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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黑一怔。 他是昆仑宗主与副宗主之子,身为冠绝天下的宗门少主,自出生起便是天潢贵胄。服侍他不是理所当然、荣幸至极的吗?他的书童们都抢着来呢。 他想了想,认认真真道:“我会给你钱的。” 少年手背上青筋都浮起来了,他吸了口气,克制道:“这并非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那还能是什么问题?谢纾迷惑极了。以前他只要一开口,他的书童们都积极地蜂拥而至,毕竟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出手确实阔绰。 只不过对于这小少爷来说,能背他上下昆仑的“人形步撵”也是十分有讲究的。他不是随便的人,因此,每当有书童蜂拥报名时,他都会嫌弃地挑挑拣拣半天。 肥的不要,丑的不要,太瘦的不要,有汗味的不要……宛若挑选后宫嫔妃。 总之,能背他的书童,外貌必须干净漂亮,穿着必须整洁利落,同时性格必须要十分好,非温柔体贴不可,头发要一丝不苟地扎起来,闻起来也必须只能是最简单的沐浴皂荚味。 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汗味,则会被少爷气得直接丢出门外,若是有了汗味还碰了少爷,不仅免不了一顿揍,当晚院子里还会有火光冲天而起,跑过去一看,这小兔崽子居然把自己衣服给点着烧了! 伺候这祖宗比伺候皇帝还难,就差没焚香沐浴了。 因此,谢纾对比了一下他对书童严苛的挑剔,觉得自己简直是史无前例地青睐少年。别说羞辱了,应当是莫大荣幸、无上荣光才对! 他这般想着,就没皮没脸地凑过去,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伸出手蹭了蹭少年,勉强地释放了一点自己高高在上的好感:“背背我嘛。” 过去他往往用这招与母亲撒娇,百试百灵。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少年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不。” 谢纾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困惑,接着,他像是明白自己居然被拒绝了,慢慢地睁大了眼,有些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你敢拒绝我?!” 他从小洁癖极其严重,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人,他自以为着是一种好意。小孩子心性天真,他的心理活动大概如下: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洁癖! 天啊我居然为你放下了我的身段! 天啊我都感动我自己了可你居然拒绝我?! ……当然事后很多年,谢纾回想起当初的心理活动,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进泥土里焊死。 可年幼的谢纾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看不清面目的少年似乎皱了皱眉,他把手中的书卷合上,淡声道:“无论你是谁,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人说话。何况你有手有脚,怎么不能自己下山了?” 谢纾脸色阴沉下来,“你只需要听我的,不需问我原因。” “但是我不想你背我了。”他一转身,脸上是嫌弃之色,冷笑一声,“我原以为是什么好学生,原来竟是个假清高。” “随便你吧。继续看你的书吧,呆子。” 弟子有些忍不住。 祝茫漠然地站在人群之外,他遥遥地望向桃花雨中的那名红衣少年,心想,他确实是讨厌谢纾的。 鬼怪呆了一下,这报酬可真奇怪。 他试图讨价还价,给少年更多的东西,比如金银珠宝,但是少年就是只要长明灯,他最后感恩戴德地狂谢一顿,搞得红帘后的少年都快不知所措了,才被鬼医龇牙咧嘴地拿拂尘赶出去。 谢纾擦了擦汗,忍不住道:“怎么这么热情呀……这个病,不是很好治吗?” ——没错,在红帘之后之人,正是谢纾。 他现如今终于明白,那只是少年倔强的一个谎言罢了。 他手颤抖地从怀中试图掏出什么,可或许是手太抖了,他掏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最终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那张纸通体焦黑,已经被焚烧得模糊不清,可依稀还能看见两个名字并肩挨在一起,左边是“沈乘舟”,右边是“谢纾”,其后是“喜结连理”。 本该是喜庆洋洋的红婚纸,如何却已经破碎不堪,几乎是一堆报废的灰烬,看上去滑稽可笑。 “别哭了,谢纾。”