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结婚六年,丈夫叶序之突然更新了一条动态: 配图是穿着紧身小兔子T恤,噘着嘴气鼓鼓地盘腿坐在电竞椅上的女生。 那是他公司的新人爱豆林沫儿。 我正看得出神,底下冒出一条共同好友评论: “兄弟!你忘切号了!” 几秒钟后,叶序之的动态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是没多久又出现在了林沫儿的微博主页。 叶序之很快给我打来了电话。 放在以前,我肯定早已截图保存火冒三丈地去找叶序之,不闹个天翻地覆是过不去的。 但是这一次,我只是安静地看着屏幕,等着电话自动挂断。 1 叶序之到家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随手把车钥匙扔在玄关,低头换鞋。 “没事干怎么还不接电话?” 叶序之几乎不会试探,除非他自己心里有鬼。 我眼睛都没离开电视屏幕,随口道: “电影太精彩了,没注意手机。” “应酬的酒局迟迟散不了,所以回来晚了,你用不着天天坐在这里等我,没人想看你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不厌其烦地强调这是爱他的表现。 可是今天,我突然就懒得开口多说什么了。 叶序之懒懒散散地站在我面前,随手递给我一个奢侈品牌的纸袋。 今天是叶序之公司开年大戏首播的日子。 为了预祝收视长红,我按惯例早早地下班回家,亲自下厨准备了好酒好菜,邀请了几个我们的共同好友,等他回来一起看首播。 但首播的四集电视剧播完,朋友们在尴尬的气氛中吃完饭各自离开,也没见到说好了会早点回来的叶序之。 我假装没看到叶序之连续十个小时的游戏记录,接过购物袋转手放在地毯上。 这个袋子,前段时间叶序之错过结婚纪念日时,我就见过一次了。 连形状和大小都一模一样。 叶序之居高临下地盯了我一会儿,皱起眉头,语气发冷: “周知意,能不能别耍脾气了?” 买礼物给我,是叶序之最常用的道歉方式。 接受了礼物,无论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他都默认已经过去了,我要是再提起,就会被安上“没完没了”的罪名。 现在我不给他台阶了,他肯定是不爽的。 “我帮你打开。” 没等我出声,他自顾自地拆开包装,拿出一只新包递给我: “销售说这包可难买了,你肯定会喜欢。” 我抬起眼皮,叶序之跟着我的目光,望向我着急准备大餐而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包——跟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气氛瞬间凝固住了。 “太晚了,早点收拾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 我不冷不热地说着话,起身准备回卧室。 “明天我让助理来接你,你再重新去挑一个吧。” 叶序之的语气里是久违的小心翼翼。 “不用了。” 我头也没回地拒绝他。 第二天早上,也许是感到自己做得确实过分,叶序之破天荒地说要一起去公司。 因为没有休息好,我点头同意了。 他站在自己的车前,满脸都是忍气吞声的憋屈和不耐烦。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叶序之开始推三阻四地不让我坐他的车,还像是保护贞操一样保护他的副驾,绝对不允许我染指,逼得我不得不自己买车。 但凡问起来,他就粗着嗓子教训我说上网上得脑子都坏了,为了所谓的副驾所有权三天两头地跟他闹,他没时间照顾我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可如今,他的副驾俨然已经成了林沫儿专属。 装饰了各种小兔子毛绒玩具,贴满了可爱的小兔子贴纸。 副驾座椅是定制的,只为了让娇小的林沫儿坐得舒适;甚至连遮阳板化妆镜都改造过,就为了方便林沫儿补妆。 叶序之瞟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唉声叹气地拉开车门,把各种各样的毛绒兔子放到后座。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皱起眉头开口道: “别折腾了,我还是自己开车去公司算了。” 叶序之埋头收拾着没有尽头的毛绒兔子: “我答应了你要一起的,沫儿年纪小,就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了玩偶装饰,定制的座椅还是粉粉嫩嫩的,看起来跟整个车的风格依然南辕北辙。 我终究还是没上叶序之的车。 没别的,只是有种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恶心。 2 我解锁了自己的车,叶序之却疾步过来,抢先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席: “我来开车吧,这样还是一起去上班。” 我无语地站在车窗前,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局促。 原来他也知道把副驾搞成那副德行很过分。 叶序之沉默了几秒,看样子在想怎么圆过去,不想听废话的我赶紧开口打断: “要迟到了,快开车吧。” 他这才闭上嘴发动车子。 出发不过十分钟,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一听就是林沫儿唱的。 手机里传来柔弱可怜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难不产生保护欲: “哥哥,我心跳得好快,好像是因为昨天打游戏熬夜熬得太晚了,我不会死吧哥哥,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我,要哥哥送人家去医院。” 挂断电话,叶序之一个字都没说,连头都没往我这边偏一下。 