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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熟悉的怀抱为人类提供了些许的安定,满身的污秽便也弄脏了干燥的衣裳,尤其是那盛不住的鬼精,不消片刻就在时崤的大腿上淌了一大片。宴江徒劳地想要夹紧双腿,双手惶恐又不安地抱紧对方的肩背,呢喃里还有浓重的哭腔:“大人、大人。” “娇里娇气的,阿浮对别人也这样吗?”时崤问。 宴江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助地摇头。 外头又爆出几道凄厉的尖叫,而后便是人群混乱的躁动声,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传到这里来时已经模糊不清。恐惧到了极限之后便是麻木,宴江没有太大反应,痉挛般抽了抽大腿,连头都没有力气回。 有力的双臂终于大发慈悲地拥住了他。 鬼王安抚的吻落在人类的鼻尖,手掌顺着脊背摸着往下滑,直直探进了臀缝。一个指节挤进那完全熟透了的软穴,暗示性地勾了勾,鬼精便大股大股地从缝隙处往外流,混着春水,浇湿了整只大手,暧昧的暗香顷刻间填满了整间厅堂:“大人给你洗洗,就不脏了,好不好?” “好……洗洗……” 于是,在强迫式的极限交媾之后,鬼府之王真正的性器,再一度嵌入了人类身体。 时崤入戏地扮演着救赎者的角色,就连抽动也是极尽温柔的,但该有的感觉不会因此而有所减少。轻轻柔柔的吻时不时落在宴江的脸侧与耳后,手掌也体贴地扶住他的腰身,配合顶弄的频率打着圈按揉。 宴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那鬼具上,坚硬的龟头把他的穴心顶得凹陷,抽动更像是来来回回的磨,磨得他的小腹一阵阵抽搐,汁水四溅。 背后有些发冷,鬼王就将黑底红纹的外袍把他裹了起来,身前紧紧拥住他的怀抱也暖得刚刚好,一切都温和极了,叫浑浑噩噩的他开始迷糊,下意识地以为这是一个坚实而有力的安全港湾。 人类永远是最脆弱的物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宴江甚至产生了某种被爱着的错觉,抬起头去追随施爱者的唇,想索取一个同样温柔的吻。可当自己好不容易够到那嘴角的时候,对方却侧头避让开来,叫他难过不已。 “乖乖的,等会儿再亲。”鬼王随口哄他。 他便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嘴也是脏的。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擦,嘴唇用力地蹭上自己的手背,蹭得红肿一片,也不敢停下。 动作很小,但还是被察觉到了,时崤拉开他的手:“怎么了?” “脏……” “阿浮不脏。” 不脏的话,怎么会不愿意亲他呢?宴江想不明白。别开脸,安安静静地掉下两滴泪,像个委屈的小孩。 时崤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好笑,不过心中到底还是受用的,手一挥,在两人之间罩下又一层小小的屏障,他抬起人类的脸,落下了一个极为缠绵的吻。 这是来自鬼府之王难得的、绝无仅有的宠溺。 高潮在这个吻中来临,像推上沙滩的白浪,像被风吹起的柳絮,来得悄然又平和,不激烈,甚至美好得不太真实。宴江的男茎早已射无可射,只能用后面达到欲望的峰顶,呻吟被尽数堵在嘴里,变成闷闷的哼唧。 吻结束了,他也沉沉昏睡过去。 时崤掖了掖外袍,把他裹得更严实了些。 可再抬起头来时,表情又变回了一贯的冷静。他撤下狭小的屏障,对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康沅点点头,看不出丝毫的意外:“如何了?” 当—— 空灵的锣响,传不出这破草屋,也传不进人类的耳中。 23:14:13 三十三 爱梅村其实是时崤亲手封上的。 事情发展至此,还要从上一回宴江被引进鬼境陷阱说起,那夜时崤深入施救,施展鬼力中大意泄出几丝气息,叫圭风因此而锁定了爱梅村——本是无谓应战,泄露也就泄露了,哪成想圭风自知把握不高,竟丧心病狂至直接将鬼门开在了此处地界,放任诸多小鬼直接涌入人间,打破了爱梅村的阴阳平衡之象。爱梅村的命运由此转折,起先只是老弱病残偶能窥见游荡的鬼影,但随着阴风不间断地从鬼门吹向人间,到昨日,它们已经能直接出现在所有人类眼前,甚至加害阳气衰虚者了。 封住村庄,本意并非囚禁村民,而是为免鬼气四溢,以至让这场无妄之灾扩大到不可收拾地步的无奈之举。只是这样一来,鬼气无法排出,翻倍地堆积在这里,小小的村落便成为了夹在两界之间的不阴不阳之地,注定成为这场鬼府之乱的牺牲品。 非是帝王无情,保护所有子民不过是理想中的桃源,当灾难真正来临之时,上位者能做的,只是权衡出一个伤亡最少的计策。