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用与我致谢!” 白若潼又气又恼。她养的是什么丫头啊。简直是两个白眼狼。白疼爱他们一场。 “那白姑娘,本王可否享用?”顾炎卿并未动怒,弯腰挑眉,在她耳畔前轻声道。醇厚低沉的嗓音带着热气喷洒在白若潼的耳根周围,酥麻的触感从耳际传入心脏。 “你若是想吃,便吃好了。” 白若潼闷着声儿,将身子挪向别处。握着刀的手不自觉的微微一抖。 顾炎卿自是知晓她在口是心非,看来昨日是真真吓到她了。他虽并非真正动气,但瞧见白若潼能花心思哄他,心下不禁涌起强烈的满足感。 她娇红的脸庞若晚霞的余光,眼眸如温水,闪躲着他的目光。分好蛋糕,白若潼咽了咽,撇过头去,故意不去看他。但手中的蛋糕却是与他递去。 “给。” 顾炎卿接过食盘,修长的指腹不仅扣住盘沿,也顺着划过她的指尖。白若潼心一跳,猛地回头收回手指,薄唇动了动,并未发出声响。但她的口型顾炎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淫贼。 “娘亲,你做的点心真好吃,你什么时候嫁过来啊!这样修儿就可以天天吃你做的点心了!” 顾毅修的腮帮子鼓囊囊的,笑弯了眼满足道。 “你父王没有教导过你,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么?”白若潼一个眼刀子递去,顾毅修咽下一口蛋糕,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顾炎卿笑笑:“你若想让你娘亲早些嫁过来,就多哄哄你的皇祖母,你皇祖母一高兴,或许就许了你娘亲提前嫁来。” “真的?” 顾毅修眼一亮,半信半疑道。 “假的!”白若潼急忙道,“你父王才不想我嫁过来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小殿下也听见了,刚才你父王还嫌弃我写的字呢,他想要的是一个字好看的女子,并非是我。” “父王才不会呢!”顾毅修搁下银匙,辩解道,“父王最喜欢的就是娘亲了!才不会不许娘亲嫁来呢,是娘亲一直嫌弃着父王才是,娘亲说父王是麻辣鱼头!” 第241章 小殿下多嘴 话音一落,白若潼与顾炎卿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毅修。琪儿窘迫着一张脸,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刚才自家小姐熟睡时,他们与小殿下谈笑,一不小心就将早晨发生的趣事拿来谈笑。小殿下口无遮拦的,竟是当着殿下的面脱口而出。 “毅修,此话可是真的?”顾炎卿搁下食盘,盘中早已干干净净,透着梅花的底儿。 “是真的,娘亲的婢子亲口说的,不信你问他们。”顾毅修指着琪儿与橙儿道。 白若潼背后生凉,怨怒的瞪了琪橙二人罢,眯着眼讪笑着看向顾炎卿:“殿下您误会了,小殿下一定是听错了。我是与琪儿他们说,最近天气过于湿热,要想去除湿热,得吃辣椒才行,这才与二人商议着,下一次看望殿下与小殿下时,给你们做麻辣鱼头吃。” “是是是,我家小姐的的确确是这个意思,是小殿下听错了。”琪儿躬身,赶紧接着道。 “修儿明明呜呜呜……” 顾毅修的话还未说完,白若潼舀下自个的一块蛋糕眼疾手快的塞入他口中。 “修儿,吃罢了点心就去找赵成罢,让他带你练习弓箭。”顾炎卿吩咐道。 琪橙二人一闻此话,清嗓请道:“殿下,这点心还剩了许多,要不要与赵侍卫送去一块儿?” 顾炎卿自是明白她们二人的意思,点点头。二人松下一口气,簇拥着顾毅修推推嚷嚷的出了厅,末了,琪儿顺手带上了门。 偌大的书房倏然只剩顾炎卿与白若潼二人。低头搓了搓手,白若潼有些站立不安,心下暗自决定日后出门绝不能再带橙琪二人,这两个婢子分明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殿下,我只有一句话要说的……”白若潼咽了咽,“昨日的事情是若潼的错,若潼不该在殿下生辰时惹殿下动气。今日的点心就当是若潼的补偿了。” 顾炎卿口中残留着蛋糕的甜腻,轻笑一声:“本王并未动气。” “你动了!”白若潼微蹙眉尖。要是他没有动气,为何会不理自己,还令自己“闭嘴”。 “没有!”顾炎卿哭笑不得,这年头,还不许人说句实话不是。 “就是动了!”白若潼瞪圆了眼,“殿下若是没有动气,昨日怎会对若潼不理不睬的,今日又为何百般挖苦若潼,称若潼的字写得难看?” “本王只是说了实话。” 白若潼:“……” 顾炎卿起身走向桌案,提笔在宣纸上游走龙蛇,半晌,一副字在纸上浮现。放下狼毫,抬眼看向她:“你过来。” 白若潼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你是要让本王请你过来,是不是?”顾炎卿无奈一笑,言语却并无威胁,只含宠溺。 白若潼扁了扁嘴,与顾炎卿走了去。他将狼毫置于她的手中:“哪有你这样的千金小姐,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对做菜有兴致。将本王喜爱的词写得乱七八糟,你是想被本王惩罚么?” “殿下,人有专长嘛!你总不能要求我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吧?”白若潼翻了翻眼,正要放下狼毫时,手却被顾炎卿握住。 第242章 你比三宝会咬人 “既是不会,本王教你。”走到她的身后,一手搭着她的肩,一手覆着她握住笔杆的手。顾炎卿温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前响起,“认真学,下一次要是再敢将字写得如此难看,本王绝不会轻饶。” 白若潼哽了哽,他离得她太近,近得她的血液快要僵硬。不敢回头看他,目光只好落在纸上,她的手被他带动着一笔一划,黑色的墨染着白纸,一个个肆意洒脱的字在纸上油然而生。 “除了不会写字外,可会女红绣工?”顾炎卿问。 “不会。”白若潼没好气的回。 顾炎卿叹息一声:“笨。” “……”咬咬牙,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殿下既然如此嫌弃我,干嘛还答应娶我,难道只是看我这张脸长得好看?” “你的脸蛋的确长得好看。”顾炎卿打趣。 “……” 喵的! 他是不是不怼自己不能活了? “书法不是按着字的模样随意摹画,执笔需指实掌虚,执笔,运笔,点画,结构,都有各自的章法……”微微瞥过眼,见小丫头鼓着腮帮子闷闷不乐,扬眉一笑,“都说字是相由心生,你长得如此娇美,为何这字如此难看?” “顾炎卿!” 白若潼咬牙切齿的回头瞪他,这一回头,恰好撞上他的眸光。他们离得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白若潼抿了抿唇,胸口的怒火被尴尬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她吞吞吐吐,却说不出个理所然来。 前世虽是活了二十四岁,可从未谈过恋爱,更不知晓该如何与男子相处。 他深邃的眸光仿若是要将她吸入一般,令她如惊弓之鸟惊慌无措,脸如煮熟的螃蟹红得娇嫩。正想着回过头去,她的后髻却被他扣住,白若潼欲要反抗,他的薄唇却已霸道覆上。 “呜呜……” 温热的吻落下,白若潼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上一次虽是被顾炎卿偷亲过,可当时的亲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可这一次不同,他吻得深入,又啃又咬,如一匹狼想要将她咽入口中。 