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祖母病逝而情志不遂,气郁生痰,痰浊蒙蔽心窍,导致后面神志不清。 要想让他清醒,治疗应该以涤痰开窍为主要原则。 但之前给外祖父看病的大夫,认为老侯爷是因痨病耗伤肺气,导致气血生化不足,心失所养,才出现神志方面的不清醒,调养的重点更放在了补气血上。 “其实,我才是那个顺便吧。” 墨池霄波澜不惊开口,伸手把少女在自己腰腹上乱摸,并且越摸越状似不经意往下的小手按住。 深吸口气,把少女的脑袋摁在自己胸膛,“睡觉。” “你答应我了?”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那你别按住我手。” “……睡觉。” 窗外依旧风雨大作。 与此同时,芳华院。 周姨娘的房门吱嘎一下,被推开。 第208章 都是假的 从那日姜洛薇被送走,周姨娘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又怀着身孕闹起了绝食。 这些时日,她几乎未曾踏出房门半步,整日虚弱地躺在床上。 她想逼姜炳荣把姜洛薇从寺庙里接回来,偏偏姜炳荣比谁都迷信,就因为陈半仙那句邪祟不除恐影响仕途,便铁了心不肯接姜洛薇回来。 说要再等些时日,找大师重新看过才行。 周姨娘早就想清楚了,不管姜初霁是怎么做到的,那个陈半仙一定是被她给收买了。 不然,他怎么会说洛儿阴气缠身邪祟入体,克得老夫人中邪,却又说姜初霁命格已改,如今福星高照? 明明当年说姜初霁命格与相府相克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编造又借着陈半仙的嘴说出来的谎言!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真相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吐露半分。 一旦说出来,自己当年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保不准也会被带出来。 想她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三十余载,如今竟被一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心中的恨意如熊熊烈火,烧得周姨娘五脏六腑都疼。 窗外,狂风裹挟着骤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周姨娘一想到自己在寺庙里的女儿,就红了眼睛。 她的洛儿虽是庶女,可自幼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有一众丫鬟婆子悉心伺候。 那条件简陋的南山寺,洛儿如何能受得了这般苦楚?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亲生女儿待在那种地方? 就在这时,房门却吱嘎一声被推开。 周姨娘满心烦躁,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这么晚了还来搅扰她。 正要开口训斥,下一秒就听见一道带着哭腔、满含委屈的 “娘——”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周姨娘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待走进房里的人抬手掀开斗篷的帽子,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紧接着,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声音微颤:“洛儿?你怎么会……” 姜洛薇脱下斗篷,哭着一头扑进周姨娘的怀里:“娘,洛儿总算回来见到你了。” 周姨娘忙不迭地扶住姜洛薇的肩膀,眼含热泪:“我的洛儿啊,你这几日怎么样?快让娘看看。” 这一看,还不如不看。烛光下看清姜洛薇如今的模样,周姨娘差点没眼前一黑晕过去。 只见姜洛薇的脸明显浮肿,曾经清秀精致的轮廓已全然不见,皮肤也变得蜡黄粗糙。脸上还冒出了不少痘痘,有的已经红肿化脓。 皮肤呈现出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暗沉青白。头发稀疏凌乱,几缕发丝毫无生气地耷拉在脸颊两侧,头皮上几块斑秃的地方清晰可见。 还有那下巴上的赘肉,说话时挤在一起,腰腹更是比被送走那日更胖了一圈。 这还是她之前那个容貌秀丽、光彩照人的女儿吗?! 她的女儿,从前可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啊! 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臃肿丑陋,站在她面前,连她这个当亲娘的都要认不出。 周姨娘的嘴唇抖得像筛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洛薇哭喊道:“娘,我已经都搞明白了,我们娘俩现在遭的这些罪,全是那个姜初霁害的!