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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沉闷起来。 原因很简单—— 阿星拉着他的手,贴着耳畔轻声道:“你的眼睛还得再养一两个月才能看见,在这期间,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四肢吧~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让我帮你!” 君戾脱口而出:“上厕所也要你帮么?” 三人都愣住了。 君戾:我怎么突然能用这具身体说话了? 苏子护: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阿星红着脸:“真讨厌!” 说着小跑了出去…… 苏子护没忍住,笑出声:“你真的是我么?我以前可没有你这么傻乎乎的,专惹女孩子生气。” 君戾磨牙:“要你管!” 还没等两人斗起来,阿星又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诚恳而认真:“你如果实在不方便……我……我帮你……” 苏子护:??? 君戾:!!! “别误会啊!我是说可以扶你到厕所里,或者给你准备个盆,等你方便完我再来处理。” 君戾突然就有些吃味了:“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么?” 阿星诚实道:“不是啊,我瞧你长得好看,想和你做朋友,不然谁要帮你哦!” 简单的大实话,说的却扎心极了。 苏子护默默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和阿星是两心相印,谁知是这妮子见色起意?” 君戾配合点头:“在姜家时,她也这样?” 苏子护想了想:“她不止是这样。” 君戾哈哈笑了两声,有些回过味来:“所以……她现在是贪图着我的美色,和你谈着恋爱?” 苏子护愣了下:“好像……是这样的。” 一句话把君戾给整自闭了。 虽说苏子护是未来的他,然对自己而言,又仿佛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有种前世今生的错位感。 苏子护知道自己的一切,自己却不晓得关于他的事情。 就连与阿星的相识相遇……两世亦有不同。 这样的他们,究竟能算作是同一个人么? 接下来的时间,君戾与苏子护都在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谁都想要阿星温柔的照顾,想要她对着自己笑,想要她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 君戾能操控身体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然每每相处,大直男总能一秒把阿星惹生气…… 他言败,乖乖退下:“你上吧,你去哄。” 苏子护沉默着上前:“好阿星,别气了,刚刚是我瞎说的。” 两人藏在心里的小秘密,本以为锁的很深。 可聪明如阿星,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葡萄酒酿好的那日,阿星与他喝得醉醺醺的。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呵气如兰。 “子护……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什么秘密?”苏子护温柔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算看不到,两人也能感觉到,阿星努力睁着亮晶晶的双眼,保持清醒道:“你……有两个你……” 君戾惊住。 阿星醉乎乎地:“一个你傻乎乎的,总是惹我生气。一个你又好温柔,总能哄我开心……子护,你为什么会有两个样子呢?是不是……书里写的那种……人格分裂啊?” 苏子护轻轻笑了笑,没有回话,而是在心里对君戾道:“我累了,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休养,你自己来吧。” 说着身体一轻。 君戾犹豫地,小心地开口:“那……阿星喜欢哪一个我?” 酒醉怂人胆,阿星环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贴了上来:“不都是你么?” “如果非要选一个呢?” “那……我选眼前这个。” 随着她微醺又坚定的话,热烈的吻突如其来地,覆在了他的唇上。 清甜的酒味,与她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几乎要把不喝酒的君戾灌醉。 他搂住女孩的腰,用力地回吻。 唇齿相依,无尽浓情蜜意。 君戾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阿星轻咛出声,蜷在他的胸膛里睡着,才终于有意识地将温软的小人搂紧。 你是喜欢我的,对么? 即便我和苏子护不是一个人…… 你喜欢的,也是我…… 对么? 