下要提防圭风的疯招,上又忌惮仙界的制裁,一个被篡位的鬼王所要担起的压力,远没有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康沅例行了报告鬼府的近况:圭风凭着腾角刀大开杀戒,强行坐上鬼王之座,自封“天命鬼主”,但混沌丹才是真正的鬼首信物,众鬼难服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所谓新主,便被其大肆屠杀,整个鬼府一时之间乱作一团、哀声遍野。 当—— 锣声一声又一声地响,高亢之后,余音带着渗骨的愤恨与凄凉。 时崤毫不在意:“急什么,混沌丹一日在本座身上,他就一日不可能颠覆鬼府。” 就像人间皇帝的玉玺、仙界天君的宝器,混沌丹是至高权力的象征。它是用混沌初开时最存粹的第一抹鬼力凝练而成的灵丹,能在辅佐宿主鬼气运转的同时化以自养,所以在经历过无数的宿主、修炼了万亿年月之后,早就不仅仅是象征权力的物件了,叫无数狼子野心之辈趋之若鹜的,更是它本身所承载的巨大能量源。 混沌丹表面上是由代代鬼王传承至今,但本质里,是它自己选择了每一代的鬼王。时崤的定力,来自于对自己力量的自信,也来自于混沌丹从他受伤至今从未消失的忠诚。 他神情淡然地倚进椅背,好让怀中人类靠得更舒服些,动作间带着黑袍往一侧滑动,露出其下半截白生生的小腿,脚踝处还点缀着几点青红交错指痕。 康沅赶忙垂下双眼。 他今日特地带了自己的头颅出门,本是因为主子身边的人类每次都怕极了他,却没想到早不来晚不来,这一来恰恰好就撞见了主子与人温存情景,哪怕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却还是尴尬极了。 好在他的主子没有追责的意思,深色淡然,又说起了另外的事:“上回要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略有些许。康沅赶忙从袖中掏出两本薄薄的书籍,用鬼气托着送上前去。他的主子翻开叠在上头的那一本,大致浏览了几眼,嘴角就勾出了势在必得的冷笑。 “这便够了。往后不必再来,在鬼府等着恭迎本座便是。”极为狂妄的语气。 但那可是时崤,根本无需高座与华服的加持,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坐在那里,都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与霸气,康沅永远不会对话里头的内容产生半点质疑。 蜷成一团的人类在无意识中发出模糊的梦呓,似被梦魇缠身,小小声地哀求着什么,脸颊一蹭一蹭地往他的衣物里钻得更深。时崤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无奈。 他挥挥手:“回去吧,还有——看好圭风。” 当—— 康沅领命告退。 余音消散,屋内回归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便衬得外头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嚎哭声更加凄厉了些。 无数面容可怖、没有神智的鬼魂在爱梅村的各个角落盲目游荡,不停不休地寻找着他们熟悉的那位鬼王,过于破败的鬼体经不起折腾,残腐肢体很快掉了满地,哪怕只是半透明的虚影,也足以对没见过世面的淳朴农民造成巨大冲击。 火舌劈里啪啦,眨眼间就吞噬掉成堆的木柴,然后壮观地燃上天际,仿佛要在黑夜中制造出另外一个太阳,从而驱散阴气,求得平安。而这也确实是有效的,人群的十步之内,小鬼纷纷连滚带爬地退开,让出了一道互不干扰的河界。 可人类的视力岂止十步之远?入目之景,没有一处还能算得上是人间,孩子们被母亲牢牢抱在怀里,也能感觉到了怪异的氛围,只敢咬着被角低声抽泣,格外的压抑。 这是爱梅村的末日,没有人不绝望、不害怕。 宴江也睡得格外不安稳,大约是身体里含着鬼精吸收太难,涨得太不舒服,他时不时被梦魇缠身,在睡眠中痛苦地抽搐。 时崤没有替他清洗的意思,只放了一抹鬼气出去强行加深他的睡眠,一只手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空出了出来,翻开康沅带来的第二本书。 不是什么古籍秘录,而是记录所有凡人寿命的生死簿。 他翻开内容寥寥的内页,两指轻点纸面,以某些特殊的流速灌入鬼气,就有无数血红字符流淌而出,在内页空白之处翻飞滚动,转瞬间又有序地逐渐淡去,反复数次之后,鬼雾散开,其上只留下最精准的信息。 锦县之西爱梅乡,宴氏二十九代独子宴江,阳寿——未知。 啧。 时崤扔开籍册,不满地揉了揉自己眉心。 生死簿上阳寿未知者并不少见,因为除了命格平庸、一生碌碌的百姓外,世间还有少数生来不凡的大命格者。对于此者,天道不会拘定他的一生,因为其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上做出的任何一个抉择,都会让整个人间拐向成千上万中不同的结局,所以他的阳寿便也因此无法定数。就私心来讲,宴江并不一定就是这样的大命格者,也有可能是大命格者在某个抉择点上会影响到的人,生死几何,需得待到大命格者届时做出抉择了,才能在生死簿上显出确定的阳寿来。 