她处心积虑,一步一步算计咱们!” 周姨娘一呆:“你说什么?” 那日被姜炳荣派人强行架上马车,送去寺庙的那一刻,姜洛薇就已经看明白了。 什么爹爹宠爱的女儿,相府风光的大小姐,都是假的。 她的这个爹爹,自始至终最看重和关心的就只有他自己。 以前爹重视她,是因为她虽然身为庶女,却样貌出众还有才名,在京中一众贵女中也颇为出挑,得了不少世家公子的爱慕。 爹得觉得能靠她攀上一门好亲事,才把她捧在手心。 可姜初霁回来之后,她攀上的那些高枝才是他们相府需要仰望的程度。 她的光芒全都被姜初霁抢走了,而她却变得发胖浮肿,精神萎靡。 她清楚地记得,那日她露面的那一刻,爹爹眼中闪过的那抹嫌弃。 爹爹甚至都没有关心过她,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就只是嫌弃她变丑变胖了。听那什么半仙说她不祥,便强行让人把她送出相府。 十年前,那日她远远看着姜初霁被送走,牵着她娘的手得意洋洋。因为娘说过,这个碍眼的姜初霁一走,她哪怕是庶女,也是相府唯一的千金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被自己的亲人抛弃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从小到大,她那么努力学习琴棋书画,节食保持身材,就是想争口气,证明自己作为一个庶女,也可以过得不比任何嫡女差。她拼命想攀上一门最好的亲事,就是想成为爹爹的骄傲。 而那一刻她看清了,一旦她没了价值,爹爹也可以像当年抛弃姜初霁一样,抛弃她。 她不想自甘堕落,真成了又胖又丑,被人抛弃践踏的区区庶女。 可肚子里的蛊虫,让她根本控制不住。 这些天,每到晚上,她仍旧是被蛊虫折磨得两眼昏黑,饿得发狂,满脑子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 哪怕是在寺庙那种根本没有油水荤腥的地方,她甚至大晚上会偷偷潜入那些僧人的厨房,翻出那些土豆红薯狼吞虎咽塞进嘴里,第二天换来无数的嫌恶白眼。 那些人看她,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蛆虫一样。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镜子,她知道,她的人生已经完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明白这一切。 这蛊虫的事情,一定是有蹊跷。 那胡三说消失就消失,这么些时日都没露面,铺子也一直没开门,到底是为什么? 今日她让明月偷偷溜出寺庙,又去了一趟城南街,明月总算找到了胡三铺子里先前被遣散的一个伙计。 姜洛薇胸口起伏,看向周姨娘。 “娘,那伙计说,那日在我们去店里之前,下午有一个丫鬟装扮的人,来给他们掌柜送了封信。” “他说他背着掌柜,偷偷看了那信一眼,上面写着相府若来人问及蛊虫,让胡三只需说先前研究不全,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即使食欲大涨,也会越吃越瘦,养肤养颜。” “还说,瓷瓶内蛊虫曾五十两白银卖出,胡三可要价千两白银,再卖一次。” “他说他当时还不相信,五十两卖出去的东西,还能一千两银子再卖一次。” “可当天晚上,他们这些店里的伙计就被胡三给遣散了。而且看胡三那容光焕发的样子,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娘,那纸条一定是姜初霁让那个茯苓送去的,” 姜洛薇双眼通红,声音颤抖着,带着不加掩饰的入骨恨意。 “从来就没有什么能让人只吃不胖还美容养颜的蛊虫。姜初霁没变胖,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吃下那蛊虫,而是把那蛊虫让胡三又卖给了我们,骗我吃了下去!” 第209章 越发坦诚 周姨娘听着这些话,人都傻了。 姜初霁竟然根本没吃那蛊虫?这怎么可能? 从姜初霁被关禁闭的第二天开始,厨房的人常来禀报,整整三个月,姜初霁的饭量是明明就是不断增大。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就为了让自己和洛儿以为她已经把蛊虫吞了下去? 可周姨娘想不通,就算当时姜初霁看到了那虫子并挑了出来,她又怎么会那么清楚蛊虫的效用? 若这一切真是姜初霁的算计,那岂不是意味着从关禁闭的第二天起,一直到三个月后被放出,她整整演了三个月的戏! 再到老夫人寿宴那日,姜初霁一露面惊艳众人,让洛儿羡慕。之后让人给胡三送去信和蛊虫,还教胡三如何说话。这桩桩件件,全都是她布下的局。 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引洛儿吃下蛊虫,让她如今变成这副样子,被那蛊虫如此折磨。 想到这里,周姨娘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她自认心狠手辣,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曾经在她眼中胆小怯懦、根本不值一提的姜初霁,竟比她还要狠毒百倍,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姜洛薇猛吸口气:“娘,就算爹现在还不让我回相府,我已经在京城找了一家客栈暂且住下。” 