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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云藩是法院里的书记官儿,摘抄人家贪污受贿的账册时,不慎翻倒了油灯,把一切给烧毁了,都说他是收钱销灭罪证,我最了解,他可没这熊心豹子胆,但我了解不算,人家说的有鼻有眼的,糊里糊涂就定了罪。“ 她微顿,接着道:“被政府记过除名,还差点蹲大狱,花了不少银子才保出来。也没人敢给他差使做,这几年一直四处鬼混,吃喝嫖赌往堂子撒钱倒没闲着,皆靠老太太施舍和变卖我那点嫁妆撑着度[rì],你们说有官太太当成我这样的么!”她扯扯身上淡绿[sè]洒花旗袍:“自出事后,我连一件新衣裳都没裁过,穿得还是过时的式样儿。” 窗外愈发黑了,她背坐在红笼映亮的半窗前,面庞模糊着,穿的旗袍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确实显得很陈旧,像腌渍雪里蕻失去水份后的菜[sè]。 她耳朵、脖颈、衣襟、手腕及手指都光秃秃的,没有佩戴一样首饰,这相当的触目惊心了,起码她嫂嫂耳朵上还坠着亮晃晃的大金环子。 她哥哥还算镇定,嫂嫂变了脸[sè]。 英珍不再作声,吃她碗里的茶,有些淡了,廊上窸窣作响,桂珊掀起帘子跑进来,比先时的拘谨好些,叫道:“姆妈,那包年糕我没寻见,你摆哪里去了?”她母亲没好气说:“在那个磕掉一角的箱子里。” “没有,没有。”桂珊拉她的衣袖:“没寻见,姆妈随我一道去。”嘴里有股桔子糖的甜味儿。 她母亲心底很失落,也需往外面去透[kǒu]气儿,嘴里鼓囔着,站起牵住她的手往外走,英珍听着像似在骂她。 房里仅剩下兄妹俩和落魄。 英珍踢掉高跟鞋,把脚翘到椅上垂颈细看,足后跟的皮磨掉一块,显出里[ròu]的粉嫩,她也就这双鞋还算新,因为不合脚。 她把碗里的茶水滴湿手帕,再覆在伤处,一股子沁凉将痛意减轻了些许,她问:“你们来上海做啥?就为见我一面?” 她哥哥不好说确实是这样,若妹妹荣华富贵他可以卑躬屈膝,但两个困窘的人相对时,他又开始要起脸来。 她哥哥道:“桂珠男人作事的纺织厂、在金山又开了分厂,把他调得来修理机器,以在天气转凉,伊写信催促送厚衣裳和棉被来,说在上海买价钿巨还不暖热。桂珠挺大肚皮,我与你嫂子反正闲着,顺便来探望你.......”顿了顿,原想说倒底十多年没见了,又觉“十多年”这两字很震撼人心,终是改了[kǒu]:“到底好长时间没见了。” 英珍似乎没听见他后一句,只说:“女婿会过[rì]子,是桂珠的福气。就怕在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呆久了,染上吃喝嫖赌的坏毛病,有多少钱都不够糟践的。” 她哥哥道:“女婿出身不高,是个本份的老实人。” 英珍抿起嘴角,语调有一种上翘的神气:“老实人?老实人最容易学坏了,还犟,十头驴都拉不回。” 她轻轻的笑声,像刮胡子用的刀片,薄薄的,看着就锋利,从喉头一划而过,不觉痛,瞬间见血。 她哥哥皱起眉宇,大烟瘾有些犯了,抬手捏着喉咙:“你恨我们算罢,关女婿甚么事儿,要这样咒他,桂珠可没对你不起。” 英珍道:“哦!哥哥原来晓得我恨你们啊,晓得对我不起,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就我一人记着呢。” 她哥哥哼哧一声:“你这是什么话!当年若不是你不检点,会有 分卷阅读7 后面那些事么!没谁对不起你,是你自己对不起自己。” 英珍气得浑身打颤,她是没想到时至今[rì],那个推她入火坑的亲哥哥,竟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的狡辩,毫无理亏的样子。 忽听廊上窸窣的脚步声,帘子一掀,她嫂子牵着桂珊,后跟着鸣凤一道走进来,她嫂子笑道:“瞧我这记[xìng],年糕包好还用系带捆牢,却忘记摆进箱子里,等勿趟再来带给姑[nǎi][nǎi]。”英珍咬着字道:“不用了,年糕我不欢喜吃。” 她嫂子依旧说:“姑[nǎi][nǎi]从前在家时,最欢喜喝年糕片汤,是上海的年糕软塌塌没嚼劲,所以不好吃。” 英珍没理她,朝鸣凤道:“你问过厨子没有,带来这些个合计多少钱?拿钱给他们。” 鸣凤还未答话,她哥哥一拍桌起了身:“我们走,真当我们叫花子讨饭来的。” 她嫂子连忙拉拢:“走甚么走,姑爷前头才寒暄了两句话,老太太还没请安,美娟也没见着,难得来一趟,岂能没个礼数就走呢,我们倒无谓,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府里上下会怎么看姑[nǎi][nǎi],到底是高门大户的人家,好容易姑[nǎi][nǎi]有个娘家的阿哥阿嫂来走动,还这么没规矩。” 英珍深厌恶她,冷笑道:“你也别快刀切豆腐两面光,这府里上下早当我娘家人死绝了,你们来才叫奇怪,富贵风光时也没见来,如今寒微贫贱倒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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