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的霉头。”司珹说,“立储之事其实原本毫无争议,奈何长治帝仍旧在伤心,先太子与季朗又对比鲜明,他瞧着也闹心。” “新党急啊。”温秉文啜了口茶,说,“楼家手里有先太子,把持朝政太久了,近十年里能与之分庭抗衡的只有方家。可这些说到底也只是世家内部纷争,新党的立足地又在哪儿?” “好容易见着了曙光,谷茂延就想赶紧往上凑,搏得未来储君的青眼,却到底比不上方沛文。宦海浸淫是得有远虑,可得罪当世之君更是大忌。新党中难道会没人懂得这个道理?可惜他们太散漫,不够团结啊。” “当日内阁次辅曾不害始终未出声。”司珹思忖片刻,道,“他倒是看得明白。新党能成今日之势全仗科举新政,先太子又素来亲近新党,谷茂延怎能如此直戳陛下的心?” “方家的确很是沉得住气,”季邈说,“方阁老那一通话,既安抚了陛下,又为太子规划好了储君之路。与其说方家站队了季朗,倒不如说,方家选择了季朗。” “观朝政协六部,知刑狱晓兵民。阿邈,这些事情你也要做。”温秉文和缓道,“你先前一直在阳寂,后者自不必说,先太子在时也决计比不上你。可你没入过朝堂,不晓得官场之道,如今你在衍都,有什么想不通的便问舅舅,或是致信外祖。” 他话至此,放柔了语气。 “说起来,折玉寻的药方很有用。”温秉文转向司珹,欣然道,“父亲咳疾好了许多,听闻精气神也很不错。折玉,你近来在大理寺中,可还顺利吗?” “采青阁的案子僵着了。”司珹说,“第五案后,凶手好似人间蒸发,再未行过凶。北镇抚司锦衣卫与大理寺胥役日夜轮巡,既没找着线索痕迹,也没发现可疑人员。连凶手杀人后怎么跑的勘不明白,宋朝晖整日伏案大理寺,瞧着很是苦恼。恐怕等到凶手再动手,才可能再有进展。” “宋家近来还算安生。”温秉文道,“隔壁院子,我们的人都盯着,汝阳将他弟弟宋朝雨托给了我们照看,他白日里不时过来,倒也是示好的意思。不过那孩子实在太跳脱,我许是上了年纪,实在同他有些聊不来。” “舅舅不必忧虑,”季邈勾了颗樱桃,说,“我的暗卫也跟着他呢,他最近老实着,或许是受到宋朝晖嘱咐,没再瞎蹿了。” 温秉文点点头,又问:“你弟弟的伤,如何了?” “好得七七八八,早就拆线结了痂,如今也断断续续在掉了。”季邈连忙把那樱桃咽下去,小核还含在腮帮子处,“舅舅提醒得及时!昨天清晨宫里来人,说是长治帝唤我们兄弟三日后入宫,设家宴以慰问。” 司珹闻言抬首,同他对视一眼。 季邈吐出小核,又抛了颗枇杷给司珹,挑眉间问:“鸿门宴?” “鸿门宴。”司珹稳稳接住了,他没剥开,在指间摩挲着光滑果皮,轻声道,“这不就来了么?” “小郡王先前做那自损之事,是为在皇上心里埋下种子。”温秉文看着二人,说,“阿邈,两日后你独自入宫,我与折玉俱不在旁侧。小郡王心思折玉看得懂,陛下心思我也还算明白。今夜我们二人俱在,不若就先陪你拟上一拟。” 季邈一怔,随即便听司珹开口。 “兄长,发什么呆呢?”司珹声音含笑,那颗枇杷被他捏在手心,指腹又蹭了蹭果皮。 季邈神色幽微。 “伤后在府中,兄长常来别院探望。今夜家宴上,兄长又以枇杷相赠。”司珹温声说,“兄长对阿瑜,实在关切备至。” “客气了不是?” 季邈勾着唇角,佻达一笑间,同侧身人对上了眼。 *** 季朗被宫侍引着往奉极殿去时,人还有些恍惚。 大哥季琰活着时,他连暖阁也没去过几回,更别说专门用以宴请皇亲国戚的奉极殿。 及冠以前,季朗在宫内的活动范围仅限引清宫,生母在他出生后便发了疯,很快溺死在池塘中。后来过继他的慕嫔也吊死在横梁上,他就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小院,同太监宫女们玩儿到了二十岁,再没入过养母咽气的那间房。 后来他成年,被拉去行了冠礼,头一遭见到那么多朝臣,文武百官都为他让出道,他浑浑噩噩地跨上长阶,尽头高殿上远远站着父亲与兄长。 彼时正盛夏,天热,汗水洇湿了季朗的眼睫。他自第一阶向上望,觉得父兄都好远好远,百节台阶像登天的梯。季朗气喘吁吁地攀至云端,神仙就将一顶冠帽扣到他头上,以示对凡人的嘉奖。 再轻轻一推,他又坠回俗世,回到那死了人的院。季朗盼望着成婚分府、封爵出宫的一天,从未想过会先等来兄长的死讯。 太子薨于南巡,死在蓬州长赫的官船上。 原来神仙也会死,也会被炸得四分五裂。谪仙落到人间时,竟然狼狈滑稽至此。 多可怜,多可悲。 太子死的消息传回衍都那日,他正在采青阁中,同倌儿一起被翻红浪,将登极乐之时有人踹门而入,北镇抚司镇府揪着他的领子回到宫里,将他丢回了引清宫。 镇府说,殿下,多有得罪了。 得罪,那人倒也知道是得罪!季朗压着气,却很清楚这是他父皇养着的獠牙,他于是只能笑,说谈不上谈不上,就是究竟为何突然...... 宫门当即在他面前被锁上。他再被放出来时,就去了罗天大醮,又被人推着,浑浑噩噩上了那登天的白玉阶。 这一回,仙人没再将他赶下来。仙人睨着他,不得已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段阴差阳错的龌龊尘缘。 他取代了大哥。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够取代大哥......他终于走到这个位置,也成了有资格睥睨众生的人。 天潢贵胄! 季朗行过游廊,被这个想法激得血液沸腾,他侧目而视,领路的宫侍们俱埋首低头不敢看他——原来他本该被这样敬畏啊? 季朗清了清嗓。 身侧的人立刻以他为中心,转了回来,提灯的内监恭敬道:“殿下可是有事吩咐?” “今夜这宴是为了什么人?”季朗问,“陛下......我父皇,要宴请谁!” “回殿下的话,”内监说,“乃是肃远王膝下儿子,小郡王前些日子遇袭受伤,皇上一直惦记着,今夜便设了此宴。” 季朗拧眉思索着:“是季邈和季,季......” 身侧的小内监提示道:“季瑜,美玉无瑕的瑜。” 季朗转头,倏忽怒道:“犯得着你来教我!” 周遭人立刻跪倒,那被训斥的小内监发着抖,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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