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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病入膏肓。 昨儿个与自家哥哥交谈过,白楚生道,小时候她的身子好过一阵儿,还老是爬上树去摘果子玩。 三年之前,病突然又复发了起来,重新吃药的白若潼身子骨一阵弱过一阵。 其中巧合与谁有关,不言而喻。 “我怎么能忘呢,你别看我嘴巴厉害,我心头可还是装着你呢。只是你这性子冷傲得很,不肯与我亲近,我也是没有法子,不知该如何对你好了去。” 张氏说着,低头故作难过起来,捻起帕子往眼上蹭。原本干涩的眼眶被她这么一蹭,润起了泪。 白若潼翻了翻眼,张氏的眼泪真真是说来就来。若是在现代,她可是能成为数一数二的演员,说不定还能拿个影后。 “母亲不用在我跟前故作委屈,您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若潼自是知晓的。”白若潼冷冷一笑,言语多了一抹讽刺。老太太在跟前瞧着,不自觉的叹息一口气。 第185章 是你害了我 她当初怎么就让张氏过了门呢,如今府中乱糟糟的都有她的掺和。 心下不禁埋汰一句,可张氏怀着镇西侯府的骨肉,老太太心下再怎么不满,面上却也仍是要劝着:“若潼,不管如何,张氏如今都是你的母亲,你对她的姿态还是要放尊敬一些。” “若潼自然是尊敬母亲的,只是母亲到底是如何想的,我就不知晓了。那日余太医为我诊断,说是我的身子当初断了汤药,所以如今病情加重。 这么多年来,我的汤药一直都没有断过,为何余太医会说此话。” 张氏一哽,眼中的泪珠子顿时停了下来。她抬眸瞧了瞧白若潼,白若潼的目光一动不动将她锁定,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清幽的光,似乎携着一抹怨念。 “你说什么?”老太太心头重重一沉,眼珠子惊愕一缩。白若潼的身子她最是清楚,来见过她的大夫都称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疑难杂症,若是好好吃药,这病将会根治。 老太太看得紧,自然不会让白若潼断药。可她刚才的话又是何意? “祖母,是母亲断了我的药,三年前那大夫开的药方子分明就不是补药,而是要我性命的毒药。”白若潼的声音高出一个分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如石头砸着张氏的良心。 “若潼,你胡说什么?那大夫可是我亲自请来的,他可是都城鼎鼎有名的神医,为了瞧好你的病,我才请……” “母亲,看来你也承认是你请来的了。”白若潼笑笑。张氏承不承认此事儿都与她有关。那大夫可是她众目睽睽之下请来的,张氏若想狡辩,也无办法。 三年前,她瞧准了机会与自己下毒,坏了自己的身子。由着自个本就有病在身,府中众人都未怀疑张氏,只当是她旧疾复发。 想想三年前的自己还只是个黄口之年的孩童,张氏过门还未有多久,自己就算得罪了她,无非也只是口头上埋汰几句。她竟是如此狠毒,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 不过这也难怪,张氏都敢害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也敢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暗结珠胎,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敢做的。 “张氏,你这个毒妇!” 老太太恍然,手中的佛珠骤然落地,丝线一段,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她一拍案几站起身怒斥,浑浊沧桑的眼眸顷刻间布满猩红血丝。 感情自家孙女身子一直孱弱是这个女人捣的鬼,为了白若潼的身子,老太太大把大把的金银往外撒着,如泼出去的水,没个收回的。 原以为是白若潼自己命格不好,没想到竟是有小人在背后谋害。 “母亲,冤枉啊!” 张氏猛然摇头,巍着步子屈膝跪在老太太身前,“我是请了那大夫没有错,可我从未给若潼下毒啊,我嫁入府中三年有余,难道母亲还不知晓我的性子么?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难道那大夫不是你请的?”老太太的话语带着火气,张氏吓得双肩一抖。 正要回答时,红姑却在此时入了厅中,欠身行了一礼,恭敬道:“老夫人,三小姐与太子殿下来了。” 第186章 太子突然到访 “茵菱怎么带着太子殿下过来了?” 老太太这厢正在气头上呢,连说话的声儿都带着些许的粗气。 “说是在路上碰见的。”红姑道。 老太太罢了罢手,冷眼横向张氏:“待会儿再教训你。”说罢,起身向着厅外走去。 张氏心下“咯噔”一跳,眼眸一转瞪向白若潼,眼中淬了刀子,恨不得就此绞断白若潼的舌头。 可她的心头却又有些稍稍的安心,太子殿下的突然到访,老太太自然没空再搭理她。她可有时间好好想想,待会儿如何在老太太跟前与自己开脱。 顾沉廉在廊中负手而立,眼时不时的瞟向一旁沉默寡言的白茵菱。 树影合着日光在她身上轻轻摇曳,略施粉黛的脸庞在光晕下鲜活跃动着。与白若潼夺人眼目的美不同,白茵菱的五官柔美收敛,越看越是赏心悦目。 顾沉廉看得有些痴迷,目光不再故意闪躲,而是大大方方的落在她身上。 这厢,白茵菱被他缠.绵的视线弄得浑身不是滋味,转过身去干脆背着他。 刚出门便是碰见这么一桩大佛。他仿佛是知晓自个要出现一般,在石子小径倏然现身,拦下她的去路。纠缠硬磨了好一会儿,听到她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他竟是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顾沉廉缠了白茵菱这么些个日子,也知白茵菱并非轻易可糊弄的主。他的甜言蜜语如矛遇上了盾,通通被挡了回来。可越有挑战的事物越值得征服,白茵菱愈是决绝,顾沉廉愈是要扒开她这道南墙。 “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今日怎么得了空来了?” 老太太走出门槛,双手交叠合在胸前恭敬祥和的与顾沉廉行了一礼,嘴角挂着的笑意很是勉强,刚刚动了脾气,老太太心头堵得厉害,但在贵主跟前,却是不敢显露怠慢之色。 “今日来与白小将军讨论学问,回去时碰巧遇上三小姐,听闻三小姐要来与老夫人请安,本宫便是巴巴的跟着来请安,老夫人可会介怀?” 顾沉廉笑容和煦的回话道。 “自是不介意,太子殿下能来,老身自当捧茶欢迎,太子殿下请。” 老太太说着,侧过身子请让道。 嘴角勾起惬意一笑,顾沉廉扬袖走入厅中。张氏、白若潼遥遥可见顾沉廉身影,待他走近,起身行礼道:“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目光一扫白若潼,只见她身着粉色羊绉小裙,额前花钿开得妖艳,琥珀眼眸清浅动人,如包了露的荷叶,娇嫩欲滴。满头的金饰流苏好不华贵,与白茵菱相较起,她如同人间五月牡丹花,娇艳绽开,夺人眼球。 轻哼一声,眼眸闪过冷嘲,顾沉廉悠然入了上座。 老太太赶紧让红姑准备茶水吃食,生怕怠慢贵客。白茵菱虽是与其一同来的,可现在反倒是被老太太忘在一旁。她不气不恼,轻缓脚步入了厅,寻了一张座椅坐了下来。 “老太太可真是有福气,毒日当头,竟还有两人在厅内伺候着。” 