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休要如此大胆!” 顾炎垒欲要挣脱,大声呵斥道。今日被顾炎卿踩在头上作威作福他就忍了,只是一个一品侯府的世家公子也要来欺辱他,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殿下你弄错了,要捉拿你的可并非是兰某,而是荣亲王殿下。你心头要是有怨言,大可与荣亲王殿下说去,”眼眸微微一紧,兰韵文呵斥道,“将他们带去见荣亲王!” “是!” 侍卫闻言,压着二人的肩膀就往街道赶着。 有了刚才的骚动,街道两旁早已人烟作散,除了顾炎卿几人,了无人烟。 第222章 你才有花柳病 来找事的闲人已被白楚生与赶来的赵成打趴在地哀嚎连天。白楚生收起佩刀,瞧了瞧赵成,又看了看顾炎卿,调转步伐与之走去。 “多谢殿下护住若潼,若不是殿下,若潼现在怕是凶多吉少了。”白楚生拱手致谢道。 “无碍。”顾炎卿罢手,眼眸却是落向白若潼,“小丫头,以后可要注意一些,再如此粗心大意,怕是本王也护不住你了。” 白若潼怔怔,欲要回话,就见兰韵文避开地上躺着的几人,与他们依依走来:“殿下,人已经抓住了,你是要现在审问呢,还是说留着以后审问。” 白若潼抬眼望去,兰韵文身后赫然站着青樱与顾炎垒二人。他们被人压着肩膀,被迫弯曲身子。青樱的眼眸如淬了毒一般,一眨不眨的剜着她。 翻了翻眼,白若潼一扁小嘴颇感无奈。看来刚才的骚动是这二人下的手。若不是顾炎卿出手相助,怕是她真的会惨遭毒手。 如此想着,白若潼微微转动眼眸探向顾炎卿。他抿着薄唇,手指轻轻转动着菩提十八子,走向青樱二人:“看来刚才本王对你们动手过轻了,你们才会如此放肆。” “二哥,你凭什么如此对待我们?我们与你都是父皇的子嗣,若是你对我们用私刑,你觉得父皇会饶过你么?”青樱眼一横,今日她已然丢了脸面,对顾炎卿失了刚才的敬重,言语犀利起来。 顾炎垒瞧着自家妹妹金豆子一颗一颗从眼眶垂落,自是心疼不已。咬牙切齿的怒瞪顾炎卿:“二哥,你绑着我们是作甚?” “你们派人来杀害白姑娘,你说本王绑着你们是要做什么?”顾炎卿垂下眼眸瞧着二人,手中微微一抬,肃然道,“青樱如今的性子越发骄纵了,嘴巴如带着刀子一样膈应人,你身为青樱的同胞兄长,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她的?” “我如何教导青樱的与二哥有何干系?二哥只需管好你自个的女人便是了。如此卑贱女子二哥却当宝贝一样护着,我真真是为二哥感到不值得。 二哥,你可知晓他们与青楼女子结伴而行,镇西侯府乃名门望族,却是勾搭轻贱女人,被人当成笑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替二哥打抱不平,替二哥修理他们,难道也是错了?” 顾炎垒口气刻薄,如刀子般犀利的眼眸扫向静娴。静娴的脸倏地红了,搅弄着手中的绢帕,眼眸湿润。 “那也总比你得花柳病要好吧!” 白若潼哪里肯让静娴吃亏,上前顶撞道。顾炎垒虽是皇家中人,可对人对事没有一丝半毫的尊重之意,这样视旁人如草芥的皇子,她也没有必要尊重。 “你胡诌什么!你才有花柳病!你全家都有花柳病!” 顾炎垒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被人按得严实,他一定冲上前好好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贱蹄子。 他身为皇子,谁人见到他不是尊尊敬敬的,哪敢在他面前造次,偏偏这丫头气死人不偿命,真想挖出她的心肝瞧瞧是不是通体发黑。 白若潼掩着口鼻倒退两步,蹙起秀眉露出嫌恶的神情:“你说话就说话,别随便吐唾沫星子,若是被你传染了可怎么是好!” 第223章 两男相争 “你……” 顾炎垒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他挣脱被制约的双肩,想要起身朝那丫头狠狠踹去。刚动两下,却被身后的侍卫狠狠一按,直接跪下身来。 “小丫头,你说说这二人你想如何处置?” 顾炎卿回头,饶有趣味的瞧向白若潼。白若潼微微一哽,顾炎卿虽是笑着,可他的笑容不带半分温度,瞧着令人发寒。 “我……我要如何处置都可以?” “恩。”顾炎卿收拢手中的菩提十八子,挑眉道,“本王与你做主,你想如何惩治都可以。” “若我要挑断他们的手筋与脚筋也可以?”白若潼眨眨眼。 “自当可以。”顾炎卿爽快道。 “白若潼你敢!” 青樱吓得瞳孔骤然一缩,双唇不由的哆嗦一下。若是旁人说此话,她自当认为只是吓唬,可顾炎卿不同,有何事是他不敢做的。 “有殿下为我撑腰,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白若潼叉腰,得意得秀眉飞扬。白楚生无奈的摇摇头,上前狠狠一戳白若潼的额头:“若潼,别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咱们都相安无事,自当放过他们便是了。” “哥,你没看见他们是如何欺辱静娴姑娘的么?你能咽下这一口气,我可咽不下!”白若潼嘟起嘴,小声嘀咕道。 白楚生眼一横,若在此时将青樱二人教训狠了,回头不知晓会惹出何等大的麻烦。顾炎卿能护得了白若潼一时,能护得了她一世么。 “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日后我便不会再带你出门,你也别想再拿我做借口出门游玩去。” 白楚生威胁道。 一听此话,白若潼顿时怂了。若在府头没有白楚生撑腰,那她想出府游玩可非容易的事儿,她可不愿整日闷在府中。幽怨的瞧了白楚生一眼,闷闷道:“听哥哥的话便是了。” “白小将军,此番是本王要求若潼如此做的,白小将军若是想要怪罪,怪罪本王就是了。你且安心,若是这二人想要寻仇,本王自当不会放过二人。” 顾炎卿见白若潼耸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开口道。 “若潼是臣的胞妹,先母去世得早,长兄如父。今日之事若潼也有不是之处,既然公主殿下与皇子殿下已经得到教训,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二人。” 白楚生说罢,伸手一捞就要将白若潼置于身后,可他刚握住白若潼的手腕,白若潼的另一只手却是落入顾炎卿掌中。 眼眸闪过一丝寒光,冷言道:“长兄虽是如父,可本王日后是白姑娘的夫君,白姑娘如今受了委屈,本王难道还不能为她出一口恶气么?” “殿下让两位皇权子弟当街出丑已然是帮若潼出了恶气,其余的,若潼受不起。”白楚生言罢,掌心微微用力,想要将白若潼从顾炎卿手中抢过。 可他一发力,顾炎卿自是不会相让。眼眸微凛,手掌发力向后扯动,白若潼的身子不由的向他靠去。 “白姑娘是日后的荣亲王妃,自是受得起。” 顾炎卿手不相让,口中的话语自是与之相抗。 第224章 今日是殿下的千秋 白楚生闻言,顿时心生不爽,自个护在掌心里疼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她的人了?见白若潼要被他扯了去,白楚生更添一分气力,白若潼的身子又偏着他靠了去。 “……” 白若潼哭笑不得,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如一块肥肉,被二人争来夺去。手腕被扯得生疼,身子快要裂成两半:“手疼……你们快些放开!” 二人闻言,却是未动。 白楚生抬眼瞧了顾炎卿一眼:“殿下,您没听见胞妹喊疼了么?还请殿下放开。” “你既是知晓白姑娘喊了疼,你为何不放?”顾炎卿挑眉,反问。 二人周身仿若有烈火烧灼,气势在半空争斗纠缠。白若潼嘴角一抽,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望向自家哥哥:“哥,你就放手吧,我是真的疼了。” “殿下先放。” 白楚生不愿在此时输顾炎卿一筹,白若潼还未嫁去荣亲王府,自还是他们镇西侯府之人,凭什么要听顾炎卿使唤。 白若潼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看向顾炎卿。她怼天怼地,唯有这两个男人,一个都不敢得罪。 “殿下,若潼手疼……” “他先放。”顾炎卿恹恹开口,手却更加用力。 白若潼真想崩溃大哭,扁着小嘴委着声儿求道:“殿下,若潼真的手疼,你瞧,都被捏红了。” “……” 他低头看去,白若潼的手腕果真是被自己捏出一道红痕。无奈叹息一声,顾炎卿松开手,白若潼倏地被白楚生扯于身后。 “白小将军可真真是爱护白姑娘啊,看来咱们殿下做这么多的事情是白费了心思。”兰韵文桃眼微挑,轻呵一声提议道,“殿下,这二人若真挑去手筋脚筋怕是难以交差,不如这样如何? 既然二人口无遮拦,喂他们一人吃三碗苦黄连,今年都城苦瓜也收获颇丰,请二人吃苦瓜冰碗也是好的。” “兰韵文!你这个娘娘腔少在本皇子跟前放屁,要是本皇子今日吃了三碗苦黄连,明儿个本皇子也要去你府中喂你吃!” 顾炎垒恶狠狠的威胁道。 “白姑娘以为如何?”顾炎卿并未回话,而是问向白若潼。 “这个主意甚好,将苦瓜剁碎了搁入黄连汤……”白若潼话音未落,就受了白楚生一记眼刀子,她乖乖的阖上嘴巴,手朝着嘴巴一划,示意闭嘴。 “带他们下去,如此照办。”顾炎卿嘴角勾起一笑,吩咐道。 赵成颔首,按着青樱二人退了下去。他们一走,兰韵文轻笑半晌,脚步转向白若潼。 白若潼痴痴的望着他,他一走近,这五官在花灯下更显立体,弧线完美的眼眸染了花灯的光晕,睫毛如蒲扇,长而弯。 “白姑娘,你可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兰韵文弯腰,与她直视。 “自然是瞧花灯的日子。”白若潼回。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就连这声儿听着也十分顺耳。 “不止,今日还是殿下的千秋,待会儿兰某要陪着殿下去游夜湖,白姑娘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前去?” 兰韵文问话道。 白若潼怔怔。今日既是顾炎卿的千秋,为何未听顾炎卿提起此事过。皇族过生辰不是都会举办宴会大赦天下?更何况是顾炎卿这样尊贵的亲王。 “时辰不早了,白某也该带若潼回府了,殿下的……” “哥,我要去。”未等白楚生将话说罢,白若潼打断道。 第225章 女大不中留 顾炎卿今日救了她的性命,又助她解围。她理应感谢。昨日已经拒绝过顾炎卿一次,要是今日再拒绝,自不在情理之中。 “若潼,你……” 白楚生欲要责骂,白若潼却挽着他的手臂避向一旁,小声道:“哥哥,今日若不是殿下,我怕是会被公主殿下教训惨了,咱们理应感谢殿下才是。 不瞒哥哥,昨日若潼称病拒绝殿下赏花灯的邀约,今日殿下并未怪罪若潼,要是现在回绝了去,岂是不懂感恩?” “……” 白楚生闻言,半晌才颔首应道:“只一会儿,等你谢过殿下,咱们就走。” “哥哥你为何如此厌恶殿下?我记得殿下并未招惹过你啊。” 白若潼拧起眉头。自家哥哥今日就跟吃了木钉似的,处处针对顾炎卿。 白楚生轻呵一声,点了点她的娟秀鼻头:“与你无关。荣亲王殿下非你想象的这般善解人意,他的城府很深,你要小心为上,改日落入他手中,你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没……没这么恐怖吧。” 白若潼一寒。顾炎卿虽是boss,可对她是出自真心的好。历经今日这事儿,白若潼心下自是信任顾炎卿的。若他真要对付自己,怕她几条命都不够用。 “天真的丫头。” 白楚生无奈一笑。 “你们可谈论好了么?到底去不去?” 兰韵文见二人一直躲在一旁唧唧歪歪的,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去去去!自然要去!不仅我去,哥哥也去!” 白若潼赶忙道。 “那还不赶快走?别让殿下久等了。”兰韵文冷眼一扫,转身而去。 扁了扁嘴,白若潼赶紧跟上。 几人来到江边,岸旁此时只靠着三条小船。那船狭窄得很,除了船家外似乎只能容下两人。 白楚生搀扶静娴上了船,正要来搀白若潼时,兰韵文扬手挡在跟前:“船只能容下两人,若是若潼上了,白小将军与谁同船?” “若宁国世子愿意……” “别介!本世子一个大老爷们与男人同船游湖,你想恶心死我么?” 白楚生话音还未落下,兰韵文赶紧打住。可他穿的这身女子裙衫再混着此话,不由令人心生怪异。 “那宁国世子的意思是?”白楚生挑眉。 “白姑娘自当与殿下乘一条船,至于白小将军,既然佳人已经上船,难道你不作陪?兰某嘛,一个孤家寡人就只有自个乘船游湖了。” 说罢,兰韵文叹息一声。 白楚生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到极致。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顾炎卿提前安排好的。他们二人既是已经做好游湖的计划,不可能不租下大船,怕是刚才做了吩咐,让大船驶远了,只留小船。 “哥,我去陪殿下,你就好好陪着静娴姑娘吧。” 白若潼眨眨眼,今日本就愧疚在心,自是要与顾言卿致歉的。哥哥那儿难得与佳人相见,她怎能插一脚,扰了二人诉说情怀呢。白若潼拔腿就要走,衣襟却被白楚生又扯了回来。 “你给我回来!” 白楚生气急败坏。都说女大不中留,自家妹妹还未长成就巴巴的要走。 “哥哥还有何吩咐?妹妹可都是为哥哥考虑啊。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哥哥难道不想与静娴姑娘同游湖么?” 白若潼笑得娇俏,意味深长的瞄了眼正在船上等待着的静娴。 第226章 背后坏话 “你可别忘了我与你说过的话,可别被人占了便宜。” 白楚生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前轻声嘱咐道。 “知晓了,哥哥你可真啰嗦,像个婆子。” 白若潼吐了吐舌头,转身与顾炎卿跑去,白楚生心下真真是要被自家妹妹气得窝火。 顾炎卿搀着白若潼上了船,回头与他探来一个挑衅的眼光,白楚生气得恨不得上前将白若潼从船上捞起,暗暗咽下一口怒气,才不情不愿上了船。 河水清澈,倒映着两岸河柳与花灯的光辉。水中不乏有纸船飘过,点亮的烛芯在河面上或明或暗的飘走着。 白若潼见船中小桌上搁着酒壶与酒盏,笑嘻嘻的为顾炎卿斟满美酒,甜着声儿道:“殿下,今日还好有殿下相助,这杯酒若潼敬你。昨日若潼是真真身子不好,所以才回绝了殿下,今日身子恢复许多,便是与哥哥一同出了门。 