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到,唯独后一条,迟迟无法实现。” 李朝歌听到眉梢微动,她突意识到,天后生称帝之心,恐怕并不是李泽死后才产生的。 天后一开口就是大治之世,可见其野心之大。哪个皇后会把治国强军、广纳贤才挂在嘴边呢?纵观历史,再聪明、再受宠的皇后,比如先帝之后长孙氏,也只是劝诫先帝当明君而已。而天后呢,却想着创造治世。 心胸气魄,由此可见一端。一个人的野心是藏不住的,就算她不说,也会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来。 李朝歌心中生出种难言的感慨,原来,早在这个时候,天后便在为自己称帝做准备了。只是天后一直没人手,直到两年后李泽去世,天后占据了辈分优势,才逐渐走向台前。 李朝歌眼睛微微转动,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机会。她本来以为要再过几年,等天后成为太后的时候,镇妖司才会成立。而现在看来,天后早有此心,那镇妖司的筹备,也不必等两年后了。 李朝歌心里暗含想法,抬头对上首说道:“圣人广开言路,乐于纳谏,天后知人善任,慧眼识珠,有圣人和天后在,真正的人才绝不会被埋没。” 李朝歌不擅长恭维人,干脆便不恭维,直接说实话。这是她真实的想法,所以说话时眼神专注,语气认真,听起来十分真诚,远比那些漂亮的、热情的奉承话还要让人动容。 皇帝笑道:“朕知你孝心,但是朕如何敢和先皇比?比起父亲,朕还是差太远了。” 李朝歌看着皇帝,一板一眼,极认真地说道:“这些话并不是我有意恭维,而是我从民间听到的。祖父是一代明君,而圣人和天后的功绩,亦不逊于先祖。” 李朝歌这话无疑说到了皇帝心坎里,皇帝最在乎的,不是政绩也不是疆域,而是怕不如父亲。皇帝面上露出笑,嘴上却还说道:“是父亲留下的功臣辅佐得好,朕不敢居功。” 李朝歌挑眉,识趣地闭嘴,不再接话。李常乐左右看看,觉得无趣,用力拿筷子戳盘子里的菜。 皇帝自我陶醉了一会,察觉到李常乐的动作,问:“阿乐,你怎么了?” 李常乐嘟着嘴,埋怨道:“阿父总是想着朝堂,连吃饭都说这些无聊的事,我都快闷死了。” 皇帝目露无奈,板着脸道:“年纪轻轻,不许说死不死的。” 皇帝有心吓唬李常乐,而李常乐受宠惯了,哪怕父亲冷脸。她吐了吐舌头,依我行我素。 李常乐是真的觉得方才那些话题无聊,科举也好,世家也罢,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公主,天生享福的,朝廷大事自有太子和驸马关心,她只需要花钱玩乐就好了。 李常乐抱怨,皇帝不好再继续谈科举的事。李常乐如愿以偿,噼里啪啦说起新衣服、新首饰,吵着要出宫参宴。 李朝歌对那些妆容螺黛不感兴趣,她垂下眼睛,慢慢想镇妖司的事情。至于李常乐的声音,完全成了耳旁风。 谁关心东都最流行的发髻要怎么盘,最新奇的眼妆要怎么画?等她成了掌权人,她穿什么衣服,京城就流行什么衣服。 与其追逐流行,不如让别人来学她。 · 日暮渐晚,红叶岭陆陆续续亮起灯,不远处的紫桂宫更是灯火通明。裴府别院内,焦尾小心翼翼敲门,隔着门道:“郎君,裴大郎君来了。” 许久无声,里面不发话,焦尾也紧张地屏着呼吸,完全不敢发出声音。片刻后,门里传来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焦尾长松一口气,殷勤应下:“是。” 焦尾去外面请裴纪安进屋。裴纪安进门,见屋内清静整洁,无香无尘,顾明恪坐在屏风后,静静翻看卷轴。 裴纪安走到书房,掀衣坐在案后,问:“表兄,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书?” 顾明恪淡淡应了一声:“虽没多少东西,但月底要科考,总要看一下。” 裴纪安顿了一会,轻轻问:“表兄,你当真打算考明法科?” 顾明恪提笔润墨,静静扫了裴纪安一眼:“自。既答应了,岂有食言的道理?” 裴纪安抿着唇,沉声问:“表兄,你为何要答应?你若是想做官,父亲可以为你举荐,朝中有的是清贵之地。你为何要接受天后的门路,去大理寺呢?” 顾明恪本来不想回答这类问题,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别人解释。但是等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由抬眼,平静地注视着裴纪安:“大理寺怎么了?” 裴纪安以为顾明恪不明白这些朝廷机构的职责,特意解释道:“大理寺是主管刑狱的地方,不光要核查各州道卷宗,处理疑难杂案,还要审问犯人,捉拿罪犯,有些时候还要亲去案发之地勘察。大理寺又苦又累,不易升迁,并非君子清贵之所。表兄若是有意从仕,不如换一个地方释褐。” 裴纪安所说和他在会典中查到的别无二致,所以顾明恪对这个朝代的理解并没有出错。