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悦听见是魏嘉宝的事,先没了精气神,倒靠在墙上答应:“哦……” 辛尚说:“我猜,就是那时候她偷偷开始计划去洼泊……” 辛悦咬着指甲,早猜到魏嘉宝的决定必然不是临时起意,辛悦不想细思,都是自己的错。 辛尚说:“后来……联系不上你,她就不见了。我没头绪的时候,有人给我发信息,让我找丁贤。说她一定知道。” 辛悦诧然了片刻,问:“谁给你发信息?” 辛尚耸肩:“我回拨电话,是空号。” 辛悦默默然地没有头绪,并不开口问丁贤相关的事。 辛尚往下说道:“丁贤……好像去了洼泊……她说给我电话,时刻联系,然后到现在为止,我试过拨电话,联系不上……” 话似乎是理解了,又好像是没有,辛悦咬着牙关,逐字逐句地给句子做归纳。楼下不远处的广场在做节目,欢快的手风琴伴着小号和着众人的欢呼与鼓掌声,普天同庆。辛悦举起目光眺望,牙关咬得打不开,奋力吸气,竟发不出声音。辛悦扶着窗台,调整着呼吸,从口袋掏手机,拨出电话,递给辛尚,示意他听。 明知是无果的尝试,辛尚无奈接过电话,半晌,把电话交还给辛悦。锣鼓喧天,口哨嬉笑。辛悦听着不在服务区的提示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坠。她靠着墙,不肯挂断电话,鼻腔里只能逼出一声半响,哭得艰难。辛尚察觉她姐姐情绪异常,伸手去拍辛悦的肩背,辛悦神经质地闪开了,额头贴着墙角,固执地一遍遍打电话。 辛尚想起很久以前,丁贤的车停在楼下,她站在原地,只消张开手臂,辛悦就奋不顾身地朝她奔去。当时就令他不寒而栗。 ……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辛悦恍惚是在丁贤的车上,丁贤说:“私奔,跟我去吗?” 她答:“去!” 车一直向前飞驰,未来没有尽头。只是一路黄昏。 除了不说话,辛悦都还好。每天按时按点照顾着辛海宏的起居,精神奕奕也不怎么需要睡觉。 辛尚连续几次看见辛悦把饭原封不动倒掉后,犹豫再三给高玟打了电话。因为魏嘉宝的事指望她,她的身份和财力间接影响着辛家一家老小生活的方方面面。辛尚心有顾忌,选择性地说了一些情况。 高玟连夜乘机赶到医院,就像辛尚说的,不过短短两天,辛悦已憔悴到有些脱相。她安静坐在床边想着她的事,眼中闪烁着反常的光彩。高玟慢慢来到她面前,她也不察觉。高玟轻轻拉住她手唤:“辛悦。” 辛悦两天没有回家,不和人交流也不听人言,辛海宏劝,魏萍也忍不住劝,她都摇头表示没事。 辛悦眼中的神采从看出高玟的一刻消失了。高玟问她怎么了。辛悦抽开了手。 高玟捎了一眼一旁的辛尚,把手放在辛悦膝上,“我们回去好不好?换一身衣服,我给你……” 辛悦面无表情拨开高玟的手,绕过高玟大步出了门。高玟不知所措地站着,一辈子没被人这么冷待过,一时难堪得在一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几双目光挤得病房已呆不下去了,高玟忍了辱,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喊道:“辛悦,你去哪里?” 高玟追上来,苦口婆心地跟在辛悦后面唤。辛悦等电梯不到,把身一扭转出走火通道。高玟回来得急,从夏港的晚宴上下来,脚上穿着一双筷子细的高跟鞋,提着满是串珠的裙子,抓着不干不净的楼道扶手,声声地哀唤:“辛悦,你怎么了,你生我气了,我做错什么了?” 辛悦不发一言,两只脚踏风似地往下踩,高玟跟追不上,脚下一滑,狠崴了一下,鞋跟也挂折了,人扶着墙,狼狈瘫坐在楼梯上。 辛悦回过头,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高玟看,高玟拧着两道弯弯的眉毛,柔声唤:“辛悦,你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说,你告诉我,我和你解释……” 恨高玟心机深沉,高玟从前就是这样;骂她有私心,自己何尝不是?可高玟扭了脚,她还是忍不住回过头,这几天丢失的感觉,这一刻,像一条粗糙的绳拴住了她的颈脖,将她拉回满是痛楚的人间,感受杂乱得难以承受。 楼梯连着楼梯一折一转,辛悦低下头从缝隙往下看,丁贤好似在唤她,辛悦侧着耳朵听,一声清晰过一声。丁贤死了,辛悦泪流满面的想。 索性闭了眼,放松了身子往下沉。耳边响起一声尖叫,待醒过来,高玟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说啊,我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辛悦说不出话,喉咙里面挣出一声嗄哑刺耳的嘶叫,掀得高玟一个踉跄。 辛悦疯一样跑得不见踪迹,高玟委屈坐在地上,揉着肿痛的腿脚给自己抹眼泪。思来想去,只怕辛悦出了危险,一瘸一拐往外追。 …… 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辛悦的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她只是回了家。知道辛悦不会开门,高玟问辛尚拿了钥匙。软磨硬泡,终于弄清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房间里面还是两天前高玟临走时的模样,桌上陈置着辛悦喝了半碗的汤。高玟找完整个房子最后来到辛悦卧室的阳台,辛悦正坐在地上发呆。 高玟跪坐在辛悦身旁,任由辛悦当她不存在。天色一点点晚下去,漆黑的房间里,高玟说:“我知道你恼我,怨我丁贤的事我不告诉你……当时,我真的,怕你受不了……我一直想,如果出事的人是我,那样你就会爱我多一点……” 辛悦把脸转开,高玟轻轻把手扶在辛悦臂上,说:“我找人查了,没有搜到任何华人女性的尸体……她可能……还活着……” 辛悦认定这又是高玟为了安抚自己用的招数,丁贤死了。丁贤死了,她真的也可以过完余生,为她的父母,为魏嘉宝,活到毫无价值为止。怎么碰见高玟,就撑不下去了。 高玟拉住她的手说:“我……去找她,我可以去洼泊找她……我一定把她——给你带回来……” 辛悦握着脸哭得不知所措,艰难挤出一个“不”字,高玟立起身说:“我承诺你的,我会做到,你等着。” 辛悦拽住了高玟,“我说……不!” 高玟回握住辛悦说:“我就一个愿望……你跟我,说一次,哪怕一次真话。说你爱我,你也爱我……” 辛悦摇头,“不”,高玟坚持说:“你有!” “不!” 高玟挽住了辛悦的颈,吻她的嘴,对她切切地说:“你骗我,你有!你爱我!” 辛悦这晚糟糕至极,宝儿是不是真的完好,丁贤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是,除了自己,并没有人更适合去洼泊。不能够让高玟去冒险。 高玟迷醉得要融化在她怀里,辛悦推不开,拒绝不掉,懊恼地托住了高玟的头,粗鲁地把高玟抓在怀里,狂风暴雨地吻她,又厌恶地掀开了她对她吼:“你就这么想要这样?被当成替身也无所谓吗?要我说多少次?我不!不爱你!” 高玟愣住,辛悦也愣着,这两天的障碍忽然消失了。 高玟蓄着一汪泪眼,“你当我是谁,你就当吧……” 辛悦摇着手往后退,继而将她狠狠往门外推,“你走!走!我不想看见你!不需要你为我干什么!” …… 漆黑处忽然打开一道长方形的光口,在暗处的两人一时都不能够适应这样的强光。这里没有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没有纸笔,丁贤在心中勉强计算时间。凭借每天从长方口送水送食的惯性计算,大约是有将近一个月了。送餐人从不说话,无法得出任何判断。究竟是政府军还是奉真极端组织,丁贤无法确定,若是后者,只怕全尸也难留。 目前为止,丁贤可以庆幸的是,对方暂时没有暴露出任何危险的倾向,也并没有采取分别关押,精神摧毁的极端方式对待她们。仅仅只是将二人关押起来,提供生存所必须的条件。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有不知道的好处,说明二人具备价值,暂时还能拥有生存的希望;但处于茫然,人不免焦虑。据丁贤了解,对比其他监狱的条件,若囚禁她二人的这里叫做监房,很可以算得上是个中的顶级配置。该有的都不吝啬,一个高不可及的通风口,两张胶板床,一只抽水马桶,一处洗漱池。必须的几样日用品,虽说牙刷是软塑胶的,但有片小香皂,难能可贵。如果不可避免地要遭受厄运,被强丨奸,被处死,一切悲惨的事,她不想臭着。 怕家人阻挠,魏嘉宝一路关机,初到洼泊就给辛悦打电话。辛悦的手机关机,她四处向人打听辛悦所说酒店,她英文懂得有限,临时背了几句入境必要的句子,生生靠着手机里的词典现学现用,找到了地点。令她意外的是,她姐姐并不在哪里。住宿点的人反馈说并没有这么一位客人。当天夜里,发生夜袭,基站被炸毁。魏嘉宝随人逃到避难区,念念不忘找辛悦,担心她被困在战区。打不通电话,魏嘉宝四处找寻,辗转得知有华人在附近战区做公益,这才遇见了丁贤。 丁贤带着她,凭着半瓶水,在坍毁的楼房地下室里生存了两天,每天被爆炸声惊醒的一瞬,都发自内心地感恩生命。第三天夜里,她们被人找到,辗转来了这里。二人被强制收去了衣服、手表和手机。每三天更换一身囚衣。衣服上甚至没有扣子。 丁贤并没有告诉魏嘉宝太多可怕的可能,只对她讲故事,告诉她身体意味着什么,生命又意味着什么,当遇见不可回避的磨难,两者和内心的自由相比,微不足道。 魏嘉宝起初不懂,然而被长期关押着,慢慢也模糊理解了。她的人生曾经跌至低谷,虽然过得富足美满,依旧不断在缺失。这一刻处于深渊,缺失的东西,却被渐渐在补足。原来即使没有辛悦,她一样可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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