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戚不照手腕上向来空空,拧着脑袋,去看丛安河的腕表。时间从不留人,他提醒他该去排练了。 阴雨天更适合窝在房间里,窗帘一拉,放部电影,再不济便睡一天。丛安河从前谋划生活版图,以为教师行业能做到退休,工作累,磨嗓子也练脾气,胜在稳定,车不是必需品,但房子要买,一个人住八九十平就足够,按月还房贷,寒暑假旅游最好能养只猫。 嗯,不错。他苦中作乐地想,年近三十,一项都没达成。 戏大于天,敬业爱岗,一切为艺术。他身体不想动,被一块将临的雨幕困住,只能边洗脑边强逼自己伸个懒腰。 自动贩卖机除了饮料还卖折叠伞,丛安河去时机器里只剩最后一把,伞面不宽,是一种很艳很劣质的红。 伞买回来时外面已经开始下小雨,伞骨撑开的过程干涩,撑开时胀开一声闷响。 他举起伞,突然想起陈与然呲他那两句酸话,随口问:“我们排练很没劲的,你跟我过去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是你安排的约会计划么,这时候想起来问我了。”有点委屈。 丛安河笑:“客气一下。” 轮椅驶进雨里,戚不照伸手去抓雨:“不无聊。我很好伺候,就想看这个。” 几个小时前丛安河讲过同样的话,讲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他提醒:“具体的排练细节不能拍,剪辑之后,我们两个的播出时长大概全场最短。” 戚不照掌心落满微凉的雨,回头冲他笑,不知道话里真占几分,假又占几分。 “求之不得。” 整个下午的工作安排确实枯燥乏味,台上精彩的一百多分钟,是台下数百倍的反复。 厅里前置方形小舞台,台前是几排座位,位置不错,排得也松散。 排练的间隙,丛安河偶尔会走神。有意无意扫过观众席,会看见戚不照静静坐在一排中间。前后场戏未必连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懒语少动,丛安河笑他在看,哭也在看,怒骂后又读情诗,分明很像精神病,他却专注到成为一株观赏性植物,不会自发调转,背对海岸去望飞起的鸟。 有几个瞬间,丛安河觉得恍惚,仿佛时空错乱,他站回镁光灯前的舞台。 台下是观众和摄像机,头顶是炙热的照明灯,跑动时地板咚咚响,对手戏演员千人千面,自己有时候站在舞台边缘,有时候又站在舞台中央。 谢幕时灯光大开,他会习惯性盯着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弯下腰,鞠躬说谢谢。 丛安河忍不住猜起来,他出演的共一百五十场话剧里,戚不照有几次坐在那个位置。 排练结束,丛安河匆匆换完衣服,想找戚不照一起吃晚饭,他人却没在厅里。问了同事,说看见人和摄像一起出去了。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月亮从东边爬上来。 大门外,摄像在收机器,戚不照一手压着前檐,一手扣着帽尾,把帽子戴上。 车已经来了,一前一后停着两辆。 丛安河过去问了情况,戚不照向他道歉,解释临时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他态度实在太诚恳,反让丛安河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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