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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形容成大魔王。 念笙短暂的整休后,便又起身,往最高点走去。 当她终于站在此番行程的终点时,她泪目了。 埋葬女儿的地方,因为时空转移,固然没有墓地,却有一棵秀丽的树苗。 念笙将自己的布偶娃娃放在树下,然后也不将就,随意的就坐在地上。和妮妮聊聊天。 “妮妮,妈咪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妈咪好想你,你想妈妈吗?” 念笙抽泣着:“如果你不怨恨妈妈了,你能不能入妈妈的梦里?见见妈妈?”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妈妈前世爱错一个人,信错他一辈子,才没有果敢的做出离开他的决定。” “是我不好,把你留在狼窝,让你被伤害。” 不远处的大树背后,露出一张惊愕的脸。 顾澜城太意外。 意外他的梦境里,梦到的关于女儿的墓地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地方。 更加意外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前世的乔米,那个一直对他若即若离,屡次提出离婚的的乔米,竟然偷偷爱他如此深沉。 她是因为信他爱他,才没有下定决心离开顾家? 顾澜城心情好复杂,好复杂。 若不是他心里被乔馨先入为主,其实想一想,乔米除了原生家庭差一点外,她并不比乔馨差。 她比乔馨漂亮,有同理心,而且她为家人的无私奉献精神,更是令人感动。 乔馨呢? 她似乎只有自私。 可他却伤她如此深。 顾澜城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和念笙叙旧时,念笙的手机忽然响了。 念笙把手机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焦灼的声音:“请问是念笙姐姐吗?” “是我。”念笙道。 “太好了,姐姐,我终于打通你的电话了。你能不能到酒吧来接一下鸿笙,他喝醉了酒,一直叫着“姐姐”的名字,谁劝他都不听。再这么喝下去,我真担心他的胃会出血的。”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留声机的感觉,断断续续的。 念笙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忐忑起来:“麻烦你把手机给小笙,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 “好的。” 静默了片刻,彼端传来燕鸿笙带着几分做了亏心事的心虚,底气不足的问:“姐姐在哪?” 念笙急切的问他:“为什么喝酒?” “喝了多少酒?” “马上回家。” 威严和关爱并存。甚至连嗓音都有些颤抖。 没有人知道,乔米没有保护好女儿,是她多大的愧疚。 这一世的念笙,把燕鸿笙当做了家人,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的决心就有多大。 燕鸿笙带着几分小奶狗的委屈:“姐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念笙沉默不语。 良久的沉默,让燕鸿笙十足的不安。 “我在东山。”念笙最后说了出来。 这次换燕鸿笙,沉默良久。 “哦,姐姐,你别担心我,呕——” 念笙听到他呕吐的声音,脸色一白:“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会这样?你小子最好别骗我,赶紧给我回家。” 燕鸿笙的心情,瞬间如被抛到云端的过山车。“姐姐来酒吧接我吧!” 像一个要糖果吃的孩子。 “——” 念笙挂断电话,笑意染染的望着面前的小树:“妮妮,你听到了吗?是你燕叔叔的声音哦。你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燕叔叔的,因为他是我们娘俩的恩人。妈妈上辈子没有守护好你。这辈子一定会守护好他的。” “妮妮,妈妈要走了。改天妈妈再来看你。” 念笙在夕阳西下前赶着下山了。 她这一路,没有回头。 但凡她能回头,就能看到顾澜城,站在她背后,面带慌张的眼神。 就连顾澜城自己都不知道,在看到念笙那么紧张燕鸿笙的时候,在得知念笙爱护燕鸿笙的因果后,他的心就无比慌乱。 有一种曾经不珍惜的宝贝,将要彻底离开自己的体内。永恒失去。 