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黑?!” 祝茫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通红。红血丝慢慢地爬满了他的眼眶,他哀怨地看着沈乘舟,牙齿咬得紧紧的,他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气急败坏,怒火中烧,脑子嗡嗡作响,喉咙里全是吞了铁片般的血腥味。 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逼问沈乘舟有没有逛过那些地方,一定有去过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去过? 可隐约间,他好像又听见了那个恶鬼般的声音。 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吗? 他有些怜悯:你仔细想想,谢纾就是当初那个少年,这难道很难看出来吗? 祝茫僵住了,一瞬间如遭雷劈。 现在回忆起来,能找出太多异常的细节,比如沈乘舟的年龄,比如二人完全不同的脾气,比如那枚在灵剑上不断晃悠的血玉。 可他单纯地只是觉得,人是会变的,人是会成长的,况且沈乘舟还失忆过。 不,不对。 其实是他认为,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捧在心底珍藏了那么多年的人,长大不应该是……谢纾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 ——被糟蹋得破破烂烂,伤痕累累,死不见尸,最后死在了昆仑最穷凶极恶的边界。 流离失所,众叛亲离。 这个念头起的一瞬间,他像是一条被抽了脊梁的狗,整个人弯下腰去,眼前发黑,他抓住自己的衣襟,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气,快要窒息。 是的,他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 他怎么敢面对?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这么多年的守望,这么多年的讨好,这么多年的曲意逢迎,都成了一把最尖锐的利刃,捅向了自己最深爱的人。 他不愿意自己的阴暗伤害到少年,想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是最好的模样,要收好自己所有的刺,守护好他,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所以才总是强迫自己说话温柔,机关算尽。 ……可他实际上干了什么? 他有些没站稳,摇晃了一下。 那些死去的记忆忽然回溯,那些他曾经对谢纾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没完没了地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 是他在背后操纵言论,他知道谢纾的名声不好,可还是借着“踩一捧一”,处处对比,让那些弟子不断地通过贬低谢纾来抬高自己,好让自己的名声更好,好让自己更受欢迎。 他甚至已经看出来谢纾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那次中元佳节的夜晚,谢纾像是被抽了魂一样梦游,眼底满是麻木与疲惫,一击就碎,像是个缝缝补补、好不容易黏合起来的花瓶。 他明明看出来了。 可他依然抢走了少年唯一的家,他把谢纾的东西占为己有,沾沾自喜,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独占当年自己最喜欢的人,是他让谢纾无家可归,是他让谢纾流离失所,是他恶意地操控言论,让谢纾众叛亲离。 他还趁人之危,给谢纾灌下了令人神志不清的毒药,那对精神异常的人是剧毒,是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入深渊的手。 他从小就喜欢的人本应该是被好好宠爱,本应该是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本应该是被捧在手掌小心呵护,本应该是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少年郎。也就是因为这个,他蛰伏了那么多年,不择手段拼命成长,才来到昆仑。 他只是为了能和当初身份地位差异悬殊的人并肩站在一起的。 可他……都做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化作一柄重锤,猛地敲击了一下头骨,他眼前发白,身体痛苦弯下去,像是一只被扔进油锅蜷缩起来的虾,手指死死地篡住血玉,几乎捏碎。 他看不见谢纾离开时失望愤怒的眼神吗? 不,他看到了,然后, 他甚至还……为此欣喜。 祝茫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失去了意识。 *** “祝师兄!” 祝茫倏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层层叠叠、白如新雪的床帘,他睁大眼睛,剧烈地喘着气,门外有弟子推门进来,来到他的床前,疑惑问道:“师兄,你怎么啦?” 祝茫的胸口重重起伏,他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猛地坐起来。 “今天是何月何日。”他抓住那名弟子,有些锋利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他魔怔般,重复问道:“今天是何月何日。” 弟子吃痛地叫了一声,“今天是五月三十……师兄你抓痛我了。” 