白若潼慌慌张张的想要推开,却反被他揽住了腰肢,他抱着她微微一转,她的身子顿时落入他的怀中,坐于他的腿上。 “顾……你别……” 白若潼闪躲着他的亲吻,刚一躲开,他的薄唇便追赶上来。白若潼的脸已经憋得通红,手掌推攘着他的胸膛。 这个该死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 想亲就亲,想啃就啃,真当他白若潼是红烧肉么?又啃又咬的! 白若潼如此想着,牙齿狠狠一咬,顾炎卿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朝后离开她的唇瓣。一摸唇角,他竟是被咬出血痕来。 “是你先亲我我才咬你的!”白若潼见他嘴角泛出血腥子,心虚的站起身跳开他五米远。 “你比三宝可会咬人多了。”顾炎卿并未动气,指腹拭去嘴角的血污,勾起一抹笑打趣道。 “顾炎卿!你就是一个流氓!我算是看错你了!我好心好意来与你道歉,你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你根本就……”白若潼哽了哽,眼眸已经泛出了泪光。 第243章 我们小时候认得 在南渊呆了半年之久,她早已懂得这里的廉耻观念。只有夫妻二人才会行这样的房中之乐,除夫妻外可随意亲的,就是风尘女子。 她与顾炎卿二人并非夫妻,顾炎卿如此对她,怕是将她当做了可以随意欺辱的风尘女子! “别哭了……”见她哭,他的心有些慌了。刚才被小丫头注视得有些失了神,一不注意就吓到了她。他取出方帕上前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哄道,“小丫头,是本王错了,本王与你赔罪就是了。日后本王不会如此吓唬你。”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衙门做什么!你赔罪,你拿什么赔罪!”白若潼噎着泪,“你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嘲讽我,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把我的蛋糕吐出来!” “谁说的?本王从未嘲讽与你,只是与你打趣罢了。若是小丫头不喜欢,日后本王再也不说便是了。” 一张清秀的小脸哭成花猫,顾炎卿刚拭去的泪转儿又湿了去。他除了道歉心疼,不知还能做什么劝慰小丫头。 “不许叫我小丫头!”白若潼恶狠狠瞪他一眼,“你这个坏蛋,淫贼,流氓,啊呸!” “……”顾炎卿无奈了,早知如此,他刚才就不该一时意乱情迷亲了她。这张嘴虽是甜美,但也暗藏了刀子,不止将他咬出了血,尖酸刻薄更不在话下,如一只喜欢炸毛的奶白小猫。 “不叫你小丫头,那本王应该叫你什么?”顾炎卿虚心请教。 “什么也不许!”白若潼道。 “若潼也不行?”顾炎卿笑笑,问话道。 “不行!” “那叫你咬人狗或是咬人猫?” “噗……顾炎卿……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白若潼哭笑不得,被顾炎卿这么一句打趣,又气又笑。原是鼓着的一张腮帮子瞬时撒了气,嘴角扁了扁,言语恢复往日的娇嗔。 “若潼,本王心悦与你,从小时与你相见时便已心悦与你,”顾炎卿低头,轻轻撩开她被泪水粘连在脸上的秀发,动情道,“本王与你赔个不是,日后你说什么本王都会依着你,你看这样如何?” 白若潼哽了哽:“小的时候?我们小时候见过?” “见过,那时你还小,许是已经不记得本王了吧,”瞧着她疑惑的神情,顾炎卿眼眸划过一道悲凉,“不过小时本王曾欠了你一个东西,日后会相还的。” “你……你欠了我什么?” 白若潼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她并无“白若潼”的记忆,只能凭着小说依依分辨身份与往事。顾炎卿说的话,在小说中只字未提。 “你不哭了?”顾炎卿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轻轻为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白若潼一哽:“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当被狗啃了!” 她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顾炎卿道出如此蹊跷之事儿,她早已被他言语引了注意,刚才的不愉快自当烟消云散。 “只有你敢骂本王是狗,除了你旁人都无如此大的胆子。”顾炎卿叹息一声,戳了戳她的脑袋。 白若潼被戳得一怔,张了张口正要开口相问时,房门却在此时被人叩响。 “殿下,四小姐。镇西侯府的人来了。” 第244章 镇西侯府请回 顾炎卿放下手,与房门走了去,推开门时,门外站着的除了赵成,还有形色慌张的赵忠。 白若潼整了整衣装,走向门口。赵忠躬身与顾炎卿行了一礼,转身与白若潼道:“四小姐,老夫人派小的接您回府。” “祖母为何派你来接我回去?待会儿我自个回去便是。”白若潼顿感事有蹊跷,蹙眉回话。 赵忠哽了哽,勉强一笑:“老夫人是有急事要请四小姐回府。” “什么急事?”白若潼敛起笑意,肃然道。 赵忠瞧了瞧一旁的顾炎卿,讪笑道:“小姐,您随我回去便知晓了。” 白若潼见他吞吞吐吐,似是不方便透露。颔首点头,踏出门槛就要随他而去。 “等下。” 顾炎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快步上前,挡在白若潼身前:“老夫人如此着急找四小姐究竟有何事?难道是怕本王亏待了四小姐不成?” “殿下误会了,自当不是殿下所想的这般,”赵忠难以回话,低垂着头不敢看向顾炎卿,“是府头出了事需要找四小姐回去问一句话罢了,还请殿下放心,并非大事。” 顾炎卿眯起眼,赵忠的话他自然一字都信不过。镇西王府家人是如何对待白若潼的,顾炎卿心下自是清楚得很。 “殿下,你放心吧,若潼并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再者说了,老夫人如此疼爱若潼,怎会对若潼不利。” 顾炎卿还未开口,白若潼急忙解释道。她脸上难得又挂起了笑意。顾炎卿叹息一声,白若潼仍是不肯事事依赖于他。虽是料想之中,心下不免有几分失落。 “你去吧。”顾炎卿低头,从袖中拿出一物递到白若潼掌心中。白若潼搁在眼跟前一瞧,心猛地一跳。她手头拿着的,竟是顾炎卿的亲印。 “你拿这物与我做什么,我不需要!” 白若潼急忙将手中的亲印还给顾炎卿。见亲印如见本人,这亲印是身份的象征,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收下的。 “……” “琪儿橙儿,咱们走。” 趁顾炎卿还未开口,白若潼忙拽起一旁的琪橙二人,与赵忠匆忙的离开主院。 瞧着她离去的倩影,顾炎卿的指腹磨挲着亲印,冷声道:“赵成,准备一下,起轿镇西侯府。” “是。”赵成颔首,退了下去。 马车上,白若潼见赵忠心神不宁的,歪头含笑问话:“赵管事,祖母到底有何事如此着急的唤我回去?” “小姐,小的也不知晓太多,红姑嬷嬷与小的说时似是很着急,只让小的将小姐请回,其余的什么话都没有多留。” 赵忠回话道。 白若潼蹙起眉头。用脚趾头想也知,又是有人在老太太耳跟前说了闲话。 