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那双潋滟的眼看过来,弯弯的,带着浅浅的笑意。 “方奕,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啊?” 原来她是那个猎人,露出了柔软的肚皮,让他上了勾。 “嗯。”短暂的怔愣后,方奕点头,“是啊。” 黎雅禾喝了酒,手很热乎,转过来,和方奕十指相扣。 “我们都别拧巴了,在一块吧。” 方奕轻轻笑了一下。 “好啊,那你和我去国家队吧,你继续当我的教练。” 黎雅禾弯起眼睛,卧蚕下的泪痣无比清晰。 “好吧。” 方奕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在如今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方奕知道黎雅禾不会选择异地恋的。 她提议两人在一块,应该也是想好了。 两人确定了关系,一起买了去京市的火车票,又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 方奕还有些不习惯黎雅禾突然变得黏人起来,但也享受这种过程。 被人疼惜,被人爱着的感觉,方奕也是头一回体验。 本来是于明和方奕两个人一块去京市的国家队,现在变成了四个人。 姐姐于婷婷自告奋勇要帮弟弟拎行李,安顿好一切。 方奕还是觉得尴尬,一路上贴着于明。 两个女人带着泡面去灌热水的时候,于明和方奕说:“阿奕,真的没关系,我对黎教练也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爱情,更多是一种实力的崇拜吧,你别太有压力。” 他伸手把方奕的眉头舒展开,佯装生气:“拜托,失恋的是我诶!还要我来安慰你不成?!” 方奕这才乐了,能够正常面对于明。 四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由黎雅禾带路到了国家队。 吴教练看到黎雅禾也很惊讶:“雅禾,你想通了?” 黎雅禾背着方奕的包,笑得随意:“我奔三的人了,还打什么比赛啊,想着来和您抢抢饭碗。” “哎,也行。” 吴教练搭着黎雅禾的肩膀把她带走了,半路上又回头嘱咐方奕几个。 “这丫头给我打个猝不及防,我先带她办手续去,你们先去场馆逛逛啊,我们很快就来。” 方奕和于婷婷姐弟三人一块到了队里。 场馆中,三十二条剑道都在训练,热火朝天的。 三人像汇入大海的小水滴,心情激动地观察着国家队的训练地。 正参观着,一道声音冷不丁得响起。 “喂,你们就是新来的队员吧。” 方奕循声看去,看见一个短发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眉眼凌厉,看着就相当不好惹。 “我叫霍笙。” 这个师兄在队里很有号召力,他一走过来,说了话,基本全队人都凑了过来。 “喂,你。”男人用剑指着于婷婷,“你,来和我比试一场。” 于明想拦着:“她不是国家队的人……” 于婷婷拨开弟弟的手,摇摇头,上前应战了。 于婷婷不是从小练的击剑,初出茅庐的击剑运动员自然敌不过一个国家队选手。 而且这霍笙,招招凌厉,就是故意往于婷婷没被金属衣覆盖的地方戳。 于婷婷严防死守,但还是被打中好几下,痛得跌倒在地。 师兄霍笙相当不客气,话也说得大声:“切,这么弱。” 于明平常和姐姐呛声,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心疼她心疼得紧。 他立马扑过去把于婷婷扶起,又抬起头斥责道:“你仗着自己训练久,欺负新人,算什么本事!” “那又怎样?技不如人,只有挨打的份儿!” 霍笙不以为意,又拿剑指着方奕。 “我知道你,今年全国赛的重剑组冠军,方奕。” “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阿奕!”于明扬了扬拳头,后面的话没说,方奕也知道他的意思。 让他狠狠地打。 人还没入队呢,就被给下马威,方奕也忍不了。 他向前一步,笑得轻松:“好啊,霍笙师兄。” 训练场里所有人都围在了两人对决的剑道周围。 方奕戴上护具,拿上剑,谨慎地看着站在剑道另一侧的霍笙。 挑战强者,会让他更有激情。 两人互相致礼,举起了剑。 霍笙来势汹汹,方奕架起击剑线威胁,让他不能轻易靠近。 双方都在观察对方究竟是个什么实力。 霍笙先动了,连续两个弓步上来,直刺方奕的胸口。 他脚下的步伐不仅迅速,还十分有力道感。 但方奕很惊险地挡下了他的直刺,并且迅速进行反制,往他出招的手臂刺去。 “方奕,计一分!” 霍笙发现是自己轻敌了,信心满满地先出手,没想到落了下成。 第二轮开始,霍笙对方奕加大了追击范围,动作快且猛。 方奕面对快招,显得游刃有余。 几秒内便挡下了霍笙出手的七剑,看得周围人想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方奕到底是什么来头,队里基本都没人能挡下霍笙师兄的快剑。” 