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沉:“母后从前最爱与父皇下棋,不知父皇可还记得?” 提到先皇后,平宣帝面上的悦色收了几分,大掌抚摸着暖玉制成的棋盘。 “好。” 平宣帝应下:“你的棋,是你母后教的?” 裴彧淡声答:“在行宫,少有娱乐,母后日日思念父皇,便将当年与父皇之事一一说与儿臣,每每不及说完,一局棋便罢了。” “她……” 平宣帝摇了摇头:“她是个刚强的性子,朕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便毅然决然地带着你出宫,其实何必呢?朕是她的丈夫,亦是你的父亲,怎会真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 似乎是想到了从前之事,平宣帝落下一子,道:“朕当年……” “儿臣明白,”裴彧吃下一子,平静道:“儿臣与母后,都不曾怪过父皇。当年父皇被皇祖母逼得太紧,实属无奈,母后都知晓的。” 平宣帝舒了口气。 他继续走着棋,不过数招,便已落了下风。 他猝然一笑,摆了摆手:“朕不及你,罢了,年轻人,到底不同。” “是父皇宽仁,心疼儿臣伤重,让了儿臣。” “你是朕所有儿子中,最像朕的。” 平宣帝推开棋盘,坐在榻边,拿起药瓶把玩端详着。 这药瓶,满满当当,并未用过。 比他当年的心狠,只多不少。 对旁人狠的,不算狠,对自己能下狠手,以命相搏的,才算得狠字。 “当年之事走到这一步,朕本不乐见,但事已至此……想必换做是你,也会做出和朕一样的选择。” “你本就是朕属意的太子。” 平宣帝的手按在儿子宽阔的肩头,重重拍了拍:“这天下迟早是你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朕想你应当明白。” 临华殿中,药碗还放于榻边,药碗用的是益州的白瓷,秀雅精致。益州年年都会往宫中送上一批,他用得不多,东宫倒是常用。 他看了看屏风上绣着的兰花,笑道:“你若真看重她,到了那一日,留得性命亦无妨。朕不似那等老顽固,爱行赶尽杀绝那一套。” 裴彧面容始终不变,他目光轻抬,只落在窗前的那一盆鲜活着的花瓣上。 “父皇,”他道:“儿臣心中有数。” “好。” 平宣帝站起身,扬声道:“朕也该走了,你好生养病。” 他唤来太监,没一会儿,流水般的补品和赏赐被侍从送了进来,平宣帝看着满满当当的临华殿,心满意足,起身欲走。 明蕴之亦进了来,送他。 她尚未来得及行礼,便听裴彧在榻边,轻扬起微哑的嗓音,唤道:“父皇。” 平宣帝转身:“如何?” 他面色柔和,一片慈父模样。 裴彧亦扬起了笑意:“儿臣这几日梦见母后,母后说,父皇最喜爱她唇边的那颗小痣。儿臣想,不若送一副画像与父皇,让父皇也解一解相思。” 平宣帝愣了一瞬,摆手道:“好。你孝子之心,她会知晓的。” 他踏出东宫,跪在地上的宫人终于退散。明蕴之蹙眉看着一室的赏赐,正想着唤人进来收拾,却见裴彧淡笑了笑,面容轻讽。 “怎么了?” 她坐在他身侧:“陛下不是都答应了么?” 裴彧轻笑着拉过她,抚了抚她披在肩头的长发,笑意疏离。 他笑声清浅,眸中浮动着细碎的日光,似墨色碎玉。 半晌,他将人按入怀中,喃声道:“因为……母后的面上,根本就没有所谓小痣。” “一颗也没有。” 明蕴之微睁双眸,目光落在那胜负分明的棋盘之上。 隐约中,她好像看到又一颗棋子,被执棋之手扔入了棋盘。 第44章 第 44 章 浅尝辄止。 第44章 太后娘娘眼下这般, 数位嫔妃与孙辈都得前去侍疾。