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意和他讨论,男生谁不爱讨论这个啊。可是现在,我却无精打采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飞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呼了口气:“刘明俊,咱们准备干南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飞哥,我早做好准备了,我跟高棍儿挺熟的,他跟我说了不少西街的事。我那边的人也没问题,你忘了?我们还和东街的小偷打过呢。” “嗯,那就行。”我还是无精打采的。 “飞哥,咱们啥时候再去玩啊。”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已经知道怎么玩了,以后就自己去吧。” 刘明俊走了以后,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猴子谈谈。 结果猴子不在练功室,我只好去网吧找他。猴子打游戏正打的欢,我直接把他电脑关了就往外走,猴子果然气汹汹地跟着出来。 “左飞我跟你说,刚才已经打到关键时候了,再打五分钟我们那队就能赢了,你竟然把电脑给我关了。我不揍你,说明我对你是真爱你知道吗?”猴子说话都发颤。 “猴子,猪肉荣这事我不想搀和了,你再安排个人出来带刘明俊和李健儒吧。”我现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猴子没有说话,自个摸了根烟出来抽。他还是这么抠,抽烟的时候从来不给我们散,我只好自己拿出一根来抽着。 “那你觉得谁比较合适?”猴子反问我。 411 训练李健儒等人 我想了一下,黄杰首先排斥在外,他在三宗的地位虽然不可撼动,但因为长久以来的负面形象,使得对他只有畏,没有敬,这在上下级之间是很危险的,只要有机会就叛变、逃之夭夭的节奏。 猴子不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这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也排除出去了。 郑午肯定也不行,他可以身先士卒的冲锋陷阵,但是让他协调好一帮人的关系,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了。 马杰就算了,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肖贺、刘明俊、李健儒这些,虽然是我们身边走得近的兄,但一直未能真正走近权力中心,也不可能让他们独揽大权。所以想来想去,身边竟连一个合适的人选都没有。 猴子把烟头扔了,说道:“你先把人训练出来,打南街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去,让黄杰带着刘明俊他们,郑午带着李健儒他们,可以吧?” 我想了想,只能这样折衷了,便点点头:“行吧,那我回去了,你继续玩游戏吧。” 我正准备走,猴子又把我叫住了:“还有个事。” 我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猴子欲言又止,似乎相当为难。 “什么事?”我更疑惑了。 “那个,我和黄杰打赌赢的那五块钱,还有我的本金,一共十块,你还没给我呢……” “……” “给我啊。”猴子把手伸出来。 “我花了。” “胡说,我不信。” “就是花了。”我转头就跑。亏我那么纠结,他竟然还想着这事。 猴子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个臭不要脸的,为了区区十块钱竟然追出我两条街,最后还是死乞白赖的从我口袋挖了十块钱外加一包烟走了。 回到宗门,我就开始张罗训练他们的事。 刘明俊不用我训练,他自己就能办到,经历这么多的事,我已经很信任他,敢把大权放给他了。所以,我只要训练李健儒他们这帮弟子就行。 一个弟子术士,怎么才敢去打社会术士? 首先,我们要从根源开始分析,即弟子术士为什么会害怕社会术士?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就好像在问花猫为什么会害怕老虎一样。年龄、身材、体力、阅历、智力、气势,各方面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如果你们宗门稍乱一点,那你一定见过以下这种场面: 两三个社会青年,就能把一整个班的弟子吓住。他们在殴打其中一人的时候,其他弟子只敢眼睁睁看着,连句帮腔的话都不敢说。别说社会青年了,就是在宗门稍微有点名气、混的好点的弟子,都能做到这个效果。 可想而知的是,如果这个班的弟子一哄而上,别说两三个社会青年,就是七八个社会青年也不是对手啊。可他们偏偏不敢,非但不敢,还祈祷祸事千万别引到自己身上来。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怕”字。 欺软怕其实是动物的本能,这种本能致使人类能够繁衍生息到现在。如果人类蠢到和一只老虎都要单打独斗(武松那种不算),那人类恐怕早就灭绝了。但是,一群人如果还被老虎制服,那就真是人的问题了。 人能打赢老虎的关键词有两个:团结、不惧。 弟子术士打赢社会术士也是同样道理。 南街术士的数量并没多少,也就百把人而已,和东街、西街的势力差不多,据说北街也是这样。毕竟成年以后,还要吃这行饭的就少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干个正经工作,谁愿意整天把脑袋拴在裤带上讨生活呢? 成年了还混,那是讨生活;而弟子去混,则是为了威风、名气。 少年的破坏力惊人,且热血、容易冲动,干出大事的往往就是这个群体。三宗的弟子术士有两三百名,是南街术士数量的两倍、三倍。只要保证团结和不惧,拿下南街是绝对没问题的,这也是我们坚持每条街都从宗门开始入手的原因。 团结,基本不用教,大家个个都是打架的老手,还能不知道团结的重要?在七宗要教导高棍儿他们团结,是因为那帮人实在没怎么打过架,而李健儒这些人则是身经百战,“团结”二字早已人心。 那就只剩两个字了:不惧。 如何克服恐惧? 比如你害怕一间黑屋子,那你就长期的呆在这间黑屋子里,久而久之自然不害怕了。 同样道理,如何让他们不惧社会上的术士,敢于提着碎星刀和他们打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去接触社会上的术士、去和社会上的术士打几架,让他们知道社会术士没什么可怕的,将他们心中关于社会术士的神话全部毁灭。 