只是立刻靠边停下,伸手解开我的安全带。 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干脆: “艺人身体不舒服,我要马上赶过去,公司也不远了,你自己走两步。” 我下车刚关上车门,叶序之便迫不及待地启动车辆,爽快地留给我一团刺鼻的尾气。 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园区,根本没人会步行上班。 一辆小电驴估计是没想到会有人步行过斑马线,转过弯,完全没减速地跟我正面相撞。 额头手掌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 护士帮我处理了伤口,又用医用胶带贴了几块无菌纱布防止感染,还仔细地叮嘱我: “晚上回家就把纱布揭了,方便上药,结疤前千万不要沾水。” 打车去公司的路上,年轻的司机师傅架着两部手机,一部导航,一部正好在看林沫儿的直播。 一排排的弹幕都在关心林沫儿的身体状况。 “谢谢大家关心我~放心好啦,沫兔兔现在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因为哥哥像超人一样很快就来了,人家的心就安定啦。” “没有~没有跟哥哥表白,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大家不要乱说啦~哥哥就是很善良很善良,对沫兔兔很好很好~” 在女生甜甜软软的声音里,我的屏幕上跳出两条信息。 “周知意,助理说上午的你没去上午的项目策划会?你跑哪儿去了?一切以公事为先,这也要我教你吗?” “让你走一段路而已,你就要耍脾气撂挑子了?!” 字里行间的怒气和不耐烦,恨不得冲破屏幕扑倒我脸上。 我怀疑他有双重人格,不然不会把区别对待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晚上,我对着镜子换好药,拖着一条伤腿躺在沙发上追剧。 门口响起指纹解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叶序之嘲讽的声音: “还以为你把你那臭脾气改了,这几天乖得不像话,原来是憋着给我攒个大的呢?” 大概是我一动不动的背影惹怒了他,叶序之冲到电视面前用力地关掉电源: “周知意,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这是个电影项目是奔着拿奖去的,你知道推迟一天要多花多少钱吗?!” 我还是没动也没出声,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定在原地。 他狐疑地看了一圈我额头上狰狞的伤痕,还有晾在外面的手肘和膝盖,蹙起眉头: “怎么回事?”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咸不淡地回答: “小问题,上班路上被车撞了而已。” 叶序之眨了眨眼睛,突然收敛了戾气,走过来查看我的伤口: “出车祸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从他手里抽回手,轻飘飘地开口: “小伤而已,死不了人,而且你还忙着照顾艺人的身体状况。” 可笑的马后炮。 嘴上说得好听,多少次了,打电话给他只会得到一顿不问缘由劈头盖脸的责骂而已。 叶序之早就不关心我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被伤了那么多次,再不知道肯定叫不来他,那我也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叶序之对这句话格外敏感,他忽地站起身,俯视着我冷笑: “用得着这么含沙射影吗,周知意,把你放在路边是什么滔天大罪啊?你是二十八岁,不是二点八岁!走个路都能被车撞到你还有理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受伤报复我!” 我无语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发怒。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被他扣上了一堆可笑的大帽子。 我懒得跟他对阵,起身准备回卧室。 看我行动实在艰难,叶序之收起脾气,叹了口气,过来扶着我道: “今晚我和你一起睡,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叶序之已经很久没在凌晨两点之前回过卧室了。 因为林沫儿需要每天直播积攒人气,她说晚上直播会有很多男号来骚扰,没人保护,她会害怕。 所以叶序之每晚都雷打不动地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心一意地守护林沫儿。 时不时刷个嘉年华逗她开心,或者连线甜蜜互动,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沫儿有他罩着。 我和他吵了好多架,软的硬的都用了个遍,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他说这只是在工作,最后甚至用离婚威胁我,我虽然如鲠在喉,却也只能妥协。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拒绝他的提议,只是在他伸手准备抱起我时,轻声道: “叶序之,我同意离婚了。” 3 这句话的威力比我想象得大多了。 叶序之气得当场抓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家,连续一星期都不见人影。 这是他生气时的惯用方法,所以我知道了,他还是不在意我说的话。 以前面对他的冷暴力,我总是惊慌失措,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害怕就此失去他,熬夜打电话写小作文向他道歉,保证再也不会惹他生气,用无限后退的底线祈求他的原谅。 