顾沉廉笑笑,从红姑手中接过茶盅,轻嘬一口。镇西侯府的茶叶漫着清香,入口之后先苦后甜,想来是上等的好茶。 第187章 为张氏开脱 “太子殿下谬赞了。” 老太太听着此话,心下却怄着一团气。 她哪里是福气好啊,这一个个假仁假义的,每一个都是不好招惹的角色。自个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受不了折腾,她真怕有朝一日自己被这群不省事的东西气得直接蹬腿儿而去。 老太太想着,忍不住嗔了张氏一眼。 张氏咬唇躲过老太太眼里飞来的刀子,心下却是有几分后怕。老太太今日可是真的发气了,要不是白茵菱与太子殿下二人的到来,老太太不知晓还会与她撒多大的火气。 “祖母,近日茵菱听闻你胃口不佳,特地准备了些开胃的凉菜,待会儿祖母用食时,可试试看。” 白茵菱言罢,一旁的侍女珍儿已然上前将食盒捧给红姑。红姑欣然接下,搁在八仙桌时,碰巧与白若潼的食盒搁在了一块儿。白茵菱眼尖,自然也瞧见了桌上的食盒,笑着道:“看来是有人早我一步给老太太送吃食来了。” “茵菱,你有心了。”老太太点点头,白茵菱温和的话语缓了老太太胸口的怒气,“好在老身福气好,膝下还有几个孙儿是有孝心的。” 是啊,至少这两个孙女心头是挂念着自己的。老太太总算是有了几分慰藉。 “祖母的福气自然好得很,母亲也是孝顺的。前几日茵菱路过佛堂,还瞧见母亲跪在菩萨跟前给祖母祈福呢。母亲怀着身孕跪那么久,应是辛苦了。” 白茵菱笑容可掬,眼眸一转看向张氏。 张氏心头不禁“咯噔”一响,她可从未去过佛堂,可当着老太太的面却又不能驳了白茵菱的话。 白茵菱的轻声细语的言语,仿若有几分为自己开脱的意味。 可她为何要与自个开脱?她应该将她恨得咬牙切齿才对。她姨娘是因着她而死,而她也是她将其亲手送往的灵山。 白茵菱注意到张氏眼露的惊愕,回眸报以一笑。她的眼中不曾有半分的恨意,相反的,笑容和煦。 张氏心下越发纳闷了,不知白茵菱到底图个什么。 老太太一听此话,眼波微动:“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茵菱含笑点头。 白若潼倒吸一口凉气,有白茵菱这番话的教唆,怕是她埋怨之事老太太定是会消气不少,张氏也得不到应有的处罚。 嘴角勾起一抹笑,她险些快要忘了,白茵菱对府上的动作看得可紧,一有何风吹草动她便是会伺机而动,如躲在暗处的螳螂一般,他们都是她的猎物。 有外人在,老太太不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责备张氏,不得不说白茵菱与太子的出现救了张氏一命。 白若潼虽有火气,但却拼命克制着。她告诫自己不要动气,这里并非意气用事的地方,她还有机会反击,要是在这里直接脾气上头,说不定会改了老太太的风向。 手指已经嵌入肉中,但白若潼却感觉不到疼。 比起自己,张氏害得她更深,她不明白白茵菱为何要帮着张氏,难不成是要先接近她,然后从背后捅刀子? 可张氏机灵着,白茵菱若是想用这样的法子,她怕是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第188章 老太太耳根软 在白若潼所看的章节中,白茵菱还未与张氏正面交锋,所以她并不知晓白茵菱会用怎样的方式报复张氏。 “你怀着身孕,怎能跪在佛堂那种阴冷潮湿之地。张氏啊,你这性子让我这个老太太怎么说你是好。” 老太太惋叹一声,白茵菱的三言两语消磨了她不少对张氏的怨怒。 张氏怔怔,勉强勾起一笑,眼中却是闪着泪点子:“为母亲排忧解难,是做儿媳应尽的本分。” “你啊……” 老太太真不知该如何对待张氏。她虽是行事残忍了些,可对自己又是真心的好。她那泪水一掉,仿若砸在老太太软骨之上。 如今有顾沉廉在场,张氏身为长辈落泪自然是不妥当的,老太太接过红姑手中的方帕,为张氏拭起了泪。 原本刚才还怒气冲天的老太太在这一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那双嵌着皱纹的慈眉,深深刺痛了白若潼的眼。 老太太什么都好,只是这心肠太软了些,又容易听取耳边风。 “祖母,太子殿下。若潼的身子还未恢复,不宜久留,还请让若潼先行告退。” 白若潼依依起身,与顾沉廉行了一礼,又转而与老太太行了一礼。顾沉廉眼眸黯了黯,自从自个来后,白若潼除了请安罢,还未与他说过一字。 她的眼眸也从未落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白若潼对他的无视竟是让他心下有几分烦躁。许是以前被这丫头缠得紧了,如今这丫头不缠着自己,他竟是有些许的不习惯? 老太太抬头,见白若潼的面色残留着病态的苍白,愧疚顿时又涌上心头。刚才听了白茵菱的好,又对张氏宽容了起来。且不知自己的这份宽容对白若潼是不公允的。 “你先下去吧,等明儿个得了空闲,老身去你院头看望。”老太太温着声儿道。 “那怎么可以,”白若潼面怀不忍,“如此毒辣的天气,还是应该若潼来看祖母才是,则能劳烦祖母。” 她的眼波微微一动,夹杂着委屈与不安。精致动人的面庞虽是含笑,但笑容却无半分甜美,唯有苦涩。 顾沉廉不禁垂下眼仔细打量着白若潼,许是曾经自个从不拿正眼看她,如今这么一瞧,她那略带愁容的落花模样,竟是有几分动人心弦。 老太太咽了咽,白若潼虽不与埋怨,可她心头仍是清楚,自个刚刚对张氏的好伤了她的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张氏肚子里怀着的是个金娃娃,难道白若潼就不是宝贝了? “你先回去歇息,该给你的公允老身自当少不了你的。” 老太太放话道。手已从张氏脸庞移开,方帕也随之扔在小几上。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张氏心下一沉,刚才的忧虑不免又上了心头。 “是。” 白若潼颔首,颔首请辞后,走出了厅中。白茵菱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跟随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落拐角,这才依依收回了目光。 果然如她所想这般,白若潼的性子变了一个模样。也不知晓这三年来她经历了什么,性格越发的沉稳大方。 刚才自个帮着张氏说话,她原是该大怒才对。可她的脸庞却是波澜不惊,不禁让白茵菱心头一哽。 第189章 其言伪善 “老太太,时辰已不早,本宫也不再多留,告辞。” 顾沉廉在此时起了身子,与老太太拱手告辞道。白茵菱见他要走,张了张口想要道出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上却又说不出一字来。 他纠缠着自己来了此处,呆了只余片刻便爽快离去。真不知这位殿下心头装的是什么心思。 老太太闻言,并未相留,颔首恭敬道:“恭送太子殿下。” 顾沉廉来得突然,又是与白茵菱一同前来。老太太不是个糊涂人,自然从中挖掘出一些门道。 顾沉廉对白茵菱的好感那是从眼里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老太太看人看得真,自是没有放过这一细节。 自家府中又一姑娘被皇家看中,也不知此事是好还是坏。 红姑相送顾沉廉而去,送至朱漆院门跟前,正想再跟着时却被顾沉廉回拒。 “不必送了,这府上的路,本宫走得早已熟稔了。” “是。” 红姑恭敬退让至一旁。直到目送顾沉廉走上林荫小道,才收回目光,回了厅内。 