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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点坏心。 第130章 非礼勿听 “听闻殿下来了,殿下呢?” 白楚生拧起眉头,问话道。 “父王和娘亲正在房中商议事情,舅舅现在过去怕是会打扰他们,你要不就先陪着修儿玩会儿沙包吧,修儿扔沙包可厉害了,舅舅你就陪陪我解解闷吧。”顾毅修说罢,举起两个沙包甜甜一笑。 平日里,只要他露出糯生生的笑容,无论是谁都会被他俘虏,就连老太太也对他爱不释手,一个劲的喂他糖豆吃。 “……” 白楚生撇了撇嘴角,冷眼一扫,掉头而去。顾毅修赶忙着撒腿跟了上去。要是舅舅闯进去,他可没有弟弟抱了啊。 好在白楚生并未直接推门闯入,脚步停在扇门外,正要叩门时,只听屋中传来一声声高呼。 “来啊!谁怕谁啊!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有贼心没贼胆~你以为我会怕你么~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 白楚生:…… 顾毅修:…… 这二人在做什么?! 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愤,白楚生闷红了一张俊脸。他低下头,下意识的捂住顾毅修的耳朵。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房内。 白若潼打算破罐子破摔。从顾炎卿眼中闪过的戏谑,白若潼确定他只是在吓唬她,并不敢真的对她如何。 虽然手被顾炎卿牢牢禁锢,可是双腿却是能活动的。她小嘴一扁,心下顿时从紧张转为悠闲。左腿搁在右腿上晃悠悠的,眼神不可一世的瞄着顾炎卿:“殿下,来啊!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不是想要要我的命么,你就来啊!” 他什么时候又说过想要要她的命了?这个小丫头到底要误会他到什么时候。 “真没想到,你竟是有这样的一面。”顾炎卿被雷得不轻,胸腔里的愤怒倏地烟消云散,又气又好笑。 二人第一次相见时,小丫头还是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没想到转眼几月过去,她在自己跟前已经可以如此嚣张放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殿下是不是对我很失望?”白若潼挑眉,她就是故意如此作为,败坏自个在顾炎卿心中的形象。 “不。”顾炎卿笑笑,俯下身,与她更为靠近。白若潼的身子不自觉的一缩,顾炎卿的脸庞近得她只能看见他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快将她给吸进去。 “本王发现,你越发的有趣了。” 他的声音磁性性感,淡淡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不自觉的染开一片红晕。 白若潼抿紧了唇瓣,顿时不敢乱嚷嚷了。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顾炎卿道,“你平日里不会对本王说出这样的话,是有谁与你说了什么?” 她的眼中似乎藏着心事。 “没,没有……”白若潼赶紧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殿下?是殿下你一直在逼迫着我好吧?” 他都把她按在床头了! “你真的不愿做本王的王妃?”顾炎卿敛起笑容,淡淡道。 白若潼咽了咽,点下了头:“是。” 话音刚落,一双温润的唇瓣倏地覆了上来,白若潼瞪圆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吻似乎在克制,并未太过深入,从她唇瓣划过之后落在了她的额头。 他还是怕吓到了她。 “小丫头,你听仔细了,”顾炎卿的唇瓣移到她的耳际,言语冷澈,“既然已经订了亲,你就安安分分的当本王的王妃,不许乱想。要是你敢闹出什么事情,不仅仅是你,镇西将军府也会跟着你一同遭殃。” 第131章 威胁 寒冷从耳际直逼心脏。白若潼眨眨眼,拳头松了又紧。顾炎卿的神情异常的冷冽,她从未瞧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就会伸手掐住她的喉咙。 “你可听明白本王的话了?” 没有温度的言语,与刚才谈笑风生的轻松并不相同。白若潼咬紧了牙根,全身不禁紧绷了起来。她真真是后悔,刚才竟是与他开这般的玩笑,顾炎卿是何许人也,是她可以轻易玩弄的对象么? “以后,要是再敢说出退婚,或是不愿意之类的话,本王不会动你,但会动你身边的人以示警告。” “顾炎卿,你……”白若潼气急败坏,刚想出言讽刺,却是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下来,她干巴巴的咧开嘴,笑了笑,“你真是,好样的。” “记住了么?”顾炎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吓十足。白若潼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门外。白楚生竖起耳朵听着,但听到一半却是没有了动静,放开顾毅修,正思忖着要不要推门时,门倏地开了。顾炎卿从门中走出,瞧了瞧白楚生,又看了看顾毅修,轻笑道:“白小将军怎么在这里?” 白楚生一哽。这句话应该他来问吧?他去自个妹妹的闺房做甚? 白楚生正要开口时,就见白若潼哭丧着一张脸跟在顾炎卿身后走出,抬眼看了白楚生,小嘴一扁,似是受了冤屈一般,眼眶里泪水在滋溜打转。 “殿下是来接小殿下的?” 想着刚才在房门外听到的混账话,白楚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顾及白若潼的颜面,他将气压在了心头。 顾炎卿点点头,转儿看向正围着白若潼打转的顾毅修:“走吧,咱们回府。” “不,修儿要在娘亲这儿住着,回府后修儿就瞧不见娘亲了,我才不要。”顾毅修撇着嘴,身子一个劲的往白若潼身后缩着。 “毅修!” 顾炎卿加重了话中的力道。顾毅修脑袋一怂,扁了扁小嘴,乖乖的走到顾炎卿跟前。 “白小将军,明日你修沐,与若潼一起来王府为本王接风洗尘如何?” 顾炎卿一把抱起顾毅修,问话道。顾毅修一听此话,原本暗淡的眼神顿时又亮了起来:“娘亲会来咱们府中做客么?” “……” 白若潼咽了咽,身子无意识的一颤。她原本以为顾炎卿这么一走,自己与他可以几日不用相见。刚才被他这么一吓,恐怕今晚都会做噩梦了,怎么还敢明日去见他啊。 如此想着,白若潼撇着嘴,泪眼汪汪的瞧着自家大哥。 大哥,千万别答应啊。 白楚生被她的眼光盯得有些心下乱麻。她的样子似乎在渴求?是让自己答应? “谢殿下的好意,明日……”白楚生顿了顿,硬着头皮看了白若潼一眼,她仍是泪眼汪汪的瞧着自己,好吧,他妥协了,“明日……明日微臣一定带着舍妹拜访殿下。” 白若潼:??? 为何和她想的不一样? 顾炎卿嘴角一勾:“那就期待白小将军与令妹的到访了。” 语罢,拂袖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门外,白若潼猛地调转身,瞪圆了杏眼:“哥!你疯了!你干嘛答应他?” “不是你让我答应的么?”白楚生怔怔,反倒还是他的错了? 白若潼哽住,她什么时候让他答应的? 第133章 被哥哥教训了 “我是让你不答应啊。” 看来自己与白楚生之间,缺少默契。 “……” 白楚生无言以对,他现在真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妹妹脑袋瓜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 “你刚才在房中鬼哭嚎叫的做什么?”