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说:“两月前你来信告诉我,在阳寂时,司公子乃是世子院中养着的倌。你方才酒疯耍过了头,想拿他俩当挡箭牌吧?可惜了,人家不愿意给你这个台阶。” 他俯身,又将弟弟歪七倒八的靴扶正回去,才继续道:“据我的人刺探,司珹于七日前入京,乃是温府座上贵宾。可今夜他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温家子侄亲戚?” “谁知道,兴许禁|忌的更刺激呢?你不会真觉得他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毫无牵连吧。”宋朝雨打着哈欠,揉乱了头发,那木簪已经将坠不坠。 宋朝晖思忖回忆片刻,只说:“他俩眼神瞧着的确不清白。可我到底没掌握实质证据,便不能盖棺定论。” 宋朝雨听得不耐烦,摆摆手道:“哎呀哎哟,说到底人人都有秘密,我们都没透全了,怎么能要求人家毫无保留?” “同舟共渡的拢共就那么一段,得到想要的不就成了,多余的问了也是白问。祖师爷说了要知足常乐,贪心有余可不好。”他说,“对了哥,你入大理寺后,多久才能翻到案子的卷宗?” “刚刚才在说道我,现在你又着什么急?”宋朝晖实在看不过眼,终于伸手拔了弟弟发间簪,说,“旧案难翻,牵扯无数。世家难结交,小家尚且能够利诱,大族却如铜墙铁壁,渗透与探查均需要时间,成事不在一朝一夕——一身酒气!你今晚沐浴完才准睡觉。” 宋朝雨没答话,他枕着胳膊脑袋歪垂,已经在自家哥哥的骂声中睡着了。 *** 三日后衍都放了晴,满城天光疏影,呼吸间尽是海棠花香。 卯正二刻,司珹同宋朝晖聚首于宋府门前。前者已经换了身府官长随的打森*晚*整*理扮,妥帖地覆上了假面。宋朝晖没多问,二人前后脚上轿,一同到了翰林院。 这处院子实在轩敞气派,里头乃是多进院,以中轴为对称,各间房用处明确。司珹随宋朝晖一路向内走,绕过接待正厅与讲学后堂,往配殿旁的厢房去。 一路上碰着的人寥寥,均是宋朝晖方先拜礼,那头方才点头回应。 转到厢房长廊后,人才逐渐多了起来,这会儿将近午时,零星有同僚聚首会食[1],见到宋朝晖来,便搁了筷子。 “汝阳兄可是稀客啊,”其中一个翰林跨前半步,拜礼后笑眯眯道,“怎的今日不去住你买的那城中大宅,要跑来院中所分狭小住处了?” “高兄这话讲得不对。”另一人也站起来,说,“宋翰林家乃是定西府首富,相传家有黄金万两,渔船商队所雇不下三千人。这样厉害的商贾巨富,定然不能委屈了自家长子。跟咱们这些穷翰林啊,终究有别。” 拦路者话讲得忒不客气,司珹退侍半步外,将他二人均打量一遭,其中一个略微面熟,应是前世衍都小门世家子弟。 就在此刻,宋朝晖开了口。 “二位大人俱说笑了。”宋朝晖说,“购置宅院乃因身患咳疾,夜间若复发,恐生叨扰,误了各位清梦。在下如今回院中,也是为了检查书卷行囊是否遗漏,为免入职时候徒增烦忧。” 两位翰林相互对视一眼。 “担不起‘大人’之称了。”那高翰林说,“汝阳兄,如今你得了青眼,马上要赴大理寺任职,到底留作了京官,虽然等待时间最长,却比我们这些或要下派地方的家伙强了太多。” “假以时日,我们怕是再高攀不起了。” 二人拾碗入房,廊下长路总算重归宽敞。宋朝晖同其一一拜别后,才带司珹进了自己那间厢房。他静静收着东西,没有让司珹帮忙的意思。 “宋公子脾气真是好,”司珹打量着小屋,说,“刚才两人话讲得难听,祝词中也并无真心实意恭喜的意思。” 宋朝晖停了包裹的动作,转身看向他。 “司公子虽为温家亲眷,但不入仕,总归会着朝中境况了解不深。”宋朝晖好声好气地说,“舍弟生性跳脱,应该也未曾向你讲过我家情况。我家处在世家与新党夹缝之间,于两方而言俱有些异类,也因此仕途艰辛。” “怎的如此妄自菲薄?宋公子家好歹也是巨富。”司珹同样柔声道,“昨夜出手便是整整一斛珠,如今世道买官捐前程的不在少数,京中从四品以上文官乃是陛下亲自任命,别的却不然。” “以宋家的财力,此前大人苦等一年多,要不是如今出了事,也还将继续难测。公子怎么不买个官来当当?” “买来闲官,后续升迁便更不易了。”宋朝晖轻声道,“若只为了过过官瘾,在下大可就留在江州。可这世家哪儿有文人自甘屈身一隅,鄙人非也,家父亦非如是。读了许多年圣贤书,便总想着要有所用,最好能够尽用。” “方才那番话,是在下唐突了。”司珹颔首,笑说,“既如此,便静候公子拾捡完毕,赴任大理寺。” 因着太子丧期,宋朝晖上任大理寺丞一事,翰林院并未大张旗鼓。差遣使驱车送这对表面主仆往大理寺去,倒是哈腰点头,讨了喜钱后便离去。 二人站在大理寺前,司珹乖顺地随侍在侧,等候仆役通报。他微微仰首,被粼粼映射天光的鱼鳞瓦迷了眼,恍惚间又想起前世瓦间残落的红枫。 不过那日他手脚均缚镣铐,被押解囚车中,由大理寺少卿亲押往午门外三司会审。西风萧瑟,衍都已入深秋,拟定核审结果被递交至元熙帝季瑜面前,“犯上作乱”的罪名正由他亲自批红。 大景一向重律法、谨刑法,早将《景律典》推行至全境。大理寺外横蹲两只獬豸像,这威严的兽守着大景最重要的中央司法机关,管天下万万人之清白,可那蒙尘卷宗掏出来,字里行间分明有不少浸透了冤屈。 这些陈年血泪无人问,甚至连大理寺自己也不敢查,盘根错节的网缚之下,早也遮全了腐烂的根。 受构陷枉死者,又有几人能昭雪? 骤然回神间谈话声响,原是寺中总算有三人出来迎接,为首的人深绿圆领官袍加身,冠上的梁[2]有两根。 “宋大人!”出来那人扯出笑,拜礼道,“下官乃是寺中右寺正乌修祺,此后便由下官协理您处理案件公务了。依照情理,下官今日本该亲自带大人您熟悉熟悉,可是近来这卷宗实在太多,年节前堆积的去岁旧案,眼下全都得翻出来重新看过。” 乌修祺侧身,亮出身后余下两人,说:“委屈大人先随寺副拿牌入房。这段时间楼寺卿远赴蓬州查案,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大人您放完物件儿四处转转,明晨再正式来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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