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置可否。 “……”顾炎卿起身欲要往门外走去,还未走两步,白若潼拽紧他的衣角,环着他的腰将他推了回来:“别,现在别去。” “为何?”顾炎卿不明。顾沉廉竟敢如此待她,他定是要让顾沉廉付出代价才是。 “殿下,其实今日吃亏的并非是我,所以殿下还是别去了。”白若潼推攘着,令他坐回了软椅,“我不想告诉殿下,是不想让殿下担心。但殿下还请放心,我与太子殿下将话已说得明明白白,他不会再来找若潼的麻烦。” “你与他说了什么?”顾炎卿问。 “殿下别问了。”白若潼不太愿意回答。 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这一问来,她也说不清这其中的门门道道。顾炎卿抿着薄唇,浓黑的眼珠子在她身上轻轻一扫,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前。 “殿下在做什么?”白若潼一头雾水,眨眨眼,跟在他的身后。顾炎卿并未回答,拉开一角柜门,摸索起来。白若潼以为他在与自己动气,从身后抱住了他:“殿下,您就别跟我动气了,我是真有自己的苦衷,以后我会与殿下说清楚的,什么事情都与殿下说。” 若是要将所有事情牵扯明白,必然需牵出她是如何做到“料事如神”。白若潼并非想永远的隐瞒顾炎卿,只是现在不是一个与他说明真相的好机会。 第392章 帮你涂抹 顾炎卿的身子微微一动,白若潼以为他会掉头就走,圈紧了双手锢在他的腰上,死死不放开。 殿下的腰,还真窄啊。 白若潼一边抱着,心头倏地冒出这样此番结论。 “你要抱到何时?”顾炎卿叹息一声,无奈道。言语却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抱到殿下不生我的气,我就放开。”白若潼回。 顾炎卿的覆上她的手指,微微一扯,将身后的小丫头拽到跟前:“本王并未生你的气,只是你脖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莫要留下痕迹才是。” 说着,他将手头的药膏递到她眼跟前。白若潼微微一哽,嘻嘻笑着从顾炎卿手头接过药膏。她就知晓,她家殿下才没有这般小气。 “你自己涂?”顾炎卿挑眉,见她自顾自的打开药瓶子,长手一捞,从她手头将药瓶子夺回。 “殿下,你不会是想着要帮我涂抹吧?”白若潼嘴角一抽。 顾炎卿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一扯,让她坐在大腿上。白若潼咽了咽,脑中不知为何,竟是又想起昨日的场景,她的脸色倏地酡红,手推攘着他的胸口,欲要试图保持距离。 “你似乎很不喜欢被我触碰?”顾炎卿挑眉,轻声问。白若潼哽了哽,头微微的向下撇着。顾炎卿抹了药膏,不顾她的阻拦直接往她脖颈涂抹而去。 他的目光向下垂着,睫毛的轮廓形成半圆,犹如蒲扇一般。白若潼心跳得很快,不自觉的收回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 “你捂着做甚?”顾炎卿轻笑,“难不成还怕被我瞧见?” “……”白若潼没有回话。 “平平的,根本瞧不见,你安心便是。”顾炎卿勾起唇角,手轻而缓的抚着她脖颈的乌青。 他这话!跟本就不是在安慰人!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白若潼下意识的道出口。 “哈哈……”顾炎卿被她逗得一乐,“这么说,你要去平天下了?就你这个小身板,未走两步就要被风吹去。如何平得天下。” “我不过就是胡乱说说话罢了。”白若潼扁了扁小嘴。顾炎卿挑眉,故意凑近她几分,白若潼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殿……殿下,你突然凑近是想做甚?” “你心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顾炎卿笑着,抬手按了按她圆润的小肩。 “……”白若潼一哽。涂好了药膏,她翻身从他身上站起。只要一与顾炎卿接触,这厮就千方百计的想要从她身上讨“豆腐”。 “要不要去宫中逛逛?”顾炎卿挑眉,问。 “有什么逛的?无非就是一些花花草草罢了。”白若潼耸耸肩。 顾炎卿笑笑:“给你找点乐子瞧,要不要?” “乐子?” “恩,要不要看?”顾炎卿问。 “要!当然要!但是要是不好玩,我可直接回贵妃娘娘那儿了。”白若潼眨眨眼,笑着走到她跟前,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瞥向桌上的食盒。 “这个东西,你准备如何处置?”她问。 顾炎卿微微一怔,笑了起来:“你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丢掉,怎么?你还想留着?”白若潼说罢打开食盒,从里头拿起一块芙蓉糕喂入口中,“难吃,糖放得太多,油太少。里头的芙蓉冒着酸味,怎么能让小殿下吃这样的东西。” 第393章 报仇 顾炎卿笑笑,不置可否的回头:“赵成,将食盒拿出去丢掉。” …… 比起镇西侯府,皇宫可要气派许多。入秋后天气不凉不热,秋爽肆意。树头的叶子被秋风扫成红黄二色,颇有几分景致。 顾炎卿搀着她坐上软轿,直接往马练场走去。白若潼怔怔神,刚入练场,就见顾沉廉的身影在马上狂奔。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白若潼低下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吧,要如何复仇?”顾炎卿挑眉,搀着她从轿上起身。 白若潼哭笑不得:“我何时说过要复仇了?” “难道你心头真能咽下这一口气来?你若是真能咽下,那本王不再劝说,你要是咽不下,乖乖的告诉本王,你想要如何复仇。” 顾炎卿自是明白白若潼的脾气。在顾沉廉这儿受了气,她哪有如此宽宏大量的心思要去原谅他的。 要是不委屈,她刚才就不会扑在他怀中撒娇了。 “你想要如何帮我复仇?”白若潼问。 “看你想用什么方式?” “什么方式都可以?”白若潼眼眸一亮,心头倏地有了小主意。 顾炎卿笑笑,伸手将其揽入怀中:“说罢,今日随你处置他。” “你可别后悔,这可是你让我做的。”白若潼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恩。”顾炎卿颔首。 她在他耳畔前小声嘀咕几句,顾炎卿一听,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小丫头,你真的要这么做?” “怎么?你不敢?”白若潼挑眉。 顾炎卿笑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待会儿再收拾你。” 说罢,他走向练场。一旁的宫人瞧见顾炎卿,赶忙着上前行礼请安,躬身请让他去马厮挑选一匹好马。 白若潼托着腮,走到墙角根处蹲下身子,静静的瞧着他。 顾炎卿骑上骏马,朝着顾沉廉飞奔而去。顾沉廉见着他,微微拧起眉头,马鞭一抽,掉头而跑,顾炎卿如何会放过他,直接调转马头与他追去。 他想要作甚? 顾沉廉一头雾水。目光微微巡视,瞧见在围墙边上蹲着的白若潼。他恍然一笑,看来这丫头将刚才的事情都告诉顾炎卿,难怪这厮竟是骑马追赶他,看他那模样,似乎是来寻仇的。 “二哥,你真要做如此没有品味的事儿?”顾沉廉干脆停下马匹,回头,与他问话道。 “什么事?” 顾炎卿挑眉,在他前方停下马蹄。顾沉廉轻呵一声,目光幽幽的与白若潼转了去:“二哥别说你不是来帮那丫头寻仇的?