在一宗,我们站在王厉这边,东街王厉早就声名远扬,大家跟着他就勇气倍增,根本没把什么小鬼放在眼里。 在七宗,我们当众干残西街第一金牌跟班仇九,以此行动来告诉大家,西街术士没什么可怕的,给我打,使劲打!就跟古时候两军开战前先拿敌方高级守卫员的头颅祭旗一样,极大的鼓舞了大家的人心,于是众志成城,一举干翻西街的术士。 在三宗,既没有王厉这么一个牛逼的领袖,也没有仇九这样能给我们祭旗的敌将,要想激发李健儒他们的勇气,还是得另辟蹊径。 在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我让大家在东街的菜市口集合。 对,是东街,不是南街,王瑶的地盘东街。 大家都不知道是干什么,但还是来了,排除去实在有事来不了的,也有八十多人。冬天的上午,东街虽然清冷,但菜市口还是挺热闹的,买菜的大爷大妈们进进出出。 但我们八十多人聚集在这还是挺显眼的,引得路人好奇的观望。 趁着大家都在,我先讲了两个笑话暖暖场子,逗的大家乐不可支。有人问我,飞哥,来这到底干什么啊?我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啦,你们现在可以先热热身子。有人问我,飞哥,听这意思是不是要打架啊?我说那肯定啊,吃饭我也请不起这么多人啊。 大家又乐。 过了一会儿,王瑶来了。 王瑶是坐着一辆黑色奥迪车来的,后面还跟着四五辆黑色雅阁。 王瑶一下车,众人都惊了,首先是因为王瑶长得漂亮,其次是因为王瑶的气场很强。和王瑶一起来的还有成哥等人,跟了十来个彪悍的汉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胆怯的样子。 我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的……朋友王瑶。 说“我的朋友”这四个字时,差点把“女”字也加进去,让我好一阵心酸。我又接着给他们介绍,说王瑶是东街的老大,和南街老大猪肉荣一般地位。 众人一听,更是大惊,纷纷叫着王瑶姐、王瑶姐好。 王瑶点点头,依旧面如冰霜。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王瑶才说:“你们都是左飞的兄,也就是我王瑶的兄,那我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拜托大家。前些天,我们东街出了个叛徒,那家伙分裂出去四十多人和我做对。现在,我手头也只有四十多人,和他们势均力敌,所以就找了左飞,希望大家能帮帮我,一起解决这个叛徒。” 东街老大,还是个美女,一开口请求大家,众人都精神振奋。况且本来就势均力敌,大家只是助拳,百分百打赢啊,便纷纷大吼没有问题,王瑶姐的问题就是我们的问题,甘为王瑶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妈的,跟我都没发过这样的誓。 王瑶莞尔一笑,说那就谢谢大家了。 这一笑,更是让众人热血沸腾,精神头儿就更足了。 看着王瑶,我心里直痒痒,这是我的女人啊,不过要挂上“曾经”二字了。 十分钟后,王瑶将我们带到一个废弃的工地里。 工地里有个烂尾的大楼——没错,就是猴子的暂居地。我们刚刚进来,猴子就给我打电话,质问我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围歼他然后篡位。我说我不围歼,我。 不过话说回来,大冬天的,楼里连个暖气都没有,我都不知道猴子是怎么过的。 有次我问他,他呵呵了我一声,说他们习武之人,根本不在乎四季的变幻,靠自身真气就能调节身体的冷暖了。我说你那么牛逼,有本事别穿棉啊。猴子说那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习武之人要低调,夏天穿半袖,冬天穿棉,和正常人无二。我都不想吭他。 不过,他能冬天还在烂尾楼里生活,我还是挺佩服的。 有一次我去看望他,看到他买了八个电暖器围住自己的床,吃喝拉撒基本都在了。我说你有这钱,不如去外面租个屋子。猴子说不行,必须在艰苦的环境下才能磨练心志。我说你要磨练心志就别买电暖器啊,猴子说他还不想冻死。 言归正传,到了工地以后,对方的人还没来,我们这边已经有一百多人了。除去王瑶的四十多人外,还有我们的八十多人。又开过来一辆卡车,里面装的都是家伙,有碎星刀、有终极格斗仪,还有月牙炫光血魔刀和枪刺这种重武器。 412 意乱情迷 在成哥的指挥下,大家纷纷领取了家伙。 身为弟子,第一次参加这种社会上的斗殴都很激动,而且还是场必胜的战役,就更使得他们神采飞扬了,一个个面带笑容、神情振奋,看来日后可以好好吹一番牛逼。 我凑到王瑶身边,悄悄对她说,嘿,谢谢啦。王瑶依旧面如冰霜,说不用谢,大家都是朋友嘛。我说你就不能笑笑?她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说扯淡,你笑起来可好看了。 王瑶没搭理我,眼睛看向工地的另一头,有几十个人正从那边缓缓地走过来。 我赶紧回头对大家说:“来了,准备迎战!”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哗啦啦集中在一起。 对面的人也都手持各种家伙,在我们对面十几米外停了下来。 两军对垒,战斗一触即发。 对面看到我们竟然有上百人,很快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其实就算我们这边没多少人,他们也一样慌张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王瑶这边叛出去的,而是常年聚在东街这边的小偷,临时被王瑶拉出来协助我们练兵的。 说起来这些小偷也怪可怜的,不就是混口饭吃,就因为社会地位低,隔三差五地就被拉出来练兵,之前被刘明俊带人围攻过一次,现在又被王瑶拉出来帮我们提高战力。 “老三,我王瑶自认待你不薄,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王瑶开始骂阵。 对面的头头其实根本不叫老三,只是临时被王瑶起了个名字而已,不过他的戏还得接着演下去,所以他着头皮说道:“少废话,老子就是不服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学人当老大,今天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虽然是提前就套好的台词,但王瑶还是被激怒了:“老娘今天把你碎尸万段!” 那“老三”不依不饶:“呵呵,就凭你带的这些弟子仔?老子一只手就能干掉十个!”他身后的人纷纷大笑起来,充分表达了对我们这些弟子的不屑和嘲讽。 可只要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们全都是苦笑、惨笑,当然李健儒他们肯定不会发现。 