镇西侯府的人除了哥哥与老夫人,没有人盼她好过,都是想尽办法的找她不痛快。 来到这个世界,她本只想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天不遂人愿,总有人想要与她为对。 “小姐,会不会是三小姐?”琪儿咽了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上一次在青桐院,三小姐被自家小姐气得可不轻。大有可能跑到老太太那儿告状。 第245章 祖母可愿相信我 “多嘴!” 橙儿嗔了琪儿一眼,赵忠在一旁坐着,琪儿没头没脑的问出此话,让人听去岂不令人乱想。 琪儿咽了咽,低头顿时不敢多言。 马车在镇西侯府大门口停下,一张软轿在府内等候着。琪儿搀扶着白若潼上了轿子,手心却紧张得出了汗。 “用不着怕什么。”白若潼回眸与之一笑,“咱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没有必要怕什么,该怕的不是咱们,而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是啊,咱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儿,自当不必害怕。”橙儿握住琪儿的手,轻声劝慰道。昨晚铃儿道红姑前来问话,橙儿转了转脑子便是猜想道是三小姐在老太太跟前告了状。 她能想到的事儿小姐怎会想不到。见白若潼并无任何惊慌,还颇有闲情逸致的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橙儿嘴角勾起一笑。 要真是三小姐告状,最后得好处的人还不知晓是谁呢。 软轿靠在永宁院正门。此时快要日落西山,天边的红霞染得绚烂。空气中仍是不减闷热。白若潼擦了擦额上的热汗,提着裙子大步流星的踏入永宁院。 正厅安静极了,空气中透着一股子的压抑。细细听去,还有女子的抽泣声儿。白若潼笑着踏入门槛,一瞬便是勾住所有人的目光。 “给祖母请安,祖母为何如此着急的将若潼唤来?”白若潼眨眨眼,欠身与老太太行了一礼。 老太太见她笑得娇俏,叹息道:“若潼啊,茵菱说有一根簪子落在了你的青桐院,你可瞧见了?” 果然是白茵菱。 白若潼心下无奈叹息,故作诧异的眨眨眼,歪着脑袋道:“什么簪子?若潼并未瞧见啊。昨儿个红姑嬷嬷来问话时,若潼并不在,但事后已让铃儿回了话,难道铃儿没有回话?” “铃儿就在这儿呢。”老太太指着一旁低垂着头,微微发颤的铃儿。白若潼摸了摸鼻子,与铃儿走了去:“铃儿,昨儿个你没有回话么?不是让你回话老夫人说没有瞧见么?咱们府上每日都有洒扫丫头打扫的,若真是簪子落在青桐院了,婢子一定会发现交给我的。” “小姐,婢子……”铃儿哆哆嗦嗦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四小姐,铃儿已经承认了,你明明就是私藏了那簪子。你就快快还给我家小姐吧,那簪子对我家小姐可重要了。” 红叶嗔了一眼铃儿,吊着嗓子开口道。 白若潼眼闪过一抹轻慢,嗤笑一声与老太太走了去:“祖母,你觉得若潼是这样的人么?若潼在府中不愁吃不愁穿,何必要挂念三姐的一根簪子呢?” “真的不是你做的?”老太太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厉色道。 白若潼怔怔,被老太太肃然的神情弄得一慌,敛起笑道:“祖母,您这是在怀疑若潼么?一个背叛主子的婢子的话,祖母也要相信么?难道在祖母眼中,若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四妹,你在祖母跟前装什么糊涂?你虽是不缺金银的,但你就是故意找三妹的不痛快。我可听三妹说了,前日你开口侮辱三妹是贱人,你敢做,你可敢承认?” 老太太还未开口,白灵瑶急急忙忙接过话头。虽与白茵菱并不友好,但能让白若潼吃瘪,她也乐意添油加醋。 第246章 她本就是个贱人 “侮辱三姐是贱人?” 白若潼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眼眸转动着,落在白茵菱那张看似柔弱可怜的脸颊上:“我哪里有侮辱三姐是贱人?她原本就是一个贱人。贱人这个词儿还是大姐你教我的呢。” “白若潼!” 老太太狠厉呵斥,手中的佛珠合着手掌重重的拍打在小几上。几上的茶盅震得一抖,倏地倾翻而下,茶水几上肆意流淌。 红姑赶紧上前收拾残局,掏出绢帕为老太太擦拭被茶水溅污的手掌。 “老身真真是对你失望!原本以为这几个月来你有所长进,却是未曾想到,你仍是与以前一样骄纵不堪,你那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改过来!” 老太太气得身子发抖,心下原是对白若潼的几分愧疚被她脱口而出的一句句“贱人”打得烟消云散。 白茵菱偷扬嘴角。她是高看了白若潼,原是以为在宴会之上大出风头的白若潼心性比起从前多了一分聪慧冷静,可如今瞧来是她多想了。 这大大随了她的心意,白若潼越冲动,她之后的计划则会越加成功。 “祖母,若潼之所以这样说三姐,是有原因的,祖母如今听了三姐的一面之词,就冤枉若潼,可愿听听若潼解释? 祖母明明知晓这里的人儿都针对若潼,可祖母偏偏将若潼寻来问话,若潼孤身一人面对他们的口刀子,有理难诉,心头冤枉得很。” 白若潼跪在老太太跟前,泪珠子一颗连着一颗的往外掉落。眼眸早已染上猩红之色,口中的话无一不是悲悲切切。 老太太抚着胸口看着她:“你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说说,老身倒想听听,你一个富贵华然的嫡女在这个府上能有什么委屈!” “前日,三姐的婢子与我的婢子橙儿、琪儿在府中曾发生了口角之争。三姐的婢子红叶青儿将浓臭的菜水倒在橙儿衣上,橙儿原是想让他们道歉一声便是原谅他们,可是她们非但不道歉,还破口大骂,不止辱骂橙儿,连同着若潼也一块儿辱骂, 琪儿为若潼气不过,动手打了红叶青儿二人。此事是琪儿的不是,若潼听闻此事后已然用尺子打过琪儿,可是随后不久,三妹便是寻上门来,口口声声指责若潼的不是,若潼气不过,这才出口伤了她。 祖母,若潼是镇西侯府的嫡女,日后的荣亲王妃,可是连同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敢辱骂若潼,祖母你想想,若潼在府中的日子能不苦么?这一声贱人,若潼能不骂么?” 白若潼言罢,悲悲戚戚的哭出声儿来。原是通红的眼儿被泪水一泡,如犹带露水的红莲,楚楚动人揪人心弦。 “你是在怪老身么?” 老太太问着,声儿却软了下来。红叶见状,忙上前道:“老夫人,您别听四小姐胡说,婢子从未……” “红叶!” 白茵菱怒目圆瞪,起身肃然呵斥。红叶怔怔,见自家小姐似乎真的动了气,咬了咬唇退了下去。 “茵菱,你院头的婢子你是如何管教的?主子们说话哪里有她插嘴的时候。” 老太太转过眼去,厉色道。 第247章 我愧对三姐 “祖母,是茵菱没有管教好婢子,还望祖母恕罪。”白茵菱温声求饶,目光不由的嗔了红叶一眼。红叶的性子太过浮躁,若是用来当枪使自是好用,可在这场面上犹如一根朽木,不可雕也。 白若潼拭泪轻呵一声:“祖母,你可瞧见这婢子的性子了?你是否还怀疑若潼说了假话?” “祖母,红叶的性子的确急躁了些,她是见不得茵菱受了委屈才会失礼反驳了四妹。祖母若是要怪罪,还请怪罪茵菱不懂管教婢子,饶过红叶。” 白茵菱言语恳切,屈膝跪下。