可是现在,我摆在心头第一位的是找新工作。 毕竟离婚以后,在前夫的公司工作,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好像是十天后的下班时间,叶序之打来了电话。 对他来说,主动联系可是个天大的台阶,再不接受就是不识抬举了。 “前两个季度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今晚行政部给大家办酒会,等会儿一起过去。” 我在公司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叶序之。 副驾车窗降下,妆容精致的林沫儿笑着伸出头来: “家里的衣服我都不满意,序哥哥带我去买新裙子耽搁了点时间,让姐姐久等了。” “对了姐姐,我容易晕车,序哥哥让我坐副驾,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叶序之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得骨节发白,看起来相当警惕,似乎在担心我生气起来会打爆林沫儿的头。 但我只是一言不发地拉开后排车门,谁稀罕那花里胡哨的副驾啊,我还怕坐了影响我运势呢。 一路上,林沫儿不停地找话题跟叶序之撒娇,明里暗里向我耀武扬威,我只欣赏窗外的风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叶序之却一反常态,阴沉着脸,不接林沫儿的话茬,还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我的表现。 到了地方,叶序之的好朋友杨凯老远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 “嫂子,好久不见,我忙糊涂了,都忘了打个电话邀请嫂子。” 杨凯是叶序之从小长大的兄弟,叶序之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要带家属的局,他都不会通知我,因为叶序之现在要带去的人是林沫儿,我知道了只会哭着去找叶序之,会让他很没面子。 我客气地回以微笑: “没事,我今天也只是来露个脸就走的。” 杨凯一时语塞,跟叶序之交换着眼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进到场内,叶序之端着酒杯应酬了一圈后,带着一块蛋糕找到我: “抹茶蛋糕,你的最爱。” 抹茶蛋糕是我学生时期的最爱,已经不爱好几年了。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沫儿举着手机凑了过来。 她在直播。 “嘿嘿,沫兔兔找到哥哥啦!” “你们是在说这个姐姐吗?她在哥哥的公司工作,哥哥才给她拿小蛋糕照顾她的啦~” “哎呀你们可不要瞎猜,我和哥哥才不是情侣呢~” 我抬起手遮住脸避免入境,接着起身离开。 去阳台上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吹风,没想到叶序之夜跟了过来,他少见的没底气地说: “不好意思啊知意,我不知道林沫儿会开直播。” “直播间那些话你别在意,我平时会配合她做点直播效果,都不是真的。” “我已经让她关了,你放心。” 我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毕竟本来也没在意。 起身回到酒会,台上主持人正在不遗余力地搞气氛。 我随手拿了一杯饮料,转头却看见林沫儿端着香槟走了过来,笑盈盈地碰了碰我的杯子: “姐姐,我的粉丝们都说我和序哥哥超有CP感,你说我们两个他更喜欢谁呢?” 我不以为意地扬了扬杯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啊,不过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是更喜欢你。” 林沫儿毫不意外地笑着凑近我道: “太巧了,姐姐跟我想得一样呢!” 心下异样,我下意识地后退,但是林沫儿速度更快地向后摔到在了地板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肚子被狠狠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桌上的香槟塔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小腹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冲得我眼前发黑。 我摸索着扶着桌子捂住小腹,混乱间只觉得一股股热流在随着大腿根往下淌。 叶序之心疼地把林沫儿从地上抱起来,当着全公司人的面对我怒吼: “周知意,你是不是没完没了了?!要不要去精神科给你挂个号......” 指责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着我流下的血,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声音: “你、你怎么会流血?你怀孕了?!” 第2章 4 叶序之慌张地过来扶我,大声对围观的人吼: “快叫救护车!快!” 林沫儿制止了掏手机的人,过来拉住叶序之,然后从她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片卫生巾递给我: “姐姐怎么连这种日子都记不住,快去处理一下吧。” 叶序之扶我的手停在了半空,沉默地看着我,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赶紧去卫生间收拾赶紧,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 原来,有林沫儿在的场合,我们这对合法夫妻连面子工程都做不好。 