时崤自然清楚这一点,只是有些不爽罢了——如果只是个最普通的凡人,他作为堂堂鬼王,大可以直接篡改生死簿上的寿命,带着他的人类宠物一起回到地府。但只要宴江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大命格者,或者是大命格者成长过程中的关键一环,他就绝不能冒这个险去为所欲为,否则稍有不慎,扰乱了人间秩序,必定会惊动到仙界。 这意味着,回到鬼府之日,他必须留他的人类宠物独在人间,甚至就连需要等待的时间也是未知的。 时崤用力地咬了咬熟睡人类的下唇,像在泄气。 区区人类,区区书生,甚至连宴家的后代都不一定是…… 没有公鸡的啼叫,清晨第一缕日光在悄无声息中破开了黑暗,光明与温暖来到人世间,渐渐盖过了肆虐的阴气。看似无比寻常的一次日出,却带来了爱梅村所有村民生存的曙光。 劫后余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男女老少互相对视,每一张脸上,都淌满了泪。 23:14:16 三十四 朦胧的光亮透进眼皮,清脆鸟啼连成一曲稀碎的曲,院子里传来铲子与锅具碰撞的声音,像是回到了十六岁考上秀才的那一年,父母皆在,生活顺遂,前路已经可以隐约看见几点光明。 宴江晕晕乎乎地从梦中转醒,第一件事,是先抬手抹去了眼尾的几分湿意。睁眼,头顶上已不再是记忆中那顶缝缝补补的床帐,而是是他去年才新换上的粗线纱帘,尚还有八分新,暂且也没有任何缝补的痕迹。 南边的夏天实在是太热,昨夜睡前把窗支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通风,日光便是从那儿照进卧房中的。三两野麻雀站在窗沿上歇脚,绿豆大的眼睛左右张望,见着有人掀开门帘进了屋内,便一扇翅膀,结伴着飞走了。 宴江转头,隔着粗线纱帘,能隐约见到那是一个女人,头发高高挽在脑后,身着宽大粗衣,缓慢地朝床边走过来,步履有些不自然的沉重。 “夫君,你醒了吗?”她柔声唤。 宴江“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艰难坐起,用几块破木板拼接而成的床就在身下发出不大稳固的吱呀响动。 略带薄茧的手伸进来,拉开床帐,双方终于清晰地出现在彼此的眼前。是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看起来很年轻,身前却已经坠了一个巨大的肚子,看起来已经将将要到临盆的月份。 “琴琴,你有孕在身,只管躺下歇息就好,不必这般伺候我。”宴江抬手去扶,把她扶到床沿边上坐下。 林琴琴展颜一笑,眉目间除了憔悴之外,尚还留有一丝姑娘时的灵动:“这叫哪门子伺候?江郎疼我有孕,我也心疼江郎辛苦,何况肚子里的小家伙这几日乖得很,半点没叫我吃苦,想必也是不愿一出生就看到父亲病倒在床的模样。” 宴江也不自觉地更加放柔了声音:“只是小风寒而已,休息了一夜,现在已经感觉大好。” “大好也不可马虎,还要再多养上一日。”女人娇嗔地用食指点点他的眉心,笑着命令,“这两日就叫我多动一动,待到小家伙出世,你想躲懒都没机会了哩。” 宴江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心情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他轻轻地摸了摸妻子鼓起的肚皮,愧疚道:“抱歉,琴琴,是我太过无能,才会叫你过上如此贫苦的生活。” “别这么说,嫁予夫君之后,我没有一日不欢喜。上不需伺候公婆,下没有妯娌刁难,我日日在家只需做些家务,反而是夫君,才会因我而压力倍增。” 最为珍贵是贫穷夫妇的情比金坚,叫捉襟见肘的日子也能品出满满的踏实与幸福来。宴江感动不已,轻轻抱住靠过来的妻子,“我也与你一样,日日欢喜。” 视线落到她身后的满屋破败,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似乎眼前的一切有些无法言语的陌生感。 奇异的直觉告诉他,那儿的窗,好像许久没有这样大大咧咧地敞着,应该有一个大柜子把它堵个严实;卧房门口似乎不能只挂着一袭布帘,还要有一扇花鸟四牒屏;还有、还有墙面是不是该漆上更亮堂的色彩…… 哪来那么多具体的“应该”呢?这就是他从小生活到大的家啊。 “夫君?”妻子抬起头来,关心地问。 宴江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 正要把自己这庄周梦蝶的感觉说与妻子听个趣,微笑还挂在嘴角,低头,却见林琴琴脸色兀地一白,抚着肚子发出痛苦的惊叫。 “琴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痛!夫君,我是不是、是不是要生了……” 宴江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跨下床把妻子挪到床上,无头苍蝇般在原地团团转了几圈,才想起要马上穿鞋去找稳婆来。