本宫瞧着二哥似乎对那丫头心疼得紧啊,她真的值得二哥你如此大费周章么?” “……” 顾炎卿的面容冷下,眸中猛地闪过一道杀怒:“顾沉廉,日后若是你再敢欺辱她,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二哥要如何不放过本宫?”顾沉廉问。 “沙——” 只是一瞬间,顾炎卿的长刀从腰间拔出,寒光一凛,朝着顾沉廉逼去。 顾沉廉瞪圆了眼,下意识的向后倾斜身子。回眸的一瞬,顾炎卿已然收回了佩刀,竖在腰间。 “你疯了!” 顾沉廉怒吼。他没有想到,顾炎卿竟是如此大胆。这里并非是宫外,他居然敢在宫中对他这个太子横刀相向。 第394章 要不要试试更好玩的 顾炎卿是亲王又如何?他是太子,南渊王朝日后的接班人。整个南渊,除了父皇,谁敢予他难堪。 可他刚才那行为,分明就是在挑衅。 顾炎卿没有回话,翻身下马直接转头而去。顾沉廉气得吐血,跃下马直接朝着顾炎卿逼去。 “顾炎卿!你刚才那样算什么!你难道就不怕本宫将此事告诉父皇么!” 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这个太子横刀相向,此事只有顾炎卿这个疯子才干得出来。 顾炎卿并未理会他,迈腿大步流星的朝着白若潼走去。顾沉廉心下越发气愤,快步追赶上,手按上他的肩头。欲要说话之时,顾炎卿飞快的转身,直接握住他的手掌向外一扭,狠狠推开。 “兄弟之间闹点小矛盾罢了,你若是真要将此事闹到父皇跟前,本王随你。” 顾炎卿道。 顾沉廉被这么一推,直接倒在地上。他何时如此狼狈过,咬牙切齿起身欲要拔刀相向,腿间嗖的一凉。他的中裤不知何时,竟是掉落在地。 马练场有不少宫人伺候左右,他们瞧了瞧顾炎卿又瞧了瞧顾沉廉。赶忙着转过身去,当做没有瞧见。可顾沉廉慌慌张张提起裤子的滑稽模样却是深刻的映在他们的脑海中。 “顾炎卿!你……” 一定是刚才,他拔刀划开了他的腰带! 顾沉廉现在才明白,他的目的分明是要看自己出糗。要是将此事声张出去,真正令人笑掉大牙的可是他。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三弟还是快找宫人来换衣才是。”顾炎卿破冰而笑,扬扬手大摇大摆的与白若潼走了去。顾沉廉本想追赶而上,可他裤头的绳子已经断开,走两步便又会掉落在地,只得咬牙切齿的瞪着顾炎卿。 白若潼捂着脸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刚才只是与顾炎卿说笑罢了,没想到顾炎卿竟是真的去扒了顾沉廉的裤子。 还有什么是这位殿下不敢做的。 “开心了?”顾炎卿挑眉,问。 白若潼点点头:“怎一个爽字了得!” 顾炎卿揉了揉她的脑袋,牵着她离开马练场。刚走了几步,顾炎卿问:“你身上可带着辣油?” “带着的,”白若潼眨眨眼,“你要吃么?” 顾炎卿嘴角微微一抽:“你要不要再看看好戏?” “看什么?”白若潼问。 她以前觉得这位殿下非常正经,如今瞧来,他的馊主意比自己还多。 “过来!” 顾炎卿携着她走到一处树后,微微的隐入身子。白若潼心“咯噔”一跳,她不会又要拉着她做昨日那种“羞羞”的事情了吧。这她可不干! “你捂着嘴做甚?”顾炎卿言语无奈了。 “怕你亲我!”白若潼说得有理有据。 “要是本王真要亲你,你觉得你捂着嘴巴有用么?”顾炎卿挑眉。 “……” 白若潼眼眸转了转,放下手来。 他按着她的脑袋转了一个圈:“太子的裤绳不是断了么?待会儿会有宫人给他送新的过来,伺候他穿衣。” “然后呢?”白若潼听不明白。 “可以发挥你手上辣油的作用了。”顾炎卿挑眉。 白若潼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捂着嘴故作震惊:“殿下!你太坏了!” 第395章 注意手 “你要是心疼了,那咱们就走。”顾炎卿耸耸肩,“小丫头,你确定不用?” 白若潼咽了咽,心下有几分心动:“殿下,就这么做。” …… 二人静悄悄的等着,约莫不过一会儿,白若潼等得有些没了趣味。她咬了咬牙,低下头:“殿下,你站着就站着,用不着动手动脚吧?” “恩?”顾炎卿低下头,不解的望着她。 “把你的手挪开!”白若潼望着自己的胸前,咬牙切齿道。 顾炎卿笑笑,挪开了手。他低下头,在她的颈间轻轻一嗅:“小丫头,昨儿个沐浴了?身上很香。”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颈间喷洒开去,微微有些痒痒的。白若潼的脸颊倏地酡红,推攘着他:“殿下,请您放尊重一些!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的,我现在就回去。” 顾炎卿无奈的笑笑,他知晓小丫头这是真的有些动怒,便不再逗着她。目光微微靠下望去,盯着她发红的耳垂。 “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白若潼拽了拽顾炎卿的衣角,轻声道:“殿下,来了!” 顾炎卿点头,走出林子往那小径快步走去。两个身着碧色衣裙的宫人在路的尽头现身,手头端着呈放着腰带与中裤的玉盘,缓缓走来。顾炎卿脚步匆忙,二人瞧见,原是想退下请安时,顾炎卿大手一挥,云袖将玉盘上头的衣物一股脑的扫在地上。 “啪嗒”一声,宫人吓白了脸,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请荣亲王殿下恕罪,宫婢们不是故意……” “罢了。”顾炎卿言语温和,蹲下身为其二人拾起玉盘,“是本王不小心罢了,你们这是去给三弟送衣裤的?” 宫人一哽,小心翼翼的抬头瞧向顾炎卿,见他眉目含笑,羞红了眼低下头:“是。” “既然是给三弟送的,快些去吧,莫让他着凉了才是。” 顾炎卿道。 二人闻言,纷纷颔首点头,俯身匆匆的慌忙跑去。白若潼见他们走远,从树后头走了出来,她笑笑:“殿下,这一招美人计使得可真妙!” 顾炎卿闻言一笑,勾着她的下颚,轻声问:“小丫头,现在心情好受些了么?” 白若潼微微一怔,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不由的将目光撇去。她险些忘了,顾炎卿并不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他今日所作所为,全然是为了讨得她的欢心。 “谢谢殿下。”白若潼欠身道。 “回了吧,今日都乱糟糟的,时辰也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就该出宫了。”顾炎卿勾着她的鼻头,轻声道。 “那殿下明日还会来么?”白若潼问。 “会来。”顾炎卿点头。 白若潼哽了哽,似是倏地想到什么:“殿下,今日你不送我,我送你好不好?” “你送本王?”顾炎卿笑了,“小丫头,你大病初愈,可不能开玩笑的。” “若潼并未给殿下开玩笑,若潼想要送殿下。”白若潼道。 顾炎卿听到此话,眸色越发温柔:“走吧,本王允许你送。” …… 也不知怎地,与顾炎卿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若白驹过隙,一不留神,就在指尖偷偷溜走。 第396章 受人欺辱 白若潼望着顾炎卿上马的背影,直到他的影子消逝在朱漆大门之外,这才收回了目光。 回程的路上,身子甚是疲惫得很,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半阖着眼,倚在轿上。 “九弟,你今日怎么得了空出来了?不在月熠宫内躲着了?”一声调笑自身前传来,白若潼睁开眼,朝着声音的那处细细瞧去,顾炎风低垂着头,站在一个男子跟前,他如一块木头一般,任凭那男子在他脸上又揉又捏。 “六哥,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么?”顾炎风淡淡的问话道。 “放过你?”