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掉了额头上的汗水,温柔的问他:“今天是不是没吃药?你比早上那会更烫了。” 她在关心他。 谢兰池望着她的双眼,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她引诱人的手段假意的关心…… 还是,她的奖励? 奖励他抱她下马车?奖励他在马车里承受她的报复? 他被这关心引诱着,竟然觉得她的报复也没有什么。 “闭上眼。”她温软的手掌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对他说:“我抱着你躺一会儿,等你好一点再走。” 他在她的手掌心,一点点闭上眼,心中酸酸楚楚,涌上喉头,又涌上眼眶。 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连他的生母也没有,他从来没有觉得被母亲爱过。 他曾经幻想过,“温柔的母亲”会在生病的时候,抱抱他。 抱抱他就好。 他在这一刻,多么想,多么想拥住她。 他太累了,他病的快要死了。 她抱紧了他,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背,他在昏昏沉沉之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做了一场温柔又心碎的美梦。 ---- 小丫鬟在门外不敢进了,悄悄将门关上了。 昏暗的房间里,乔纱抚摸着谢兰池黑沉沉的头发,慢慢笑了,缺爱又爱咬人的狗,其实也不难被驯服。 101终于开了口:“宿主,我不太懂……” 宿主为了虐他气他,去保顾安,去引诱顾泽,为什么现在又跟他回来,还对他……这么好? “没有什么不懂的。”乔纱松开盖着他眼睛的手掌,轻轻抚摸他脸上的巴掌印,爱咬人的狗就不能讨好他,顺从他。 要惩罚,要让他明白,你才是主导者,你可以随时丢下他,拥有更多更乖的狗。 他只有乖一点,听话一点,才能得到奖赏,他自然就会听话了。 101还是不懂,“可这个世界的任务,不是驯化,是攻略谢兰池,让他像苏里亚一样爱上您,失去神格。”但他也很困惑:“这个世界无法看到好感度,不知道[爱上]这个标准怎么来算……” 他回想苏里亚失去神格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好歹还有个仇恨值,仇恨值满格,苏里亚就彻底失去了神格,爱上了宿主。 可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 “是以他说爱您,为标准?”101猜测:“还是说,以他和您发生伴侣关系,为任务完成标准?”像苏里亚的世界,宿主和苏里亚发生关系后,他失去了神格。 “要是以发生关系为标准……那您不是怎么也完不成这个任务了?”101很怀疑,亚兰将自己和宿主传送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打算的。 没有好感度,没有衡量标准,爱意要怎么来界定?什么样的爱意才会失去神格? 这完全没有标准。 唯一可能的标准,就是发生关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宿主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了,亚兰在这个世界,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啊。 怎么发生关系? 他替宿主着急又担心,他想要帮助宿主尽快离开这个令她痛苦的世界,去和成为主神的苏里亚汇合,至少这样宿主不用再痛苦了。 可宿主,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在这个世界里丝毫没有做任务的感觉,她如今做的每件事,好像只是为了折磨谢兰池。 “有的。”乔纱闭上了眼睛,手指绕着他的黑发,轻飘飘与101说:“愿意为我去死的时候,就是爱上了啊。” 101哑口无言,昏暗的床榻里,苍白的宿主玩弄着谢兰池的黑发,靠在他的肩膀旁,轻飘飘说出这句话,有一种很难言明的病态感。 她像个施暴者,要别人用死来证明爱她。 窗户外,一道身影闪过。 ------ 马棚里的小屋里,长守小心翼翼的回禀,他真没法将谢夫人再带过来,因为…… “谢兰池睡在谢夫人房中。”他用了尽量委婉的说话,只说睡在房中,没说睡在同一张床榻上。 床上的贵人,用细白的手指在玩着一缕黑发,也瞧不出有没有生气,只是问他:“今日乔纱,引诱了顾安,挑拨了顾泽与谢兰池,又令李容昭为她哭了,是吗?” “是。”