戳了戳白若潼的脑袋瓜,这才开始算账道。 白若潼眨眨眼,自己刚才嚎叫的话,自家哥哥都给……听见了? “你……你都听见了什么?”咬了咬唇瓣,干巴巴的咧嘴一笑。 “听见你在勾.引荣亲王殿下。”白楚生的脸色黑到了极致,自家这妹妹,还是该好好教育一番,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胡闹,若再放任她这样下去,说不定他就真提前抱到侄儿了。 “……”若自己口中正含着一杯茶,她一定毫不留情的全部喷洒在白楚生的脸上。 开……开什么玩笑? 她勾.引荣亲王?她是嫌自己的命还不够短么。 好吧,这也怪她刚才的表演太过拙劣。她原本天真的以为,自己表演这出后顾炎卿会嫌弃她的人品,却是没想到这位荣亲王口味独特,对她“不要脸”的夸张演绎毫不上套。 “你说说,刚才为何要如此做?难道你真爱荣亲王殿下爱得如此之深?” 白楚生见她不回答,脸色越发的铁青。他虽知晓自家妹妹并不含蓄,却是没料想到她竟是如此奔放。 “哥,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个模样,我与荣亲王殿下什么都没有发生,”白若潼摇摇头,她现在思绪也有些乱,嘴唇仍是有些烫烫的,似乎还残留着被顾炎卿触碰的温度,“我刚才只是做反话讥讽罢了,我并非是哥哥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白楚生叹息一声,他倒并非真的误会自家妹妹,只是听着那一串话,有些略感不适罢了。 “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个心头都要有个度,你是镇西将军府的嫡女,不要让人误会了咱们镇西将军府出来的女子都是行为放……行为放肆的。” 他顿了顿,将“放.荡”二字改成了“放肆”。 白若潼抿了抿唇瓣:“哥,我错了。”在现代张扬惯了,有许多话张口就来。也不知怎地,面对顾炎卿时,她总是容易气急败坏。 这个男人,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 傍晚。 白若潼心下越想越气。从发髻中抽出发簪,狠狠往几上戳了戳。 白玉簪子的质量不是一般的好,她戳得“咚咚”作响,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纹。 “小姐,你在做什么?” 琪儿端着水盆子推门而入,见白若潼戳得正欢,搁下水盆子掩嘴一笑。 “没什么,只是心头有气罢了。” 白若潼叹息道。 琪儿从她手中接过白玉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入首饰盒中。回身,为她宽衣洗漱。 “小姐,今儿个府中可是热闹了。荣亲王殿下亲驾,有好些个婢子都躲在咱们院门外偷看呢。” 琪儿说道此话时,神情带了一抹神气。白若潼苦笑一声,不置可否。顾炎卿的名气在南渊都城可是数一数二的。若不是他脸色太过吓人,凭着那张绝色的脸庞,勾勾手指头,就有一大群莺莺燕燕蜂拥而至。 “婢子还听说了一件事,”见白若潼不回话,琪儿自顾自的絮絮叨叨起来,“白大将军马上要荣光回府,今日一早传回了书信,说是接了三小姐一起回府,我可从未见过三小姐,不知晓三小姐是怎样的人。” 第133章 拉勾约定 白若潼的心重重一沉,三小姐?说的不就是白茵菱么? “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下月初,是跟白大将军一同回府的。”琪儿怔怔,又将话重复了一次。看来她的小姐是心不在焉啊,她说的话,她都没有听在心上。 白若潼不由的拧起眉头。 白茵菱可是《至尊狂后》的女主角,自带金手指BUFF,她一回府,府中的风向恐怕会马上调转个弯儿来。 几月过去,书中的内容早已在脑海中模糊起来。关于自己的死因,书中不过几字概括,但却是与白茵菱有关。 到底是谁害的自己,白若潼目前仍是无从得知。 “小姐,你在想什么?” 见白若潼闷着声,琪儿歪着脑袋,试探着问话道。她来府中的时日并不长,三小姐她从未见到过,只是偶尔听过几句传言。她家小姐曾经欺负过这位三小姐。 琪儿有些不敢置信,她家小姐心善人好,怎会做欺负人的事儿? “没什么,早点歇息吧。”白若潼回过神来,嘴角微扬,勉强的挂出一抹笑意。 白茵菱明明是主角,是堂堂正正的正派人物,可为何心中对她会有忌惮? 白若潼抚了抚胸口,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也许是她多心了吧,白茵菱回来又能如何?只要自个不去招惹她,难道她还会来招惹不成。 小说主角都有一颗“白莲花”心肠。许她瞧见自个“改过自新”后,就不会再与她计较“往事”了。 白若潼心下劝慰着自己。 次日。 难得的暖阳天,都城大街小巷人满为患。 正是赶集的好时节,叫嚷声盖过蝉鸣,在晨曦渐露时,街道两旁的小贩已然支起了摊子。 白若潼撩开了马车帘帐探出脑袋。小贩们簸箕中的鸡鸭鱼肉色泽鲜嫩,蔬菜似乎是刚摘下的,犹带着露珠与泥土。手指敲击着窗棂,白若潼那颗“厨师”的心不由的痒痒了起来。 “你在瞧什么?” 白楚生见她看得很是起劲,眼眸不由的往外一瞟。帘外不过是赶集的热闹罢了,并无稀奇的地方。 “我从未见过这么热闹,我也好想自个出去挑挑瓜果蔬菜。”白若潼放下帘子,幽幽的叹息一声。身为一个厨师,没有什么比逛市场更令人雀跃的。 “每隔五日都有这样的赶集盛日,你若是喜欢,下一次带你出来便是了。”白楚生嘴角勾起一笑,宠溺的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小脑袋。他这妹妹也真真是个怪胎,不喜绸缎布匹,不喜首饰珠宝,偏偏对灶房琐事如此上心。 “真的?”白若潼眼前一亮,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黯淡了下去,“哥,你骗人。你上次还答应过我带我去府外玩耍,直到现在都没有兑现。我都不知晓到底还要不要相信你了。” “那就下次一同兑现好了。”白楚生歉意道。他并非是真的忘记,只是近来事物繁忙,能陪在白若潼身边的日子越发的少了。 “好,一言为定。” 苦瓜脸在一瞬间变成了笑脸,白若潼勾出小手指,冲他眨眨眼。她的笑容如抹了蜜一般,就带着甘甜滋润人心,白楚生不自觉的嘴角一扬,与之勾手。 “恩,一言为定。” 第134章 险些被小孩诱惑 马车停靠在荣亲王府大门前外。赵成早已等待良久,额头已被夏至的闷热捂出一层层的细汗。他抹了又来,来了又抹,在望眼欲穿时,总归是将马车盼到了府门口。 “白小将军,白姑娘,殿下在厅内正等着呢,请随属下来。”赵成走到二人跟前,拱手请让。 几月之后再次来到荣亲王府,白若潼心境却是大不同。上一次晕乎乎的,并未仔细观赏,如今细细瞧来,只是一个大门就气派非凡。两座巨大的石狮守门,金匾高挂,洋洋洒洒笔墨大气的书写下“荣亲王府”四字。 朱漆的大门大敞着,白若潼咽了咽,门槛太高,过了膝盖。白楚生搀扶着她跨入。刚走没几步,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倏地与她跑来,粘粘在她的怀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巨大的狼狗,正摇着尾巴吐着猩红的舌头围着她转着圈儿。 “娘亲,修儿可把你盼来了。修儿昨夜都没有睡好觉,没有娘亲在身旁给修儿讲故事,修儿都睡不着了。”顾毅修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嘟囔道。 白若潼抚了抚他的小脑袋,笑笑:“不过才一夜罢了,你弄得像是咱们许久没有见过一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哟,功课有长进了。”白若潼夸赞道。 白楚生被冷落在一旁,墨眉拧起。