老太太瞧了瞧白茵菱,又瞧了瞧哭成泪人的白若潼,重重的叹息一声:“老身知晓,以前你们二人在府中闹过不愉快,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两个丫头都是懂事的,如今何必要互相争吵不休呢?” “祖母,三姐心下是怨恨若潼的,若潼全部都明白。今日在祖母跟前,若潼与三姐赔罪。 三年前,若潼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负三姐,甚至打骂侮辱三姐。还有兰姨娘,若潼也从未尊敬过。 当时若潼的性子高傲,瞧不上三姐,一有脾气就往三姐身上撒,如今回想起来,都是若潼的过错,还请祖母惩罚若潼还三姐一个公道,着家规,若潼应受二十尺手心板。” 白若潼说罢,朝着老太太磕了一头。她的言语真切,并不含一丝委屈。众人听着此话,不由的面面相觑。 白茵菱心头七上八下,瞧不懂白若潼这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原是以为她高傲的性子不会承认这些往事,但她却在老太太跟前将过往之事全盘托出。 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所以你承认,你愧对茵菱了?”老太太问。 “是,若潼愧对三姐。但与今日之事却是一码归一码,”白若潼顿了顿,回头看向白茵菱,“三姐,你回府之后与我说,你愿意与我姐妹之间好好相处,你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茵菱也如此做着。”白茵菱道。 “那三姐为何要冤枉若潼偷了你的簪子?”白若潼言语铿锵有力的质问,眼中虽是润着泪,神情却是坚定。 白茵菱轻叹:“茵菱并未冤枉四妹,茵菱只道是在青桐院不小心丢的簪子,并非说是四妹所偷。” “既是三姐姨娘的遗物,岂是那么随随便便容易丢失的?若是丢失,一定马上就会察觉,你在第二日才来青桐院找寻,证明你是在第二日才发觉簪子丢失。 请问三姐,你口口声声说簪子与你而言十分贵重,可为何簪子丢失这么多个时辰,在夜里梳洗时都未曾察觉,为何在第二日突然发现了? 又正巧挑若潼不在府中的时辰找簪子,今日又挑若潼去往荣亲王府时与祖母诉说委屈。三姐,你口口声声说与我好好相处,过去之事一笔勾销。你分明是还怨着我,故意找茬污蔑我!” 白若潼一字一句清楚道出,言语狠厉毫不留情。白茵菱顿了顿,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一时间竟是找不到话头反驳。 第248章 那簪子长何样 半晌,才开口道:“那日寻妹妹后,被妹妹的话气糊涂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察觉到……” “被我气糊涂了?你的婢子红叶青儿时时刻刻跟随在你身旁,你既是没有察觉,他们二人一定注意到了,为何他们没有提醒你? 也是跟你一样糊涂在第二日才发现簪子丢失么?” 白茵菱话还未道完,白若潼紧接着反驳道。青儿与红叶一听此话,面色顿时煞白。 “四妹,你虽然口齿伶俐得很,但你的婢子已经承认是你拿着簪子不肯还给三妹,你现在说这些话,只是给自己诡辩罢了。 祖母向来疼爱你,你只需给祖母认个错,将簪子还给三妹,祖母一定不会怪罪你,你在这里责备三妹簪子发现得晚做什么? 人都有粗心的时候,你那张嘴如此侮辱三妹,难道三妹还不能一时伤心过度,没有察觉到簪子丢失么?” 白灵瑶轻呵一声,为其辩解道。 老太太转着佛珠,被年轮碾过的眼眸落向白茵菱。孰是孰非她现在仍是没个定数。 白若潼分析的话语确有其理,但她并非全都冤枉。白茵菱与之相同,但论起错,若白若潼说的都是真话,白茵菱的错自是更深。 “大姐,我知晓,我白若潼在这个府头除了老太太与哥哥,其余人都不喜欢我。但今日之事是若潼与三姐之间的事与大姐并无关系。大姐不要插口多言,祖母在这里坐着,是非公道祖母自然明白。” 白若潼冷冷开口,言露讽刺。 “铃儿!”老太太提高了音量,“你当着你家小姐的面说说,你家小姐是如何传话的,若是你有任何欺骗,老身绝不轻饶!” 铃儿吓得一哆嗦,颤巍巍的走到白若潼跟前。她低垂着头,不敢去瞧白若潼的目光。 “四小姐说……四小姐说掉在院头的簪子就是她的,她不会……还给三小姐的。” 铃儿的声儿吞吞吐吐,额头早已渗出汗来。 白若潼不紧不慢的用绢帕拭去眼角的泪,哽咽半晌看向老太太:“祖母,若潼刚才话说得有些急,可否坐着回话?” “坐吧。”老太太罢手。 坐下身子,老太太又令红姑与她倒了一杯清水。温了温喉咙,白若潼清清嗓子,不紧不慢的挑眼看向铃儿,嗤声:“铃儿,那簪子你可见过?” “自是见过,那簪子是我拾来交给小姐您的……”铃儿道。 “长什么样?” “是金簪流苏,簪头雕着一朵寒樱。”铃儿转悠着眼,似是在回想。 话音刚落,白灵瑶的脸色早已吓得通白。白茵菱送与她的那支金簪流苏,正是雕着寒樱。 抬眼与白茵菱看去,她跪在地上,不苟言笑。与白若潼又哭又恼不同,她神情清浅,眼眸如同裹了一层轻纱,将心思藏得严严实实,让人探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茵菱送她的金簪难道才是她娘亲的遗物? 可那金簪明明是在自己手头,她为何要污蔑是在白若潼手里? 她……为何要撒谎? 白若潼“哦”了一声,放下茶盅:“背得真是滚瓜烂熟,这一句话想必三姐与你提醒了许多次。” 第249章 给白若潼下跪 “四小姐……三小姐没有提醒我,是我亲眼所见的……” 铃儿弱着声儿反驳道,手指垂立两侧,微微发着抖。 白若潼闻言,提着绢帕搁在鼻尖娇俏一笑,掠过铃儿瞧向白茵菱:“三姐姐一直跪在地上做什么?今日是你告状的,怎么弄成你反倒像是罪人了?” 白茵菱怔怔,回眸看向白若潼。与一开始进屋时的愤怒不同,此时的她笑颜如花,梨涡在脸颊浅浅荡漾。 这丫头,似是有几副面孔! 站起身,白茵菱退让一旁,微微叹息道:“四妹,如今我只想要要回我的簪子,四妹您就还给我吧。” 她的声儿委曲求全,若是不知情的听了去,真要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这不是在帮姐姐问簪子么?姐姐不要着急,若簪子真丢在我这儿,我自会还给姐姐的,”白若潼勾起眼眸,看向铃儿,“铃儿,那簪子你可瞧见我放在何处了?是交给琪儿放的,还是交给橙儿放的?” “是交给琪儿姐姐,放在小姐的闺房里,具体……具体在哪儿婢子不知。”铃儿咬着唇,回话道。 白若潼摸了摸鼻子,看来铃儿背叛她有一阵子的时日,她今日回话虽是吞吞吐吐,可言语间却并无纰漏。是有人与她提前商议好的,如此大费周章,想必是一开始就计算好的。 “你确定是在我闺房里的?”白若潼挑眼问话道。 “是。”铃儿点点头。 白若潼冷冷一笑:“祖母,事情简单了,既然铃儿说在若潼闺房里的,那就派人去若潼的闺房查查便好,最好翻个底朝天给若潼一个清白。” “四妹,你既然说出此话,那就证明你一定偷偷的将簪子转移了去。四妹说是我故意找四妹你的不快,可我看分明就是四妹你在找我的不快,那个簪子是姨娘给茵菱留下的最后念想,妹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还望妹妹将簪子还我。” 白茵菱说着,朝着白若潼屈膝下跪。白若潼心“咯噔”一跳,被白茵菱这么一跪,她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一旁的橙儿忙着上前搀扶白茵菱起身:“三小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便是了。