他蹲在床头,抚着妻子的手背柔声安抚:“稍微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找婆子来。”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一把拉住。忍着疼的手竟也可以爆发出恁大的力气,把男人的手攥得没有挣脱的余地,林琴琴已经满脸豆大的汗珠,苍白的嘴唇嗬嗬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说上那么一句话来:“夫君别走,别走——” 早已慌了神的书生这才想起,若自己一走,家中便只剩下临盆的妻子一人。只能不住地用言语安抚产妇,没有多久就急出了满背的冷汗。 支住窗户的小木棍大概被方才的麻雀踩歪了去,被风一吹,便骤然脱落在地,窗户啪地合上,阻挡了屋外灿烂的阳光,给卧房里留下满屋昏暗。 宴江下意识想起身去重新开开,林琴琴却不放手,反而劝阻:“产房不能见风,这样也好。” 似乎是已经捱过了这一阵的疼劲儿,她的声音比方才冷静了许多,只余下微微的虚弱。宴江回头,眼睛一时间还未适应光线的变化,只能模糊看见妻子的脸上又挂起了恬淡的笑,与方才痛苦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顿了顿,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琴琴是不是好些了,我去劳烦邻居的马婶来陪你,然后马上去给你请产婆来,好不好?” “不用的。”林琴琴却仍摇头否决。她嘴角挂着幸福的笑,要宴江低下头来,将耳朵凑近自己嘴边,然后小小声地对自己的丈夫耳语:“小家伙很乖的,他说要自己出来,若是有外人在,就要害羞了。” 说得非常认真,就仿佛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与她说了似的。 宴江苦笑。他抬起头来,正打算继续哄劝妻子,眼睛却在逐渐适应黑暗后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妻子的面容,似乎有些奇怪。 再仔细看去,就见在昏暗的掩盖下,那张漂亮的脸竟不知何时出现了诡异的黑色细线。像是被什么活物寄生,那些线条在他的眼皮底下优雅地蠕动伸张,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密密麻麻得爬满林琴琴的脸。 乍一看,像极了蛇的鳞片。 宴江惊呼一声,瞪大眼睛,差点往后栽倒,却又顾忌仍与妻子握在一起的手,急急稳住身体。 当事人林琴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仍是笑着的,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肚皮,另一只手在上头一下下轻柔地抚摸,没有半点临盆产妇的无措与不安。 “琴琴……”宴江唤她,尾音有些压抑的颤抖。 “嗯?”林琴琴闻声抬起头来。 在宴江不可置信的、惊恐的目光中,她面上皮肤就像老化酥脆的墙皮一样,沿着那些黑线片片碎裂开来,“怎么了,夫君?”一笑,碎皮就哗啦啦地往下掉,露出其下血淋淋的肉来。 宴江无声地惨叫,双腿一酸,整个人瘫坐在地。 “你在怕我吗?”分明嘴角还是方才那个弧度,却变得无比的诡异与恶毒,林琴琴至始至终没有放开宴江的手,力气已经达到了绝非普通女性该有的程度,哪怕宴江已经惨叫着瘫倒在地,连连蹬着双腿想要后退,也未被挣脱丝毫。 “你你你不是琴琴!”歇斯底里的指认。 “夫君说什么呢,是不是想到马上要当爹爹,开心到昏头了?” “你放——” “嘘!”林琴琴的头俏皮地一歪,余下半边的脸皮也尽数掉落在枕头上,整张脸血肉模糊,其下还清晰可见交错的血管,“我们的孩子,已经忍不住了呢。” 像是应验她的话,那高高鼓起的肚皮突然开始大幅度地鼓动,像是里头有什么力大无穷的东西,正拳打脚踢地想要破肚而出。林琴琴的表情不见任何痛苦,反而拉开衣裳下摆,让整个肚皮清清楚楚地露在丈夫的眼前。 宴江眼尖地注意到那黑纹正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爬。他拼命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却被钳得死死的,林琴琴甚至连肩膀都未被带动,只专心地盯着自己的肚皮,笑容越扩越大,到最后已经超出了人类该有的宽度,双眼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瞳,里头闪烁着疯狂的喜悦。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里,线纹很快就以藤蔓爬行的姿态布满她整个肚皮。