这个小包子似乎很爱缠着她妹妹。 二人一路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的走入正院厅内。白若潼四处张望着,待客厅的摆设比起她的青桐院可是气派多了。不仅是青桐院,比起老太太住的永宁院都更胜一筹。 “娘亲,你在瞧什么?”顾毅修眨眨眼。 “荣亲王府可真气派。”白若潼不自觉的赞美道。上一次自己来时黑灯瞎火的并未看得太过清楚。如今仔细一瞧,她简直要合不拢嘴了。 不愧是亲王的府邸,陈设摆置无一不写着两个字——有钱。 “以后娘亲嫁过来,咱们府上的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娘亲别羡慕,这是迟早的事儿!”顾毅修拍拍胸脯,自豪的道。 白若潼:…… 白楚生:…… 这还……真是诱人啊。 “小殿下,荣亲王殿下呢?”白楚生咳嗽两声,此人不是说好在厅内等着么,可人呢。 “刚刚余太医来找父王了,父王与他正在书房商议事情呢,等商议完了就会过来。”顾毅修解释道,“如果舅舅觉得无聊的话,让赵成带着舅舅去瞧父王的兵器库如何?父王收集了好多兵器,听闻舅舅是学武之人,应该会对其感兴趣。” 白楚生一听“兵器库”三字,眼眸亮了亮,可一瞧见顾毅修那张粘糯糯的笑容,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好险!他差点就被一个小孩给“诱惑”了。 “不必了,白某就在这儿吃茶便好。”白楚生说罢,寻了个长椅入座。 “哟!瞧瞧,这不是已经到了么?咱们王爷千思万想的白姑娘,诶……这个男人是谁?” 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男声自门外传来。身着红色缎袍的余生大步流星的走入厅中,扫了一眼厅内之人,目光落在白楚生身上。他在宫中出入的无非只是太医院,厌恶拘束的他甚少去往宫中宴会,自然认不得白楚生。 第135章 有了弓箭忘了妹妹 “他是镇西王府的白小将军,马上要去兵部上任侍郎。”随之走入厅中的是顾炎卿,言语清冷的解释道。目光微微一转,径直的与白若潼走去,“及时过来的?” “刚来。”白若潼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目光,小声道。 听着她闷闷的口气,就知她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顾炎卿无奈一笑,伸手正要抚上她的额头,却是被白楚生的声音打断:“殿下,今日不是殿下的接风洗尘宴么?怎么来的只有我们两位?” “有娘亲为父王接风洗尘就行了,要那么多人做啥?白吃那么多米饭,多浪费啊。” 顾炎卿还未开口,顾毅修昂着头将话头接了过去。 白若潼嘴角一抽。顾毅修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牙都还未长齐,怎么懂的东西如此之多。 想想自个的三四岁,虽是记不清楚,不过大约是流着鼻涕守着电视看动画片吧。 差距啊! “原来是白小将军,失敬失敬。”余生拱手一笑,与白楚生走了去,“白小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余某早有听闻。白小将军乃练武之人,正巧咱们殿下府中兵器库里藏着好多稀奇武器,白小将军要不要与余某一同瞧瞧去?” 又是兵器库! 白楚生学武之人,对武器正是讲究。一听到兵器库三字,眼馋得厉害吗,早已蠢蠢欲动。好不容易克制下来,余生竟又提及了。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晓,顾毅修也好,余生也罢,明摆着是要把他弄得远远的,好让顾炎卿与自家妹妹单独接触。 真当他傻的么?这么好诱惑? “这……不太好吧。” “若是白小将军有兴趣,大可去看好了,前些日子本王得到了陈南王的玄逸弓,正……” “玄逸弓在殿下府上?!” 顾炎卿话还未道完,白楚生震惊道。陈南王的玄逸弓可是一个好物。传言百年前,陈南王正是凭着此弓以少胜多,夺得江山。传言此弓千年玄木而制,箭云一出,可破云穿雾。 “正是。” 顾炎卿勾起一笑,“白小将军要不要鉴赏一二?” 白楚生手指不自觉的一动,正犹豫着,就见余生抬手道:“白小将军这边请。” “哥哥,不过只是弓箭罢了,咱们下次再来看吧!” 白若潼见白楚生转身要走,赶忙着上前扣住他的胳膊。若是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不知晓顾炎卿这个老家伙又会对她做什么。 她害怕啊! “放心,我一会儿回来。” 白楚生拍拍她抚在自个胳膊上的小手,轻声劝慰道。 想来顾炎卿在府中也不会对自家妹妹动什么手脚,他有何可担心的,还是玄逸弓重要些。 “那……那我跟你一起!”白若潼小嘴一扁。该死!白楚生真真是个呆子,他难道没有瞧见顾毅修这头野狼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么。她真怕自家哥哥一走,这头野狼马上扑上前来将自己啃食个精光。 “兵器库杀气重,白姑娘你身子本就孱弱,怎么受的了那儿,还是在厅内吃茶吧,放心,余某会将你哥哥平安送回来的。” 余生桃眼一挑,捋开白若潼的手,拽着白楚生直接出了厅堂。白若潼跑了两步,刚想追上去,肩膀却是被人一按,顿时动弹不得。 “去哪儿?” 第136章 记仇 白若潼咽了咽,回头勉强一笑:“我也有些好奇罢了。” 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顾炎卿听着,心下不是个滋味。这个小丫头显然是在躲着他。昨儿个是自己太过着急吓到了小丫头,顾炎卿的眼中揣着一丝愧疚,可当扫过她的发髻时,愧疚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簪子呢?” 顾炎卿蹙眉,言语添了一分厉色。 “收起来了。” 白若潼道。 顾毅修昂着头,见二人谈得正起,勾起笑容,携着三宝悄无声息的离去。 “为何要收起来,戴着不好?还是说你不喜欢?” “不,我很喜欢,”白若潼赶忙反驳,她敢不喜欢么,“只是太过贵重了些,所以舍不得戴,留起来罢了。” 顾炎卿眼眸黯了黯,不得不怀疑这丫头分明就是忘记了。她对他可从未上心过,也只有自己巴巴的在心头装着人家。 抚了抚她的下巴,顾炎卿俯下身,与她平视道:“本王昨日是不是弄疼你了,所以你还闷着气?” 他的言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白若潼脑袋乱成一团。她真是揣摩不透这位boss的想法。温柔一会儿冰冷,一会儿温柔,赏了一颗甜枣又给了一鞭子,比四月的天色还阴晴不定。 “殿下误会了,我怎么敢与殿下动气?殿下你可是天之骄子,我算得上什么。”白若潼偏过脸去,眼眸一垂,盯着自个的鱼嘴小靴。 还说没有生气,那张小脸都气得鼓成一个圆球。 “本王要声明一件事,昨日本王对你的所作所为,确有不妥之地。你若是生气,本王任凭你打骂。但是本王的话也是真的,日后本王不想从你口中说出任何想要解除婚约的话语。” 顾炎卿坐在长椅上,神情肃然致歉道。白若潼一听“任凭打骂”四个字,不禁哑然失笑。任凭打骂?她要有这个胆子啊。 “昨日不还能言善道的,怎么今日见了本王就跟哑巴一样?”见她一言不发,顾炎卿挑眉,端着茶盅轻押一口。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望着她,无论她生气也好,高兴也罢,只要是这张小脸摆出的表情,一概惹人怜爱得很。 特别是那张粉色的樱桃小嘴,瞧上去嫩嫩的,咬上一口似乎抹了蜜,让人舍不得移开。一想到此处,喉咙不禁干涩发痒。 他又想咬了。 “我真真是弄不明白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昨日还威胁欺负我,今日却又柔情蜜意起来,殿下不会是看在若潼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所以逗着若潼玩耍吧。” 