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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头了。”老太太没好气的道。原以为赵公子一事后白灵瑶会长进一些,却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爱惹是生非。 荣亲王岂能是她能招惹的,既然不知好歹,也该是在贵人跟前吃吃苦了。 “是。”红姑应应点头。 见顾炎卿已然做了吩咐,红姑快步上前,拦下赵成的去路:“殿下不需要去问话,当时婢子也在场。大小姐的话是在污蔑四小姐,四小姐从未对那侍卫有过半分的不当。 不过是瞧见张家带了侍卫前来,好奇问了一句罢了。还请荣亲王殿下谅解。” “红姑嬷嬷,你在胡说什么?” 白灵瑶的眼眸骤然一紧,红姑道出这番话岂不是在指责她在荣亲王跟前胡言乱语么? 她可知晓此话一出,荣亲王该如何看待她! “殿下您可听明白了?红姑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总不至于为了若潼与殿下撒谎吧?”白若潼挑眼看向顾炎卿。 顾炎卿点点头,玩味道:“四小姐这句话是在与本王表忠心?” “是,我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英勇盖世,若潼能与殿下订亲是若潼三世修来的福分,”白若潼颔首,“今日让殿下看笑话了,姐妹之间本应是互相关切才是,但现在大姐与我二人却在殿下跟前口舌不休,还请殿下治罪。” 她的眼眸挂着泪,郁郁落下。言语带着一抹委曲求全之意。众人瞧着白若潼这般模样,不由的生了怜悯。 嫡女被一个庶女大庭广众下出言不逊,在任何府中都是不允许的。白灵瑶对白若潼并无半分尊敬,如今白若潼既与荣亲王订婚,她的荣辱与荣亲王二人息息相关。 白灵瑶侮辱白若潼,就是在侮辱荣亲王。 顾炎卿恹恹抬头,将目光转向红姑:“红姑嬷嬷,当初大小姐并没有在场,那大小姐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的?莫非是与你么?” “不是,是夫人的娘家人口中得知的。当初四小姐与张家的小姐闹了一些不愉快,张家的小姐嘴快,说了几句四小姐的杂言,被大小姐当真听了去。” 红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老太太既是站在白若潼这边儿,自然是不会护着白灵瑶,张氏上一次当众撒野,老太太虽是给了她好气,但并不代表老太太心头不会揣着膈应。 她不会对张氏做什么,不代表不会对张氏一族做什么。 “你胡说!当初语焉可是真真切切的与我说了此事,你既是在现场,应该也是瞧见了的,红姑嬷嬷为何要包庇白若潼这个贱人?若是殿下不相信,大可将语焉唤来问话便是! 当初白若潼不仅仅是引诱了那白面侍卫,甚至赵定侯府的少爷也一同引诱了去。” 白灵瑶的语气有些许的急切。好不容易能找准机会让顾炎卿看清白若潼的真面目,却被红姑生生的毁了。 怒火冲上了头,白灵瑶下意识的口出狂言,直接骂出“贱人”二字。 第167章 这是一个误会 “赵成,掌嘴。” 顾炎卿蹙起眉头,眼眸闪过一丝寒肆。他今日可算是明白了白若潼的苦。当日救得白若潼时,顾炎卿就怀疑过镇西将军府中有人对白若潼不利,如今瞧来,要想致白若潼与不利的人还不少。 真真不知晓这丫头在镇西将军府中是如何度日的。 “殿下……” 白灵瑶眼骤然一缩,往后退了两步。见赵成缓缓靠近她,她下意识的想躲去,却被侍卫按住了肩膀。 “大小姐,得罪了。” 赵成语罢,抬手冲着白灵瑶的脸颊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她精致柔美的脸颊顿时淌起五指印,嘴角被磨出血丝。 赵成的力气岂非是一般人可比拟的,更何况他并无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巴掌下去,直接让白灵瑶的脸庞肿胀了一块。 宾客们倒吸一口凉气,顾炎卿下手如此狠毒,令人膛目结舌不忍下眼去看。 此时戏台上的戏早已落幕。老太太早已没了瞧戏的念头,与白树堂耳语几句,撑着拐与那热闹之处走了去。 白茵菱倒是没有看热闹的念头,远远退开,刚走几步却又瞧见顾沉廉正看着顾炎卿几人,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她哽了哽,转身又倒了回去。 “殿下饶命,我只是一时口快……” 白灵瑶早已哭成了泪人,精致的妆容被泪水覆盖,谁能想象刚才还在众人眼下大放光彩的女子现在竟落得这般模样。 “再打。” 顾炎卿话语一落,又一巴掌落下,白灵瑶被打得有些发懵,脸颊火辣辣的疼如同被火焰烧灼,两耳如被沙子堵住,发出“嗡嗡”响声。 “殿下……饶命……我错了……” 身子不住的发抖,白灵瑶的嘴里蔓延着血腥。顾炎卿的神情虽无动辄,可他周围凝结着的那股杀气逼得她全身发软。 是她猜测错了。原以为顾炎卿并无传言那般恐吓,但现在她清清楚楚认识到,此人比传言更令人胆寒。她真真是后悔,刚才一时动气招惹了这样的修罗魔鬼。 一巴掌轮着一巴掌左右开弓,白灵瑶的脸早已肿胀得不成样子,原本秀气动人的五官扭成一团,布满血污,狼狈不堪。 “够了。” 顾炎卿见老太太的身影走入人群,抬手恹恹道。 “殿下,灵瑶现在已经得到教训,殿下看在今日是树堂的洗尘宴的份上,饶过灵瑶吧。” 老太太走到人群中央,抬头瞧了一眼白灵瑶,心紧紧一颤,软着声求情道。 “老太太,张侍郎今日可有来?”顾炎卿并未答话,而是问道。 张宁一直躲在人群之中,顾炎卿这么冷不丁的一问,赶紧弓着身子走上前来。 “吏部侍郎张宁见过荣亲王殿下。”张宁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开口道。 “张侍郎,你说这谣言一事,怎么个断法是好?”顾炎卿问话。 “殿下,这是一个误会,许是家中妇人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大小姐误会了,张某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家中之人,不会再让他们胡言乱语,还请殿下饶恕。” 张宁紧张得牙齿发颤,顾炎卿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若是他质疑追究,怕是自家小女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若是这样,那就有劳张大人了。”顾炎卿的声音冰冷刺骨,“本王不想再听见任何不利的谣言,张大人应该懂本王的意思吧。” “是,张某明白。” 张宁恭敬道。 第168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老太太叹惋一声,白灵瑶在众人跟前可算是出了一丑。来宴会之人都是南渊达官贵族,此事怕是会如风一般在都城席卷传遍。 白灵瑶如今名声受损,若是想要嫁出去,可非简单容易之事了。 她自个造的孽,又能怪得了谁呢。 老太太咽了咽,重重叹息一声。 张宁暗戳戳的退了下去,顾炎卿坐在软塌之上,抬眼瞧了瞧低垂着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的白若潼,勾起笑:“老太太可是承认大小姐的话都是造谣生事的?” “自然承认。”老太太点点头,回眸看着已经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的白灵瑶,她此时的牙尖嘴利荡然无存,捏着绢帕小声啜泣着。 “既然如此,那二十大板可以实行了吧?”顾炎卿道。 