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要往外蹦。”宋朝雨今日换了茶,抿了一口后小声嘟囔道,“在花朝城时,老爷子总不让我喝,各大酒楼也都不卖给我,临到我离开江州,才终于能喝个畅快。” 他迎着江浸月的冷眼,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连忙摆了摆手。 “今日定然不喝了不喝了——这一年我尝过各地酒,可谁知道你们阳寂的能这么烈?” 司珹微微一笑:“酒烈才能驱寒啊。” “宋公子初来阳寂,还没碰上最冷的时候。冬季时边疆休战,可烽火望台总得有人守,关隘风雪大,人一旦冻僵,什么东西都瞧不清了。”司珹说,“燃火烧碳只能御外,守边将士若想从里头暖和起来,酒就是必不可少的。” 他话至此,顿了顿:“可惜......” 宋朝雨听得来了兴致,追问说:“可惜什么?” “可惜酿酒得用粮食,”司珹轻声道,“阳寂苦寒,田产贫瘠,军中粮需却很大。每年酿酒,只能用些残粮陈粮,酿出来的酒浊,也往往不够饮用。可惜酒到底不同于粮,吃饭问题尚且能求着朝廷,酒却不行。” “在府中时,将军也曾因此事烦忧,同我说过几句。” “司公子和世子,果真无话不谈。”开口的是江浸月,她为宋朝雨满上茶,轻飘飘扫来一眼。 “服侍左右,聊以慰藉。”司珹说,“我指着将军才能活命,可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若有人真能为将军排忧解难......想必将军,定然会感念于心,记下这个人情。” 宋朝雨眼前一亮,露出点商贾之子的狡黠。 “巧了么这不是,”他凑近一点,坐到司珹身侧,“江州多河道,仓库潮湿,粮食放不了多久,腐了烂了多可惜,便只能用来酿酒。江州有个泸水镇,全镇人均以酿酒为生,司公子可听说过吗?” 司珹侧身,说:“略有耳闻。” “阳寂缺酒,江州酒却最多。”宋朝雨笑眯眯地举起茶杯,“道法自然,缘来则聚咯[1]。回头可得劳烦司公子,帮我引荐引荐,再同世子详谈了。” 司珹神色欣然,同他碰了盏。 赶上除夕夜,这一顿饭吃得久,宋朝雨临到后面还是喝了,江浸月劝不住,只能冷着脸将他往车上拖。 她得照看烂醉如泥的主子,便无暇再送司珹。司珹择小道回了王府别院,推开门时听见了子时更响、爆竹声脆。 新年已至了。 司珹入屋推了窗,他撑在桌边,看碎雪里的漫天银花乍泄,被流光溢彩撞了满眼。 仔细想来,这竟是他唯一一个自己待着的除夕夜。他在朦胧的热闹与欢呼里,忽然觉出了一点孤独。 季邈此刻,应是在玉兰堂中守岁。 前世的他也是如此,年年除夕,总得同那三人一起度过。说是通宵守岁,但其实季瑜体弱不堪熬,往往丑时前后,几人便各回各屋。可待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会太多,只要无人提他,司珹就鲜少主动开口。 孤独于他而言,倒也称得上习以为常。 唯一不同的一年是在宿州,那是前世长治二十八年的除夕夜,由舅舅温秉文操持宴席,季温两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中堂,焰火璨如流星曳尾,彼时推杯换盏间,他竟真有些醉了。 “等将来入了衍都,”温秉文给他夹菜,说,“阿邈也要常来找舅舅喝酒啊,我们见着你,就像又见着澜妹。” 他已经喝红了脸,目光在季邈身上滚过一遭,颊边的红就沁进眼稍。温秉文擦了把脸,哽塞道:“好孩子,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像她?” 司珹喉间滑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也一字难言。幸而此刻堂门被推开,有只裹得严实的小团子跑进来,朝他甜甜一笑,作揖说:“小叔新年好!新岁大吉、祥云瑞气——我的压岁钱呢?” 司珹失笑,记忆中的温秉文要去敲孙子的脑袋,被他及时拦下来,他下意识往怀中去摸红封,却摸了个空。 今夕是何年呐。 司珹眉眼低敛,缓缓垂下了手。 他像是再不堪忍受廊间风雪,伸臂扣牢了窗,将热闹喧嚣通通阻隔掉,转身要往浴房去。 倏忽,有什么东西撞在门上,那绝非恍然交错的记忆——叩门声起初零散,见无人来应,稍稍急促了点。 司珹拉开门,正对上一只顿在半空的手。 “浑身酒气,”司珹蹙着眉,问,“你今夜到底喝了多少?” 季邈一怔:“我,我......” 他话未尽,竟然骤然失了力,再支撑不住般,直直向司珹倒来。 第35章 宿醉 很好摸。 司珹下意识伸手,预想中的重量却并未压过来,只有腕骨处骤然一烫。 ——季邈努力撑着门框,好歹没直接倒在人身上。但他醉得厉害,终究站不太稳,一把抓住司珹的腕,才被骤然间的凉意激得清醒了些。 清瘦的腕,骨节突出,可又分明覆着层薄而匀称的肌理,修润如玉。 很好摸。 季邈在灯焰里眯起眼,视线顺着手臂的延展滑上去,就瞧见司珹僵了一瞬的脸色。他在对方的怔然里,倏忽口干舌燥,没忍住用舌尖抵了抵犬齿。 “司......” “既然你站得住,”司珹神色微妙地问,“那能不能先放开我?” 季邈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一松手。 不让摸了。 “抱歉,”季邈揉着脑袋,缓慢地说,“我今夜,我......” “喝迷糊了吧。”司珹绕过浮雕屏风,往小炉边去,“进来之后把门带上,外面又吵又冷。” 临到他煮了醒酒茶端过去,季邈已经自觉坐到小桌案前。 季邈醉了酒,面上却不怎么显红。如今他坐得十分笔挺,自上而下地盯住桌角一只小酒壶,眉宇间竟有种令人生畏的疏离冷淡——如若他没有在脚步声里看向司珹的话。 只一眼,少年人方才拒人千里的漠然就烟消云散。 甚至隐含着一点忐忑。 司珹视若无睹地坐下,将醒酒茶推过去,问:“饮酒伤身,今夜有什么开心事,值得世子爷这样喝?” 季邈咬着杯盏,一口气将茶饮尽了,才闷闷地说:“没有开心事。” “噢,”司珹看着他,“那就是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今日父亲向我问起你,讲了些不好的话。”季邈默了少顷,颠三倒四地继续讲,“若换做从前,我定然觉得那是劝诫,忠言总是逆耳的。可是今日我听着不舒服,就还了嘴,惹得父亲也不开心。夫人和阿瑜像往常一样,替我打圆场,但后来阿瑜也劝我警醒,他向来心细......那些有关你的成见,我听得难受,却没法告诉他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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