那一瞬间,所有的动静都猛地停了下来,随后便是更为激烈的反射,宴江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的肚皮被往上顶出一个尖包,顶到极限了,竟生生撕裂出一道血缝,一双青灰色的小手从内里伸了出来,然后,抓住裂口的边缘,猛地往两边撕开! “啊啊啊啊啊——!!!”林琴琴发出高亢的惨叫。 那怪物力大出奇,手上尖锐的指甲直接在肚皮的边缘戳了四个血洞,裂口一路撕开到母体胸下,宛若在撕什么脆弱的纸张。而后,触目惊心的肉堆中,什么东西动了动,缓缓地往外爬出来。 是一只与婴儿差不多大,却完全无法称之为人的怪物。头大、身小,四肢干瘦修长,青灰色的皮肤上覆着薄薄一层透明鳞片,脸上没有其他五官,只被一整张布满獠牙的嘴占据。它甩了甩身上的血,转过身去,眼睛竟是长在了后颈,没有眼皮,数以百计的重瞳看看宴江,又看看母体,冰冷无情。 “江郎,你快看看呀,我们的孩子,长得多可爱。” 林琴琴用力地拉扯宴江,把他扯得一个踉跄,额头重重地嗑在床沿。 近了,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赴死般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怪物正双手从她破开的肚皮里掏出内脏,贪婪地往嘴里塞,一口又一口,不知停歇。那些内脏甚至还是鲜活的,在它的手中微微蠕动。 “宝宝,是不是吃不饱呀?没关系,我们还有爸爸。”林琴琴毫无痛觉,慈爱地摸了摸怪物的头。 于是,可怕的咀嚼声中,它突然停下了动作,后颈的重瞳左右转动,最后锁定在已经呆滞的宴江身上。下一瞬,狰狞利爪携着腥风,朝他的面门抓来—— 宴江猛地惊醒。 入目没有破屋,没有女人,更没有怪物,只有夜明珠的冷光中,一角波光粼粼的鲛纱在眼前微微飘动。 “阿浮?”鬼王低下头来,属于男性的大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宴江这才从窒息中挣脱出来,张开嘴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卧房内的小窗被衣柜挡得严实,房门口摆着花鸟屏风,墙面刷着上好的漆,不再斑驳破落,一切都与梦里的场景相反,眼前才是自己该处的现实。自己也没有家室,而是鬼府之王管控下的一个奴隶,虽然每日胆战心惊,却不曾受到真正的伤害。 本能地逃避噩梦,人类在心里反复宽慰自己。 大概是在安抚,湿凉的吻温柔地落在他的太阳穴,可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宴江甚至都没有发觉,只眼神还是惊慌无措,止不住地左右乱瞄,大概是没有什么实感,疯狂地想要确定自己已经安全。 时崤无奈,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没事了,本座在这呢。” 另一只手扣得更紧了些,让他整个人可以缩进自己怀中找到庇护。 “不过是魇鬼的小把戏罢了,做不得真。” 时崤叹了一口气,“阿浮太过招鬼,下次本座一定寸步不离地护着你,别怕。” 23:14:20 三十五 爱梅村已经沦为阴阳共存的孤岛,每一个夜晚降临,都会催生出无数的鬼物,它们的力量越来越强,行为也随之越来越猖狂,短短五夜过去,已经残害了七条人命。 但爱梅村村民却没有一个甘愿放弃求生的挣扎。他们将自己蝼蚁般的性命绑在一起,所有人互相依偎、互相打气去应对每一夜的危机。好在出事前刚刚过了秋收,各门各户正是略有富余的时候,吃穿用度凑一凑倒不紧巴,才能如此百分百地集结起强大的凝聚力与行动力,迅速在荒田上搭建起可以为所有人遮风避雨的大棚,又在大棚四面挖了深深的火渠。 蔡立德没有愣上太久,也全力投身到求生的大队伍当中,终究是读过书、见过大世面的人,指挥、分工、建立新的秩序,很快就隐隐成为了这支“自卫队”内的军师人物,在这场与鬼斗的战争中,发挥出了顶天重要的作用。 他们建起集中大棚的选址,正是宴江房子前不远的那片荒田,透过窗缝看出去,村民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然而宴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那日他被引入梦魇,不仅仅只是受了些惊吓,能力暴涨后突发变异的魇鬼直接伤了他的魂体,叫他这几日神魂不清,只知浑浑噩噩地缩在床角流泪,不肯吃喝,亦不敢入睡。 时崤无奈,只得用鬼气强制为他输送能量维生——的确是他粗心大意,偏偏在那会儿出门会见下属,想着左右不过半炷香时间,便留了人类独自在屋中沉睡。不过更主要的是,圭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催化爱梅村内的小鬼以一种绝不自然的速度不断成长,外加杀人之后的变异,这魇鬼才能这么无声无息地驱动鬼气闯入他亲自设下的屏障内。 就连凡人都能闻见空气中腐败气息日渐浓厚,战争爆发的日子,就这么一步步、一村村地逼近到所有人的面前。 