此话落下,众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白灵瑶刚才被教训成什么样大家都瞧得真真切切,本以为顾炎卿会就此收手,没想到他竟还念着那二十个板子。 白灵瑶虽是庶女,可也是身娇体贵的小姐。如今已经挨了打,若是那板子再落在她的身上,怕是好几月都不能下床了。 “祖母,求求你救救灵瑶,灵瑶不愿挨板子!灵瑶知晓错了,灵瑶再也不敢了,祖母……救救我啊……” 白灵瑶抽泣着声儿求情道,手死死的攥着老太太的衣摆。老太太的面色也是青一阵紫一阵的,她都已经向顾炎卿求情,顾炎卿却是叫嚣不放,这不是不给她情面么。 “殿下,灵瑶已经知晓过错,还请殿下饶过灵瑶。老身私底下也会好好教育,说起来此事也是我这个老太太的过错,没将孙女的品性教育得当,若是殿下要怪罪,连同我这个老太太一块儿怪罪了吧。” 老太太欲要跪下身子,白若潼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臂。 “祖母,你这是何必呢?大姐犯下的错为何要祖母承担?”白若潼低着嗓音道,“殿下是善心之人,祖母既已求情,殿下一定会放过大姐的。” “二哥什么时候是一个善心之人了?” 白若潼话音刚落,人群中倏地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众人退让两旁,顾沉廉眼中盛着笑意,走到人群中央负手而立。 “太子殿下此话是何意?”白若潼回身,冷眼看向他。 顾沉廉挑了挑眉眼:“四小姐可真真是会装无辜,二哥为四小姐出气时四小姐怎么不求情,老太太要跪这一下,四小姐忙说二哥是一个有善心之人,这是故意在老太太跟前卖乖么?” “荣亲王殿下虽是尊贵,可祖母总不能一直行大礼。大姐之所以挨了巴掌,是因为在荣亲王殿下跟前行为不恭,这两者之间也能联系在一块儿,太子殿下看来是故意找茬的。” 白若潼言语不紧不慢,丝毫不惧怕顾沉廉的挑衅。 “一个巴掌拍不响,四小姐有没有想过,为何流言蜚语都不出现在别人身上,只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顾沉廉接着道。 顾炎卿没有接话,手中的菩提十八子缓慢转动。打不打白灵瑶那二十大板无所谓,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白若潼在此府存在地位。 自己是她的靠山,他绝不允许别人随意践踏欺负。 但瞧着现在与顾沉廉杠上的白若潼,他却是没有立即上前,小丫头伶牙俐齿得很,最后吃亏的不一定是她。 第169章 主角VS炮灰 “依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若潼出门莫名其妙被疯狗咬了一口也是若潼的错?这个世上从不存在一个巴掌拍不响之事,讨厌一个人是可以没有理由的,仗着身份欺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因为被人先拍了巴掌?” 白若潼厉色道。 顾沉廉一梗,白若潼此番言论让他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接才是。 正如白若潼所说,达官贵族的小姐公子们早已习惯目中无人,别说要别人先来招惹,可能只是旁人吃一口水姿势不雅观,也会被他们因为嫌恶拳打脚踢。 “四妹此话说得甚有道理,这世上并无一个巴掌拍不响之事。”白茵菱在此时开口道。 白若潼摸了摸鼻子,小嘴一扁。这白茵菱在一旁“吃瓜”这么久,如今冷不丁的加入,真不知晓她想站在哪一派。 顾沉廉瞧了瞧白茵菱,神色顿时和缓了不少,扬起一抹笑:“看来三小姐也是赞同四小姐的意思咯?” “虽是赞同此言,但四妹却有做得不公之地。大姐身份虽是低微,可也是咱们的长姐,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对待已是狼狈不堪,四妹理应在荣亲王殿下跟前求情才是,却反倒默不出声,让人一直瞧着大姐的笑话,此乃四妹的不是。” 白茵菱笑得和煦,但言语却是尖利得很。一句话将白若潼推向悬崖之上。白灵瑶哽咽着,听着此话,目中含着怨念狠狠瞪了白若潼一眼。 看戏的宾客纷纷赞同此言。白若潼虽是受了委屈,可她不念手足之情,让自家姐姐在人前出糗,也是事实。 顾沉廉欣赏的瞧着白茵菱,与白若潼牙尖嘴利不同,白茵菱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只含苞欲放的百合,虽不妖娆,却十分大气,令人舒适。 “三小姐舞姿出众,言语大方,实属才女,”顾沉廉赞美道,“你与四小姐可是有本质区别,像你这样的善良的女子怕是不多见了。” “……” 白若潼默不作声的翻了一个白眼,白茵菱不过只是说风凉话罢了,他就巴巴的附和着,这分明就是讨好美人。 “三姐此话说得很对,若潼也是赞同。可是三姐若是念及姐妹之情为何不在荣亲王殿下对大姐出手时直言求情?如今事情已经了结,三姐却反倒来说空话。我也将三姐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三姐。” 白若潼抬手,做了一个请让的手势。她的双眼笑得弯弯,言语虽是反驳可更多的反而是打趣。 “我若是求情了,荣亲王殿下可会收手?”白茵菱挑眉,“荣亲王殿下可只看妹妹你的面子。” “那姐姐与我求情便是了,若是三姐的话,妹妹一定会听的,那三姐为何当时不来求呢?再者,你说若潼不念姐妹之情,那大姐始初在荣亲王殿下跟前说若潼闲话时,大姐可念了姐妹之情? 三姐现在巴巴的怪罪若潼的过失,是不是觉得大姐刚才骂若潼的那句贱人并无过失?” 白若潼冷声一笑,抬眼与白茵菱直视。她本不想与白茵菱撕破脸去,可白茵菱却故意来打她的脸,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可不会因为白茵菱是主角就对白茵菱客客气气甚至讨好。 “……” 冗长的一段话让白茵菱哑口无言。她笑笑,摇摇头大方道:“妹妹伶牙俐齿,茵菱佩服。” 第170章 你这个受气包 今日这场大戏可赚足了宾客们的眼球。镇西王府家的女儿个个德才兼备,就连这口才也不落于他人。 白茵菱虽是出现一会儿,但她的大方得体在众人跟前也是落了个好。她的言论虽是欠妥了些,可本心是良善的。再者白若潼虽是言语强势,可却是句句在理,二人都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老太太揉了揉太阳穴,躬身与顾炎卿行了一礼:“荣亲王殿下,老身不求别的,还请荣亲王殿下能够饶过灵瑶,灵瑶还小,心性不成熟,这一次吃了苦头想必也知晓厉害。 殿下还请放心,若潼是咱们府中的嫡女,日后嫡女之分老身会好生注意,不会再让若潼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有老太太这番话,本王便可放心了,就依了老太太此言吧。”顾炎卿颔首。他要的是老太太的一句承诺,如今老太太已将承诺给他,他自然不会再过为难。 若是他揪着不放,怕是老太太心下会有膈应。 呼出一口气,老太太总算可以放下心来,唤着一旁的婢子将白灵瑶搀扶下去,又开始招呼着宾客吃夜席。 见众人散了去。白若潼咽了咽,目光不由的转向顾炎卿,这一转却发现他的眼眸从未离开过自己。两双眼眸触碰在一起,白若潼不由的躲开他的注视,偏过头。 咬了咬唇,白若潼顿觉自己此为有些矫情。顾炎卿帮着自己出了头,自个却扭扭捏捏甚至不敢瞧他。这算什么道理。 她挺着胸膛走向他,欠身道:“若潼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本王今日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顾炎卿低下声,言语多了几分宠溺,“旁人都怕本王,你却不怕,本王原以为你是有多大的胆量,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狐假虎威。” 