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去见首长！” “首长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只想和老战友多说几句话。” “不要去打扰老首长！” 秦墨川恍然，点点头，而后解释说道。 “首长命我来接替北方军区的保护任务，从今天开始，老首长的安全，由我南方军区来保证！” “那还是不必了，重任在身，林某人岂能让与他人！” “这倒是奇怪了，在我南方的辖地之上，你们北方的人何来的重任！莫非，林队长信不过我们？” 两位多次在军事演习中交锋的老对手，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 寸步不让。 “信不信得过，另说。” “在我未曾接到首长命令撤离之前，我不可能离开。” “更何况……” 他用冰冷的眼神，扫视一眼秦墨川身后这些黑西装，用很是质疑且不忿的语气，冷冰冰道。 “更何况，你们根本不懂老首长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路上，我们暗中跟随老首长，就是为了能让老首长完成他的心愿，千里孤行，送战友归家！” “所以，我们一直听从上峰命令，跟随在暗处。” “只要不出现任何可能涉及到安全的问题，我们不会真正露面！” “但你们呢！你们太高调了！黑西装，大墨镜，生怕老首长不知道身后有人警戒保护吗？” 在林寒看来。 这根本就不是保护，反而更像是在监视。 秦墨川没有解释，而是招招手，身后的一个队员踏前一步，郑重其事的递上一摞文书来。 “你不愿意让我们接管周老的安保工作，我也能理解。” “但让不让我们见老首长，还是问问老首长自己的意见吧。” “这是……” 林寒接过那些文书，翻了几下，而后眼睛一亮。 这些文书，都是一切在过往档案和残缺卷宗之中，与那陈家五烈士有关的资料，经过了一系列的甄别和筛选，最后选出了这些。 都是能够证明陈家五烈士身份，能够还原无名英雄英勇事迹的文件。 这，正是周国栋希望得到的！ 也是整个大营村，所有的陈家后人，渴望能够获取到的。 “过去陈家五烈士隐姓埋名，从军入伍，资料信息实在是难以甄别筛选，为此，我们南方军区做了近十年的工作，但还是屡屡碰壁！” “这次，陈家五烈士的姓名之谜水落石出，首长联合了你们北方的一切可以调用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资料进行整合！” “这些事，我们迟了太久太久！” “是我们，亏欠这些先辈们的！” “现在，希望能够补回来！” 林寒沉默良久，还是摇头道。 “再等等。” “现在不是时候。” “好。” 秦墨川没有再较劲，而是挥手示意，让背后的队员们分散开来，以提前规划好的几个明岗暗岗，对老首长加以保护。 而他自己，则与林寒并肩而立。 距离虽远，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周老那令人心生悲凉、却又无比令人钦敬的声音。 周国栋，正在诉说着。 那是对老兄弟牺牲的追忆。 也是对自己的埋怨。 他觉得，他有愧于陈小五！ 有愧于这些老兄弟们！ “小五哎，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会怪我，不会怪我晚来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怪我当初派你出去急行军，当先锋！” “但我怪我自己啊！我心里，一直在恨我自己！” “还记得那个晚上，那个趁夜色行军的晚上……” …… 连续十三天的苦战后，又一次急行军任务！ 不论是周国栋，还是他的士兵，都感觉到很是疲惫。 这场仗，不好打！ 但身为军人，没有接到命令，是随时待命。 一旦接到命令，不论当时在做什么，吃饭睡觉这些，都必须立刻终止！参与到作战任务中！ 所有人心中，都压着一股火！ 一股想要将所有外敌，全部驱逐出龙国土地的火气！ 有着长虹的士气，有着将士们悍不畏死的信念，这场分兵而行的急行军，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 在多方大部队的联合行动之下，全歼了鬼子的一个联队！ 一时间，所有灰头土脸的将士们，站在烈火余烟的战后大地上，兴奋的手舞足蹈，兴高采烈！ 就在这时，身为指挥官之一的周国栋，忽然得到了一个令他险些崩溃的消息！ 小五，就快不行了！！ 他的警卫连连长，他身边一直跟随着的那员福将，陈小五，就要不行了！ …… “我听到消息，就紧赶慢赶的找到了你……” 每每回想到这里，周国栋总是难以忍受涕泗横流。 “你断了一条腿，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 “小五哎，你知道吗，那时候的老哥哥我啊，都快认不出你了！我就不明白了，我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出去的时候还是全乎的一个人，怎么就，怎么就能变成这样！” “随军的军医和我说，你身中四枪，都不是致命伤，但加在一起，还有那条断腿，失血过多，已经很难再抢救了！！！” “我当时脑子都是一片空白，脑瓜子嗡嗡的响，根本听不懂那军医说的是什么屁话，你怎么可能死呢！！你不会死的！不会！” 第69章 周老先生为什么到今日才送英雄归家 “你可是累不倒的小五啊！哪怕遇到再艰难的战斗，再难打的恶仗，你都能时时刻刻冲在最前面！” “每次看到了你，老排长我啊，这心底里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我当时急得快疯了，我一把就薅住那个军医的脖领子，拿着枪口就顶在人家的脑门上，我急的大吼大叫！！” “我说，不论费多大的力气，都必须将你给救回来！！你是抗战英雄，你不能死在这里！” “哪怕要截肢，哪怕是后半辈子都得躺在病床上，都有我养着！！” “自从参军入伍之后，我还从来没有那么失态过，在我军，这就叫犯纪律啊，人家军医什么错都没有，却遭遇了无妄之灾！” “那时候，还是你突然出声，拦下了我！