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抵是真的喝高了,目光有些恍惚,连带着神情都变得有些柔软:“……不过,贺季晨,我知道你的名字,不是外婆跟我说的,是余光哥。” 提到名字,季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轻眨了眨睫毛,没等贺季晨开口,就继续出了声:“我当时听到你名字的时候,觉得你名字比余光哥的好听,因为……” 季忆猛地停了下来,将到嘴边的答案,压回了腹中,然后歪着脑袋,问:“……贺季晨,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第一次听到她名字,也觉得她名字出奇的好听,因为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里都有个共同的“季”字。 至于她觉得他名字为什么好听,贺季晨想了一会儿,真的没想出来原因,便冲着季忆摇了摇头,一脸领教的问:“为什么?” “因为……”季忆停了一秒,勾起唇角,说:“……季。” 贺季晨握着酒瓶的指尖,蓦地一抖,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敢出声,也没动弹。 “季忆的季,贺季晨的季,你不觉得很巧吗?我们名字里都有季字,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你名字特别好听……” 季忆后面的“的”字还没说出来,贺季晨就开了口:“好巧。” 季忆定住,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贺季晨这两个字背后的含意。 贺季晨像是知道季忆没明白一般,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清淡的继续开口,把话说得更清晰了一些:“我也是,因为季字,觉得你的名字,格外的好听。” 季忆的唇,微微张开,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有着密密麻麻的情感堆满了她的胸膛,她直勾勾的望着贺季晨,看了好一阵儿,才弯唇一笑,回了句:“那是真的好巧啊。” 贺季晨点头,没说话,只是目光深深的盯着季忆瞧。 第687章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27) 季忆被贺季晨看的呼吸渐渐有些不畅,唇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在室内气氛,变得越来越不对劲时,贺季晨微闪了闪眼皮,将酒瓶递到嘴边,吞了一大口酒,然后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出了声:“其实我跟你一样,我第一次知道你,也不是在我家的那次。” 不是在季家的那次,那是……季忆望向贺季晨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好奇。 他读懂了她眼底的疑问,和刚刚她讲述她第一次知道他时一样,同样没等她出声问,就继续说起了话:“要早大概一年多,在学校操场,你和两个女生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经过我身边,我听到你说了一句话,然后回头望了你一眼,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你……” 然后,记住了你,深爱上了你。 早大概一年多……那会儿她来苏城也没多久……只是,她怎么不记得她在学校操场走过的时候,有看到他? 季忆沉思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重点,于是连忙出声问:“我说了什么话,你回头望了我一眼。” 贺季晨没回季忆的话,垂下眼帘,笑了。 季忆看着贺季晨眉目间流露出的神情,愈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话?” 贺季晨依旧没说话,但却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季忆盯着按手机的贺季晨,刚准备出声催问,被她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她拿起来,一眼就看到了贺季晨发来的短信:“一人一个*****。” 季忆的眼睛,忽的睁大。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疑惑刚闪过季忆的大脑,她的手机屏幕上就又进了一条消息,依旧是贺季晨发来的,“问你们啊,如果有天晚上,你们一个人单独出门,被两个小混混拦住了,他们要劫色,你会怎么办?” 看到这句话的季忆,这才后知后觉的隐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到底是女生,女生和女生之间谈论问题的时候,尺度大归尺度大,被男生听见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季忆忍不住出声,为多年前的自己,轻声辩解了一句:“我当时,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嗯。”贺季晨知道女孩的不好意思,没在这里逗留很久,直接转了话题:“后来,我还见过你一两次,不过知道你名字,却是在我家那次知道的。” “不过,好像那次见了面后,我们也不怎么熟,学校里见了面,大家也没打过招呼啊。”季忆忍不住接了话。 贺季晨:“是不怎么熟悉,一直到高二,我们好像才说上话。” 季忆:“是的,就是孙章那次事情,我们做了朋友的。” 