顾沉廉前脚刚走,老太太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眼一横张氏,老太太轻哼道:“张氏,你我二人之间的话可还未说完呢,别以为老身会轻易放过你去,你还未与老身解释清楚,你为何要残害镇西侯府的子嗣?” 张氏胸口一慌,“扑腾”一声跪在老太太身前:“母亲冤枉啊,这是一个误会,我从未想过害若潼,之所以给若潼找来那大夫,是因我听闻那大夫的医术高明,所以才寻他前来为若潼医治。我的心天地可鉴,绝无害若潼之意。 若是我真有错,也是没有瞧清那大夫的真面目,原以为是神医,没想到竟是一个江湖郎中,母亲,还望你相信我,若是你都不相信我了去,我可真真是要冤枉死了。” 张氏的言语悲悲戚戚,甚至激动得破了音。老太太听着此话,却是冷眼一扫,张氏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这个老太太自是看得清楚。 张氏的年纪太轻,性子不够沉稳。当初白茵菱姨娘一事,老太太就曾怀疑过张氏,合着自个没有证据,兰氏的身份也太过卑微,这才没有过多追究。 但不追究不代表老太太不在意。 “祖母,”一直没有吭声的白茵菱悠悠起身,“母亲还怀着身孕,莫让她站久了。茵菱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母亲一直啜泣着,似乎真是心有委屈。祖母还是先让母亲起来,有何事也要好好相谈不是,这日头毒辣本就容易伤身,若是母亲再哭坏了身子,那还了得。” 白茵菱言语大气又体贴,在旁人眼中她自是教养十足。屋头的嬷嬷婢子们无不与白茵菱投去欣赏的目光,三姑娘在外受苦许久,行为做事却是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风采,不得不让人敬畏钦佩。 她上前搀起张氏,老太太并未阻拦,只是撑着额头微眯双目。红姑在门外听闻白茵菱这一大段话,暗暗心惊。 白茵菱心头该是恨着张氏才对,如今却是帮着张氏说话,她怀的什么心思红姑虽是不知晓,但其言伪善到是真。 第190章 一石二鸟 “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什么事情是你不冤枉的?张氏,你现在的性子越发大胆了,你真真以为你如今怀着身孕,我这个老太太就不敢对你如何么?” 老太太的言语冷得如同腊月寒冰一般。虽是刚才动容着给张氏抹了泪,可被白若潼那欲言又止的眼眸一望,老太太顿时又醒悟了过来。 张氏哭得凄厉,如今此处已无外人,她可放肆哭泣。若是旁人瞧着一府主母哭成这般模样,定是会加以鄙夷。可张氏生得如花似玉,年纪又轻,她一垂泪,如那秋风吹过的落花,只让人怜爱动容。 “母亲,我真真是知晓错了,可我发誓,我绝没有要害若潼的意思,我承认,我有时待若潼是刻薄了一些,许是因为她并不将我放在心头,所以我才会动怒与她过意不去,但要做出害人的事情我却是万万不敢的。 我在府中快有四年,难道母亲还不知晓我的性子吗?” 张氏并未是愚钝之人。老太太之所以会一口咬定是她害了白若潼,无非是瞧着她对白若潼不好。她并未隐藏此事,反而大方承认,她这看似在表真心,实际是为自己开脱。 “是啊祖母,母亲并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母亲是咱们一府的主母,这些年子茵菱虽不在府中,可也听闻母亲在府中尽心尽力忙碌着,有什么误会,大家说通了便是。 母亲就算有错,也并非是犯了大过错,茵菱在祖母跟前斗胆求情,是因茵菱想看着咱们府上能平平安安,想瞧着祖母每日都顺顺心心的,不再为事所困。” 白茵菱劝说道。 老太太一而受着两人的话语,不由的垂下眉眼思忖。白茵菱的话她可当作一番好心,可张氏的话语她真的能全然相信吗? 若潼的身子还未好全,她便是嚷嚷着要拆了若潼的私灶。今日她的咄咄逼人老太太看在眼里,如今她的话语虽是真切,可有了前头的铺垫,老太太却是半信半疑,不得相信。 “此事老太太我会调查清楚,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将那郎中找出来,张氏,希望一切事情如你所言,你真是被人冤枉的,若你并非是被冤枉的,我老太太绝不会放过你,就算你肚子里怀着咱们镇西侯府的骨肉,我老太太也会亲自将你逐出府去!” 老太太威严厉色道。此话刚落,张氏的脸庞一阵通白,脚步一软不由的倒退几步。 白茵菱心下泛起了笑意。她并非是真为张氏开脱,只是为了在老太太跟前讨个好处罢了。 既能踩得张氏,又能让白若潼吃瘪,可谓是一箭双雕。 张氏眸子转悠着,言语凄厉道:“任凭母亲调查便是了,我绝无任何怨言。希望母亲能早日调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老太太总归还是不忍心的。今日要不是有白茵菱的打扰,怕是白若潼会加紧着往她身上泼着脏水。 只是这白茵菱也不是什么好果子,她虽是在为自己求情,但句句没有说在点子上。张氏性子虽骄纵着急了一些,可她也不傻,白茵菱对自己怎么可能有真情在,除非她疯了去。 老太太既然已经放话,张氏心下琢磨着应对的法子。可千万不能让老太太寻到那大夫,若是真寻到了,那大夫眼见会死,怕是会将她供出。 第191章 太子的追问 另一头。 白若潼步伐走得微微有些着急,琪儿与橙儿二人跟在她左右,险些没有跟上她的步子。她们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家姑娘的脸色,见她眉眼阴沉得厉害,二人相视一眼,正要开口劝慰两句,一只手臂却突然从二人中间探入,抓住白若潼的肩膀,往后一拽,白若潼险些撞着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眼望去时,眼眸装着的是顾沉廉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她心下“咯噔”一向,下意识就想逃离,可肩膀被他死死捏住,一时半会儿竟是动不了身。 “太子殿下怎么跟来了?”白若潼见无路可逃,干脆放开了眼,与他直视道。 “怎么?本宫不得跟来?那日宴会本宫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恩,翠花?” “翠花”二字顾沉廉咬得生硬,恨不得这二字能幻化成她的血肉,让自己咬出一个血窟窿才好。 “太子殿下,我家姑娘的身子还未恢复,太子殿下还请……” “本宫与你说话了么?你有何资格与本宫多语?还不快退去候着,本宫与你家姑娘有话要谈。” 橙儿的话还未落下,被顾沉廉生冷打断,他眼眸似寒剑一扫,橙儿怔怔,顿时不敢多话了。 但她的脚步却也不敢走开。太子殿下来势凶猛,那神情中装着的愤怒让人不忍直视,姑娘肩上的衣襟已被顾沉廉捏出褶子,可想而知,他的力气是有多大。 “你们退下吧,我与太子殿下有话要说。”白若潼叹息道,顾沉廉想要的无非只是一个答案,若是自个一直回避着他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一次将话说清来得痛快。 反正这里是镇西侯府,就算太子想要对她不利,也不会挑选在她的地盘。 顾沉廉挑眉,见白若潼不再逃离,干脆放开了她的肩。 琪儿与橙儿二人面面相觑,虽是有顾虑,但既是白若潼的吩咐,二人自当遵守,迟疑半晌,二人欠身一礼,回头走出庇荫小路。 见她二人身影走远,白若潼幽幽的抬头,与刚才的愁容不同,此时她的脸上却是绽着笑意:“太子殿下能不能别用‘翠花’这个名字称呼我,这名号我可不喜欢,太子殿下还是唤我若潼吧。” 顾沉廉微微一怔,白若潼变脸速度比那夏日的雷雨来得还快。