白若潼扁了扁小嘴。她并非不怕顾炎卿,相反的她怕得很。只是顾炎卿与她一起时总是言语温和,让她一时半会儿忘却他的可怕罢了。 “以后有什么事儿不要憋着,本王与你做主便是,欺负你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 顾炎卿轻言细语,见她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伸手为她抚了去。指腹传来丝丝灼热,顾炎卿俊眉蹙起,摊开手心覆上她的额头。 “你的额头为何如此发烫?” “啊?” 白若潼眨眨眼,还未反应过来顾炎卿此话为何意,头突然翻滚起剧烈的疼痛,眼前加快眩晕,顾炎卿的脸庞也顿时模糊了起来。 白若潼有些站不住脚,沉吟一声蹲下了身子。 该死! 刚才太过专注与白茵菱的口舌之战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子又出了问题。白若潼咬咬牙,刚想起身时,她的身体却腾然一空,被顾炎卿抱在了怀中。 “老太太,四小姐犯了头热,府医在何处?” 白若潼身子全然无力,不仅仅是头,片刻的功夫身子各处也开始发烫。 她凝着眉躺在顾炎卿怀中。他的容颜在眼中已经模糊开,白若潼强撑着眨了眨眼,却还是抵不过如海潮般席卷而来的痛意,昏睡了过去。 第171章 早有人要害她 白若潼又做了那奇怪的梦。 她在溪流中清洗着身子,一条狼狗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白若潼噙着俏皮的甜笑,冲着那狗汪汪狂吠。 吓走狼狗,白若潼出了水,去到岸边穿好衣裳。 不远处飘来一股肉香味。四处都是不认得的风景,她的身体也并非是自己的,但她却是没有半分的着急,相反的,心下怡然自得,朝着香味走了去。 一男子坐在树林中央,手中烤着野食肉,脚下躺着刚才被自己吓跑的狼狗,一袭白衣仿若从画卷走出的仙人,黑如墨的长发并未打理,任凭其散乱至腰间,却独有一番慵懒的美感。 白若潼眨眨眼,伫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回头与之相望。 他的五官深邃,俊美非凡,那双眼眸漆黑深邃,注视着她时,仿若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 “小丫头,饿么?” 男子的声线低沉醇厚,却携着一抹温柔。白若潼舔了舔嘴角,瞧着他手中的肉,撒开脚丫子与他跑了去。 可刚跑没两步,一股钻心的疼从手指传来,吃痛的惊叫一声,白若潼悠悠的撑开了眼。 映入眼眸的是一双桃花眼,紧接着是余生欠扁的笑容。他拔出扎在她手指尖上的银针,勾唇一笑:“四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您这一睡可是睡了一天一夜。” 白若潼抬头望了望,周围是熟悉的景致,是她的小室。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若潼咽了咽,喉咙一阵干涩难耐,连着声音都带着嘶哑,如卡壳的磁带。 余生耸耸肩,无奈道:“还不是殿下让余某来的,府医虽是开了药方,可你的烧却迟迟未退下,于是余某便这样被殿下抓来了。” “……” 眼眸黯了黯,每一次当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时身子总会出现不适,这巧合并非一次两次,吃了这么多日的药都不见好转,白若潼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这样日渐消瘦下去,直至一命呜呼。 “怎么了?”见白若潼突然蹙起弯弯的秀眉,余生缓声道。 “我……会死么?”白若潼顿了顿,认真的看着他,“余太医,你与我说实话,我会不会死?” “你若是死了,殿下怕是会跟你一起去的。”余生叹惋一声,不薄不厚的双唇噙着温和笑意,“放心,你不会死的,你的身子虚弱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此病需要久治。 再加上,你以前并未注意自个的身子,没有按时医治,才拖到了现在。” “我以前一直有在吃药的。”白若潼瞪圆了眼,书上曾写着,她一直都是汤药不离身,怎会出现没有按时医治的情况。 余生一怔:“你以前,一直有在吃药?” “有。”白若潼点点头,“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在吃,但一直都未见好转过。” “以前的药方子,是谁与你开的?”余生敛起笑容,肃然道。 白若潼茫然的摇摇头:“以前咱们府上没有府医,是都城的大夫来为我医治,听闻那大夫早已离开都城了。” 白若潼灵眸一动,顿时恍然。 看来果真如她所预料那般,有人在她的病上做了文章。只是她想错了,此人并非是后来突然下药,而是一直以来都让她吃空药,熬着她的病。 第172章 怎么没有防备之心 余生叹息一声,镇西侯府是名门望族,其中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自然许多。白若潼身为嫡女,妒忌她的,想要害她的人定是层出不穷。 “你且安心,只要你按时服用余某的药方,一年之内你的身子将会转好。但要彻底好余某却是没有法子,要想根治你的病,怕是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做到了。” 余生说着,眼露遗憾。 “是谁?”白若潼好奇道。 “神医吴铁拐,”余生端着长椅坐在她的床头,“你也应该听说过此人的名讳,不过此人行踪不定,是个走哪儿救哪儿的主。殿下早在几月前就开始着手找寻他,但如今仍是没有下落。” “殿下找他作甚?” 白若潼自然听说过此人名讳。此人曾在第五章出现在茶馆小厮们的口舌中,是个神人般的人物。 相传此人医术了得,不仅仅是南渊,在天下七国都有名声。各国国君都想召为己用,但此人心性极高,权利金钱都入不得他的法眼。 “你说殿下找他作甚?”余生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若潼一眼。 小姑娘瞧上去倒是挺机灵的,偏偏在重要之事上犯了糊涂。白若潼心一怔,咽下一口唾沫,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是想说,殿下是为了我吧?” “不是为了你,又是为了谁?”余生叹息一声,顾炎卿好不容易开窍一次,偏偏遇上一个糊涂的女子。看来要想撞开她的心门,咱们荣亲王殿下要花费不少心思了。 白若潼心下五味陈杂,一时间竟不知晓该说什么。 对顾炎卿,她真真是说不上其中滋味。此人在书中明明对白茵菱如此痴情,但现实中却是对她百般爱护。 她真真弄不明白,他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这个小丫头,真真是可爱极了,若你不是被殿下瞧上,余某一定上你府中提亲。”余生抚了抚她的额头,许是白若潼蹙眉思索的模样太过可爱,他竟是不自觉的做出此番亲密举动。 白若潼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罢了,若是你来提亲,我咬舌自尽。” “你居然嫌弃余某,你知不知晓天下女子想要嫁给余某的数之不尽,真真是不知好歹!” 余生故作痛心疾首的神情,手轻轻的掐着她的脸。白若潼刚想回话,门帘子却是在此时被人撩起。 顾炎卿冷着一张俊脸走入室中,目光幽幽的扫过余生正掐住白若潼脸颊的右手,一团暗火腾然在眼中升起。 余生咽了咽,尴尬的收回自个胡作非为的手,起身道:“殿下,你们慢慢聊。余某先去与老太太禀报,等熬好了汤药,到时会让婢子送来。” 