六皇子顾炎裴冷声一笑,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阴霾,“本王不是说过,让你不许出府么?你若是出来一次,本王便是弄你一次,你要是听话些,乖乖的呆在月熠宫,这辈子都别让本王瞧见你!” 白若潼微微一怔,欲要开口唤去,轿下的宫人却扯了扯她的云袖,白若潼低头,见宫人与自己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她咽了咽,思忖半许回过了头。 等快要到达月熠宫,白若潼将轿子唤停,携着宫人到一处僻静地,轻声道:“你刚才为何要拦着我?” “白姑娘,六皇子并不是你能招惹的对象,宫婢是好心。” 宫人名唤安泞,在月熠宫伺候得已有些年月了。 “九皇子殿下是娘娘的皇子,你既是娘娘的宫婢,为何不出手阻拦,任凭九皇子受人欺辱?”白若潼轻声道。 安泞咬了咬唇,半晌才道:“不瞒白姑娘,六皇子是宫中为人最是暴戾也最是残忍的。你无法想象得罪了他会是怎样的结果。有一次宫婢一同入宫的好友不小心得罪了六皇子,六皇子竟是将她的手砍了下来。 六皇子的母妃为德贵妃,正得皇上宠爱,咱们宫内的这些宫婢见着六皇子都要绕路走,白姑娘虽是荣亲王殿下未来的王妃,可您现在的身份并不能与之相抗,要是招惹了六皇子,麻烦的是白姑娘您才对。” 安泞阻拦她是一番好心。顾炎风被顾炎裴欺负欺负,不过只是口头上受些气罢了。要是白若潼上去劝阻,怕是会闹出更大的麻烦,白若潼的性命最后能否安好,都是一大问题。 白若潼哽了哽:“谢过安泞姐姐。” “姑娘这是折煞宫婢了,宫婢只是见姑娘年幼,对宫中之事甚是不了解,所以才提点姑娘一二罢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宫婢的话才是。” 白若潼颔首笑了笑,与她一同回了宫殿内。 夜傍。 按着约定,白若潼偷偷的溜入膳房之中,顾炎风早已在膳房中等着,见白若潼来,他从灶台上一跃而下,捂着肚子道:“快些!本皇子快要饿死了!” 白若潼笑笑,拿起两个鸡蛋走向灶台:“还是昨日的鸡蛋细面?” “行!”顾炎风笑。 打破鸡蛋入碗,白若潼一边搅动着蛋清与蛋白,一边挑眼,小心翼翼的望着顾炎风那云淡风轻的神色。 许是她看得太专注,顾炎风再也装不下去:“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第397章 故事 “殿下,你为何要招惹六皇子?” 白若潼在锅中刷了一层油,待油沸腾,手中的鸡蛋直接滚入,烫成一大片蛋花。 “你……你瞧见了?”顾炎风眨眨眼,神色有几分尴尬。白若潼点点头,一边将清水倒入锅中,一边道:“都瞧见了。” “你可别告诉母妃!你要是告诉了,母妃会伤心的!”顾炎风的语气有几分紧张与小心翼翼。白若潼回过头诧异的瞧着他。现在他的神情已然失去往日臭屁的模样。 “殿下,你是不是故意装作厌食,躲在寝宫之中,就是为了躲避六皇子?” 她记得她走时,胧贵妃正与顾炎风说道,称是皇上让他去御书房回禀功课。顾炎风的神情当时难看得很。 顾炎风并未作答,而是铁青着一张脸瞥向别处。锅中的水已经烧开,白若潼将鸡蛋面汤盛入碗中。又打了两勺清水入了锅中。 “殿下,受人欺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该相信胧贵妃娘娘,她会保护你的!你可知晓你装厌食这些日子,胧贵妃娘娘心下多担忧么?” 白若潼问。 “你懂什么!本皇子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母妃!就是不想让母妃担心,所以我才用的这个法子。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晓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巴,不许胡言乱语!” 顾炎风压低着嗓音斥责道。似乎是气急了,气息微微有些急促。 白若潼扁了扁嘴,将面条丢入锅中:“殿下觉得这么做是在保护胧贵妃娘娘,但实际上你只是懦弱罢了。你身为皇子,难道真能躲他一辈子?” “……” 顾炎风哽了哽,低头无言。 “殿下,若潼有一个朋友,以前与殿下一样也常常受人欺负,”白若潼活动了一下手臂,缓声道,“她在学堂之中,每一天都会有人堵着她,抢夺她的银两,害得她常常饿肚子,不能买午饭吃。”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早该报官了。”顾炎风小声嘟囔。 白若潼笑笑。他们那个世界可没有报官这么一说。小时候的她多才多艺,开朗活泼,是老师们眼中的“红人”,因此,她受人妒忌,时常被人欺负。 白若潼从未将此事告诉过任何人,可一次,因为没有吃午饭,在上体育课时晕倒,营养不良送去医院。 父亲知晓她没有按时吃午饭,严厉大骂。白若潼咬着唇,始终不肯说道其中缘由。待她病好之后,父亲便惩罚她一日不说,便饿一日的肚子。 “哪有这样的父亲!该报官!”顾炎风听着她口中道出的故事,愤愤不平道。 白若潼哑然失笑:“这并非是那父亲的错,只是我的朋友不知晓该如何把事情说出口罢了。因为此事,有损面子。” 顾炎风一怔,倏地红了脸。 “她觉得父母不可依靠,朋友也不可依靠,没有人能够帮着她,”白若潼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但是她只是一个孩童,要是不寻帮助,她如何能自救呢?” “你好端端的,给我说这个故事做什么?”顾炎风问。 白若潼低头,将锅中的细面盛入碗中:“就说说呗,反正也无聊,殿下就当做是一个趣事儿,听听吧。” 第398章 她的过去 “那后来呢?你的好友就一直被人欺负么?” 顾炎风问道。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对啊,直到他们变本加厉,从欺负变成要钱,她又饥又饿的,父亲也不给她饭吃,好在姐姐每晚都会偷偷的给她做鸡蛋面吃。” 白若潼说道此处,耸耸肩,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后来她终于忍受不住,将此事给自己的姐姐说道。姐姐便是装神弄鬼的吓唬他们,吓唬得那群坏孩子屁滚尿流的,后来他们就不敢再欺负她了。” “装神弄鬼?如何装神弄鬼?”顾炎风问。 “装神弄鬼自然是表面意思咯。”白若潼笑,与顾炎风说起细致的经过。 原是姐姐在白若潼途径的小巷中摆好机关,待那群问题儿童来拦她去路抢她钱财时,黄昏幽火起,一道鬼魅白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四周则是呜咽之声,悲悲戚戚。 众人吓得尖叫狂奔而去。白若潼与姐姐心领神会一笑。 “你那好友的姐姐倒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不过那父亲却是个十足的坏蛋。” 顾炎风评价道。 白若潼将碗搁在他的眼跟前:“其实并不是,她父亲只是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罢了,因为她从未试过与父亲沟通过,有什么事情都瞒在心头,你想想,这样的情况,她父亲如何能帮着她呢。 但并不代表她父亲不在意她,毕竟每天晚上看她饿的发慌,会亲自煮鸡蛋面交给姐姐让她填肚。” “男子也可下厨?你是不是哄骗本皇子?”顾炎风问。 “好端端的我哄骗你做什么?”白若潼眨眨眼,“那鸡蛋面也是我从好友那儿学来的,是她这辈子学会的第一道菜,虽然很简单,但是味道却是一等一的好。” 她口中所谓的“好友”指的正是她自己。 父亲过世之后,白若潼时常煮着鸡蛋面,这碗面让她想起父亲的味道。父亲身为世界著名的魔术师,虽对两个女儿严厉,可也有他慈爱的一幕。 小时候白若潼恨过他,但是现在白若潼却非常怀念他。 