贺季晨摇了摇头:“我们好像不是孙章那次事后才说上话的,在之前就说上话了……” 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贺季晨还是清楚地记得,他们距离第一次见面后,第一次说上话的场景:“……那天是校庆,也是我的生日,胖子他们瞎胡闹,把你弄到KTV来……” 第688章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28) 讲到这里,季忆瞬间想起了这出事。 贺季晨那边,还在回忆着往事:“……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这回事,一进包厢,看到你,我都在纳闷呢,结果我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到底是怎么胡思,就被你泼了一脸酒。” “当时我是怕赶不上演出,有点着急,那天又是你生日,我不该那样的……”听到贺季晨提到泼酒那一幕,季忆略带着几分歉意的垂了垂眼睑。 “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你生气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的贺季晨,像是有想到什么一样,忽的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出声:“不过,你刚刚提了孙章,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我当初在操场揍孙章可不是第一次,在那之前,我在网吧,因为你还揍过他一次呢。” “网吧?”完全不知情的季忆,一头雾水的放下正喝着的酒,望向了贺季晨。 “嗯……”贺季晨轻应了一声,似是在回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般,沉思了片刻,才出声:“……好像那次上网,他就坐在你附近,走的时候,故意摔了一跤,靠在了你身上,恰好被我看到了,就让胖子把他揪上二楼,狠踹了他几脚……” 那件插曲,季忆真的记不太清了,但听到贺季晨说了这些后,她反倒想起一件当初自己上学时,很是不解的事。 她每次去网吧,总是会被胖子那一伙人围一圈。 起先她没察觉,后来身边总是他们那一伙人,久而久之她就记住了几个辨识度高的面孔,那时她不是不好奇,但后来她以为是凑巧,可他刚刚跟她说,孙章摔了一跤,倒在他身上,被他揍了一顿,那胖子那些人…… 想着,季忆就问出了声:“那我那段时间,每次去网吧,周围都被胖子那伙人围着,是不是你安排的?” 因为提起往事,而沉浸在过往回忆里的贺季晨,听到季忆的问话后,迟缓了几秒,才回:“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季忆对心底的猜测愈发的笃定,她继续问:“你安排他们围着我,是避免孙章再骚扰我?” 倒不是只针对孙章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对她图谋不轨的人,不过听她猜对了一部分意思,贺季晨直接点头,回了一声“嗯”。 原来,在他和她不是完全认识之前,他就已经在暗地里保护她了? 明明是很温暖很幸福的事情,可季忆此时知道后,心底更多的却是数不清的遗憾和难过。 若是早点,再早点,早到她没心动余光哥,她就知道了这些事,是不是他和她之间,就不会有今时今日这般伤感的别离了? 季忆没再说话,拼命的对着自己灌起了酒。 大概是和贺季晨聊起过去的缘故,年少时过往的一幕一幕,像是回放的电影一般,在季忆的脑海里一帧接着一帧的掠过。 他和她一起在游乐场里抓娃娃;他带她逃课去网吧打游戏;他威胁胖子帮她打扫卫生…… 第689章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29) 他和她因为千歌有了一次争吵;下了那么大的雨,他们都闹别扭了,可他还是跑来给他送伞…… 她上课的时候,因为吃凉的,肚子疼,老师都还没发话,他就蹿到他面前,背起她冲向了医务室…… 越想,季忆的心越波动,到了最后,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情感,她怎么压都压不住,促使着她情不自禁的就开了口:“贺季晨……” 坐在她身边的贺季晨,和她一样,也在回忆着他和她的年少,他听到她的声音,慢慢的转头,冲着她看来:“怎么了?” 落地窗前的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将他五官轮廓衬的精美无比。 季忆不清楚自己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他,忽然脑袋有些晕:“你知道,如果要我用一句话形容你,你知道我会用那句话吗?” 贺季晨没说话,但望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认真专注。 季忆回视着贺季晨,轻吞了一口唾沫,然后继续开了口。 安静的室内,她轻软的声调,一字一字,格外动听:“你是年少的欢喜。” 于她来说,他只是她年少的欢喜啊……有着一抹落寞蹿上了贺季晨的心头,他在黯淡爬上眼底之前,转头,看向了落地窗外。 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 这是她曾在微博上看到的最美的告白。 只可惜,他好像没听懂…… 季忆静静地望着贺季晨,没再说话。 室内不知道的安静了多久,酒精的后劲彻底席卷了季忆,在她大脑越来越昏沉之前,贺季晨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小忆,那你又知道,如果要我用一句话形容你的话,你知道我会用什么话吗?” 季忆没说话,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贺季晨的侧脸瞧。 贺季晨冲着正前方的窗户,轻轻地眨了眨眼皮,才动了唇:“我的名字里,有你的姓氏。” 我的名字里,有你的姓氏……好美的一句话啊,像极了那句“以我之名,冠你之姓”的求婚话语。 