白若潼闷闷道。她心头始终压着一口气,只要面对顾炎卿,她的气势总是压着她那么一头。他生气时可怕的模样自己也算是见识过了,虽是如此,可她心头还是不服气着。 “听你这口气,似乎又不服气了?” 他说的是“又”,与小丫头相熟了,他越发清楚她的性子。她好胜心极强,在他这儿吃了这么多亏,小丫头能不记着仇么。 白若潼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本王不是与你说了,要打要骂随你发落,你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怕是找不到机会了。” 眼下还是哄着她开心为上,总不能真让小丫头在心头记恨着自个吧。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没有哄骗若潼?若潼真的可以对殿下做任何事儿?”白若潼眨眨眼,闪过一丝狡黠。 第137章 我能掐你么 “自然。” 他倚着长椅,点点头。 白若潼心下顿时有些蠢蠢欲动,正如顾炎卿所说,若自个真的错过这个机会,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这可是他答应的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琥珀色的眸子灵动转悠,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嘴角浮起坏笑,“殿下可否让我掐掐你的脸。” 他都掐过自己好多次了,自己掐回来,总归不过分吧。 “你确定?”顾炎卿黯下脸色,微蹙眉尖。小丫头还真敢蹬鼻子上脸啊。 “你都掐过我,难道我不能掐回来么?你……你刚才不是说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么?”见他神情一变,白若潼捂着自个胸脯后退两步。生怕他一个动怒,将自己活生生的捏碎。 “你脸圆得跟包子一样,难道不是用来掐的?” 顾炎卿正色道。 “……” 白若潼欲哭无泪。我脸圆真是对不起哦。 “殿下说话到底算不算话,若是不算话,那我不掐了,反正我也别无所求,我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殿下用不着与我许诺,也用不着兑现,反正殿下就是逗着我玩耍的。” 白若潼瓮声瓮气的嘟囔道。 “你既然想掐,给你掐便是,”顾炎卿手指微微一弯,“过来吧。” 深吸一口气,白若潼挪了挪步子,小心翼翼的与他走了去。 能掐boss的脸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之后被boss报复她也算值了! 一走近,顾炎卿伸手一揽,将她拢入怀中。白若潼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脑袋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上。 抬头,刚想发怒,却是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掐吧。” “你先放开我!”白若潼挣扎着。他是吃她豆腐吃上瘾了吧!恋童.癖变态! “不靠近点,你怎么掐?”顾炎卿笑笑,却是加重了手指间的力道,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执起她肉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他的脸颊带着温度,暖暖的。一丝酥麻从手心传入,直达心脏。 “你到底掐不掐?若是再害羞下去,怕是真的会错过机会了。” 她双颊浮现出的酡红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微微挑眉,言语带着一抹轻慢与挑衅。 白若潼咬了咬后槽牙,手指发狠一掐。这可是他逼她的。见他精致的五官被自己捏走了形,白若潼眉眼舒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得不说,这位殿下瞧上去挺有男子气概,但是脸是一等一的顺滑柔嫩啊,掐起来的手感真是上等。 一只手掐得不过瘾,白若潼又添了一只手。见他并未阻止,白若潼越发大胆起来,对着他的脸又掐又揉又捏,玩得不亦乐乎。她的身子是对着他的,顾炎卿微微低头,就能瞧见包裹在粉色襦裙下的雪白。 一月未见,似乎大了一点? “殿下!白小将军有事儿先告辞了,让我来与你说一声……哎呀?”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余生推门而入。右脚刚刚踏入,倏地僵在原地。 屋内,白若潼正坐在顾炎卿笔直修长的大腿之上,手指揉搓着他的脸。被响声惊动,她回头一瞧,顿时如同被惊雷劈中,手指僵住。 余生掩嘴,尴尬的咳嗽两声,低语道:“打搅了。” 说罢,暗搓搓的阖上扇门。 太……太刺激了! 余生拍拍自个的小心脏!他刚刚都瞧见了什么? 白家姑娘正坐在这位殿下的大腿上,手不安分的将殿下的脸搓成……煤球? 顾炎卿不气不恼,眼眸溢满宠溺。 那画面简直像是殿下在逗着一个……小孩? 第138章 剁了他的舌头 酡红熏上脸颊直达耳根,白若潼狠狠瞪了顾炎卿一眼,从他身上一跃而起。 “不玩了?” 顾炎卿似乎意犹未尽,勾着唇角无奈的看着她。 “余太医……嘴巴严么?”白若潼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你想封口,本王可以割了他的舌头。”顾炎卿云淡风轻道。言语似乎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别啊!” 余生推门而入,桃眼眯成一条缝,讪笑道:“余某嘴巴很严的,就别割舌头了吧!” 白若潼:…… 这人居然还敢在房门外偷听! “现在看来不只是嘴巴了,耳朵也得割!”白若潼咬咬牙根,狠狠道。 “眼睛也可以割下来。”顾炎卿添了一句。 余生哆嗦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闯进来是非常错误的决定。 “你们两个也太狠了吧,在房门外偷听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人一狗呢!” 余生努努嘴,指向正贴着门板的顾毅修,与趴在地上扫着尾巴的三宝。 顾毅修小肩一怂,笑嘻嘻的牵着三宝蹦入房中。 “娘亲,你会切了我的舌头么?我可不会胡乱说出去的。”顾毅修眨巴眨巴着眼,勾着白若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讨好道。 “自然不会。割了你的舌头,我怎么舍得。”白若潼掐了掐他粉嫩的小脸蛋,温声劝慰。 恩,她现在承认了顾炎卿的话。小圆脸的确是用来掐的,手感真真是不错。 “你刚才说,白小将军有急事,有什么急事?”顾炎卿问话道。 “不知道啊,刚才有一个小厮突然来与他说了什么,他便着急忙慌的走了,”余生耸耸肩,“顺便让我转告殿下,劳烦殿下送白姑娘回府。” 白若潼拧起了眉头。若不是真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自家哥哥不会将自己丢在这儿的。 “哥哥可有什么话转告与我的?”白若潼追问。 “倒是没有,不过……”余生话头一转,看向一旁的顾炎卿,“余某刚才听白小将军道,殿下娶了一青楼女子入府,叫什么翠花?我怎么不知晓此事?” 白若潼:“……” “此事与你无关。”顾炎卿意味深长瞧了白若潼一眼,勾笑道。 余生膛目结舌:“你还真纳了一个小妾啊!在哪儿呢,那个翠花?长得如何?” 他以为顾炎卿对白若潼是一心一意,想不到这家伙竟是在外偷.