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大笑,抚上季瑜的肩。 “好阿瑜,”他赞道,“外祖来前,还怕你同你母亲一样离经叛道、却又妇人之仁,如今看来,你不愧为我李家之后!你欲登云台,已经懂得了如何借力上攀,只要你能踩倒其他人,那么至高之位就该是你的。” “外祖携李氏全族在你之后,为你护航。” *** 再几日后司珹随方鸿骞入饮刀河卫所,他跟在后头,素衣窄袖,随方鸿骞往主帅营帐走。 “侯爷起初不愿见你,”方鸿骞说,“昨日他改了主意,我猜是先生近来城中所为,传入了侯爷耳中。” 司珹近一旬皆在城中奔波,早也摸透了瀚宁城治下情形。晓得这里最大的郁结也是粮,却同西北地贫缺粮的情形并不相同。瀚宁境内多冻土,夏季虽松动,却多半烂泞不堪种。前世季瑜继位后,司珹在朝协理一年多,曾见过东北呈上的奏帖。 元熙一年时,东北战事紧,可内部打了几年仗,三府都在休养生息中,衍都粮库亏空,骤然间调不出足够粮食支援,户部便只能忙破脑袋,从瀚宁自身想法子。 彼时司珹灵光乍现,曾提议引西北坎渠之法入瀚宁,以蓄雪保地、减缓春汛,工部又改良犁铧以政助推,方才勉强让瀚宁挺过那半年。 他见过那新制犁铧,近来没在城中大肆动作,反倒揣着方鸿骞给的度牒跑了几处军民卫所,军匠所制不如前世工部良匠那般精巧,但确乎引发一阵小波澜,似乎也已经有坎渠在试着挖掘中。 方鸿骞以余光相扫,见司珹面白如雪,又见他唇红齿白、身段颀长,分明怎么也不像能如此了解农事之样。 司珹接下那目光,却当做无事发生。 帐帘挑开后,方鸿骞并不进去,他守在门口处,朝司珹沉声道:“侯爷已等候其中。” 司珹颔首,走了进去。 军帐内没有椅子,想来能坐的地方只有屏风后帐榻,应伯年原本撑手在沙盘前,见司珹进来,他抬眼,略略一颔首。 应伯年年过四十了,依旧高大精壮,鬓角虽隐隐掺白,却一丝颓气也无。如今他卸了锁子甲,缚臂还没解,司珹瞧见对方小臂的弧度,晓得那双手的握力该有多可怖。 应伯年扫过来的眼神轻飘飘,却好似山岳倾压,若被扫视者未曾出入过战场,很难承住这样的审视。 可眼司珹不仅接住了,还接得很稳当。同在沙场饮过血,司珹太清楚只有生死夹逼才能淬出这样的目光,他想起前世今生的种种传言,想起应伯年出生微末,他似乎是云州人,却在北境立稳脚跟,一寸寸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功勋。 应伯年不好色不爱财,不娶妻不成家,不惧死不谄媚,这样的人软肋究竟是什么?入城那日司珹只能猜测,如今他已经知道,瀚宁满城性命必是其中之一。 “司折玉?” 应伯年收回目光,沉声道:“你过来。” 司珹就走过去,视线刻意避开了沙盘。应伯年却说:“你从前跟着世子在西北,可曾上过战场么?” 司珹答了是,应伯年就指着沙盘中某处,大大方方地划了一圈,说:“此地在望哀山以北一百里,是豁里剌部族所在。豁里剌人生性凶狠,崇拜鹰隼,他们以鹰羽为护身符,擅重弓与骑射,其战马覆挂柳条鳞甲,箭镞难攻破。若我军同其在正面战场相碰,当如何?” “柳条甲软韧,其虽可防刀箭,却不耐火攻。此外负重奔袭,战马负担过重,无法久战。”司珹瞥了眼,以指相点,“可借山势包抄,引白磷火箭,暗袭而乱阵脚。此后再配钩镰阵,铁蒺藜缠双轮车横亘而过,绞乱马腿,破其之不防。” “你懂农耕,还会打仗。”应伯年终于正眼看他,“世子将你带在身边,竟教了你这样多。” 司珹颔首道:“主君宽仁,实乃折玉之幸。” “宽仁,”应伯年咀嚼过这两个字,问,“宽仁者,又何故挑起争端?” 司珹神色不变:“时局所迫,非吾主所愿。” “皇家多争端啊,”应伯年回身,自木拖间取下锁子甲,兀自穿起来,“争来争去,无非为着把龙椅。这天下至尊之位就一个,却得踩着千万人的血上去。世子想邀我入阵,可我连鄂源人都还没打伏,瀚宁连年受兵燹之苦。” 他顿一顿,说:“你不妨去问问城中百姓,看他们中是否有一人关心是谁坐上那位置?” “在下近来在瀚宁,见城中百姓苦于生计,卫所所出粮食匮乏、朝堂补给又多被贪渎。”司珹道,“如此情形下,瀚宁尚且十五税一,将军可知昔日太祖皇帝即位时,东北乃是二十税一的良策?” 应伯年闻言手间一顿,他扯开衣襟一处,就露出贯穿腰腹的长癞疤。 “你问我清不清楚,”应伯年说,“二十年前我在押粮队,这鞭子便是押送途中挨的。豪强倾吞、官官相护,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未曾上报过?” “那便更应正本溯源,”司珹吐字清晰道,“奸佞当道,人心方才不古。若无人抗争无人聚拢,这世间旧制就变不了!旁观者揣袍拢袖静观山火,可有想过是否有日将祸及几身?” “主君同样出身边境,对军中形势再了解不过。”司珹说,“将来我主登临,必以二十税一待瀚宁,再行坎井铁犁改制,不叫满城百姓再苦于果腹。” 应伯年不说话了,沉默着穿好衣,他一抬首,门口便有副将抬桌案与交椅进来,又有人抱烛台与案牍出入。应伯年邀司珹坐下,给他倒满一碗酥茶。 司珹端坐案几另一侧,碰杯后饮尽,就听应伯年道。 “我感激先生近日城中所为。”应伯年抹一把嘴,放下粗碗,“改良农具,掘坎井储冰蓄水,都是利民生活人命的好法子。因而先生此行,我应戍旻就当没见过,监军定然不会知晓,先生大可放心归去。” 司珹面上怔然一闪而过,问:“为何?” “因为我不轻信承诺。”应伯年直截了当道,“承诺这种东西,得共生死过才够份量。折玉先生今日是有求于我,所以能将话讲得这样漂亮。我应戍旻是粗人,说不过你,虽能见着你近日作为,却实在信不了所谓功成之后。” 说话间又有人抱卷而入。小桌案却已经被堆满了,那人低眉顺眼,默默将此前卷轴推开一点。 司珹余光晃过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应伯年的话还在继续,他屏息凝神,继续听下去。 “他日座上天子高坐须弥榻,众生都在俯仰之间,瀚宁小小一边城,怎入得了帝王的眼?因而今日先生敢许我,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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