为什么今日,她才会知道这句话,就像是今天,她才知道,多年前她和他没相熟之前,他就已经暗地里守护着她了…… 季忆的眼底,泛起一抹酸痛,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了声音:“贺季晨,不管你以后去了哪里,我都希望你过得幸福,过得快乐。” 贺季晨的指尖轻颤了一下,一股难言的疼痛,从心底深处翻滚了出来。 到底还是到了告别的时刻…… 他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很轻的说:“你也一样,不管以后的日子过得怎样,愿你想到的都能得到,得不到的都能释怀。” 季忆眼底冒起了泪光,她本能的闭上眼睛,将手中剩了将近满瓶的酒,一股脑的生灌进了肚子里。 放下酒瓶,她又出声:“贺季晨。” 闻声的贺季晨,这次没在盯着窗外看,而是转头,看向了季忆。 第690-693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1-3) 男子俊朗的面孔,忽然撞入眼底,让季忆的心,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本就不是特别清醒的意识,瞬间变得愈发浑噩,她分不清此时是现实还是她做的一场梦,她望着贺季晨看着看着,在酒精的促使下,猛地就将脸凑到了贺季晨的面前。 贺季晨宛如石化般,当场僵住。 画面定格了一小会儿,季忆盯着贺季晨一眨不眨的睫毛,轻轻地扑闪了两下,然后缓缓地闭上。 良久良久之后。 季忆已经睡了,疲惫的贺季晨,也有点困意来袭,可他却舍不得睡,借着室内明亮的灯光,盯着熟睡的她,视线舍不得离开一丝一毫。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淌而过,未拉窗帘的室外,漆黑的夜色慢慢褪去,有着淡淡的亮光从天边透来。 在酒店外的一排路灯,一盏接着一盏灭掉时,贺季晨缓缓地伸出手,碰上了季忆的面颊。 他的指尖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移到了她的眉眼处,他似是在流连不舍着什么一般,指尖力道很轻的沿着她眉毛形状反复来回的描绘了好几遍,才顺着她挺拔的鼻翼,游移到了她的唇角处。 …… 季忆是在贺季晨碰触着自己的眉眼时,从梦中醒了过来。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做梦产生的幻觉,本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她都还没来得及掀眼皮,就感觉到有微凉的指尖,沿着她的眼窝,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真实的触觉,让她心底一颤,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真实的,碰触着她的人,是贺季晨…… 睡了几个小时的季忆,酒早就醒的差不多了,有过两晚经历的她,在察觉到自己浑身骨头宛如散架般时,立刻明白,昨晚的自己和贺季晨发生了些什么。 她的记忆不是特别全面,但是凭借着零散的画面,她知道,她在跟他道别之前,就已经喝多了,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跟他聊着聊着,就亲上了他……随后,就有着七零八散的露-骨-暧-昧画面,掠过季忆的脑海。 她的心跳,忽的加快,藏在被褥里的指尖忍不住抓紧了床单。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回忆,唇角处就传来了触电般的感觉。 季忆猛地止住了大脑里的回忆,发觉男子的指腹,正停留在她的唇上,沿着她的唇形慢慢的磨蹭着。 有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一波一波的席上了她的心头,她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这样撩人的举动,季忆刚想偷偷松口气,就感觉到男子的脸冲着她的脸靠来。 季忆下意识地又停止了呼吸,尽管她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凭借着感官和直觉,她能感觉到男子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 他清浅的呼吸,时不时地掠过她的面颊,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心跳的速度时,贺季晨大概是别开了头,她面颊上没了他呼吸时喷洒出来的热气。 她暗松了一口气,握着床单的指尖,松懈了一些力道,她这才迟钝的察觉到,自己的掌心里,不知何时,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 少了男子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她不知道此时的男子在做些什么,因为好奇,她想悄悄地掀开眼皮去偷看他一眼,可她只是刚想着,都还没去行动,她感觉到她的唇边一热,有着呵气般的声音传来:“小忆。” 他没出声,两个字是用气息发出来的,平时他从没和她这样说过话,可季忆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格外的熟悉。 季忆还没想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耳边就又传来了贺季晨的声音,依旧是刚刚那样的说话方式:“愿你安好。” 季忆为这四个字指尖一颤,愈发觉得贺季晨此时说话的方式熟悉了。 这次的贺季晨,没有任何停顿,就又补了两个字,还是用呵气说出来的:“再见。” 再见……他这是要走了吗? 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吗? 