还请殿下原谅若潼,若潼并非真心想要回绝殿下,只是心有苦衷罢了。” 顾炎卿低眼瞧着她递来的酒,却是没有伸手去接:“小丫头,在本王跟前莫要撒谎。你分明是不想与本王一同游玩,本王并非是傻子,自是清楚得很。” “……” 白若潼尴尬的笑笑,正要搁下酒盏时,却被顾炎卿托住了手腕:“怎么?本王只是说你一句,你这歉就不道了?” “那殿下想要若潼如何道歉?”白若潼咽了咽。眼前的男人自然不是好欺骗的主。白若潼心头清楚,要想讨好顾炎卿可非容易的事。 “可还记得在花月楼时怎么做的?”顾炎卿挑眉,与她靠近一分。 “花月楼?花月楼怎么了?”白若潼故装糊涂。 “喂本王吃酒。”顾炎卿自是不愿与之周旋,直接道出本意。 白若潼手一抖,险些将杯中之酒洒出。 “殿下,若潼可并非是陪酒的青楼女子,殿下若是想要轻看若潼,那这个歉若潼不道了便是。” 白若潼闷着声儿,就想搁下手中的酒盏。可顾炎卿怎会让她如愿了去,托着她的手往后一动,另一手掌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靠,只是片刻,白若潼已然坐在他腿上。 上一次在花月楼时,白若潼是迫不得已才被顾炎卿吃了豆腐。但这一次,她可不能再让眼前的贵主轻薄了自个:“殿下还请放开,哥哥的船只可就在附近,若被……” “你觉得本王会真的怕白小将军?” 若白楚生不是白若潼的胞兄,他岂会处处忍让着他。白若潼咽了咽,轻呵道:“殿下果真如哥哥所说,城府深得……” “白小将军说过本王的坏话?” 白若潼话音未落,顾炎卿的眼骤然一紧。白若潼双肩一哆嗦,赶紧讪笑改口道:“没有,没有,哥哥敬重殿下得很,怎么会说殿下您的坏话呢?这是个误会。” 刚才口一快,不自觉的就将对顾炎卿的不满道出。她此番行为不是给自家哥哥招黑么?顾炎卿本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听自己此话,怕是要去找白楚生麻烦。 “那你那句话是谁在你耳跟前胡说的?”顾炎卿追问。 “我自己说的,殿下若是要怪罪,怪罪若潼一人便是。”白若潼瞥过眼去。 第227章 他置气了 “你的脑袋真是不想要了。” 顾炎卿拿她真真是没有法子,掐了掐她的脸颊以示警告。白若潼的手指不自觉的揪在一起,眼眸低垂似在伤心一般,黯淡无光。他薄唇微动,松开她的身子:“罢了,你若真不情愿,本王不再逼你便是。” 白若潼怔怔,抬眼瞧去时顾炎卿已然走向了船沿。水光倒映着他修长的身影,玄色长袍印染花灯似真如幻的光晕。白若潼起身,轻唤道:“殿下?” 顾炎卿并未回话,留给她的只有一袭玄色背影。 “殿下,你不会……真的生气了?”白若潼歪头,似是要瞧清他的神情,顾炎卿仍是没有回话,指腹拨弄着菩提十八子。 白若潼哽了哽,站起身与他走去。船只摇曳,走得太急身子一歪,眼瞧着就要栽入河中,顾炎卿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身形一转,将她按在圆凳之上:“小心些,若是落了河水本王可不会救你。” “殿下你……你真的与我置气了?若潼只是与殿下说的一句胡话……” “本王现在不想听,不必多言。” 顾炎卿低沉着嗓音,虽是平静的语气,但其中却蕴着一丝寒冷。白若潼摸了摸鼻子,闭上嘴不敢多言半句。 二人谁也没有开口,顾炎卿似乎打定了心思不再理会她,白若潼转悠着眼眸,百无聊赖的转悠着眼眸,剥下一颗又一颗龙眼含入口中,闷闷的咀嚼。 船只绕了河流一圈,停在河岸。 将白若潼搀上岸后,顾炎卿未说一话,回身离去。白若潼瞧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瓣,却是难以吐出半字。 白楚生的船只也在此时停靠上岸。见白若潼一人呆立在河岸,上前道:“殿下呢?”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被我气走了。” “被你气走了?你还有这个本事?”白楚生挑眉,打趣道。 白若潼哭丧着一张脸:“哥哥你就别开我的玩笑,我是真将殿下给气着了。” “你怎么气的?” 兰韵文正巧下船,就听闻白若潼此句。未等白楚生回话,插嘴道。 白若潼哽了哽,抿着唇不愿多言。难道要告诉二人因为殿下想要让她喂酒,自个不肯,所以才动气的么?这么说来,自己与殿下二人可都成了小家子气的人。 “看来兰某的话白姑娘当做耳边风去了,兰某不是与姑娘说了么?今日可是殿下的千秋,万事寿星为重,姑娘还招惹殿下生气,着实不应该。” 兰韵文叹息一声,原本此话本不该他来说。可瞧着顾炎卿似乎真对白若潼花了心思。作为顾炎卿知己好友,他不免多话一句。 在酒楼瞧见白若潼手背受伤,顾炎卿一直放心不下。派赵成一路尾随。这才能在第一时间相救白若潼。他如此紧张她,她却在他的千秋日闹得他言语不快,实属不该。 白若潼恨不得将头埋入地里头,见她似乎真心愧疚,兰韵文不再多加责备,手中的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眼跟前的空气,道:“好好想想该如何赔罪吧!” 说罢,长叹离去。 白若潼闷闷的跟在自家哥哥身后,任凭白楚生如何问,白若潼都不肯多说半字。 第228章 婢子劝说 送走静娴,二人回了府头。琪儿与橙儿在身前跟随着,见白若潼似乎发着闷,相视一眼,无声叹息。待回了青桐院,白若潼卧在榻上长长的叹息一声:“男人心,海底针啊!” 橙儿闻言,掩嘴一笑:“殿下的心可不是海底针,旁人瞧不出,可婢子与琪儿都能看出,殿下可一心为了小姐,都恨不得将心给剥下来,搁到小姐跟前了。” “你们二人在岸上一直看着,可是瞧清殿下下船时是怎样的神情?”白若潼支起身子,着急问话道。 “殿下总是冷着一张脸,婢子们哪里瞧得出什么神情,不过似乎真的气着了,否则殿下为何走得如此匆忙。”橙儿笑着回话道。 “可不得被小姐气着么?昨儿个小姐明明无事,却不肯陪伴殿下,今日被殿下撞了个正着,殿下二话不说帮小姐出头,小姐还要招惹殿下动气,的的确确是不应该……小姐为何要与殿下怄气啊?” 琪儿眨眨眼,勾着声儿好奇问。 “他……他让我喂他吃酒!”白若潼垂下眼,闷闷道。 话音刚落,琪儿二人掩嘴轻笑起来。二人这么一笑,白若潼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你们二人笑什么?” “只是喂殿下吃酒罢了,小姐为何不情愿?”橙儿勾眼,坐在白若潼身旁,温声问。 “太肉麻了……更何况如此亲密的举动我为何要与他做?” 他虽是自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可白若潼清楚知晓,他并未自个的良人。 若她真的爱上了他,等他痴情白茵菱时,受伤的只有她而已。古代的男人多为薄情,更何况像是顾炎卿这样的天之骄子。想往他身上蹭的女子如此之多,等他对自己失去兴致,早晚都会被其抛弃,被人取代。 “小姐与殿下二人日后是夫君,咱们南渊民风开放,小姐如此扭捏做甚?” 橙儿劝说道。 “……”白若潼小嘴一抽,嗔了橙儿一眼。世事难料,她与顾炎卿或许根本就不会成为夫妻。 “小姐,你还是与殿下致歉吧,哄哄殿下,殿下对你如此之好,或许你哄两句,殿下一高兴,就不与小姐置气了。” 琪儿温声劝说。寻得良人本就困难,寻得真心对自己的良人更是难上加难。如今自家小姐碰上了,是她的福气,琪儿自当不愿让小姐失去此等福泽。 “他生气更好,这样他便是不会来找我了,反正我也不想搭理他……这样更好……日后解除婚约时……” “呸呸呸!” 白若潼的话还未道完,橙儿打断。她携着白若潼的手,神情微微急促道:“此话可不能胡说了去。小姐与殿下是天作之合圣上亲自赐婚的,小姐要好好珍惜才是,莫要再说这些气话。” 白若潼哽了哽,撇过头去不再多言。她说的自当不是气话。招惹上顾炎卿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她只想在这个朝代清清静静的活着,不想引来更多是非。 可…… 白若潼无法挥散去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的那抹玄色背影。 顾炎卿他……真的会厌上总是无视他好意的自己么? 会不会从此真的不再理会她?不再与她多言半句? 若真的按着她想的路线如此发展,顾炎卿真的会对她失去兴致么? 第229章 反派没好货 白若潼正想着,门案却在此时传来叩门声。透着房梁下的灯笼,门外赫然映着一道影子。 “小姐,您睡下了么?” 房门外,传来婢子铃儿的声音。橙儿应声起身开了门。铃儿躬身入了厅内,与白若潼欠身道:“小姐,今日红姑嬷嬷来了,是来问话的,小姐不在,婢子便是请回了她。” “红姑嬷嬷来问什么?”白若潼问话道。许是还沉在刚才的思虑中,她的问话没有几分好气。 “她来问话小姐,昨日三小姐来你这儿丢了一枚簪子,小姐可否瞧见了?”铃儿委身回话。 白若潼轻呵一声,看来白茵菱告状还真是快,还不足一日,就沉不住气了。 弄出一个簪子丢了的借口,她怎么不说自个脑袋丢她这儿了? “她的簪子怎会在我这儿,说不定是掉在哪个地方去了吧,”白若潼恹恹道,“你明儿个回了老太太,就说没有瞧见。” “是。” 铃儿哽了哽,退出了房。 夜早已暗得深沉,白若潼起了困意,简单梳洗罢,入了床榻。可房中的灯盏一吹熄,她却又有些睡不着了。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两眼虽是阖上,可脑海却是不得安宁,老是莫名其妙跑出顾炎卿那张冷漠的俊容,还有他那修长萧条的背影。 叹息一声,白若潼起身吃了两口白水。暗道:白若潼啊白若潼,你可别傻了,顾炎卿是什么人啊!是自己能招惹的对象么?如今他既然与自己置气,只要自个不再上前招惹,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凉薄之人,渐渐淡忘去。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可脑海中的画面却不停歇,又勾画出顾炎卿将白茵菱护在怀中的影子。白若潼怔怔,脑中却又浮出顾炎卿用看自己的温柔眸子注视白茵菱、白茵菱喂顾炎卿吃酒的亲密画面。 “靠!” 白若潼胸中怒火直直往上攀岩,一想着日后顾炎卿对白茵菱的种种好,如咽下千根银针扎得胸口难受至极。 顾炎卿这个该死的混账!既然日后要爱上白茵菱,现在为何非要来招惹自己!渣男!渣男!渣男!果然反派没一个好货! 他就是故意与自己置气,好让自己对他愧疚! 他最好再也不要来招惹自个,否则拧下他的脑袋做麻辣鱼头吃! “……” “哒!” 荣亲王府内。顾炎卿直觉背后生凉,手中的黑子还未掷下硬生生的落入棋盘之中。 “怎么了?”棋盘另一头,余生抬眉,疑惑的望着他。 “无妨,突然背后生了凉。”顾炎卿无奈一笑,将棋子重新拾起,下入盘中 余生手撑着下颚,花眼一跳,打趣道:“你说会不会是白姑娘在背后骂你?” “不会,”顾炎卿眼眸仔细盘究着棋路,开口道,“本王今日可是救了她,她没有理由与本王置气。” “我可听赵成说了,你今日可直接将白姑娘丢下掉头就走,我说你图个什么? 你家那丫头可是个人精,小家子气得很,赵成说,那丫头看着你背影委屈得都快哭了,小心她从此之后不会再搭理你。” 余生说罢,落下一子。抬头意味深长的抬头看向顾炎卿。 眼波微动,顾炎卿轻笑一声:“那小丫头才不会哭,就算是哭,也是装哭罢了。” 第230章 打赌 “你不就吃她装哭这一套么?” 又一子落下,余生长叹一声,自个的白子快被黑子吃尽,不出五步,顾炎卿将赢得棋局。 “恩。” 顾炎卿笑笑,不置可否。他的确吃小丫头这一套,只要她眼里蕴着泪,他再是铁石心肠也得服帖软下,巴巴的好言哄着。 他顾炎卿从未败给任何人,唯独这个小丫头,做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克星。 “那你今日干嘛不理人家?” 余生放下棋子诧异道。 他从未见过顾炎卿如此袒护一个女子,白若潼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可这并非是顾炎卿爱护她的理由。 更何况那丫头是个久病缠身的,顾炎卿并非傻子,选谁爱不好,偏偏爱上一个病中美人。 “本王并非不理小丫头,只是小丫头一直拒绝本王,许是本王杀气太重吓着她了,”顾炎卿难得苦笑,最后一颗黑子落下,棋局结束,“小丫头每次见到本王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或许当初父皇赐婚太过匆忙,她根本就不心悦本王,要是再步步紧逼,只能让小丫头越发疏远本王。” “你不会是想要跟白姑娘保持距离吧?”余生咽了咽,瞪圆了眼。 顾炎卿押一口茶水,轻巧的搁下茶盅:“恩,除此之外本王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余生险些嗤笑出声,顾炎卿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虽是成亲一次,可他与亡妻只维持着夫妻之和,少了许多夫妻该有的闺中乐事。 在战场上顾炎卿虽是锋芒绝世的战神,可在女人上,这位王爷可没他有经验。 “你若是不时常在白姑娘跟前晃悠着,说不定白姑娘很快就要被旁人拐了去。 你家丫头可是没心没肺的人,若你不把她吃得死死的,她可要被别人吃了去,到时候与别人私奔,你都找不到地方哭去,我这可是为你找想才说的,若你要与白姑娘保持距离,那我余某第一个去拐人了啊!” 话音刚落,一记寒光倏地扫过喉口。余生挺直背脊,拢肩倒吸一口凉气。顾炎卿那双如墨的眸子仿若是一把利刀,直直的比着他的脉搏。 “余某只是……只是说笑罢了……殿下可别动怒……”余生讪讪的笑着,赶忙从坐塌上起身推开门出去。 要是眼神能够杀人,他一定血溅当场。 “赵成!赵成何在?” 他在廊中大声嚷嚷道。正在值夜巡逻的赵成闻声赶来:“余大人有何事吩咐?” “明儿个一大早去镇西侯府送帖子,请白姑娘来府中一坐。记着,送帖子的时候添一句,就说小殿下想她了。” 余生吩咐道。 赵成怔怔,抬头与顾炎卿瞧去:“殿下,要如此做么?” “余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顾炎卿问道。 “殿下,余某可是为殿下制造机会呢,你信不信这帖子一送去,白姑娘巴巴的就赶来,说不定还要与殿下置备贺礼呢。”余生意味深长的笑着,“殿下,你心头明明惦记着人家得很,就不要在这里别扭着说不见了,要不要与余某打个赌,赌白姑娘是否会来?” “你想要赌什么?”顾炎卿问。 第231章 变脸如变天 “一千两银子如何?最近手头有点紧,正好借殿下些银子花花。”余生道。 “你又欠什么风流债了?”顾炎卿一眼看破他的本性。 余生尴尬的笑笑:“殿下问这么多作甚,直接与余某道敢不敢赌?” “赵成,按着余太医说的做吧。”