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退了出去。 不过一刻钟时间,云起堂里,已静得如同平常的深夜。 灯烛也安静照亮着楚王瘦削的面庞,只有地上燃烧的炭火,偶然会发出一声清脆微弱的“劈破”。 青雀静静看着他吃了一杯闷酒。 可能是“除夕”这个日子,就象征着团圆的温暖,“一同守岁”这个举动,又代表着已是家人的亲密。 当楚王提壶,要给自己倒上第二杯酒时,青雀伸手,按住了酒壶,也按住了他的手。 “殿下是有什么心事?”她半是玩笑问,“自己吃上酒了,都不理我。” 楚王一膝曲起,正抵住拿酒壶的手肘,一膝仍在榻下。他身体本向后倾,手被青雀按住,便向前些,听过了她的问题。 他知道,青雀很聪明。 她是他的女人,她爱慕他,满心都是他,他可以放心。 与她说一说,也无妨。 于是,望着青雀莹亮的眼睛,他笑了笑,再向前俯身,轻声对她说:“若朝中有人提议,让我就藩西疆,镇守国门,你看如何?” “就……藩?” 青雀的笑容僵硬着,消失了。 看楚王神色并非玩笑,她先想到,大周已有五十余年不令皇子就藩,唯恐藩王生乱。 她又想到,上一世,她从没听说过有人提议“就藩”之事。就算她不让自己多听有关朝堂和楚王一切,就藩这样震撼的消息,只要她曾听人说起,就绝对不会忘记。 “就藩边疆,虽然、虽然似是比在京中自由,少受节制,但,但……” 青雀竭力压下其他思绪,先只考虑他可能会就藩这件事:“但西疆何其路远,真要就藩,又会多出其他顾忌。我记得,封地官员七品以上,王府属官五品以上,便都要朝廷钦派,且与京中消息甚不通畅,若遇大事,反应不及——”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青雀慌忙捂住了嘴。 这竟像在怂恿楚王夺权争位了!又像在等待圣人崩逝!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楚王,心中又极力想着,该怎么把这话补救修饰一二,却听见楚王笑了。 他笑的声音不大不小,听得出来,是还算畅快的笑。 “是我问的你,”笑过,他说,“你怕什么?” 片刻,青雀的肩膀松了下来。 越过桌面,楚王探上她的脸,轻笑:“再看看我,嗯?” 感受着他指尖炽热的温度,青雀侧了侧脸,与他贴近,抬起双眸。 她看见了楚王略有审视的,似乎满意的,有些惊喜的,也带着安抚,比平日更显肆意的笑。 楚王看见了她似受惊雀鸟一般闪烁,又逐渐安定下来,和平常一样清澈的眼眸。 “若你是太子,”他便继续提问,“你会以为,是令我就藩更好,还是不就藩,更好?” 他说出前提:“我已向父皇提议,再征西戎。此功若成……” 青雀坐直身体,握住他的手,从榻上靠近他,靠向他的肩头。 她不必再去思索,今世与前一世,为何已有这么多事截然不同。不必再去思索,依照上一世的轨迹,他终究会走向哪里,她又会落往何处。 她早已走在一条崭新的路上。或许,楚王也是。 她的未来,楚王的未来,承光的未来,都在这一世,而非过去了的曾经。 前世只是前世,并非既定了的真实。 在青雀靠过来之前,楚王便已先张开手臂,等她入怀。 依偎在他怀里,青雀当真思索起来: 圣人虽已半百,却依旧龙体康健。只活在今世的人,谁也不会确切知道,圣人的寿数究竟是只剩三年五年,还是尚有十年,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 太子已做了二十七年储君。东宫里虽有许多谋臣,圣人也默许太子通过姻亲属臣掌握几个官署——近年是礼部和工部,但直到今年,太子还从未正式入朝,从未亲手执掌权柄。 几个兄弟日渐势盛,他当然要想尽办法稳住储君之位,最要紧的事,就是保住自己将来顺利登基。 而楚王——青雀环住了他劲瘦的腰——他的处境最难。 皇帝的猜疑,太子的忌惮,早已震动天下的军功,排行只在第六的皇子…… “若,若我是——” “太子。” “若我是……太子,”青雀闭着眼睛,将脸埋在楚王胸前,说出这句悖逆不道之语,“若不能将殿下,斩草除根,或许先让殿下就藩,哪怕,哪怕是让殿下‘养寇自重’,也比放任殿下再立新功后,虎踞京中,锋芒直指更加稳妥。” “是吧。” 楚王拔下她的发簪,解开她的长发,抱起她蜷缩的身体,吹熄卧房里的灯烛。 他柔软、湿润的嘴唇,缓慢划过青雀滚烫的脸。 “我也如此以为。” 这是阳谋。 除了死,他和太子,都只有一条路可走。 - 元月初八日,新年开朝。 大朝散后,紫宸殿小朝会上,重回兵部尚书之任的楚王,再次提议西征。 满殿重臣皆沉吟不语,唯有户部尚书晏某,先说出一句:“今年户部的开支还没算。” 皇帝让众卿畅所欲言。 “才征东夏不到十年,就是算了开支,只怕也不足大军出动的粮草。”工部尚书便说,“去年兵部才说,滇西一带的工事要修,要工部出人,又要户部出钱,工部也还堆着几桩事……” 他滔滔不绝说着哪里还要多用钱粮,楚王无所谓地听着。 “国库虽不宽裕,但也没有那么难。朕知道。”皇帝听罢,叹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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