顾明恪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律疏:“我知道。大理寺尚可,就这里吧。” 裴纪安眉头皱得越发紧,他本以为顾明恪能听进去劝告,没想到,他依执迷不悟。裴纪安叹了口气,干脆挑明了说道:“表兄,你尚未接触官场,不明白官场深浅。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大理寺劳累不说,还要常年接触各种枉死之人,对身体很不好。表兄你本就虚弱,不适合再去这种地方。” 顾明恪自明白一个主管刑狱的地方会是什么模样,人间炼狱再可怕,也不会比得过天牢。顾明恪抓过那么多人,早就习惯了被人诅咒、怨恨、怒骂,裴纪安所说的这些,在顾明恪看来实在不值一提。 人心皆自私,不严惩无以正公理。这个坏人总要有人做,其他人不愿,那就让顾明恪来吧。 顾明恪继续写字,眉目沉稳,毫无波动。裴纪安见说不动,只能暂时搁置。不撞南墙不回头,既顾明恪不信,那就让他去大理寺碰碰壁吧。 等他吃了苦头,就知道裴纪安的话有多在理了。 裴纪安说完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一时屋中静极。顾明恪的笔尖划过宣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裴纪安看了一会,低声道:“表兄,我知道这些话你不乐意听,但为了你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说下去。天后和李朝歌确实是条捷径,但是,这两人不可碰。这对母女俱是反复无常之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最是信不过。表兄,你一定要忍住诱惑,不要接受天后的招揽,尤其小心李朝歌。” 顾明恪忍了许久,但是裴纪安始终不走,废话还一茬接着一茬,顾明恪终于忍无可忍,抬眸道:“我从未动心过。该小心的,是你。” 裴纪安顿了一下,当即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对她退避三舍,怎么会和她有联系?” 顾明恪目光无喜无悲,了又淡漠地注视着裴纪安。他都没有说名字,裴纪安便忙不迭否认。 情爱一事如清水之鱼,一目了,当事人自己却看不穿。 顾明恪低头整理笔迹,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裴纪安梗住,他顿了一会,实在想不到任何理由,只能缓缓摇头:“暂无。” “那就好。”顾明恪很直白地示意,“我另有事情,无暇陪你打发时间,劳烦表弟改日再来。” 顾明恪明明白白送说了逐客令,裴纪安只能起身,道:“是我冒昧,叨扰表兄了。不敢打扰表兄修习,我先行告退。” 顾明恪眼风不动,微不可见地颔首:“慢走,不送。” 裴纪安再待下去就没意思了,只能离去。他走了两步,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他停下来,他回头,隔着屏风,久久凝视着顾明恪。 暮光清寒,灯光朦胧,窗口的光穿过四幅落地岁寒屏风,顾明恪的身形若隐若现,越发仙姿玉骨,引人遐想。他这样的长相,难怪引得李朝歌注目。 裴纪安停了许久,才听到自己哑着嗓子,艰涩道:“表兄,月底就要开考了,你若是没把握,可以让父亲替你引荐。” 顾明恪没有抬头,道:“你若只是想说这些,那就不必再提了。” 裴纪安自不是。他缓了良久,才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表兄,安定公主似乎很喜欢你,你会同她成婚吗?” 顾明恪扶着袖子斟墨,他身姿笔直,落笔平稳,手腕、手臂、肩膀俱成直角,是最标准的写字姿势。顾明恪面容极白,长发如墨,嘴唇薄而淡,像尊神像一般美好,冷漠,高不可及。 裴纪安以为顾明恪不会回答了,他脚步动了动,正要往外走,忽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清冷似仙、如冰碎玉的声音。 “不会。” 第27章 回宫 清早, 鸟鸣阵阵,山光清远。宫女们鱼贯穿梭在回廊中,洒扫焚香, 更换旧物。女官指挥着宫女将昨日的瓜果茶水撤下, 换上新鲜的果子。她回头, 见李朝歌坐在东窗边, 正在擦拭刀剑。 李朝歌今日穿着一身明紫色襦裙, 长长的裙摆堆叠在坐塌上,逶迤及地。这一身艳丽贵气, 衬得她容貌姝丽,娇妍不可方物,可是李朝歌手里却握着一柄长剑, 剑身折射出冷冷的辉光, 让整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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