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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了一句,抱怨一般:“我说你,就不能笑一笑吗?天天板着个棺材脸,死气沉沉的,活像披麻戴孝,装什么深沉?白瞎一张好脸。” 白衣少年怒目而视,如冰似玉的眼要喷出火来,好不容易撑起来的涵养终于告破,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你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般同我说话?”谢纾不开心,他高高在上睥睨白衣少年,伸脚又踩了踩他,他的脚被冷泉泡得又凉又软,像是软糕。白衣少年气息一沉,淡色的眼眸里翻滚着愤怒与失望,“你明明说……” 谢纾被冷泉泡得有些头疼,他莫名其妙,哼哼道:“怎么?我又没有打你骂你,有欺负你吗?” 他大逆不道地把盖头微微掀起一点,露出红盖头下的小半张脸,下巴苍白瘦削,唇红齿白,对着这人明晃晃地一笑。 他们忍不住骂起来,墨池听得青筋狂跳,一双眼睛被气得发红,可他刚要喊出声来,一双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他瞳孔一缩,抬头发现居然是李廷玉,这仙盟盟主长得人模狗样,一身黑衣衬得他俊逸孔武。李廷玉目视前方,眼神钉在那片红色上,淡淡道:“你要是想跟一百张嘴吵架,就继续说你想说的。” 墨池一滞。 他整个人萎靡下来,又重新看回那秘境中。 谢纾听到“母亲”两个字,握着剑的手抖了抖。 “你……” 他怔怔地看着那跪在地上求饶的大汉,低声道:“你母亲……还健在么?” 男人一听知道有戏,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点喜色,但他很快就把这点喜色压下去,眼角眉梢重新又是悲伤,道:“是的,她如今已经五十余岁了,恐怕没几年能活了……我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她。” 他真心实意,一双眼睛里满是诚恳和哀求,谢纾的剑高高举着,苍白的手指握着剑柄颤抖着。 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踌躇半晌,最后的剑落了下来。 “铿锵” 然而,画面中,并没有血溅三尺亦或是人头落地,那雪亮的剑锋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最终滑入剑鞘中,重新回到了谢纾的腰上。 谢纾转过身去,道:“……算了。” “宿主!” 天道系统果不其然地在他耳畔尖叫起来,谢纾垂着眼睛,长睫在眼睑处拢出淡淡的阴影,他涩声道:“算了,我……” 秘境外的酒客们见到这一幕,刚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们不约而同地为地上那位大汉松了口气。 酒客们舒了口气,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可是那气舒到一半,骤然卡住。 他们震惊地发现那本来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男人,居然在谢纾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变了副面孔。他那“温良恭俭让”的面具昭然若揭,露出下面那滚刀尖的血腥和残忍。他笑着舔了舔唇,手伸向地上的尸体——而那尸体腰间正正好好地拴着一柄小刀! “小心身后!” 谢纾这才反应过来,天道确实是在警告他,但是却是另一个层面的警告。他猛地回神,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一柄冰冷的小刀刺入他的胸部,刚刚跪在地上哭得真情实感的男人正握着刀柄,缓慢地在他胸部中旋转着。 男人脸上没有那种懦弱般的老实,而是狰狞异常,嘴角处扬起高高的笑容,像是在嘲讽,“仙师啊,我可真感谢你,饶我一命。” 双方此时纷纷卯足了劲往对方身上致命的位置打,场面混乱至极,可偏偏又令人完全笑不出来。他们招招致命,一个个都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的脖子拧断,一瞬间血花四溅,刀鸣马啼,残阳如血下残叶被纷纷卷起,扑簌簌地潇潇落下。 负责主持葬礼的知宾生平没见过这么荒诞的场景,他气得花白胡子胡乱抖动,眼睛一瞪,忍不住喝道:“这是葬礼,各位道长到底还懂不懂得尊重为何物?” “你们生前只顾着自己,难道等血观音死后,也要只顾及自己吗?!” “怪不得他……” 知宾没有说完,可那四人纷纷都如坠冰窟,他们回过神来,透过猩红的双眼看着对方,纷纷像是兜头迎了盆冷水,踉跄几步,狼狈不堪地停下了动作。 知宾没有说完,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怪不得他,怪不得他什么呢? 怪不得他不要你们。 四只疯狗,究竟谁会稀罕喜欢呢? 祝茫率先停手,他嘶哑着声音道:“够了,别丢人现眼了。” 