我咬牙起身,走到外面拨出了闺蜜的电话,闺蜜几乎是秒接: “夏夏,救命,快来接我去医院。” 我虚弱地闭上眼睛,气若游丝道: “我好像是流产了。”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焦急的声音,我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再醒来时,医生告诉我,是先兆流产,已经没了胎心,需要做清宫手术。、 出了手术室,夏夏抱着一束向日葵在等我: “姐妹,孩子就这么没了,婚姻也不要了,你真的能舍下叶序之吗?” 麻醉药效已经过了,我疼得脸色惨白,却依然扯起嘴角笑了笑。 孩子,看透叶序之后我就没想再要,他不配。 和叶序之的六年婚姻,现在就是一场笑话。 “是叶序之逼我不要的。” 我说。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们的金牌律师一定会守护好你的利益,是不是啊,大帅哥顾峥先生?” 夏夏身边的顾峥点头道: “当然,绝不会让那孙子多拿走你一毛钱。” “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帮你准备好,不过咱们也得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我感激地对他道:“谢谢,那就拜托你了,顾律。” 无论是在酒店门口的事,还是帮我离婚的事。 顾峥明白我在说什么,对我灿烂一笑: “不客气。” 休了一个星期病假,叶序之完全没联系过我,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 上次的事后,我的项目就被他给了别人,我去不去上班当然也就无所谓了。 我回公司去销假的时候,又跟林沫儿狭路相逢了。 她一脸得意地堵住我的去路,眼睛里闪着挑衅的光: “听说姐姐请病假了呀,这么快就回来了,孩子没保住的话怎么不多休息一段时间呢?” 我猛地看向她: “你是故意的?” 所以她假摔根本不是争宠,是知道我怀孕了才搞了那么一出? 林沫儿故作惊讶: “真的没保住啊?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姐姐会站不稳呀......啊!” 林沫儿捂着被打了耳光的脸,对我怒目而视,张嘴还没说话,却突然变了脸色,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哥哥救命,我好心关心姐姐,她反而打我呜呜呜呜。” 叶序之从我身后走出来,心疼地查看林沫儿的脸,然后一脸不可理喻地对我道: “周知意,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没病请假就算了,公司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想吵架想打架都滚远一点!” 我没错过林沫儿获胜者的笑容,她做着口型对我道: “你玩不过我的。” 我冷眼睨着面前的两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脏东西配脏东西,我祝他们天长地久,可别流到市场上祸害他人了。 回家给自己炖上鸽子汤,我回到卧室里躺着。 身体虚弱就容易困,我一觉睡到了晚上。 养好了精神,我精心给自己叫了一份营养餐。 晦气的是,跟营养餐一起进门的,还有叶序之。 我装作看不见他,自顾自摆好饭菜,又给自己盛了碗热汤。 叶序之一进家门就奔向厨房准备热牛奶,看见桌上的饭菜后,他表情微变,把牛奶放回冰箱,语气里带着久违的温和: “谢谢你给我炖的汤。” 我拂开他的手,端起汤喝了一口: “这是炖给我自己的,跟你没关系。” 叶序之伸向汤碗的手扑了个空。 他脸色变得极快,冷着一张脸道: “周知意,你明明知道我胃不好。” 我又喝了一口美味的热汤,毫无波澜地开口: “我是知道,所以我每天下班后,明明累的要死还要亲自下厨,照着问医生要来的食谱做饭给你吃,就是为了让你能少难受一点。” 可我得到了什么? 是你在外面陪别人甜蜜恩爱。 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热菜一点一点失去温度。 就如同我对你的心。 曾经如岩浆般沸腾,最终还是活生生地熬凉了。 我平静地继续道: “但那都过去了。” “现在你有林沫儿了,去找她照顾你的胃吧。” 看我无动于衷地吃饭喝汤,叶序之脸色难看地盯了我一会儿,最终不声不响地回了厨房,自己热了牛奶。 等吃饱喝足回到卧室,叶序之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破天荒地没对着手机傻笑。 见我进门,他立刻起身迎了过来,目光炽热地凑到我耳边低声道: “今晚我们都早点睡。” 我伸手推开他。 他却不依不饶地重新靠近,搂着我的腰,温柔得不像话: “我们俩好久没一起睡了,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嗯?” 他低下头就要来亲我,被我躲过后突然失去了耐心,生气地把我按倒在床上,不有分说地要把手伸进我上衣。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叶序之满脸怒意,但依旧在克制: “周知意,你是我结婚证上的老婆,我想跟你要个孩子怎么了?好,就算你因为林沫儿不高兴,也要有个度!” 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叶序之,我说了,我要跟你离婚。” “你想要孩子就去找别人,肯定有人上赶着给你生。” 叶序之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咬着牙道: “你说什么?你他吗的再说一遍?!” “我要跟你离婚。” 叶序之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最后气极反笑: “你想好了?” 