一夜过去,苏子护接连几天没有出现。 时间长到甚至让君戾以为——他是不是消散了? 但不久,在君戾被阿星推着在花园里晒太阳时,苏子护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可能要走了。” 君戾闻言,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沉默? 苏子护坦然道:“近来,我不断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君戾知道他在想什么,接下他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我?我又到底是不是你?” “是啊。”苏子护怅然一笑,“我在穿越时间流时,遇到过许多比这还麻烦的情况,原以为只要见到她,什么都值得了。现在才明白……或许当初天道跟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 “玩笑?” “它说,最痛苦的事情未必是离别,我所求的东西,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将变得不同。起初我并不能理解它的意思,总觉得它是在劝我回头,现在……心里隐约明白了些。” 苏子护像是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你说,我们究竟是一个人么?她现在喜欢的,又是谁呢?” 君戾被问到了…… 显然,这个问题,困扰的可不仅仅是苏子护一个人。 他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这么介意……不如直接去问阿星?” 君戾把主动权交给了苏子护。 他需要一个答案,而自己……又想知道这个答案么? 苏子护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了口:“阿星……” “子护,我刚刚和邻居大叔换了一种新的果子,他还夸我酿的葡萄酒好喝~” 阿星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雀跃。 像太阳般暖暖地照射进人的胸膛,渡来最舒适的暖意。 苏子护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伱想问我什么?” “我……” 女孩悄然靠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其实啊,你不问我也猜得到。” “猜到……什么?” 苏子护和君戾同时心虚。 “子护,你好几天都没出现了。”阿星撅着嘴,有些不高兴道,“最近陪着我的是另一个你吧?我想问问他……你去哪里了?又怕惹他不高兴……” 苏子护:!!! 君戾:!!! 阿星撇撇嘴:“你们两个好别扭啊,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总要让我分辨,究竟喜欢哪一个呢?哪一个都是你啊~” 两人沉默。 阿星看着眼睛蒙上纱布的男子,环手将他抱住,语气颇有些撒娇。 “你们俩啊,就像是一个人的两种情绪、两种性格。一个温润有礼,一个幼稚闹脾气,无论哪个都是最真实的你!难道你开心的时候我喜欢你,你生气的时候我就讨厌你了么?这个问题傻乎乎的,不许再问了。” 苏子护顺势搂住她的腰。 盈盈一握,细的令人心疼。 “阿星的比喻,很是恰当,是我们多想了。”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两种性格而已……” 不都是自己么? 君戾还有些吃味,苏子护却已经坦然了。 “我爱你的全部,爱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阿星贴着他的脸,每一个字,都说的动人无比,“除非有一天你们俩会分开,否则啊,我才不会选呢!我两个都要!” “你啊……”苏子护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语气无限宠溺。 阿星说的不错,他们明明是一个人。 一个是现在,一个是未来。 她爱他的全部,他也爱她的所有,除非两人不在一具躯体里,否则这样的担忧根本没有意义。 苏子护坦然了,君戾却仍有些钻牛角尖。 他们是一个人,万一哪天苏子护脱离了自己身体,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阿星又要怎么选呢? 他来自未来…… 他告诉自己的事情……均是遥远却又很熟悉的局面。 那么,自己爱上阿星,究竟是因为喜欢阿星?还是因为苏子护的引导变得喜欢阿星? 宛如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君戾成功地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悖论问题里面。 他害怕自己是因为苏子护喜欢阿星,更怕阿星是因为喜欢苏子护,才爱屋及乌地连带上自己。 