她面露的笑意让他心下卷起躁意,见周围有婢子走动,顾沉廉干脆拽着她的手,脚步匆快的离开石板小路,走入一处假山之后。 这里人烟稀少,最好谈事。 白若潼的手被他拽得生生的疼,这个男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傲慢到了骨子里。 “你承认了你就是那日来过花月楼的人?”顾沉廉挑眉,开门见山道。 “来过便是如何?那处虽是男子才去的地儿,可我不能好奇吗?”白若潼回话得坦然。当日之事本就是顾沉廉心中有愧。他虽是怀疑白若潼,可若是直接质问岂不暴露了他曾经对白楚生的歹意。 顾沉廉的眸子皱得深沉,他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丫头。许是以前她缠着自己久了,在他的印象中,她无非只是个只晓得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却是没有料想到,几月未见,她如今竟是变换了一个模样,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可里头住着的人却不是她了。 “那你在亭中戏弄本宫是何意思?”顾沉廉质问道。虽是不能直接问话,但他不信在这个丫头的嘴里自己还抠不出一个漏洞之处。 第192章 被太子审问 “太子殿下,您这可冤枉我了,我可没有戏弄殿下,当初不是太子殿下戏弄我么?” 白若潼故作委屈的张圆杏眼,脱口而出的话语含着惊愕的意味。她也并非全是伪装,眼眸一闪而过的鄙夷是发自内心的。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当初可是他一直纠缠不放,结果却道是她戏弄了他。口气如此冠冕堂皇一本正经,白若潼又气又笑,真不知太子殿下拿来的勇气说出的这句话,难道这个朝代也有梁静茹么? 顾沉廉眯起狭长深邃的眼,睫毛弧度如半圆蒲扇搭在眼下。明明是一个男子,却长了一对灵动邪肆的眼,与顾炎卿的男子气概不同,顾沉廉的俊朗颇有女子的阴柔,但却无女子的娘气。 “你还不肯承认,难道不是你装丑故意吓唬本宫吗?再者你一个女子去花月楼做什么?不检点。” 顾沉廉的口气一凛,呵斥道。 “那殿下身为一国太子,去花月楼就检点了?堂堂太子不理国事却是去逛窑子,传出去不知笔官会如何评价殿下您。我都没有供出殿下,殿下却反倒教训若潼,这是个什么道理?” 白若潼唇齿相讥,丝毫不落下风。顾沉廉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红了脸色。若不是为了将白楚生纳为己用,他何必去花月楼这样豪不检点的风月之地。 一把扣住白若潼小巧的下巴,逼着她抬头与自己直视。顾沉廉的脸色覆上一层阴霾,咬牙切齿道:“白若潼,你以为你做了荣亲王妃,言语间就可以怠慢本宫了?当初无非就是本宫的一条狗罢了,如今跟了别的主子,就要忘本?” 白若潼敛起笑容,手指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掌从自个的脸上生生的移开。 “太子殿下,若潼并不是太子殿下的狗,也并非是太子殿下的奴才。若潼曾经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才会对殿下千依百顺。现在不喜欢,自然不会再如从前那般践踏自己。 若潼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说如此残忍的话对待若潼。若潼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情,只是喜欢殿下罢了,难道这也有错?” “你没有资格喜欢本宫。”顾沉廉挑眉道。她这样心计颇深却不善良的女人,根本不配入他的眼,“本宫也不想与你废话,你还未回答本宫,你去花月楼的目的是什么?” “哥哥去花月楼去得频繁,我担心哥哥流连风月之地,所以才会跟去。” 白若潼道。 顾沉廉抿着薄唇,暗暗打量着白若潼。她望着他眸子清浅动人,并未有半分的闪躲。他不自觉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白若潼的话不像是在撒谎。他也不太愿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哪里来的本事去阻拦他。 “那你为何会与荣亲王在一起?” 顾沉廉追问。 “在亭子中,荣亲王殿下突然认出若潼,只是帮若潼遮掩罢了。” 白若潼淡淡道。 顾沉廉半信半疑。白若潼的行为太过反常。她以前并不似这般机灵之人,在花月楼时,她显现出的聪慧机智甚至将他骗了去。在他记忆中,白若潼应该只是一个愚钝的小丫头才是。 也正是因为她太过愚钝,他才看不上她。 第193章 撞破好事 当初皇家赐婚,原是以为她会大哭大闹,她以前可是认定了自己,甚至口口声声道非他不嫁。可自与顾炎卿订婚后,她却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反倒与顾炎卿走得亲近,对他冷漠了去。 她的转变,是顾沉廉怀疑她的初衷。 “殿下还有什么话要问的?若是没了,若潼先告辞了。”白若潼不愿再与其多谈,正想转身,却是被顾沉廉擒住手臂,他将她按在假山石壁上,身子随之覆上,堵住她的去路。 “本宫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若你敢骗本宫,本宫绝不会轻易放过你,”顾沉廉威胁道,“还有,日后在府中好好对待茵菱,若是你敢对她有任何不敬,或是……” “二少爷,您别这样,万一有人经过该怎么办……” “小妖精,有谁会经过,好些日子没相见了,让爷好生疼爱你。” “……” 顾沉廉的话还未说完,身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走动之声,随后两道影子一长一短在假山中纠缠起来。白若潼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推开顾沉廉,躬身正想开溜,却又被顾沉廉拽回,压着她的肩膀躲入假山之中,透着缝隙瞧着那假山石前的两个影子。 白若潼的脸颊飞入酡红,假山头的二人太过透入,并未发现旁人的存在,那亲密悱恻的举动令人不忍直视。白若潼抬起手臂想要逃离顾沉廉的禁锢,却反而被对方扣得更紧。 “太子殿下若是想看活春宫自个一个人瞧就是了,别拖上我!” 白若潼压着嗓子,怒瞪着他。顾沉廉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别这样嘛,你早晚也要嫁给荣亲王的,不如今日先学习学习如何?” “……” 白若潼简直想要一口老血喷在顾沉廉的脸上。什么叫做学习学习?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看了会长针眼的好么? “想不到镇西侯府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日可真真是让本宫开了眼了,”顾沉廉轻笑一声,目光透过缝隙瞧向那两人,虽是经历过情事,可如此大胆的行径却还是令他尴尬回头,不忍再看下去。 白若潼注意到他的窘迫,挑眉道:“太子殿下也知晓害羞的,既然如此,咱们二人也别互相为难了不成?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今日先离去,别打扰了这对野鸳鸯,如何?” “……” 顾沉廉蹙起俊眉,白若潼甘甜的笑容落入他的眼中却是讽刺十足。