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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移动,那黑衣武者微微俯首,示意交给他解决,闪身出去。一瞬之间,外面的喧哗便尽数被掐断了。迈出殿去,大片侍卫倒地不起,而那黑衣武者站在中间,纤细的长刀滴着血,竟是一刀解决。而远处又起了新的喧哗,来了一批新侍卫,喊着:“保护国主!” 谢怜漠然转身,不理。果然,不到片刻,那些人声又仿佛被一刀收割了一般,尽数湮没。随即,那黑衣武者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 谢怜微微侧首,道:“皇宫,烧了。” 无名颔首道:“是。” 熊熊烈火燃起,两个漆黑颀长的剪影立在烈火之前,地上的影子不断扭曲、变形、拉长。 闹了这么大一场,永安皇宫中的宫人们早被尽数惊醒,或救火或逃跑时的叫骂、哭喊飘了满天,和仙乐皇宫被烧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那黑衣武者道:“殿下,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那白衣人寒声道:“去永安旧城。” 仙乐灭国之前,谢怜去过无数次永安。那时他是为了降雨救人,总是身心俱疲、步伐沉重。这一次,他是为了完全相反的目的来的,却是一身轻松。 熬过了旱灾,又得到新任国主的大力扶持,永安早已恢复生机,大街小巷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和几年前的惨淡光景天差地别。只有一个地方惨淡依旧,那就是仙乐太子殿。 破败的太子殿没有人会来,谢怜便把栖息地点选在了这里。此刻,他正在殿中打坐。 这些怨灵们本该很快就找到宿主、也就是诅咒对象的,但因为郎英已经死了,它们现在还在苦苦挣扎,不依不饶地向谢怜哭诉尖叫,被谢怜闭着眼随手挥开。 他被吵得恨不得双手捂耳,道:“闭嘴!会让你们解脱的,给我安静!” 怨灵们毕竟还是怕他,不敢再叫。这时,一个声音道:“殿下。” 谢怜睁开双眼,只见那黑衣武者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他的情绪还沉浸在那些怨灵的尖叫里,一时回不过神,面具下的脸上都是冷汗,道:“不要用那两个字称呼我!”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就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使得他分外烦躁。无名却道:“殿下永远是殿下。” 谢怜望了过去。当然,看不到这黑衣武者的脸,只能看到一张眉眼弯弯的笑面。 看到这张笑脸面具,他突然就很火大。你笑什么?谢怜冷声道:“不要以为你真的有多强,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那黑衣少年俯首不语。谢怜冷静下来,道:“在永安这一带找一个最好的地点,我要布下法阵。” 无名道:“是。” 谢怜闭上眼,顿了顿,又睁开眼,望那黑衣武者,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黑衣武者道:“地点定了,那么时间呢?” “时间?” “亡魂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必须要帮它们找到诅咒的对象,不可拖延太久。” 的确不能拖延太久。沉默片刻,谢怜道:“三日之后。” 无名又道:“为何是三日之后?” 不知为何,谢怜一跟他对话就有些心浮气躁,道:“三天后是月圆之夜,届时发动人面疫势必威力大增。你问太多了。快走就是了。” 无名颔首,无声无息地退下。谢怜再次闭上双眼,捂住额头,希望能缓解这阵头痛。正在此时,他听到了几声从背后传来的冷冷嘲笑。 一听到这熟悉的冷笑声,谢怜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了。他一把抓起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身,果然,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悲喜面、身穿大袖丧服的雪白人影。 白无相! 谢怜一剑刺去。若不揭开面具,这两人几乎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一番缠斗,两个白衣人来回交锋,外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白无相一边轻松躲避着谢怜的剑锋,一边叹道:“我就知道,这副模样,果然很适合你。” 谢怜骂道:“你知道个屁!” 如此粗俗露骨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又不习惯,又大感痛快。白无相却仿佛又看穿了他的想法,温声道:“没关系的。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束缚你了,也不会有人对你抱有多余的期待。你大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这样不好吗?” 谢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怪物找他是来干什么的? 