四人再也没有动静,他们站在原地,都低着头,像是有看不见的重量压在他们身上,他们脊背佝偻着,宛若一个个快要被压垮的雕塑。 天空云山倾塌,晴云被狂风吹散,余晖从云层中的罅隙中倾斜下来,又要下雨了。 好像不知道自从什么时候开始,昆仑的雨就一直连绵不歇,怎么下也下不完,如今混着残阳,像是一场悲恸儿绝望的血泪。 “叮——”地一声长响,响彻云霄。 灵堂前,所有白幡在空中被狂风吹得翻滚,轰隆隆的雷声从苍穹中响彻,长明灯慢悠悠地升腾起,如同鬼火一般顺着昆仑的三千台阶次第点亮,大雾升腾,宛若一片上坟白烟。 在这雪一般的寂静惨白中,纸钱纷纷而扬,如同柳絮漫天飞起。在这冷清萧条的雨中,知宾的声音像是从幽土中升出来的一缕鬼烟,他高喊道:“合棺!” 昆仑的守棺弟子听见这句话时,差点腿软跪倒。他们闭着眼睛,扶着棺的手指痉挛抽搐,那棺盖比千斤还重,拉扯着他们的灵魂,他们光是抬起那块冰冷的棺盖,都仿佛用了毕生所有的力气。 棺盖一点点地移动,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棺中,他苍白惨淡的脸侧拥簇着一朵小白花,软软地贴着他的脸,随着棺盖逐渐合上,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像是被抹去的一缕云烟。 在合上的一瞬间,整个灵堂爆发出如雷的哭声。 昆仑弟子们恨不得撞在棺材面前,头磕出森森白骨。 “起钉——” 沈乘舟怔怔地看着棺要被封死。可在钉子嵌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就疯了。 他扑上去,扑在棺材前,头磕在棺材面前,磕出森森白骨,血液不断从额头处涌出,可他却罔若未闻,鲜血顺着他如厉鬼般的脸往下流,他手指卡在棺的缝隙中,瞬间被压出一片青紫,居然就要撬起棺材! “师兄,你看这是什么呀?” 记忆中的少年提着一盒桂花糕,往他身上扑,要往他身上挂,过分年轻的脸上是如迎春花般的笑容。 沈乘舟忽然害怕起来,把棺材合上,就意味着他这辈子,此生,都绝对,永远,无法再见到谢纾。 在这个念头起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就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紧紧地捏住,无法跳动,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不能被输送后凝固在血管中,散发着丝丝的冰冷的寒意。 “师兄……你不要死。我一定会……救你的。无论多少次。” 他眼前似乎又看到那夜的大雪。少年浑身是血地倒在雪地中,他躺在血泊中,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颤抖地抓着冰冷刺骨的雪,往他身边爬,少年的血在惨白的雪地上蜿蜒拖行,红得耀眼。 他的手明明那么冰,那么冷,那么小,柔弱无骨,却还是要坚定地向他伸出手,然后……紧紧地握住他。 他当时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谢纾被他背起来,就乖顺了下来,他自然地伸出手,搂住周不渡的脖子,埋在他的肩膀里,碎碎念道:“怎么会有香菜味的糖?太坏了,是哪个鬼怪给我的?我要在给他的药里加十人份的香菜,让他整只鬼都变成香菜味道的……” “我跟你说,我今天赚了好多盏长明灯,你说我要那个干啥呢?算了,总之,我赚了好多好多,师父夸我超级厉害,哼哼,我也觉得我厉害……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那些事情,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个鬼都被我吓坏了呢。” 少年兴奋地喋喋不休,小腿不断地晃动着。 周不渡一直安静耐心地听着,背着轻盈单薄的少年,带着他往神鬼殿中走。谢纾现在已经习惯周不渡背了,他能感觉到,周不渡在背他的时候,总是紧绷的背会在他柔软的呼吸下慢慢放松,但是依然小心翼翼地拖着他的双腿,动作轻柔。 ——好似他背着的是他的全世界。 谢纾趴在男人的背上,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乱了一瞬。 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鬼市的灯光浮动,夜晚的星空璀璨,夏风带着花香席卷而过,沿路都是漂亮的花海,宛若一个梦境。 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指甲放进嘴里,无意识地啃咬指甲,忽然感觉心里乱糟糟、空落落的,像是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即将要记起来,身体起了排斥反应。 而当晚,他就开始做梦。 梦中有高堂寺庙,有神鬼佛像,有灌满了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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