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板牙见她拒绝,便自顾自的打开了瓶盖子,用干净的手指从中挖出了点绿色的药膏: “怎么能不抹药呢,这种淤青不好好处理的话会疼很久的,来,我给她抹上。” 斯卡蒂抿了抿唇,也没有继续拒绝。 卡娅感受到胳膊上凉飕飕的感觉,看向老板牙: “谢谢你…” 老板牙笑着摇了摇头: “谢啥,都是陈谷子烂干粮的药了,但是你,这么小,出了村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你姐姐的话,荒地上可不全是我这种大好人的。” 卡娅点了点头,老板牙教给自己的话都是对的,她很感谢他。 斯卡蒂也是微微弓了弓身,这是她能想到的表示谢意的最佳方式。 “老爷,你要记住,在外展现出你的手腕会让你具有威慑力,但也会招惹来烦人的家伙,大炎有句古话:扮猪吃老虎,有时候还是要掩盖自己的锋芒。” “这并不是让你受到欺负不还手的意思,是暗中储存力量,碰见强敌后给予它致命一击。” 老板牙一边给卡娅上药,一边向着斯卡蒂絮叨,如同要送孩子上路的老人,总是话会多一点。 他教了老爷和她妹妹这么久的语言,她们又喜欢听自己的故事,讲到精彩部分的时候他能看见卡娅眼里发的光。 他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但是老爷与他们的差异太大了,就如来到羽兽群里的雄鹰。 在上完药后,又对着斯卡蒂说: “这里是伊比利亚和维多利亚的交界地方,所以荒地会那么长,我记得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会遇上一个赏金猎人的村庄。” “那里可以解决你们钱财的问题,里面也算是一座安稳的小镇。” 老板牙说完这几句后,佝偻着身躯走向了自己破旧的屋子: “对了,到那里可以去找一个叫何塞的老人,他是那里的情报商贩子,手里有大把的活计,我年轻时候也和他干过几票,看见他可以提板牙的名字。” “他应当会给你几个活计的。” 老板牙又回过头向着斯卡蒂说。 斯卡蒂默默记住了这些话,抱着卡娅向着自己和卡娅的小屋漫步走去。 卡娅看向老板牙的背影,说道: “姐姐,要走了?” “嗯,他们说我们是海妖,会带来灾祸。” 斯卡蒂已经对这种事情麻木了,自己的家毁了,只剩下年幼的她,寄养她的家庭指着她说她害死了她的家庭。 那一天她的手粘上了养父的血,随后她便被带走,改造成了深海的猎人。 她在那里遇见了自己又可以称为家人的伙伴和队长。 他们又死了,又剩下自己一个。 斯卡蒂抱紧了怀里的卡娅,那我会不会也把卡娅给害死… 她莫名的感觉有点慌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尽管村民们排斥她,她也选择带着卡娅离开。 但是卡娅呢?她会不会… 卡娅想起了倬娜带给她的话,抬头问着斯卡蒂: “姐姐,我晚上能去海边么?” 斯卡蒂顿了一下,接着又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去海边?” “倬娜说要带我去看星星。” “什么星星?” “她说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祝福活着的人。” 斯卡蒂呆站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卡娅。 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么… 她抬起头,还在黄昏中的天幕只是闪耀着几颗孤星。 她又抱紧了卡娅: “早点回来…好么?” 卡娅也抱了抱斯卡蒂: “会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的。” 斯卡蒂的眼眶红了一下,怀中的小人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除了找寻真相外,还多了一个傻傻的,呆呆的,需要她照顾的傻妹妹。 第20章 晚海的秘密 卡娅光着脚来到了沙滩上,雪白的足踩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串娇小的脚印。 她眺望着海,看着月光撒在海面上形成的粼粼白光。 