我趁机对身后众人说道:“妈的,这老小子看不起咱们,咱们一会儿好好表现表现,配合着王瑶将他们全部干死!” 众人也气得够呛,跟着大喊:“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早说了嘛,少年人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王瑶也等不及了,一挥手便大喊道:“大家给我上!” 众人立刻像离铉的箭、涨潮的水,嚎叫着、大喊着朝对方冲了过去。对方也大喊一声,不过根本没有冲劲,都是在原地等着,有的甚至调头就跑。 两军迅速交战,那帮小偷毫无战力,基本都是一交手就扔掉武器,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乖乖认打的主儿。 跟刘明俊等人打架,他们还敢还还手,跟成哥等人打架,那简直一下手也不敢还啊。不过成哥他们也尽量克制着,给李健儒他们这些弟子机会。 不出五分钟,胜负便分,就跟开着收割机收麦子似的,轰隆隆的就碾过去了,所向披靡一往直前,惨叫声求饶声哀嚎声此起彼伏,鲜血洒了一地,败军躺了一群。 再过五分钟,那帮小偷全躺地上了,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王瑶一脚踩在“老三”的头上:“说,老娘有没有资格当东街的老大?” “有有有。”老三苦苦哀求:“王瑶姐,你是我妈,我姑,我奶,你就饶了我吧……” 猴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把刚才的一幕全录下来了,准备放到微博上传播一下,让网民来谴责一下我们的暴力行径。我说行啊,等网民人肉出我来,我再曝光龙城的孙家,掌控龙城的地下势力几十年,就连官家都得给他们几分面子,希望正义的网民替老百姓伸张正义。猴子立刻说哎呀我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这么认真干嘛。 大功告成之后,王瑶亲自感谢了我们的人,说没有我们的话不会赢的这么轻松。 大家都很激动,第一次跟社会术士打架,令他们身心震撼、振奋。 我拍着跟王瑶保证,说以后再有事的话尽管招呼,我们还过来,是不是啊兄们?大家都说是,声音亮的直上云霄,那气势简直逆天了。 为了表示谢意,王瑶专门请了我们吃饭,包下了东街一个酒楼的大厅。 那大厅是办婚宴用的,可以容纳二三百人。 十几桌饭下来,连酒带烟也花了近万块。我跟王瑶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等我再收点保护费就还你。王瑶说快拉倒吧,就我那点渣子都不够塞她牙缝的。 王瑶和毛毛现在确实挺挣钱的,比我们可有钱多了。 大家都喝的挺醉,玩的挺嗨,我和王瑶挨桌敬酒,感谢大家的帮忙。一桌一桌的喝下去,我产生一点错觉,感觉我俩是新婚夫妻,正在宴谢宾客。 而且这大厅也确实是办婚宴用的,上头还有供司仪主持婚礼的舞台呢,好希望我和王瑶也能往那台上一站,交换戒指、喝个交杯酒啥的。 这么一代入,让我舒服多了,真希望这场酒能永远敬不完。这场戏做下来花费不少,但挺值的,结出的果可是拿下南街啊。 王瑶今天状态不好,敬完酒后竟然要吐,我赶紧扶着她去洗手间。 王瑶抱着洗手池哇哇的吐,我在旁边给她轻轻拍背。我说你咋回事,酒量怎么下降了啊?我记得王瑶以前特别能喝,起码和我不相上下。 王瑶说不是她不能喝了,而是我的酒量上涨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吐了十几分钟,王瑶终于犯过劲儿来了,开始就着水龙头的水漱口。 漱完口了,她直起腰来,又揉着自己的头,说头疼。我说喝多了就这样,我给你揉揉吧。也不等她反对,我就把手伸过去,捧着王瑶的头,帮她搓揉起太阳穴来。王瑶一开始想推开我的,但可能是喝的太晕了,也可能是被我揉的挺舒服,就闭着眼睛任我揉着了。 我揉着她的头,看着她的脸,我俩离得很近很近。 自从分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相处过了。她的气息喷到我的脸上,有酒味,有香气,却让我极其迷醉。她闭着眼睛,眼睫毛长长的,小鼻子挺挺的,小嘴唇薄薄的,小脸蛋嫩嫩的。看着这么美丽的一张脸,我不由自主地呆住了,双手也跟着忘记了动作,仿佛时间停止、空间凝滞,一切的一切都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瑶慢慢睁开眼,眼神迷离地问我:“怎么不动了?” 我张了张嘴:“你好美。” 王瑶笑了:“那你想干嘛?” “我想吻你。” 说着,我便吻了过去。王瑶愣了一下,但并没抗拒我,反而闭上了眼睛。我把王瑶紧紧抱在怀里,疯狂地吻着她的唇,接着又将顶进去。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王瑶也疯狂地吻着我,两只交缠在一起。 吻着、吻着,像是做梦一样。 我都想不起来,我有多久没有亲过王瑶了? 天是旋的,地是转的,即便酒不醉我,这吻也醉我了,我想大醉一场,再也不醒过来。 洗手间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跟王瑶赶紧放开了对方。是个陌生人,也是喝醉酒的,摇摇晃晃的进了卫生间。被破坏了气氛以后,我和王瑶好像再难回到刚才那种状态了。 但我心一横,还是想再试试,便伸出手去,想把王瑶抱过来。 但王瑶制止了我:“左飞,就当是个梦吧。”她推开了我的手,转身出了洗手间。 我有点无奈,这梦也太短暂了,还没做呢就完了。 这么想着,不由得恨起刚才那个醉汉来,都是他打搅了我的好事! 气的我立刻冲进洗手间,那醉汉正吹着口哨撒尿,我过去一脚就把他踹倒了,接着又狠狠踹了几脚,那家伙尿了一手、一裤子,还嗷嗷叫着骂我。 解完气,我便出去,回到了大厅。 王瑶又和成哥他们谈笑风声的喝上了,我也不过去凑那个热闹了,就去找李健儒他们喝酒。刚坐下,众人就“飞哥”“飞哥”的围过来,说想不到我还有个东街老大的朋友。我说这不算什么,她这老大是我当初帮忙打下来的。然后便跟着吹了一阵牛逼,说自己以前如何跟一帮社会上的术士斗智斗勇、浴血奋战,才有了王瑶在东街的今天。 我这么说,不止是为了吹牛逼,还为了消减大家心中对社会术士的恐惧。 就是告诉他们,社会上的术士也没什么可怕的。 正吹着牛逼,我们大厅的们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刚才被我在厕所踹了的那个汉子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汉子,看来都是他的朋友。