说罢,余生脚底抹油,飞一般的逃离室内,生怕慢了一步,顾炎卿就会将他的手给砍下。 “你怎么如此没有防备之心?是不是除本王外,所有人都可碰你?”顾炎卿叹息一声,坐在她的床头。 “并没有,他只是突然掐了过来,我没有防备罢了。”白若潼小嘴一扁,无辜道。 顾炎卿眯起眼眸,伸手就要朝她脸颊逼去,白若潼眼疾手快的躲开。 拧起眉,顾炎卿冷哼一声:“不是说没有防备么?怎么对本王就有了防备了?” 白若潼尴尬的笑笑。顾炎卿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心眼比铜钱缝子还小。 第173章 被他喂药的恐怖经历 “殿下,昨日我昏睡之后,府中可还安好?”白若潼不愿再与他议论此事,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你且安心,一切都好。”顾炎卿为她捻了捻被角,缓着声儿道。 尴尬。 除了尴尬,白若潼不知还能用什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每当与顾炎卿单独相处时,原本伶牙俐齿的小嘴如同被塞子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讲不出来。干脆将头撇开,不再多言。 “小丫头,是不是除了本王,你对他人都能聊得欢喜?”顾炎卿怎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并未深究。刚才他在室外等了许久,听二人聊得欢喜,心下不禁一阵烦躁。 小丫头与旁人闲谈时言语都能露出欢喜之气,偏偏与自己呆在一块儿就变成了木头。 令人费解。 “殿下,你随意出入我的闺房,这样不太好吧?” 白若潼不愿回答他的问话,强行改变话题。 余生是大夫,出入他的闺房没有问题。可他有什么理由出入呢?男未婚女未嫁,大摇大摆的在房中私会,若是让旁人瞧去,怕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闲话。 “有何不可?难道还会有人说本王的闲话?” 顾炎卿挑眉,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只要他愿意,隔日将小丫头娶入府中都不成问题,来她的闺房又有何难。 镇西王府早已看出他的心意,从昨儿个直到现在他都未曾离去,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过多问话,甚者还派人送来早茶饭食。 “……” 也对,白若潼险些忘了。 站在她眼跟前的可是荣亲王,连自个的亲生父皇都会对他避其三分,更何况区区侯府。 别说他在闺房久留,就算是在她闺房长住怕是也无人敢说半句不是。 “小姐,汤药好了。” 正当时,扇门被人轻轻推开,琪儿端着汤碗打起帘子入了小室。 顾炎卿回眸,轻声道:“放下吧,你出去便是,本王会瞧着你家小姐吃药的。” “是。”琪儿颔首,依依退出了房。 白若潼的心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唤住琪儿:“琪儿,别走!” 顾炎卿陪着自己吃药? 若是他在这里候着,自个哪里还有吃药的心情。上一次被他强行塞药的阴影还残留心头,她可不愿再尝试一次。 “小姐还有何吩咐?”琪儿疑惑道。 白若潼尴尬的咳嗽两声,抬眼偷偷瞄了顾炎卿一眼,轻声道:“你留在这儿伺候我吃药吧。” “不必,本王留着便好。” 白若潼话音刚落,顾炎卿紧接着反驳道。琪儿绞着手指有些左右为难,她瞧了瞧白若潼又瞧了瞧顾炎卿,最后再顾炎卿深幽的眸光逼威下,琪儿垂下脑袋,欠身道:“婢子先行告退。” 未等白若潼唤停下,已然先一步退出了房。 白若潼欲哭无泪,她不想再体会一次曾经那恐怖的经历。 顾炎卿将药碗端到她的跟前,轻轻吹拂着白气,舀了一口递到她的嘴边。白若潼抿着唇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伸手就要去探顾炎卿手中的汤勺。 “本王喂你。” 顾炎卿的口气不容拒绝,白若潼扁了扁小嘴,只好暗戳戳的收回手,嘴朝着勺子伸去。 第174章 你真的心悦我么 一口苦药吃入口中,精致的五官倏地扭打在一块儿。白若潼的小嘴下弯成一个弯月,圆圆的杏眼早已漫出金豆子打转。 “吃糖豆。”顾炎卿将桌上的糖豆子塞入她的手中。白若潼吃下一颗,抬头时,顾炎卿吹拂着汤药的热气,等微微凉了一些又与她递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轻柔不少,喂完药后甚至用方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嘴角。白若潼的脸颊一片灼热,顾炎卿的五官太过撩人,薄唇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两眼似有辰星,随着日光轻轻跃动着。 白若潼虽不是花痴,但情窦未开的她遇着这么一个大帅哥,又对她百般呵护,小心脏不由的“噗通噗通”跳跃。 顾炎卿如那香醇的毒酒,散发着诱人的酒香,闻着令人醉心,明知有毒,却仍是心之向往。她用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为他所动,若是现在陷进去,将来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丫头。” 放下汤碗,顾炎卿擦拭着她的唇瓣,见她的目光呆呆的瞧着自己,喉头一滚,声音在她耳畔前低沉响起:“你若是再这么一眼不眨的看着本王,本王会忍不住亲下去。” 白若潼赶忙收回目光,紧紧地捂住嘴巴:“你敢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顾炎卿放肆一笑,眉目都舒展开来,如画卷之上的翩翩男子,俊眉修容,华贵斐然。 揉了揉她青嫩的秀发:“本王不能在你房中呆得太久,瞧你现在有精神与本王斗嘴本王可放下心来,这段时日你好生在房中呆着,本王得了空再来瞧你。” 说罢,他站起身子。白若潼怔怔的瞧着他,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见他转身下意识的唤住他:“殿下。” “还有何事?”顾炎卿回头,温润着嗓音道。 “殿下是真的心悦与我?”白若潼问。 这是一直以来她都想要问出的一句话,顾炎卿对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他对她的好,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他对她早已暗藏深情。 白若潼分辨不出,顾炎卿的的话好似真话,又仿若是糖衣谎言。 他行事缜密,心中早该竖起高高的城墙才是,她怎会如此轻易的走入他的心里。更何况她与他无非只是相识几月罢了,他对她的好却仿若他们早已相识。 顾炎卿微微一怔,狭长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庞。薄唇扬起淡淡的笑意,他轻笑一声:“傻丫头。” 他已经表现得如此明白,小丫头还问此话,真真是傻不可言。 “你到底是真的心悦还是捉弄我?”白若潼见他不回话,接着追问道。 她不愿与顾炎卿弯弯绕绕,她只想听他一句实话。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哥哥,顾炎卿可谓是真的对她好的人。 若他是真心,她愿意试着相信他。 “本王从未捉弄你,”顾炎卿道,“至于本王心悦你否,你自己好好参透。” 说罢,顾炎卿打起帘子离去。 “……” 白若潼真想一个药碗砸向他的脑袋,想想自己这番行为的下场,举起的药碗最终还是放下。 他一直在回避着自己的问话,白若潼想不通透,回答此话真有如此之难? 