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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因为灵文动了。 那魂魄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不知为何,他只剩一只手了,几团弱小得孩儿一般的鬼火绕着他浮动,似乎想帮他抵挡来自其他恶灵的侵袭,但还是被撕咬得发出细细的尖叫。忽然,仿佛蔽日的乌云被驱散,恶灵们轰的蹿开了。 淡淡的灵光洒在他背上。他听到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白锦。” 听到这声音,那亡魂动了一下,一点一点抬头。 灵文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但他已经被流魂撕咬得神智恍惚,都认不出来人是谁了。好一会儿,才忽的眼睛一亮,道:“你!……” 灵文伸出手,像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把他面前的散发拨开,温和地道:“是我。” 亡魂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灵文道:“别管这个了。白锦,你的右手呢?怎么断了?” 亡魂仿佛在费力地思索她在说什么。 灵文又道:“你为什么会死了?是不是给人陷害了?” 亡魂还是目光涣散地看着她。灵文两手放在他肩上,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是让你记住我告诉你的那些话吗?你是不是又没好好记?” 听到这句,白锦才吃力地凝了一点神,道:“不!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全都记住了。” 灵文再也忍不住,怒道:“那到底是谁杀了你啊?!” 别说白锦了,连谢怜都没见过灵文这般怒从心起的模样。白锦的魂都差点给她喝散了。最后,他低声道:“是…… “……我。” “……” 灵文愕然:“你真是自杀?” 她百思不得其解地道:“当初我让你退出战场,你不是不肯?你为什么自杀?你有什么理由自杀?” 白锦却道:“南宫,你不是凡人吧。” 答非所问是他的特长。饶是如此,灵文还是给他答得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白锦柔声道:“你是司文的神官,是不是?你在敬文座下的。” 灵文从未对白锦透露过自己身份的只言片语,虽行踪飘忽,但也不至于能给他连“敬文座下司文的神官”都猜到。她忍不住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锦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是啊!那就好了。现在,你的难关一定度过了吧。” 闻言,灵文的手一僵,旋即喝道:“白锦?白锦!” 说完刚才那一句,白锦的双眼便浑浊起来,额上青筋暴起,不似清醒模样。灵文一手勉强压制住他,这时,旁边一个孩子的声音道:“文公子!” 灵文侧首一看,道:“铜钱?” 旁边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游魂,两眼流着血泪,正是她在小木屋教过的学生之一,名字叫做铜钱的孩子。灵文再看看悬浮在四周的一圈游魂,道:“你们全都死了?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铜钱眼里的血泪流的更凶了,道:“都是那些人不好!” 那夜凌波文会后,白锦的确牢记着灵文告诉他的所有防身要领,一条不漏地严格执行。 可灵文教了他所有保护自己的方法,却教不了所有人。 而如灵文所料,须黎国有几个将士被敌国买通,里应外合,迫不及待要解决掉白锦这个绊脚石。凌波文会后不到一月,他们闯了白锦在郊外的小木屋。 铜钱满面鲜血地,凄厉地道:“白将军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就等着了。开始,说的是让白将军砍了自己右手,不然就杀了我们,白将军照做了。可他们又说,让他把另外一只也砍了! “怎么做那些人都不会放过我们了!白将军就动上手了。两边打起来,那些人都被白将军杀光了。可他们下手太狠毒!活着的,也只剩我们两个了…… “白将军带我去找杜将军。可杜将军却不肯见我们。所有人都说,丰将军德高望重,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我们胡说八道!” 灵文目光如霜,道:“然后呢?” 铜钱道:“然后,然后白将军走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在路边看到一座敬文殿。殿里供奉的是须黎国信徒最广的神官,敬文真君。 白锦从不拜神,但不知为何,这时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进去。 