季忆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忽的发出一道揪疼。 是啊,是该再见了……他已婚,是有妇之夫;她离异,前夫是他哥哥,他和她之间隔了万水千山,若不是她和他都喝了酒,她犯了糊涂,主动招惹了他,怕是根本不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她已经酒后犯下大错了,即使她再舍不得和他再见,也只能选择再见了,再也不见的再见。 还没分开,只是想着,季忆闭着的眼中,就犯起了一抹酸热。 她怕自己忽然流了泪,被他发觉自己是在装睡,指尖再次狠狠地揪住了床单。 说完再见的贺季晨,凝视着季忆因为安睡而柔软的眉眼,深深地看了一阵儿,像是把她牢牢地记在心底一般,然后缓缓地低头,将唇凑在了她的额头前,轻轻地印了一个吻。 他的唇柔软温热,贴着她的眉心停留了不过大概一秒钟,就离开了。 在他远离她面颊时,季忆听见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很浅很淡,就在季忆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时,原本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飞速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这样的举动,让季忆脑海里,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她和贺季晨重逢后的第一个春节,因为林正益,闹了矛盾。在春节开学的第一天,她陪着薄荷和唐画画去学校对面的火锅店参加聚会时,恰好和他一起拼了桌。 那天的她和他,谁都没跟谁讲话,他提前离的场,然后就有服务员上楼来告诉他们,楼下的许愿钟要敲响了。 纯粹是凑热闹,一屋的人都下去了,在灯熄灭许愿钟敲响的那五秒钟,她被人偷吻了。 那个人在放开她之前,亲吻了一下她的眉心,然后像是遗憾时间太短,又像是舍不得一般,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他就迅速的远离了她。 那场景,就和刚刚贺季晨所做的一切如出一辙,而且偷亲她的那个男人,还给她说了一句话:“其实我真的还不错,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回想到这里的季忆,忍不住抖了一下蜷缩在被褥的身体。 难怪她刚刚觉得贺季晨用呵气的方式发出的声音,那么那么的熟悉,原来,原来那一晚,在许愿钟前,偷亲她的人是……他。 他还跟她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这是代表着,那个时候的他,其实是有点喜欢上了她吗? 只是……只是,她发现的太晚了……他已和他年少时深爱过的可乐妹结婚了,而她也在后来喜欢上了重逢后的贺余光…… 若是在那一天,她就知道是他,或许,或许如今他和她不会是此刻这般结局。 季忆没睁开眼睛,但是她通过听到的声音,知道贺季晨进了浴室。 第694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4) 随着浴室的门被关上,很快有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传了过来。 没一会儿,水声停止,整个房间陷入了一团安静之中,不过短短的一分钟,浴室的门被拉开,贺季晨从里面走了出来。 季忆依旧没睁开眼去看,她清楚地听见贺季晨的脚步,距离床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阳台处。 耳边又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直到季忆在听到有腰带扣上的声音传来时,才知道贺季晨这是在穿衣服。 季忆清楚,贺季晨这一走,他和她怕是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了。 她真的很想睁开眼睛,开口问他一句,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离开BJ。 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昨晚他和她的那两场亲密,本就不该存在,她已经伤害到了他的妻子,她不能在已经错了的情况下再犯错,她能做的只是把昨晚那一切当成一场美梦,梦醒之后的她,只能强忍着心底难舍的疼痛,佯装出浑然不知此时此刻的他究竟在做什么的模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依旧沉睡着,任由他离去。 随着他穿衣服的声响,不断地钻入耳中,季忆揪着床单的指尖,力道忍不住一点一点的加大。 直到最后,房间里归于安静,季忆知道贺季晨这是穿好了衣服,握着床单的手,忍不住泛起了轻轻地哆嗦。 穿戴整齐的贺季晨在房间里停留了不过半分钟,就抬起脚,冲着门口走去。 季忆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远离自己而去,闭着的眼角,终于有泪水溢了出来。 她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她知道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在开门,她猛地咬住了被角,狠狠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肆意而又无声的哭了起来。 门口安静了一小会儿,有着脚步声重新传来,她知道他这是在出门,哭到泪流满面的她,在被褥里将哆嗦的格外厉害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他不过走了两步,门口就又静了下来,这次隔了好大一会儿,门口处传来了很轻微的一道“咔嚓”声,季忆知道,出了房间的贺季晨,把门关上了。 