她与父亲之间缺少交流,如果当初自己学乖一点,讨得父亲的欢心,学会与父亲交流,那么当初,许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悲剧。 顾炎风“呼哧呼哧”的吸着面条,眼眸被白气熏出热气来,半晌,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他抬头,认真的盯着白若潼:“你好友姐姐的戏法,你会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白若潼反问。 “六哥,我想学戏法吓唬六哥……”顾炎风道,“我与你的好友不同,你好友隐瞒父母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但我隐瞒母妃,是为了保护母妃。” “如果殿下愿意相信我,可以将事情真相告诉我,就算不能帮上殿下的忙,我也可以为殿下分忧不是,殿下一个人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胸口应该憋屈得很想要找人抒发,与其这样,不如与我说道说道?” 白若潼勾起唇角,缓声道。 顾炎风的碗很快见了底,搁下碗抹了抹嘴唇上的油渍,嘟囔道:“这可是你让本皇子告诉你的,你听了后可别后悔!” “后悔?”白若潼笑笑,“难道有什么不能听的?” 第399章 厌食的真相 “其实我忍饥挨饿不光是为了装病,我更害怕六哥在饭食中给我下毒。” 顾炎风一概往日的嬉笑高傲的姿态,神情带着一抹与年纪不同的肃然。 他虽然比顾毅修年长两岁,可他的行事风范却比顾毅修成熟太多。 “一月前,六哥亲手杀了一个人被我不小心瞧见了,好在当时我跑得及时,但是六哥已经发现了我的身影。六哥威胁我,不许将此事说道出去,否则,他有千万种计谋能致我母妃于死地。” 顾炎风说罢,神情一闪而过惧意。白若潼心下猛地一怔:“他杀了谁?” “杀了父皇的妃嫔,宁嫔。”顾炎风回。 白若潼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瞧着顾炎风。今日与安泞谈话,白若潼已猜到这位六皇子是一个无法无天之人,但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无法无天,竟做出残害妃嫔的事情。 “你别看本皇子年幼,该懂的事情本皇子都懂!”顾炎风见白若潼低头不语,语气倏然有了几分激动,“宁嫔受父皇宠爱,若是诞下皇子,怕是会晋位分。德妃与宁嫔都原是身份低微的宫婢,德妃生得貌美,被父皇相中成了妃嫔,如今宁嫔也是走的她的老路,德妃如何不害怕宁嫔抢了她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所以六哥设计害死了宁嫔。” 顾炎风说着,手指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似乎回想起宁嫔死前的挣扎,顾炎风的脸色一阵煞白。 “一个妃嫔死在后宫,难道圣上都不调查此事么?”白若潼问。 顾炎风摇摇头:“没有,宁嫔虽然死得蹊跷,可后宫嫔妃千千万,就算死了一个还有新的美貌女子代替,父皇如何会在意她呢? 但宁嫔对我却很好,与母妃的关系也亲如姐妹。宁嫔殁后,母妃难过了许久,她与父皇说请求过,让父皇调查宁嫔的死因,可是父皇只是辱骂了母妃一顿,并无下文了。” 顾炎风咬了咬牙根,眉梢早已紧紧的锁起。白若潼深知后宫复杂,那德妃在小说中提到过一句,是依附皇后的后宫妃子,她聪慧狡诈,蛇蝎心肠。 有其母必有其子,六皇子会有如此毒心,想必也是受德妃所熏染。 “……”白若潼幽幽的叹息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暗忖起来。顾炎风见她又不言语,戳了戳她的手:“是不是吓着你了?” “没有,殿下多虑了。”白若潼勉强一笑,“我会替你保守秘密,也会想办法为你解决此事,不让你受到六皇子的威胁,但你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可否?” “答应你什么?顾炎风问。 白若潼垂下头,在他耳畔前轻声低语几句,顾炎风听罢,张圆了眼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你……” “答应么?” “你可说话算话?”顾炎风道。 “算话。”白若潼点头道。 顾炎风点点头:“好,本皇子信你一次,若是你真能帮本皇子这一次,日后无论遇上什么事情本皇子都会报答恩情,你尽管开口。” 他的面孔很是认真,一双圆如月盘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白若潼“噗嗤”一笑捏住他的脸:“区区一个小孩儿罢了,可别再我身边故作成熟!” 第400章 张氏的为难 镇西侯府。 天微亮。静娴起了大早,她推房而出,白楚生正在厅内用膳,见她来,牵她的手让她坐在自个身旁。 静娴瞧了瞧周围,摇摇头站起身子:“少爷,奴家只是少爷的妾侍,没有资格与少爷一同用膳。” 白楚生知晓静娴喜爱用条条框框的规矩框束自个,便也不再为难。只是加快进食的速度,让她不会等太久。 “祖母昨日寄信回来,称还会在佛寺呆一月时间,她问过你的事情了,虽是有些窝火,但只是针对了荣亲王殿下,并无针对你,你安心便是。” 用罢膳,白楚生理了理官服,欲要上早朝去。临走前,低声与静娴嘱咐道。 静娴点点头,心头不免有些七上八下。她是被荣亲王赐给白楚生的,为了入府,她的名声并不光彩。外人都认是白楚生吃了一亏。 都说老太太是一个最计较规矩的人,不知她回来后是否能接受自己的存在。 “不用紧张。”白楚生知晓她心头在想什么,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不仅仅是我,若潼也会帮着你,祖母那儿不会为难你的。” 说罢,他点了点静娴的鼻头,眼眸温柔道:“我现在唯一想的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你是我白楚生的女人,等有朝一日,我能在府中有说话的权利与地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夫人,不是妾侍,是唯一的夫人。” 静娴心微微一暖,精致娇媚的容颜染上一抹酡红。她低着头,发出的声音犹如蚊吟一般:“恩。” 其实做不做他的夫人对静娴而言并不重要,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静娴已是知足。 白楚生一走,静娴收拾妥当后去往玉娇院给张氏请安。快要临盆的张氏如今更显娇弱造作,仿若弱不经风的躺在软椅上,半合着眼,恹恹的瞧着厅内众人。 五夫人丽娘打扮得甚是娇艳,与张氏的年纪虽然相差不大,可张氏如今未施粉黛,与她站在一块儿,容颜却输了一大截,这让张氏心头很是不舒爽。 “静娴啊,你只是一个妾侍,这屋中没有你可坐的位置,你别委屈了。” 张氏心下烦闷,可又不能拿丽娘如何,只能找个软柿子捏捏。 “静娴不委屈,能伺候母亲,是丽娘的福气。”丽娘道。 张氏满意一笑,与一旁的梅玲使眼色。梅玲会意,将一盏参茶捧到静娴怀中:“静娴姑娘,你就在夫人跟前伺候吧,这参茶待会儿早会后夫人会用,怕冷了,你搁在怀里给夫人暖暖。” “是。” 静娴将茶盏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走到张氏跟前站立。梅玲眼一动,又道:“静娴姑娘,你在夫人跟前可不能比夫人高了去,理应跪着伺候。” 静娴勉强一笑,她如何不知晓张氏是故意难为呢。只得硬生生的跪了下来。