海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为她上岸后略微干燥的皮肤带来了点点湿润。 她抬起头,找到了倬娜说的那跟勺子一样的星座,看到了上面最亮的一颗星星。 那就是倬娜的爸爸么? 它比周围的星星都要亮,一闪一闪的好似真的在眨着眼睛。 “卡娅!卡娅!这边!” 远处的倬娜挥着手,呼唤着卡娅的名字。 她慢慢的走过去,倬娜也跑向了她。 凑近之后倬娜一把抱住了卡娅: “呜呜,你明天就要走了么。” 倬娜的眼眶红红的,在明亮的月光下眼睛泛起了一层水雾。 倬娜比卡娅高了半个头,所以她抱着卡娅的时候卡娅的脸会蹭到她青涩的胸脯。 主人公却没有丝毫的心理波动。 “嗯,明天和姐姐一起走。” 倬娜揉了揉眼睛,泛红的眼眶看着卡娅: “我都知道了,那些蠢家伙真的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满嘴的胡言乱语,虽然斯卡蒂姐姐的力气确实大了一点,但是怎么能说你们是海妖呢!” 少女气的鼓起脸颊,要不是那些喜欢说闲话的,卡娅应该还能待在这里好一阵子! “没关系,我不在意。” 卡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当回事儿。 “可是我在意!你可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外乡朋友!他们怎么能那么说你,还用石子丢你!” 倬娜看着卡娅蓝裙上的泥点,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星星,我看见了。” 卡娅抬起头,用手指着那个星座,指着其中最明亮的星。 倬娜也抬头望去,惊讶的说: “哇!它今天好亮!一定是阿爸在天上也看见卡娅被欺负了,生气的直冒火!” 卡娅不解的看向倬娜,人生气头上会冒火出来么? 倬娜看着卡娅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发觉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噗呲一笑: “这是真的哦!听说在外面的有些人,他们的头上长着树杈一样的角,一生气就会冒出火焰呢!” 倬娜倒在了沙滩上,用手臂撑着后脑勺,仰望着夜空。 卡娅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去。 “奶奶说我们每个人能看见最亮的星星就是那些逝去的亲人,卡娅有看见么?” 卡娅仔细的在天上寻找着,看见了一个形状像章鱼一样的星座,中间的一个星星显得娇小,但是却很明亮。 “找到了。” “在哪儿在哪儿?让我也看一看。” 卡娅伸出手,指着那颗小小的星。 “那么小啊,那卡娅的亲人一定是个女生吧。” 卡娅点了点头。 又指着娇小星星不远处一颗又大又亮的星星: “还有那个。” “诶~?有两个么?是卡娅的爸爸妈妈么?” 卡娅摇了摇头。 “是朋友。” 倬娜若有所思,支起了身子看向卡娅。 “你看,你自己也找到了星星对吧,它们也会在天上祝福卡娅的!” 卡娅点了点头,倬娜说的虽然对的不多,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她。 倬娜从沙滩上站了起来,把卡娅从海滩上拉了起来。 “快来快来,晚上的时候那种泛着蓝光的小水母最好找了,我们赶紧找找!” 倬娜拉着卡娅走进了浅浅的海水里。 她弯着腰寻找着那些会发光的小家伙儿。 卡娅看向没过双脚的水面,感受着海的气息。 她的心神宁静了起来,就像姐姐的怀抱一样,海里的气味也好好闻… 倬娜看着矗立在海水中的卡娅的背影,月光撒在了她及腰的银发上,泛出了像丝绸一样的光芒。 突然,海面上亮起了一点幽幽的蓝光,接着,两点,三点。 蓝色的幽光越来越多,它们在卡娅的周围浮现,发出了有节奏的光芒。 倬娜愣愣嗯看着在蓝色的光海上的少女,她那么美,像极了画本子那诱惑人心神的塞壬… 卡娅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首特殊的旋律,她便跟随着旋律唱着。 那清脆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海面上,蓝光配合着卡娅的歌声有规律的一闪一闪。 倬娜看呆了,听着那如同塞壬诱人心神的歌声,看着那银色的身影。 