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面,毕竟她是自己的妈妈,虽然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谢鹤逸当然了解这些情况,他很清楚孟臾的心结是什么,当年的事,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闵筱柔为什么要背叛她的父亲,害得孟瑞山大受打击,在羁押期间沉疴加重,郁郁而终。仅仅只是为了钱吗?如今有机会弄清楚,她自然不可能放过。 而一旦她去见闵筱柔,那就无法继续掩藏行踪。 谢鹤逸找不到她,肯定会独辟蹊径,想办法让自己主动就范,这是他作为上位者一以贯之的行事风格,可孟臾并不打算按照他的思维模式以及给她预设的台阶走下去。她也知道自己躲不了一辈子,迟早都会被他找到的。但蛰伏只是权宜之计,日光之下真正自由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主动权是目前她能利用的为数不多的筹码,是进攻的长矛,更是防御的盾牌,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否则,终将功亏一篑。 — 最近一周,谢鹤逸都住在灵慈寺。 禅房外面的桂花树香气荼蘼,他第五次搁下手里的笔,闭了闭眼,食指指尖朝上推了下鼻梁上架的眼镜。二百余字的《心经》写了十几遍,次次都有错字,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换纸、舔墨、改动。洒金宣纸已经在一侧堆了一地,张张都写满心绪不宁,他不胜烦躁地看着纸面,几乎要把手中毛笔折断。写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时候怎么也落不下笔,索性扔了笔,拉开门走出去。 和融法师正在偏殿的檀香氤氲中诵持经咒,做晚课。 谢鹤逸找到他,在一片清供旁枯坐半晌。和融法师将日常功课念完,起身引他出殿,两人站在阶前。 和融法师说:“居士以为身在情中不动情是不执,但‘不动’本身就是执。修行不是让我们变得无情,而是有情却不执着于情。接受缘起缘灭的因果法则,放掉本该走的人,该来的人才会来。” 谢鹤逸默了片刻,轻嗤说:“我放不下。” 和融法师轻叹一声,“居士这又是何苦呢?须知聚散终有时,缘尽各自安。” 谢鹤逸不作声,若他偏要强求呢?他此生六亲缘薄,前二十年都是不怎么看得开的,倒也谈不上好坏。如果说孟臾的出走,彻底打破了他维持已久的稳定秩序感,让他只恨不得立刻抓她归位狠狠教训,那这几个月的失去,就给了他时间和空间,回过头来反复审视这段关系。 怎么会找不到人呢?谢鹤逸甚至很想不通这个问题,明明孟臾是他亲手养大的,他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明明他手头拥有一切能随时调用的社会资源,连闵筱柔这样远在天边,那么繁琐麻烦的流程都办完了,她却仿佛人间蒸发,依然毫无踪迹。 这不合理,一定有什么是被他无意间忽略掉了的。 远处传来悠远钟鸣声,隐匿在山林间的雀鸟被惊动,振翅从树梢间飞出到天空。 谢鹤逸蹙眉思忖片刻,颔首与和融法师作别,他站在寺院那株白玉兰树下,给宁知衍拨了个电话,“你不是说孟臾可能用的别的身份,不好聚焦吗?你重点排查一下孟月这个名字。”顿了顿,加上一句,“不用把范围放那么大,就在南江周边找。” 电话那头宁知衍应声,他不是没查过,只是一则既然是新身份,他不觉得孟臾会冒险用这个名字,二则千头万绪要一点点排除,又难免抱怨,“你还要在庙里待多久啊?公司的事撒手不管了?你家里那边儿……” 谢鹤逸漠然出声打断他,“别废话,先找人。找不到人,我什么都不做。” 宁知衍不惯着他,呛声道:“好,我给你找,但找回来你打算怎么办?还像以前那样吗,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她再跑了怎么办?还是说你能狠下心来,舍得拿手铐铐了她,锁在家里……” 话音未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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