她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就掀开了被子,跳下了床,她光着脚丫,赤着身体,冲到门口处,呆呆的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蹲下身,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无助的痛哭出声。 他走了,他留了一句“愿你安好”走了。 她和他的故事,在今夜彻底画上了句号。 季忆的哭声,越来越大,她的嘴里,有着含糊的声音传了出来。 “季晨,季晨,季晨,季晨……” 她一下接着一下的喊,喊得痛彻心扉,喊得撕心裂肺。 我们都还很年轻,我们都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可是我们却是和别人还有很长的一辈子,我们两之间的一辈子好像就到此而至了。 贺季晨,我好想留在你的方圆几里,哪怕爱不爱,都没关系。 贺季晨,我爱你。 贺季晨,再见了。 第695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5) - 拉上季忆的房门,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开关,踏进去,抵达一楼,出电梯,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店大堂……这一系列的举动,贺季晨是一气呵成做完的。 途中,他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缓,他生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忽然崩塌,转身跑回她的酒店房间,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和她在一起。 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一直走,一直往前走,走得离她越远越好,等他实在没了力气,停下脚步时,他已经走离酒店很远的地方。 天刚微微亮,街道上空荡荡的,半天才有一两个行人经过。 贺季晨背对着酒店,像是一尊雕像般,站了好一阵儿,才慢慢的转头,看向了身后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 昨晚,是他自私了,仗着她醉酒,不省人事,顺着自己心底的渴望,再一次染指了她。 这是他和她的第三晚,怕也是他和她的最后一晚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放任自己最后自私了一次。 多想奋不顾身的牵起你的手,陪你走完余生的路,可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季忆,愿你安好,我随意。 季忆,愿你安好,没你我真的不能活。 季忆,从此以后,山高路远,我不找你,也不等你,我只爱你。 季忆,那个我青春里被唤作“可乐妹”的女孩,再见了。 一阵风刮来,吹进了贺季晨的眼睛里,明明没有风沙,可他的眼底却泛了一抹红。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栋酒店高楼,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太阳升起,将他倒映在地上的身影越拉越长,他才收回视线,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横店。 - 那晚的事,并没有改变季忆和贺季晨之间的关系,两个人就仿佛是从没遇见过一样,依旧谁都没有联系过谁。 那晚的事,也没有给季忆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困扰,痛哭一场的她,进浴室,认真的洗了一个澡,做了一个全套护肤,然后就和平常一样,下楼吃早餐,进剧组,化妆,等拍戏。 她并没有再出现头一天下午魂不守舍的状态,相反她格外的入戏,台词背的一字不漏,感情拿捏的出乎导演意料的好,就连小细节都演出的格外到位惊艳。 三天后,《九重宫》拍摄圆满结束。 杀青宴定在拍摄结束的第二天,位于BJ大饭店。 拍摄完的当天,季忆搭乘夜班飞机,回了BJ。 因为太晚,她没回学校,也没回家,直接在BJ大饭店开了一间房,和庄仪住下。 凌晨四点钟,季忆入的眠,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钟。 吃过东西,休息了没一会儿,季忆开始洗澡上妆,为晚上七点整的杀青宴开始做准备。 《九重宫》是YC出品,季忆以为会在杀青宴上碰到贺季晨,没想到来的竟然是YC的副总。 不过,在杀青宴进行到一半时,季忆虽没能见到贺季晨,但却听到了有关他的消息。 贺季晨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时间是明天。 第696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6) 机票订的很匆忙,上午十点钟,只有去程的,没有返程的。 而且,他在YC公司的工作,于两天前,已经全部交接好。 所以……贺季晨这是离开BJ后,先去美国带一阵子,至于归期……未定? 端着高脚红酒杯,和人闲聊的季忆,在听到有人无意之间提起这些事时,心底瞬间泛起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恐慌。 她知道,他要走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走的这般匆忙,风声传到她耳边这才几天啊,距离他和她那晚分开,也不过才三四天…… “季小姐?季小姐?”有人连唤了季忆两声名字。 