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愣了,不知道这些人是要干啥。 那汉子领着人在大厅里穿梭,一边走一边左右看着。 终于,看到了我。 “就是那小子!”他指着我大喊:“就是他在厕所踹我,兄们给我抡死他!” 那十几个人顿时骂骂咧咧地朝我跑了过来。 我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子站了起来,紧接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413 被人指着头 这些人奔到我们身前,立刻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着四周,浑身也打起了摆子。 “哎,你刚才要干什么?”我笑嘻嘻说:“我没听错的话,好像是要抡死我?” “没这个意思。”这人讪笑着,看来倒也是个老江湖:“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了兄,我这就走。” 说完,他立刻转身,和那十几个人准备离开。 我笑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先前已经踹了人家十几脚,犯不着得理不饶人嘛。可李健儒不行了,好像是有意在我面前表现一下,抢着骂道:“给老子站住!” 那些人赶紧停住了,李健儒顺手抄了个瓶子走过去,举手就要往那家伙的脑袋上砸。那人一回头,一把抓住李健儒的手腕,冲我说道:“兄,过分了点吧?”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没准我还拦着李健儒呢。结果他一说,我心里就一股子火,在我面前装什么呢这是?况且李健儒是我兄,我也得护着点他的面子啊。 我直接走过去说,什么过不过分的,你带着十几个人进来,看情况不对就想安然无恙的出去,世上哪来这么多好事啊?砸你一瓶子怎么了,砸你一瓶子都算轻的! 说完,我顺手拿过李健儒手里的瓶子就要往他头上砸。 也就是这一瞬间,这人的袖子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一支黑乎乎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脑袋。 海帕手枪。 一瞬间,全身的汗毛竖起,从头到脚泛起一阵凉意。 没有被枪指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受。说句不好听的,我差点尿了。 我不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 在七宗的时候,仇九也指过我,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直接。死亡是如此的接近,枪口就顶在我的脑门上,只要他轻轻抠下扳机,我这条命就灰飞烟灭了。 我一动也不敢动,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什么“不该得罪这人”啊之类的,当时根本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个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非把场面搞成这个样子干嘛啊?”这人表面叹着气,嘴角却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也是个狠辣无情的道上人物,东街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人了?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服软:“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各位请走吧。” 其实我还挺佩服自己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沉稳的说话,算是没有给自己丢人吧。 “呵呵,我枪都掏出来了,你就让我这么走了?”这人继续笑。 “那你想干嘛?” “你手里不是有瓶子吗,自己砸一下吧。”他哼了一声。 大厅里安静极了,现在肯定没人能够救我。我咬咬牙,算是认栽,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跟这个拿枪的碰。 我举起瓶子,正要往自己脑袋上砸,前面便传来王瑶的声音:“住手!” 拿枪的这人回过头去。 王瑶站起,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成哥等人跟在她的身后。 拿枪这人眯了眯眼睛,嘴角又闪过一丝笑意,显然很为王瑶的美貌感到惊讶。 王瑶走过来,先看看我,又看看这人,说道:“各位眼生的很,没在东街见过啊。” 这人说道:“这个自然,我们是路过这里而已。” “犯了案子?跑路?” 这人动动眉毛:“和你没有关系。” 看来被王瑶说对了,他们穿的十分普通,看着也脏兮兮的,想必是风尘仆仆的赶路所致。 “哦。”王瑶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东城、东街,怎么了?” “那你知道东街的老大是谁么?”王瑶阴沉地笑着。 这人一皱眉头:“我听说东街老大是个女的,难道就是你?” “难不成还是你?” 这人笑笑,歪着脑袋点点头,似乎还挺不服气,回过头说:“行,我就给你这东街老大一个面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嘛。瓶子不用砸了,咱们走!”他收回枪,转身就要走。 我刚松了口气,却听王瑶说道:“谁准你走的?” 这人惊讶地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连我都惊了,不知王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最好的策略当然就是赶紧把这些不速之客给送走吧,怎么王瑶还把他们给留下了?不光是我,大厅里的众人都是一脸震惊,不过谁都不敢说话罢了。 只听王瑶继续说道:“我这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我的面子以后往哪搁?” “那你想怎么样?”这人隐隐一脸怒气。 王瑶慢条斯理地说:“抄个瓶子自己砸头吧。”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王瑶竟然还想反将他们一军。 虽然我也了解王瑶从来不肯吃亏的个性,但她这个时候是不是有点耍过头了?