他正想开口骂去,脑中竟是又闪过了刚才那春光弥漫的画面,耳畔是那两人潮弄喘息。眼眸染透一丝灼热,目光不禁在她奶白肌肤上游离着。 她的唇瓣如沾染红樱,精致的脸庞白中透着红润。喉头突然干涩,顾沉廉攥紧拳头,让指甲陷入肉中令自己清醒。 白若潼似乎注意到顾沉廉的变化,圆眸一怔,踩上他的红底长靴,趁着他松手的片刻,逃出他的制约。她这一举动对顾沉廉而言就是轻蔑的挑衅,上前几步拽着她的云袖将她拉了回来,低沉着声音道:“既然是野鸳鸯,自然是该打扰的。” 说罢,将她身子往外一推,假山周围的路径湿滑,白若潼险些摔在地上。可她平稳步履时却掠动周围花草,“窸窣”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人!” 第194章 起了杀心 里头的男人明显是注意到了风吹草动,顾沉廉嘴角扬起得逞的笑意,纵身一跃上了假山,消失在旖旎日光之中。白若潼的身手可没他这般的快。稳住身子刚要离去时,身后的男子已然追赶了上来。 “站住!” 一声重喝在身后响起,白若潼叹息一声,这位采花公子行事还真是大胆,做了坏事被人撞见,不是该快些闷声离去么?怎地还追赶上来。她回头正要回话时,身子却是突然僵住,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府中逍遥过世无法无天的二少爷白瑛辉。 白瑛辉与白灵瑶出自一母,庶子出身却总爱招惹是非,在外偷鸡走马采花人妇,名声坏到极致,因有老太太护着,所以并无收敛更是无法无天。 此时的白瑛辉衣裳狼藉,面色潮红,一瞧便是干了坏事。在望见白若潼时,眼眸闪过惊愕,顿在原地,嘴巴微微张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跟在他后头走上前来的女子也是个熟人,正是在白灵瑶跟前伺候着的萍儿。 “四……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萍儿张皇失措的退后两步,小脸如同受惊之鸟,慌张得脸色通白。 “四妹,这么大热天的,你来假山后头做什么?” 白瑛辉冷下声来,阴冷问话道。南渊虽是民风开放,可在豪门重府私会下人仍是大忌。白瑛辉的眼中已然闪过一丝杀意,他在心头暗暗想着,若是白若潼敢大声呼喊,他一定上前掐断她的脖子。 好在白若潼周遭并无婢子,此处又是侯府僻静之地,杀了她再偷偷的唤人前来收尸,自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白若潼在心头将顾沉廉诅咒了千次万次。恨不得直接用棒子敲破顾沉廉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藏了多少坏水。如今撞破别人丑事,对方自是不肯放过自己。 更何况白瑛辉与白灵瑶兄妹情深,虽是没有与白瑛辉有过多的接触,但动动手指头就知白灵瑶一定在背后说过自己不少风凉话,白瑛辉对她自是没有多少好印象。 此番若是表现惊慌,白若潼相信,白瑛辉能毫不犹豫的杀掉她。 “二哥,萍儿,你们可是瞧见太子殿下了?” 白若潼换了一抹神色,嫩着嗓子轻声问话道。她这一开口,白瑛辉当即愣住。 此话是何意思,难道太子殿下也在周围?他拧着眉四处探去,假山周围并无他人,微微松下一口气,白瑛辉道:“没有。” “我刚才跟着太子殿下而来,但他走得太快,路过此地时竟是没了踪影,我要找他却是找寻不到了,还弄掉了自个的簪子。” 白若潼说罢,失落的垂下眼帘。白瑛辉深幽的目光在她周身徘徊审视着,似乎在思忖白茵菱此话是真是假。 “对了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与萍儿在做什么?” 见白瑛辉不说话,白若潼眨眨眼,天真问话道。萍儿的心早已慌成一团,张口回话确是坑坑巴巴的:“没……没什么,我和二少爷什么事情都没有。” 第195章 千钧一发 白若潼快要晕厥过去。她这可是故装无辜引得二人放下戒心。偏偏萍儿是个胆子小的,一脸“做了坏事”的心虚神情,若此番自个还不生疑,那岂不是暴露了在白瑛辉跟前故意伪装的天真? “萍儿,你如此惊慌作甚?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坏事?” 白若潼沉下声儿来问话道。此话一出,白瑛辉的眼中闪过一道锋芒,合起的拳头一紧,正要动手之际,白若潼突然惊呼一声,吃痛的抚开自己的手臂,如莲藕的小臂之上赫然出现一道红痕。 “这是怎么回事?” 白瑛辉下意识的问道。瞧上去像是被人故意掐伤的一般。 “太子殿下弄的,”白若潼扁了扁小嘴,“刚才还不痛呢,这会儿却是作痛了。” 她在他跟前故意道出太子殿下,只是为了告诉他,她并非只是一人,太子殿下确是在附近。若他真要对自己动手,怕是会被太子瞧见。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与太子殿下二人发生了口角?” 白瑛辉的声儿仍是携着一抹阴冷,如夜半吹来的风,让人不由战栗。白若潼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润湿。要不是顾沉廉,她跟本就不会落得这个田地。 如今已是夕阳西下,天边残云火雾,过不了一会儿天色将会彻底暗下。若此时逃不开白瑛辉,只有被他掐断脖子的命儿。 “可不是么?”白若潼重重的叹下一口气,“刚才太子殿下还在呢,可路过那假山后头却是消失不见了,我正好追了过来,却是不想遇见了二哥您。” 白瑛辉的心不禁提了起来。若真如白若潼所言,那太子很有可能已经撞破了他的丑事,若此时再将白若潼杀害,不免在太子那儿会落下口舌。白瑛辉心下愁容成一团,抬眼扫了扫眼前身前平静如水的白若潼。 白若潼年纪还轻,自是不懂男女之事。闺房小姐只有在出嫁之前才会有婆子教导此事。就算是撞破了,她应该也不会知晓他们二人在做什么。 白瑛辉如此想着,眉头渐渐松开,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蹙起:“你刚才说,你的簪子掉了,掉在何处?” “就在这附近,是追太子殿下掉的,若是二哥不介意,帮我找寻找寻可好?” 白若潼沉下快要提到嗓子口的心脏,勾起一抹笑意。白瑛辉轻哼一声,在四处寻找起来,若是找着了簪子,他自然信了白若潼的话,若是簪子找寻不到,他一定掐断白若潼的脖子。 萍儿在一旁瞧着两人,手指搅动着绢帕。今日她本是不想依了白瑛辉此事,可自打白瑛辉被老爷弄到学堂读书,他们二人已有两月未曾见面。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自是情不自禁互诉相思之苦,半推半就之间竟是依了白瑛辉。 早知会被人撞破丑事,她说什么都不会应了白瑛辉的软硬厮磨。如此想着,萍儿慌乱得险些咬破了自己的唇。 她的不安,白若潼自是看在眼中的。鄙夷的扫过一眼,她低头故作寻找的模样。心中却暗道:这婢子的胆子如此之小,她是哪里的来的胆子竟是敢做那样的勾当。 第196章 求饶 白瑛辉的眼眸黯了黯,草丛一物引得他的注意,低头捡起,是一只金色的蝴蝶簪子。心下吐出一口气,回过身子与白若潼走近:“你掉的可是这个?” “正是,谢谢二哥。”白若潼接过他手中的簪子,回头报以甜甜一笑。 “天已经暗下了,早些回吧。” 白瑛辉道。白若潼既是什么都不知晓,他也不必非要取她性命。 “是。”白若潼笑得乖巧,如嫩叶一般清丽动人。白瑛辉的眼波微动,许久不见白若潼,相较以前,她长大不少,连着五官都长开许多,生得越发精致,如妖艳盛开的牡丹,在余晖下熠熠生辉。 