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翼地勾出了两指,压在自己鼻尖旁。 季邈无声叹了口气,再引燃几盏小枝灯,屋内方才亮堂了点。 他咬开瓷瓶的塞,俯身掀开薄毯一角,又捞起了司珹的发。 司珹侧躺着,迷迷糊糊地缩了缩。 季邈立刻柔声道:“不怕。” 司珹似乎听懂了,躲避的动作稍有迟疑。季邈将他脖颈间的几缕湿发都别开,又说了一声“不怕”。 司珹方才彻底安静,让季邈得以借着烛光,仔细瞧看交错杂乱的痕迹。 堪称触目惊心。 原本细白的脖颈间全是指印,部分深红已经沉作青紫色,似暗生的藤。季邈咬破舌头,才勉强将愤怒压下去,仍在翻卷的便只剩下心疼——司珹怎就弄成了这副可怜样? 怪他带的人不够多,更怪他留司珹孤身守着楼思危。 季邈跪在榻上,以指沾药后方才碰着淤青,司珹就又瑟缩一下。这一缩看得季邈的心快要碎掉。 他实在收足了劲儿,比起涂抹伤处,更像是在描摹工笔,下手轻缓到了极点。细汗缘着他额角淌,季邈却无暇去擦。 啪嗒。 水珠下落,好巧不巧滴到脖颈间,那珠粒润进去的瞬间,司珹艰难地掀开眼。 “季,”他微微偏头,声音哑得不像样,“季邈,你怎么在……” “别乱动。”季邈说,“给你涂药呢。” 司珹嗯了一声,呼吸浅又乱,过了好一阵儿方才渐渐平稳下来。 季邈看着他皲裂的唇,问:“想不想喝水?” 司珹摇了摇头。 “待会儿多少喝一点,上完药就好好睡觉。”季邈说,“舅舅帮你跟宋朝晖说一声,近来都不必去大理寺轮值。楼思危那边也已经处理妥当,待到风波过去,莫约六月前后,他便起身往越州去。” 司珹嗯了声,两人便都不再开口。 过了好一阵儿,临到季邈上完药,要起身去给他倒温水时,司珹忽然道:“你不问我么?” 季邈站定了,回首间垂着眼眸,问:“你想说什么?” 司珹喉头哽塞,心虚地蜷了蜷指。他不看季邈,目光缓缓滑到烛焰上,低缓地说:“我今夜说那些话,是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季邈坐在床边,轻声问:“梦里有什么?” “有很多东西。”司珹闭了闭眼,“有风沙,有明月,滩涂的草在疯长,连明城里满是玉兰香。” “你想阳寂了么,”季邈说,“还有宿州,我也想念外祖,我还从没见过他。” 司珹半敛着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季邈温柔地问:“还有什么?” “还有兵戈声。”司珹哑着嗓子,“争斗声,辩论声,咒骂声,颂扬声。无数声音将我抬高,又将我抛入云层,但没有人接住我,云落下去就是河,我才刚坠到水里,河面就结满了冰。” “摔痛了么,”季邈说,“河水结了冰,折玉该怎么出来呀?” 司珹将被子扯高一点点,盖住小半张脸,传出来的声音就变得闷而潮。 “冰面打破了,有人伸出手。”司珹喃喃着,“我以为他是来救我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被结束的是我。” 他顿了一瞬,重复道。 “是我。” “不是你,”季邈拨开被子,将他手捉出来,强硬地扣进五指,说,“你好好的,你就在这里。” 司珹没再挣扎,他在季邈掌心的温度里,终于有勇气说完最后一句。 “我就死在菜市口,梦里一直在下雪。”司珹说,“寻洲,我好冷。” 季邈另一手拢住他,呵着气说:“不冷了。” 司珹闭上眼,良久后他才睁开,总结道:“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长到我以为……再也不会醒了。” 季邈看着他不说话。半晌,他将额头轻轻抵到二人相连的指上。 “在梦里,”季邈轻声问,“你究竟是谁呢,折玉?” 第59章 梦醒 “原来折玉也是无赖。”…… “在梦里, ”司珹说,“我一直陪着你。” 季邈微微抬了首,却没有仰至对视,只将相贴处由额头改做唇, 蹭了蹭。 司珹安静地垂眼, 任由他动作。 “在梦里陪着我, ”季邈问, “所以醒来后就想着要找我吗?找到我, 赖着我, 不走了,原来折玉也是无赖。” “谁是无赖?”司珹冷酷地说,“找到你,是为了利用你。” 季邈笑了一下。 “好吧。”他说,“那先生就利用我。” “先生现在困了。”司珹打了个哈欠, 说,“你出去。” 季邈问:“走之前, 还能再亲一下吗?” 司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在说什么?”司珹诧然道,“季邈, 我还没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你反倒得寸进尺了?” “折玉没拒绝啊,”季邈犬齿碾了碾舌尖,“怎么还兴秋后算账?” 他话音刚落, 就被枕头正正砸到脸。 “那我现在就算清楚,”司珹说, “季邈,你这个混蛋。” 混蛋带走了他的枕头,良心未泯地关上门, 欣然离去了。 *** 载春楼中格外热闹。 客人七七八八坐满了桌,跑堂伙计端着茶水点心,步履匆匆间撞上一位披斗篷的小公子,忙不迭要赔罪。那少年却没计较,拉拢斗篷,摆手放人走了。 临到进包间,他才将斗篷摘下来,露出了季瑜的脸。季朗已经到了有一阵,正搂着位红倌吃酒。 红倌坐在他的膝上。天热,衣裳薄,更显出腿根丰腴。季朗捏了一把,方才转身看向季瑜,喜道:“你可算来了!今日城内的大消息,你听说了吗?” 季瑜坐下不说话,那红倌惯会看人脸色,要来给他斟茶喂水,季瑜却看也不看。 季朗讪讪一笑,方才向红倌道:“你先下去吧,这位爷不近男色。” 人森*晚*整*理关上门出去后,季朗忙不迭凑到桌前,主动说:“世子也好男色,你怎就不一样?不过不打紧,下回给你找个女人来,绝不叫你再这么干看着。” 季瑜面色如常,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转换话题,问:“殿下今日寻我来,又有何事?” “楼思危死了!”季朗兴奋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人死在大狱里头,说是被发现时,浑身红肿溃烂,脓血流了满地。” 季瑜蹙眉,问:“死了?” “刑部大狱报他是死于染于炎症,被老鼠给啃得七七八八,就没剩下几块好肉。狱中的人恐播疫病,连忙抬去烧干净了。”季朗得意洋洋地说,“可这都是糊弄外人的说法!” 季瑜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季朗:“人是殿下杀的?” “是啊!”季朗好容易找着个机会显摆,灌下满满一口酒,才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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