你说的那簪子咱们是真的没有见着。三小姐可真真是冤枉小姐了。” “茵菱,你与若潼下跪作甚?” 老太太勾着手将白茵菱携到自个身旁,心疼的瞧着她。白茵菱勉强一笑,声音已然有了些许的哽咽:“老太太,茵菱没有妹妹那么口齿伶俐,不能舌灿莲花的为自个证明。 那日丢了簪子茵菱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的的确确是茵菱的过失, 茵菱从小就是一个糊涂的人,因这糊涂,茵菱也吃了不少的苦。 铃儿这个婢子是个实诚的婢子,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再敢与茵菱说一句实话。 但是妹妹却道铃儿是茵菱的蛊惑,茵菱心头自当冤枉得厉害,祖母,茵菱真真只想要回娘亲的簪子,其余的,茵菱不敢多想。还望祖母给茵菱做主……” 白茵菱言语委婉真切,低垂着头,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手背上。溅起的泪渍让老太太的心不由的揪起。 第250章 荣亲王殿下来了 白茵菱如何瞧不出来,这厢是在与老太太打感情牌周旋。老太太平生是个聪明人,只是这耳根子软劣,听不得有人诉苦。 “若潼啊,你到底有没有拿这簪子,你若是拿了,还给茵菱便是了。”老太太的声儿携着一抹无奈的意味,白若潼听着此话,喉头顿觉一苦。 来到这个时空快有小半年,这小半年里,虽是对旁人言语刻薄,但对老太太,却是尽心尽力的。 她原以为老太太自当相信她的人品,看来她还是错了,老太太看得最重的只有家族的荣耀,其余的如那清风,随云而逝。 “哒哒哒哒哒……” “老太太!” 屋外倏地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赵忠慌慌张张的跑入厅内,来不及与老太太问话请安,拱手捉急道:“老太太,荣亲王殿下来了……已经入了院!” 老太太心一跳,赶忙着起身。还未走两步,一袭白衣公袍的顾炎卿已然迈入厅内,众人见贵主到访,自当纷纷起身,屈膝行大礼。 “免了!”顾炎卿罢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微微一动,与白若潼走了去。见她眼眸湿润猩红,眼骤然闪过一道寒光:“你又哭了?” “……”白若潼没有回话,而是尴尬的将目光瞥向一旁。 “是谁惹白姑娘哭的?” 顾炎卿回头,与众人望了去。厅中的妯娌婢子一个二个低垂着头,没有一个敢搭腔的。最后,还是老太太讪笑着上前回话:“殿下您误会了,没有人招惹若潼,只是若潼性子爱哭,没说两句话就哭了出来。” “这哭,总归是要有缘由的吧?”顾炎卿挑眉。 “回殿下的话,是三小姐冤枉小姐偷了她的簪子,小姐一时委屈,这才哭出了声儿来。” 琪儿上前,愤愤不平的回话道。若不是橙儿一直拦着,琪儿早就开口为自家小姐抱打不平了。 如今荣亲王殿下来了,她还怕什么? “是你?”顾炎卿轻笑一声,与白茵菱望了过去。白茵菱咽了咽,被顾炎卿寒眸一扫,背脊不由的发了冷。 “荣亲王殿下,这是臣妇自个家的家事,所谓家丑不能外扬,荣亲王殿下还是别打听了为好,”老太太挡在白茵菱跟前,“不知荣亲王殿下此次来访,是为何事?” “昨日在街上碰见白姑娘时,捡到白姑娘不小心掉的一对耳坠子,今日忘记给了,刚才突然想起,就送了过来。”顾炎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対翠绿耳坠。白若潼怔怔,这对耳坠子陌生得很,她可从未戴过此物。 “刚才是簪子,这会儿又是耳坠子。”白灵瑶小声嘟囔一句,话音刚落便是引来老太太一记眼刀子。白灵瑶扁了扁嘴,低头不敢再多言。 “东西既然送到了,荣亲王殿下还请回吧,您也瞧见了,咱们府头现在闹得一团糟,不是招待贵客的时候。 还请殿下谅解,若是殿下愿意,明日殿下再来造访也不迟,到时一定好茶好酒的招待殿下。” 老太太言语恳切的呈情道。 顾炎卿神情微动,望向一旁哭得眼圈红红的白若潼,嘴角微微开启,冷冷道:“不必了,白姑娘哭得如此厉害,本王怎能放心离开。 老夫人,日后你我本是一家,今日家事与白姑娘有关,本王有何听不得的?” 第251章 与铃儿对峙 顾炎卿说罢,寻了一根长条入座,不偏不倚刚巧是白若潼坐下的那条。红姑眼尖,见顾炎卿坐下,忙唤人备下热茶端上。 厅内无人再敢多言,老太太心头乱成一团,不知该作何是好。白茵菱自是没有料想到顾炎卿会跟来。早在灵山之时她与顾炎卿就有过一次照面,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对象。 白若潼心原是被老太太弄得寒冷,但顾炎卿的突然到访,却如暖炉回暖着她的心窝。 虽并不害怕成为众矢之的,但顾炎卿的来到仍是让她的心安定不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若潼与老太太走了去:“祖母,若潼的的确确是没有拿三姐的簪子,若潼会自证清白,还请祖母能够相信若潼。” “你如何证明?”老太太泄了气,手中的佛珠更是搁在茶几上。 “与铃儿对峙。”白若潼说罢,回眸看向铃儿,“只要人说了谎,总会寻到破绽,还请祖母允许若潼与铃儿对峙。” 铃儿一听此话,心脏快要跳动到嗓子眼去。她原就是个胆小的姑娘,帮着白茵菱撒谎已费了她天大的胆子,如今顾炎卿突然到访,她这脑袋早已化成一团浆糊,话都说不通透,还如何与白若潼对峙。 “你问吧。”老太太允诺道。 “小……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铃儿见白若潼与她走来,瞪圆了眼跪在地上。白茵菱瞧着这婢子,暗自叹息一口气。看来她是真真找错人了。这个婢子的性格如此胆小,怎能为她完事儿。 但青桐院其他婢子家丁嘴巴严实得很,心更是如铁石一般跟定了白若潼。唯有这个婢子,是可轻易撬动的对象。 “你看你,我还没有问话呢,你怕什么怕?” 白若潼笑了笑,与琪儿要来了绢帕蹲下身温柔的为铃儿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天气如此炎热,你身子却如此寒冷,你何必如此害怕与我,平日里在府头我并未苛待过你啊。” 她的声音很是温和,不似对峙该有的刚强。铃儿微微一怔,抬头望着白若潼,见她嘴角浮着浅浅笑意,心头顿时有些疑惑了。 自个如今背叛了她,她却是不与自个置气,反而笑容满面的,这是什么道理。 “小姐……你……你自当没有苛待过婢子……婢子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婢子认为,小姐不该拿用别人的东西……三小姐本就可怜,那簪子是三小姐的遗物,她找了快两日,急得发慌,小姐不该……” “你还是一口咬定是我拿的簪子是么?”白若潼幽幽的叹息一声,她原是想要给铃儿一个机会,但铃儿为一己私欲非要置她于死地,那就不能怪罪她残忍了。 “婢子说的是……是事实。”铃儿道。 “殿下,赵侍卫可在?”白若潼站起身子,问向顾炎卿。 “在厅外候着。”顾炎卿道。 “可否让赵侍卫帮着若潼跑一趟?去陈堂村六十八号堂子,去寻钱氏一家子。他们家在村子口,很是好找。”白若潼道,“去搜寻一下他们家,要是若潼没有猜错,那里应该藏有金银首饰才是。” 第252章 养了一只白眼狼 “小姐!” 铃儿的双眼骤然一紧。她道出的住址正是她的家啊。铃儿在卖入镇西侯府时,正是姓“钱”。 “你没有想到,我会打听到你的住址对么?”白若潼浅浅一笑,回眸蹲下身与其平视,“那是因为半月前,我听琪儿道你在院头做贼,拿了我平日里不常戴的首饰偷溜着与一个给府中送菜的人送去。 