庙祝们在忙着拆一个小祠,嘴里说着晦气死了,赶紧把拆下来的砖瓦泥石都烧掉。白锦问:“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小祠拆掉?” 他浑身是血,还断了一条手臂,双目空冷,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骇人气魄。 庙祝们不敢拦他,更不敢请他走,硬着头皮答道:“也没什么。这个小祠是、是敬文真君的一个辅神。敬文真君托梦显灵,这辅神对他大不敬!从此以后,本殿再也不供这辅神了,所以拆掉。” 这小祠设在敬文殿的角落,本也沾不到多少香火。白锦低头看看一个盆里燃烧的纸片,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庙祝道:“这些都是这辅神为人时留下的文章。本来也没什么人看,早该烧了。” 那些写满墨字的白纸和焚烧后的灰烬飞得满天都是,白锦捉住一张,拿到眼前一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他看不懂字,但是他看得见署名的地方有一个名字。 是灵文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给他看了好几次的名字。 那一刻电光火石,他整个人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顿悟了。灵文是谁,为什么灵文飘忽无踪,为什么灵文说唯有他退出战场自己才能活下去,以及为什么灵文走的时候用那种叹息般的目光看着他。 须黎国已经烂透了,没救了,他又何必再为让这个庞然大物苟延残喘而作困兽之斗? 还不如一开始就照灵文所说的,退出战场! 可是,退出战场,坐视生灵涂炭,他又做不到。 因此,他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起码,还能成全灵文,助她扭转败局。 灵文闭上眼,须臾,道:“惭愧。是我考虑不周。” 这时,不远处传来桀桀怪叫。铜钱显是被咬怕了,急急地道:“它们又来了!” 是那些死于战乱的百姓们的亡魂。它们在黑气里变幻着各种奇形怪状,向这边蔓延逼近。 第131章 傲灵文笑别凌波楼 4 灵文抬头看过去,冷冷地道:“它们想干什么?” 铜钱又惧又怒:“你听它们在叫的……” 那些亡灵在歇斯底里的尖叫: “为什么抛弃我们?” “为什么不战下去?” “你凭什么放弃?!” “如果你能再撑久一点我就不会死了!” “你竟敢自杀、谁允许你自杀的,你没有这种权利!!!” 在这些亡魂看来,白锦自杀,折断了须黎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便这根救命稻草就是他自己,他也没有这种权利。 白锦生前得不到多少尊重,死后也不被允许入土为安。 四周几个小游魂不安地聚拢,像水里沉浮的纸灯。灵文身上灵光今非昔比,亡魂们蔓延到约六丈之外便不敢再靠近,犹犹豫豫。铜钱道:“它们还会来的!” 灵文若有所思,道:“没事。” 她把白锦平放到地上,起身打量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怨灵们。想了很久,道:“我会让它们没有理由再缠着他的。” 忽然,一丝裂痕从她眉心浮现,涟漪般扩散开来。旋即,世界破碎成无数振翅的银蝶。 幻境到此为止。谢怜正看到关键处,道:“等等!” 花城对他伸出手,道:“哥哥,不能留了。这心境的主人警觉了,她觉得,不能再给我们看下去了。” 谢怜刚想捉住他那只手,但还没碰到花城,这片荒野便溃如烟消。 银蝶散尽后,他睁开眼,还站在乌庸神观里。 他身旁是裴茗,却也只有裴茗。谢怜愕然道:“三郎?!” 难不成花城还没出来? 裴茗则道:“太子殿下先别叫你那位好弟弟了,应付眼前要紧!” 他说到“弟弟”时,灵文身形已到。情急之下,谢怜挺身与他对了一掌,各自退后数丈。果然!由于未能消解锦衣仙的怨念,灵文这一掌威力不减反增。谢怜和裴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拔腿狂奔。 他们一个没法力,一个受牵制,硬碰硬就是傻瓜。谢怜边跑边回头喊道:“灵文你能劝劝白将军吗!” 灵文在他们身后狂追,道:“我劝过了!但他不会信我的!” 裴茗道:“一定是因为你骗他他受伤了!” 谢怜灵机一动,道:“灵文!你能变回女相吗?女相杀伤力没那么强!” 灵文却道:“不行!” 谢怜:“为什么不行?” 灵文:“他不让我变回去!” 裴茗恍然大悟:“我懂了!这小子不敢贴着女人的身体!怂的!” 轰隆隆!一个屋顶从后面砸了过来,险些将谢怜和裴茗泰山压顶,灵文道:“不是我扔的!谁让你骂他,他更生气了,你们两个都危险了!”谢怜无辜道:“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可什么都没有说,灵文你让他不要算上我好吗?” 裴茗道:“算上吧,人多点好分摊!” 谁知,他刚说完,忽然脚底一飘,整个身体都浮了起来。谢怜也苦叫糟糕,原来二人各自被一张大网套住,吊在了空中。 