腥。不仅如此,还娶进府了? “长得很丑。”顾炎卿薄唇一动,轻声道。 白若潼抖了抖眉,她发誓,在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把顾炎卿从厅中扔出去。 用罢午膳,余生纠缠不休问着“翠花”的事儿,顾炎卿自然没有再理会他,余生嘴角一撇,见自讨没趣,也不再多问,吃着茶挑.逗着一旁站岗的婢子。 顾毅修已然有了睡意,两眼惺忪挂着泪花。但却是拽着白若潼的云袖,舍不得合眼。顾炎卿温声哄着,抱着他回到小室,轻轻将其放在床榻上。 “娘亲,是不是修儿一睡着,你就走了?”顾毅修的声音软绵绵的,手指相合握住白若潼的手掌。强撑着双眼,直勾勾的瞧着她。 一月的相处,白若潼对他而言,早已如同亲人一般。 “以后我经常来看小殿下便是了,小殿下若是无聊了,也可来镇西将军府来找我玩耍。” “真的?”顾毅修眨眨眼,欣喜道。 白若潼颔首,伸出一指:“真的,不信咱们拉钩。” 第139章 殿下的马车有毒 顾毅修抿嘴一笑,酒窝在嘴角甜糯荡漾,他抬起手指,与之相勾:“娘亲,毅修原本想要娘亲给毅修讲故事的,可余太医告诉毅修,娘亲的身子不好,不可太过劳累。娘亲,等你身子好了,可以再给毅修讲故事么?” 刚到青桐院时,顾毅修住得不习惯。临近深夜,迟迟不得入睡。白若潼只好与他讲一些小时听过的童话故事。长此以往,顾毅修早已习惯身旁有白若潼陪伴入睡。 “恩,”白若潼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下一次娘亲与你讲一个更有趣的。” 顾炎卿抬眼,听到“娘亲”二字时,眸光微微一动,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 马车上,白若潼又有些尴尬了。如今又是她与顾炎卿单独相处,面对面坐着。 她手指不晓得该往何处放去,只得搁在大腿上绞着裙裳把玩着。 顾炎卿抿着唇,手中摊着一本古书正瞧得津津有味。白若潼见他的目光并未搁在自个身上,心微微放下些,撩起帘子朝着马车外打量而去。 “嘶!” 一声嘶吼,马车猛地一颤。白若潼惊呼一声,身子随着惯性向前仰去。眼见着就要撞上坐塌,顾炎卿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吧?”他低头,轻声问道。 “没……没事!”白若潼倏地支起身子,从他怀中逃离。那惊慌的小眼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猫。 顾炎卿蹙起俊眉,他的身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小丫头竟是一刻也不愿停留。 “你知晓这是谁的马车么!你疯了你!这里可是官道!要是撞着你了,你的小命可是没了!” 车外,马夫斥声大喝着。 白若潼打起帘子瞧去,只见一孩童正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望着眼跟前的骏马,瘦弱的身子不禁发着抖。 见小孩似乎并未受伤,白若潼掩嘴一笑:“殿下,你这马车该是去瞧瞧是不是附着什么了,怎么老是横冲直撞的。” “你这意思是说老李的技艺不精了?”顾炎卿打趣道。 老李正是马夫的姓,一听此话,顿时吓得冷汗直流,着急解释道:“殿下,并非是属下的技艺不精,是这孩童故意撞上来的。” 孩童从地上爬起身,见白若潼与顾言卿二人穿金戴银好不富贵,赶忙着跑上前来,拽住白若潼的裙摆,两腿一弯,跪下身子:“少爷,小姐。求求你们救救小人! 小人拦二位贵人的车实属无奈,因家中有难,见此车华贵斐然,因此动了念头,若是贵人愿意相助,小人甘愿为二位贵人做牛做马,与贵人为奴!” 白若潼一怔。眼前这位孩童约莫不过六岁年纪,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文质彬彬如同弱冠书生。他着一身粗制布衣,似乎常年穿着的缘故,布衣早已脱色为灰,肩膀那头打着两个补丁。 孩童的手臂骨瘦如柴,似乎只是骨头外包着一层皮,黑瘦如冬日的枝丫。 她看了看顾炎卿,又瞧了瞧孩童,道:“看你说话的口气应该读过几天书,你遇着了何事,需要用生命危险做代价来拦马车的?” “我娘亲病了,爹爹去得早。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小叔,在外豪赌败光了家头的银两,如今催债的人将家头的米缸都搬空了。娘亲只吊着半口气,还请贵人救救娘亲吧!” 第140章 你才是贵人 孩童说着,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夏至的青石地炙热难耐,孩童的头一磕便红,当磕下第三个时,额头已经淤积起了血污。见他又要磕下第四个,白若潼赶紧下了马车,将他搀扶而起。 “殿下,你说说,这事儿咱们管还是不管?”白若潼叹息道。这孩童赶用命来拦马车,证明已经被逼入绝境,只能想着这个法子以命相搏。若是遇着个脾气差的,许他现在早已被人拖下去打断了腿儿。 顾炎卿牵了牵眼:“你是要管了这个闲事?” “呃……”白若潼尴尬一笑,她险些忘了,顾炎卿是个反派头子,助人为乐可不是他的调调。 “走吧,送你回府。”顾炎卿伸手,想要搀起白若潼,却见她退后两步,躲开他的触碰。眼眸勾起一丝笑意,玩味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听他几句话便是要管闲事,你可想过后果?” 孩童听闻此话,眼眸黯了黯,咬着牙根垂下了脑袋。他已经尽力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刚才他壮着胆子以命相博,当马车冲向自己时,早已吓得两腿酸软,如今他怕是已无胆量再去拦住另一辆马车。 “请问殿下,我会有怎样的后果?”白若潼道。 “他口口声声道娘亲病重,证明他家头早已没了瞧病的银两,他娘亲病得也并非一日两日,怕是卧床已久。 若是找个大夫来瞧,并非一日所治,你月钱不过十两银子,要是他娘亲吃的是贵重之药,你如何负担得了? 你府中首饰大多皇家亲赐,库房头的金银首饰记载入册,上一次在花月楼中,你已花去大多银两,私房早已空缺,你如何填补得了?” 顾炎卿言语淡淡,但句句在理。如一盆凉水,逐渐浇熄着白若潼的一腔热血。 “……” 白若潼耸着脑袋,思忖着顾炎卿的一番冷静分析。他的话语虽是有理,可太过理智。 见她不吭声,顾炎卿继续道:“还有他口中所道的那位小叔,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你又该如何填补才是?” 白若潼抬头,并未如顾炎卿所料想那般惆怅满腹,反而笑得娇俏:“殿下讲了这么多,只是针对了若潼的情况分析罢了。若潼反问殿下一句,这些对若潼所谓的困难,对殿下而言,算得上什么?” 白若潼说着,将孩童往前推了推:“金钱与人命而言不可等算的。殿下难道没有听见孩童口口声声唤着的贵人么?我无非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他拦马车拦下的贵人可是殿下您啊。” 顾炎卿一哽,却是没有想到白若潼会讲出这番话。嘴角的弧度更加明快了几分,他垂眼瞧向白若潼:“所以,你是替他与本王说话了?” “自然,我瞧着这小孩颇有些书香门第的味道,应该是家道中落才对。他敢来拦殿下的马车,勇气可嘉。殿下常年在外,小殿下一人在府中,该是会无聊才对,不如殿下考虑一下收个书童如何?” 她哪有那般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置于救世主的身份之上。顾炎卿如今对她有几分好感,自己求个情,动动口就可改变一个小孩的命运,何乐而不为呢。 第141章 请殿下相助 “本王为何要答应,他可是个麻烦,若是要选书童,大可在名门望族中选拔便是,何必要一个穷门子弟?” 顾炎卿狭长的凤眼一挑,言语锋利道。