示好。 是的。虽然听起来似乎可笑,但谢怜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来向他示好的。他在安慰他。 他一定非常非常高兴,仿佛看到这样的谢怜就令他格外愉悦,不由自主地便柔和亲切起来。这种亲切居然让谢怜在一瞬间有点想感激涕零,但紧接着,更多的,还是恶心。 谢怜寒声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待我灭了永安,准备好我来找你算账!” 白无相摊手道:“欢迎至极。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强到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师了。不过——” 他面具之下的笑容似乎收敛了,道:“你,真的会灭了永安吗?” 谢怜道:“什么意思?” 白无相道:“你明明可以现在就动手,为什么还要特地选在三天后?难道事到临头,又犹豫了不成?莫非你到了国破家亡的这一步,竟然连复仇的魄力也没有?我是不是又要看到一场太子殿下的失败了?” “失败”二字,极其刺耳。谢怜举剑劈去,却被一脚踹到,踩翻在地。 白无相不知如何夺到他手中黑剑的,方才那温柔可亲的语气陡转轻蔑,道:“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谢怜抓住胸前靴子,可无论怎么用力,都被牢牢踩住,不得翻身。白无相微微俯下身,道:“你就像个小孩子在赌气。你根本没有下定决心。” 谢怜怒道:“谁说我没有下定决心?!” 白无相道:“那你现在干什么?你的诅咒呢?你的死光、死绝呢?你的父皇母后,你的士兵,你的国民摊上你这么个神,真是可怜!他们生前你保护不了他们,他们死后你连为他们复仇都做不到!你这个废物!” 他脚下一用力,谢怜的悲喜面下登时溢出几丝鲜血,是从他喉中涌出的。 白无相垂手握剑,黑玉般的剑尖抵在谢怜喉间,划过那道咒枷,唤醒了谢怜某些回忆。 他道:“要我帮你温习一下百剑穿心的滋味吗?” 过分的恐惧让谢怜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而吓住他之后,白无相又重新变得可亲起来。 他挪开了靴子,把地上吓得僵住的谢怜扶得坐起,掰着他的脸让他望向一个方向:“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他让谢怜看的,是破败神台上破败的神像。 那太子像手里的花与剑早就不翼而飞,被烈火焚烧过,被斧头菜头劈砍过,被举起来摔在地上过,半身焦黑,残缺不全,惨不忍睹。的确是和谢怜残存的记忆片段中的自己十分相似。 白无相道:“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你以为是我吗?” 谢怜的脑子仿佛被他强行反复洗刷,又反复灌入新的东西,越来越迷惑,越来越怀疑。他连愤怒也忘了,迷惑地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缠着我?” 白无相道:“我说了,我是来教导你的。我教你的第三件事,就是:如果不能救苍生,那就灭苍生。把苍生踩在脚下,他们才会对你拜服!” 他说完这句,谢怜的头忽然疼得想要炸开了一样,抱头大叫起来。 是那些怨灵! 无数怨灵在他脑子里尖叫哭号,谢怜头痛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第167章 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白无相却在一旁笑了起来,道:“它们已经快等不下去了。三天后,如果你不能发动人面疫,不能给他们诅咒的对象,他们诅咒的对象就会变成你。你知道,那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吗?” 那把冰冷的黑剑又被塞进了他手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你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待到那阵头痛慢慢褪去,谢怜放开手睁开眼,破破烂烂的太子殿中,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白衣人早就消失了。 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夜色早已降临,太子殿内昏暗无光。谢怜心中一动,意识到一件事。 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一天了。 这时,一片漆黑的太子殿中,似乎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鬼使神差,谢怜转过了头,看清那一抹白色是什么之后,面具之下的瞳孔收缩起来。 他一把夺了那东西,道:“这……花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束清新柔弱的小白花,被放在了残缺不全的焦黑神像左手上,显得格外洁白如雪,也格外凄凉。看上去,仿佛是这尊神像为了保护了这一束小花,才落得这满身的伤痕一般。 谢怜也不知为什么他看到这一幕会如此怒不可遏,喝道:“鬼魂,出来!” 不多时,那佩刀的黑衣武者果然出现了。他还没说话,谢怜便道:“这花是怎么回事?你放的?” 