不自觉的舔舔唇瓣,白瑛辉摇摇头挥开自己胡乱的心思。他虽是鲁莽之人,可也知晓分寸。 白若潼并非是他能动的女子,若她不是自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或许凭着他的三寸不烂的甜话,能一尝她的甘甜。 白若潼放下心来,好在刚才自己反应敏捷,在他发现自个踪影时在草丛中扔了金簪,要不然她现在可就真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走入石子小路,待身后已然瞧不见二人时,白若潼加快了步伐,绕过假山回了园子。 “小姐!” 刚入了园子,琪儿二人面露担忧与她跑了过来,二人忙得汗流浃背,脸色却是通白。 “这么大一阵子,你是去了哪儿?婢子刚才瞧见了太子殿下,可太子殿下不肯与婢子们说小姐你的去处,你不知晓,咱们在府头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小姐你,真真是着急死婢子了。” 琪儿说着,眼中已有泪光闪烁。一旁的橙儿更是狼狈,脸上的妆容被汗水润湿,额上精致的花钿已然融成一滩红色。白若潼握着二人的手,还未开口就听琪儿惊呼道:“小姐,你的手怎地如此冰凉?” “回去吧。” 白若潼摇摇头,不愿多谈。琪儿与橙儿对望一眼,从白若潼那毫无血色的嘴角也知她刚才遇着了事儿,二人随即不再多加盘问,一人一边搀扶着白若潼回了青桐院。 另一头。 萍儿的心仍是久久不能平静,回青柳院时,天色已然暗下,婢子们在屋檐下打起了灯笼。白灵瑶正在绣房绣着荷塘,见萍儿走近,放下手头的绣针,抬头笑笑:“你去哪儿了,怎么回得这么晚?” 萍儿的唇瓣早已被咬破,眼中含着清泪正摇摇欲醉。 瞧着她这个模样,白灵瑶的心一紧,起身道:“怎么了?” “小姐,求求您救救婢子吧。” 萍儿“呼啦”一声跪下身子,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之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白灵瑶扶起她的身子,拧着眉肃然道。 萍儿咬咬牙,将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的与白灵瑶交代。白灵瑶听着,眼眸骤然一紧,待她将话说罢,白灵瑶甩手,云袖划过萍儿的脸庞:“胡闹!你怎么能与哥哥行这样的苟且之事!” “小姐,婢子也不想啊……婢子只是……” 萍儿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啜着声儿哽咽着。 她的哭声非但没有遭来白灵瑶的怜悯,更是让白灵瑶心下一乱,重重呵斥道:“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难道还觉得冤枉了不成?” “小姐,念在婢子伺候了您这么长的年月,您就救救婢子吧。四小姐如今瞧见了我与二少爷的私会,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小姐,婢子不想要浸猪笼啊,您一定要救救婢子,求您了……” 第197章 从长计议 萍儿紧紧攥着白灵瑶的裙摆,如攥着救命稻草般,不肯撒手。白灵瑶叹一声,低头将她的手从自己裙上放开,沉声道:“白若潼既是瞧见了,哥哥怎么将她放走?这月黑风高的,直接要了她的性命有何难?” “四小姐似乎并不知晓我与二少爷是在做什么。”萍儿咽了咽,她虽现在不知晓,但总有明白的一天。 萍儿与白瑛辉现下虽是打得火热,但能否过门攀上白瑛辉这根高枝还不好说,许日后白瑛辉对她丧失了兴趣,她就只能随着白灵瑶陪嫁,做个通房丫头,运气好的,能被姑爷相中,成为姨太。 可有了这桩污事儿,她还如何嫁过去。 若是日后被白若潼挑破此事儿,她就只能浸猪笼里去。 “不知晓?”白灵瑶眸子一转,看向萍儿,“你是说白若潼并不知晓你与哥哥在做什么?你瞧你一身狼狈的,她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知晓你们在做什么,只怕她是怕哥哥灭口所以装无辜吧。”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白灵瑶小时就听一些嬷嬷私下传过此事儿,虽是听得面红耳赤的,但多多少少懂些门道。她不相信白若潼心思会如此单纯。 “啊……” 萍儿重重一惊,面色更是又白了一个度。若是白若潼明白此事儿,那她岂不是在二少爷跟前装傻充嫩,那今日他们放过了她,日后她岂不是要在老太太跟前胡乱说话? 她的清白早已被破,找个女官一验便知。 萍儿身子发颤得厉害,哭得更是大发了。 “哭什么哭,都是你自个惹出的麻烦事儿,怪得了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一个小小婢子,竟是敢爬到哥哥的床上,你可知晓其中罪过?还有脸与我求情,你难道就不怕我直接将你送给老太太处置?” 白灵瑶气得胸脯一起一落。她在白若潼那儿吃足了亏,如今又招惹了这桩事,白若潼岂会轻易放过打压她的机会。那日被打肿的脸庞直到今日都微微有些发疼,白灵瑶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抬起粉底小靴直接踹上萍儿的胸口。 “啊……” 萍儿被踹得趴伏在地嘤嘤啜泣着,她现在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让二少爷直接杀掉白若潼。 “小姐,婢子真的知晓错了,婢子日后再也不敢了,小姐饶过婢子一命,也请小姐救救婢子,婢子真真怕了,日后做牛做马,任凭小姐吩咐,婢子决不敢有半分怨言。” “罢了罢了,”白灵瑶沉下一口气,坐在圆凳上撑着额头,“明儿个你将哥哥唤来,咱们从长计议此事儿。” 白若潼绝不会帮着他们保守秘密,只是她不知晓那贱蹄子会用此事儿翻出多大的浪花。 好在萍儿不过只是一个婢子,若是白若潼真要将此事儿告到老太太那儿,白灵瑶只道是萍儿勾.引便是,老太太对府中男丁子嗣向来放纵,此事儿应是伤及不了哥哥。 只是她还需让白瑛辉警惕些才好,白若潼诡计多端得厉害,莫要再上这个小妮子的当去。 第198章 二少爷的礼物 隔日,老太太送来一只人参。小臂大粗的。琪儿切下一块熬入汤里,味觉鲜美,老远就可闻到香味。但白若潼却是没有胃口,只尝了一口,便是让人收了盘子。 果真如她料想中的,老太太并未收拾张氏,只罚她在府中闭门思过。这样的惩罚不痛不痒,张氏怀孕已有五月,隆大的肚子,呆在房中正好生养。 “四小姐,您就别动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了得,”橙儿端着白瓷碗坐上.床头,言语亲切,碗中的汤水冒着白气,喷香肆意,“老夫人心头是挂念着小姐您的,这千年的人参别的院头都没有,就咱们有,小姐您就好生将养身子,等养好了咱们有啥事儿再从长计议。” 白若潼哪里不知晓她是在劝慰自个,胸口虽是窝着气,但抵不过橙儿的轻言细语,近日一大把的事物惹得她烦心,且不说张氏那头,就是白灵瑶那边的,足以让她头疼一阵子。 昨儿个撞破白瑛辉的丑事,他虽是放过自己,可私下细想起来想必他也能悟出自个是在糊弄他。 白若潼自是没有心思将此事撞破在老太太那儿,一来她没有证据,二来就算她找着证据,老太太惩治的无非只是萍儿一人,或许自个还要在老太太那儿丢了薄面,认为她故意惹是生非,咬着白灵瑶一家子不放。 吃了两口汤食,肚子已被填满。白若潼罢罢手,搁下汤勺。 橙儿没有再多劝慰,为白若潼擦了口,捻着被褥伺候她躺下身子:“小姐好生歇息,睡一个午觉或许胸口的事儿就能想明白了。” “恩。” 