顾炎卿勾起一笑,吩咐道。 …… 次日一早。 铜镜下的女子乌青着眼,耸拉着眉头无精打采。白若潼叹息一声,幽幽的放下手中的铜镜,接过琪儿手中的热帕净脸。 “小姐昨儿个没有睡好?” 橙儿挑选着衣裙,问话道。 “恩,做了噩梦了,你们简单梳妆一下便好,我要睡一个回笼觉。”白若潼点点头,兀自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琪儿与橙儿二人相视一笑,掩嘴清了清嗓子,琪儿挑眉阴阳怪气道:“怕不是做噩梦了吧,而是心头惦记着荣亲王殿下没有睡好才是。” “你胡说什么?谁惦记那冷冰块了?若是要惦记,也得要惦记宁国世子,你们昨儿个也瞧见了,那可是咱们南渊一等一的美人,荣亲王怎么比得上。” 白若潼反驳。 “婢子觉得荣亲王殿下不比宁国世子差,若是殿下性子不那么冰冷,说不定比宁国世子还要受欢迎呢。” 橙儿笑着上前,蹲身为白若潼穿衣。 “不要在我跟前提他!”白若潼咬牙切齿,“你们也瞧见了,昨儿个他已经生了我的闷气,日后可是不会再搭理我了。说不定隔日他就心悦上了别人。” “若荣亲王殿下真心悦上了旁人,那小姐可就要哭死过去咯。” 琪儿吐了吐舌头,俏皮道。 白若潼又气又笑,捻起一旁的绢帕扔向琪儿:“你到底是荣亲王的婢子还是我的婢子?巴巴的为他说话,你要是这么喜欢他,你去做他的婢子好了!” 琪儿耸着头,嘻嘻一笑躲到橙儿身后:“橙儿姐姐救我。” “小姐,你真不打算去见荣亲王殿下了?”橙儿护住琪儿,温声问道。 白若潼扁了扁嘴:“我见他做什么?就算去了也是吃闭门羹罢了。我才不要见他呢,我已经发誓了,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再搭理我,否则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做麻辣鱼头!” “唉。”橙儿无奈的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帖子递到白若潼跟前。 “这是谁的帖子?”白若潼接过,眨眨眼疑惑道。 “麻辣鱼头的。”橙儿挑眉,歪着脑袋看向白若潼,“所以小姐,你是去还是不去?” “你是说……荣亲王殿下送来的?”白若潼翻开帖子,落款处正是荣亲王亲印。心中泛起一甜,嘴角不自觉勾起的笑容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 “可不是么?赵侍卫一大早就送来的,说是小殿下想小姐您了,让你去看看呢。” 白若潼抿着的笑容令琪橙二人心领神会。琪儿眨着一双翠眼,跳到她跟前:“所以小姐,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自当是去的,荣亲王暂且不谈,小殿下既是说想我了,我自然要去看望小殿下。”白若潼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但脸颊的两汪梨涡却陷得深沉。 “哦~原来只是小殿下啊~那大殿下可要失落了!”琪儿吊着嗓子故意使坏。 女人啊,就是那仲夏的天气,上一秒还是雷雨阵阵,紧接着就云开天晴。 第232章 做生日蛋糕 “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若是再胡说,我可要打人了?还不快给我梳妆,弄精细一点!” 二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瞧得白若潼浑身发毛。肃然呵斥一声,故作镇定的坐在梳妆台前。 “不知道是谁,刚才还说只要随便弄弄就好,现在却要打扮精细一点,橙儿姐姐,你说咱们小姐是不是不光会戏法,这变脸的本事也是一绝?” 橙儿还未回话,白若潼阴森森的嗓音就在跟前响起:“琪儿,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老太太将你许配给灶房的厨子。” 琪儿赶紧闭上嘴巴,乖乖的为白若潼梳发,不敢再有半分怠慢。 离开小室,白若潼急匆匆入了灶房。琪儿眨眨眼,好奇的跟上:“小姐来灶房做什么?不是要去荣亲王府么?” “给小殿下备些吃食。”白若潼说着,点燃柴火。 琪儿眉眼笑得弯弯,自家小姐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只过去一瞬,又恢复往日的活力。嘴上虽说惦记着小殿下,心头真正惦记的不知道是谁呢。 “小姐不是说不见荣亲王殿下么?”橙儿打起帘子依依上前帮忙道。 “谁说我是去见荣亲王殿下的?我只是去见小殿下罢了。荣亲王府这么大,我只去小殿下院中便是了。” 握着鸡蛋的手倏地僵住,白若潼回过头去,瞪圆了眼嗔了橙儿一眼。橙儿难得俏皮一笑,默默的为其打着蛋清,不再多语。 “小姐这做的是什么啊?” 琪儿帮着削红薯皮,好奇道。 “红薯蛋糕。” 白若潼回着话,手头却没有停下。直到将蛋清打成白糊,才甩了甩酸麻手臂。 汗水早已将额头浸湿,她擦了擦汗,接过琪儿手中的红薯合着盘子搁入锅中。 看着白若潼兴致冲冲忙碌的模样,琪橙二人心领神会,默默的退出灶房。 白若潼虽是命人造了一个灶台隔层作为烤箱,但从未真正使用过,如今第一次使用,心头不禁有些七上八下。 直到封闭的铁箱里传出甜腻的香味,心上悬着的铁石这才放下。戴着隔热的手套取出蛋糕,表面金黄一片,冒着的白气散发着热香,勾得人馋虫直往外冒。 琪橙二人被这香味勾了进来,咽了咽唾沫,琪儿弯着腰眨眼瞧着红薯蛋糕,羡艳道:“小姐,这稀奇的东西琪儿还是头一次瞧见,若有朝一日琪儿也能吃到就好了。” “你若是想吃,等你过生辰时,我为你做一个。”白若潼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搁入食盒之中。 “真的?”琪儿欣喜抬头,倏地似是想着什么,好奇的弯起细眉,“可为何要在过生辰时吃?” “生日蛋糕自然是要在过生辰的时候吃了。”白若潼轻笑一声,未等琪儿再问,提着食盒大步流星离开灶房。 临近正午,日头正是晃眼,白若潼坐上马车,街上虽是晒得厉害,可来往之人仍是数不胜数,瞧着街中繁荣热闹的场景,白若潼不自觉的勾起一笑。 今日的人声并不让她觉得烦闷,反而心旷神怡。 难得的好天气啊! “娘亲!” 白若潼刚一走入,一声甜甜的呼唤在耳畔响起。 抬眼望去,就见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的顾毅修与自己跑来,在他身旁跟着三宝,摇尾吐蛇与她跑来。 第233章 撒娇的儿子 将手中的食盒交给琪儿,白若潼蹲下身抱住与自己扑来的白团子,捏了捏顾毅修圆滚滚的小脸蛋,轻声道:“小殿下比起上次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的小脸原是一掐一大块肉,可现在脸上的肉都紧绷绷的,一掐下去掐不了多少肉,若是再加一点力气,怕是会掐疼了。 “还不是府头的厨师做饭太难吃了!”顾毅修小声嘟囔。 “四小姐。” 二人正说着,一人恭敬的走到白若潼身前,低眼看去,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小童子,着一身青色长衫,面如冠玉。