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君戾,竟觉得自己像这段感情的小三一样,见不得光…… 可很快,他的挣扎与痛苦被一种巨大的惊喜冲淡。 阿星替他拿来换药的工具:“我瞧着你眼睛好了许多,等下拆了纱布,你试试能不能感受到光?” 紧绕的纱布拆开,一片雪白登时往眼里跑,即便还没睁开,他依然有些受不了这光亮。 下意识抬手去遮挡的动作,让阿星连忙把窗帘往里拉了拉。 “看来还得慢慢恢复,你别着急,我再替你换一轮药吧。” 说着打开药品,闻着那股刺鼻的味道,她突然捂住嘴,剧烈的干呕起来。 “阿星,怎么了?”君戾着急地朝她的方向伸出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 “你别动!”阿星制止道,“坐好了,也不许睁开眼睛。” 君戾连忙停住所有动作,心里却焦急不已。 阿星缓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声音有点羞赧:“你别担心,是好事情。” “你都难受地要吐了,怎么会是好事情?”君戾急啊,“是不是我今天煮的米饭没熟?” “呆子!”她娇俏地捧着他的脸,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我是……怀孕了。” 君戾先是一愣! 接着,巨大的狂喜直接将他整个吞没。 “怀孕了?”他笑的天花板都快裂了,“好好好!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 苏子护不紧不慢:“看来,是小妄和小衍。” 君戾傻乎乎的:“放心,我一定赶紧医好眼睛,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和两个小家伙。” “才怀上,怎么就知道是两个!”阿星点点他的脑袋,笑的乐不可支。 接下来的日子,君戾不再吃醋,也不再闹别扭了,整日乖巧跟着苏子护学习如何照顾一个孕妇。 三人的关系莫名其妙融洽到不得了。 可惜,这样欢乐的时光,只维持了一个来月。 阿星从医院回来,拿着一张报告单子:“医生说了,是两个哦~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女孩的名字我要认真想,要是男孩子的话,就叫小衍怎么样?” 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也太厉害了,我刚怀孕的时候你就说是两个,结果还真是两个呢!” 君戾笑的很是温柔。 苏子护说的都是真的,是两个孩子,是苏妄和君衍…… 渐渐地,他似乎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从未来而来的自己。 他是为了阿星而来,他想改变阿星被姜家算计致死的命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两人不谋而合。 只要阿星好好的,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苏子护能为阿星做到的事情,他同样也能做到啊。 君戾抬手摸了摸纱布:“最近对光不是那么敏感了,晚上摘下纱布时,似乎能隐约看到些周围的景设。” “那说明快好了呗~”阿星很是高兴。 “等我眼睛好了,阿星……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华国?” “当然想啊~”阿星雀跃到一半,转折道,“不过,我得先回妈妈那边!消失了这么久,她肯定有些急了,说不定回去还会挨罚。” 君戾想到,姜玉时不时提起顽皮女儿的叹气模样,不由地笑了笑:“放心,我会说服丈母娘,让她不骂你。” 门铃忽然叮咚响了一声。 “是我小姨来了吧。”阿星欢快地朝门口跑去。 苏子护突然道:“姜柯的人?你先拦着她。” 君戾连忙开口:“阿星。” 可她跑得飞快,根本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呼喊,径直打开了门。 “阿星……”君戾慌忙站起,朝她说话的方位摸索着走去。 “你回去跟小姨说,我下周就带对象回姜家~让她先帮我劝劝妈妈,免得老妈生气凶我!” “好的,小姐。” 待关上门,阿星才转过身:“咦,你怎么过来啦?” 君戾很是紧张:“阿星,刚刚是谁?” “是我小姨派来的人。”她伸手在他额头上擦了擦,“瞧伱,像是我要跑了一样,都急出汗来了。” “我……”君戾不知该怎么开口,毕竟姜柯的事情,阿星还不知道。 “怎么啦?” “我……”君戾想了想,拐着弯问道,“阿星,你和你小姨的关系很好么?” “当然啦~”阿星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问题嘛?我小姨对我肯定好啦!平时上课被妈妈批评不用心,都是小姨护着我~她还带我去山上骑马,有趣极了!对了,我这次偷偷躲着妈妈,也是小姨帮我瞒着,还让我放心住在这里,否则妈妈早就派人找到我了。” 君戾背后一凉:“你说这是姜柯为你准备的房子?” “是啊~都是小姨准备的。”阿星没有意识到他的紧张是来源于什么,宽慰道,“等你眼睛好了,我就带你回我家。