方奕还有心思分心听人说话,心说,那是你们没见识过黎雅禾的快剑,那才叫眼花缭乱。 好几轮,霍笙都没在方奕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在他击中方奕的瞬间,方奕也会抓住机会,命中他。 两人比分再度打平,如山似的压力落在霍笙身上。 没想到他踢了个铁板。 一旁,吴教练和黎雅禾也办好手续来了。 两人拨开人群,到了剑道旁,观看两人的对局。 霍笙低喝一声,如同弹射般,义无反顾地举剑向方奕压迫而来。 方奕也全力迎上。 霍笙的剑尖却立刻下压,想强势瓦解方奕的防守。 可方奕如同早有预料,已经一个弓步后撤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霍笙后力不足,失去了攻击机会。 但方奕却在瞬间逼近,霍笙抬手想防,却为时已晚。 方奕的剑向上一顶,突破霍笙的防守,直接戳上他的胸口。 而这次,方奕没再给霍笙的剑尖击中自己的机会。 14:15,方奕胜! 霍笙感觉自己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前辈的威严给打碎来了。 “好!”吴教练带头鼓起掌来,“相当精彩的对决!” 方奕下意识地去看黎雅禾。 女人笑得相当自豪,透着股阳光灿烂的味儿。 于婷婷收到打击很大,当晚就失魂落魄地回榆阳省去了。 方奕这场比赛打出了威风,国家队里没人再对于明和他不客气。 黎雅禾担任了重剑组的副教练,于明和方奕刚到几天,也立马加入了队伍中紧锣密鼓的训练中。 吴教练平时看着很好说话,训练起来想到严肃。 方奕还习惯了好些天。 早上开会时,吴教练站在队伍前面,话说得相当严肃。 “距离奥运会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年了。” “我们国家队里的规矩很简单!谁实力强,谁就代表国家上奥运会!我会观察你们每一个人,在日常训练的成绩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吴教练的一番话后,很好地激励了队伍里的每一个人。 而方奕在刚入队和霍笙师兄的那场比试之后,被霍笙视为了眼中钉。 霍笙心眼也不坏,不像杨启越那样耍些小动作。 就是天天抓着方奕单练。 如今方奕都已经很熟悉他的路数了,成了一个相当合格的“霍笙试炼突破机”。 方奕每天训练之外,还要承担别人的训练,叫苦不迭。 天天晚上抱黎雅禾一刻钟充电。 不能多抱,会过于沉溺。 男朋友太有自制力了,黎雅禾想干点拥抱之外的别的都没机会。 方奕训练时心无旁骛,吴教练倒时不时和黎雅禾夸他。 “有时候看见方奕,真的像看见了当年的你。” “服了你了吴教练,别说这种话,整得我真的英年早逝了一样。” 当时的自己,黎雅禾真的不怀念。 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没有一刻是放松的时候。 刚开始方奕还会因为黎雅禾不再是他一个人的陪练,有些吃味。 于明在佩剑组有了新的伙伴,再加上训练紧,两人一天很难说上两句话。 后来,这些他都没工夫在意了。 高强度的训练塞满了方奕的生活。 苦是苦,但他也在以恐怖的速度进步着。 1999年的夏秋冬很快过去。 一队人从短袖换到了棉袄。 12月31日这天,黎雅禾为方奕戴上了红色的围巾。 即将进入新世纪,每个人都激动不已。 上一世这个时候,方奕刚和许文悦结婚,独自一个人,过了一个相当孤寂的年。 而这一世,身边有了爱人和朋友,整颗心是充实的。 十一点五十多,一群人抛下了春晚倒数几个节目,围在了体育馆前的大喷泉旁。 远处的大楼亮着显示的银幕。 倒计时10秒。 黎雅禾用额头抵住方奕的额头。 “新的一年,希望你心想事成。” 倒计时6秒。 方奕笑着回:“希望我们都如愿。” 倒计时1秒。 两人的唇贴在一块。 方奕闭上眼,想,新的一世纪,也要长长久久。 一切都像按住了快进键,千禧年的时间也过得格外快。 春天一下就过完了,时间迅速来到5月。 5月31日这天,国家队里公布了参加奥运会的名单。 方奕正在其列。 同黎雅禾一样,刚进国家队,方奕就破例获得了参加奥运会的机会。 黎雅禾在国家队当了教练也没个正形,今天拉着方奕一块偷懒。 方奕拿着这张通知单看了许久,静静说:“我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近了?” 黎雅禾一颗心软软的,忍不住亲他。 这就是她的男朋友,在意些细节,暖心得不行。 七月初,各个国家队的运动员一块登上飞机,到了澳洲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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