我派子夜调查,那送菜的姓钱,是你的哥哥。你的母亲与父亲生了肺疾,需要大量的银子治病。 于是这些日子我就想着,看找个时日把你唤来,给你银子让你父母治病。 甚至我已与府医说通,与我一起去给你的父母诊治。原是想着明日便带着你一同去看望你的父母,可是你今日却是与我闹出了这么一场,你好好说说,你从三姐那儿得了多少好处?” “我……”铃儿心猛地一沉,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你家里有难为何不与我说?一定要求别人去?铃儿,我在院头待你们这些婢子家丁如何,你们应该知晓,难道就连你这个被我亲自挑人院中的婢子也要怀疑我真是那骄纵的脾性么?” 白若潼一字一句的问道。铃儿听到此处彻底慌乱了,不敢抬眼去瞧白若潼,捂着嘴嘤嘤啜泣着。 白茵菱咬紧牙根,绷紧了身子。 她没有料想到百若潼竟是会对一个婢子如此关切,平日里在府中,就连她对婢子们都没有如此上心过,更何况是骄纵任性,穿金戴银的白若潼。 她怎会体会到婢子们的贫苦? “我知晓你是一个有自尊的人,不习惯求人做事,所以我与橙儿商议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给你送银子,可是铃儿啊铃儿,你那孤傲的性子不能容忍你求人,就能容忍你害人么?就能容忍你为了那不该来的钱财在祖母跟前害我的品性么?” 白若潼说着,言语越发的激动,刚刚收回的泪珠子又掉落了出来。这副身子本就容易动情绪,如今泪珠子滑落,自是不容易收回。 老太太听着此话不由的有几分动容:“若潼,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婢子真是因为此事而害你的?” “在祖母跟前,若潼自当不敢撒谎。”白若潼勉强一笑,低头看向铃儿,铃儿将头埋在金线地毯上,细碎的哭声从她手指缝中传出。 “……” 白灵瑶攥紧了扇柄,白若潼的一番话,她可算是听清楚了。看来今日的一场戏,都是白茵菱设下的局。 那簪子自然不在白若潼那儿,而是在她白灵瑶这里啊! 她白若潼哪里交得出来! 白茵菱动了动唇瓣,却是道不出一个字来。眼眸回转看向青儿,微微一凛。青儿颔首点头,示以会意。 “三姐,你有没有收买铃儿你心头最是清楚,”白若潼轻呵一声,“你才回府中,自当没有多少银两可收买人心。但是宴会后,老太太给了我们很多赏赐,想必每一个赏赐给了谁,红姑嬷嬷心下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赏赐换做金银会有许多,铃儿一定不敢一时间都换了去,一定留在府中有剩余的,只要找着了剩余,一切便是好办了。” 第253章 白茵菱认错 白若潼言语清冷,失望的瞧着跪在地上孱孱发抖的铃儿。 “小姐……是婢子错了,确如小姐所说,婢子听信了三小姐的话,三小姐给了婢子她的首饰,让婢子在老夫人跟前冤枉小姐,婢子知晓错了……小姐若是要怪罪,怪罪婢子一人就是了,切莫连累婢子的家人……” 铃儿崩溃大哭,与白若潼重重的磕下几个头。她并非是纯恶之人,不过是有苦衷被白茵菱正巧抓住罢了。 “茵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今日你闹了这么久,就是给我这个老太太看你演的戏码吗?” 老太太自当是个明白人,今日闹了这么久,自是看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若还是不知白若潼是被诬陷的,那她可真真是老糊涂了。 “老夫人,茵菱无话可说……”白茵菱咬了咬唇瓣,声如蚊吟,“茵菱自当受罚……” “老夫人……” 话音还未落下,青儿慌慌张张的跪在老夫人跟前,着急道:“这件事的确是小姐做下的没有错,但是小姐做这些事是有缘由的……” 青儿说罢,抬头指着白灵瑶道:“是大小姐,是大小姐让小姐这么做的。 几日前大小姐抢了小姐的簪子,她告诉小姐,让小姐在老夫人跟前污蔑四小姐,若是做完了事儿,她自当将簪子还给小姐。若是没有做完,她就毁了小姐的簪子。” “你胡说什么!” 白灵瑶猛地站起身子,白茵菱是疯了么?如今见污蔑白若潼不成,反倒是污蔑到她的头上。 “殿下!” 赵成在此时走入厅内,捧着一包红绸子单膝跪地递与顾炎卿。顾炎卿眼眸一挑,将手头之物递给一旁的红姑。红姑翻开红绸瞧罢,道:“老太太,此物正是赏赐给三小姐的首饰。” 老太太的眼倏地一暗,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府中的这些孙女们总爱玩着狗咬狗的把戏,她这个老太太自当是看得厌烦。 可府中她当家,这些不懂事的孩子闹出的闹剧最后都得她亲自收场。 “茵菱,你婢子刚才死咬着若潼不放?如今又要死咬着灵瑶么?老身见你可怜这些日子没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该有的,老身我从未落下,如今你就是这么对老太太我的?” 老太太狠厉呵斥,失望的看向白茵菱。 “祖母,茵菱自是有苦衷的,茵菱污蔑了四妹妹,茵菱自当受罚,可是青儿说的话却是千真万确。姨娘的遗物并未在四妹妹那儿,而是在大姐这儿, 茵菱做这些事情,都是大姐指使的,但并非都得怪罪在大姐的身上,也是因为前日茵菱去找四妹时,被四妹出口侮辱了一番,所以茵菱才来了气,答应帮着大姐污蔑四妹。” 白茵菱声音仿若没了气力一般,低垂着头与老太太徐徐道来。 白若潼听罢翻眼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白茵菱此话无不在说自个冤屈,一边打了白灵瑶一个巴掌,一回头又打了她一个巴掌。 她口口声声死咬着自个污蔑她不放,此番正是要在老太太跟前又泼她脏水一次。 第254章 死咬不放 “白茵菱你疯了!” 白灵瑶震怒道。比起白若潼,白茵菱是真真的阴险。当她将那簪子给她的那一刻,这一切早已被她所计划。诬陷不了白若潼便是诬陷到自个头上,哪能让她得了好处。 “大姐,我知晓错了,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败露,我也是没有办法,还请大姐饶过我,将母亲的遗物还给我吧。” 与刚才不同,白茵菱哭得殷殷切切,一张清秀的小脸被泪水润湿。杏眼眸子含泪楚楚,呈着幽怨与委屈。 老太太懵住,刚才是一出,这会儿又是一出。一根簪子罢了,怎么牵扯出如此多的人情世故。 “祖母,你别听白茵菱瞎说,四妹说得没有错,她就是一个贱人!刚才还在这里冤枉四妹呢,现在反倒是冤枉起我来了,祖母,我可没有偷她的簪子,灵瑶与您发誓。” 白灵瑶吓得脸色苍白,张圆了眼跪在老太太跟前。如今她已失去老太太的喜爱,若老太太真信了白茵菱的鬼话,她在镇西侯府将永不得翻身。 “大姐,你敢让祖母搜查你的闺房么?我的簪子明明就是被你拿走的,”白茵菱轻呵一声,“我刚才的的确确不该在祖母跟前冤枉四妹妹,可母亲的遗物在大姐这儿,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得听大姐的话,祖母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人搜查大姐的闺房。” “够了!” 老太太欲要开口,一声凛冽威严的呵斥镇压住厅内的吵嚷。 众人怔住,低下眉眼,余光扫向暗沉着神色的顾炎卿。 搁下手中的菩提十八子,顾炎卿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老夫人,本王今日来还为了另一件事。