于是某一天,爱梅村的天突然就不再亮起了——或许太阳还有升起,可鬼气已经粘稠到肉眼可见,凝成巨大的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叫日光半点无法透到其下的土地,所谓白天,只有阴沉沉雾蒙蒙的微弱光线。 与之相呼应的是,小鬼们也更加没有限制了,不给人类村民腾出半点喘息的空间。半数的鬼甚至已经不再保持大概的人形,它们与黑暗融合在一起,遍布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无声无息,无法捕捉。 防御用的烧火渠不得不连日连夜地燃烧,光是添柴火这一工作,都要占去好几个男人的劳动力,每个人能得到的休息时间短之又短,于是有力气的女人干脆也不缝被褥了,挺身加入到值守的队伍。 但饶是如此,还是断断续续地有人遇害。老刘家的儿子在过度的疲倦中,将一捆柴火扔出了火渠之外,下意识钻出缝隙去捡,也不过两步远的范围,脸上还能感受到火舌的热浪,却就这么直接被黑暗中好几双灰黑的手拖走,留下戛然而止的半声呼救,再也不曾回来。 还不到迎战的最佳时机,时崤还在等待,为了不提前暴露自己的行踪,只得一再缩小屏障的范围,到最后,一人一鬼的地界只剩下半个卧房,除却一张床、一个衣柜之外就再无其他。 这也就意味着宴江方稍微清醒过来,便要与透明屏障外来回游荡的鬼日日夜夜相对。 就像是从一道深渊被推入另一道深渊,梦中“林琴琴”产下的怪物就蹲在地上,嘴里还咀嚼着一只人手,而他只能在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中、在来回路过的恶鬼面前,被鬼王用蛮力压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交欢。 “阿浮不怕,大人在这呢。”他总是用着最凶狠的肏干力度,说着最温柔的话语。 可宴江不过普普通通的书生啊,他胆小、窝囊、软弱,从来都与坚强这样字眼无关。反反复复的崩溃之后,他的精神开始错乱,哪怕魇鬼已经被斩杀,却还是会在每一次累极昏睡后陷入光怪陆离的梦里,大多数时候都有林琴琴,偶尔还会出现蔡立德,过往一切相识之人的脸在梦中走马灯般滑过,再醒来之后,总是分不清哪里才是现实。 毕竟梦里尚还有日夜更替,凭什么说这没有白天的世界才是现实? 又是长长的一觉睡醒,鬼王不知所踪。他从被窝中坐起,胡乱喊了几句什么,得不到回应,就浑浑噩噩缩进床头墙角,也不知道穿衣,只愣愣数着自己的手指。 一根、两根、三根、五根、八根、六根…… 夜明珠的光线暗到几近没有,也不知数到了哪里,一声稚童尖锐的啼哭骤然打破寂静。目光穿过透明屏障,宴江隐约能见到墙角的小矮柜之上,父母牌位没有来得及收起,两只童鬼在其上胡乱攀爬,一只绣花鞋挂在香炉凸起装饰上摇摇欲坠,还在滴血,鲜红刺眼。 “娘亲——!娘亲——!”叫声似笑似泣。 童鬼本是腹中夭折的胎儿,五官尚未发育完全,只在皮肤下显出隐约的黑色轮廓,嘴巴处却生生撕开了巨大的裂口,其下獠牙遍布,能够清晰地吐露人言,畸形的四肢紧紧抱着宴江阿娘的牌位,浑身粘液蹭上牌面,把刻字抹得模糊不清。 宴江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地发出尖声惨叫。 本该虚弱无力的身体在恐惧中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慌不择路地摔下床榻,左右环视一圈之后,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扑衣柜,缩起双腿、关上柜门,把自己锁进了这处狭小的庇护空间。 屏障隔绝了外头的鬼,也关住了里头的人,能给他安全感的至始至终都只有活生生、有温度有情感的人类同胞,而不是鬼王本身,或是这摸不着的屏障。 分不清是什么点了,屋子外突然传来乱糟糟的振翅声,随后就是一阵人群躁动,嘶哑的哭声、愤恨的辱骂、此起彼伏的兽吼,还有蔡立德破了音的喊声夹杂其中:“去救只会搭上更多人命!点火!!快点火!!!” 又有人被拖进了黑暗中。 宴江心跳都是颤抖的,咬紧牙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鬼门缝隙透出了外头一线微弱的光,鬼使神差地,他突然被一股强烈的预感驱使着侧过头,屏住呼吸,将眼睛贴上缝隙往外窥探。 竟马伯家年方十岁的孙子。小小的身体已经毫无生气,被七八只恶鬼拖进了屋子分食,其中最为高大的一直正正对着柜子的方向,他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恶鬼舌头上的每一根倒刺,目睹它们是如何撕扯下小孩脸上的肉,又是如何大快朵颐地吞咽入腹。 喉咙口一阵反酸,然而无物可呕,宴江捂住嘴巴,拼了命地往后缩,想要远远逃离柜门之外的地狱。可柜子里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他终究退无可退,背后很快撞上阻挡。 却不是冷硬的木头柜壁,而是一具宽大、微温的躯体。 “怎么躲到这儿来了?”纯男性的低沉嗓音钻入他的耳孔。 可柜子的空间绝不可能容纳两具正常的躯体。