虽是与顾毅修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身板却是瘦弱不少。 白若潼眼眸一亮,惊喜道:“张良!” “正是小的。”张良躬身与白若潼请安。 “你现在穿得如此富贵,我险些都没有认出你来,看来殿下并未苛待你。”白若潼抚了抚他的小脑袋,轻声道。 张良眼波微动,哽着声儿勉强一笑:“当日若不是四小姐与殿下的救命之恩,张良现今都不知晓在何处,殿下与四小姐都是张良命中的贵人。 殿下不仅救了张良的性命,更是让娘亲与祖母一同来府中,虽是为婢,但殿下从未苛待过我们。” 白若潼温润一笑,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几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前厅。顾毅修眸子一转,嗅了嗅琪儿搁在桌上的食盒,开口道:“娘亲,这是什么啊,好香!” “自然是好吃的!”白若潼冲他眨眨眼。顾毅修咽下一口唾沫,还未入午膳的她,胃口自是被这香甜的气味勾出馋虫:“娘亲,我要吃!” “这可不能当饭吃的,等用了午膳再说……”白若潼顿了顿,目光在厅内周围打断,“对了,你的……父王呢?” 听到白若潼提到“荣亲王”三字,琪橙二人在边上不由的掩嘴偷笑。琪儿一下没注意,笑出声来。白若潼一记眼刀子朝她飞去,清清嗓子,琪儿赶紧闭上嘴巴。 还说只是来见小殿下的,来了这儿后巴巴问着的可是荣亲王殿下。自家小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父王正在书房和大臣们商议事情呢,估计不与咱们一同用膳了。”顾毅修甜甜笑道,“修儿陪着娘亲用膳,可好?” “恩。”白若潼颔首,携着顾毅修的手坐在桌前说起了家常。 很快,午膳被人端上,顾毅修瞧着一桌的油腻,顿时没了胃口,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 “怎么不吃了?”白若潼挑眉,问候道。 “吃不下,太腻味了。”顾毅修垂着眉眼,嘟囔。 赵成在一旁瞧着,无奈叹息一声,上前道:“小殿下若是不乖乖吃饭,待会儿殿下问起来,可又要责怪你了。” “可是吃不下嘛……”顾毅修嘟着嘴,跑到白若潼腿跟前撒娇道,“不是娘亲做的修儿都吃不下。” “小殿下只是想吃四小姐做的饭菜罢了。四小姐今日是客人,怎能让她操劳?”赵成肃然道。 白若潼放下碗筷。顾炎卿府上的食物并不难吃,相反的,味道甚是一绝,比起镇西侯府的,可要入味多了。只是天气炎热,顾毅修舌头青嫩,入不得这些油腻的大鱼大肉。 第234章 殿下很忙 “我给你做些清淡的吃食可好?”白若潼温声一笑,刮了刮顾毅修白嫩的小鼻头。 “恩!”顾毅修重重的点头,扬起甘甜的笑容对她又抱又蹭。 “赵侍卫,还请带我去灶房吧。”白若潼道。 赵成闻言,思虑再三半晌才点下了头。灶房离正厅要走些脚程,顾毅修活泼乱跳的,整个外廊响动着他的笑声。赵成走到一半,倏地停下脚步,将正乱跑的顾毅修按在身旁:“小殿下,咱们要路过书房了,你且安静一点,不要扰了殿下谈事。” 顾毅修扁了扁嘴,乖乖的点下了头。 “……” 白若潼眼波微动,走过书房时眼眸不由的探入窗棂。 书房齐齐坐着几位身着官袍的男子,似在议论着什么,言语激动。 顾炎卿倚在桌案前,袭一身白色圆领长袍,衣襟绣着青色祥云。手慵懒的搭在把手上,修长的指尖把玩着菩提十八子。 窗外的树影携着光晕在他的身上微微摇曳,五官如染了金色的暖阳,棱角分明,形容俊华。似是注意到白若潼的目光,黑如墨的眼眸微微一转,与她看来。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颔首示意。白若潼的脸倏地红了,垂着头匆忙的从窗棂逃离开。 见她如惊弓之鸟般仓皇而逃,顾炎卿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是浓郁了。 “殿下?殿下?” 见顾炎卿许久未回话,书房入座的大臣面面相觑。户部尚书李安清嗓一声,唤道。 “何事?” 顾炎卿回过神来,冷声问话道。 “殿下还未回话呢?刚才与殿下建议关于撤销修建大坝的工程提案,殿下可否同意?” 李安恭敬道。 “驳回。”顾炎卿眉眼一冷,端起桌上的茶水有一下无一下的磨着茶沿,“李大人,今年虽是没有洪水泛滥,但前年子南县闹得可厉害。若是今年不修建好,明年再闹起来该当如何?” “可是修建一事并非小事,咱们库房……” “你是想要告诉本王库房银两不足?”顾炎卿轻笑,搁下手中的茶盅,“库房银两怎会不足?再者这笔银两早已拨下,李大人莫要看着本王许久没有回都城,就用此事来诓骗本王,给你三日时间,修建大坝河道必须开工,若是开不了工,李大人应该知晓后果是什么。” 李安的身子一抖,顿时不敢多言。 …… 窗外蝉鸣唤得热闹,白若潼舀起甜瓜粥拘着嘴吹嘘两下递往顾毅修的手中,顾毅修舔舔嘴角,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细粥见了底。 白若潼见他吃得欢喜,又为他添了一碗。 赵成不由诧异,这还是顾毅修头一次用膳吃得如此香甜。 “赵侍卫。” 白若潼舀起一碗甜粥递给赵成:“你也没有用午膳,将就着这粥吃下如何?” “属下不可与主子一同用膳。”赵成赶忙拒绝。 白若潼无奈的耸耸肩,回头看向顾毅修,顾毅修眨眨眼,故作正经道:“赵侍卫,娘亲让你用膳你便用,你若是不听娘亲的,小心父王回来教训你。” 白若潼被他那可爱的小表情逗笑了。赵成的神情有些尴尬,看了看白若潼,又看了看顾毅修,最终妥协接下白若潼手中的甜粥。见他吃下,白若潼又舀了两碗递给琪儿与橙儿。 第235章 我字最丑 二人早已习惯与白若潼共同用膳,接过甜粥便吃了起来。赵成咽下一口粥,不由一怔。瞧着不过只是一碗清淡的粥水罢了,可入口却是甘甜,咽下肚去一身的暑气似乎清减不少。 未来王妃的手艺,明显比府中的厨子要高明多了。 吃罢午膳,顾毅修靠在榻上打了一个小盹。白若潼在一旁为他摇着团扇,合着冰块扇出的丝丝冷风令顾毅修舒适得眉眼含笑。 白若潼虽是没有做过娘亲,可是被顾毅修一口一句娘亲唤得,不自觉的开始照顾他。 赵成问了问时辰,轻着脚步走到白若潼跟前:“白姑娘,小殿下该是读书的时候了。能否请白姑娘帮忙唤醒?若是属下去唤,小殿下怕是又要闹了。” “这不才睡一炷香不到,怎么这么快就要起?”白若潼压着嗓子诧异道。 “这是殿下吩咐的,说是小殿下行为懒散,读书一刻也不得松下。”赵成回。 “小殿下每日要读多少书?”白若潼问。 赵成思索片刻,道:“除去先生授课,大约每日要读三个时辰。” “魔鬼啊!”白若潼的音量不由的大了一个度。古代一个时辰换算为两个小时,顾毅修每日要读书六个小时,如此算来他根本就没有玩耍的时间。 难怪近日顾毅修消瘦得这么厉害,原来都是被书摧残的。 “白姑娘,殿下这么做都是为了小殿下好。小殿下玩心太重,论起读书还不及张良呢,殿下可不得着急么?” 赵成勉强一笑,解释道。 扁了扁小嘴,白若潼望向正睡得甘甜的顾毅修。皇家的孩子岂是那么好当的,若是平民的孩子,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玩着泥巴,捉着田鸡。怜悯的摸了摸顾毅修的额头,白若潼轻声将他唤起。 “小殿下,该起了。” 如蒲扇的睫毛轻轻一抖,顾毅修张开惺忪睡眼坐起身子。