指甲嵌入掌心,“我不能这样下去……姜初霁,她把我们害得这么惨,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周姨娘却一把按住姜洛薇的手,没被眼前的恨意冲昏头脑:“洛儿,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咽不下这口气。可那姜初霁心机深沉,手段歹毒,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贸然行事,不仅可能报不了仇,还可能会让咱们陷入更差的境地。” 她摸摸自己肚子,脸上虽带着憔悴,却透着一股狠劲,“好歹你爹对我还是有几分情谊,我肚子里又怀着你弟弟,他总归会念着这些情分。先等等,娘来想办法,总会有法子能对付那个小蹄子。” 姜洛薇听闻,情绪却愈发激动,直接高声问道:“娘,我怎么等?你看看我现在,一天比一天胖,一天比一天丑。” “再等下去,只要那蛊虫还在我肚子里,我就真会变成一个被所有人厌弃的丑八怪大胖子!” “那个伙计说,他听胡三说过,这蛊虫有能引出的办法,只不过他不知道。” 她一边哭着,一边紧紧抓住周姨娘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色急切。 “娘,陈清莞的那些嫁妆不都还在你手上吗?你快拿钱出来多找些人去找胡三,只要能找到那个胡三,我就还有救。” 周姨娘只见自己的女儿双眼布满血丝,浮肿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有些抽搐,忍不住安抚:“好好好,娘都听你的,明日天一亮,娘就去找人。” 姜洛薇这才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缓缓坐回床边,眼神逐渐放空,开始喃喃自语。 “只要把蛊虫引出来,我就能瘦下来,重新变美。我就能重新穿上漂亮的衣裙,画上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引得旁人侧目。” “到那时,我还是京城中被人倾慕的第一美人,那些世家公子们会再次围绕在我身边,为我写诗,为我争风吃醋。” “我要变得比那个姜初霁更美。这样,太子殿下就能重新注意到我……” 说着,姜洛薇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入神的痴迷。 周姨娘看着这一幕,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折磨得甚至都有些不正常了,心如刀绞。 这都是那个姜初霁害的。 对……只要找到胡三,洛儿就还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到那时,她一定把洛儿承受的这些痛苦,千倍百倍给那个姜初霁还回去。 * 翌日清晨,天色初明。 淡金色阳光穿过淡薄云层,洒落在宜兰院。 昨夜那场狂风暴雨,似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将世间尘埃一扫而空。 庭院潮湿的地面泛着光泽,低洼处的积水倒映着雕花窗棂。树叶上晶莹的水珠,微风拂过时簌簌滚落,在水坑中溅起水花。墙角海棠花瓣散落一地,却添了几分别样韵致。 姜初霁悠悠醒来时,睡眼还带着几分惺忪。 下意识朝身侧摸去,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床榻。 墨池霄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 这人到底还是比她更看重她的名声。 哪怕她无所谓,哪怕他眼睛看不清,他仍旧在天亮前离开。 沉舟前两日和她请了假,说是想回之前做事的地方看看。 不然,沉舟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两人保不准又会撞上。 正出神间,房门被推开,茯苓小心翼翼端着温热的洗脸水过来,铜盆里袅袅升腾着几缕水汽。 茯苓道:“小姐,国公爷给您留了话,说他已经安排了马车等在相府外,您想去国公府,随时去就可以。” 茯苓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反正清晨她刚踏出自己屋子,就撞见那位墨侍卫朝自己过来,让她把这句话转达给小姐。 姜初霁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应了声:“我知道了。” 想到什么,她又对着茯苓道,“我自己洗漱,你去帮我把朱管家叫来。” 待姜初霁洗漱完,走出卧房,朱彪早已等候在院内。 见了她神色恭敬:“二小姐,您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姜初霁看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这几日在京城里寻觅一番,帮我找一个面积大,地段好,且正打算转手的铺子。” “找你能找到的所有铺子里最好的,不必在意价格。