念笙下山,在回城的公交车站上,顾澜城开着豪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滑下,顾澜城假装碰巧跟念笙相遇:“念笙,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不必。”念笙果断拒绝。 顾澜城道:“这个时候,回城的公交车很少。你若要等,要等很久了。” 念笙想了想,她实在不放心燕鸿笙,索性拉开车门,坐上后排座。 顾澜城唇角微微勾起,踩了油门呼啸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无语。 顾澜城没话找话:“你以前不是这么沉闷的人。” 念笙没好气的怼道:“我跟你没话可说。” 顾澜城苦涩的笑。 曾几何时,乔米其实是个爱说爱笑的女孩。性格开朗,阳光明媚。只是自从碰到他后,才慢慢变得沉默起来。 顾澜城缓缓的道:“念笙,我们的关系,可以改善吗?” 念笙无语的望着他:“你觉得呢?” 顾澜城道:“念笙,好歹我们也做过夫妻……” 念笙听到夫妻两个字,就好像被毒蜜蜂蛰了似的。抱着身体,全身都在表演着抗拒:“那是我最耻辱的时光。” 第187章你管要我,包括骨灰 顾澜城自取其辱,只得识趣的转移话题:“你去哪里?” 念笙倒不客气:“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你送我到阳光酒吧。” 顾澜城俊脸微微耷拉着。 念笙明显是担心燕鸿笙了。同样是男人,顾澜城还能不知道燕鸿笙的伎俩,故意借醉酒亲近念笙。 可耻。 顾澜城虽然心里鄙视着燕鸿笙。可是还是付诸行动的把念笙送到了酒吧。 车子还没有停稳,念笙就急匆匆的推开车门,惊慌的往酒吧里面冲去。 顾澜城望着十万火急的念笙,不知为何心里很失落。毕竟曾经何时,她也曾为他这般上心过。 酒吧内。 燕鸿笙确实喝了许多酒,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念笙还没有走近他就能闻到一股馥郁的酒香。 他的发小们起哄:“念笙姐,你你你——怎么才来啊?这小子又喝了几瓶进去,我们怎么都劝不住啊。刚才吐得不行,现在又醉的不行。姐姐,既然你来了,那我们把他交给你了,我们就准备——回家了。” 有一个发小拆台:“姐姐能来,我们就该乐了。今晚的赌注,看来鸿笙要大出血了。” 他们刚说完,燕鸿笙就应景的说了句:“不许走,今天都必须陪我喝酒,不醉不归。” 瓮声瓮气的,醉意浓浓。 念笙伸出手,抬起燕鸿笙的下巴。 “小笙,怎么醉成这样?你还能认得我吗?” 燕鸿笙睁着迷离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念笙。忽然酒醒了一半。 “姐姐?”他抱着念笙的脸,细细识别。 “姐姐,你回来啦?”他腾地站起来。 念笙得知燕鸿笙邀她回家是一场赌注,不仅脸黑:“输了多少钱?” 燕鸿笙装傻充愣:“输什么钱?姐姐,我没有打牌,我不嫖不赌,洁身自好,你是知道的……” 他的发小们全部齐刷刷的别开脸不敢看燕鸿笙。 燕鸿笙顿时意识到自己被这群损友给出卖了。一张脸跟开了染房似的。然后低着头不敢说话。俨然做错事的孩子。 一个发小抢着回答:“姐姐,鸿笙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就算他喝醉在这里,你今晚都肯定不会回来看她。于是我们都跟他打赌,若是你回来了,那他就给我们每个人10万元的红包。” 念笙数了数人头,顿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燕鸿笙一下得损失近百万。 燕鸿笙笑嘻嘻道:“姐姐,你能来接我,我很开心。” 念笙道:“等你酒醒了再说这句话吧。你今晚可是把商人的脸给丢大了。亏大发了。” 朋友们一哄而散。 念笙一手搀扶着燕鸿笙,一手还要拿着燕鸿笙的外套,两个人歪歪倒倒的走出来。 燕鸿笙眼尖,看到酒吧门口的车,便把脑袋直接搁在念笙肩膀上。 “姐姐,我难受。” “小笙。你坚持下。” 念笙走到顾澜城面前:“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顾澜城俊脸冰冷:“把我当司机使?” 念笙道:“我可以给你服务费。”然后就厚着脸皮上了车。 顾澜城仿佛受到奇耻大辱,气得一脚踩了油门,车子一个惯性飞了出去。 燕鸿笙上半身不小心被甩了出去,弹回来时直接倒在念笙的膝盖上。闭着眼睛呻吟:“姐姐,我好难受。” 念笙没有把他推开,而是伸出手为他捋了捋额头的刘海。脸上的怜爱之情溢于体表。 “小笙,以后少喝点酒。喝酒伤身。” 顾澜城无语道:“多大的人,喝不喝酒需要你管?” 念笙道:“我乐意管他。” 顾澜城道:“你管他?也得人家服你管啊?你当这小子好拿捏吗?