卡娅的曲调哼唱完了,海面上的蓝光也在逐渐消失,只剩下点点幽幽的蓝光慢慢的漂浮了起来,没入了卡娅蓝色的发丝之间。 倬娜回过神来,快步走到了卡娅身旁: “卡娅你果然是海里的塞壬吧!” 卡娅转过身子,还是透露了那清澈的愚蠢。 倬娜看着她这样的表情噗呲一笑,会有这么蠢的塞壬么? 她悄咪咪的在卡娅耳朵旁边说: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秘密是什么?” 倬娜双手环抱在胸前,骄傲的扬起下巴: “秘密就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要一直压在心底当做最美好东西的记忆!” “姐姐也不能说?” “当然啦!这可是两个人之间独属的哦!” 卡娅点了点头,和倬娜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去,要自己记住。 随后倬娜又抱了一下卡娅,把她送回屋子子以后就蹦蹦跳跳的回了家。 村长看见倬娜回来后笑眯眯的问和卡娅干什么了,倬娜神秘兮兮的凑到村长耳朵边: “是秘密哦~” 村长也笑着宠溺的摸了摸倬娜的头。 卡娅回到屋子后,斯卡蒂看见她的脚湿漉漉的,裙子上也占满了沙子,也好奇的问了一下。 结果卡娅犹豫了一下: “是和倬娜的秘密。” 斯卡蒂愣了一下,高兴的揉了揉卡娅的头,傻妹妹学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这是好事啊! 卡娅被这摸头杀整的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斯卡蒂怯生生的说: “不生气么?” 斯卡蒂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生气哦,这可是卡娅自己的小秘密。” 卡娅愣了愣,秘密原来这么重要么? 第21章 荒废的小镇。 卡娅换完衣服以后躺在斯卡蒂的怀里: “姐姐会死么?” 斯卡蒂轻拍她的动作顿时一顿: “怎么突然问这个?” 卡娅蜷缩起来,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朋友死掉了,大个子也死掉了,姐姐会死么?” 斯卡蒂一愣,倬娜死了?连忙询问道: “哪个朋友死了?” 卡娅认真的回想,但是想到那片破碎的记忆就让她的头开始痛。 “忘记了…” 斯卡蒂一愣,卡娅想起来以前发生的事了?卡娅说的朋友应该不是倬娜。 她想了想: “不会,姐姐很强。” 卡娅抬起脑袋,蜷缩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下,松了口气,姐姐不会死。 “姐姐能教我打架么?” 卡娅又询问道。 “等卡娅的身子再长大一点,姐姐就教你打架。” 斯卡蒂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卡娅也跟她一样强那分分钟就能毫不费力的放倒那一群小屁孩儿。 卡娅点了点头,等长的再壮实一点… 她打了个小哈欠,身体带来的疲惫和斯卡蒂有节奏的轻拍已经让她的睡意浮现出来了。 ——— 第二天。 斯卡蒂起了个早,把剑背在了背后,剑袋里面装着这些日子留下来的食物和水源,她抱起还在揉眼睛的卡娅,走到了村头。 她看见了老板牙站在村头似乎是在等着谁,脚边放着一个大挎包。 看见了斯卡蒂他连忙挥了挥手,提着包走到了斯卡蒂面前。 “姑娘,这个包里是那些村民给的东西,有一点点钱,还有不少吃的,你记得带上,你的体格子够背着它跑好久了。” 老板牙将手里的包挂在斯卡蒂背后的剑袋上。 斯卡蒂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随后老板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6小块赤金,也一起放在了挎包中: “这是赤金,是硬通货,遇见那些不收伊比利亚货币的店家给他们赤金准没错。” 又用手指了太阳升起的方向: “朝着这边走,别迷路了啊,迷路了就抬头看看太阳,记住它升起的地方一直直走就好了!” 斯卡蒂朝着老板牙微微躬身,随后大踏步的跑向了老板牙给的方向,快的甚至刮起了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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