他指尖颤抖异常,瞳孔震颤,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已经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嘴唇翕动,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低语道:“你一哭,我就这里疼,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别哭了,好不好?回来看看我们,好吗?” 他神经质一般喃喃道:“你再不回家,大家都快不行了。” 沈乘舟看他们失心疯一般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感更盛,他冷下脸,手中剑再次嗡鸣起来,厉声道:“够了!路仁嘉,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你们还配做昆仑的弟子吗?!” 谢纾被那桂花香勾得肚子咕噜一声叫,他心痛地看着自己的桂花糕“香消玉殒”,在白衣少年吃到一半时,脑子一抽。 他忽然一伸脖颈,飞快地从白衣少年嘴边抢走了半块糕点。 两人隔着桂花糕,羽毛似地,落下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吻。 第 30 章 第 30 章 白衣少年在谢纾向他亲来的这一刻,心跳暂停了。 窗外烟火起起落落,他闻到了淡淡的桂花味,还有从少年身上吹来的一丝甜腻的酒香,他脑袋顿时轰了一声。 ——谢纾居然喝了酒! 他面色一变,“是不是到昆仑之乱了?” 弟子们面色纷纷大变,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们想起三年前昆仑之乱,那是五月末的一个夜晚,魔族忽然大举入侵,昆仑边界的印铃疯了一般响彻整个山崖。 谢棠生在那场战役中与魔教教主厮杀,重伤而退。昆仑四处火光冲天,魔教子弟在昆仑放了一把火,烧毁了数个建筑群,唯有几片桃花林保留了下来。 所有弟子都扑在救火上,山下的亡村也被点燃,浓烟四起,烈火冲天,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可就是那晚,谢纾带着溯回镜,叛逃至魔教。 路嘉仁依然记得那天晚上,他当时刚入昆仑,是昆仑的入门弟子,昆仑的铜钟疯狂地震动,整座山一片混乱,他赶到封印溯回镜的断天阁前,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一头黑发如瀑倾泻下来,随着狂风飞舞着,几缕乌发被薄汗打湿,黏腻在雪白后颈,背对着他。 眼前的断天阁大火冲天,四周满是木柴烧焦的味道,空气被烧得微微扭曲,远处依然还能听见弟子传来的惊声尖叫与吼骂,一片混乱。 可在这混乱中,红衣少年仿佛稳稳立足于怒海中央的礁石之上。他站在烈焰中,火舌肆虐,却不见一丝慌乱,游刃有余至极,也诡异至极。 “喂!”路仁嘉心中有不妙的预感,喊道:“危险,快离开!” 眼前的断天阁被烈火吞噬,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倒塌。少年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撩起眼皮,慢慢回头,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 路仁嘉的脚步一滞。 眼前人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火光舔舐着他线条流丽的侧脸,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他站在冲天的火光里,一身艳丽红衣,浑身是血,似神非神,似鬼非鬼,似妖非妖,眼尾的一颗小红痣衬得他色若春花,仿佛开至荼蘼的虞美人。 少年看见他,一双眼睛下意识地弯起来,吴钩似的,端的是未语先含情,无言亦风流,可是那双眼睛里空洞得照不进一丝光亮,眼神冷而麻木。他怀里抱着一面八卦镜,把食指放在唇边,微微一笑。 “嘘。” 耳边洪钟声声震耳,飞鸟惊慌地呼啦啦飞起一片。路仁嘉瞳孔放大,整个人都呆住了,呆呆地仰望着站在高处的人,一时间,好像整个旷远天地间,只能看到那个红衣少年。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直到很多年后,路嘉仁都忘不掉那惊鸿一瞥。 也因此,在得知谢纾叛入魔教时,他如遭雷击,那刚萌芽的爱恋直接被扼杀在襁褓之中,莫名产生一种自己被骗了被背叛了的感觉,出奇地愤怒。 他握紧拳头,一脸愤恨,怒骂道:“我当时还以为他要被断天阁的柱子压到,还善意提醒他——结果他居然是来断天阁偷溯回镜的,真是无耻卑鄙!” “夫人就是因为听了谢纾叛逃的消息气死的!这人真是罔顾人伦,不配做人!” 弟子们听他骂起来,也纷纷倒罐头一般骂起来,祝茫冷笑起来,“不知道的,以为谢纾杀的是你们的母亲。” “祝茫你有完没完!”有弟子一剑向他刺来,“你也要做昆仑的叛徒?!” 祝茫被捆线索束缚在地,被他刺中肩头,剧痛传来,但他只是闷哼一声,继而冷笑,“你们自己什么龌龊心思,你们自己最清楚不过。” “你……!” 但它没有,于是它只能静静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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