我坚定地看着他: “当然。” 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满脸都是嘲笑: “又从哪个网友那儿学的新花样?你也真是不嫌累。” 卧室的门被叶序之摔得震天响。 5 叶序之接连一个月都没回家,几乎不更新的朋友圈却是空前的热闹。 他彻底跟林沫儿住到了一起。 每晚的直播都不连线了,直接守在旁边开麦聊天。 生怕有人没看到似的,每天都在朋友圈更新直播回放。 还有各种热门情侣挑战视频。 情侣外套,情侣对戒,情侣娃娃。 林沫儿直播间的粉丝直呼磕疯了,姐姐姐夫甜甜的很安心。 放在以前,别说叶序之的社交平台上有什么动静,就连他给我发的消息,我都能翻来覆去地仔细回味好几遍。 但现在我完全不会把注意力用在他身上。 看着电脑里纷至沓来的offer,我毫不犹豫地向人事提交了辞职申请。 毕竟还是名义上的老板娘,辞职流程很快就走完了,顺利得让人心花怒放。 流程抄送到叶序之手里时,我已经选好了新公司,连入职手续都办完了。 这天下班回家,却意外在家里见到了本该在游乐园陪林沫儿的叶序之。 倒不是我多关心他们。 只是林沫儿炒CP炒得很成功,公司里有好几个小女生天天讨论她,想不知道都难。 我换好鞋进门,叶序之冷着一张脸跟在我身后: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啊。” 叶序之的脸比锅底还黑: “是公司容不下你还是我养不起你了?你要离职去别的公司上班?还是说网友又给你支了新招,准备用这种手段拿捏我?” 我无语地看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地回应: “无论是离婚还是离职,都不是为了拿捏你,以后你的事都跟我没关系,你也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 余光里,我瞥见叶序之紧紧攥着拳头。 但我再也不会多想,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叶序之竟然提前离开公司,开车绕路几十分钟来我公司楼下等着接我回家。 副驾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消失了,换回了车里原来的配置。 见我下楼,靠着车门抽烟的他立刻按灭烟头,抱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迎了上来。 一起下楼的同事善意地调笑: “知意,这是你老公吧?对你可真好,每天都带着花来接。” 我微笑回应: “目前还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同事们尬笑着快步离开了。 叶序之脸色不好看,但依然主动开口: “知意,公司职位我让人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位置都在。” 我不搭腔,新工作新节奏,最近有点累。 叶序之只好沉默着当他的司机。 快到家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林沫儿的视频邀请弹了出来。 我发现他已经没用专属铃声了。 叶序之慌里慌张地伸出手,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受。 镜头里的林沫儿楚楚可怜: “哥哥,你不来陪我就算了,为什么连我们的朋友圈都删了?是不喜欢你的小兔兔了吗?” “粉丝们说好几天没见你了,大家都很想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叶序之明晃晃地敷衍道: “我在开车,先不跟你说。” 他挂掉视频,紧张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急切地解释: “我最近都没去管她的直播了,之前发朋友圈也是......” “配合工作。” 我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了。” “你完全不用跟我解释,我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叶序之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6 新公司有点远,通勤很累很麻烦,我想着离婚后在公司附近重新买套房。 我联系顾峥,问他离婚协议书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的回答让人安心: “正要联系你呢,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有空见面详谈。” 公司给了个新项目,不巧的的是,合作方是叶序之的公司。 曾经的同事阿媛在门口接到我,一脸惊讶: “怎么是你啊,知意姐。” 我点头打招呼,抱着文件跟她去了接待室。 坐着等了一会儿,阿媛回来抱歉地说: “不好意思啊知意姐,叶总请您去他办公室谈。” 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 叶序之抬头看到我,眼睛一亮道: “知意。” “你先坐,我去让人准备咖啡甜点。” 我把策划书摊开,准备速战速决,早沟通完早离开。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叶序之,而是林沫儿。 她粗暴地把资料掀翻在地,叉着腰瞪着我质问: “你不是离职了吗?怎么又来了!”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地方她说了算。 见我不搭腔,她又笑道: “怎么,这是知道我和哥哥在一起,回来撒泼搞事的?” “我告诉你,晚了!粉丝们都知道我和哥哥要结婚了,你现在回来就是插足别人的感情!是小三!” 叶序之端着咖啡和点心进来,皱眉道: “你怎么在这儿?