第175章 太子的心意 可若是顾炎卿道她是真真的心悦她,白若潼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该接受他还是会拒绝他。 她还未想清楚自己对顾炎卿是喜欢还是依赖。 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呵护让她习以为常。只要他出现时,她总会莫名的心安。 虽是忌惮他的身份,可与他在一起时,白若潼又常常忘记他的BOSS身份,她真真是想不通自己对顾炎卿到底是怎么想的。每一次都想离他远远的,可当他靠近自己时,却又忍不住靠近。 如此矛盾的体验,只有顾炎卿出现时才会发生。 白若潼暗暗的叹下一口气,干脆倒在床上,什么都不再想。 这一场病,白若潼连着在床榻上卧了十日。这十日顾炎卿也时常来瞧她,每一次都亲自喂她汤药,闲谈几句后二人又陷入冗长的沉默。 昨日,顾炎卿来时与她道别,称近日公务缠身,怕是无法再来瞧她,交代了许久,才黯然离去。 顾炎卿不再来,白若潼虽是松了一口气,可内心却不由的泛起一丝丝的失落。她摇摇头,想要一股脑的将这失落挥洒干净。 …… 八月艳阳天。窗外知了扰人清梦。琪儿与橙儿二人虽是打落许多只,可那声儿却是仍没个消停。 白若潼坐在廊中摇着团扇,已有十多日没有出过房门,她都感觉身上似乎快要发霉了一般。 琪儿边抓着知了边与她说起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儿。自从洗尘宴之后,大小姐一直呆在青柳院将养着身子。太子殿下近日倒是常来府中,似乎游走在三小姐身旁。 说道这儿琪儿顿了顿,她也听过一些谣言,自家小姐曾喜欢过太子殿下,如今在她跟前说着太子殿下与别的女子往来,若是自家小姐胡思乱想…… “无妨,你接着说。”白若潼看穿她的心思,罢罢手,催促道。 “那日我听闻在园子中洒扫的婢子道,太子殿下似乎已经对三小姐表明心迹了,只是三小姐不肯受太子殿下的好意,说是自个不愿做妾。”琪儿说道此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 与太子做妾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太子就是未来的天子,就算是做妾,日后身份也可进阶为妃。 三小姐不知好歹拒绝太子,口口声声道不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在琪儿眼中她的言论简直不可理喻。男子理应三妻四妾,更何况堂堂太子,难道她还要太子为她不立后宫不成。 琪儿将心头的不理解一股脑的与白若潼倾泻而出,她言语坦然,并未觉得自个的话有任何不妥。 白若潼摇摇头,无奈的笑笑。 看来白茵菱回来之后与书中的内容是全然衔上的。自宴会上的一曲惊鸿之舞,让太子为他春心萌动。但白茵菱心思孤傲,并未接受太子的好。 “琪儿啊,你为何会觉得男子三妻四妾是完全合理的呢?”白若潼眨眨眼,论到此处,她可要为白茵菱抱打不平了。 白茵菱想与心爱之人携手白头并无错,白若潼也有如此想法。 “可男子若不三妻四妾,如何开枝散叶?”琪儿疑惑道。 第176章 断了琪儿的念想 “开枝散叶?何为开枝散叶?”白若潼挑眉。 “就是……就是……”琪儿手搅动着,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若潼见她羞于言表的模样掩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叹惋道:“我知晓你想要说什么,可你也瞧见了,我父亲有这么多的姨娘,你看看我们这些姐妹,可是真心实意在交心的?” 琪儿一哽,却是不敢说话。橙儿瞧着二人聊着,放下手中的簸笼迈步走来:“琪儿,你不会是以为,小姐嫁去了殿下府中,你我二人也会一同成为殿下的通房丫头吧?” “橙儿姐姐,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琪儿的脸倏地红了,惊着嗓音反驳道。 按着常理,随嫁去夫家的婢子理应也是夫家的人。要是日后白若潼嫁去荣亲王府,她与橙儿便是殿下的通房丫头。 琪儿之所以会对白茵菱有如此大的意见,也正是因为白茵菱反对三妻四妾这一点。 “你不用羞涩,既然如今咱们话已经说到此处,不如与小姐说开便是,小姐你可愿让我们二人与您共侍一夫?”橙儿问话道。 前些日子荣亲王来院中时琪儿心头动了念头。许是想着日后自个也会随嫁,所以面对荣亲王时,难免露出女子的羞涩。 在琪儿还未陷进去时掐断琪儿的小火苗,对小姐与琪儿而言,都是好的。 “不愿。” 白若潼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道。 琪儿怔怔,眼中流露几分惊愕,随后眸光暗淡了下去。她咬了咬唇,低垂着眼走到白若潼跟前,细声细气道:“小姐,刚才婢子说错话了,还请小姐谅解。” “琪儿,你并非是我的附属品,你与橙儿二人以后一定可以找到属于你们的郎君,等日后我嫁入荣亲……等日后我嫁人了,我的夫君也不会纳你们为通房丫头,我舍不得让你们受苦,我也不想与你们争夺夫君的宠爱。” 白若潼顿了顿,险些一不小心说顺嘴了去。 她才不要嫁给顾炎卿,要是自个真的嫁过去,没准日后过的就是对镜伤月悲秋的日子。 别看他现在对自己百般恩宠,但他却是连一句“心悦”都不肯留给自个。 “是。”琪儿点点头,胸口滋生一抹暖意。 橙儿此言,白若潼应是知晓她对顾炎卿动了心思。但却并未惩罚她,反而和声劝说。 跟了这样的主子,琪儿还能再求什么,唯有感恩戴德。 白若潼不禁将目光转向橙儿。橙儿果真是一个聪慧的丫头。琪儿刚才那一番话,虽是在说白茵菱,但实际却是在为自个抱打不平。 她直接挑断了琪儿的念想,也免了日后滋生琐事伤了他们二人的主仆情谊。 白若潼勾起一抹笑,还好自个在白茵菱之前得到了橙儿,有橙儿在,她可真真是要省事儿不少啊。 “不过话说回来,再过一月可是七巧节,小姐可备好了给殿下的信物么?”琪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一亮,开口道。 “七巧节?那是什么?七夕么?” 她可从未听闻过有这么一个节日,想必是这个世界独有的。 “小姐,你不会连七巧节都不知晓吧?”橙儿震惊道。 “所以,这是什么节日?”白若潼一头雾水。 第177章 红姑的提醒 橙儿笑笑,提起裙摆坐在白若潼身前:“七巧节已有上千年的习俗,在这一天女子可与心爱的男子送上信物,若是男子也同样爱着女子,男子则会带着信物上门提亲。” “与我有何干系?”白若潼疑惑道。 “订亲的男女也可护送信物以表衷肠啊。”橙儿接着道。 白若潼扁扁嘴,这个习俗与现代的情人节如出一辙。 她可不要巴巴的讨好顾炎卿,若是自个真送了他信物,怕是二人之间的误会将更加深重。 “你二人可有心悦之人?” 白若潼见两人目光勾着一抹狡黠,干脆无视了去,开口打趣二人。橙儿见她不愿作答,也不再强迫,全当她是害羞到难以启齿。 “小姐可别捉弄婢子玩耍了,婢子们哪里有什么心悦之人,就算是有,怕是也无缘分。”琪儿扁着嘴道。 “这么热闹,你们三人在聊什么?” 院内突然响起的吆喝打断三人的闲谈,白若潼随声望去,见是红姑款款而来。红姑身后跟着三人,手中托着红方盘。 白若潼赶紧起了身,整了整微微有些发皱的裙角,与红姑迎了上去:“红姑嬷嬷,您怎么来了?” “给四小姐送东西来了,”红姑的笑容和煦,眸子转向身后的方盘之上,“老夫人昨日去宫中给太后娘娘请安,这是太后娘娘托她给小姐您的,小姐真有福气,太后娘娘心头巴巴的念着小姐时常去宫中坐坐呢。” 方盘上搁着的是一套蓝玉头面,白若潼执起一枚玉面流苏搁在手中打量,嘴角浮起甘甜细润的笑意:“只是往我院头送的?” “其他各院的小姐都有,不过没有四小姐的精致罢了。” 红姑的话语多了一分尊敬,听她这口气白若潼猜测太后应是在老太太跟前夸赞了自己。