宴江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疯狂挣扎,他紧紧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看、去想现下的鬼王是以怎么样怪异的形态在拥抱着它。但也不敢叫,更不敢推开柜门逃到外头去,那丁点微不足道的挣扎就像是濒死的浪花,除了翻出几圈涟漪之外,根本没有可能撼动大海。 没有人会来救他。海底的巨怪张开血盆大口,把他拖进了深深的海底,腥咸的海水灌入口鼻,变成了溺毙者的血液。 一直插在穴里的扩张木具被拔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狰狞的性器,鬼王掰开宴江僵硬的臀肉,慢慢挺身,再一次轻而易举地顶入了他的身体,以疼爱为名,撑开他、占有他。 硕大的龟头、粗壮的茎身,乃至上头每一根凸起青筋都会给承受者带来巨大的压迫,宴江发出半是情欲半是痛苦的喘。可到底这些日子的调教颇有成效,那内里每一个敏感点都无所遁形,他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稍微适应之后,穴道已经违背身体主人的意愿,乖巧又热情地缠上入侵者,以此索取更加温柔的对待。 时崤眯起眼睛,舒服地低叹一声。 鬼类本就是没有固定形状的魂体,只要发散鬼气,衣柜固定的空间几乎不会对他的行动造成限制。他往前倾身,把他的人类挤在自己与衣柜内壁之间,不用怜惜这熟透了的躯体,性器往上用力一顶,便叫人类双膝离了地,被迫将所有重量都落在了腿间的连接处。 宴江仰起头,哭叫喑哑,可怜至极。 这样的体位下,性器比以往所有的体味都要插得更深,人类内里整个穴心都被顶得变形,软绵绵地收缩着,包裹住可怕的入侵者,然后随着他轻而缓慢的顶弄,小股小股地淋下清亮热液。 “啊呜呜不要……救……救我……”不知是在向谁求救,宴江的哭泣因为脸颊被挤压而变得模糊不清。可即便如此,敏感点每一次被狠狠摩擦,所发出的呻吟都带着媚意,一挠一挠地勾进鬼的心里。 时崤爱极了他这副屈辱又欢愉模样,本正因分离在即而暴躁不已的心,还是偷空生出了某种格外柔软的疼惜。他掐着宴江下颌把他的脸扭过一侧,脸贴脸地欣赏片刻后,才轻轻柔柔地亲上对方嘴角,“阿浮乖一点,本座便救你。” “大人、大人……嗯哼……”人类便期期艾艾地喊他。 他是惯有这种蛊惑人心的本事的,能把单方面的强暴装饰成你情我愿的交缠,暴力与虐待隐藏在温柔之下,引入上钩:“嗯,你的大人在这。” 或许是为了掠夺更多的魂气以备应战,或许又只是单纯的温存,时崤彻底放弃了克制。 卧房内,屏障外,一群恶鬼吃完了小孩,已经四散而去,只留下一副胡乱散落的森森白骨。 若说屏障是监狱,那么衣柜围成的小小一方天地,就是监狱之中的牢笼。起初,这牢笼里只有微微振动伴着哭声传出,后来渐渐变成了晃动,晃动一下比一下剧烈,似有什么东西在内里撞击着木门,持续了许久,也不知疲倦。 宴江捂住自己微微刺疼的男具,短促而剧烈地小口抽气。他的大腿与臀肉无一不被撞出一大片红,情欲的高温烧久了,就变成微微的麻木,整个腿间都流满了彼此的体液,穴口辛苦地接纳鬼王整根拔出又插入的攻势,更莫说里头正面承受侵犯的肉壁,已经发抖着、战栗着化作一滩春水。 无论如何的不情愿,这具身体到底还是习惯了鬼王。 他烧得绵软的身体被摆成了跪趴着的姿势,长发铺在肩背上,双乳压在身体与柜底之间挤压变形,高高翘起的臀部直接送到鬼王的胯下,双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支撑身体了,软绵绵地放在头边,一副任人摆布的性玩具姿态。 时崤却反而从容起来,并不马上插入。 他屈身俯下,在人类臀尖上落下温和舔吻,舌尖粗糙,暧昧地在穴口边上擦过,然后趁他颤抖失神的空隙,食指轻推,将几颗红珠塞入了早已被肏得又湿又软的穴里。 比起性器,这几颗珠子并不算太大,轻轻松松就被纳进了体内,然后随着呼吸带起的微弱颤动,在高热内壁里来回滚动,冰冰凉凉的珠身滚过红肿的敏感点,既陌生又酥痒,是无法形容的巨大刺激,引得宴江脊背拱起,小腹不住战栗,“嗯哼……”尾音钩子似的往上扬起。 如今就连几颗珠子都能叫他癫狂。 宴江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他侧过头,难堪地想要把脸埋入自己的掌心,却被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手,展露出一切的失态与羞耻。 “这副样子,可比勾栏里的娼妓还要淫荡。”时崤嘴角挂着恶意的弧度,拍拍他的脸颊,半真半假地羞辱,“阿浮说,是与不是?” 宴江的泪决堤似地流,哽咽片刻,才屈辱地答:“是……” 时崤便笑了。 “不过……”他俯下身,赏赐了人类一个深入的吻,吻罢,满意地咂咂嘴里的甜香,才慢悠悠地把话说完整,“勾栏里那些娼妓人尽可夫,而阿浮,只能有本座一个夫君。” 说完,也不待宴江反应,就又重新直起身来,把性器狠狠地插入人类的身体里。