。 不见寒登上台阶,牧糍正在玩弄她的猫猫鱼大玩偶,她抓起鱼尾巴,用尾巴尖轻挠猫脸。 听见不见寒的脚步声,她回头朝他甜甜地微笑:“要来一起玩吗?” 至少没有一见面就表现出强烈的敌意,看来还有能商量的空间。 不见寒问:“玩什么?” “玩猫。你玩过猫吗?”牧糍歪了歪头,若有所指道,“用猫猫自己的尾巴去逗他,他就会把尾巴当成另一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生物,兴致勃勃地玩弄。” 不见寒:“听起来很有趣,可惜我怕被挠伤。” 牧糍:“好吧,随便你。但是,如果不是为了和我一起玩,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不知何时,庭院中央出现了一张圆桌,挡住了不见寒的去路。 桌子上铺着白蕾丝桌布,摆放着西式的三层下午茶点心塔,和精美的骨瓷茶具。 这不是不见寒授意的,完全是牧糍的梦境中自己出现的东西。不见寒心中一凛,不由得倍加谨慎了。 他试探着问牧糍:“要一起喝个下午茶吗?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 “也行。”牧糍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喝点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哦。” 不见寒在桌边坐下,骨瓷的茶壶飞了起来,将奶茶倒入他面前的茶杯中。桌上的点心塔里,摆放着甜甜圈,马卡龙,洒满糖霜的曲奇饼干和巧克力夹心泡芙。离他手边最近的,是一碟粉红色的慕斯蛋糕,最底下堆砌鲜黄的蛋糕胚。 银叉嵌在奶油上面,孔洞里渗出丝丝鲜红。 不见寒握住银叉,向下切开慕斯蛋糕,然后动作一顿。 奶油扭曲的灰白截面上,掺杂着一缕缕鲜红的草莓酱。一颗被平整切开的、纹理曲折的大脑截面,还粘着新鲜的血丝,他无端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他若无其事地拿起银叉,在茶杯里搅拌了一下。杯底沉淀着珍珠般的眼睛,被漩涡掀起来,伴随银叉的搅动,在血浆般猩红的茶水里一沉一浮。 牧糍坐在他对面,把大玩偶放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继续轻哼刚才那首没唱完的小曲。 她汲取玫瑰的眼泪当做露水,抽出毒蛇的骨髓打成奶油,摘下荆棘的果实研磨了咖啡。指骨接成的细棍在茶杯中旋转,散发出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腥甜香味。 梦幻与诡谲,可爱与血腥,矛盾且自然地交织在她身上。 不见寒想起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本童话书。那本书的扉页因为年久陈旧被撕裂,前一页插画上的公主和后一页上的女巫面孔拼接在一起,微笑甜美而狰狞。 “那么,你打算聊点什么呢?”牧糍的双腿在桌子下踢动,交错摇摆。 “我想和你谈谈,”不见寒说,“那个关于龙与风暴的童话故事。” 第533章 剧本二四·恶夜牧魂·六 那是不见寒第一次造访牧糍家时,牧糍用绘本给他讲述过的,充满着隐喻的童话故事。 在故事中,常年被娇生惯养在水晶宫殿里的小公主,支付了自己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追随巨龙去远方追逐风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见寒双手交握,搭在桌前,“小公主追随巨龙去追逐风暴,到底是因为想要饲养巨龙,还是因为对风暴感到好奇呢?” 牧糍思考了一会儿,反问:“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假设啊,我是说假设。”不见寒说,“如果没有巨龙,小公主也拥有自己打开水晶宫殿的大门,乘风而去的力量……那么她还会留在水晶宫殿里,日复一日地等待巨龙降临吗?” 牧糍:“嗯?” 不见寒:“如果是这样,她还会选择向巨龙献上一切,请求巨龙带她翱翔于天空之上吗?……还是说,她更希望独自逆风而上,劈风斩浪,去未知的地方远航呢?” “你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呀。”牧糍稍微坐正了身体。 懒散的坐姿一旦端正,她身周的气场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在想什么的、涣散的目光变得集中起来,不见寒感觉自己好像在接受她的审视,她从一滩闲散柔软的糯米糍,变成了蓄势待发的危险狩猎者。 不见寒迎上她的目光:“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你喜欢俞尉施,是因为他给你带来了许多对你来说全新的、未知的东西。你只有通过他,才能接触到那遥远而广袤的一切,你喜欢他的无所不知和无所不能,并用对他的爱交换来了你所渴望的这些东西。那么现在,我想问你——” “如果我给你这份力量呢?假如我能让你自己就得到他给予你的一切,比如说知悉世间万物的存在并洞察它们运行的原理,让你得以窥见一切过去与未来,洞悉人心,颠倒虚实,乃至操纵命运……” “你还会爱俞尉施吗?” 牧糍微微眯起了眼睛,盯视着他,一言不发。 不见寒说:“我不是在信口开河。奇迹权柄的第四序列,传说,拥有你想要的一切权能。” “从万事全知的真理,到洞悉人心的心魇;从生生不息的叶尔,到万代不朽的安卡;从行走梦境的祝女,到颠倒虚实的魔女;从穿梭时间的时虫,到操纵命运的缇刻……” “只要你持有完整的传说序列,你就能成为一方天地的创造者,执掌生灭有无。不必等待俞尉施的启示,你自身就是全知全能的代名词。” “所以,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一份执守了这么久仍旧无望、只能伤害和约束你的感情,还是它背后所代表的、无穷无尽的未知与可能性?” 牧糍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尝试说服你,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需要俞尉施,非他不可。”不见寒脸色淡定,双手其实已经用力握在一起,因紧绷而颤抖,“而我会提供给你一条对于实现你的渴望而言,更加快捷的道路。” “跟我合作,回收俞尉施的太阳权柄。我会用太阳和星月权柄拼合成传说序列,而苍行衣持有的创世神序列,具有交换的权能,我可以用创世神为媒介,将传说序列交换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已经成功回收了白衣人的荒野权柄,拼合成屠龙者序列。” “这才应该是你最想要的——” “杀了俞尉施,取而代之。” 牧糍手中搅拌奶茶的骨棒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我现在真应该扇你一巴掌,杀了你然后踩着你的尸体破口大骂,居然敢对我和俞尉施挑拨离间。”牧糍说。 不见寒:“但是你没有。这是不是代表着,在我讲述这一切的时候,你对我口中描述的那种未来的可能性,的确曾经产生过一瞬间的动摇呢?” 牧糍冷笑不语。 不见寒紧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幽微的神情变化:“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你打算拘泥于道德,终生扮演别人的附庸,还是挣破枷锁,为自己而活?” 牧糍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托盘里。 砰一声巨响,滚烫的茶水泼溅而出,在白蕾丝织成的桌布上,铺开大片血迹般的殷红。 “挣破枷锁?这四个字说起来真轻巧啊,你的漂亮话说得不错。”牧糍声音冰冰冷冷,“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你当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到世间,又是凭借什么站在这里的吗?” 不见寒:“一生一次,舍弃一切都要实现的执念,不是吗?你因此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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