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鼻子和嘴巴放进去,贴在一起的,就这样,周泽楷还能亲出侵略叶修的风范。他的舌尖撬开牙齿,钻进去,恶狠狠地往叶修口腔里填。 牙齿碰撞牙齿,咬扯嘴唇,叶修被亲得喉部加速蠕动,不住地吞咽两人的唾液,他站立不稳,一手紧紧抓住铁条,周泽楷的手立刻覆盖上去,包住他的。 张益玮目瞪口呆,又不敢冲上去分开他们,只好眼睁睁得看着,好在周泽楷没有亲到地老天荒的打算,离开了,顿了顿,又在叶修嘴角嘬了一口,正式离开了,意犹未尽地两两相望。 人家俩人借了张益玮的光,面也见了情也叙了板栗也吃了小嘴也亲了,可周泽楷答应下来的事还没着落呢,张益玮不能让自己吃亏过多,只好硬着头皮上去,附在周泽楷耳边说,“少帅,您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下嘴唇的嘴皮子好像被叶修给啃破了,周泽楷拿舌尖润了一下,点点头,这就给张益玮办事情。 “忠王宝藏的下落?”他问叶修,态度诚恳。 叶修背过身去,一副被问烦了的样子,摆摆手。 周泽楷得到了答案,回过身来看张益玮,“他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张益玮脱口而出,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有这么打发人的么? “……”周泽楷陷入沉思,抬头,“那……他不想说?” 叶修不关他事似的翻炭盆去了,栗子没了,还没吃够呢。 您玩猜谜呢少帅,这个不对就换下一个?话到这一步,张益玮哪里还想不到周泽楷打一开始就在给他开空头支票呢,只想利用他来见叶修一面……不对,周泽楷答应了,最不济也要给他指一条足够交差的明路,现在人家亲身上去问了,算不算在兑现承诺?当然要算的,因为这个承诺的范围太大了,人家就是要跟你装傻充愣,你敢秋后算账么?说到底,还是得怪自己,张益玮是没想到他熟知的、不言只行的沉稳人少帅,来河南没一年,就学会投机取巧钻空子了,还是坑师傅,看样子都是跟这个叶修学的,他狠狠剜了一眼叶修的背影,恨不得穿个洞,要不是大帅说了先不要用刑,他早在自己手底下死八回了。 周张二人一人达到了目的,一人憋了一肚子说不出来的气,走了,守卫一左一右地站回牢房两边。叶修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到手心里――方才周泽楷借吻渡给他的东西。 一个普通药丸大小的蜡丸。 叶修掂掂蜡丸,掰开搓碎,从里面取出揉成一团的纸条,展开。 纸条上的句子简洁,笔法却不显仓促,看来是周泽楷一早谋划好的,就等机会交给他了。第一件事,他已经派心腹找到了陈果等人,送往山东。这件确是叶修的心头大事,见到周泽楷的保证,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第二件事,周泽楷给他安排了几条逃跑路线,还是连环计,一计不行,再扣二计,周泽楷说得轻巧,但叶修看得明白,这每一条计划,无不是以牺牲他与父亲的关系为代价,他是要不计身后事地将叶修送走。 记下了内容,保险起见,叶修把纸条塞进嘴里,嚼嚼咽了。 第45章 洛阳王45 叶修是想自由,想跑,但是不想不给周泽楷留后路,还没到万不得已要死要活的时候呢,没必要。他回忆起刚才和周泽楷“倾城一吻”的每个细节,他攒着铁条,周泽楷攥着他的手,他手一松,一小块布条团成的“密信”滑进了周泽楷的袖筒。周泽楷应该是察觉到了,还捏了下他的手指,通知他。 布条是叶修从贴身的衣服上扯下来的,上面的字是以煤块当笔写的――还好有这玩意儿,要不然他就得咬破手指写血书了。他告诉周泽楷,别冲动,哥有脱身的办法。叶修不知道周泽楷会干出什么事,他只是知道,周泽楷一定会干点事出来,为了他。他刚备下布条,正愁着怎么传出去呢,周泽楷自己送上门来,还做出了与他相同的举动。 要不要这么配呀,叶修翻个身,枕着周泽楷床上的枕头,心里念叨着。 叶修的信,周泽楷收了,看了,高高挂起,束之不理,仍按照自己的原定计划,悄悄地部署安排。 谁也没想到,若干天后,叶修的劝阻会借由一场人祸,间接地实现了。 时任江苏督军的周系将领姓萧,是大帅最倚重的心腹之一,当年跟着他一起,带着子弟兵从老家打出来,打下一爿荣华富贵。年初萧督军得了肺病,入秋后病情加重,没挺过来,去世了,他临死前指定儿子萧杰为接班人,没想到这萧杰在老父尸骨未寒之际,就通电全国,宣布脱离周家,江苏独立自治,还杀了几个文官誓师祭旗,以表决心。可惜他罩子不够亮,不听他摆布忠于周家的大有人在,又纷纷通电表忠心。结果独立来独立去,最后跟随萧杰易帜的,只有徐州及其一线相连的几个市。 萧杰的叛变,看似一场闹剧,对周家的削弱却是立竿见影。