李氏吃着热茶,挑眼瞧了张氏一眼,眼光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个张氏的性子霸道得很,分明就是故意寻静娴的麻烦。 清了清嗓子,李氏掩唇开口:“静娴啊,你今日这发髻梳得甚是精巧,你过来让我瞧瞧。” 第401章 偷听 静娴瞧了瞧张氏,又瞧了瞧李氏,见张氏并未反对,起身与李氏走了去。李氏接过她手中的参茶,笑道:“姐姐,静娴才回府中都不知晓该如何伺候好姐姐,姐姐若是不嫌弃,这参茶啊还是我来替姐姐捂着吧。” 就知晓做好人。 张氏冷眼一横,心中腹诽道。 早省时辰已过,静娴搀着李氏出了玉娇院,闲谈几句后在园子处分离。刚走了几步,一道形色匆忙的人影从眼前掠过,那身影今日瞧见过,是丽娘。 微微迟疑片刻,静娴跟了上去。 丽娘左右仔细瞧了瞧,见树荫密布,捂着胸口微微放下心来。她立在假山后等待着,不足一会儿,一修长的人影匆匆与她走来,那人身得高大,着一身布衣,黑巾掩着容貌。 “有什么急事?为何要与我放暗号?”丽娘与她走了去。 “出大事了,昨日夜里有不少侍卫来咱们茶馆闹事,还抓了咱们的人,他们说是贵人指使,要掀了咱们的茶馆”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静娴贴耳听去,却也听不太清楚。 “贵人?什么贵人?”丽娘问。 “我派人跟踪而去,到了三更天才归,他回禀抓人的是太子殿下……” 静娴仔细听着,只能依稀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来。 丽娘心头猛地一惊,太子殿下对自家主子是有好感的,好端端的,为何会对茶馆下手,茶馆一事主子藏得很是隐秘,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发现的。 “你先回去,我会将此事告诉寨主,你们先不忙着行动,这些日子尽量安分一些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待我问过寨主后再商议后事。” 丽娘道。 男人点点头,欲要离开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咔嚓”的细微声响,似是脚底踩着干扁树枝发出的声响。 二人面面相觑,丽娘使了一个眼色,男人明白,转身如风跃上房檐。她循着声儿走去时,眼见四下无人,欲要收回目光,却是瞧见远处拐角处有一粉色身影匆匆而过。 丽娘眼一紧,那抹身影是……静娴。 …… 坐在软轿上,白若潼好半晌才到宫门口。橙儿与琪儿正在正门外等候着,下了软轿,白若潼笑着与二人迎了过去。 “小姐,你上次差婢子给你打的工具,还有小姐让婢子为您寻的佐料,”橙儿将挂在肩上的包袱递给白若潼,白若潼接过,欲要背上时,一旁的安泞从她手头接过包袱,顺势背在自个的背上:“还是婢子来吧。” 白若潼并未阻拦,瞧着橙儿与琪儿喜道:“几日未见了,你们二人可有想我?” “自然是想的,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琪儿眨眨眼,“最近你不在府中,府中的膳食味道都变淡了,小姐,婢子是真真想你了。” “你想的是我做的饭吧。”白若潼微微叹息一声。 橙儿掩唇一笑:“是呢,琪儿念叨了好久,从小姐走的时候就开始念叨了。” 白若潼闻言,捏了捏琪儿的脸蛋:“琪儿放心,等你家小姐回来,山珍海味有得你享用的。” “恩。”琪儿笑得欢喜。 “对了小姐,刚才你来时可有遇到荣亲王殿下?”橙儿敛起笑,冷不丁的问道。 第402章 心烦意乱 “没有遇到,荣亲王殿下怎么了?”白若潼眨眨眼,困惑的瞧着橙儿。 橙琪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橙儿道:“刚才,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入了城门,是荣亲王殿下来迎接的,还……还……” “还什么?”白若潼拧起眉。 “不知是不是婢子的错觉,荣亲王殿下对那女子言行很是亲密……”橙儿回话得吞吞吐吐,刚才她亲眼所见,那女子入了宫门朝着远处的荣亲王走了去,荣亲王抬手抚着女子的头,又行为亲密的牵着她入了软轿。 “你们说的女子,是不是眉心有一颗朱丹红?”白若潼问。 “是。”橙儿点点头,“小姐知晓那女子是谁么?” “是淮阳郡主。”白若潼勉强一笑,神情虽是云淡风轻,可眼眸虽是闪过几分晦涩。 琪儿扫了一眼橙儿,低声道:“好端端的,你将这话说出来作甚。” 橙儿咬了咬唇瓣,刚才一直迟疑着要不要将此事与白若潼说道。可她不愿欺骗自家主子,瞧见就是瞧见了,她不想让自己主子受任何的蒙骗。 “你们回府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了,今晚还要给九皇子殿下下厨呢。” 白若潼自是听到二人的窃窃私语,强笑一声回了软轿。 “小姐,许是咱们瞧错了,荣亲王殿下离得远,许是那人根本就不是荣亲王殿下呢。”橙儿有些不放心,跟了几步。 “就算是也没有关系,淮阳郡主本就是荣亲王殿下的妹妹,对自家妹妹亲近些也没有什么。” 白若潼劝慰橙儿,也顺着劝慰自己。 橙儿点点头,抬头欲要再说些什么,可白若潼转身却是走远了。 橙儿是自个的心腹,她自然不会欺骗。 她不是瞎子,她道瞧见荣亲王殿下,那人必定就是荣亲王殿下。 白若潼胸口有些发堵。 她劝慰着自个,她与自家哥哥也是亲密的。 可…… 她也没有跟哥哥有牵手过啊! 牵手这个东西是能随便乱牵的么! 白若潼越想越气,狠狠蹬向轿底。抬轿的宫人被她这么一蹬顿时酸了肩膀,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白若潼的屁股又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白姑娘,你可安好?”安泞赶忙着搀扶白若潼,眼眸斥责的看向两个抬轿的宫人,“你们两人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将姑娘摔了下去。” “不……不怪他们……是我自个乱蹬。”白若潼摇摇头,勉强一笑。 “你是跟软轿有仇么?一天到晚就知晓乱摔。” 一声讽刺的男声自身后响起,白若潼不用回头也知来者是谁。她可真真是倒霉,正烦心着呢,没想到又遇上这恼人的傻缺。 “参见太子殿下。” 白若潼回头,与顾沉廉行礼道。 “昨日玩弄本宫可还开心?恩?” 顾沉廉走近她,挑眉问道。 白若潼眨眨眼:“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话?若潼哪有玩弄太子殿下?” “你与二哥对本宫做了什么你们心头清楚!” 他现在大腿根仍是有些隐隐发疼呢。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若是昨日,她还有几分兴致回顾沉廉的话,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橙儿与自己说道的烦心事儿,对顾沉廉的话懒得回应。 第403章 白茵菱真的派人刺杀你么 “怎么不说话了?” 顾沉廉见她低头不语,又靠近她两步。 “太子殿下想打想骂就快点吧,若潼还有事情。”白若潼有气无力的抬起头,闭上眼。 “你……” 顾沉廉一哽,欲要开口责备时,目光却瞧见她衣襟里隐隐露出的颈窝,上头还残留着一道长长的乌青。微微一怔,顾沉廉眼眸不禁一动,手朝着她的脖颈探去。 “你干嘛!” 白若潼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一个激灵,赶忙着退后几步。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以为本宫会对你胡来么?别妄想了!”