这可是真飞来横祸,那网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徒手撕不开。同时,四面八方树林里蹦出许多青面獠牙的妖妖鬼鬼,少说也有一两百,个个拍手狂喜:“逮住了!” “哈哈哈这是第几个落网的了?这陷阱真好使!” “快看看逮住的什么,有几个人头!” 竟是一时大意落到这等三流小鬼的陷阱里了。谢怜去摸芳心,摸了个空才想起芳心还插在原地护法。而灵文已追到了网下,一众小鬼还不知来了什么东西,喜道:“又来一个!” 灵文举起双手,两手掌心各托起了一团黑漆漆的鬼火。他仰头对谢怜和裴茗道:“二位,我……实在是,身不由己。” 谢怜吐了口气,道:“灵文,我能问下,被这团东西打中了会怎么样吗?” 灵文道:“上次这么大的一团鬼火打中了奇英,他受了伤。不过还好,依旧能跑能跳。” 那看来杀伤力不大,被打中也没什么,谢怜和裴茗都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 刚说完“还好”,灵文手里的两团鬼火陡然高涨了十倍,变成了两道冲天而起的熊熊大火。 谢怜:“……” 裴茗:“……” “……”灵文道:“但是这么大的一团,被打中之后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裴茗咆哮道:“等等,但是我他妈真不是你姘头啊?!!” 灵文也怒道:“这种事我难道不知道吗?用得着你告诉我!所以我一进来就让你规矩点!” 一圈妖魔鬼怪都被这两团汹汹鬼火惊呆了,赶紧各抄家伙,凶神恶煞地包围了上来,叫嚣道:“好小子!胆子大得很,敢抢咱们的人头,干死他!” 可他们这样的杂兵小鬼能对锦衣仙构成什么威胁?灵文微微侧首,瞳孔中映出鬼火的磷光,看来已经准备好接收送上门来的新一波养分了。正在此时,忽有一阵狂风吹过。 呼号惨叫声中,那群小鬼瞬息之间便被刮上了天! 这阵“风”太过诡异,不消片刻,竟连惨叫也听不到了。灵文高举鬼火的手放低了些,扫视四周。谢怜向上望去,但上方都是繁枝茂叶,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灵文警惕地道:“谁?” 望了一阵,谢怜忽然道:“你们没闻到吗?” 裴茗道:“什么?” 谢怜道:“花香。” 裴茗疑道:“有那种东西?” 谢怜闭上双眼。须臾,肯定地道:“有。的确是花香。” 幽幽的、诡异的、清冷的花香。不知何名,不知何处。淡极浅极,似有还无。 裴茗皱眉道:“花香没闻到,倒是闻到了……” 话还没完,他便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脸上,随手一抹,瞳孔微缩。 是血。 灵文手中的鬼火也被落了两滴,那火焰登时衰弱了一截,他猛地抬头。一刹那—— 腥风血雨,从天而降! 裴茗吊得比谢怜高,登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血之暴雨打得鲜血淋漓,只余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灵文双手的鬼火也被彻底打熄,闪身躲到树下。而谢怜感觉缚网一松,身体向下坠去。他一个凌空翻稳稳落地,不巧,那阵血雨腥风也即将降临。 来不及避了!谢怜举了袖子,正准备能挡多少是多少。可黑暗之后,他听到了一声低低的轻笑。 空气之中,忽然溢满了诡秘惑人的花香。 谢怜微微扬起脸。他没感觉到雨打人面,只觉什么轻柔至极的东西拂面而过。一伸手,接住,低头看看,那静静飘落手心的,竟然是一片小小的殷红花瓣。 他再一扬首,屏住了呼吸,只觉难以置信。 漫天血雨,竟是化为了满天纷纷扬扬的花雨! 根本不需要猜来人是谁了。谢怜收拢五指握住那片花瓣,绽出笑容,道:“三郎!” 一转身,他便看到灵文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只有一人独立原地。那乌发红衣、浅噙轻笑的高挑少年,不是花城又是谁? 花似血落,血如花飞。那张脸一如初见的俊美灵动,双眸熠熠生辉。他缓缓将那修长的银色弯刀收入鞘中,踏着满地朱红碎珊走来,道:“殿下,我回来了。” 他肩头沾了一点花红,谢怜下意识顺手帮他拂了,又忽然醒悟这动作太过亲密, 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笑道:“我竟不知, 你除了能带来血雨, 还能降临飞花。” 花城也向他走近, 随手拂了肩头的花瓣, 也笑道:“这个是即兴发挥,刚刚才创出的新招。原本是惯例要来一场血雨的,只是突然想到哥哥也在,若是淋着了, 岂不怪我?只好悬崖勒马了。” 谢怜是没淋着,裴茗却是淋了个正着。他在空中道:“劳驾两位,先放我下来行吗?” 花城摆摆手,一只银蝶飞向裴茗,谢怜则转过身,二人一齐看向靠树而坐的灵文。他肩头也栖着一只银蝶,它定在那里,使这具身体无法再恣意攻击。谢怜道:“灵文,你现在感觉如何?” 灵文脸现疲倦之色,道:“死不了。白锦如此狂暴,花城主却一招定夺,难怪这么多小鬼前赴后继想成为下一个绝境鬼王。” 花城却笑吟吟地道:“它们前赴后继,是因为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成为绝境鬼王便能一招绝杀,而是首先你要做到一招绝杀,才能成为绝境鬼王。