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这位殿下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更何况他并非什么善良中人。要想劝服,并非易事。 她原是想用自己与顾炎卿谈论条件,可刚一张口,却觉有几分不妥。她若真的这样做了,无非是轻贱自己罢了。 “殿下从八岁上战场,如今战功显赫,为的不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殿下大义可做,为何小义不可做。再者,寒门学子也有寒门学子好处,名门望族之子不乏体格娇贵,若是小殿下与之为伍,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孩童是吃得苦,又有胆气之人,有成大器的潜力,将这样的孩子留在小殿下身边不是更好? 若殿下寻大义,只是为了名誉,今日若潼的话殿下可当从未听过,若殿下是真心想为百姓着想,那此人殿下可一定要救。” 最后一句,白若潼加重了音量。顾炎卿长叹一气,伸手从白若潼手中接过孩童拉上马车。他无非只是想要逗逗小丫头罢了,只要她想救助之人,哪怕再过贫贱平庸不值一提,他都会出手相助,讨得丫头欢心。 却是想不到,丫头竟是将话语放在如此高度,让他只有硬生生接受的份了。口吐莲花的本事不禁让人惊叹。 孩童眼中早已湿润,见顾炎卿肯接纳自己,忙跪下身,与顾炎卿磕了一头,又与白若潼磕了一头。他激动得早已全身战栗,一句完整的话都道不出,只得一个劲的道谢。 白若潼执起茶盅为孩童倒了一杯热茶暖手。孩童接过热茶,颤抖的双手泛起杯中涟漪滚滚。 “你叫什么名字?”白若潼与他平起而坐,缓声问话道。 “小的张良。”孩童回话道。 “日后你便是荣亲王府之人,谈吐不必如此卑微。”顾炎卿的言语虽是清冷,却是暗含了几分温润。孩童一听此话,更是激动得直掉泪珠子。 等他缓过劲儿来,白若潼问起他家中的情况。张良边说边是哽咽泪流。今日追债之人前来闹事,他家祖母将其从后门放出。 本是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逃了去,可是张良如何舍得。正在街中徘徊之时,见顾炎卿的马车缓缓驶来,他顿时心下起意,大着胆子拦下了马车。 白若潼叹息一声,唤车夫赶紧加快脚程。若真如张良所说,怕是他家中那对孤老寡母此时已经撑不住。 张良的家在城西口,偏僻荒凉靠近山野。房子是用稻草堆扎的顶儿,墙垣是用泥巴搓成的,早已裂了长长的缝隙,一推便倒。 顾炎卿下了马车,携着二人推开院门。还未走入,就听见女子的哀嚎之音一声一声如同潮浪拍打在院中,惨绝于耳。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到底要做甚!不要碰这镯子,这是相公最后留下的念想了,求求你们,我们已经揭不开锅了,真的没银子了。你们要的,去找那混账要好了,为何一定要为难咱们!” “不为难你难道还为难你那小叔子?他现在可逃得远远的,能摸得着的可只有你们二人!你这镯子典当下来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老子愿意拿已经是给你脸面了!” 第143章 欠了五千两 男子骂骂咧咧的斥责声随之从门中传出。 张良心头着急忙慌,撒着脚丫直接破门而入。狭窄的小室挤着七人,拥挤十足,五个男人个个身高八尺有余,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领头的着断袖中衣,瞧见张良,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你们想对我娘亲做什么?” 张良拦在自个娘亲身前,警惕的嗔着几个男人。目光怨恨十足,充斥猩红。 “你这小娃娃回来得正好,将你卖了去正好又可得几吊钱够咱们兄弟们吃酒去!” “良儿,你回来做甚?我不是让你快些走么?”一鬓白头发的老太太踱步上前,捏着张良的肩,狠狠道。 张良正要回话,男子已经步步紧逼,一掌就要朝张良捞去。只是手还未碰到,已被人扣住,僵在半空。 他回头刚想破骂,却见身后之人目光带着强烈的杀气。锦衣长袍,华贵斐然。 “你……你是谁?”怒骂硬生生的吞下,转儿换上的是惊愕得有些结巴的声音。 顾炎卿并未回话,抬手一挥,那八尺男儿顿时如同无骨之人,身子豁然向前撞去,竟是将土泥墙撞出一个大洞,身子滚到院中。 妇人与老太见自家墙垣戳了一洞,吓得脸色一白,缩紧了瞳孔,怔怔的望着顾炎卿。 “你……你到底是谁……” 其余四男子瞧见刚才那阵仗,纷纷退后几步,声音打着颤儿发问道。 “他们欠了你们多少银两?” 顾炎卿恹恹问话道。屋中男人面面相觑,一人上下打量一番顾炎卿,撞了撞鼠胆,幽幽的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千两!” “借据呢?” 顾炎卿神情并未动摇,倒是一旁的白若潼有些站不住脚了。 五千两?这几人是要抢银庄么?别说五千两,就是五百两这群男人未必都能借得出。 “哪……哪里有什么借据!当时见是熟人,就口头上借了。你既然要侠义出手,不妨侠义到底,为他们还了这五千两,只要你银子一还,我们兄弟几人绝对不会再对他出手!” 那人咽下一口唾沫星子,接着道。滚在院外的男人呲牙咧嘴的歪着腿儿回了屋。眼神狠狠剜了顾炎卿一眼,却是不敢上前再自讨没趣。 “你们胡说!当时明明有借据的,你们是瞧见我家公子穿着富贵,所以想要打劫罢了!” 张良愤然道。 其中最为年长的男人轻笑一声:“你个小娃娃懂什么?你刚才既然叫他公子,证明他已经将你给买下来了,那他买你的钱财总归是要给咱们哥几个吧!” “可顾某现在身上并未带这么多银两。”顾炎卿长摆一甩,在长凳上坐下身子,言语清淡,却融着一股子的威严。众人虽不知晓他身份,但也不敢贸然动手得罪。 “那顾公子的意思是?”男人见似乎有戏,不由的搓了搓手,眼冒精光。这人是个富贵的,府中定是少不了钱财。区区五千两对他而言应该不是个事儿。 “若你们不介意,可以随顾某去府中取。五千两银子应该需要个马车才是,那可是整整两箱。”顾炎卿薄唇微动,扬长声音道。 几人闻言,心头蠢蠢欲动。这肥羊可真好宰割,早知晓他们直接提一万两,提什么五千两,真是没出息。 “不介意不介意,咱们这就随顾公子去取!” 难得,几人异口同声。 第143章 他会死么 刚才还被顾炎卿扔出院头的男人此时已经笑弯了眼:“不知贵府在何处?” “城中,荣亲王府。”顾炎卿淡淡道。 “……” 此话刚落,刚才还笑得合不拢嘴的几人顿时僵住,如被惊雷劈过一般惊在原地。 荣亲王府? 他们是不是听错话了? 妇人与老妇站起身子,面面相觑片刻,又将视线看向张良,见张良点头,赶忙着跪下身子参拜。 “民妇张颜氏叩见荣亲王殿下,荣亲王殿下福泽安康。” “民妇张元氏叩见荣亲王殿下,荣亲王殿下福泽安康。” 五个男人手足无措,干巴巴的站在原地。他们虽是没有见过荣亲王,可荣亲王名号在都城如雷贯耳,传言中的阎君修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若潼总算是能体会一次狐假虎威的成就感。这几人的神情与她第一次知晓顾炎卿身份时如法炮制。 她轻笑一声,朝着几人走去:“不用怀疑了,眼前站在你们跟前的男人的的确确是荣亲王殿下,还不快给荣亲王殿下磕头行礼,要是再晚一步,可是要掉脑袋的!” 几人一听此话,双腿一软,顿时跪了下来。 “荣亲王殿下……草民有眼无珠,还望荣亲王殿下饶命啊!” “荣亲王殿下,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惊扰了殿下,草民罪该万死,还望荣亲王殿下饶命啊……” “……” 白若潼听着几人的求饶声,眉眼一挑,娇笑道:“你既然说自个该死,又让荣亲王殿下饶命,你究竟是找死呢,还是想活呢?” 说罢,她扬唇讽刺道,不自觉的朝顾炎卿眨眨眼。顾炎卿无奈一笑,笑容却含了几分宠溺。 这个爱现眼的小丫头啊。 男人们一哽,哭嚷着道:“姑奶奶饶命!