簪子的事儿还请放在一旁,先将本王的事情处理罢再说不迟。” “殿下有何事吩咐的?” 老太太缓声问道。 “赵成。” 顾炎卿目光扫向一旁的赵成,赵成会意,从袖中拿出三物搁在玉盘中。红姑颔首,捧着玉盘走到老太太跟前。 “不知老夫人是否知晓万安一人?”顾炎卿问话道。 万安? 白若潼怔怔,此人当初不正是自个穿越过来之时要对自己行歹意的男人么? 白灵瑶心下“咯噔”一跳,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顾炎卿在此时提到万安一定别有深意,她不信他只是随口提提罢了,更何况万安如此下贱之人,顾炎卿怎会知晓! 老太太望着盘中三物,一物是万安染血的腰牌。这是镇西侯府家丁持有的腰牌。另一物是一封认罪书。还有一物,是一个绣着桃花的钱袋子。老太太心下微震,打开认罪书。 白灵瑶的双齿因害怕而颤抖碰撞,白茵菱默不作声的从毯上起身,退让至一旁。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一抹笑,旁人虽未曾察觉,可白若潼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日,本王送走白姑娘后,一直派人在镇西侯府周围徘徊等待。白姑娘既是遭了劫难,一定是有歹人想要置她于不利。 恕本王失礼,本王知晓白姑娘身子孱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会在外招惹是非,于是本王怀疑是镇西侯府之人做的手脚。” 第255章 请祖母做主 “在第二日,本王的侍卫果然发现一形迹鬼祟的男子万安,侍卫拿下他回府质问。老夫人手中拿着的,正是那贼人万安的认罪书。” 顾炎卿一字一句道得缓慢。 老太太的手不知是因为盛怒还是因为激动,颤抖得几乎握不稳轻飘飘的纸张。 眼中早已布满猩红血丝,如刀一般尖锐的眼神投向白灵瑶:“白灵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身真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对你妹妹下这样的毒手!” 白灵瑶一哽,眼险些暗得晕厥过去。陈谷烂麻的旧事她原以为早已过去,未曾想到在今日被荣亲王殿下掘坟挖出。 此时的她就是那案板上等着被人宰割的鱼肉,除了道“冤枉”二字,她还能说什么。 “祖母,我是冤枉的……”白灵瑶的声儿如那无骨的柳叶,弱不经风,一听就是心虚到极致。 “你冤枉?你还好意思说你冤枉?如今证据都摆在这儿,难道荣亲王殿下还会冤枉你么?” 老太太重重一拍案几,桌上的茶盅被她掀翻在地,碗碎茶流,飞起的水点子在溅在白灵瑶的脸上,滚烫的开水灼着她娇嫩的肌肤。 “这个钱袋子,上头写着萍儿二字,万安认罪书里,他是与名为萍儿的婢子交涉的,他道那婢子说话不算话,最后见他事情败露,只给了他几锭碎银子了事。” 赵成走上前,从玉盘中拿起钱袋子,里头搁着几两碎银子,还有一串用玉串成的珠串。 老太太拿过珠串,直接摔在白灵瑶的脸上。白灵瑶彻底崩溃了,如花似玉的小脸扭曲成一块儿,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喊道:“祖母饶命!祖母饶命啊!灵瑶知晓错了……灵瑶再也不敢了……祖母,您就绕过灵瑶这一次吧!” 那珠串子虽不精贵,可也是老太太赏赐给她的。为了讨万安信任,她便是将珠串子交与万安。 白若潼怔怔,原是以为万安早已逍遥而去,没想到他是落入顾炎卿的手中。事情过去如此之久,顾炎卿却从未与她讲起过。 “饶过你?老身如何饶过你?” 老太太闭上眼,口中吐出的话语带着一股子的无奈与沧桑。今日来质问的可是荣亲王,就算她肯放过她,荣亲王如何会肯? 白若潼是皇家钦定的王妃,她找人侮辱白若潼就是侮辱皇家。犯了如此大的过错,老太太岂能说放过就放过? 白茵菱稳了稳心神。怔怔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说的事儿她虽是听得糊涂,可见白灵瑶惊慌失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狼狈模样,也能猜个一二。 早知顾炎卿如此看重白若潼,她就不该如此急冲冲的与白若潼出手。原是想在老太太跟前脏白若潼一次,再用簪子之事威胁白灵瑶。可现实却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无奈之下只好让白灵瑶接了这口黑锅。 现在,顾炎卿为白若潼出头,与她现在的处境可谓是锦上添花。 虽说拉不了白若潼下马,可白灵瑶已身陷沼泽性命难保,与她而言也是好事。 “祖母,您现在可愿相信我的话了?大姐为了陷害四妹妹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还请祖母与我做主啊。” 白茵菱在此时添了一句。 第256章 心中有苦难言 老太太自当没有理会白茵菱,而是将目光转向顾炎卿,和缓道:“殿下,你看此事如何解决?” “白姑娘,你说呢?”顾炎卿神情微动,问向白若潼。此证据他早已留了许久,当时城中风言风语,若是那时将证据呈上,无疑是给流言添了一把火。 如今已过半年,流言早已散去。今日小丫头被匆匆请回,对顾炎卿而言,正是一个审问的好机会。 白若潼走上前来,冷言道:“按着家规,自然是五十板子。” “这……” 老太太一惊,白灵瑶犯下如此大过,当着荣亲王的面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也无可厚非,白若潼却只惩罚五十板子。 白灵瑶的眼眸骤然一紧,抬头不可置信的探向白若潼。 这并不像是白若潼行事的风格。自己害她这么多次,还险些害得她失去贞洁。 她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白灵瑶都会信,她会饶过自己性命? “白姑娘,只是五十大板么?”顾炎卿挑眉。 “是,还请殿下允诺。大姐做的此事有损若潼的名誉。若潼希望能悄悄掩盖下去,除了厅内之人,若潼不希望旁人知晓。” 与顾炎卿欠身一礼,白若潼言语淡然道。 杀了白灵瑶不过只是帮白茵菱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罢了。白茵菱如此对她,她怎能让自己沦为为她人做嫁衣。 “本王自当尊重白姑娘。”顾炎卿扬眉一笑,言语温润。白茵菱瞧着二人,心重重的一沉。 白若潼并非是一个好人,她如此骄纵,心眼如此狠毒。为何荣亲王会如此护着她。 都说荣亲王是不近女色之人,能配上荣亲王的女子定是要德才兼备。可白若潼除了那张漂亮皮囊外一无是处,顾炎卿瞧上了她什么。 咬了咬唇瓣,白茵菱攥着绢帕的手不由的一紧。若是有顾炎卿护着,日后她想动白若潼,可非容易的事儿。 “祖母,若潼还有一事想道。” 感激的与顾炎卿行罢一礼,白若潼将目光转向老太太。经过刚才的震动,老太太心头已然消逝了愤,唯有的只有疲倦。 “你道吧。”老太太叹息道。 “祖母可曾想过,若潼一个大活人,是如何被大姐不知不觉的从府中运送出去的?”白若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出。这是大家都忽略的一个问题,但白若潼不会。 直至今日,一想到万安那张淫.邪的面孔仍是后怕吁吁。 “你的意思是……灵瑶后面有人相助?”老太太恍然道。 勉强一笑,白若潼点点头:“祖母,若潼说的正是这个意思,祖母可能并未发现,可是若潼身为当中人自是看得清楚,大姐身边伺候的人并未有如此大的本事,但,时至今日,若潼已然不想追究, 若潼在府中只有祖母与哥哥二人疼爱。