徐州不仅是经济重镇,有矿有工厂有铁路,还是周家在长江以北的军事部署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如今,这一环裂了一道口子,若不及时缝补好,就等于是敞开了怀,给了其他军阀随时来犯的机会,怎不令周家坐卧难安。 大帅放了权,命周泽楷带兵讨逆。势头紧急,家族为重,周泽楷只得把送走叶修的事情搁置到一边,一面抽调洛阳的驻军,命人调配武器、军需物资东进,一面密电令江波涛在安徽集结几个师的兵力,列军淮北,与他里应外合。 周泽楷通过田森搭桥购入的武器军械派上了用场,竟有些未雨绸缪的意味。 这一仗一打打了两个月,打到了过年。周泽楷连战连胜,一路推进,剑指徐州。萧杰也着实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他老爹留下的装备最精良的亲兵弄来拱卫徐州,大有我死也不让你好过之意。两军僵持之间,萧杰还通过他的姑妈,托人调停,而他所托之人正好是周泽楷未来的老丈人。 这样可笑的调停自然得不到炮弹以外的任何回应,未来老丈人一封电报打过来,周泽楷看了,跟没看见一样,江波涛只好推搪说,电报机坏了,没有收到,毕竟是在打仗嘛。 大年初一是个无风的雾天,下午三点五十分,萧杰在督军府被俘。与此同时,周泽楷策马狂奔,飞往洛阳。 尘土扬起,重重的迷雾似乎都被马蹄踏散了,他远远地望到文峰阁的尖顶,尖顶越来越近,橙红的太阳戳在上面。 周泽楷是扔了军队,独自一人偷溜回来的,昨天宵禁后他从徐州城外出发,星夜兼程,骑倒一匹马,人也不歇,再换一匹,继续赶路。 星光黯淡的寒夜里,他身上的衣服都叫汗水浸湿了,他觉不到疲倦和困乏,只想着要快,要快,再快些,恨不得拿阳寿或其他一切他拥有的东西来交换,只要能让他快些回到洛阳。 凛风刀子似的刮过充血的脸颊和耳朵,在周泽楷身前身后翻卷,发出尖利的啸音,也压不下盖不住他心里的声音。 一定要赶上……你等我,等着我,叶修…… 时间回溯到年三十那天,讨逆部队推进到距徐州内城二十里地的县城,驻在这的是萧杰的胞弟萧灵,弹药打完了,舍不得肉搏,率部出来投降。 萧灵颇有乃兄风范,投完降又不甘心,在牢里隔空叫骂周泽楷。看守的士兵把耳朵一避,本不想管他,但听他越骂越无理,越骂越龌龊,都骂到大帅头上来了,不敢擅作主张,便去请示江波涛。正好江波涛在周泽楷的屋里,周泽楷听了看守的汇报,披上军大衣,叫守卫去厨房端盘饺子,跟他一起去看看这位仁兄。 周泽楷到门外时,萧杰已经将他父子俩骂得骂无可骂,内容枯尽了,正在中场歇息,还到处要水喝,润喉咙。萧杰见了周泽楷,立马又来了精神,恨意上来了,无赖劲头也上来了,搜肠刮肚地想骂词。忽然他灵窍大开,忆起在他们这些公子哥间流传开的关于周泽楷的笑柄,这便出击,换上猥味十足不怀好意的笑容,对周泽楷道,周少帅,听说你胯下那条是最爱往男人的屁股里钻的,你那个姓叶的姘头随军了没?之前还听我哥说,要是抓住他,就把他关在笼子里,对外公开展览,一个铜板参观一次,就当筹集军饷了。 周泽楷没有反应地看着他。不是强压怒火,是真的安静,瞧不出来生气。 萧灵差点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没有打动周泽楷,正要复述一遍,就听周泽楷说,……没随军。 这算哪门子回答,萧灵大怒,听不明白么,我在羞辱你!他待要再上,又听周泽楷道,吃饺子吧。 啊? 说罢,周泽楷从守卫手里抄过盘子和筷子,拣起一只冒着热气的饺子,塞到萧杰的嘴里。萧杰可不想吃,没办法,只好被动地含住饺子,被动地咀嚼,还不等咽进去,又是一只饺子喂进来,两只,三只……细嚼慢咽的速度赶不上,他只好囫囵嚼两下就往肚子里吞,差点噎个半死。 周泽楷快手不停,一气儿喂了他十几个饺子,萧灵哪还不明白,周泽楷是故意的,堵他的嘴。 果不其然,周泽楷把盘子交回守卫手里,下令道,只要他说话,就喂他吃。 他从结满霜花的窗玻璃中看到了江波涛,低着头,正向这边快步走来,看样子是来找他的,他不在这里耽搁了,出屋去迎江波涛。 两人离得近了,江波涛抬起头,看向周泽楷,那目光一下子有了质量,重若千钧,沉沉地压进来。 没由来的,周泽楷的一颗心直往下坠,掉进了冰窟窿里。 “洛阳传来的消息,大帅要在明天晚上枪毙叶修。” 第46章 洛阳王46 周泽楷率军驻扎的地方,就是原萧灵部队的驻地,周泽楷暂征了萧灵的屋子办公。 此时,小型座钟在五斗柜上滴答滴答地摆,周泽楷在屋里来回踱步,双手插进裤袋里,两条胳膊死掉一样僵在身侧。规律的钟摆声,繁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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