况且。”他挑了挑眉,道:“它似乎不怎么想跟我打。” 闻言,谢怜暗自沉吟。说来也是,之前花城将锦衣仙直接穿上身了,它也没拿花城怎么样,还显形了。总觉得,它对花城提防之心是有的,却并无敌意。 好容易落地的裴茗走了过来,不知用什么法子把一身的血甩干净了,抹着头发道:“二位,回头再聊。不先给他脱了这衣服吗?这么穿着不危险?” 谢怜道:“这……不太方便吧?”再怎么说,灵文也是个女神官。裴茗却不以为意:“他现在可是男相,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就动起手来。可他刚把手伸到灵文领口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下,脸色大变,猛地抽回,满手是血,道:“这衣服!灵文你管管他!” 灵文叹了口气,道:“你自认倒霉吧。我是管不了了。” 谢怜打量他片刻,忽然道:“灵文,锦衣仙那个被心爱女子所骗、断头颅四肢的传说,是你编造的吧?” 灵文脸色微微一变。 花城道:“放心,我封住了锦衣仙,他现在听不到外面说什么。” 裴茗在无人在意处抗议:“你封住了它为什么我还会被咬?” 谢怜在灵文面前蹲下,道:“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在白将军面前多言。可是,该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凌波楼上,你走了。” 灵文神色变幻莫测,最后才道:“……早听闻传说花城主所创的蝶梦之法能侵人心境,不想并非传说。” 花城微扬下颔,道:“客气。我喜欢把传说变成事实。” 谢怜蹲在他面前,肯定地道:“那传说得以四下流传,也是你有意推波助澜的。” 第132章 本玉质哪甘作砖抛 灵文道:“太子殿下何以如此笃定。” 谢怜道:“只因为白锦是自杀,须黎国的百姓们不能原谅他竟然选择这条路抛弃了他们,在死后日夜撕咬他的魂魄。为了不让这些怨灵有理由冲他发泄自己的愤怒,你必须给他编一个全新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白锦必须是从未动摇过的英雄,没有瑕疵,所以,灵文要给他的死找一个凶手。 但她又不能找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凶手丰将军卖国掌权,权势滔天,不会让接近真相的传说流传于世,所以,只能再编一个凶手。 于是她找来找去,觉得可能最合适扮演这个角色的人,只有自己了。毕竟世人皆知,英雄难过美人关,豪杰易死温柔乡。稍作改编后,这个全新版本的锦衣仙传说就出来了。 沉默片刻,灵文轻出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往树上一靠,一脸无所谓地道:“比起英雄主动选择了放弃,人们更愿意接受他是死于一个恶毒女人的欺骗和蛊惑。” 的确。故事里被心爱女子欺骗的锦衣仙非但未被责怪,反而收获了所有人的同情。谢怜道:“那我不太明白的一点是,你为什么还要篡改白将军的记忆?为什么到现在旧国风流云散,还不告诉他真相?” 灵文却道:“我没篡改过他的记忆。我也不确定他为什么会把那传说当真。” “什么?” 灵文叹道:“而且,也不是我不想告诉他真相。是他根本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扯扯自己衣领口,道:“这件衣服,是我后来做的。那时他魂魄损的厉害,我就做了这个想让他魂魄寄存上去养一养。” 谢怜点头道:“衣服手艺,嗯,不错。白将军说过想要这个,一定也很高兴。”不过,还真是就随便缝了两针的水平…… 灵文道:“没想到衣服一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怨气怎么会如此之重?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先把它锁住。但有一天它冲破了锁,我阻拦不了,险些被反噬。它自己跑出去吸血杀人,就再也没回来。此后,我一直在找,也一直能听到它作恶的消息。” “怎会如此?” 灵文苦笑道:“不知。他被百鬼撕咬,可能受那滔天怨气的影响,他已经失去神智,彻底入魔了。而那时候我编的那个故事已经传得很广了,无论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差不多都很信了,可能他分不清真真假假,自己也相信了我编出来的故事。” 谢怜微微蹙眉。 虽然灵文这么说,但他还是觉得,白锦的记忆是有人刻意篡改的。 因为在他的心境里,凌波楼上的那段最后的记忆很清晰,有明显的嫁接和修改痕迹,并不像失智之人的记忆那样混乱。 不过,这些事现在也无法查证了。 裴茗好容易把身上血都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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