白若潼颔首,阖眼睡去。橙儿步伐轻快走向门口,悄无声息的阖上门。 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却是怎么都睡不好。午后的蝉鸣热闹得厉害,夹杂着洒扫婢子们举着扫帚弹蝉的“沙沙”声。白若潼又翻了翻身,干脆不强迫自己睡去,阖眼将养身子也是好的。 “哒哒哒!” 门外突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随后是一人的呵斥:“走这么急忙做甚!不知晓小姐正在歇息么?” “橙儿姑娘,二少爷给小姐送东西来了。” 婢子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 “什么东西?”橙儿问话道。 “婢子……婢子不知该怎么说……橙儿姑娘还是跟婢子过来看吧……” 白若潼脑中并无困意,二人的对话虽是压低了嗓音,但也清清楚楚的传到她的耳里。从床上起了身子,推开门。橙儿与婢子正欲要走,听见声响,回头看向白若潼。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橙儿迎上前来,搀着白若潼就要往屋里送,“看来是婢子们谈话太过大声,小姐回房歇息去吧,婢子会将事情都处理好的。” “我去看看吧。” 白若潼摇摇头,迈着步伐走入廊中。一旁的婢子欲言又止,见白若潼执意要走,便是跟上前去引路。几人走到厅内,一股腐肉的气息顿时扑入鼻腔。 白若潼捂着口鼻上前一瞧,做工精致的楠木箱中血腥肆意,两条莲藕粗的小蛇交织盘旋着,它们的身子被切成两段,口中塞着秽物,两条信子被拦腰截断搁置在锦盒之中。 第199章 物归原主 “唔……” 太过血腥的画面令人胃中作酸,白若潼冲出厅外,对着柳树呕吐起来。好在正午她并未吃什么,吐出的东西无非只是一些酸水罢了。 “这个二少爷是疯了不成!竟是送这样的东西来。”随后赶来的琪儿惊呼道。 “快些将这个东西扔掉,不要污了小姐的眼!” 橙儿吩咐道。厅中的婢子们不敢怠慢,上前正欲要捧起箱子,却又被其中散发的恶臭熏远了去。正是炎炎夏日,空气闷得厉害,恶臭根本无法散开,在厅内弥漫着。 已有婢子忍受不住,随即跑出廊外干呕连连。 白若潼稳了稳心神,站稳了身子走入厅内。她瞧着地上的箱子,眼定了定,屏着呼吸蹲身抱起就往灶房走。 白瑛辉想必已然醒悟,送来断信子的蛇无非只是吓唬她罢了。蛇原本是养身的好物,只是天气太过闷热,不足一会儿便是恶臭连连,想必他是算计好的,故意恶心她。 既是要恶心,白若潼怎能着了他的道。 琪儿二人随后跟上,见白若潼开始用清水处理蛇肉剥下蛇皮,不免喉头犯酸。她们对望一眼,顶着恶臭进了灶房。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橙儿问话道。 “给二哥做下酒的好菜。”白若潼勾着笑,脸上全无刚才的惊愕,面对恶臭的蛇肉更是面不改色。 “小姐莫非是要将蛇肉送还给二少爷?”橙儿怔怔。 “正是。”白若潼颔首挑眉,将洗净的蛇身切成几段小肉。锅中的热油已经沸腾开去,白若潼倒入八角香料,遮掩恶臭,不一会儿,灶房四周香气连连,将熏天的臭味挡了去。 倒入蛇肉翻炒,直到肉质变色,白若潼将其盛入盘中,搁入食盒里。 “琪儿,将上月炮制的兰红酒挖出来吧。”白若潼吩咐道。兰红是这个世界独有的一种树,会结出甘甜的红果子,用来酿酒,酒香甘甜。 “是。” 琪儿颔首,快步离开灶房。等她回来时,手中捧着细嘴酒壶。白若潼接过搁在食盒中,回头问二人道:“你们谁去送?” “婢子去吧。”橙儿笑笑,未等琪儿回话,从白若潼手中接过食盒。 二少爷非等闲之辈,琪儿年纪尚轻,又无与人周旋的经验,橙儿自当责无旁贷。 白若潼颔首,与橙儿交代几句,拍拍她的肩:“快去快回。” 厅内燃起了熏香,婢子们又是刷洗,又是喷香的,总算是没了之前的臭味。 琪儿搀着白若潼回了房,处理过蛇物的身上沾染了熏味,清洗罢身子,白若潼似是想到了什么,要来纸与毫在房中埋头研究起来。 白瑛辉的院子靠着西北向,绿柳成荫,冬暖夏凉。橙儿在朱漆房门外等待片刻,就见着青色碎花长缎裙的婢子邀她进入。 厅内丝竹声响,白瑛辉靠在榻上眯着眼,赏着小曲。耳畔听闻脚步声,他微微抬起头颅,朝着门口张望,橙儿的倩影从廊中走入,嘴角荡起一笑,欠身道:“婢子见过二少爷。” “你是四妹院头的婢子?”白瑛辉恹恹开口,手轻轻一挥,屋中乐师散了去。 第200章 白灵瑶发怒 “是,”橙儿说着,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一旁的婢子,“二少爷今日为小姐送来的野味小姐心下虽是感激,可她的身子孱弱,用不得此物。小姐亲自下厨给二少爷做了下酒的菜肴,二少爷快些尝尝,合不合胃口。” 一旁的婢子闻言,开了食盒。蛇肉的香味顿时在房中飘散开来。白瑛辉冷冷一笑,他今日之所以送断信子的蛇肉只是想要警告白若潼罢了。昨日若不是白灵瑶的警觉,他真真是要被这个丫头骗了去。 有一阵日子没有在府中,他竟是不知晓自家胞妹被人欺负得如此惨烈。 如今自个回到府中,他一定要为自家胞妹寻个公道。 “尝就不必了,你先回去吧,等用膳时我自会享用。” 白瑛辉嫌恶道。 橙儿扬唇一笑,似是没有听到他的逐客令一般,捧出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搁在桌上:“二少爷,若是你不受了我家小姐的好意,我回去之后可是没有办法交差的,还请你行行好,能让婢子能回个话。” “怎么?白若潼还要硬逼着我受了她的好意不成?” 白瑛辉眯起眼,从榻上站起身子。橙儿仍是含着笑意,似是并未注意到他眸中的盛怒。 “二少爷多虑了,小姐这么做也全然是为二少爷您好,”橙儿颔首恭敬道,“二少爷故意削去蛇的信子,其中的深意小姐自是明白,小姐将蛇肉做成佳肴,是回复二少爷您的话,您且安心吃下这蛇肉,您想要警告小姐的事,小姐已然收到了。” 白瑛辉的拳头松了又紧,垂眼瞧着桌上的蛇肉,胸腔口顿感恶心。思忖片刻,似是想到什么,白瑛辉的手探向竹筷,握入橙儿的掌心中:“你来帮本少爷吃,这蛇可是抓的长青蛇,肉质鲜美,既然四妹不愿享受,你来代她享受如何?” “婢子……” “我当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如此热闹,原是有人派遣婢子过来找哥哥的不痛快。” 橙儿正要回话,厅外倏地传来冷嘲热讽的酸声。白灵瑶着一身曼妙粉衫长裙入了厅,见桌上蛇肉清香,端起盘子直接扫落与地,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香嫩多汁的蛇肉落了遍地残迹。 白灵瑶在屋外听了良久,见橙儿要逼着自家哥哥吃下这污秽之食,当即站不住脚,入了厅内大发雷霆。 似乎仍觉不痛快,执起桌上的酒壶砸了个壶碎茶流。 “你回去告诉白若潼,莫要以为我哥哥好欺负,若是她敢再来犯,小心我对她不客气!” 白灵瑶动气道。 “是。” 橙儿叹惋一声,躬身礼罢,转身出了厅内。 “哥哥,你放那婢子进来做什么?那婢子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日后你不要再理会她去!白若潼的心眼我昨日与你说得明明白白,你为何要去招惹?” 白灵瑶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眼中已有猩红闪烁。她被白若潼害得丢了脸面,如今见着白若潼她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去,见着她的婢子也是心烦意乱,恨不得一把火将青桐院烧得干净,以免烦心。 