长守真真是佩服,谢夫人将几个男人玩的团团转,而这几个男人是新帝、大将军、厂督,还有他们贵人。 这世间没有第二个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女人了,男人也没有。 他很想劝说他们贵人,不要再痴迷于谢夫人了,好好的报仇,拿回江山,可能比得到这位谢夫人要容易点。 他们已经在这谢府里逗留了好几日,贵人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贵人轻轻“恩”了一声,抬起手,将手中的那缕黑发,装进了枕头下拿出来的一封信中,一起递给了他,“将这封信想办法送去给李容昭。” 长守接过信笺一愣,送去给如今的新帝?那岂不是等着新帝将信给谢兰池和顾泽?到时候不会暴露行踪吗? “今夜就送去?”长守说道:“两日后段老将军才会入京,不如到时候再送?” 段老将军是贵人的“援军”,从边境赶回来,还有两日才能入京,那时候送信,会不会对贵人来说更安全? “今夜就送。”他对长守说。 他的七弟如今正是孤立无援,做梦也想替他的纱纱杀了谢兰池,看了信,必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窗外一轮孤月,渐渐从阴云之后探出头来。 这一夜,有人睡得难得安稳,有人彻夜无眠。 ------- 窗外蒙蒙透亮的时候,谢兰池醒了,他睁开眼看到缩在他怀里睡得正熟的乔纱,愣怔了好半天。 听见窗外的鸟叫声,感觉到怀里热乎乎的,才渐渐清醒过来,不是梦。 昨晚不是梦,此刻也不是梦。 脑袋和身上的疼痛不适减轻了许多,可心里胃里那股拉扯的不适感,有增无减,他在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臂,离开了卧房。 外面站着的暗卫,忙朝他行礼,“厂督大人……” “小声些。”他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又抿了抿嘴,揉着眉心问:“几时了?” 他如今还来得及上早朝。 他快步去了书房,命人打水洗漱更衣。 他的近身内侍低着头过来,替他脱下衣服,在解发带时愣了一下,惊讶又不敢问的看着他的耳垂。 谢兰池在镜中瞧见内侍的眼神,这才看见自己耳垂上还挂着一粒石榴红的耳坠,耳垂红肿,耳坠上凝固着血痂。 “下去。”谢兰池打发所有人出去。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歪过头,抬手去摘耳垂上的耳坠,痛的眉心微蹙,耳坠像是长在了耳垂里。 他手指用力扯了下来,又流了血,血珠子和耳坠一起落在掌心里,皆是红色。 耳垂热热的疼起来,令他想起昨夜在马车里的痛感,想起她的手指,莫名的一阵阵酥麻。 他抬手将耳坠丢进鱼缸里,耳垂上挂着血珠,转身进了屏风后沐浴。 昨夜,他被乔纱抱着睡了一夜,出了一身的汗,今日竟感觉好了许多,身子轻快了许多。 他坐在浴桶里,很难不去想她,不去想昨夜。 等他沐浴完,他又重新将耳坠从鱼缸里捡了出来,收进了书房的砚台盒子里,他也不知为何要收起来,只是不想扔掉。 房门外,伺候乔纱的小丫鬟叫了一声:“少爷。”为难的回禀道:“夫人醒了,一定要见您。” 这么早醒了? 谢兰池不想见她,尤其是在现在,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她。 “与她说我上朝去了。”谢兰池穿上了外衣说。 小丫鬟在门外为难的说:“夫人说,您要是不见她,她就会不高兴……夫人让奴婢这么跟您说的。” 不高兴。 谢兰池手指顿了顿,想起了她昨夜说的话——“你不惹我生气,我也会对你好点的。” 她若不高兴,会怎样?会去顾府,会跟着顾泽走……会想着花样让他也不高兴。 她什么也做得出来,她总能让他痛苦。 可她若是高兴了,她会变得像场梦。 他心烦意乱的穿上衣服,拉开门出去,外面的内侍,忙过来替他束冠。 他站在那里,任由内侍替他束冠,看了一眼天色。 到底是转身去了他的卧房。 ---- 卧房门开着,他走进去就瞧见,乔纱托着腮坐在桌子旁,像是在等他,她刚刚沐浴过,换了寝衣,披着黑潮潮的发,脸上脂粉未施,显出了几分稚气来。 “来的这么慢。”她嘴上不满,脸上和眼里却是笑盈盈的,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你要上朝去了吗?” 她看他衣冠齐整,手指点了点她身前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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