瞎说什么呢?” 林沫儿立刻收起蛮横的态度,到叶序之身边,晃着他手臂撒娇: “哥哥都不来找我,那我就只好来自己来找你啦。” “而且我没有瞎说哦,都是哥哥答应过我的。” “哥哥,今天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呢,你想什么时候拆礼物?保证你会喜欢到欲罢不能~” 我收拾好资料站起身: “叶总好像很忙,那我们改天再谈吧。” 林沫儿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话: “哥哥就是没空,你别在这儿碍事了。” 叶序之立刻拦住她,紧张而抱歉地说: “对不起知意,你等我两分钟。” 他连拖带拽地把林沫儿带进了休息室,很快自己出来了。 我今天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前期的工作已经完成,只需要跟叶序之确定几个细节后签个字就好了。 叶序之签完字,小心地观察我的神色: “知意,马上就下班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 “哥哥~” 林沫儿突然拉开休息室的门,她身上穿着一整套兔子装,头上顶着两只长长的耳朵,背后还有一团毛球球似的尾巴,在短到大腿根附近的短裤上轻晃。 她不着痕迹地斜了我一眼,从胸口心形镂空处掏出一个小盒子,嗲嗲地对叶序之撒娇: “哥哥~上次的用完了,沫兔兔又买了新的来~不过哥哥不想用就不用,人家最喜欢跟哥哥贴贴了~” 叶序之震惊地看着她,又急忙转头看我,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知意,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我收拾好文件,心里毫无波澜: “不用解释,我无所谓。” 叶序之眼看着更急了,他双眼通红地抓住我的手: “你真的不关心吗?知意,你不爱我了吗?” 我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扫了一眼不爽的林沫儿: “怎么,要我帮你们关门吗?” 等我回到家,叶序之破天荒地穿着围裙站在厨房里。 听到我回来的响动,他一脸期待地迎出来,手里抓着勺子紧张地说: “回来了?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快去洗手吃饭。” 叶序之的左手上缠着好几个创可贴,右手手背也有一片明显的红痕。 他和我在一起后,这是第一次下厨。 反倒是我,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他学了一手好厨艺。 哪怕是切破手烫破皮,我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只希望他能吃得开心。 可他是怎么评价我的呢。 说我是生来就卑微,自讨苦吃,没苦硬吃。 看着他如今谨慎小心的样子,我好笑地扯起唇角: “叶序之,你现在是装卑微给谁看呢。” 叶序之不知所措地垂下手,眸子里满是受伤,强颜欢笑地开口: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知意,我跟林沫儿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今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你......”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杨凯焦急的声音传来: “哥!林沫儿在直播自杀呢,说你不要她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别真闹出人命来。” 叶序之看着我,脸色尴尬。 我转身要走,他上前来拉住我的胳膊: “我去看看就回来,真出事了我们公司肯定会受影响,公司能有今天军功章有你一半,你能理解的......”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我理解,你快去吧。” 叶序之松了一口气,极快地说: “我去去就回,回来给你带你喜欢吃的那几家宵夜。” 我坐在安静的家里,打开电脑看顾峥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没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源源不断地弹出短信和微博提醒。 点进去一看: “去死吧老女人,害人精!” 随便看了几条,全是不堪入目的脏话,几乎都提到了林沫儿。 打开林沫儿的直播间,叶序之已经到了,林沫儿正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哽咽地诉说自己的委屈,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惜。 疯狂弹出的弹幕怒气冲天,网友们都说一定要揪出我这个破坏爱情的小三。 我连笑都懒得笑,登上微博发了张结婚证照片,然后艾特林沫儿,欣赏了一会儿气急败坏的网友,然后关机睡觉。 7 第二天是周末,我约了顾峥。 面谈完毕,顾峥顺路送我回家,遇上了等在大门口的叶序之。 他的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看到我,他几步过来,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声音里是浓重的恨意: “周知意!你他吗怎么敢的!你偷偷流了我的孩子!要不是被网友扒出来,你他吗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准备让我知道!?” “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周知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血恶毒!” 