顾沉廉拧起眉头,这小丫头今日瞧上去很不对劲,要是往日,她尖牙利齿的早朝自个攻击过来,“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本宫昨日留下的?” “太子殿下,你到底打还是不打啊!你要是不打我可就走了,我现在真没心思与你胡扯是非!”白若潼说罢,朝着软轿走去。还未踏出两步,顾沉廉直接将她拽了回来:“跟本宫来。” “诶!你!” 白若潼欲要挣扎,可顾沉廉的力气却大得出奇。宫人们垂着头都不敢阻拦,白若潼只觉自己的手都快要被这厮给扭断了去。 来到一处凉亭,顾沉廉总算肯放开了她。白若潼转身就要走,顾沉廉却先一步挡在她跟前。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若潼无言以对,这个太子未免也太过缠人了吧。 “本宫有话要问你,”顾沉廉顿了顿,“你是如何得知茵菱在都城有一间茶馆的?” 白若潼一顿,恍然道:“太子殿下去调查了?如何?是不是与若潼说得一样,你现在总该是相信了吧。” “有一间茶馆并不能代表什么。”顾沉廉压低声音,言语间略带几分心虚。 白若潼叹息一声坐在圆石凳上,清丽的眸子一闪一闪:“太子殿下啊,你既然喜欢她,那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啊。 你且安心,若潼昨日将话说得很明白了,若潼如今对太子殿下早已死了那份心思,太子殿下也别再纠缠若潼,故意对若潼使坏,反正我这性命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在最后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吧。” 白若潼说罢,又重重的哀叹一声。 顾沉廉手指一顿,半信半疑的瞧着她:“茵菱真的派人刺杀你了?” “那可不。”白若潼托着腮,有气无力道。 “她为何一定要你死?”顾沉廉仍是不可置信,一边是自己厌恶的白若潼,一边是自个爱慕的白茵菱。心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相信白茵菱,可不知为何……他的真正意愿却是偏向白若潼。 “我哪里知晓。”白若潼嘟囔一声,干脆趴在石桌上。 软绵绵毫无气势的白若潼让顾沉廉略感几分不适,他坐下身子,狠狠一戳白若潼的脑袋:“你今日是怎么了?吃毒药了?有气无力的?” “女人一个月总有几日不舒爽,不行吗?”白若潼闷闷道。 顾沉廉微微一怔,女人会有几日不舒爽?他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低头瞧了瞧有气无力半合着眼的白若潼,顾沉廉张了张口,欲要开口说道些什么,眼眸却突然在远处的石桥上停下,怔了怔神,顾沉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第404章 原来,真的会痛 “诶!你看那桥上站着的是何人!” 顾沉廉道。白若潼托着腮帮子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瞬间,血液仿若是要倒流而上。 石拱桥上,顾炎卿与淮阳郡主从桥头缓缓走去,在桥中微微一停,顾炎卿低头,手轻轻的搁在她的发后,动作似乎在为她戴着什么。 白若潼怔怔,如若刚才橙儿说道许是她认错了人,那现在呢?站在桥头上着一身玄色长袍的那人分明就是顾炎卿。无论是穿戴还是身形,是她熟悉的那人,她绝对不可能瞧错。 “你昨儿个才与本宫说道你如今对二哥一心一意,想不到二哥却是有佳人左右,比起你来,淮阳郡主的确较有姿色!” 顾沉廉在她耳根前故意道。 “……” 白若潼没有回话,呆立的站在凉亭中瞧着顾炎卿。昨日殿下的温柔柔情还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但现在,他的身旁却站着别人。原本该属于她独有的温柔,他现在却给了别人。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气傻了?”顾沉廉低头,将自个的一张俊脸凑了上去, 咬了咬唇,白若潼直接冲出了凉亭。她的动作令顾沉廉始料未及,微微一怔,顾沉廉跟在她的后头。 待跑到石拱桥时,周围已无旁人,白若潼左右巡视,那两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 握紧的拳头指甲快要陷入肉中,白若潼咬紧牙根,直直的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想哭了?” 顾沉廉随后跟上,歪着脑袋瞧向白若潼。 “你才要哭了呢!”白若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男人都是这样的,更何况是二哥这样的人,”顾沉廉笑得欢快,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移动,“你真以为你现在能吸引到二哥么?别痴心妄想了。二哥就算一时对你兴起,隔不了多久也会对你丧失趣味的,但你放心,父皇如今既然已经赐婚将你许配给二哥,你还是会做你的王妃,那个淮阳郡主的身份再如何高贵,也只能做个侧妃罢了。” 白若潼的心隐隐一痛,手心张开时,上头已然有了丝丝血迹。她怔怔,随即苦笑一声。 一个月前,她还对殿下若即若离的,因为她害怕,害怕殿下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可一个月后,她已经对殿下爱得刻骨铭心。 以前害怕的东西在这一刻通通实现,原来,真的很痛。 “白若潼,你说话!” 顾沉廉顿感无趣,他现在面对的女人就是一个哑巴。他抬起白若潼的下颚,却见她已然红了眼眶。 “你……你不是说你不会哭么?” 顾沉廉一惊,连同声音都有些慌张的颤抖。以前,他无论如何欺负白若潼,她都不会落下如此伤情的泪水,可在刚刚那一瞬,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却刺痛了他的心。 白若潼抹去还未落下的泪水,强忍道:“这一定是一个误会,刚才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殿下。” “如何不可能?这可是在宫中,谁敢打扮成二哥的模样,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砍头的罪过,”顾沉廉心头顿觉几分不舒爽,“你就这么喜欢他么?当初你喜欢我时,可没有如此伤心过!” 第405章 她怎会来 “本宫从未觉得,你是如此天真。”顾沉廉冷笑。 脚底的湖水清澈见底,偶有鲤鱼甩尾,鱼鳞雀跃。白若潼趴在栏上看着桥底,重重的叹息一声:“太子殿下笑话看够了?” “你也知晓你被本宫看了笑话?”顾沉廉挑眉,他原以为白若潼没心没肺,没脸没皮。 白若潼扁了扁嘴:“好笑么?” “好笑。”顾沉廉道。 白若潼心头憋闷得厉害:“笑话都已经看了,可否让我离开了?我今日还要给九皇子殿下下厨呢,胧贵妃那儿还等着我,我总不能让贵妃娘娘等着急了。” 顾沉廉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刚才还眼眸带泪似伤心欲绝的小丫头现在神情却又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仿若刚才的悲伤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你怎么不哭了?”顾沉廉靠近她一步,问。 白若潼嘴角一抽:“我要是哭了,太子殿下是不是又会讽刺我了?” “自然,讽刺你是本宫的兴趣。”