虽有嫡女身份加持,但这个身份从未让若潼受过应有的尊敬。 还请祖母能够相信若潼,自从万安事后,若潼决心改掉自己的性子,但是没有想到,仍是遭来这么多的罪受。若潼现在才明白,无论若潼做什么事儿,该遭的罪,若潼仍是躲不了。” 第257章 无需再说 白若潼说罢,抬眼看了看白茵菱,又低头瞧了瞧白灵瑶。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手中的绢帕早已沾染泪痕。 白若潼话中的意思,厅内之人如何不明白。她道白灵瑶背后有人,除了老太太,全府上上下下能将她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府去的只有两人。一人是白树堂,一人便是张氏。 与白若潼过不去的人,除了张氏还会有谁。 老太太哽了哽,白若潼此话虽是委曲求全,可话语中的冤屈与愤慨却是隐藏不住的。 顾炎卿的眸色闪过寒光,压着声儿冷语道:“老夫人,白姑娘身为镇西侯府的嫡女,可您今日因着一个庶女的事儿将她从本王处请了回来,这是个什么道理? 如今闹成一团笑话,此事儿又是谁的过错。本王听了一炷香的时间,今日在府中发生的事儿大致是听明白了,老夫人如今处置了大小姐,可三小姐呢?她今日所作所为老夫人准备如何处置?” 顾炎卿的言语不带丝毫感情,却蕴着一抹让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霸气。起身与白若潼走去,携着她的手,将她微微有些发软的身子按回长椅上。 “殿下,您并不知晓前因后果,我与四妹发生的事并非是我所情愿的,是大姐让我污蔑四妹,还请殿下明鉴。” 不知怎地,目光与顾炎卿那双冷眸相交时,白茵菱不自觉的垂下了头。她心下忐忑不安,顾炎卿并非是好糊弄的主,但她也不再怕的,对于簪子的事儿,白灵瑶自当百口莫辩。 谁会相信,她会将姨娘的遗物送与她。 “你是说,这些事都是大小姐主谋的?”顾炎卿挑眉,半信半疑道。 “正是,大姐抢了我的簪子威胁与我,情急之下,茵菱才答应了大姐。” 白茵菱咬着唇瓣,言语又重含哽咽。 顾炎卿轻笑一声,低头瞧着手头的菩提十八子。白茵菱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入不了他的眼去:“哦?情急之下才答应的?你如今在老夫人跟前毫无害怕之意的道出大小姐抢夺你簪子的事儿,难道你就不怕大小姐私下报复毁了你的簪子么?” “……”白茵菱一哽。 顾炎卿垂下眼帘,瞧着她那对躲闪的弯月眸子:“你这个丫头根本就是满嘴胡言,是不是你们镇西侯府的姑娘们都喜欢撒谎?” 白若潼:…… “殿下此话是何意?”白茵菱道。 “三小姐别忘了,你与本王有过一面之缘,本王对你虽是了解未深,可当初你献计谋时一眼便是认出本王。你是一个聪慧之人,为何会受蠢笨之人的威胁?” 白若潼嘴角微微抽蓄。殿下这波双杀玩得贼溜。不仅驳了白茵菱,顺带辱了白灵瑶无脑。 “殿下,所有人都有自生的软肋。茵菱的软肋正是姨娘……” “你的意思是大小姐抓住了你的软肋?既是抓住了,那你为何又在这里反咬她一口呢?三小姐,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前后矛盾么?” “茵菱……” “你不要再说了。”白茵菱话音还未落下,老太太抬手冷斥打断,殿下的问话足够明白,白茵菱是在撒谎。 第258章 为何放过她 她既是害怕白灵瑶损坏娘亲的遗物,在她的谎言被白若潼戳穿之时却又不假思索的将白灵瑶供出。此番不是前后矛盾是什么。 白茵菱哽了哽,闪躲着眼眸。她的谎言被顾炎卿三言两语戳穿,自不能再骗过老太太。 如今她的簪子在何处对老太太而言已然不重要,老太太在意的只有她是否对她欺骗。 “白灵瑶有辱家规,陷害嫡妹,五十大板处置,关入祠堂内院,半年之内不得出院。 白茵菱同犯此过,念及未酿成大错,罚过去佛堂入跪抄写三日佛经。手心板二十。” 老太太说罢,回眸看向红姑:“红姑,去将张氏院子的锦鲤收回,在玉娇院抄写一月佛经。每日必来永宁院请安,院中一切用度不得外加添置。” “是。”红姑颔首。 惩罚罢人,老太太重重叹息一声,起身与白若潼走去,言语温润道:“这些日子老身对不住你,没有管教好她们,任凭她们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且安心,老太太绝不会再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以后有什么冤屈,你只管与我道。你是嫡女,他们对你自当言听计从,以前是我这个老太太疏于管教,若是以后谁敢对你不敬,老太太自当大刑伺候。” 老太太心头愧疚得厉害。经过此番事情,对白若潼更是自责与心疼。向来自认公正公明的老太太此时心头如悬着一块铁似的,沉重得很。 这府头人人都如一汪潭水,深不可测。若不是白若潼聪慧机智,今日就真的被人算计了去。 “有祖母此话,若潼安心了。但是祖母还忘记了惩治一人。”白若潼提醒。 老太太怔怔:“还有谁?” “若潼也犯了错,言语污蔑了三姐。还请祖母按着家规处置若潼。”白若潼拱手请罪道。 “你……你这是何必呢?”老太太有些看不懂了。如今事情都已说通,她污蔑白茵菱是情有可原,并非一定要在惩罚之内。 “二十手心板,若潼愿意接受。今日之错,若潼并非无罪,既是有罪,若潼自当承受。若潼是嫡女,自当有错就罚,为人表率。” 白若潼道。 老太太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好吧。” 该惩罚的都已惩罚,事情总算落下帷幕。白若潼走出永宁院时夜已经入得深沉。 回眸见顾炎卿与老太太正在寒暄,侧身等在一旁,待他迈出永宁院时,笑嘻嘻的拦下他的去路:“殿下,刚才多谢你了,请受若潼一礼。” 说罢,欠身屈膝行了一个大礼。 “你的道谢,如此简短?”顾炎卿上下打量她两眼,玩味道。 白若潼闻言,退后两步,重重的与顾炎卿鞠了一躬:“谢过殿下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做牛做马……”小女子为您牵绳。 后一句话,默默在心头吐槽,她可不敢直接道出。 “你为何要如此轻易的放过白灵瑶?”顾炎卿问。 “殿下有执掌生死大权的本事,但若潼并没有。更何况她是镇西侯府的长女,祖母对她自是有情的。 她虽是有错再先,但直接杀她性命,怕是祖母心头会恨上若潼,这并非是若潼想要瞧见的。” 白若潼说罢,无奈的耸耸双肩。 第259章 本王代劳 顾炎卿舒展眉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的确,老夫人执掌后院之事,你自当要依附。” “殿下,今日您能来为若潼主持公道,若潼很是感激殿下,但您也瞧见了,若潼如今还要去领那五十板子呢,下次再好好感谢殿下。” 白若潼说罢,欠身请辞。顾炎卿并未拦下她,扬手道:“去吧。” “好嘞!”白若潼娇俏一笑,转身朝着石子小路跑去。 赵成歪着脑袋走到顾炎卿跟前,瞧着白若潼一蹦一跳的倩影,好奇道:“殿下,你说这白姑娘可真是个怪人,连挨打都是如此欢乐的,真不知晓白姑娘脑袋瓜里头到底装的是什么。” “走吧,跟上去瞧瞧。”顾炎卿笑得眉眼舒展,拨弄着手中的菩提十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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