要不然，你老哥哥我啊，后面那些胜仗恐怕是别想打了！” “七十多年过去，每次回想起那天你躺在我怀里的场景，都是那么清楚，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你啊，那时候进气多，出气少，笑是笑不出来了。” “我摸着你的脸，我说小五，你不能死，你笑一个给老哥哥看看啊，你别留下老哥哥一个人啊！你不能走啊，你爹还等着你回家去了！！” “当时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你还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跟你爹喊出你的名字！” “你那时候的声音，很低，很低，你就一直的和我说着。” “对不起，老排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你对不起什么啊，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过，反而是老哥哥我，对不起你啊！！” “你说说，跟着我从军打仗这么多年，你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没有啊！！你一向都是我们这些老兄弟里，吃苦受难最多的！！” “三四年，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要不是你将本就不多的所有干粮，全留给我了我们，自己偷偷的在那嗦铁皮，嚼树桩，把自己那双带点皮子的鞋都拿火烧软了吃的，我们得饿死多少个弟兄啊！” “你总是笑，你笑的多了，就好像你过得有多少似的！就好像能让我们所有人，忘了你过得最苦一样！！” “小五哎，是老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那时候，我说了很多很多话，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我就记得我一直说一直说，说个不停。” “但其实你已经听不到我说话了，你就呆愣愣的望着天，轻轻说。” “我陈小五，还有四个哥哥呢，他们会不会来接我，我有点怕，我认路能力不行，这里离家乡实在太远了！” “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你笑了，那是你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个笑容，用光了你所有的力气，才有了嘴角那一点点上翘的弧度！露出了缺了一个的牙！” “你说，好在这里，离家乡远，这里是战场，离得越远，就说明家里越太平！我总能找到回家的路的，我的哥哥，哥哥，会带我回家！” “你的手从我手心里滑落下去，你的眼睛里褪去了光彩，我却还拼命地抓着你的手，不断地搓着，不想让那些温度都跑走了！” “我说，我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的！！我带你回家啊！！” “可是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我才有机会带你回家！！小五哎，老排长对不起你啊！老哥哥心里愧疚啊，怎么就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一直没能送你回家呢！” 周国栋情到深处，忍不住掩面长泣。 手中的酒瓶歪倒，不仅倒在地上，湿了土地，还湿了他的裤腿。 眼看着周老情绪这么痛苦，夜晚风大，林寒和秦墨川对视一眼，顾不上分什么先后了，纷纷跑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搀扶起周老，连忙找个下榻的地方，要好好地安置老爷子。 周国栋纵使身体再硬朗，毕竟年纪大了，体质早已大不如前。 而且身体上还有旧伤，体内还留有弹片！ 不能一直这么悲伤下去。 等到暂时安置好老爷子，林寒立刻拿出卫星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您好，周女士！” 电话正是打给周老的外孙女，周芷妍的。 “是，是我！我一直按照你们给出的路线，悄悄地跟在老爷爷后面，但是我不敢打扰老爷爷，所以今天没有跟着进村！老爷爷他，还好吗？” “周司令现在伤心过度，还是需要家人陪伴在身边！” “好，我这就来！” 林寒看看手机的定位消息，随后说道。 “您就在大营村附近的旅馆里吧，五分钟内，会有一辆车去接您过来！” “谢谢谢谢！我这就出门！” 电话那边。 周芷妍早就坐立不安一天了，白天看电视直播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老爷爷的状态不太好，想要赶过去陪在老爷爷的身边。 但当时离开洛阳的时候，陆啸天首长就和他约法三章过了。 老爷爷的遗愿，必须要由老爷爷亲自完成！ 她一直出现在身边，可能会影响到老爷爷，所以非必要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去阻碍老爷爷送战友归乡！ 周芷妍虽然心里很是担忧，但也明白，这是对老爷爷的尊重。 也是对那些抗战英雄们的尊重！ 老爷爷不想让“送战友”这件事情，添加入太多的功利性。 也不想让那些老兄弟们觉得，他周国栋人老了，还要靠着其他人的援助才能完成当初的约定。 战友情，是纯粹的！ 所以，周芷妍最后还是同意了！ 现在，她急不可耐的冲出旅馆，她想尽快见到老爷爷，陪在老爷爷身边！ …… 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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