草民嘴笨不会说话,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姑奶奶看在咱们是初犯,就放过咱们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是你们的姑奶奶?我还没你们年纪大呢,”白若潼翻了翻眼,“张良的小叔究竟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一男人哽了哽,沉默了好半晌,才弱着气道:“回姑娘的话,五两。” 白若潼又气又笑,这几人还真是敢狮子大张口。五两的买卖张口就要五千两,可见心眼多黑。 顾炎卿沉着声,从钱袋子中掏出两块沉甸甸的银子搁在桌上:“这是五十两,你们收好银子,封了手脚。日后若是再敢来犯,本王会从你们身上割下五十两肉来。” 五个男人一听此话,哽下了声,年长的男人暗戳戳的收了银子,正要转身离去之时,顾炎卿回过身,看向他们:“慢着。” 声音虽轻,可威吓十足。 几人如中了穴道一般,不敢动弹。 “三日之内,将张良的小叔送来本王府中,若是本王见不着他,同样割下你们的肉。” 顾炎卿厉色道。几人吓得赶忙点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去。 白若潼怔怔,不知为何,对顾炎卿她却是些刷新了认识。 以前在小说与人物介绍中,她认识的顾炎卿是令所有人为之丧胆的角色,无论对谁,残酷嗜血。 可她突然发觉,顾炎卿也有温柔的一面。 也许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小说中那冷冰冰的文字,所以更能了解他。 白若潼望着正向妇人走去的顾炎卿,心下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她突然很想知晓,在《至尊狂后》中顾炎卿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 他……会死么? 第144章 你缺银子花么 “你在想什么?”顾炎卿回头,见白若潼蹙着秀眉抿着唇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 白若潼回过神来,摇摇头,舒展眉眼弯弯一笑:“没……没什么。” “将你的锦帕给我。”顾炎卿道。 白若潼怔怔,从怀中掏出锦帕递给顾炎卿。顾炎卿接过锦帕,搭在妇人的手腕,他的指腹轻轻按在妇人的动脉上,凝神思忖。 片刻后,他放开妇人的手。 “你会把脉?”白若潼目瞪口呆。这位殿下可真是多才多艺。 “会一点,只是不精,”顾炎卿叹息一声,“还是要请余生来看看。” “殿下,娘亲没事吧?”张良搀着妇人坐于榻上,担忧的问道。 “能治。”病情虽是严重,但还未到不可医治的地步,若是余生来,定是还有希望救治。 后面的话顾炎卿自然没有说出来,他担忧要是自己说出了,怕是会引起三人不必要的惊慌。 安顿好祖孙三人,顾炎卿携着白若潼上了马车。此时天色已暗,余晖烤炙着天边的云,都城的琉璃瓦上覆上一层红光。 “殿下,你怎么会给那几人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五十两,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白若潼突然想起此事,愤愤不平道。五十两诶,相当于一套打磨精致的头面,这位殿下可真是出手阔错,说白了就是败家。 白若潼心肝有点疼。 “只是五十两罢了。”顾炎卿云淡风轻道。 “只是?”白若潼咽下一口唾沫,琥珀色的清浅眸子张得圆润,“什么叫只是?殿下若是嫌弃自己的银子太多,给我也比给他们划算啊!” “你有这么缺银子花?”顾炎卿哑然失笑。这丫头那眼神,仿若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眼中溢着怨念。 “缺!非常缺!”白若潼咬着牙根点点头,“这年头谁不缺银子!” “以后每节气本王会派人去你府中给你送银子,一百两可够?”顾炎卿问。 白若潼咽了咽,一百两……银子啊。每个节气若是一百两,一年二十四节气就是两千四百两。这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是一辈子都碰不到的钱财。 若自己真有两千四百两,她可在南渊富饶一生。 白若潼抿着唇,心口有些蠢蠢欲动。 “怎么?一百两不够?那一千两可够?”顾炎卿见她不语,又加重了筹码。好在此时坐在马车上,不然白若潼一定会被吓得两腿酸麻。 真想去这位殿下的金库里瞧瞧,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这怎么好意思,我怎么能拿殿下的钱呢……” 白若潼总算知晓,为何别人穿越都能穿越成主角,而自己就只是一个小啰啰的命。人主角多正直啊,就算总裁将黑卡甩在她脸上,也能毫不动摇铿锵有力的说“NO”。 好难,真是太难了。面对伸手可得的金钱却要做到不动心,真真是太难了。 白若潼在内心正做着纠结呢,顾炎卿一盆冷水浇下:“既然不好意思,那当本王从未提过。” 白若潼:…… 客气一下都不行么! 白若潼不动声色的嗔了顾炎卿一眼,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瞬间白若潼恍然大悟,感情这位殿下是在逗着自己玩耍呢。 第145章 她被威胁了 喵的! 她险些当真了去。 “你且安心,你既是本王的王妃又何必担忧没有银子花?”顾炎卿勾起唇角,“本王之所以会给那几人五十两,不过只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至少他们对本王的恐惧会少点,等他们将那败家子带到本王跟前,本王再作势收回那五十两,你说他们会不会饶过那败家的?” “不会,说不定就将他拿去卖了。”白若潼下意识的接话。 那几人虽恐惧顾炎卿,可见顾炎卿出手阔错,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为顾炎卿找寻到那败家叔子,说不定心头美滋滋的想着,等将那败家儿送上之时,还能在这条肥鱼殿下身上再捞一把。 白若潼忍不住啧啧嘴,感叹眼前的殿下是多么的……老奸巨猾啊。 “今日若潼对殿下改观了,想不到殿下也是有善心之人,若潼替张良谢过殿下。” 白若潼学着男子模样俏皮的拱手鞠躬。顾炎卿敛起笑容:“难道以前在你眼中本王没有善心?” 他抓重点的本领也是一流。 “怎……怎么会……”白若潼干巴巴的一笑,“殿下在我心中一直是深明大义之人,能与殿下结识若潼三生有幸,若是殿下真能每个节气一百两若潼会更加崇拜殿下您的。” 这个小骗子感情真将他当作肥鱼宰了? 顾炎卿又气又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胡乱一揉:“小丫头,本王不已经将银子送去你府中了么?” “什……什么时候?” 白若潼眨眨眼,她怎么不知晓? “你那白玉簪子,可值一万两。”顾炎卿在她耳畔前淡淡道。 “咳咳咳咳……” 白若潼险些被自己口水呛住。 “再加上本王以前送你的那些金银首饰,或多或少也有几千两,”顾炎卿眉梢一扬,“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真想与本王解除婚约,那你得欠本王多少银两。” 白若潼的心一沉。喵的!他竟然威胁她。 他曾送来的金银首饰大多被她送去各个院头讨个脸色,自个并未留太多。若真要让她还,她可还不起。 白若潼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吃瘪的模样让顾炎卿笑出了声。无论何时,逗这个小丫头玩乐都能令人心下无比愉悦。 “所以,乖乖做本王的王妃,不要再有任何的胡思乱想。” 白若潼:…… 看来她的确应该学学穿越主角的气魄,视金钱为粪土。钱这玩意儿果然沾不得。 