对方可是一群亡命江湖的逃犯啊,和他们还玩这个干嘛,赶紧把对方送走算了啊! 果然,对方更加愤怒,再次把枪掏了出来,对准王瑶说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太过分了,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成哥等人立刻骂了起来,叫嚣着让他们把枪放下。 结果对方不仅不放下枪,反而七八个人都掏出枪来,指着王瑶这边骂骂咧咧起来。王瑶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我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阵着急。 就在双方争执不休的时候,王瑶突然缓缓开口:“既然是逃命的,那就低调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掏枪出来,以为我们就没有枪?” 对方立刻不说话了,疑惑地看着王瑶。 连我都惊了一下,王瑶他们有枪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瑶继续说道:“枪这东西,是用来保命的,而不是杀人的。都是出来混的,谁没有个把枪啊?拿出来显摆什么呢?”说着,王瑶从腰间一摸,果然也摸出一把银色的小海帕手枪来。 那海帕手枪真挺小的,比王瑶的手掌还小,我对枪械也不懂,不知道那是什么型号的。 不过我的心跳更加剧烈了,原来王瑶真的有枪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是啊,人家是东街老大,弄个海帕手枪防身也不奇怪。可我竟然不知道,这说明我们之间果然越来越远了啊。 话说回来,这么紧张的时刻,我还能想到这个,也是挺……挺矫情了。 王瑶只是把枪亮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接着说道:“这玩意儿,我家里还扔着十几把,不过我最不愿意动它。一用它,就说明到了非用不可、威胁生命的时刻。开了枪,警方势必找上门,又是各种麻烦。要是解决不了,就得和各位一样,亡命江湖、东躲高原省。所以啊,我一直觉得,动不动就掏枪的人实在是太蠢了,真不知道咱们国家的法律有多严格?” 王瑶这一席话,说的对方呼呼直喘气儿,但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就连握枪的手也不是那么很有底气了。 王瑶继续说道:“各位要是执意开枪,那也可以,咱们就来一场枪战,看看各位能不能顺利的从这里逃出去。我看机会很小,小到只有万分之一,不过就算你们真的运气逆天,关二爷在天之灵都罩着你们,抓住了这万分之一的机会,侥幸逃出去一两个人,恐怕也躲不过闻风而来的巡查人员了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桩吃亏的买卖啊。” 王瑶笑着,运筹帷幄的眼神,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我看着她,小心脏怦怦直跳,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妞儿了,简直无法自拔啊…… 拿枪这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牙齿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大汗也从他额头上淙淙流下。我真怕他一不小心手抖,把王瑶给当场崩了,可是王瑶依旧一脸气定神闲的笑容。 现在我知道了,她能当老大,真的不是偶然。 这份风范,这份气势,真是我没有的。 刚才被枪指着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虽说表面上也气定神闲,可实际上心里也是吓得要死,像王瑶这样笑容满面可真的没有。 这人的枪慢慢放了下去,其他人也把枪慢慢放了下去。 “我认栽,我砸自己。”这人顺手从旁边桌子抄了个瓶子。 还不等他砸,王瑶又说:“这是刚才的条件,因为你唧唧歪歪的,现在条件又变了,你们所有人都得砸自己一下才能走!” 全场一片寂静,我的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王瑶这玩的也太有点大了…… “一定要这么不留余地?!” 这人咬牙说道:“日后说不定还要相见,就不能互相给点面子?!” 王瑶恶狠狠地说:“是你们先不留余地的,刚才竟然拿枪指了我半天!这事要发生在别人身上,少说也得给我留下一只手!也就是你们,我觉得你们也不容易,整天东躲高原省的也蛮辛苦,让你们砸自己一瓶子算了!赶紧砸,少废话,再多嘴,条件就又变了!” “好,好!”这人喘着气,咬着牙,将瓶子狠狠砸在自己头上。 “啪”的一声,瓶子四分五裂,鲜血沿着他的脑门流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抄起瓶子,“啪”“啪”“啪”的相继敲了自己的头。瓶子碎了一地,鲜血流了一头,场面也是挺震撼的。 “我们走!” 带头这人怒吼一声,和那七八个人一起出了门去。 414 小心 这些人一走,王瑶立刻转头问我,你没事吧? 语气之紧张,和刚才的霸气形成鲜明对比。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没事。看看左右,好多人都看着我们呢,王瑶突然这么关心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王瑶松了口气,笑了一下说,没事就好,你怎么惹上那些人的啊? 我看看左右,大家还在看着我们。成哥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喊道,好了好了,没事了,都继续吃饭吧。他一招呼,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大厅里再次恢复了喧闹。 这时候,我才跟王瑶说明了原委,说那人打扰咱俩接吻,气的我冲进厕所踹了他一顿。 王瑶听完,也是哭笑不得,说我幼稚。 我说可不是嘛,以后可不敢这么打人了,谁知道对方什么来路啊。王瑶说是的,以后得改改这毛病。我说你也是啊,刚才放他们走就行了,干嘛一定要占上风,万一人家真开枪呢,多得不偿失啊。王瑶摇摇头,说出来混的面子最重要,面子没了也就不用混了。 她是东街老大,一定要把这个面子扎住,否则她在兄面前就没有威信可言了。 我说没有微信,就留QQ啊。王瑶打了我一下,说我无聊,然后转身走了。 其实我也挺感慨的,当老大也是不容易啊,面子比天都重要。 我回到李健儒那桌坐下,众人都是神色兴奋,说今天跟着我见世面了,以后可有牛逼吹了。