小心放下流苏,唤琪儿接过方盘。 “红姑嬷嬷受累了,来厅内吃杯茶吧。” 对红姑,白若潼是尊敬的。红姑嬷嬷的年纪可当她的母亲,可称为长辈。又在老太太跟前又得宠,镇西侯府的小姐少爷都会给红姑情面。 “吃茶就不了,”红姑摇摇头,诚恳道,“四小姐得了空可多去老夫人那儿看看,你身子虽是刚恢复,可也要知晓,这墙啊,没一天是不漏风的,就算缝了再补,也有小风漏入永宁院去。” “是。” 白若潼抬头,感激的看向红姑。 红姑此话无非是提醒她,有人又在老太太那儿兴风作浪。红姑的心眼实诚,白若潼打从心里感激。 待红姑离去后,白若潼赶紧整装去了永宁院,老太太见她前来自然欢喜,托着她的手仔细问候,直到逗得老太太眉眼开怀,白若潼才应应离去。 次日,红姑的提醒果然成了真。 灶房中,白若潼正将熬好的银耳粥搁入冷罐时,院中突然热闹起来,“噼里啪啦”碰撞作响。 “你们是要做什么?” “四小姐可在?我们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拆灶房的。” “你们奉命行事?什么叫做奉命行事?老夫人要拆灶房,我家小姐怎么不知晓?” 第178章 拆了灶房 白若潼净了手,从容的走出灶房。院中倏然站着七八个身着灰色家仆断袖中衣的男子,他们手持榔头锤子,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哟,知晓的是你们来拆灶房,不知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我这儿闹事呢。”白若潼嫣然一笑,走到几人跟前站定。 那几人瞧着白若潼,面面相觑。领头的家丁岁数已经过了半百,可身子依然结实硬朗,他迈腿上前,与白若潼拱手恭敬道:“四小姐,老夫人道您最近身子骨不好,许是因为长出没与灶房沾染油烟的缘故,为四小姐着想,老夫人命令我们前来拆了这灶房,为四小姐做一个绣房,供四小姐修生养性。” “琴房我这儿不是有了么?”白若潼冷哼一声。 老太太怎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怕是有人在她耳跟前说道了什么吧。 “四小姐,咱们是奉命来拆了你这灶房,还请四小姐行个方便。” 领头的家丁勉强一笑,面露难色。 “琪儿,端一根凳子来。”白若潼眼偏向一旁站立不安的琪儿,吩咐道。 “是。”琪儿颔首,忙跑入屋内端出一根凳子,白若潼堂而皇之的坐在院中,正巧挡在灶房跟前。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近还是退。 “四小姐,咱们已经说了,是老夫人的吩咐,你在这儿挡着咱们,不就是与老夫人过不去么?” 家丁有些着急,连着嗓音都提高了几个音来。 白若潼摇着团扇,太阳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生生的疼:“那请你们派一人去问问祖母,祖母为何突然要拆了我的灶房,是谁在她跟前说,我的病是油烟引起的。” “四妹。” 白灵薇来院中已有一会儿,只是众人的目光都集火在白若潼身上,她堂而皇之的走入院中竟如空气一般,无人发现。 勾着脖子轻唤一声,白若潼这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怎么过来了?”白若潼诧异道。 “今儿个去给祖母请安时正巧听闻母亲与祖母谈论妹妹你呢,说是妹妹体弱,与时常在灶房的缘故有关。”白灵薇低沉着声儿,走到白若潼跟前。她本是来通风报信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是这样。”白若潼笑着勾起了唇角,张氏果真是不愿给她好过,哪怕是她卧在榻上养病时也要来找找她的不痛快。 不过这也难怪,自那日宴会后,张老爷子回了府头将张夫人与张语焉叫到跟前痛斥一番。想必是那两人告状告到了张氏这儿。 白若潼原是不想与张氏计较,但张氏决心与她为敌,这可怪不了她了。 “可祖母并非说要拆了灶房,你们怎么口口声声说是听了祖母的命令?”白灵薇回头,看向几个家丁。 “二小姐,此事与你无关,难道老夫人的吩咐要请二小姐您来过目不成?” 家丁们虽是对白若潼和和气气,但对白灵薇却是另一番口吻,语气中不免有轻蔑之意。 白灵薇笑笑:“祖母与母亲说话时我就在当场,怎么没有听见此事儿?你们是受了母亲的指示,为何要用祖母当做挡箭牌?” 第179章 将他们都给扔出去 “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事儿既然不是祖母亲自下令的,你们就没有资格来拆了灶房。刚才我来时遇到了红姑嬷嬷,想必红姑嬷嬷也没有走多远,要不要将她请回来,问问祖母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白灵薇的话不卑不亢,若是以前,被下人怼了一句,她一定退到一旁默不作声。但自宴会那日过后她却是想通不少。 她虽是庶女,但也是真真切切的千金小姐,在府中应该挺直腰杆说话。自己之所以会一直受人欺辱,是因为她一直忍让着,到最后竟是将自己作践到尘埃之中,任人宰割。而现在,她不会再如此愚蠢。 “原来你们是母亲手下的人,既然是母亲手下的人,为何打着祖母的旗号?” 白若潼横眼打量着几人,厉色道。 “虽是夫人的吩咐,但老夫人也是允许的,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咱们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家丁解释道。 这天很是炎热,站了一会儿便是汗流浃背。他不想再与白若潼多费口舌,只想快些了结此事儿前去交差。 见他眼露烦躁,白若潼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你们先离去吧,我今儿个是不会允许你们动我的灶房,天气这般炎热,我才刚刚病好,若是我再中暑了,怕是你们也没法交差。” “四小姐!” 家丁的言语也多了一分燥火:“我们这群下人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四小姐还请不要为难咱们。咱们若是空手回去怕是也没有办法交差,四小姐,今儿个你同意咱们都和和气气的,你若是不同意,这灶房咱们也得拆,来人,扶四小姐回房歇息。” 话音刚落,身后两人朝着白若潼逼近,二人的手还未碰着白若潼,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二人的手生生在半空被掰断了胫骨,倒在地上翻滚嘶吼,冷汗流了一脸。 “小姐,您没事吧?” 子夜如变戏法般倏地出现在白若潼身前,他蹲下身,恭敬问话道。 “子夜,赶走他们。” 白若潼指着家丁几人,神色肃然。 “四小姐,我们可是夫人的人。你纵奴伤人是不给夫人面子么?” 家丁急了。白若潼的语气决然,分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既然如此,他何必留有情面。 “那母亲可给我面子了?” 白若潼挑眉,冷冷问话道。 “夫人都是为了四小姐好,四小姐如今身子孱弱,需要好生休息才是。因此夫人才想到如此法子。四小姐不领了夫人的情,反倒是恶言相对,此事儿是四小姐先挑起的头,别怪咱们不客气。这灶房,我们是拆定了!” 说罢,那人扛着榔头径直的向灶房走去。未走两步,子夜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人如翻转着白肚的癞蛤蟆,直挺挺的摔了个仰面朝天。 跟在他后头的人停了脚步,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识近还是退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倒在地上的家丁咬牙切齿怒吼道。