有合适的,替我买下来。” 在这之前,她本还打算给母亲在精挑细选一幢新的宅院。但既然皇上之后会封她邑主,赐她府邸,那便不用了。 给她的府邸,自然就是她母亲可以住的居所。能让母亲重见天日的日子不会久了,就委屈母亲在客栈再待些时日。 朱彪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二小姐,可是有开铺子的打算?” 姜初霁淡淡看他一眼:“让你做什么,照做便是。” 朱彪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之前给母亲送去的面膜和美容养颜茶,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用完喝完了。 姜初霁准备了一些新的带上,先去了一趟客栈把东西送去,之后才去的国公府。 在墨九的带领下,抬手推开雕花木门,午后阳光斜斜切进书房的地面。 姜初霁抬眼,见墨池霄坐在紫檀木躺椅上,眼上覆着一圈遮光的纱布。喉结随呼吸在领口投下阴影,似在小憩。 不打扰旁人午睡是传统美德。她动作放轻几分,见架上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顺手挑了一本地方志。 准备去西窗下的竹榻上坐下,路过时,腕骨却突然被炙热掌心扣住。躺椅吱呀响动间,跌坐在男人腿上,被圈在怀中。 墨池霄眼皮未抬,干燥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坐这儿看吧。” 第210章 偏教雪腕夺狼毫 姜初霁眉间闪过一丝意外。 跌坐在墨池霄腿上,被他拉入怀中,这样的姿势完全就是抱坐。算不上禁锢和掌握,娇小的她却像被他笼罩。 鼻翼间萦绕着的,全然是对方的气息。袅袅檀香间裹着药香的体温,混着紫檀木椅被午后阳光烘焙出的暖意。 他的一只大掌覆在她腰间,隔着襦裙透入几分他掌心的热。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拿书的腕,指腹却这样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腕间的脉搏。 “坐这儿看吧。” 仍旧纱布蒙眼,神色不变。 看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却隐约暗潮汹涌。 如同砚台里将凝的墨,墨条轻轻旋转,就会洇开混沌的痕。 从前的相处,都是她主动。墨池霄大多时候都是放任她肆意撩拨,仍岿然不动。 喜怒不喜于色,那双深沉的眸像覆着霜的镇纸压住漫天飞絮,遮掩住所有情绪。 现如今,他却做出这样想要贴近她,不愿放开她的举动。 看来昨晚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昨晚他留下的齿痕还印在她锁骨处。她说他不够坦诚,如今他便在坦诚给她看,坦诚地展露他的所思所想。 姜初霁扯了扯唇角,一派了然。 有人要当她的人形躺椅,她也没拒绝。 后背轻轻贴上墨池霄的胸膛,微微调转姿势,有些慵懒地靠在他怀里。 漫不经心将那本地方志举到眼前:“那便,就这样看吧。” 这把宽大的紫檀木椅,是一把可供小憩的躺椅。 椅背不受力时是直的,她这样向后靠,两个人便因惯性贴得更紧。椅背受了力微微向后倾去,霎时发出吱嘎的声音。 在静谧的书房内,一点细微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开来。 姜初霁将书随手翻开一页,葱白指尖划过河流支流处标注的红线。 一旁注解的蝇头小楷看起来本就费劲,又是文言文,需得十分专注,才看得进去。 她目不斜视,看得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到墨池霄抬手拈起她一缕散落在后背的发,轻轻缠绕在指尖,似是在把玩。 她不为所动,继续翻动书页,纸声脆如新雪折枝。 绕到第三圈时,墨池霄却将发尾扫过她后颈淡青的脉,惹得那处肌肤浮起细栗。 “国公爷,读书的事不容打扰。” 她微偏过头,执书的手腕晃了晃,提醒道。 只是纸页不小心触及男人未系紧的领口,划出一道浅浅红痕,宛若朱笔批红的谏疏落在他喉间。 墨池霄屈起的膝陡然贴得更紧了些。 呼吸压重几分,热气凝在她耳后凝成湿雾。 薄唇轻轻吐出一句:“你若心静,就算不上打扰。” 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如同正人君子。 然而,算不上打扰? 她身下又不是没知觉,他还说这样的话。 她忽然仰起头,见日光掠过男人纱布下高挺的鼻梁,使他蒙住眼睛的容貌更显禁欲气息,下颌勾勒出冷峻线条,让人挪不开视线。 指尖抚上他绷紧的喉结。 喃喃着念出一句诗,朱唇不经意间擦过对方唇角。 “……御笔朱砂批未竟,偏教雪腕夺狼毫。” 妖妃以研磨之名,夺了君王批阅奏折的笔。 怎么能不算是,明晃晃的用美色误她。 墨池霄缠着她发丝的指节猛然收紧。 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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