无名微微俯首,目光在谢怜手中被攥得仿佛要窒息的花朵上凝了片刻,最后,低声道:“不是我。” 谢怜道:“那这东西是谁放的?!” 无名道:“为何殿下看到这花如此烦躁?” 谢怜脸色愈沉,将那朵花扔在地上,道:“……这种恶作剧,令人厌恶!” 无名却道:“为什么殿下会觉得是恶作剧?也许在这里,真的还有殿下的信徒在供奉着您。” 听到这一句,谢怜看向他道:“你在嘲笑我吗?” 无名道:“不是。” 谢怜道:“那你就不要说这种鬼话!怎么可能还会有那种东西?” 顿了顿,无名道:“未必没有。” “……” 谢怜忍无可忍地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道:“你说够了没有?这么喜欢挑战我的耐心?很有趣吗?” 无名被他锁住要害,却全无反抗之举,反而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手,让它不要顺从身体反应去放到谢怜的手上。地上那朵花刺就在两人脚下,痛了谢怜的眼,于是谢怜狠狠把它踩烂了。他冷笑道:“你这鬼魂,给我听好:我把你从战场上召回,是因为我现在需要一把好刀。你只要听我的命令,该杀人的时候杀人就行了,少跟我说这些废话。不然我要你干嘛呢?你继续去死着不好吗?” 无名看看那花,又看着他,许久,才艰难地道:“……是。” 谢怜这才放开他。无名低低咳了几声,道:“殿下。” “……” 让他不要这么叫了,他还这么叫! 谢怜也不知是该无语还是怎么样了。到这一步,他气都生不起来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他只能尽力恶狠狠瞪了这鬼魂一眼,心中自暴自弃地道:这鬼是个痴的!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反正大家马上都完蛋了。 谢怜很烦,道:“你还有什么鬼话。” 无名道:“我什么都会为你做的。请让我追随在您身边。” 听了这话,谢怜心中莫名一动。 从前,他听过无数句表达忠心与爱意的赞颂之词,但现在他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了。可他马上想起,他方才威胁这鬼魂了,大概因为这个,无名才会试图向他表示“我很有用”。想到这里,谢怜内心又复一潭死水,冷淡地道:“别说得这么好听。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为自己。放心吧,暂时你还有用。” 他出了太子庙。冷风一吹,渐渐恢复平静。身后,无名也跟了出来。谢怜道:“这一带有什么异常吗?” 无名道:“没有。” 谢怜道:“确认没有?要发动人面疫,天时地象都不能有一丝差池。” 无名道:“确实没有。” 谢怜无话可说了,抬头望天。 无名道:“殿下,你想到该如何发动怨灵之疫了吗?” 谢怜道:“我正在想。”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悬着的那把黑剑。成千上万的怨灵们就被他封在这把黑剑中,但也只能封住一时。 这时,无名道:“殿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无名道:“希望殿下可以将这把剑交给我,让我来发动人面疫。” 谢怜回头,道:“为什么?” 那黑衣武者面具后的双眼注视着他,道:“我心爱之人,在这场战争里受了很重的伤,生不如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备受煎熬,痛苦挣扎。” 谢怜道:“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由我来做这执剑之人,为他复仇。”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谢怜却并不十分信任。他微微眯眼,道:“我觉得,你有些奇怪。” 他转过身,绕着无名走了一圈,道:“我觉得,你并不像一个怨恨缠身的复仇者。你向我这么要求,真的是为了发动人面疫吗?”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不是为了发动人面疫,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无名的黑衣武者向他微微俯首,道:“殿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些人死。而且,我希望他们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去证明给你看。” 谢怜道:“你想怎么证明?” 黑衣武者把手放在佩刀上,缓缓退下。当他退到三步时,谢怜忽然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了。 他是要去杀人,证明给他看自己有复仇之心! 谢怜立即道:“站住!” 无名果然站住。审视他片刻,谢怜断然道:“不。我要自己发动人面疫。” 那黑衣武者低着头,还戴着面具,不知他是何反应。谢怜也并不关心别人的反应,他转过身,轻声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说着,谢怜提起那把寒玉一般的黑剑,凝望着手中锋芒,眼里闪过异样的光。那黑衣武者觉察出不对,道:“殿下,你想做什么?”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下一刻,谢怜便倒转了剑锋,将那把黑剑刺进自己腹中! 