这么一摔可是不轻,骨头快要被摔碎了一般。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随后朝着子夜奔了上去。 可他们哪里是子夜的对手,只是几招的功夫,一个二个都被子夜打趴在地。 “子夜,将他们扔出院子!” 白若潼吩咐道。 子夜颔首,单手拽起叫嚣得最是厉害的家丁,一发力,往朱红大门狠狠一推,那人身子顿时滚了好几圈,趴在院外双腿抽搐。 第180章 嚼舌根要赶早 余下的家丁皆是一怔,白若潼见他们脚步徘徊,迟迟不肯离去,眼一瞪,怒斥道:“怎么?真要把你们全部扔出院去你们才肯走是不是?” 家丁们喉头哽了哽,埋着头灰溜溜的离开院中。白若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鼻尖传来一声轻哼,转身入了灶房。 “妹妹,你刚才如此对付母亲的人,之后可要小心些才是,这群人回去一定会在母亲那儿告状,到时母亲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妹妹你。” 白灵薇跟了上来,张氏的脾性她也算是了解,今日在白若潼这儿吃了闷亏,她一定不会给白若潼好过。 白若潼笑笑,端起冷罐中的银耳粥,不慌不忙道:“二姐既然了解母亲的性子,刚才为何要帮我,二姐可知你帮了我便是得罪了母亲,母亲不会轻易放过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你。” 手指绞着袖角,白灵薇抿起一抹苦笑,抬眼瞧了瞧白若潼,半晌才道:“就算我不招惹母亲,母亲也是会来招惹我的,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像四妹一样做出反击呢?” “看来姐姐是想通了,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为姐姐感到欣慰。” 白若潼感叹道。白灵薇的心眼不坏,只是性子太过懦弱了一些。如今她想明白了,往后的日子该是不会受人欺压。 二人闲聊了好一阵子,白灵薇才依依道别,橙儿将她送至朱漆大门前。回到灶房时白若潼已将粥食搁在食盒中,迈步走出灶房。 “这粥小姐是要往哪儿送去?” 橙儿打着阳伞,踩着影子跟上白若潼。现在虽快到日暮时分,可太阳依旧毒辣得很。下午院中那一闹,白若潼的面庞晒得有些发红,还未来得及回小室擦拭膏药,她竟是急匆匆的出门,橙儿心下不禁有些着急了。 “自然是给祖母送粥去。” 白若潼眯着眼,手背擦拭着额上的细汗。这八月的毒日头厉害得很,刚走两步,便是香汗连连。 但她如今却是没有功夫回房换衣。刚才那一出闹剧,张氏一定会怨到老太太耳里,虽说不知晓能不能赶在张氏之前,但早去一步肯定是有好处的。 另一头,玉娇院。 吃下两碗酸梅汤,口中泛着凉意,张氏满意的放下食碗,寻了一个姿势躺在软塌上养起了眼。 自打自个怀孕之后,便开始馋着酸味。她心下暗喜着,都说酸儿辣女,看来她这头胎怀的,是个大胖小子无误。 “夫人……” 正想着,院中传来哭嚎之声,紧接着,一个颤巍巍的身影迈步跑入厅中,双膝一软直挺挺的跪在正中央。 张氏抬眼一望,此人正是今日派去白若潼府中的家丁阿旺。瞧着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磨破了皮,张氏不由一惊,捻着绢帕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让你做的事情你可是做了?” “回夫人的话,小的们都被四小姐给打了出来。四小姐油盐不进,不肯让咱们拆了灶房,他手头的侍卫更是打得咱们院头一人手腕脱臼,我被他给扔出了院外,受了一身的伤痛。” 阿旺的嗓音已然带着些许的哭腔,八尺男儿竟是红了鼻头。 第181章 不划算的买卖 张氏冷眼一横,对他这懦弱的模样很是鄙夷。拆不拆灶房无所谓,她想的无非是给白若潼一个下马威罢了。 可现在的结果,下马威没有给着,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张氏喉头顿时堵上一块木塞,左右不是个滋味。 “夫人,您可要为小的们做主啊!这个四小姐霸道得很,小的们今日可都被教训惨了。” 阿旺说着,抹了一把辛酸泪,连着给张氏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个刁钻奴才,事儿没办好反倒是在我这儿哭嚷了起来,还不快些滚下去,看得我心烦得很。” 张氏没好气的挥手道。阿旺一听此话,赶紧止了泪,又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垂着脑袋依依退了下去。 抚着自个隆起的肚子,张氏叹息一声。婢子梅玲见她眉头紧锁,上前为张氏按肩顺气:“夫人,您可别气,如今您怀着身孕,要是气到了身子,可是不划算的。”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自个的身子,”张氏咬着牙,埋汰道,“白若潼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当初要不是为了父亲的荣誉,我何苦嫁到这里来吃这个委屈。” 梅玲是张氏的陪嫁婢子,有苦有怨张氏都在梅玲这儿倾诉着。 梅玲眼眸一转,道:“夫人,你说婢子要不要现在去老夫人那儿一趟,四小姐打了咱们的人,一定会去给老夫人示好,婢子担心四小姐会在老夫人跟前说什么。” “自然是要的,不仅是你要去,我也得去的。” 若她不去,她的家奴可就白挨了白若潼的打,指不定白若潼会在老太太跟前嚼什么舌根呢。 张氏咬着牙,腆着大肚站起身子:“快去备撵,这大热天的出门,怕是要把人给晒化了去。” “是。”梅玲点点头,起身走出了房。 院头的夏蝉扰人得很,张氏停下脚步,冷眸横瞪一旁的洒扫婢子:“这蝉鸣这么厉害,你都不知晓将它打下来么?” “夫人饶命,是婢子疏忽了。” 婢子怔了怔,忙跪下身子求饶。张氏的怒火显而易见是借由蝉鸣找人发落,婢子虽是心下明知,可只能自己白白的受着。 张氏没有再多计较,狠狠一甩青袖,坐上撵子。 永宁院中。白若潼赶到时老太太正卧在榻上打盹,屋中的温度比起室外凉快不少。梅花桐盏里搁着的冰块早已消融成水,红姑倒掉里头的清水,长镊夹起几块寒冰置入。 “红姑嬷嬷。” 白若潼提着食盒走入厅内,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扰了帘子里头老夫人的清梦。 “四小姐怎么过来了?” 红姑眼眸含笑,接过白若潼手中的食盒搁在桌上。 “来看看祖母。”白若潼道。 “哟,若潼也来了,今儿个真真是赶了巧了,你病才刚好,大热天的就来给老太太请安,你可真是孝顺啊。” 话音刚落,张氏腆着大肚走入厅中,白若潼敛起笑意,欠身行礼道:“见过母亲。” “母亲?罢了罢了,你这一句母亲唤得我心口慌乱得很,我可没有资格再做你的母亲了。” 第182章 争锋相对 张氏坐下身,言语尖酸刻薄,泛着一股子的酸味。红姑看了看白若潼,又看了看张氏,二人的神情虽是波澜不惊,但眼眸却是凝着一股气,红姑是个机灵人,一看便知这二人铁定又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睡了一个时辰了,夫人与四小姐还请等待片刻,待会儿婢子便去唤醒老夫人。” 红姑说着,给张氏倒了一杯茶水。知晓白若潼不喜茶味,红姑贴心的换人备来一杯牛乳茶。 “红姑对若潼还真不是一般的贴心啊,若潼喜欢什么,红姑心头记得牢牢的。”张氏虽是笑着,可言语却是暗含讥讽。红姑充耳不闻,反而端来两碟精致的山楂糕搁在张氏的小几上。 “不仅仅是小姐的,夫人您喜爱什么,婢子都记得牢牢的,不敢怠慢了去。” 红姑笑得和气。 