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辈,家道却已凋落得七七八八,他凭着自己的力气入春闱,于殿试中摘得二甲二十六名,自此待命翰林院。 袁守节来访的那日是春天,彼时他已在翰林院中磋磨两年,裴汶给哥哥送新酒,就意外撞见了袁守节。 对方鸦青素衫打扮,腰间坠着招文袋,满腹诗书的模样。裴汶甫一跑进屋,他便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拜,裴玉堂分了新酒给他喝,袁守节也支支吾吾,腼腆不敢接。 裴汶觉得有趣。 她活在深宅大院里,生来见得最多的男子不过父亲与兄弟。可她父亲古板,几个兄弟荒唐,无甚功名建树,唯有大哥裴玉堂同她亲近,可大哥整日枪棍,铁了心要当武人。 裴汶见过潇洒落拓的大哥,见过谨小慎微的父亲,兄弟们带回府上的不是狐朋便是狗友,她还从未见过因着惊鸿一面就羞赧的书生。 裴汶本该尽快避讳,却大大方方上前去,亲手给他倒一杯酒,说:“你喝吧。” 直到裴汶将酒搁至桌上,袁守节才小心翼翼接过去,轻声道:“多谢小姐。” 裴汶瞧他红透的耳根,抿嘴偷偷笑了下,被大哥幺出了书房。 裴汶面容姣好,生得清丽可人,从前不太爱梳妆打扮,那日后却也偶尔簪花。春日垂枝海棠正鲜艳,裴汶别花在耳后,眸子也是清凌凌的,她抱书卷过游廊,以扇半掩面,在错身而过中,隐秘地问。 “今日袁公子,也是来找兄长的么?” 袁守节支支吾吾,别开眼匆匆应了是。 裴汶便不再逗他了,她带着丫鬟回房,将海棠花摘下,又夹在书卷中。待干花签攒满虚虚一捧时,袁守节终于不再说自己只为拜谈而来了。 “我,我,”袁守节垂眸,将一卷书小心翼翼递给裴汶,磕巴道,“我见小姐素、素来爱花,此卷《群芳谱》,乃是我在、在瓷州时,从一大儒家中辩经所得,冒昧赠予小姐,亦为此书筹得知音。” 裴汶收手接过,以鬓边海棠作回礼,放到了袁守节掌心。 她在书中夹页间,发现小小一笺信。 “群芳有谱,如世有佳人。” 如此心意总算得明了,又迅速得相通。袁守节仍在翰林院中贫困度日,裴汶为此旁敲侧击问过兄长,兄长竭力在疏通,给袁守节找了些抄录文书的兼快,好歹叫他日子好过些了。 裴汶却仍心疼不已,觉得袁守节因出身被埋没掉才华。她还要去求父亲,就被袁守节小心握住手,说。 “阿汶,功名一事不在急。待我来日迎娶你过门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裴汶觉得他不浮躁、不怨艾,心下愈发软,点头应了好。 可二人没能等到这一天。 长治帝的赐婚圣旨太突然,裴汶被套在锦缎长衣里,关在沉香缭绕的闺房。她既出不去,也见不到任何人,只能托哥哥传信给袁守节。她在那信中言了死志,说是若非得要她嫁,她便直接吊死梁上。 三日后,她终于收到袁守节回信,字里行间写得颤抖,裴汶细细描摹着信笺,从中读出了袁守节的隐意。 袁守节愿意带她走。 裴汶欣喜若狂。制造混乱、趁机脱身逃出升天,她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从哥哥库房内偷来热火油,却唯独起燃时间快了些。 不过还好,她与袁守节依旧得相见。 “袁郎,”裴汶替他别开颊边发,又擦去了浮汗,问,“如今我们怎么办?” “如今城中戒严,一时三刻,恐怕难以逃出去。”袁守节抿着唇,说,“近些日子,你且先藏在这方小院。待后头风波过去,咱们再筹划如何离开。” 裴汶眼眸清亮,用力嗯了一声。 袁守节勉强一笑,稍稍难堪道:“阿汶,可是咱俩路上盘缠……” “袁郎且放心。”裴汶自袖中森*晚*整*理摸出一卷银票,塞到了袁守节掌心,“这里三百八十两,乃是我多年积攒、偷偷变卖绣品钗饰所得,足够我们归隐他乡共度此生。届时你可开设私塾,我便为你打点各中琐事,好不好?” 她顿了顿,又摸出一支素银簪,含羞带怯地说:“只这支钗……乃是你我初见那日所佩,我实在不舍得卖掉。” “你喜欢,便留着。”袁守节捏紧了钱,别过头道,“阿汶,得妻如此,我当复何求?” 裴汶推促道:“袁郎,你去吧。” 袁守节便转身要离去,叮嘱她赶紧下地窖。裴汶阖上门,却舍不得立刻藏起来,就自窗纸小缝隙里偷偷送别袁守节。 袁守节盯着手中银票,根本无所觉,只将银票叠好了揣进怀里,推门刚要出去,就被绣春刀的寒芒逼回了门槛边。 “袁守节——是不是?”陆承平眯眼抱刀而入,以足相碾,前踏两步,抽出了袁守节怀中银票。 “你出身瓷州,祖上三代已是中农。一个穷翰林,哪儿来的这么多钱?”陆承平说着,垂下头,将银票翻得哗哗响。 袁守节下意识退了两步,迟疑道:“钱……这钱乃是、乃是我今年积业所攒,大人明鉴。” “明鉴?”陆承平乜眼看他,顺势扫了眼小院,“今日二皇子大婚,全城人上赶着去凑这热闹,如今满城乱作一团,你待在这方院子里做什么呢?” 他眯眼凑近袁守节,附耳道:“你同王妃,从前不是还有私交么。今日故人出嫁,怎生不去送别?” 袁守节面色变了变。他眼神稍有躲闪,攥紧了衣袍:“我同裴家小姐向来并无私交,大人怕是弄错了什么吧?我从前是同裴家交好,可次次往府上拜会,见的都是裴家长子、新科武状元裴玉堂。” “小姐二八年华待嫁闺中,既然尚未出阁,又怎会同我一外男轻易相见?” “是么。”陆承平嗤然一笑。他招招手,身后便有百户向前,恭恭敬敬递上了一封信。 “这信,乃是你写给王妃的吧?” 袁守节原本垂着脑袋,听了这话,反倒将头抬起来。他看向陆承平,挺了挺胸膛,说:“我是写过这封信,却是受裴兄所托,为劝诫裴家小姐放下相思情谊,就此别过。” “缇骑若不信,大可逐字研读,看看在下所言是真是假。” 陆承平当着他面翻过一遭,饶有兴致地问:“恩断义绝?” “从来没有恩,又何谈断情绝意?”袁守节说,“我从前在瓷州时已有妻儿。这方小宅,便是为将母子二人接来京中安置,特意赊购的。如今揣着银票,正欲往东家处交付房款。” “正逢二皇子大婚,我也顺道想蹭个好彩头。”袁守节说着,侧身退开半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事,再找回几分底气来,恭敬道,“如若不信,缇骑自可进院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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