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指不定哪天他就翻身,毕竟司家燕家的双重长孙身份,身价无人能敌。” “念笙,你觉得你能驾驭得了他?” 念笙眼底飘过一抹不自信的暗影。 其实她知道燕鸿笙,过不了多久就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有关他的传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狼子野心,四处传播。 她知道以她的简单纯粹,她必然难以哄好这个暴君。 可是,眼下,在他还是一个无邪的少年时。念笙只想守护他,保护好他。 也不枉他帮她们母女一程。 燕鸿笙前一刻还要死不活的,谁知听到顾澜城挑拨离间的话,顿时精神起来。 “姐姐,他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顾澜城,我告诉你,我不论变成什么模样,哪怕就是变成骨灰盒,我也愿意姐姐管我。” 念笙不乐意听这话,她比燕鸿笙大了六岁,而且她独肾,前世也刚三十出头就死了。她不想燕鸿笙比她短命。 她竟然有些气急攻心,呛咳起来:“燕鸿笙……”她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全名,这种情况极少。 燕鸿笙整颗心都悬起来,紧张死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姐姐不开心了。 念笙道:“我的骨灰盒归你管。你必须死在我后面。” 燕鸿笙:“……” 顾澜城心里堵得慌。 念笙对燕鸿笙的爱,真是朴实无华。 却特别戳人泪点。 燕鸿笙道:“姐姐,那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念笙又生气:“那你比我少活好几年。我不乐意。燕鸿笙,你必须长命百岁。” 顾澜城被这两人的姐弟情深尬得只想跳车:“燕鸿笙你想殉情的前提——你得是单身吧。霍晓茹如果知道你背着她跟其他女人许诺同生共死的,你猜霍晓茹会不会把你踢到太平洋去?” 念笙道:“顾澜城,你别背后放箭。我和燕少爷之间清清白白的,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你自己龌蹉事做多了,看谁都和你一样。” 顾澜城道:“念笙,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小子思想根本不单纯吗?” 燕鸿笙:“……” 念笙不允许任何人说燕鸿笙的坏话,当即气鼓鼓的怒怼顾澜城道:“没看出来。” 又嘀咕道:“他再不单纯也不不及你。” 顾澜城哑口无言。 第188章终识人心,大梦一场 顾澜城沉着脸,将念笙和燕鸿笙送回到家。念笙此时居住的地方,却是燕鸿笙买的一套寸土寸金的市区独栋小别墅。 顾澜城看到这套价值不菲的别墅,内心不经意被小小的刺痛了下。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帝都太子爷,而念笙不过是他捡回家的乞丐,他觉得她就应该一辈子比她穷才对。 可是,念笙如今却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过上了好日子。而他呢却失去了一切财富和殊荣。 这种地位的反转和落差,让顾澜城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许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尊严,顾澜城企图打压念笙:“这是你租的房子?地段不错嘛?就是小了点。” 燕鸿笙直接开怼道:“这是我姐姐自己买的房子。它再小,总比有些人借住在其他地方好。” 顾澜城心里颤抖了下,他是真的没想到,念笙竟然能自己买起这么好的房子。 念笙利用完顾澜城,就只想甩了他。 她扛着醉酒的燕鸿笙,就往家里面走。 还漫不经心的对顾澜城说了句:“再见。” 顾澜城看他们两个人依偎着离开,眼色沉了沉。 偏偏这时候,燕鸿笙却忽然回头,朝他露出一抹得瑟的表情。简直是茶艺大师。 进入房间,念笙就把燕鸿笙放在沙发上。 燕鸿笙却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双眸巴巴的望着念笙,审视着念笙的表情:“姐姐,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念笙为燕鸿笙泡了一杯醒酒酸梅汁,折回燕鸿笙身边,解释道:“我赶回家的路上,刚巧遇到他。” 燕鸿笙道:“姐姐,他不是好人,你以后别跟他来往。” 念笙咕哝道:“若不是担忧你喝酒,我着急赶回家,又怎么可能上他的车?” 