顾沉廉回得大大方方,仿若并无任何不妥。 白若潼瞥眼横他,掉头走下拱桥,顾沉廉扬唇一笑,今日终于在白若潼这儿寻到了痛快。他跟上她的脚步,言语轻快的拿手戳她:“诶!是不是突然发现本宫比起二哥要好太多,至少本宫从未骗你,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不会故意装作喜欢你。” “没有,至少荣亲王殿下对我很温柔,会帮我整治讨厌的人。”白若潼想也不想,否认道。 顾沉廉是巴巴的惹她哭呢,她才不会令他如愿。 再者,她还未听到殿下的解释,万一事实并不是她所瞧见的这般呢? 殿下说过,若他真的喜欢淮阳,早已娶了淮阳,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她应该相信殿下。 “讨厌的人……”顾沉廉琢磨着这几个字,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丫头指的不是自己么。 他欲要反驳,却见白若潼的步子开始加快,似乎故意想要与他拉开距离一般。顾沉廉跟了两步,耸耸肩,顿时感到几分无趣,不想再跟上。 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可没有什么好挑.逗的。 …… 回了月熠宫,殿内一派欢声笑语。白若潼随声瞧去,见是顾毅修正与顾炎风二人打闹。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顾毅修回头,扬起灿烂的笑容与她迎来:“娘亲。” 白若潼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牵着他走入内室。目光朝着四周望望,低声问话道:“你的父王呢?他没有来么?” “刚才还在一起的,但是中途被姑姑叫去了,先让我过来,父王说他随后就到。”顾毅修回。 白若潼一哽,心再一次的往下沉去。 …… 闲谈几句,白若潼去了灶房准备膳食。从包袱里拿出平底锅与刀具,做工虽不太精巧,可也足够用了。并非不是铁匠们故意怠慢,而是他们从未瞧见过这样的器材,难免会有生疏不足之处。 “白姑娘已经回了么?” “是啊,娘亲在灶房呢。” “我去找白姑娘说说话去!” 白若潼正切着菜丝儿,女子娇俏的声儿从门外传来。白若潼回眸瞧去,见一袭粉色倩影倏地出现在灶房外。 胸口微微一堵,白若潼含笑与她招呼道:“淮阳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第406章 只是一道菜 “听闻今日白姑娘要下厨,所以殿下让怜安一同来享享口福,白姑娘不介怀吧?” 慕容怜安笑得规矩,低头瞧着案板上香菜碎末,轻笑道:“这个不是宫外的野菜么?随处可挖,白姑娘怎么在宫中做这样的饭菜?” 白若潼只笑不语,低头用帕子盖住手,挑开圆木锅盖。里头的土豆早已闷熟。 慕容怜安掩嘴轻笑,虽是听顾毅修说起过百若潼的厨艺,但今日瞧来,白若潼懂的这些无非只是一些粗俗的菜肴罢了,不值一提。 顾炎风的舌头挑剔得很,吃惯了山珍海味,怎会对民间粗鄙的菜肴入舌,待会儿她就好好的瞧着白若潼出糗吧。 慕容怜安如此想着,故意走到她跟前,抬手抚摸着自个的发簪。白若潼正调和着酱汁,轻尝一口,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见自己没有引起白若潼的注意,慕容怜安心头不禁有些着急,跺了跺脚,干脆故作湿滑的模样,踉跄一步,惊呼:“啊!” 白若潼眨眨眼,从调汁中抬起头来:“你咋了?” 慕容怜安拧着眉,心疼的从地上捡起金簪子,白若潼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精巧之物,又想着刚才远远瞧见在拱桥上殿下为她戴簪的动作,强笑道:“这簪子瞧上去真别致啊。” “还好没有摔坏,这可是殿下送与我的,要是摔坏了这可怎么好。”慕容怜安说着,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入发髻。 白若潼故作平静,低头继续做着手头的事物。慕容怜安扁了扁嘴,有些得意,却又感到几分无趣。白若潼的神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盛怒,她平静得仿若并未听到她所道出口的话一般。这让慕容怜安的心极为不舒爽。 她不相信,白若潼心头真如她表现出的这般平静。 “我先出去陪着小殿下玩耍,殿下现在正考问小殿下的功课呢,我过去瞧瞧,白姑娘你慢慢做,不要被烟熏着了,我可听说了,这油烟熏多了皮肤可是要变黄的,我府头的厨子各个都顶着一张黄蜡的脸。” 慕容怜安故意道。 “……” 待她一走,白若潼气得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手中的刀子重重的嵌入案板之中。 这个女人,明显是来与她炫耀的! …… 等料理结束,已然快是黄昏。胧贵妃从慈宁宫归来,瞧见顾炎卿几人,心头一喜,在厅内好茶好果的招待着。 白若潼走出膳房,活动了一下肩膀。待她走入厅内时,则瞧见宁桑郡主正与顾炎卿说道着什么,顾炎卿虽是不苟言笑,但眸子中却带着一抹暖意。 那一抹淡淡的暖,刺痛了白若潼的眼。 “胧贵妃娘娘,可以传膳了。”调整了心头的酸楚,白若潼含笑走入厅内。顾炎卿的视线顺着她的声儿爬到她的脸上,白若潼撇开脸去,现在的她懒得去瞧这个臭男人。 “传膳吧。” 胧贵妃笑道。 几人随之来到偏厅用膳,待几人坐定,白若潼端着一盘时蔬搁在八仙桌前。胧贵妃瞧着桌上的时蔬,微微一怔:“只有一道菜?” 第407章 故意使坏 “白姑娘其实并不会下厨吧,只是一道菜,咱们几人可不够分啊。”慕容怜安笑着道。 白若潼笑得清浅:“贵妃娘娘,这只是前菜,菜肴总得一道一道的上才是。”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吃法。”胧贵妃掩唇一笑,目光瞥向一旁的顾炎卿与慕容怜安。顾炎卿的神情仍是淡漠,只是目光一直不曾离开桌上的菜肴。 “小丫头,这菜叫什么名字?”顾炎卿问话道。 “土豆沙拉。”白若潼笑笑,端起贵妃的白瓷碗盛了沙拉搁入碗中。接着,又为桌上众人一一盛入。 慕容怜安本就没有吃饭的兴致,浅尝一口,一股子的苦涩混着浓酸在口腔内蔓延开去,她放下玉筷:“这……这是什么菜啊,味道怎地如此怪异,白姑娘,你不会下厨为何要糊弄咱们?” “怪异么?明明很好吃啊。” 说话的是顾炎风。他夹起土豆沙拉搁入口中,不咸不淡,虽是时蔬,可分明尝到了肉味。似是被烟熏过的肉,混在土豆软绵的口感中,越咬越香。 胧贵妃微微一怔,惊喜的瞧着顾炎风:“风儿,你肯吃饭了?你真的觉得好吃么?” “母妃你也尝尝,真的好吃。”顾炎风说罢,囫囵吞咽起来。 “娘亲做的果真好吃!” 顾毅修甜甜一笑,口中并未停下。 胧贵妃半信半疑,浅尝一口,惊喜道:“这菜,以前从未吃过,颇为新奇。这里头夹着的碎肉是什么?” “是腌制熏烤过的猪肉。”白若潼道。 其实就是培根。但因这个世界的材料有限,并不能完全的模仿培根的口感,白若潼只有不断的改良,加入这个世界才有的香料,味道口感与培根相像七八分,加入这个世界独有的香料百香梳果,别有一番辛辣风味。 见食盘落了空,白若潼命人撤下,又上了另一盘菜肴来。慕容怜安偏过头,小心翼翼的用茶漱口。 这几人舌头是出现问题了么?这菜肴又苦又酸的,哪里好吃了? 用绢帕掩着唇,回过神来时,桌上又摆了三道菜肴。第一道是一个褐色的椭圆物体。第二道,是一座黑色的小山。第三道瞧上去是一个个红色伞菌的蘑菇。 “这……这是什么啊!” 慕容怜安怔怔,惊呼出声。这哪里是吃的,瞧上去分明就是四不像啊。 “第一道菜,是模仿的叫花鸡,不过并非是用土,”白若潼说着,将一把刀递给胧贵妃,“贵妃娘娘切开瞧瞧。” 