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妾身想再抓,却无意打翻了外祖半满的鱼桶。鱼儿一入水便又无影无踪,将外祖气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反应迟缓了许多。 裴彧没想象过她淘气的样子,也想象不出名扬大周的大儒柏丰益鼓着肚子是什么模样。他一时怔住,未曾回应。 现在想来,她那时眼里掩下的失落,或许不是错觉。 ——从何时开始,她不曾与他开口说话了? 他从未这般被她冷落过。已经好些日子了,他甚至难以得见她的笑颜。 从前那个笑眯眯看向他的人,如今竟吝啬于一个眼神。 裴彧按了按眉心。 脚步声近了,青竹的声音低声响起:“殿下,这是娘娘让奴婢送来的醒酒汤。” 裴彧微微睁眼。 醒酒汤散发着热气,还有一股药材的清苦气,却无比熟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些温情的夜里。 徐公公松了神色:“瞧,娘娘待殿下如此细心。” “是……娘娘说了,请殿下少饮些酒,用了醒酒汤,早些歇息。” 裴彧端起小碗,一饮而尽。 方才那股似有若无的隐怒,就这样消散在一碗醒酒汤里。 裴彧放下碗,道:“太子妃睡了吗?” 青竹低下头:“娘娘今儿个吹了风有些乏,已经睡了。” 裴彧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那孤明日去瞧她。” “是。” 青竹退了下去。 裴彧看了眼酒盏,片刻前还觉得滋味尚可的酒液,此刻也变得寡淡无味。细细想来,甚至还没有方才的醒酒汤半点醇香。 有人关怀,自是不同的。 裴彧站起身,拂了拂衣袖。 今日齐王妃闹着要齐王猎只兔子来,叫他想起三年前,她瞧见那只黑兔时,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眼神。 分明是不愿他出箭,却又顾左右而言他,硬生生扯了个熊皮的借口。 足以证明她惯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偶尔气性上头,口不择言也是有的。 前阵子又遭了那样的劫难,想来正是脆弱的时候。 裴彧吹了吹夜风,往寝帐的方向去。 明日一早,带她去林中捉只兔来。既然舍不得杀,那养着倒也有几分趣。 帝后早早离席,营地里生着篝火,多是年轻的世家子弟聚在一道烤肉喝酒。有生性热情的女儿家也凑进来,一道唱着大周流传甚广的歌谣。 伴着夜色与歌声,裴彧解开外袍,回帐歇息。 帐中只燃着一盏昏暗的小灯,裴彧吃了酒,不甚在意:“备水。” 无人动作。 帐中安安静静,没有侍从。 裴彧抬了抬眼,帐内的情景一瞧,便是有人将侍从遣散了去。淡淡的幽香自屏风后传来,唯一燃着的烛火微晃了晃,透出几分袅娜的身影。 裴彧眸色深了几分。 他便知晓,她最是口是心非。只怕是回营后觉得不妥,又是醒酒汤又是散了侍从,在此处等着他。 心头莫名又软了些。 “你风寒未愈,在此等了多久?” 裴彧走近几步,绕过屏风:“今日之事,孤也有……” 行进的脚步忽地停住。 他眸中微顿,扬手,一把掀开了掩盖着身影的纱帘。 脆弱的纱帘不堪重负,嘶啦一声断裂开来,露出了其中陌生的身影。 娘子长发披散,只着了件单薄的纱裙,觉察到那股骤然强烈起来的压迫感,瑟缩着朝里躲了躲。 “谁让你来的?” 裴彧寒声开口:“说话。” 周觅柔被他这样冷声一凶,眼眶瞬间红了,本就因着此事又羞又恼的心绪愈发混乱,哽咽道:“妾……妾身自己来的。” “滚下来。” 裴彧甩下纱帘,扔在她半露的肩头。连一眼也不曾多看她,便沉着眉眼袖手背过身去:“此处是孤的寝帐,谁准你进来的?” 周觅柔连滚带爬地下榻,雪白的肌肤因着羞愤红得滚烫。 她不说,裴彧也知晓是谁。 男人黑沉的双眸带着摄人的寒意,只是轻轻扫过,周觅柔便有种如坠冰窟之感。 她咬着唇,强撑着身子:“是妾身自己的主意,妾身买通了人进来,一切都是妾身之过,无怪他人!” 裴彧几乎要被她气笑了。 拙劣的把戏,下作的手段,仿佛他是个色中饿鬼般,将人塞到他的榻上。 以为他会做什么? “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妾身自己。” 周觅柔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声音染上了哭腔。 以她的位份,原是没资格来此围猎的。是太子妃娘娘怕她独自在东宫寂寞,才将她带来。 她自知身份,一路上安安分分,话也不敢多说。 直至今日,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幽州的家书。 那原本是要送去京城的,又因为秋猎之事,耽搁许久,至今才送到她手中。 她只一看,便慌了神。 “娘娘,救救妾身的家人,”周觅柔哭得不能自已:“阿爹绝不是那等贪赃枉法之人,还望娘娘明鉴。” 信中写道,她的阿爹涉嫌贪污军用,已被停职调查。 可她清楚阿爹为人,这些年来哪怕家境清贫,阿爹也绝不会多拿一分。 更何况那还是军用!那可是边疆战士们的口粮与衣裳,阿爹待兵士如亲子,她决计不信信中所述。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阿爹还未被定罪,如今只是调查。 调查…… 周觅柔哭出了声,“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的敲打。” 她没那么笨,稍一细想,便想了个明白。 太后娘娘看中她,一心想让她得到太子的青眼。可她入宫许久,至今还未曾得幸,甚至乖乖跟在太子妃身后,这在太后眼中看来,宛如临阵倒戈。 周觅柔怀着万般羞愧,求到了娘娘跟前。 事关紧要,多耽误一刻,阿爹就有可能被下狱,阿姐刚嫁人,小弟还在读书,她不能让自己牵连到家人…… 周觅柔哭到失了力气,才听太子妃缓声开口。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端坐案前,轻声道:“一是遂太后娘娘的意,去做太子真正的妃嫔,为太子诞育子嗣。你家世清白,人又单纯,想来他不会过多防备你。” “若能成功生子,我自会请命封你做侧妃,日后便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正经妃嫔。” 周觅柔呆呆听着,不知该不该点头。 “至于另一个……” 明蕴之垂下眼,思索一番:“幽州虽远,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若你父亲当真贪了军用,那必不会没有凭证,但如果是被冤,也该查个明明白白。” “只是此番需要时间,我也需要去信给幽州的友人,托他们详查。” 整整一柱香的时间。 周觅柔跪在了明蕴之身前。 “妾身对不起娘娘,但阿爹身子不好,妾身害怕……” 她怕她等不起。 远离家乡,未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已经是她一生之憾了。若再因着她,让全家老小遭受灭顶之灾,只怕她永生永世都要活在憾恨之中。 既然已经做了殿下的妾室,殿下也并未逐她出去。 那是不是她也有几分希望,能够救下父母,在宫中不依靠娘娘,也能站稳脚跟? …… 周觅柔拢着衣裳,瑟瑟发抖。 裴彧冷眼看她,“孤只问一句。” “太子妃,可知晓此事?” 周觅柔身子猛地一抖,跪伏在地上,泪眼朦胧:“殿下,不怪娘娘,是妾身求娘娘答允……” 她知晓此事。 不仅知晓,还默认了,甚至推波助澜,暗中相帮。 裴彧重重摔下桌上的酒盏,“砰”的一声巨响,玉瓷的杯盏碎裂在地,浓香酒液蜿蜒一地,几乎要流向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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