第201章 欺软怕硬 白瑛辉见自家妹妹生了如此大的火气,揽着她的腰肢坐回榻上,端茶倒水的为她顺气:“你说说,你动如此大的火气做什么?这个白若潼长的是什么心眼我如今已是见识过了。 今日我送那蛇肉去,只是为了恶心她,没想到反被她弄来恶心我了,以后咱们长个心眼,见到她避开就是了。” “避开?难道今日与哥哥说的话哥哥还不明白?她欺辱我欺辱得如此厉害,我凭什么还要对她避让而去,我不仅不避,我还要让白若潼不得好死。” 白灵瑶推开白瑛辉手中的茶盅,起身怒嗔道。 白瑛辉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家妹妹,她的委屈今儿个一早便是与自己啼哭诉说。怎奈他们的姨娘是一个不受宠的,位分也不高。白灵瑶如今在老太太那儿失了宠,她也不知在老太太那儿说句好话,蠢笨得很。 “若是你早早告诉我白若潼如此欺负你,我昨日定是会直接杀了她,可惜错过了大好时机,要想动她,可非容易的事儿了。”白瑛辉说着,兀自叹息摇头。 以前他只知晓白若潼性子骄纵,时常与自家妹妹斗嘴撒气,二人半斤八两,从未有人压倒过谁。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白若潼竟是能踩在她头上撒野了。 “还有那白茵菱,近日与太子殿下也走得相近,那日父亲洗尘宴上,本是该我的风光,都被他们二人分刮了去。 老太太之所以喜欢我,就是看中我的琴声出众,可是如今,在老太太心中怕是他们已经比我重要,我日后还有什么盼头。哥哥,你说我该如何自处。” 白灵瑶越说越是悲伤,直接趴伏在白瑛辉的肩上暗自垂泪。白瑛辉蹙起秀眉,心中不禁怨起了白树堂。 若非这几月来父亲将他送去学堂,自家妹妹何苦会受这些难。再隔几日他又要归去,可白灵瑶伤心痛哭的模样他又如何能安心。 “咱们一时半会儿动不了白若潼难道还动不了白茵菱么?那丫头在府中没权没势的,要想动她难道还不容易?” 白瑛辉温声道。 白灵瑶的眼骤然一亮,从他怀中抬起眸子,轻声道:“哥哥可是说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瑛辉抚去她眼角的泪痕,“只要是你想的,我自然要帮你做。若你不喜白茵菱咱们找个法子做了她便是。 你若是想要接近太子殿下,我自是可为你想法子。我与太子殿下同出一师,父亲正想着让我去做殿下的陪读,若真成了,你不就可以接近殿下了么?” “真的?” 白灵瑶心中一喜,哭丧的神情转儿笑得腼腆,娇嗔道:“哥哥你可没有糊弄我?若是你糊弄我去,妹妹可不会再理会你了。” “自是不会。”白瑛辉拍着胸脯保证。 绢帕拭去眼角的泪痕,白灵瑶站起身子,眼眸微微一瞥瞧向萍儿,萍儿会意,害羞的抿唇微笑。 “时辰不早了,妹妹先离去了,哥哥早些歇息,别误了好光阴。” 白灵瑶意味深长的加重“光阴”二字,起身含笑离去。萍儿并未跟上,待她一走,身子一软跌入白瑛辉怀中:“二少爷,萍儿今日可是奉命伺候您的,您可不要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番好意。” 第202章 钻狗洞子 香软在怀,若是没生坏心自是不可能的。白瑛辉的心痒痒得厉害,昨日有白若潼的打扰,并未美人得手。见萍儿的垂羞媚态喉头一滚,抱着她起身入了小室。 日暮将歇,一轮孤月挂上当空。繁星如同白芝麻洒满整个夜幕,蝉鸣声响,在院中齐鸣。 倏地,一声尖叫划破夜的宁静。 “啊!虫子!!有虫子!是酱虫!” “来人啊!快些都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厅内有如此多的酱虫!” “……” 院头的灯笼亮了大半,小室外的窗棂上人影络绎不绝。 白瑛辉正在兴头上,突被打扰,心下很是不悦。 身下的萍儿娇喘微微,沉吟一声,伸手欲要往白瑛辉的肩上勾去,却莫名抓住一物,她捻起一瞧,黑乌乌的一团,甚至还会动。定眼看去,原本红润的面色顿时惨青。 “啊啊啊啊!!有虫子!二少爷,有虫子!!” “在床上的……是酱虫!” …… 白瑛辉打起火石点亮屋中的灯盏,橘色的火光倏地照亮整间小室。白瑛辉的手险些一抖,怒目圆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室中不知何时爬满酱虫,还有老鼠的身影划过屋檐。 萍儿吓得破了胆,手中似乎残留着刚才酱虫滑腻的手感,慌慌张张的穿好衣裳,手一个劲的在被褥上蹭着。 白瑛辉的脸色并未比萍儿好到哪里去,慌忙换衣后推开房,大声道:“来人啊!” “少爷,别唤!” 萍儿爬下了床,赶紧阖上房门:“若是人多了,瞧见我了该如何是好?”屋中的酱虫虽是嫌恶,可比起被发现奸情萍儿更情愿在屋里呆着。 她与白瑛辉的事儿只有白瑛辉的几个贴身婢子家丁知晓,若他那一嗓子将院头所有婢子家丁都唤来,见她在此,心下不一定会如何作想,这一人多口杂的,总会将二人的事儿给捅破了去。 屋外早已热闹翻天,想必院中的人都已出动。 “你从后门出去。”白瑛辉冷静下来,厉色道。 “少爷您几月没有回府了,您不知晓,您院头的后门前些日子凿井破了洞子,老太太干脆给您堵上了。如今那儿就只有还未完工的几处洞子,哪里还有后门啊……”萍儿委屈道。 “那你钻那洞子里出去!”白瑛辉哪里还有闲工夫搭理萍儿,室内的酱虫肆意爬着,胃头早已恶心上了头。 萍儿咬咬唇,她这厢刚刚可累坏了,白瑛辉反倒不怜香惜玉,还要让她钻那狗洞子,心下不禁一寒。 “还不快去!” 白瑛辉见她不动,催促道。 萍儿咬咬牙,上前正要推门时,却被白瑛辉扣住手腕:“从那窗口爬出去,现在外头可都是人,你从我房里走出,不是露馅了么?” “少爷……婢子……” 萍儿支支吾吾的仍是不愿迈步子,白瑛辉瞧得有些心烦,厉色道:“怎么?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么?难道你想害了自己不成!” 跺了跺脚,萍儿虽有怨言,却也不敢在白瑛辉跟前造次,只好穿上粉底小靴走到另一头窗棂边上。刚刚推窗,两只酱虫赫然停在台上,萍儿吓得退后两步:“少爷!这……” 第203章 报复成功 白瑛辉拧着眉,欲要催促,房门外倏地响起叩门声:“少爷,您没事吧?厅内突然涌出好些酱虫,引得整个院子都是,你房中可还好?” 萍儿心口一慌,快要急出泪来。 “还不快出去!” 白瑛辉压着嗓子怒吼道。萍儿咬咬牙,两眼一闭直接翻窗出去。白瑛辉见她一走,赶忙阖上扇窗,开了门。 “到底出了何事?为何院中会有酱虫作祟!” “少爷,小的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小的已经派人清除了去,少爷你且在房中呆着,厅内如今不太雅观,不得看。” 回话的家丁恭敬道。 “呆什么呆!你没瞧见我房里都是酱虫么!还不快些派人打扫了去!” 白瑛辉理了理衣襟,迈步走出了房。院中人来人往的,眼中都是惊慌。白瑛辉瞧得烦躁,干脆避开眼去。 …… 另一头,青桐院。 白若潼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靠在床榻上。琪儿推门而入,脸上喜气洋洋的。见白若潼还未阖眼,赶忙着上前道:“小姐,红姑嬷嬷已经送回了,你猜刚才咱们在小路上瞧见了谁?” “萍儿。”白若潼勾着笑,轻声道。 “小姐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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