瞧了瞧站立一旁的赵成,嘟着一张小嘴失落道:“今日娘亲来了,修儿也得读书么?” 白若潼自当不想逼迫顾毅修,可如今自个还未嫁来,顾毅修虽是唤她娘亲,但她与顾炎卿二人却还是八字没有一撇,她如何敢越俎代庖管别人的家事。 “你父王这是为了你好,既然是他吩咐的,你照做便是了,娘亲陪着你完成功课,如何?”白若潼的言语温柔如蜜,顾毅修眨眨眼,弯着眉眼乖巧的点了点头。 携着顾毅修来到他的书房,白若潼坐在一旁瞧着他爬上长椅,坐在桌案前规规矩矩的看书习字。 他捏着狼毫的动作与顾炎卿颇为相似,白若潼瞧着,心头突然冒出一个疑问:顾毅修到底是谁的孩子? 小说虽是道出他并非顾炎卿亲生,可他来自何处却是没有讲明。顾炎卿对一个养子如此爱戴,想必他的父母与顾炎卿之间并非寻常。 正想着,顾毅修突然丢下狼毫,仰着身子重重的闷哼一声。 “小殿下,怎么了?” 白若潼与之走了去,担心的问。 “我的字无论怎么写都写不好,父王说,我是天底下字写得最差的。” 顾毅修闷闷道,两眼暗淡着垂在桌案上。白若潼捻起桌上的宣纸,纸上的字规规矩矩,书法虽缺潇洒,但一笔一划却颇有讲究:“听你父王瞎说,你的字写得比我好看多了,你父王就是骗你的。” 第236章 殿下喜欢的词 “真的?”顾毅修笑嘻嘻的抬头,“我的字真的比娘亲写得好看?” “自是真的。”白若潼点了点他的鼻头,宠溺道。 灵动的眸子微微一转,顾毅修拾起砚上的狼毫递给白若潼:“娘亲写一个瞧瞧,不然毅修不信!” 白若潼闻言,只好执起狼毫,挑眉道:“你要我写什么?” “这上头的,娘亲随便摹。”顾毅修将一本诗集搁到白若潼手头。 捧过诗集随意一翻,白若潼执笔书写道: 欲寄愁心朔雁边,西风浊酒惨离颜。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夕阳村落解鞍鞯。不知征战几人还。(注:浣溪沙) 摹罢,白若潼搁笔,将手头的字捧起递给顾毅修,顾毅修瞧了瞧,“噗嗤”一声笑得灿烂:“娘亲的字就跟毛毛虫一样歪歪扭扭的。” 白若潼的脸倏地通红,恼火的蹙起眉头,戳了戳顾毅修的脑袋:“都说了我的字没有你好看,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她从小并未受过书法熏陶,怎会写出漂亮的字来。 “信了信了!”顾毅修笑得天真,并无任何嘲讽意味,“不过娘亲真厉害,随随便便一翻,便是翻到父王最喜爱的一首词。” “你父王喜爱这首词?”白若潼哽了哽,“这词如此哀伤,你父王为何会喜欢?” “哀伤么?修儿瞧不出来,上头写的是什么修儿也并不认得。”顾毅修扁了扁嘴。 “既是不认得?为何要摹?就算摹了,不知其意也会很快忘记的。”白若潼道。 顾毅修吐了吐舌头,怨道:“还不是父王要求的,娘亲与我说说,这首词是何意?” 白若潼抿起一笑,轻声道:“是写的征人思念乡人的情景,又写了战场的残酷,就算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全篇就是酒入愁肠相思泪,怎一个愁字了得!” 顾毅修听得似懂非懂,耸拉着脑袋趴在桌案上:“唉!父亲喜欢的诗词我都不喜欢,太过拗口了,一点都不好记,夫子念的诗词我也不喜欢,我喜欢简单的!” 白若潼无奈一笑,刮了刮他的鼻头:“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得乖乖摹字做功课,否则你父王怪罪起来,我可不要与你做担保。” 顾毅修闻言,撅了撅小嘴,从白若潼手头接过狼毫趴在桌案上书写起来。 …… 镇西侯府,永宁院。 白茵菱坐在厅内,手中捧着茶水却是未动。她的眼眸微微湿润,似在想些什么,神情涣散。白灵瑶瞧了一眼,娇嗔道:“妹妹今日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老太太还没来呢,怎么自个哀伤起来了?” 白茵菱眼珠一转,低头拭去还未落下的泪水,轻声道:“无事,只是突然有些伤怀罢了。” “你在伤怀什么?” 话音刚落,老太太的声儿从帘内响起。白茵菱赶忙起身,上前搀着老太太入了坐塌。 “茵菱啊,有什么思虑的与我这个老太太说,老太太自会为你做主的。”老太太吊着嗓音,心疼的揣着自家孙女的手。 第237章 白茵菱的委屈 “祖母,三妹刚才哭得正是伤心呢,怕是受了委屈了。”白茵菱还未开口,白灵瑶捏着绢帕软着嗓音抢了先,眼眸落向白茵瑶,故作担忧道,“既然祖母都问了,三妹不妨开口将心中的委屈与祖母说说” 老太太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转着眼道:“你是不是还伤心你娘留给你的那簪子伤怀?” 这些日子,白茵菱时不时的来探望她这个老太太。白若潼因为张氏的事儿免不了跟她这个老太太怄气,白茵菱相较懂事,虽是日头燥热,但每日的问安都没曾落下过。 老太太见她孝心,免不了对其上心了些。 “老夫人,这两日小姐一直以泪洗面,着急上火得连觉都没有睡好。这簪子一日找不到,小姐的心便是一日放心不下,这两日磨得人都憔悴了。” 未等白茵菱回话,婢子红叶赶忙着开口回禀。 老太太闻言,幽幽叹息一声。 昨日白茵菱在园子头哭得悲悲戚戚,红姑一问才知,是她前日拜访白若潼时不小心将簪子落在青桐院。 白若潼并未在院头,而她的婢子拦在门口不许她进入寻找。一来二去,白茵菱急得哭了出来。 老太太听闻此话,自是让红姑前去青桐院问话,但那头却迟迟没有回信。 这两日白若潼并未在府头,今日赵忠来报,她一大早便是被荣亲王请了去。 老太太心疼白茵菱,但白若潼那儿还未有回声,难道要她带人在青桐院里四处搜寻么? 因张氏一事儿,白若潼心头多多少少是有怨念的,若自个再如此作为,白若潼与她之间指不定要有嫌隙。 “你也别太着急了,我这就派红姑再去问问话。”老太太如今只能轻声劝慰着,白茵菱闻言,苦笑道:“祖母也别太因为我的事儿操劳,姨娘留给茵菱的簪子并不贵重,但对茵菱而言却胜过金银千万。 但若是真寻不到了,茵菱也只有听天由命,不会怨祖母您的,只怪茵菱福薄,护不了娘亲给茵菱的簪子。” 白灵瑶听得一头雾水,眯着眼探着头道:“祖母,你与茵菱在说什么?什么簪子?” “是一支流苏金簪,是当年父亲送给姨娘的,姨娘去世后茵菱一直留在身旁,前日去看望四妹时,不小心将流苏簪子落在四妹那儿。” 白茵菱浅浅回话道。眼眸却划过一抹狡黠。白灵瑶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心下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流苏金簪?! 当初自己在白茵菱这儿讨得的簪子不正是一支流苏金簪么?白茵菱称那是老太太赐的,会不会就是她口中的这根? 白灵瑶随之打消了自个这个想法。她既是称簪子是落于白若潼院头,此事定是与她无关。 老太太劝慰许久,白茵菱这才勉强扬起一笑,可笑容却占了大半的苦涩。眼中的泪水虽是停了,可眼波闪动着的幽怨却让老太太心倏地一紧。 “老夫人,青桐院伺候的铃儿让婢子给带来了,她道昨儿个四小姐与她回了话,可话中的意思她不敢轻传,婢子便让这丫头与婢子一同来了,还请老太太亲口问吧。” 红姑携着铃儿走入厅内,欠身一礼,回禀道。 第238章 四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四小姐说了什么,你不敢传话?”老太太冷眼一扫,怒道。 