季忆回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环影的副总介绍了合作方的人给自己认识,自己还没问好,就因为贺季晨恍惚了神思。 季忆连忙收敛起心头混乱的情绪,冲着喊自己的人,吃力的挤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将酒杯递了过去:“您好,梁先生,刚刚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和季小姐合作。”梁先生倒没介意,含笑和季忆碰杯。 “一定,一定。”季忆将酒杯递到嘴边,喝了小半口酒,和一伙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比起刚刚,季忆倒显得不是那么走心,时不时地会漏听了大家的话,偶尔也会盯着某处发起了呆。 季忆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应酬,她在恰当的时候,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从杀青宴上抽身而出。 季忆没去洗手间,直接乘坐电梯上了楼。 回了自己昨天开的房间,季忆关上门,就不顾形象脱力般的靠着门板,坐在了地上。 从横店那晚,他从她房间离开后,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尽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别的地方。 可今晚听到的随便一句关于他要离开的消息,她这几天努力堆积起来的坚强,还是瞬间被击败的溃不成军。 他和她迟早是要分离的,可当真正离别的一刻到来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受不了…… 季忆按着隐隐发疼的胸口,将脸埋在了膝盖上。 上完厕所,洗手时,季忆拆掉了手腕上的手表,顺便瞄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距离他搭乘的那趟离开BJ的航班,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也就是说,十二个小时后,他和她就不会在同一个城市了,他和她就会像是四年前那样,在不同的都市里,过着和对方毫无关系的生活…… 想着,季忆胸口就疼的忍不住弯了一下身,然后对着洗脸盘,砸落下了一滴泪。 她默默无声的盯着泪花砸落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忽的就伸出手,脱掉了身上的礼服,打开水龙头,翻出卸妆液,快速的清洗了起来。 她没吹头发,直接用毛巾胡乱的将发丝擦了个半干,然后找了一条紧身打底裤和白色T恤胡乱的套在身上,拿了钱包和墨镜,就急匆匆的出了酒店。 第697章 贺季晨是……贺余光?(7) 走出BJ大饭店,季忆随便选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拉开门,告诉师傅贺季晨家的地址,然后钻了进去。 十点多钟的路况,还算顺畅,不过二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贺季晨公寓所在的小区门口。 季忆付款,等到出租车开走后,才进了小区。 沿着安静的小区道路,季忆走了约莫五分钟,停在了贺季晨的公寓楼下。 抬起头,一层一层的往上数着楼层,在数到“18”时,季忆停了下来。 贺季晨公寓里有一个屋子的灯亮着,季忆去过他家很多次,能辨认出来那是书房。 这么晚了,他还在忙事情吗? 她多想上楼告诉他,不要那么拼命的工作,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她多想上楼告诉他,放假的日子就应该好好出去旅游,不要扎在办公室或者家的书房里加班。 她多想上楼告诉他,应酬的时候,少喝点酒,能早点从饭局脱身就早点从饭局脱身,不要熬太晚的夜。 多想,多想,可终究只是多想,她能做的只是静静地站在楼下,仰望着他公寓里透出的光亮,陪她度过他走之前,留在BJ的最后一夜。 - 与此同时,季家楼下。 贺季晨靠在车头,半仰着头,盯着季家窗户上透出的一抹昏黄灯光静静地瞧着。 他一手插兜,一手指尖夹了一根烟,夜风吹来,将烟头火星吹的忽明忽暗,有着簌簌的烟灰,不断地随风飘散开。 - 夜渐渐地深了。 她在他的公寓楼下,因为站的太久,脚底发麻,换了一个姿势。 他仰头矗立在她家楼下,指尖的烟不知第几根燃尽,他重新掏了一根,咬在嘴里,点燃,静静地吸了一口,然后便夹在指尖,和之前一样,没再碰。 风越来越大了,傍晚本就阴沉的天,在后半夜飘起了细细绵绵的小雨,如丝絮般轻柔,随风斜斜的飘在空中。 她没因此从他公寓楼下离开。 他亦是斜斜的靠在车头,没有钻进车里。 雨不大,好半天,衣襟和发丝才有了湿意。 她站的地方,恰好是风口,便换了一个地。 他再次从兜里摸了一支烟,点燃。 在接近清晨时,雨渐渐地转大了,她的衣衫尽数湿透,衣角有着水珠,滴滴答答的开始往下淌。 有晨跑习惯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起床,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 尽管季忆带了墨镜,但因为下雨,她这样傻站着太过招摇,怕被人认出来拍了照放网上,便将望着贺季晨公寓窗户的视线收了回来,冲着小区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季忆转头,再次望了一眼贺季晨公寓的窗户。 他的发丝已经完全被打湿,可他却始终没有上车的意思。 有着水珠沿着他精致的轮廓,流淌进他领口微敞开着的锁骨间,画面哀怨而又缠绵。 天渐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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