我挣脱他的钳制,冷眼看他: “你被疯狗咬了?” 叶序之这才看到我身边的顾峥,冷笑一声: “哟,下家都找好了?行了,不就是想离婚吗,离婚协议准备好没有?我现在就签字!” 我求之不得,拿出顾峥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好得很,一拍两散,干干净净。” 叶序之拿笔的手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我的小腹,一边签字一边沙哑着嗓音道: “周知意,你的心太狠了。” 我打从心底觉得好笑,真是贼喊捉贼。 婚离得格外顺利,叶序之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我出声叫住他: “叶序之,你想知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没了的吗?”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一字一句地清晰道: “酒会那天,林沫儿看出我怀孕,演了一出假摔,你用力推开我的时候。” “医生说,那时候我怀孕大概十周,正是最怕外界刺激的时候。” 叶序之脸上血色全无,像死机一般定在原地,我继续补枪: “是你,为了林沫儿,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还记得我流了多少血吗,叶序之,我祝你往后余生,夜夜都梦到那些血。” 我的手机又被源源不断的信息轰炸。 这一次,是无数网友来跟我道歉,劝我放下过去,跑步离开渣男。 夏夏也打来电话,激动地说: “林沫儿在直播间秀恩爱向往梦幻婚礼的时候,叶序之正好打上门去发疯,两个人还动了手,网友一边吃瓜一边报警,最后俩人都进了局子,青天白日的捡个大乐子。” 顾峥在她身边,劝她不要太激动。 叶序之身为CEO,跟自家艺人闹了这么一出,很快上了热搜。 出轨,打小三,暴力狂等标签贴了两人一身。 对叶序之的公司来说,更是毁灭性的打击,投资商要撤资,广告商要终止合约,股票也蹭蹭下跌。 叶序之出了局子后忙得心力交瘁,再次见面时,我已经搬进新家好久了。 他瘦了很多,一副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虽然看起来像是打理过,但整个人的状态一看就灰沉沉的。 他抱着一束红玫瑰,单膝跪在我面前: “知意,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鬼迷心窍不知好歹,现在公司已经跟林沫儿解约了,我跟她再也不会有瓜葛。” “以后我会最爱你只爱你,我们再生两个可爱的宝宝,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我一定痛改前非,知意,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叶序之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也是这么跪着跟我求的婚。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只是想要一个避风港,躲避事业、前途给他的重压,而我又刚好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后来事业风生水起,想必他很后悔当初的一时软弱,所以才会疯狂地向外寻求新鲜感。 或许他对我也有过几分真心,但岁月流转,我已不是曾经的我,不会为那点狗吃了都填不满牙缝的真心感动了。 我转头,看向举着手机拍摄的孙楠,冷声道: “所以现在我是你挽回公司形象的工具吗?叶序之,你是不是不利用女人就活不起了?” “婚都离了,别再来恶心我了。” 我转身要走,叶序之伸手拉住我的衣角,双膝跪地,整张脸发白,眼底却是血红色,恳求道: “知意,我是走投无路了,也是真的不想跟你分开,不要丢下我好吗。” 我干脆利落地拂开他的手,坚定地说: “手拿开,我嫌脏。” 他看着我厌恶的表情,嘴唇翕动着,最终只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慢慢起身离开了。 叶序之的私人过错导致公司蒙受损失,他的股份被全部卖掉弥补损失,还被踢出了董事会。 而我在新公司表现突出,很快就转了正。 夏夏拉着顾峥,找了个地方庆祝我重获新生。 刚见面她就神神秘秘地把手机塞给我: “来看笑话,前夫哥在直播。” 叶序之在我们曾经的家里,身边都是喝空了的酒瓶子,眼神迷离满脸发红地坐在地毯上。 弹幕上飞舞着: “渣男贱女,怎么不锁死。” “为了小三害得原配流产,真不怕遭报应!” “你真的爱过她吗?怎么有脸上网来卖惨的?” 叶序之一直在说网友骂得好,看到这条,他沉默了几秒钟,重新开口: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出去玩会瞒着她,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被发现了也千方百计地敷衍过去。” “现在我知道了,因为我害怕,害怕她会离开我。” 弹幕上齐齐刷着: “好贱。” “贱死你算了。” 中间还夹着一条: “今天还表演自杀不?我开着流量等你。” 我从屏幕上收回视线,夏夏关掉手机,啧啧地摇头道: “贱得没边了。” “还有那个林沫儿,听说没公司愿意签她了,走在路上还不知道被哪位正义人士抓破了脸,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我笑着不说话,往事随风,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顾峥叫人开了一瓶红酒,温暖的目光笼罩着夏夏: “不聊脏东西了,今天的主题就帮知意庆祝,别被他们影响心情。” 