我说可不是嘛,这场面可不多见。众人又跟我说,希望我以后能多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打打群架什么的。我说没问题啊,再有这样的机会肯定叫你们。 李健儒悄悄捅我胳膊,说飞哥,王瑶姐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精神一震,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健儒说王瑶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那绝对是爱慕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其实我当然知道王瑶喜欢我,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甜蜜蜜的。 不过我还是装逼,说你别瞎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再说她喜欢我也不行啊,我又不喜欢她。李健儒大吃一惊,说这么漂亮的女生还不喜欢啊? 我说不喜欢,我喜欢可爱一点的,她一点都不可爱,就是个暴力女。 这次来东街,我也顺便去看望了一下王瑶她爸。 王瑶她爸找了个工作,木匠,给人做家具。我去他的工作室看了,那手艺简直绝了,做出来的家具精美大方,一单能赚好几百块钱。王瑶她爸一边干活一边跟我说,近一个月来,他已经把王瑶的学费攒下来了。 我心里就乐,心想王瑶现在赚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了,不过我还是说叔叔你真厉害。 当天晚上,就在王瑶家里吃的饭。王瑶她爸以为我俩还在谈恋爱,还关照我俩千万别影响了学习。吃过饭后,我俩就去王瑶卧室里玩。一关上门,我就想动手动脚,王瑶直接从腰间一摸,把她那银色小海帕手枪掏出来指着我。 “手脚干净点,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我汗毛直竖:“你你你中午才说过,动不动就掏枪的是蠢货。” 王瑶咯咯一笑,把枪收回去,说反正你别动手动脚,咱们不是对象关系了,你得约束着点自己。我说行,又跟她要枪看。王瑶不给我看,说我还小,不适合碰这些东西。 这什么破理由,气死我了。 我又问她枪是哪来的,她说成哥给她搞来防身的。我说你们真的每人一个啊?我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自己也要一把,总觉得蛮酷炫的,虽说我不一定会开,但是可以慢慢学嘛。结果王瑶直接说哪儿啊,就她一个人有,这玩意儿不敢大批量搞,不然要被巡查人员给盯上的。那我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把王瑶的给要过去。 我和王瑶又聊了会儿其他。 她知道我训练李健儒等人是为了打下南街。 要打南街,自然免不了要和猪肉荣做对。王瑶和我一样,都对猪肉荣印象很好,但同时我们又知道自己必须站在猴子这边。王瑶问我,最后能不能给猪肉荣一条好路走走。她知道我们一向的手段,在西街的时候就把那几个大佬全废了,搞的他们四肢俱残,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王瑶的意思是,能不能让猪肉荣健康一点,最好再给他安排个差使生活。 我摇摇头,说恐怕做不到,黄杰是奔着他的命去的。王瑶大惊,问我为什么。 我沉思了一下,还是把猪肉荣逼迫黄杰吃猪屎的事情说了。王瑶听了以后沉默许久,问我怎么没早告诉她,我说咱俩分手以后,连电话都打的少了,还怎么告诉你? 王瑶也是挺无奈的,说她不管啦,然后一头躺在。 我也一头躺在,说我也不计划管的,这次只是负责训练三宗的弟子,打南街的时候我都不计划上场的。 不闻不问,保持中立,是我和王瑶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们两个躺在,谁也没有搭理谁,都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王瑶突然幽幽说道:“一想起过段时间攻破南街、合伙将猪肉荣送上西天的那些弟子里,有我帮忙训练出来的,就觉得心里异常难过啊……” 我叹了口气,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在王瑶这边训练李健儒等人获得的效果蛮不错的,大家普遍对社会术士不怎么恐惧了,而且还很期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当然,这并不代表就能上南街打架了。 这次训练只是个开始,并不是个结束。 第二个礼拜天,我又将大家叫到了西街。 因为上一次打完“老三”以后,又遭遇了“枪战”事件,李健儒他们回到宗门好好吹嘘了一番,引得那些因为有事没来的弟子心里痒痒,所以这次来的人就更多、更全了,空前的达到了一百多人。 刘明俊本来也想跟来,我说你自己训练去,别跟我这碍眼,一百多人已经够多了,走路上都带风,太引人注目了。 站在西街的某个十字路口,毛毛还没有过来,我就给大家讲解西街的风土人情,尤其着重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红灯街,说那里面全是按摩妹和站街女,而且特别便宜,50块钱就能来一炮,勾的大家心痒痒。我说好好混吧,混好了什么都不愁。 说话中,毛毛来了。 毛毛来的更排场,坐着一辆大奔。 毛毛当西街老大还不到半年,就搞了一辆大奔,所以你们知道这行有多赚钱了吧? 我现在收三个宗门的保护费,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用王瑶的话说就是我那点渣子,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毛毛下了车,西装革履、精神抖擞,看着像个官家部门的工作人员,哪里像个黑老大了? “左飞。”毛毛笑眯眯的和我握手。 我给大家介绍,说这是我朋友,西街老大毛毛! 众人一阵惊叹,估计没想到我的朋友竟然都是老大级别的。众人纷纷叫着毛毛哥。毛毛双手合十,说谢谢、谢谢。这家伙把我给吓到了,以前可没见他这么有礼貌过,还真像个官家工作人员了,一点看不出身上的术士气息。 “左飞,你跟大家说了没有?”毛毛问我。 “没呢,就等你来了再说。” “好的,那我就跟大家说说。” 毛毛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发展矿厂,和附近一个镇子发生了一点冲突。那镇子有个黑老大,手上养着七八十个跟班,和我们的人频频发生冲突。