嗯……之前有些事情瞒着你,我家里吧,算是有点小钱……大家又都很宠我,知道我跟你谈恋爱,恐怕会考验你……不过你放心,就算再刁难,我小姨也会帮着你的啦~~你要跟她搞好关系知道么?” 君戾刚想再劝,苏子护抢先开了口:“好。” 待阿星离开,君戾才恼怒地在心里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姜柯的用意?” “她不会相信的。”苏子护有些难受,“你瞧,我说服你都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更别提说服她了。” “可是——” “在她眼里,姜柯是对她很好的小姨,那些姜家的隐晦,姜玉并没有跟她多提!阿星不会想到,姜柯是怎样佛口蛇心的一个人。” 君戾沉默了…… 诚然,他说的不错。 姜柯在阿星的心里,就像木叔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一样,均是仁慈和蔼的长辈。 现在要是突然有人说“木叔算计着要害自己”,他恐怕第一反应都是——这人来挑拨离间的? 没有证据,阿星对姜家的那些隐晦也不太了解。 就算摊开来讲,她恐怕也弄不清楚姜柯在里面设计的埋伏…… 还不如不说。 苏子护出了主意:“眼下你的眼睛也快好了,先想办法联系君家的人吧。” “行。” 之前多有不便,联系君家人时,若先引来S组织的杀手,那岂非将阿星拖入深渊中? 现在快好了,是该试着找君池了。 在用密信给君家的人发去讯息后,君戾开始陷入不安的等待中。 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随时清醒,担忧到无法入眠。 总算等到君池回了消息“明日前来接应”,方才放下一颗心。 不管怎么说,先回华国君家,可比直接回姜家要安全得多。 等回去后,再慢慢跟阿星解释吧。 翌日,阿星为他拆下绷带。 这么久以来,他每天都会在深夜慢慢尝试去看看周围的场景。此刻在白天睁开,眼睛却还有些不太适应。 然阿星漂亮的脸,依旧在他的面前,一点点凝聚成最艳丽的模样。 君戾早听苏子护吹过八百遍,阿星很漂亮! 虽然有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味道,不过联想姜玉的高贵模样,君戾觉得,阿星怎么说也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但当亲眼瞧见时,他还是被这幅模样惊住。 单纯的欣赏与浓烈的爱意交织在一起,君戾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他得到了这么美好的女孩子? 门铃响了,阿星扑哧一笑:“你别发呆了,多眨眨眼睛!我去开门,应该是小姨派人给我送东西来啦~” 三人谁都没有想到,姜柯会在这时动手? 即便是在苏子护的世界,姜柯也是在一年后埋伏了他,才把阿星设计骗来。那时姜柯已经和姜玉翻脸多年,做什么事情都很正常。 这个世界的姜柯,却完美到让人抓不住把柄…… 没有闹到明面上,她竟沉不住气,让前来传信的人,送上了一个包裹。 “是个漂亮的包裹诶~我跟小姨说自己有小家伙了,她还特意用蓝色绸带包装,看起来是送给宝宝的礼物。” 说着拉开绸带。 阿星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 “阿星,快把包裹丢掉!”君戾察觉不对,目眦欲裂地冲过去,有人却比他更快! 身体像是猛地被谁抽走了力气般,他眼睁睁瞧着苏子护从自己的体内冲出。 一道虚影,紧紧地搂住了阿星。 “子护?”阿星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会真的变成两个人?! 可未完的话,顿时被巨大的响声淹没。 君戾直接被强烈的爆炸波掀翻,狠狠摔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便是苏子护,用着魂魄、用着强撑的那一缕意识……护住了她。 再次醒来,君池红着眼跪在他面前:“家主,属下失职,到现在才找到您!” “阿星呢?”他仓皇开口,生怕听到一丁点坏消息,磕磕绊绊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君池垂下头,“家主,情况紧急,我们在废墟里挖出您后,便立刻转移回国了……其他人……” “你们没有找?”君戾的心顿时被一种庞大的窒息感填满。 “我留了两个人继续找,但当时S组织的人来了,还有些其他势力……场面非常混乱,他们担心被对方追上,只能先撤!” 君戾知道,这对不知真相的君池而言,已经是最优质的选择。 可他怎么能忍受,手下居然丢下阿星,自己逃了回来? 他艰难地开口:“我昏迷……多久了?” “三日……” 三日! 早已错过了最佳救助时间! 君戾疼得说不出话来! 君池本以为,那个女孩仅仅是照顾家主几月的恩人罢了。现在瞧他的反应,才觉察到不对,立刻道:“家主,我们现在就派人回去找!” “去、找!”君戾捂住心口,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行字,“都去那幢房子里找!” “好。”君池不敢多话,连忙按照吩咐退下。