祝茫放开他,茫然道:“是……梦?” 他怔了怔。一口气猛地松了下去。 是梦?是梦。是梦!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弯下了腰。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额前,整个人宛若疯鬼。他张开手,用力地拥抱了一下弟子,喜道:“我就说不可能是真的!!!吓死我了!!!” 弟子不知道平时总是温和清雅的祝茫今天怎么会这么奇怪,他被忽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师兄你怎么啦?” “我做了一个梦。”祝茫语无伦次,“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弟子觑他神色,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师兄你怕成这样,一定很可怕。没事了,那不是真的。” “对,那不是真的。我的目的都快要达成了,沈乘舟已经快被我打动了,我们……我们……” 他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猛地收声,“刚刚我什么都没有说。” “哦,好,”弟子呆呆道:“祝师兄,原来你真的喜欢大师兄啊。” 祝茫见说漏了嘴,也懒得藏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呢喃道:“是啊,他光风霁月,修为又高,又是昆仑掌门,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确实,”弟子深以为然,“我也喜欢大师兄。谁不喜欢呢?” 二人沉默了一会。 “……对了,”祝茫忽然问,“你觉得谢纾怎么样?” 弟子闻言,立刻皱眉,厌恶浮现在他的脸上,他作呕道:“师兄你提他作什么?要不是他,你根本……”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祝茫的腹部,最后却说,“你不记得他那次打伤你的事吗?” “什么事?”祝茫呆了一下,便想起来了,“喔,你说那次。” 有一次谢纾与他撞上,他故意激怒谢纾,在他耳边说尽了侮辱他的话,让谢纾对他出手,受了一点轻伤。不过也因为这件事,让所有弟子都知道谢纾对他怀恨在心,也让谢纾的名声越来越臭。 “他或许……没那么坏。” 祝茫怔怔地替谢纾辩解,他没头没尾道:“那次也许是我们……误会他了。” “误会他什么?他本就是那样的人。”弟子嫌弃地“呸”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兄,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祝茫没反应过来,“安排好了什么?” “你出来看啊。”弟子起身,要拉着他出门。 祝茫一头雾水,他抬头,似乎看到门外有几个人影,被拉着起身准备出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怔怔地凝视着那扇门。 不要开门。 似乎有人说。 不要开门。 不要开门。 不要开—— 弟子站在门口,还在催促:“师兄你在做什么?快来啊,我们都等着呢。” 他对祝茫招手。 祝茫忽然问道:“我让你们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弟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师兄你睡糊涂啦。你出来看看就知道啦。” 祝茫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弟子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又催促了他好几遍,才抬起手,缓慢地推开门。 那扇门似乎有千斤重,他艰难地推开,门吱呀一声,春风猛地灌了进来,门外的竹林沙沙作响。 本应该是一片春光好景,可是这片寂静被一些突兀的声音打破。 似乎有谁的粗喘在林间回荡,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又有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像是有几只野兽聚集在了一块,分食着猎物。祝茫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抬起脚刚走几步,一个少年痛苦的呻||吟猛地响起:“啊、不要……好痛……不要!” 他瞳孔一缩。 弟子站在旁边,絮絮说道:“师兄你说要叫几个醉汉惩罚谢纾,但是谢纾这小子反抗太激烈了,我们只能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 祝茫大脑空白一片,身边的所有声音像是忽然间被泡进了水里,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一时间只有少年黏腻的哭腔混着暧昧的喘息在他耳边环绕。 “救我……” 少年像是当初像他讨个拥抱时一般,声音黏黏糊糊的,可这次却混杂着呜咽,像是受尽了委屈,崩溃地求救道: “小哥哥,救我……” “好疼……” 傍晚的夕阳被枝桠切碎,金色的光芒流淌在隐秘的竹林间。他隐约间能看见两条纤细的长腿拉开被架起来,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脚踝流着刺目的鲜血,像是随波逐流的小船,无力地垂在半空晃悠着。 撞一下,晃一下。血珠顺着他纤细的脚踝缓慢地坠落,他的脚趾因为疼痛蜷缩着,那滴血几乎定格在祝茫不断收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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