我笑着举起酒杯: “对,祝我、祝大家,剪断残冬线,放飞春风筝。” 全文完 婆婆跟人钻苞谷地后我决定不声张 前世我发现婆婆跟一个男人钻进苞谷地,不敢声张,悄悄回家告诉老公。 结果我被老公和公公毒打一顿,瞎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条腿。 重活一次,又回到了婆婆跟人钻苞谷地的那天。 我依然选择不声张,毫不犹豫的一把火点了那片苞谷地。 1. 我浑身颤抖,犹如电击的醒来。 疼痛还没有散尽,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怀里两岁的孩子哭闹着要吃玉米棒子。 这是我发现婆婆跟人钻玉米地的那天。上一世也是这么秋高气爽,微风习习。 老天既然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让婆婆这么默默无闻的。 我飞快翻身坐起,把女儿放在凉席上,哄她乖乖等会,我去巷头地里给她掰玉米棒子。 起身去厨房装了一瓶菜油,揣着洋火就出门了。 巷头的苞谷地连城一片,叶子比掌宽,天花比人高。里面藏着多少浪漫与猥琐,甜蜜和肮脏。 我找到记忆中的位置,找了一个上风口。 蹲下屏气凝神的听了一会,是咔呲咔呲踩玉米杆的声音。这是已经在“铺床”了。 又听见一个女声催:“差不多行了,踏倒太多,外面能看出来。” 是婆婆的声音,错不了了。 我静静的等着,不消一会,就从窸窸窣窣脱衣服声,变成了调笑喘息的声音。 我二话不说,拿出菜油,泼在玉米杆上,点了火就跑。 玉米杆还绿,但架不住加了油,火势顺着风向烧了起来。 当我拿着两个玉米棒子到家,给孩子刚煮上。就听巷道里有人喊,起火啦,救火呀。 我抱着孩子跟着人群跑到巷头。 就看见我的婆婆光着白花花的腚,顶着烧了一半的头发,凄厉无比的哭喊着从苞谷地里冲了出来。 和出来救火的人们撞了个面对面。 捂着上面露了下面,捂了下面露了上面。 整个人扭得跟个麻花一样。 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堪堪遮住三点。 她身后还跟着跑出来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两手捂着大鸟漏着腚。 居然是我老公的四叔,我婆婆最小的小叔子。 人群一瞬间就炸了。 巷东头那个癞头老光棍都笑出了口水,“竹娥,你还白的不行,哈哈……” “呀,丢死人了,这咋光着勾子就跑出来了。”小孩们也是捂着眼睛漏着缝的笑。 人群里有爆笑不止的,有指指点点的,有吹着口哨的,有喊牛逼的,当然也有骂不要脸的。 那是我四婶子。 一个能一刀干死一头猪的彪悍女人。 她看清自己的男人和大嫂后,猛拍大腿,惨叫一声。 “哎呀!我叫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你敢勾搭我男人,今儿我不把你皮给你揭了……” 晃着那一身肥硕的肉,踩着地震的脚步,两三下冲到我婆婆面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就把白花花的婆婆打倒在地,捂着脸的指缝里渗出丝丝鲜红。 四婶还想抬脚再踹,被几个人拦腰挡住。 她抬眼一看,四大金刚。 我婆婆的老公,二叔,三叔和光溜溜的四叔。 一家男人到齐了,齐齐护住这个光溜溜的大嫂。 二婶三婶一看自家男人去护一个破鞋,瞬间就炸毛了。 二婶脱了鞋底子,攥在手里就往前扑。 嘴里还骂着:“你个烂货,看我不抽烂你的脸,你连自己小叔子都勾引。” 三婶刚才在捶布,手里拿着棒槌,也冲着婆婆打了过去。 我这个婆婆在四妯娌里年纪最小,又生的最白净。 平时就和几个小叔子眉来眼去,妯娌们早就看她不爽了。 现在跟老四的丑事曝光得这么劲爆,大家估摸着平时的担忧八成都是真的。 群情激愤,一时间不知道谁和谁是一波。 三个婶子打大嫂,三个叔子拉自家媳妇,我公公手忙脚乱的脱了外套给婆婆披上。 婆婆一有衣服遮丑,就想着还手,她一还手,三个妯娌打得更猛。 一时间乱成一团,拉架都不知道该拉谁。 我扭头看见老公朝这边跑过来,忙吓得蹲在一边角落里哭,娃哭的凄惨,我哭的颤抖。 后来村长和村支书带了人过来,才把这一群8P群架拖开。 两个地里白条在一片轰笑,辱骂声中各回各家。 2. 我回到家,装作透明人躲进屋里,掩上房门,不想沾染他们家一点点是非。 回想上一世。我发现婆婆丑事,但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自己不敢声张,悄悄告诉老公,结果被他一顿毒打。 后来公公进来问咋回事,听他说完,也跟着一起殴打我。 边打边骂我丧门星,威胁我敢出去乱说就杀了我。 被打到一只眼瞎一条腿瘸,我报警了。 但是公公托村支书和妇女主任硬是把我的案子给撤回来了。 说是家庭矛盾,男方已经知道错并保证再不犯了。 老公在派出所一脸诚恳的给我道歉,写保证书。 派出所的民警对我老公批评教育了一番,就放回来了。 我气不过,回了娘家。 伤好的差不多能下床了,我就提了起诉离婚,但是他们坚持不同意,一审没有判离。 我在娘家养伤的时候,他们没有给一分钱的医疗费。 我爸爸拿着一审判决书上门讨要治疗费,被那丧尽天良的父子打了回来。 为了挣钱给我治伤,我父母只能干完农活,去镇上摆摊卖馄饨包子。 可是没过几天,我父母的馄饨摊就经常被镇上的混混找茬,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他们家的手笔。 当时我爸实在忍不下去,和那帮混混理论了几句,就被打倒,送医院后查出脑溢血,没有抢救回来。 我们报警后就有人给我家大门泼狗血,泼粪便,逼我们撤诉。 我和妈妈吓得门都不敢开。 左邻右舍不堪受扰,也不敢出头,都劝我和妈妈出去躲几天。 我和妈妈也确实担惊受怕不敢住在家里,就去镇派出所旁边的招待所住着,等爸爸的案子调查。 张所长还帮我们申请了人身保护令,我们母女才安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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