明蕴之因着照顾太子,免了这一遭。 齐王是个待不住的,他和太后没什么感情, 但还是抵不过天威,老老实实地跪地请祖母安,请祖母喝药, 多多保重身子。沉重的药味儿与老人气闻了一鼻子,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陈皇后见他模样也心疼儿子,寻了由头斥他几句,叫他带着齐王妃早些出去,没得在这儿失了仪态,被旁人瞧着又有话说。 齐王挨了训,一点也不恼,拉着姚玉珠便往东宫去。二人心中一个记挂着哥哥, 一个惦记着姐姐,齐王还道:“明日便是二哥生辰, 眼下一看, 铁定是没法儿好好过了。” “往好处想, 那庄家老头子这几日躲在府中闭门不出,门口围满了扔烂菜臭蛋的百姓,可真畅快。” 姚玉珠恨恨道, “不对, 不亲眼看着他被打板子, 难解我心头之恨。” “姑奶奶, 别在宫里嚷嚷,”齐王拽着她,环顾着四周, 确认只有自己府中的侍从,才道:“这事儿现在宫里避讳得紧,母后说了不准提的。” 说着,夫妻二人进了东宫。 明蕴之得知他们前来,特地叫人将含之也叫了来,又命厨子找着姚玉珠的口味做些小菜,留他们在此用午膳。 果不其然,姚玉珠一见到含之,眼就弯了起来。 “老早就听闻太子妃的妹妹是个恬静娴雅的,今日一见,真真是水灵灵的一个小娘子。” 明含之来京城不多,又因着前阵子那些事甚少出门参加宴席,和姚玉珠还没碰过面。 “见过齐王妃。”含之乖巧行礼,被姚玉珠牵着手,往殿中去。 “自家姐妹,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生分。” 姚玉珠取下头上簪子,戴在她头上:“是我疏忽,忘了准备见面礼,这支簪子是新打的,但愿妹妹不嫌弃。” 含之脸颊红红:“多谢王妃。” “叫姐姐。” 姚玉珠刮了刮她的脸。 “可叫你过足了当姐姐的瘾,”齐王笑着进殿:“还真有模有样。” 明蕴之瞧着这一幕,笑着叫含之收下,道:“的确不必生分,玉珠是个随性之人,别太拘束。” 几人一道进殿,裴彧身上有伤,姚玉珠与含之都不便进去,随着齐王见了个礼便出了来,在外殿叙话。齐王则留在内室,和二哥说话。 “父皇已下了令,让龙骧府严查此事。” 齐王挠了挠脑袋:“但没让陆家表哥插手,听姑母的意思,是让他先回避此事,去乡下接一个什么妹妹回京。” 平宣帝来探望太子,又有大量的赏赐和补品送入东宫,毫无遗漏地表示了皇帝的意思。所有在观望这此事的人心中纷纷有了数,于是弹劾庄家的折子也雪片般地飞入了养心殿。 听闻平宣帝对太子高热不退很是担忧,父子二人叙话大半个时辰,东宫亦在次日送去了礼,一来一回,天下人更为心疼这对皇家父子,也更为憎恶藐视天威,逼得陛下责罚太子的庄家。 见形势明朗许多,齐王才终于磨得母后松口,能来东宫看一眼。 裴彧颔首,表示知晓。 齐王继续道:“还有还有,庄家人现在可真是惹了众怒,他们前几日在学子抗议时派府卫抓了人,还不小心伤了百姓,若非龙骧卫来得及时,那些学子怕是要敲登闻鼓了。” 他绘声绘色将这几日的情形描绘一遍,好似自己亲眼看过一般,声音从内室隐约传出来。姚玉珠听了,忍不住笑他:“听他这会儿说得热闹,刚知晓二哥受刑的时候,差点慌出眼泪来。” 明蕴之递她一快芙蓉糕:“五弟至情至性,性子直爽,我与殿下都很喜欢他。” 姚玉珠:“阿姐可想过,之后如何?” 经历过这几日,她爹娘千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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