胧贵妃半信半疑的接过刀,切开时,白气四溢,香味在房中弥漫开来。里头窝着一只肥美鲜嫩的烤乳鸽,乳鸽周身如抹了蜜一般,金黄剔透。 “这好玩!” 顾炎风与顾毅修笑了起来。小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这新奇的事物。 顾炎卿揣摩着下颚抬头看向白若潼,这个小丫头心思真真是灵巧。做的饭菜可口十足,真要比较起来,宫中的御厨怕也是比不上的。 似乎注意到顾炎卿的视线,白若潼朝他瞧去,眼张得乖张,狠狠一瞪,又收回了目光。 顾炎卿一怔,小丫头的现在似乎有几分动气? 第408章 她下了料子 白若潼捧过贵妃手中的刀,微微一扬,熟稔的切割着盘中的肉,拾起盘中装扮着的柠檬朝着肉中挤了去。 “这道菜是柠檬蜜汁乳鸽,包裹着它的面团也可食用。”说罢,白若潼切下乳鸽肉,夹杂着时蔬包裹在靠得酥脆的面团中依依递给几人。 慕容怜安咽了咽唾沫,刚才那道时蔬难吃得要死,这乳鸽虽有一番风味,可并不想入口食用。但她瞧了瞧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几人,沉了沉眼,认命的将乳鸽喂入口中。 “呸呸呸!难吃极了!” 下一秒,慕容怜安将口中的乳鸽肉吐入盘中。那乳鸽苦涩难耐,原本口腔都泛着一股子的酸楚味,乳鸽再入口,更显酸苦难耐。 “淮阳,你这是做什么?” 顾炎卿的目光冷下。白若潼烤的乳鸽皮酥脆可口,肉质鲜美,不难食用不说,相当可口。慕容怜安刚刚那做派,实属令人倒了胃口。 “你今日是肚子不舒爽么?需不需要找一个太医为你诊治?” 胧贵妃语气带了几分不悦。 慕容怜安有苦说不出,只得低头道:“是怜安的不是,可能是最近着了凉,所以食不知味。” 白若潼冷冷一笑。袖中的苦莲子与白醋粉微微一抖,下一道菜要是她还敢吃,必定给她再加重几分料来。 谁让她心头不痛快了,她也必定让那人心头不痛快。 “这个像山的东西是什么?” 乳鸽下肚,顾炎风舔了舔嘴角,新奇的瞧向那黑乌乌的小山。白若潼微微一笑,将手头的刀递给顾炎风:“这是火山,敢不敢切开瞧瞧?” “有何不敢的!”顾炎风轻笑一声,从白若潼手中接过刀来。在火山中央轻轻一划,只听“咔嚓”一声,火山头碎裂开去,红色的汤汁从“火山口”溢了出来。 “这个好玩!娘亲,你刚才应该叫我玩的!”顾毅修扁着嘴道。 “下一个小殿下来。”白若潼笑。 顾毅修乐了,欣喜的点下了头。 慕容怜安不敢再吃下去,可瞧着众人都开怀大吃的模样,心头却是堵得慌。 等等……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端起自个的汤碗递给白若潼:“白姑娘,你一直都在给咱们切菜,自己都未曾用食,这汤,要不你先喝下填填肚子?” 这个白若潼,应该是在众人不注意时给她汤中下了药粉才对。要是真如此苦涩酸楚,众人怎会吃得如此甘香。 白若潼微微一笑,从慕容怜安手头接过了汤碗,目光却瞧向一旁的胧贵妃:“贵妃娘娘,若潼可用膳么?” “自然是可。” 胧贵妃欢喜道。瞧着顾炎风大口大口的吃着菜肴,胧贵妃心头别提多欢喜,对白若潼,更是添了好几分的喜欢。 白若潼扁了扁嘴,抿了一口汤食。 慕容怜安怔怔,她的表情并无怪异。难道是她想错了?白若潼并未单独给她下料子? “这汤是海鲜汤,熬了一个时辰呢,淮阳郡主要是不嫌弃若潼,趁热喝一口?” 白若潼说罢,又将汤碗递回了慕容怜安。 慕容怜安微微一怔,她抬眼瞧了瞧白若潼,白若潼微微含笑,神情并无古怪之处。 第409章 毅修,跟我走 接过汤碗吃了一口,下一秒,只听“噗”的一生,口中的汤水尽数的喷洒出来。 酸!还是又酸又苦难以下咽。 “淮阳!你这是干什么!” 桌上的饭菜被她喷出的汤水浇得四处都是,胧贵妃的脸色骤然一冷,起身呵斥道。 “这汤是苦的!” 慕容怜安委屈道:“难道你们都品尝不出么?白若潼做的饭菜又酸又苦,简直难以下咽!” “淮阳郡主,你的舌头该去瞧瞧太医了!” 顾炎风含怒道。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能好好吃一顿饭菜,没想到都被慕容怜安给毁了。 “九殿下,怜安说的都是真的,这汤,真的是苦的!” 慕容怜安跺了跺脚,言语急切。在外人眼中,她此时的动作分明就是在找白若潼的麻烦。 “你要是觉得苦,不喝便是,为何要害得咱们都用不了膳,慕容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就是这副姿态么?” 胧贵妃端着身,质问道。 一旁的宫人赶忙着将桌上的膳食撤下。 “贵妃娘娘,怜安今日身子的确有些不适,所以失态了,还望贵妃娘娘谅解,”顾炎卿说罢,起身与赵成道,“赵成,送怜安回去吧。” “这汤本就是为着凉之人所做,殿下却说道慕容姑娘是因为着凉才吐了我的汤,真是一个笑话。”白若潼幽幽叹息一声,若是顾炎卿沉默,白若潼倒是能舒快些,可他一张口却是为慕容怜安说话,白若潼心下不是个滋味。 从入食到现在,他还未与她夸奖“好吃”过。 “可能是怜安无福享用吧。”慕容怜安眼泛泪光,步子微微一斜,与顾炎卿看去,“殿下,你不用替我说什么好话了,白姑娘此话意思就是在说我瞧不上她的吃食,可怜安发誓,怜安入口的菜食的确酸苦得厉害。” “姑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娘亲的饭菜可好吃了,你现在毁了娘亲的菜,反倒说娘亲的不是,毅修再也不喜欢姑姑你了!” 顾毅修心下窝火得很了,下一道菜娘亲明明答应了他让他来试。可是现在呢,一切都被慕容怜安毁坏了去。 “修儿!怎么与姑姑说话的?”顾炎卿告诫道。 顾毅修扁了扁嘴,堵着嘴藏在白若潼身后。 白若潼苦笑一声,回头与胧贵妃道:“贵妃娘娘,今日膳食既然被毁,若潼再在这里呆着也于事无补,准备了一下午的膳食,若潼有些疲倦了,还望贵妃娘娘准许若潼歇息。” 她的言语夹杂着委屈,胧贵妃听着不免心生几分心疼。抚了抚白若潼的手,点头道:“安泞,伺候白姑娘歇息。” 顾炎卿见她要走,作势伸手阻拦,却是被白若潼甩开了手。走了两步,白若潼回头瞧向顾毅修:“小殿下,你是跟你父王走,还是说今日想要留下陪娘亲?” 顾炎卿就是个偏心之人,顾毅修都懂得为她讲话,而顾炎卿呢,却是为维护慕容怜安反倒吼了顾毅修。 “我跟娘亲去。”顾毅修一哽,上前握住白若潼的手。 “修儿!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殿,不是说住下就能住下,你娘亲胡闹,你也要跟着胡闹?” 顾炎卿的言语不怒自威,顾毅修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第410章 给我下跪 胧贵妃掩唇清了清嗓子,如今白若潼可是她的贵人。再加之顾毅修与顾炎风向来亲近,留他在宫中陪顾炎风解解闷也是好的。 “若是荣亲王安心,小殿下自可留在本宫寝宫内。”胧贵妃道。 顾炎卿闻言,瞧了瞧顾毅修又瞧了瞧气鼓着一张脸的白若潼,拱手道:“给贵妃娘娘添麻烦了。” 慕容怜安咬了咬牙根,明明就是白若潼这个女人使了阴谋诡计,为何现在众人都道是她的不是。 “殿下,怜安今日本是来与白姑娘亲近的,咱们二人年纪相仿,要是能成为姐妹自当是好,可似乎白姑娘并不喜欢怜安,今日是怜安唐突了,怜安受了亏,解释不清,殿下不相信怜安的话罢了……怜安只有牙碎了往肚里咽去。” 慕容怜安说着,眼中滚动着的泪珠子已断线落下,戚戚悲悲的言语甚是委屈。顾炎卿回眸瞧了她一眼,动了动唇瓣,只是轻声道:“赵成,将她送回去。” “不能走!” 一直沉默着的顾炎风在此时发了怒,“淮阳郡主!本皇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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