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荤腥太过而吃坏身子……如此种种,只能证明娘娘是瞧见,或是想到了什么令她不适之物。 这帐中,有何让娘娘不适了? 王太医不敢细想。他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多年的太医经验告诉他,若是实话实说,那他这条小命也就到头了。 见太子殿下冷眼扫来,他头低得更深,不说话了。 裴彧看得极快。 薄薄的一张纸上,写了数味药材与剂量。 早年行军,裴彧识得些药理,因此随意看过一眼便知,这纸上所写都是些温补之物,寻常得很。 心中的猜测越发被证实。那张俊美的面容覆了一层薄霜,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指骨上的扳指被一下又一下地按着。 片刻后,男人放下药方,递了回去:“就如此吧。” 王太医彻底松了口气,退下看着人煎药去了。 明蕴之再漱过口,含了颗酸枣,总算平复了方才那止不住的恶心,一抬首,正好对上裴彧看向她的沉沉目光。 她无意探究这目光中究竟有何含义,只相交一瞬便移开视线,清了清嗓,道:“殿下今日不忙么?” 此刻虽无反胃的意思,但心中总还含着什么似的,他这般存在感强烈地待在她帐中,连全然忽视都难以做到。 裴彧自来便不是那等能被轻易忽视之人。 “不忙。” “那妾身便不留殿……” 意料之外的回答,明蕴之不由得抬眼,看向他的方向。只见男人已坐在了她常坐的软椅上,手中端起她惯用的茶杯,眼睫轻落在她白日里,只用了一块的糕点上。 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细腻绵长的口感消逝后,余下的味道甜得发苦,难怪她不爱吃。 裴彧这般想着,听她又道:“殿下若不忙,今日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她谨慎地加上了“回去”二字,音色略重。 回去? 裴彧挑眉。 这就是他东宫的营帐,他妻子的床榻,他要回哪儿去? 他的存在,就这样让她不适?一次又一次地下逐客令,巴不得他离开得远远的,别出现在她眼前。 裴彧:“是该早些歇息。” 明蕴之看着他站起身,唤人备水。先去沐浴过后,又换了一身干爽的寝衣安坐于室,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这架势,怕是真要一夜都留在这儿了。 不会还想…… 她喝了药,又道:“殿下,妾身身子不适,怕是不能……” “孤何时说要……”他学着她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扬,话语不曾说完,意思却很明确。 男人轻挑眉梢,回望过去。 明蕴之放下药碗,不说话了。 随他去!既然不折腾她,那他就爱如何便如何。既然不需她这个妻子传宗接代,那本就没甚么意思的房事也就此推了便是——免得她每回难受之余,心中还膈应到恶心——总有理由能推了,改日,该与王太医商议一番。 她打定主意,便不再想了。躺在榻上背对着外侧,身下还是那张柔软的熊皮毯,本有些凉的身子渐渐生了些暖意,竟真地困了起来。 明蕴之阖上双眼,不管裴彧在做什么,自顾自歇下了。 这一觉没睡多久。她用了药胃中不安稳,没一会儿便觉得口渴,睁开双眼,帐中还燃着几支烛火,只是人都被遣了出去,安静得很。 她转过身来,看向那烛火摇曳处。 裴彧还没走。桌上的糕点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地,换成了一叠又一叠的公文。 男人就着烛光,沉眸瞧着公文上的内容。 他看得专注,没意识到她醒来,不知瞥见了什么内容,拧眉批上几行字,又放到一边,拿起下一本。 明蕴之撑了撑身子,坐起。 裴彧这才从繁杂的墨迹中抽离出来,见她坐起,顺手倒了杯温着的水,递到她身前。 明蕴之指尖顿了一瞬,接过。 喝了水,口中的干渴消减许多,她将茶杯放了回去,低声道:“不是说不忙吗?” “嗯,”裴彧看她一眼:“忙完了就不忙了。” “……哦。” 明蕴之深觉自己不该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又靠下去。 “饿不饿?” 裴彧发问。 明蕴之摇摇头。 “那便接着睡吧。” 方才时辰尚早,此刻天已黑了,辨不清是什么时辰,总之安静地要命,若细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明蕴之却有些睡不着了。 裴彧就站在她身边,不知何时便可能会躺到她身侧,若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就装作不曾醒来,免得此刻尴尬。 胃中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但似乎因着今日跑马,四肢乃至身躯都松软了起来,肌肉有些酸痛。此时若不按一按,明日醒来怕是连抬手都困难了。 她半撑起来,准备唤青芜。男人却坐在她身侧,问:“何处不舒服?”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明蕴之看向裴彧,烛火只点在书案前那一隅,床榻处幽暗,男人冰雪似的眸子许是因为晦暗的光线,不似平日那般冷冽。 “都有些……妾身唤青芜进来按一按便是。” “趴下。” 裴彧拍拍她的肩头:“若是力道太小,揉不散,明日酸痛的是你。” 他声音淡淡,语气自然,好似没有察觉半点不妥。 明蕴之艰难扭过头,慢吞吞趴在榻上。 好……怪。 裴彧被谁夺舍了么?她闭上双眼,感受到那双大手触碰到她的肩头,按揉着酸胀处。 隐隐约约,好像记起从前,似乎也有过几回,这样的时光。 刚成婚那阵子,她还没收住稚气,在外应酬后身上酸痛,夜里腿抽筋,一脚踢到了裴彧。 她当即便吓醒了,看着裴彧那张冷冰冰、阴沉沉的脸,心中惴惴。 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裴彧半阖着眼皮,自然而然地捞过她的腿。 没有半分被吵醒的不悦。 大掌包裹住她的小腿,粗砺的指腹划过光滑的肌肤,将那不安的肌肉按得舒爽。 只是后来,她成熟了许多,便也不再有什么逾矩之事了。这些记忆便离她越来越远,若非今日,她似乎就要忘记从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明蕴之老老实实趴着,肩头被揉开的酸爽让她舒展了眉眼,胸腔那股郁结着的气息缓缓吐出。 直到那双大手按揉到了腰部。 后腰上的肌肉敏感地一颤,她也不由自主地蜷了几分身子,喉中轻哼,声音又绵又软。 “……” 那双手停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继续。 明蕴之懊恼,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 “啊……” 接近尾椎的两侧肌肉被指骨轻推,那嗓音彻底抑制不住了,发着颤,轻道:“殿下,此处、此处够了。” 真的够了! 她转过头,眼神含怨地瞪着裴彧。后者神态自若,移开了手:“好。” 真就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他换了地方,按揉着她今日使力不少的小腿。明蕴之趴在软枕上,缓缓阖上了眼。 夜里静悄悄的,顶多能听到些外头侍女压得极轻的脚步声。帐中温暖,香气袅袅,男人力道轻重都足够合适。 这么按着按着,当真有些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蕴之迷迷糊糊觉察到有人熄了烛火。她眼也不抬,展臂揽住锦被,睡梦中耍赖似的,不准人靠近。 “别来挤我……” 有人在她的榻前站定片刻。 半晌,那人轻叹一声,抱了毯子铺到贵妃榻上去了。 - 明蕴之睡了个好觉,一夜安眠,第二日醒来,长长伸了个懒腰。 青芜进来道:“殿下一早便出去了,说午间回来与娘娘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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