回了院头,白若潼赶紧将白玉簪子握入手中,恨不得将其塞入心窝。就这么,抱着白玉簪子睡了一觉。 次日,白楚生一大早来了青桐院。此时白若潼正在吃着粥,还未寒暄,他开口便是问了昨儿个的情况。 “吃了午膳殿下便是送我回来了,”白若潼顿了顿,反问,“哥哥昨日遇上了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我去了花月楼。”白楚生思忖片刻,开口道。 “哥哥去花月楼做什么?”白若潼心下有些忐忑,上一次因为想要改变白楚生的命运,她去了花月楼伪装青楼女子,白楚生这么冷不丁提起“花月楼”二字,她险些被入口的粥水噎住。 “昨日花月楼有人闹事,一个富家公子想要强抢花月楼的姑娘,我去帮忙了。” 白楚生淡淡道。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润却是骗不了白若潼。 第146章 白树堂归来 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白若潼意味深长的眨眨眼,双手托腮靠近白楚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心悦花月楼的某位姑娘了?为何那位姑娘出事你会如此着急敢去,还将自己的妹妹丢在了别人府上,说罢,你心悦的是哪位姑娘?”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的事儿怎么这么多?”白楚生无奈一笑,“她叫静娴,琴音甚好,算是我的知己好友,若你要问心悦与否,那便是心悦吧。” 白若潼的心“咯噔”一跳:“哥哥是想迎娶这位静娴姑娘入府?” 白楚生如今甚是信任白若潼,在她跟前,他无话不谈。 “我虽是心悦人家,但人家并非心悦于我。她道她认识一位姑娘心悦我,那姑娘是她的知己,所以她不能。”白楚生叹息一声。许是这些事儿都无人说罢,所以只得在自家妹妹这儿吐了苦水。 “……” 白若潼的脸色一黑,顿时有些无地自容了。感情是她害了自家哥哥啊! 若不是她,静娴何必不接受哥哥的好意?她不相信,凭着自家哥哥仪表堂堂又是谦谦公子的,静娴身为青楼女子能不动心? 白若潼不懂古代的门庭相对,静娴虽是青楼女子,但一直履行的都是卖艺不卖身,洁身自好。她性子良善,若这样的女子做了自己嫂嫂,再合适不过。 待白楚生离去之后,白若潼回了小室,斟酌着言语写了一封致歉信唤子夜带给静娴。若不是自个如今不好出府去,她一定亲自与静娴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并与她道明身份。 不过该说的在信中都已说清,只望静娴能够没有顾虑,受了白楚生的好。 至夏。 该是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候,但都城大街小巷却是挤满了人,官道两旁更是人烟密集。官道中央,身披战甲的将士们迎面而来。走在最前端之人骑在骏马之上,虽是不惑之年,但姿容俊雅,眉眼透着一股子刚毅之气。 此人正是镇西将军——白树堂。 “白将军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我曾听闻西北之所以动乱不安,是因为有前朝的乱臣党羽作祟,这一次白将军全将其一网打尽了去。” “还平复了灾情!咱们南渊有这样的将军在真真是咱们南渊的福气。” “是啊是啊!听闻白将军还未回来时皇上就册封了白将军府上好些好物,甚至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了皇子。这白将军的身份如今已是不一样了。” “以我之见,白将军就该封侯!那些世袭的侯爷都是一群大树底下乘凉不成事儿的,早该让位了!” “嘘……你小声点,这话可不该说了去!” …… 百姓们议论纷纷,喧闹之声从城头到了城尾。 镇西将军府今日可是有得忙了。婢子家丁们里里外外忙活着,没个歇息的。府中打洒得干干净净,正院的摆饰全都翻了一新。 老太太从未如此精神过,从早到晚就没歇个嘴,一个劲的念叨着。余晖落下之时,白树堂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府门口。老太太携着府中一大家子人在外等候着,白若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父亲”,心下却是泛起一丝疑惑。 这个白树堂……她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第147章 当自个家一样 可是自己穿越来这里后,她与白树堂还从未打过照面。她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呢。 白若潼思绪一团乱麻,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母亲,孩儿回来了。” 白树堂走上前,屈膝与老太太磕了一头,老太太赶忙双手搀起他来,浑浊的老眼泪珠打转:“你这一走都快有小半年了,孩儿啊,为娘的很是想你。” 老太太心头装着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了。白树堂颔首一笑,转过身子将一娇小女子领到老太太跟前。 “母亲,这是茵菱。”白树堂此话说得有些怪异。白茵菱是他的孩子,也曾在府中生活过一段时日。他却是与老太太介绍,想必此话落在白茵菱耳中应该不是个滋味。 但这也不能怪白树堂,三年过去,白茵菱的模样变了许多,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落成了清明灵秀的姑娘。 “茵菱见过祖母。” 白茵菱神色并无委屈,走上前,欠身与老太太行了一礼。她只穿着粗布裙衫,与这一大家子人格格不入。但神情中并无一丝一毫的慌乱,虽是未施粉黛,但她的模样并不输给镇西将军府家的千金小姐。 老太太怔怔,随即抚上了白茵菱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若潼抬眼看向白茵菱,她的模样与小说中描写得一致,虽不至于倾国倾城,却足有小家碧玉的风采。那双圆润眼眸可比天上一汪清月,孤傲清冷却带着一抹倔强。 鸭蛋脸,鼻梁小巧如玉,薄唇如樱。一颦一笑优雅大气,宛若嫡女风采。 张氏心头不是个滋味,明眼人都知当初白茵菱是被她使了手段弄出府的,如今她是被白树堂接回的,这不是当众打了她的脸么。她整个人如同咽了一大口酱油,齁得全身难受。 虽是如此,但在老太太跟前总不能失了风度,张氏勉强一笑,腆着圆润大肚与白树堂走了去。 “茵菱如今也回来了,咱们一大家子人也算是团聚了,”张氏笑着从老太太手头接过白茵菱的双手。她的手指粗糙如粗布一般,割得张氏手心难受,却仍装作无事人一般,小心拍抚着,“茵菱啊,以后回来了,咱们都会好好对你的,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有什么都与我说,有啥缺的也跟我讲。” “是,”白茵菱点点头,“这里本就是茵菱的家,如今茵菱回来了,自当好好孝敬祖母,孝敬母亲。瞧瞧母亲这身段,已经怀了几月身孕了吧,看来咱们府头又要添一桩喜事了。” “张氏,你又在说什么糊涂话,什么叫做当这里是自个家一样?难道你心头还是容不下茵菱么?” 老太太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出声呵斥。张氏原本笑意满面的脸庞顿时僵住,赶忙着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我怎会如此想呢,茵菱回来我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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