正当时,一个身着青衣的婢子撩开帘子,小声在红姑耳边前嘀咕道:“嬷嬷,老夫人醒了。” “我这就去。”红姑颔首,与二人请辞后,挑起帘子走入里屋。 红姑这么一走,张氏的眼眸顿时冷了下来。手中的团扇轻轻摇着,嘴角下弯,轻蔑一扫:“若潼啊,今日纵奴行凶的感觉如何啊?” “母亲何出此言啊?何来纵奴行凶这么一说?”白若潼眨眨眼,故作无辜道。 张氏轻呵一声。小丫头别的不会,装无辜的本事倒是一流。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贱蹄子肚子里装了这么多的坏水儿。 “你今日将我的家丁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险些都被你打残废了去,你还说没有纵奴行凶?你屋头哪里来的如此狠决的角色?我怎么不知晓?” 以前伺候白若潼的婢子都是张氏亲手为其安排下的,如今她的婢子虽是自个亲自挑选的,可他们什么来历,张氏都是调查清楚的,她府上的婢子家丁们可各个不会功夫,怎会打得他的家丁落花流水而逃。 “哥哥赐给我的侍卫,叫子夜,负责我安全的,母亲可还有疑问?” 白若潼眨眨眼,笑得嫣然。张氏听着此话,轻笑一声,手中的团扇戛然一停:“原来是楚生的人,也难怪功夫深奥。若潼啊,你今儿个打了我的人,你难道就没有话要与我说的?” “母亲才是,母亲今日纵奴行凶还要强拆我的小院,难道母亲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 白若潼不愿再给她好脸子,她与张氏二人的恶交早已深化。就算自个不去招惹张氏,张氏也会故意招惹,既然如此,她何不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自己活得痛快些。 张氏倏地眯起了眼,压根紧咬着。手指紧紧攥着扇柄。尖利的指甲划过柄端,发出细微刺耳之声。 “白若潼,你这是与我说话的口气么?” “母亲要让若潼什么口气?母亲今日二话不说打着祖母的名号来强拆我的灶房,母亲怀的是什么心思?你那群家丁一个个拧着榔头的,知晓的是来拆灶房,不知晓的还以为是要来拿我性命的!” 白若潼从容不迫的回着话,舔舔唇角。红姑给的牛乳茶冰糖搁得有些多了,嘴里冒出的甜味有些发腻。 第183章 张氏的自以为是 与她的漫不经心不同,张氏直接气红了脸色。若这里不是老太太的院子,她直接与白若潼撕破脸去。 终于知晓为何白灵瑶将她恨得牙痒痒的,白若潼就是一个欠收拾的,她恨不得用指甲刮花她娇媚的小脸,最好划出几道长长的血路子才好。 “你们在吵嚷什么?一醒来就听见你二人在这里喋喋不休的。” 老太太打起帘子走入厅中,冷眼横了横二人径直的走向正座。白若潼一见老太太,嘴角冒起甘甜笑意:“祖母,今儿个天气最是炎热,我给你炖了清热的银耳粥,祖母尝尝味道。” 白若潼说着,起身走向八仙桌前,将食盒中的汤碗取出,恭恭敬敬的递给老太太。老太太刚午睡罢,口头干涩得很,一碗银耳粥最是能入她的芳心。 接过粥水吃了一口,老太太的眉眼倏然绽开,甘甜的银耳粥可比苦涩的茶水润喉多了。连着吃了好几口,直到碗见了底,老太太这才搁下碗来,意犹未尽道:“若潼真真是有心了。” “若潼自当该对祖母有心的。”白若潼贴着老太太的肩,撒娇甜笑。 老太太心下甚是欣慰。昨日白若潼身子刚康复,便是来与自个请安,今日又送来亲手煲的粥食。 她的心意,老太太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若潼可真是有孝心啊,就怕是做了什么事情心下有愧,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来讨好母亲吧。” 张氏在吃着山楂糕,冷言嘲讽道。老太太嗔了张氏一眼:“你有孝心,你有孝心怎么没见着你给我这个老太太送什么来,都是我这个老太太在将就着你,你就行行好,看在我老太太已经半个脖子入了土,闭上你的嘴,让老身清净些如何?” 自张氏怀孕之后,嘴巴日渐刁钻。在白若潼卧病期间时常在她跟前嚼动舌根,若不是白若潼病好之后心心念念往她这儿赶,她几乎都快信了张氏的鬼话。 “母亲,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若是不相信,你且问问你这乖孙女,她今日到底做了什么?我倒是想看看,她在您跟前到底敢不敢说实话?” 张氏眼露一笑,挑眼挑衅的瞄向白若潼。 “祖母,你可曾让母亲前来拆了我的灶房?” 白若潼本就没有隐瞒此事的想法,张氏就算不讥讽,她也会在老太太跟前将实话说出。老太太心眼虽偏,可大抵还是个公正之人,白若潼信得过老太太心头里的那根称。 老太太一怔,刚要回话时张氏却是抢了去:“母亲,你且听我与您说明。若潼近日重病不起,迟迟没有医治好。于是我猜想着,与她时常出没灶房有关, 那灶房多脏啊,一个千金小姐总是出入灶房,染了那油烟气对身子可不好,于是我就想着,干脆就将那灶房拆了去,我可是为若潼着想。” “你要拆了若潼的灶房?”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张氏一怔,原以为灶房一事老太太应该是站在与她这一头的才是,却是没有想到老太太一听此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如夏日雷雨将临的天气。 第184章 知晓错了 “祖母,母亲今日叫了好多人来,而且是打着祖母您的旗号。我自然是不相信祖母会如此狠心的,但是那群家丁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甚至要与若潼出手,若潼没有法子,只有将那群人给赶了出去, 许是赶得粗鲁了一些,我的侍卫让其中两人受了伤。” 白若潼语气婉约委屈,哀怨的看了张氏一眼,倏然靠入老太太的怀中诉说委屈。 “张氏,你可知晓那灶房对若潼的意义?我让你照顾好若潼,与若潼好生相处,你就是这般好生照顾的?” 老太太呵斥道。张氏骤然一顿,老太太竟是发如此大的火气。自从怀有身孕,老太太与她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突然一下子出言讽刺呵斥,张氏顿感不习惯。 “我……” 张氏坑坑巴巴的开口,却不知晓该解释什么。 她自认为自己并未做错,当初老太太答应白若潼造那灶房时,老太太言语之中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如今自己要拆掉那灶房,老太太却又与她发了如此大的火气。 白若潼唇角勾出似有似无的笑意。张氏自然想不明白,老太太心头最满意的儿媳是白若潼的娘亲林氏。林氏身前爱下厨,老太太也爱林氏的手艺。 如今林氏已然去世,老太太心头挂念着。瞧着白若潼的行径与林氏有相似之地,老太太也有个安慰。 但是现在张氏却要活生生的将老太太的这个安慰给掐掉。 “张氏,看来我最近对你是真的太好,你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你还打着我的旗号去拆,你眼头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气得双指微微发抖,手中的佛珠险些滑落。张氏咽了咽,赶紧起身走到老太太身旁为她顺气:“母亲,我知晓错了,可我也是为若潼着想,若潼这身子也不知是咋回事,吃了这么多年的药竟还没有好转,我这不是也为她着急么?” “母亲也知晓我这病这么多年没有好转,我原以为母亲都忘了此事了。” 白若潼冷冷一笑,目光如钩子一般尖锐的抓住张氏闪躲的眼眸。自个这病,原本早就应该好的,她只是身子孱弱,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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