两边势均力敌,一时谁也打不过谁。我听说左飞最近当了三宗老大,手下兄不少,所以请他支援一下。左飞是我兄,二话不说就把各位带过来了。感谢,真心感谢!” 毛毛说起话来犹如春风和煦一般温柔,吹的人心里暖暖的,众人又是一番表态,什么“毛毛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是飞哥的兄,也是毛毛哥的兄”之类的话。 毛毛继续双手合十:“那好,我就谢谢大家。等事成之后,每人包个红包。” 说话间,便开过来十几辆面包车,众人纷纷坐进车里,神情兴奋地跟着下乡去了。 坐在毛毛的大奔里,我左摸摸,右抠抠,跟土包子进城似的。 我跟毛毛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做买卖的了,都不像个混的。毛毛说是的,他故意打扮成这样,要想把生意做大,就得和官员来往;要想和官员来往,就必须洗干净身上的术士气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企业家。 你就想,那些官员愿意跟个满身都是纹身,脖子上还戴条粗金链的人来往吗?被记者拍到怎么办?况且,还能一辈子混黑?谁不是赚到钱以后就赶紧洗白,谁想天天被巡查人员跟在后面啊? 听完毛毛的长篇大论,我对这个家伙是更佩服了。王瑶和他一比,就显得低级了一些。 不过,这也是东街太穷的缘故,要不然王瑶发展的速度不会比毛毛差的。 我们一行十多辆面包车,轰轰轰的朝着某个小镇驶去。 对了,忘了说,小镇的黑老大是真的,去抢矿厂是真的,七八十个跟班也是真的。 没错,这次不是演习,而是要动真格的了。 415 矿厂 不过,总的来说并不担心,因为毛毛这边也出动了近百人,再加上我们的百多人。这可是成倍于对方的数量,要是连个乡下的黑老大都搞不定,那以后也不用出来混了。 路上,我们自然而然地谈起了猪肉荣。 令我意外的是,毛毛竟然提出了和王瑶一样的要求,即要求给猪肉荣一条“好走”路。说意外,其实也不意外,毛毛之前就表达过对猪肉荣的好感。我如法炮制,把黄杰的故事讲给了他听。毛毛听完以后沉默许久,说了一句随你们便吧,我是不管啦。 车子一路颠簸,还爬了一段山坡,终于来到某个露天的矿厂。 矿厂门前是一片极大的空地——当然得大,不然怎么拉矿。我们的十几辆车开过去后,守门的几个汉子立刻如惊弓之鸟,变戏法似的掏出铜锣来大敲大拍,“当当当当”的声音顿时传遍整个矿区。紧接着,矿区里面便涌出不少手持终极格斗仪、战斗镔铁棍的汉子来,都还穿着工作服,身上也脏兮兮的。 看到这场面我都惊呆了,一方面佩服他们的反应速度,一方面发现这哪里是跟班啊,这分明就是厂子里的工人。工人都反对毛毛来抢矿,这不是不得人心嘛,他这矿抢的过来吗? 毛毛看出我的疑惑,跟我解释说,这些工人啥都不懂,老板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等他当了老板,一定给这些工人好待遇,给他们涨工资。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毛毛说真的,虽然他也是个资本家,一样是剥削这些工人的,但他保准比现在工资高,到时候这些工人就该对他感恩戴德了。 嗯,我相信毛毛办得到。 那些工人聚集在厂门口后,一时也没有冲过来,只是警惕地看着我们的车。 “下车吧。”毛毛说。 毛毛推开门,下了车,皮鞋踩在石子铺就的路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 我也跟着下了车,站在毛毛的身边。 与此同时,其他车子的车门也纷纷拉开,我们的人,还有毛毛的人,呼啦呼啦的下了车,接着又有人拉开车子的后备箱开始发武器,碎星刀终极格斗仪枪刺啥的都有。 大家分好家伙以后,便站在原地不动了,足足小二百号人层层叠叠的排开, 上午的阳光有点刺眼,毛毛用手遮在额前,问道:“何老三呢?” 得,又是一个老三,看来我们是跟叫老三的杠上了。 对面无人答话。 毛毛继续说道:“我和各位无仇无怨,实在不想对大家动手。你们让何老三出来,我亲自和他谈谈。我这人做买卖喜欢和和气气的,打打杀杀的我一向都不赞同。况且,这矿厂被我收购以后,还要靠大家撑起来,实在不想和各位发生冲突。” 他身后站着近二百人,却说自己不喜欢打打杀杀,也是怪好玩的。 还是无人答话。 但是很快,一个胖胖的汉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张口就骂:“毛毛我的,老子不想卖矿,你非逼着老子卖,你他妈搞搞清楚,这是上石乡,不是你们东城的西街!”看来这人就是何老三了,确实一脸的彪悍土匪气息,搁几十年前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毛毛和他一比,那就显得斯文多了。毛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擦的油光镗亮,怎么看怎么像个商务人士。毛毛笑眯眯地说:“何老三,你那张嘴太臭了,搁我一年前的脾气,早就把你满嘴牙打下来了。” 何老三继续骂道:“去你妈的,谁不知道你毛毛是地下组织,在我面前装什么斯文?你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不就是明摆着想抢这个矿厂吗?竟然还有一百多个小孩儿,你这是从哪个幼儿园临时拉过来的啊哈哈哈……” 我回头一看,李健儒等人果然一脸气愤,早就憋不住想冲了。 毛毛又是一笑:“不不不,我带这些朋友过来,并不是为了打架,只是想让他们看看山上的风景而已。我还是想和何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这矿厂转让给我。能转让自然更好,大家高高兴兴的,开开心心的,还能做个朋友呢。如果不行的话,我才会让这些朋友一起和何老板谈谈。”毛毛的语气温柔,言辞诚恳,真的看不到当初的一点戾气了。 要知道,我第一次见毛毛的时候,对他印象最深刻的可就是“狠”了啊。现在他将这份狠深深藏在心里,融在体内了,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他要和那些官员来往,就必须保持这样一副面孔。他说谈谈,好像真的是要谈谈,和打打杀杀的都没关系。 但何老三显然不吃这一套,他这个草莽汉子受不了这些文绉绉的话,再次骂道:“去你妈的,你收购的价格低于市场价的一半,老子脑子进水了才会卖给你!” 毛毛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何老三,我肯给你钱就不错了,你要是再这样唧唧歪歪下去,我可就一分钱都不给你了。何老三,这些年你也赚够了吧,拿着那些钱回家养老不好?怀璧其罪啊,你有这么好的矿厂,现在是碰到我,还肯和你谈。