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暗含着多少深远的东西,又或许,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委婉的承诺。 交合处被插出噗唧噗唧的水声,几颗珠子被顶着推着,直直滑到了人类体内从未被触碰过的地方。稍微一撞,便撞得那些珠子在里头滑动碰撞,挤压碾过不堪重负的肠肉,没有规律、不受控制,仿佛什么会动的活物,触感诡异非常。 实在是太深太深了,深到就好像……被侵入到了胃里、肺里,顶破胸腔,抵到了喉咙口。 宴江小心翼翼地喘息,叫都叫不出来,在彻底沦落的恐惧之下,透支出了最后一点力气,猛然挣脱鬼王的制约,整个人着往柜门上撞—— 砰! 巨响之后,本该朝外敞开的柜门,却像是被从外上了栓一样纹丝不动。 宴江瞪大了眼睛,无声地尖叫。然而失去了这一瞬的机会,就是兵溃城败,鬼王再度贴了上来,阴恻恻地咬上他的耳垂:“比起外头,你更怕本座吗?” “那么,阿浮便好好看看!” “不、不是……啊!” 时崤突然发力,粗暴地拽起他的发根,把他的头按在门缝处。 微弱的光线中,噩梦中的那只恐怖的重瞳,也正贴在门缝处往里窥探,眼神冰冷而贪婪。 “唔——!!!!”激烈的惨叫被捂在嘴里,绝望无处宣泄,只得生生咽下。 宴江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变得死灰一片,四肢坚硬发麻,似乎是忘了推拒,就这么呆呆地,被鬼王就地按在柜门上,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操弄。 这是不大公平的交易,一个主动索取魂气,另一个被迫吸收鬼精。 热浪卷起淫靡的气味,一同被封锁在这个牢笼之中,快感过了头,只会变成了无法解脱的痛苦。粗喘和哑哭缠绵交汇,膝盖下的柜底渐渐流满了液体,分不清是谁的汗水、谁的口涎,还有谁流出来的情动淫液。 反反复复,折磨似乎没有尽头。 高潮的那一刻,时崤眼中戾气暴起,重新凝聚起人形,掐住人类的肩膀把他用力按在柜壁上,低头发了狠地叼住他后颈上的软肉,伴随一波波鬼精打上宴江红肿的穴心,留下一个血腥味的牙印。 宴江安安静静,只痉挛地抽搐了一下大腿,便再无反应。 唯有身前男性器具再也射不出东西,虚虚抽动了两下之后,才软绵绵地淌出淡黄色的尿液。 23:14:24 三十六 “……圭风那里……无需……” “可是……腾角刀……” “就凭他……不足挂齿。”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明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宴江头痛欲裂,费力睁开眼,入目仍是满世界不详的昏暗,鬼王半侧着身与谁说着话,冰冷的表情里写满了肃杀:“他在本座身边跟随多年,能力几何,本座清楚的很。” 说罢,对面低低地回应了一句什么,语气有些犹豫,他便不屑地冷笑出声:“哪怕本座败了,于你们也不过换个主子侍奉,哭丧着脸给谁看?” “属下不敢。” 宴江的视线缓缓往另一边移,便见是一只半隐匿在黑暗中的黑鸦,体型有成人的一半高,鸟喙开合,口吐人言。 “行了。”鬼王不耐,挥挥手,衣袖上的红色诡纹在空中翩翩起舞,“你只管做好自己本职就是。” “那人间……” “篡改记忆、布下禁语咒,但凡圭风制造出来的痕迹都要一应抹去。” “是。” “除了——”时崤说着,转过头来,目光便恰恰与宴江撞上。他的瞳孔已经很久没有用黑色掩盖了,保持着常态的红,眼中戾气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失,有一种毒蛇般的危险,“除了本座的宠物。” 他摸了摸宴江的脖子,那只手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把宴江冻得下意识瑟缩,牵动后颈伤口,泛出针刺般的疼。 振翅声远去,是那黑鸦识趣地离开了此地。 “别怕。”时崤伸手,隔着被子把人类拥进怀里,手心覆上后颈牙印,冰冰凉凉的,稍微镇下了痛意,“今夜过后,本座便要回到鬼府了。” 宴江眼神空洞,没有回答。 时崤便低下头,喜爱地用下巴蹭蹭他的脸颊,“我走后,阿浮可不许和别人好。”仿佛一个皮囊下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他在交合时有多凶,事后就有多温柔,连拥抱都不舍得多用上一分力气,怕勒疼了他的人类,“男的、女的都不行。” “……” “等你阳寿尽了,我便亲自来接你,好不好?” “……”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最后的叮嘱,缓缓消失在相触碰的唇舌之间,只留下难以察觉的叹,“阿浮,可别叫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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