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一片衣角、一根头发……什么都没留下,全在爆炸后的火光里被烧了个干净,连碎片都没翻找到痕迹。 君池硬着头皮回来跪下。 君戾不用问,光从他脸上都看到了答案。 “家主,属下无能……”他磕头请罪。 君戾却连追究他责任的力气都没有。 自从苏子护走后,他几乎是强撑着身体,等待着属下回禀消息。 现在听到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差点再次摔晕过去! “家主!” “姜家……对了,还有姜家……”君戾低声喃喃,抱着最后的希望,踉跄着绕到书桌前翻找姜玉的联系方式。 姜柯派来的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姜玉不可能还被瞒在鼓里。 爆炸时,苏子护冲出来拥住了她,万一……万一有效果呢? 万一……阿星还活着呢?! “家主?!” 君池觉得家主的状态像是有点疯了。 “出去!”君戾呵斥。 “是……”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君戾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小戾,有什么事情么?”姜玉的声音很是疲惫。 “我……”君戾近乡情怯,颤抖着问出口,“阿星她……她还好么?” “你怎么知道阿星?”姜玉顿时打断。 “这几个月,我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君戾很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阿星的情况,但他非常清楚,眼下姜玉经历了爆炸案,对任何事情都相当警惕。 不说清楚的话,她是不会公开任何与阿星相关的事情! 遂挑重点的,将近来发生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苏子护的事情……毕竟,苏子护的存在太过离谱,姜玉可能会觉得自己是在天方夜谭。 果然,姜玉听完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似乎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假。 君戾也不敢催,乖乖等着对方回话。 一分钟后,姜玉才开口:“阿星活着。” 四个字,松了他心口的石头…… 君戾几乎是瘫软地倒在了椅子上:“那她——” “我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姜玉皱眉道,“小戾,虽然我比较信任你,不过为了她的安全,伱说的事情我还需要再调查调查。” 君戾明白。 只要阿星活着,就已经是很好很好了…… 可他没想到,过了几日,姜玉来电,说了个非常可怕的消息。 “阿星说,她亲眼看到自己最爱的人,为了护住自己被炸成碎片。小戾,我虽然信任你,但阿星画了些与她相处几月的爱人图像,跟你完全不一样……” 君戾怔住,难道苏子护能操控自己身体的时候,连他的模样都改变了么? 还是说……阿星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君戾深吸一口气:“姜姨,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非常离奇,但请您信我……” 接着,他便把苏子护的存在、醒来、共处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纵使是见识过大世面的姜玉,也听傻了。 良久才回过神来:“你的意思,苏子护是从很遥远的未来而来,在他的时空,姜柯同样害死了星儿,他才努力回来想改变这一切?!然而,他没能取代你,反倒成为意识与你共存在一具身体里?”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姜玉深吸一口气,难怪……难怪那么厉害的爆炸,姜小星只是受了些轻伤…… 原来冥冥之中,还有一个傻瓜守护。 姜玉这才敞开天窗说亮话:“小戾啊……星儿她可能……只记得苏子护一个人了……” 一句话,直接把君戾说傻了。 “她以为苏子护死了,伤心得不得了!我已经悄悄派人把她送回华国阎家休养了,你若是身体好了,便去看看她,让她……” 剩下的话,姜玉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阿星醒后,痛苦到不行! 她亲眼瞧着爱人拼命护住自己,那份勇气和果敢,伴随着熊熊烈火,把阿星的记忆都烧的有些混乱。 她甚至记不清苏子护体内另一个人的存在,不记得最后关头,她明明瞧见的是两个人。 一个实体、一个虚影。 她只记得苏子护拼死救了她。 却忘了还有一个人,也在疯狂找寻她的踪迹。 君戾很不是滋味,礼貌低语:“多谢姜姨!” 但没有了去见她的勇气…… 谁能知道……她会不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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