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既未阻止,也没出声。待到母子二人离开后,席间的谈话才继续下去。 温秉文说:“后宫嫔妃年纪普遍大了,方家有适龄女儿,长治帝又有心再要皇嗣,那孟妃腹中的胎儿,却至今不知是男是女。” 温泓颔首,道:“此前已有了太子季琰与二皇子季朗之教训。太子已薨,季朗却实在不堪接任朝事。陛下如今没同其撕破脸,仍旧在忍耐,便是因为后继无子嗣。如今他念头既起,恐怕并不会只生一个。” “几日后便是二皇子季朗的生辰宴。”季邈说,“届时我与舅舅表兄俱要入宫去。宴上方可再瞧看二皇子殿下表现,及陛下如今对其态度究竟何如。” 温泓点了点头,说:“伯涵信传得及时。折玉同你纳了江州宋氏,又将楼思危拉入麾下,这很好——话说岱安今夜,怎的不同入席?” “楼大人自被救后,大病一场,如今正在自己房中修养。”温时卓说,“他经此变故,总需要一些时间。” 温秉文接过话,说:“待到六月初,国子监学生启程去安州时,我与时云自会藏岱安于车轿中,再遣暗卫相随,将他平安送至越州境内。” 司珹眼见着温泓又咳嗽,不禁问:“宿州连明往衍都路途遥远,温老身子还没好全,何苦如此舟车劳顿?” 温泓看向司珹,和蔼道:“我孙寻洲身份特殊,可折玉行走京中,亦有诸多不便吧?” 他打量着两位小辈,说:“祖父思及此,方回了衍都。” “欲成大业者,诸方要因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温泓说,“朝中新党与世家之间纠葛复杂,诸多地方皆能化作我用。可是六月后,伯涵便要起身,往安州雾隐山庄待上整整三月。” “折玉,寻洲,你们和时云一样,年纪尚轻,对官场到底知之甚少。既如此,祖父又致仕得闲,何不来此,助以一臂之力?我这样的身份,私下行走衍都,倒也还算方便。” 季邈喉间一涩,脱口而出道:“祖父当以身体为重。” “年初时,折玉差人去瓷州寻来了几方药。”温泓说,“我这咳疾反反复复好些年了,不曾想那药竟很是有效。” 他看向司珹,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司珹勉强跟着笑了一下。 前世他初到宿州时,祖父温泓已经去世。温秉文眼中的落寞针一般,刺痛了血脉相连的两个人。 自那会儿起,司珹便心有遗憾。后来随季明远征战四方、攻陷州府城池,他也不时想起这事,因而记住了瓷州境内一位肺疾圣手。 只是彼时的司珹想不到,前一世未曾寻来的良药,揣在心里放至今生,竟真成功救下了外祖。 温泓啜了口茶,又同儿子孙儿谈了些体己话。随后他将视线挪回季邈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开口道:“阿邈刚满二十岁,便生得这样高。” 他顿了顿,又说:“你既已及冠,又预谋大业,身侧没个体己知心人,怕是不妥。” 季邈搁下筷子,闻言道:“祖父不必忧心这个,如今折玉常伴我身侧,我们早已知无不谈。” 他说着,下意识以目寻觅司珹。二人视线空中交错一瞬,司珹便克制守礼地收了回去。 季邈摩挲着扳指,觉得犬齿微微透出痒。 岂料下一瞬,他听见温泓继续说。 “不是这个体己知心人。” 席间霎时静下来。 季邈骤然抬头,温泓却依旧慢声细语地说下去:“外祖所指知心人,并非折玉这般的谋士。谋士伴君主建功业,当敬之信之,与其同桌而食、抵足而眠不为过,却始终无法相伴终身啊。” “寻洲眼下,可有心仪谁家姑娘吗?” 季邈脱口而出:“没有!”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没有姑娘。” “没有,倒也不急在一时。”温泓抚着长髯,说,“终身大事不可儿戏,阿邈谨慎待之,于自己于将来你妻,自然都是好的。那么此事,便日后再议吧。” 席间重新起了筷,家人间的交谈又起。季邈捏着筷,再吃不下一口。 他深吸一口气,话已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咬了回去——他在这瞬间,终于意识到某种异样。 司珹怎么不说话? 季邈在昏黄烛火间瞥过去,司珹依旧垂着目。屋外弥漫进的夜色愈深,几乎将他纳入了阴影中。 橘红色的光只落到他鼻尖,司珹在这瞬间显得模糊又遥远。 季邈目光错也不错,细细描摹着司珹的轮廓,像是想要彻底扒开夜色,好好瞧一瞧这个人。 ……司珹怎么还不说话? 终于,司珹搁下筷,却只是起身颔首,拱手拜礼,轻声道:“在下伤势未愈,眼下又有些头晕乏力,便不再叨扰席间,扫了大家的兴。诸位且用好,在下先回阁楼了。” “既然身体不适,”季邈起身,平静地说,“那么,我自当护送先生一程。” 中庭内石榴花已谢了,如今结着青涩的果。司珹缘廊柱贴边,慢慢往前走。 他没开口,季邈也没有说话,二人独处间难得沉默。 临到司珹进入阁楼,将要关门时,季邈忽的撑开了那道缝。 他这一下没收着劲儿,骤然发力间,迫使司珹趔趄着后退半步。季邈却迅速挤进屋中,一把攥住了司珹的手腕。 少年人掌心滚烫,怒意毫不掩饰,眼角眉梢都显出不虞。 “方才在席间,外祖催着我找个知心人。”季邈一字一句,清晰道,“先生分明也听见了,为何毫无反应?” 司珹闭了闭眼,五指微微蜷着,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季邈,”他轻声细语地劝道,“你先放手。” “不放。”季邈扯着他,整个人又逼近几寸,另一手捏起司珹的下巴,逼得他仰视自己,再不能逃。 司珹仍旧垂眼,不肯同他对上眼。 季邈瞧着他薄而红的唇,越看越气,越气越痒。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俯下头,分明又要亲。司珹这才慌了,骤然道:“季邈!” 季邈不理他。 “季邈,你又要发什么疯!”司珹用力推了他一把,季邈无意对抗,后退几步,二人间终于微微隔出点距离。 “先生方才在席上,不是很冷静么?”季邈瞧着他,凉嗖嗖地问,“说我发疯,可先生这会儿怎么也慌了?” 司珹面色发白,无力地说:“我,我今夜的确不大舒……” “如今你我是什么关系?”季邈打断他,又上前几步,再次将二人间距离缩小了。 “别的事情我俱可以不问不想,也可以装聋作哑。”季邈喉间滚动,“但唯独这一点。” “折玉,在你心里,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第51章 犯上 “亲便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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