第二日,永安街头。 最近的天都不大好,阴里阴气的,时而狂风大作,时而邪雨绵绵。 说起来,最近哪里都不太平,听说新建的皇宫也起火了,国主重病不起,病到连人都不能见,一团乱糟,满是不祥之兆,弄得人们心里直犯嘀咕。只有幼童们什么都不懂,无忧无虑,还在追逐打闹。 一阵阴风扫过,迷了人眼。紧接着,街头岔路口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街上众人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呆了,纷纷朝街头那边望去。只见地上被砸出了一个人形坑,坑里平平瘫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满身血污。 霎时,整条街上所有人都往这边聚来了:“我的老天,这什么人?他是从哪儿掉下来的?从天上吗?” “摔死了?!” “好、好像没啊,好像还在动!” “这还能不摔死?!等等,他胸前那个是什么?是剑???” 待到人群近了,人们才逐渐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虽然披头散发,却是个俊美少年,只是两眼直勾勾地望天,不似活人。但说他不是活人,他又还在呼吸,胸口连着腹部上一把刺入五脏六腑的黑剑一起微弱地起伏着。 这时,有人又惊道:“等等,这不是……那个,那个太子殿下吗!”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认出来了:“……还真是。是原来的太子,仙乐的太子!我以前远远见到过的!” “不是说那个太子失踪了吗?” “我听说是飞升了。” “怎么会这样……那剑怎么回事,是真的捅穿了?吓人……” “别看了,都让让,让让行不行?我要赶路啊!” 这个街头是一个岔路口,通向两条不同的路,此时被人群堵住,后来的车马过不去,都下车来看,乱哄哄的。 围绕着他的众人千姿百态,千奇百怪。一个胖胖的厨子模样的人道:“我说,这样放着不行吧?是不是得救他啊?” “怎么救?” “把这个剑拔出来?” 那厨子看上去还颇为大胆,正要上去试试,立刻被旁人七手八脚拦住,道:“别别别,千万别!!!” 厨子不解:“为什么?” 旁人便告诉了他为什么:“使不得呀!你没听说过嘛?仙乐不是打了败仗?为什么打败仗?因为出了那个什么人面疫。为什么有人面疫?因为有个瘟神,就是……” “瘟神?!真的啊?!” 此言一出,谁都不敢贸然手欠了,那个硕大的人形坑四周登时空出了一大片。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前朝的太子殿下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瘟神?沾了他的身是不是会患上传说中可怕的人面疫?或是会不会变得倒霉透顶?而且,看上去,就算不拔这把剑,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死的样子,既然从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得那么一声巨响都没死,那就绝非常人了。 第168章 渊中人得一雨中笠 2 须臾,有人怯怯地道:“我们还是报官吧……” “不是说这位太子殿下飞仙了嘛?报官顶什么用啊?” “那怎么办啊?” 七嘴八舌,七嘴八舌,最后,什么结果也商量不出来,只是叫了人去报,剩下的,他们也没办法了。 躺着吗?那就躺着呗。各自散了吧。 于是,谢怜就这么睡在那个人形坑里,看着四周攒动的人头渐渐稀少,渐渐消失。被堵住的车马绕过他径自走了,原先在大街上打闹的幼童们都被父母拉回了屋,身旁远处还是不时有人经过。他始终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有个卖水的小贩于心不忍,悄声问一起看摊的老婆,道:“这样丢不管真的没事儿嘛?要不,给他一杯水吧?” 那小贩妻犹豫片刻,望望四周,小声道:“……别了吧。要真是瘟神,靠太近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啊。” 那小贩也犹犹豫豫,望望四周,一群和他一样摆摊的小贩也都盯着他,神色紧张,仿佛只要他上去了就跟他划线离他远远的一样,最终,还是不敢独个儿出头,放弃了这个打算。 谢怜就这么从薄雾弥漫的清晨,躺到了烈日高悬的正午,又从日落,躺到了深夜。 期间,看到他的人很多,靠近他的人却很少,更没有一个人,帮他把腹中那把黑剑拔出来。 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谢怜还躺在地上,直面天幕,黑沉沉的夜里,星点烁烁,正不知在想什么,忽听一阵笑声从上方传来:“哈哈哈哈……你在干什么?” 坑里的谢怜微微一动,却并没有起身。 他已经没有原先反应那么激烈了。而没得到他惊怒交加的“欢迎”,那声音的主人主动走了过来,站在谢怜头前,弯下腰。他道:“你在等什么?” 一张半哭半笑的面具倒了过来,刚好遮住了谢怜整个视线。一人一面相对,近在咫尺,谢怜冷冷地道:“滚开,你挡住我看天了。” 被叫滚开,白无相却没有分毫不悦,笑着直起腰,仿佛一个包容任性孩子的长辈,愈发亲切了,道:“天有什么好看的?” 谢怜道:“比你好看。” 白无相道:“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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