燕鸿笙眼底的乌云飘散:“姐姐,以后不论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我都来接你。” 念笙道:“你喝酒了,哪能开车?”燕鸿笙举起手:“从今天开始,我就戒酒。” 念笙笑道:“好。” 气氛很融洽。 却暗波流淌。 燕鸿笙的心里,却始终透着淡淡的不安。念笙每每说起顾澜城的时候,总是一副愤慨的模样。 什么时候,她才能心平气和的提及顾澜城,才代表她把顾澜城给放下了吧。 另一边。 顾澜城郁郁的回到家。 只是车子停在楼下,他歇了火,坐在驾驶座上,抽完了一只又一只的烟,却没有回家的念头。 第一次,他对人生感到了茫然。 他前半生仿佛一直为乔馨而活,为了乔馨他对抗着原生家庭,对抗着自己的婚姻,对抗着整个世界。最后他输了。 他以前从不问自己值不值得。可是现在,他却开始琢磨这个问题。 值得吗? 乔馨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一遍的时候,他接起电话。 乔馨在电话里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澜城,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回家?这两天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面。今晚暂时就不回家了。”顾澜城冲口而出。 随即心里跌落到一个无尽深渊,他竟然对自己呵护了一辈子的女人产生了疏离抗拒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 “澜城,我的肚子好疼,你能不能马上回家?”乔馨抽泣着,哭得跟孩子一样无助。 顾澜城曾经最怕她的眼泪,但凡乔馨一哭,他就觉得他的天塌了。 可是现在,顾澜城虽然紧张乔馨的身体,可他尚且勉强保持着理智。 他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软件,当白色的屏幕晕开后,屋子里的情景清晰可见:乔馨穿着真丝睡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高脚杯享用着美味的果汁。 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划拉着,刷着各种低俗的剧情。指甲经过精心的处理,闪耀着魔鬼般妖冶的光芒。 丝毫看不到她肚子疼的景象,更看不到她任何伤心欲绝的模样。 然而当乔馨开口跟顾澜城讲话的时候,她却故意抽动着,那张脸扭曲的狰狞的扭动着,用全部细胞表演着她的悲伤。 可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顾澜城的瞳孔就好像被人施了法,魔怔般定住。 脑海里忽然就闪现出乔米抓狂崩溃的提醒:“顾澜城,你是眼睛瞎了吗?乔馨那么低劣的演技,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吗? 乔馨,你不做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顾澜城的身体忽然就软塌下来。 当真相被揭露的时候,他的脸好疼。 此刻他不得不相信,循环之城的梦境都是真的。 那都是他前世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乔米重生是真的。 乔馨恶毒算计乔米,害死他的女儿妮妮,都是真的。 而他这个帮凶,为维护乔馨的玻璃心,一次次把善良坚韧的乔米逼到自杀的绝境,也是真的。 顾澜城挂断电话,抱着头,痛苦的流下悔恨的泪水。 “顾澜城,他们骂得对,你他妈就是恋爱脑,你是非不分,害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逼死了自己的老婆……你还连累了自己的妈妈……” “你怎么那么愚蠢,错把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当做心肝宝贝似的护着她。你真的是眼睛瞎,心里盲……你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乔米骂你骂得太对了。” “顾澜城,乔米恨你是该的,她曾经那么信任你,那么深爱着你,那么维护你的自尊,而你都做了什么?你竟然帮着乔馨这个毒妇,害死了乔米最挚爱的女儿。乔米就是捅你几刀都不为过……” “呜呜呜……”顾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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