铃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低声回话:“回老夫人的话,四小姐的确是瞧见了簪子,但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老太太蹙眉,催促道。 “她说掉在她院头的簪子就是她的,不会还给三小姐……”铃儿颤巍巍的将此话道出,眼珠子在眼眶中滚动着,不敢去瞧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听闻此话,面色震怒:“四小姐真说了此话?” “老夫人,婢子在老夫人跟前不敢撒谎……”铃儿卑微着声儿,与老太太磕了一头,“四小姐的的确确是说了此话,前日三小姐到访时,她还……” “她还做了什么?”老太太厉色道,攥着佛珠的手骤然一紧。 铃儿的声儿害怕得已然有了哭腔,嘴里哆嗦颤抖着,吞吞吐吐道不出一句话来。 红叶在一旁着了急,倏地上前跪在老太太跟前:“老夫人,我家小姐有冤屈,还请老夫人为小姐做主啊!” “茵菱有何冤屈?”老太太问。 “祖母,您别听这丫头胡说,茵菱哪里有什么冤屈,除了姨娘簪子这事儿是茵菱福薄,其余的茵菱并无半分委屈。”白茵菱慌忙解释道。 但她此时的解释落于众人眼中却成了心头有冤口难开。 红叶咬了咬唇,眼眶倏地红了:“老夫人,小姐的的确确是受了委屈。前日小姐之所以会去找四小姐,是因四小姐的婢子动手打了婢子,小姐去找四小姐理论,却被四小姐辱骂,那话说得可难听了。” 红姑在一旁听着,顿觉几分古怪。这些日子她与白若潼相处,深知白若潼的人品性子,她怎会干出出口辱骂的混帐事。 “红叶,说话可别张口就来,在老夫人跟前你怎能说谎话?”红姑出言呵斥。 “红姑嬷嬷为何处处向着四妹,四妹在府中无法无天惯了,这些日子总是称病不与祖母省安,昨日今日她出府玩得甚好,哪里有生病的模样?祖母,我看啊,她这骄纵的性子又犯了。” 白灵瑶添了一句。如今她在府头最瞧不惯的人就是白若潼。见白茵菱针对白若潼,自当添一把火。 “红姑嬷嬷,婢子不敢撒谎,四小姐的的确确辱骂了三小姐,她道自个是嫡女,三小姐是庶女,她手下的人自当能打三小姐的婢子。 还说让三小姐别太得意,贱人就是贱人,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 红叶越说越是激动,眼眸猩红盛着怨怒。 “若潼真有说过此话?”老太太半信半疑。白若潼近日虽是与她置气,可她的懂事老太太也瞧在眼中。 红叶哽着声儿,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夫人,婢子不敢撒谎,若是婢子此话有任何一处失了真,婢子天打雷劈!” 她的头上磕得通红,言语真切。老太太思忖片刻,搁下手中的佛珠:“红姑,你让赵忠去将四小姐唤回来。” 红姑哽了哽,似是想要劝慰些什么。可见老太太铁青着一张脸,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又咽回肚里。重重叹息一声,颔首应下,依依退出了厅。 第239章 怪异的梦 眼前是一片绿得发黑的林子。白若潼咽了咽喉口的唾沫,朝着肉香味寻了去。一白衣公子正在林中烤着肉,见她走近,轻笑一声:“要吃么?” 白若潼点点头,肚里的馋虫早已咕咕作响。从公子手中接过野肉狼吞虎咽一番,半晌才抬头望着他。 可这位白衣公子的容颜并不真切,明明站在眼前,却如被白雾遮挡了面容,如真似幻。 “你是哪家的丫头?”白衣公子的声音温润健朗。 白若潼吞下一口野食肉,闷闷道:“镇西将军府家的。” “来这里做甚?”白衣公子又问。 白若潼小嘴一扁就要哭出声来:“迷路了。” 白衣公子一听此话,薄唇勾起一笑,似是要说着什么,可耳畔却是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小丫头?” “小丫头?” 白若潼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顾炎卿那张神色担忧的俊容。咽了咽微微干涩的喉咙口,从坐塌上坐起身子。 这里是荣亲王府,她竟是在别人的府邸失礼的睡了过去。 “殿下,若潼失礼了。”白若潼翻身下地,唯唯诺诺的欠身致歉。眼眸却嗔向橙儿与琪儿。这两个丫头,见她犯盹竟是不叫醒她。 “娘亲可是做了美梦?”顾毅修歪着脑袋瞧着白若潼,嘴角噙着一抹甘甜的笑意,“刚才娘亲一直在吧唧嘴,是不是在梦里吃了什么好吃的?” “……”白若潼的脸倏地红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难为情,顾炎卿起身走到书案前,拾起桌上的练字检查起来。顾毅修见他神色肃然,顿时不敢玩笑,乖乖的跟了过去。 “毅修,你的字越发回去了。可是玩心又重了?这字写得张牙舞爪毫无讲究可言,连比划都是错的。”顾炎卿冷斥道。顾毅修眨眨眼,垫着脚探向顾炎卿手中的书法,眼一亮,笑道:“父王,这字不是我写的,是娘亲写的。” 白若潼:“……” 顾炎卿一顿,回眸看向白若潼:“难怪如此丑。” 靠!白若潼憋红着小脸瞪向顾炎卿。字好看了不起啊! “父王,后头的字才是修儿写的,你瞧瞧看,是不是对比娘亲的,修儿的字要好看多了?”顾毅修眨巴眨巴着眼,讨好娇笑道。 白若潼恨不能找一个地洞钻进去。顾毅修随了顾炎卿的性子,父子二人是一个模子刻出的腹黑。 “恩,你写的比你娘亲是要好看许多,不过对比昨日的仍是进步不大。”顾炎卿勾起笑,抚了抚顾毅修的脑袋,“明日可以歇息一下,让赵成带你出去打猎玩耍。看过你娘亲的字,本王才知你并非宁顽不化没有天分。” “……”白若潼嘴角微微一抽,悄无声息的与顾炎卿送去一个中指。 “殿下,小殿下。今日小姐与二位贵主带了点心,是小姐亲手烹饪的,还望贵主品尝。” 橙儿抿唇一笑,见自家小姐无地自容的尴尬模样,忙将二人打断,走到八仙桌前开了食盒。 顾炎卿黑眸微动,放下纸张缓步走来。还未走近,白若潼扬手拦下他的去路:“殿下,这点心是若潼与小殿下准备的,与殿下无关,殿下该忙还是忙你的去吧,如此甜腻的东西,殿下别吃了。” 第240章 多话的婢子 “小姐,这点心不是你给殿下准备的么?怎么变成给小殿下准备的了?”琪儿见自家小姐又开始犯浑,打趣道。 白若潼咽下一口恶气:“琪儿,别胡说!” “琪儿可没有胡说,是小姐说的,这点心只有在生辰的时候才给吃。小殿下的生辰还早着呢,殿下是昨日的生辰,这点心不是给殿下备下的是什么?” 橙儿清清嗓子,跟着琪儿又添了一句。 顾炎卿闻言,拂过白若潼的肩,与那食盒走去,里面搁着的蛋糕浑圆金黄,散发着甜香:“这是什么点心,本王从未见过。” “是我家小姐发明的,名字叫生日蛋糕,是在生辰时才吃的蛋糕。小姐今日一得到请帖就兴冲冲的去灶房为殿下准备,就……呜呜呜……” 琪儿的话还未道完,被白若潼一把捂住了嘴:“琪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若是再敢胡说一句,我切掉你的舌头!” “小丫头,费心了。” 顾炎卿回眸,与之一笑。他的言语温润如风,刮得白若潼的脸颊一阵燥热。 “我又不是为你准备的,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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