要是让东街的王瑶来和你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一头黑线,心想王瑶才不会抢矿场呢,也就你毛毛有这个心思罢了。 “滚你妈的,老子不会把厂子给你的!你赶紧给老子滚蛋,不然老子让你有来无回!”何老三彻底怒了。 毛毛终于脸色一变:“那就是没的谈喽?” “有多远滚多远!” “好。”毛毛回过头去,冲众人说道:“兄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给我上!” 毛毛一声令下,他的人,我的人,各持武器,混成一团,如同潮水一般嘶吼着涌了。 对面的何老三也大喊上!给我上!那些工人也红着眼冲过来,两边人很快交战在一起,砰砰、呼呼哈哈,惨叫声、大吼声震荡山谷。这可真是血肉厮杀,和昨天的过家家可不一样。这些工人相当彪悍,干起架来几乎要把人往死里打。 看着这个场面,我自然跟着激动起来,也了袖子准备往上冲。 毛毛一把将我拉住了,问我干嘛啊?我说打架啊,毛毛说拜托,你现在是老大,能不能有点老大的样子,你的命可比他们金贵多了! 不得不说,毛毛现在是和我们大不一样了,感觉他现在比我们高出一个层次了。 毛毛把我拉进车里,还拿出一袋橘子来让我吃。 我俩一边吃橘子,一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血战。 真的是一场血战,四处可见鲜血、求饶、痛哭、惨叫。 毛毛带来的人都是很有打架经验的职业术士,在混战中如鱼得水、如鸟凌空;而李健儒他们虽说也有丰富的打架经验,但在面对这些彪悍工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工人虽说彪悍,但在成倍于他们的击打之下还是露出颓势,渐渐地败了下去。 有一头是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也有把家伙一丢,哭嚎着往厂子里逃的,而李健儒他们也越打越顺手,经常四五个人围攻一个工人。 看这情况,顶多十分钟,我们就能打赢这场战斗了。 毛毛剥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点着头道:“不错不错,要不是你的这些弟子,也没这么快收拾了他们啊。” “嘿,能给你帮上忙就行,就怕帮了倒忙呢。” “嗯,打赢了就行,一会儿把何老三绑起来,他要是不肯签字,我就把他扔到山谷底下……哎,何老三呢?”毛毛四处看着,没找到何老三的影子,估计也是躲进厂里去了。 “不会跑了吧?” “不会,就这一个出口,后面就是山崖,他……” 话还没说完,突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个足足三米高的大铲车从厂子里开了出来,直直朝着人群撞了过来,惊的那些人纷纷四散逃开。 一看驾驶室里的人,赫然正是何老三。 “妈的,何老三这是疯了?”毛毛骂了一句,终于露出点术士气息了。 何老三开着铲车,惊散了人群之后,继续往前开了过来。 那铲车,直直朝着我和毛毛所坐的这辆奔驰撞了过来。 “不好,他的目标是咱们!” 我惊慌地喊了一声,这何老三果然是疯了,这是要撞死我们?这时候,铲车距离我们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要逃跑的话完全来得及。 “快走!”我喊了一声,便要去拉车门,结果毛毛一把将我拽住了。 “你干嘛?”我惊慌地问他,眼睁睁看着铲车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很了解何老三,他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不然我不会来抢他的矿厂!咱们不能跑,一跑就输了,老子就要和他玩,看看谁玩的过谁!”毛毛哼了一声,云淡风轻地看着那辆铲车。 “你疯了,拿命赌这个?”我越来越着急。 “他不敢,绝对不敢!”毛毛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轰鸣声大作,铲车越开越快,驾驶室里的何老三面目狰狞,似乎将一切都豁出去了。 416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着气定神闲的毛毛,再看看越来越快的铲车,我当时就一个感觉。 靠,要死在这里了! 被这么大一个铲车撞过来,这根本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留不留全尸的问题!我都能在脑子里想像出自己被挤压成肉饼,我妈哭着帮我矫正四肢的模样了! 说实话,我是很想跑的,但毛毛始终抓着我的胳膊。 干,死就死了,舍命陪君子! 铲车越来越近,只有四五米了;也就在这时,铲车突然减速。 卷起一阵烟尘,最终稳当当停在了奔驰车的前面。 这铲车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它所投射出的阴影就将我们全部覆盖住了。 寂静无声。 随着铲车的停止,所有人都不动了,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毛毛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你也太牛逼了。”我说。 “不是我牛逼,而是我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绝对不敢,装腔作势,想吓跑我而已。” 毛毛说完,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我也跟着他走了下去,感觉双腿还有点发软, 哭声自上空传来。 我抬头一看,何老三坐在驾驶室里抱头痛哭,一边哭还一边敲打着自己的头。 我知道,他在哭自己的懦弱,哭自己的无能。 也正是如此,才被毛毛牢牢抓住他的软肋。 毛毛突然一跃而起,一脚踩在铲车的大轮胎上,一手揪住驾驶室里的何老三。“啊”的一声,何老三便被甩到了地上。“砰”的一声,何老三的头撞在一块石头上,顿时血花四溅。 毛毛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又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何老三的脑袋。 “的,给脸不要脸,非得逼老子给你玩粗的?”毛毛抓着石头“砰砰砰”的连续砸了好几下,何老三的前额顿时一片血肉模糊,终于再一次让我见识到了毛毛的狠。 何老三捂着自己额头,痛苦地嚎叫:“我认了,我认了,你饶了我吧!” “矿厂给不给我?”毛毛举着石头。 何老三沉默了一下,毛毛立刻抓住何老三的领子,将他拖到铲车的轮子底下。接着毛毛又蹦上车,何老三还没反应过来,铲车便“轰隆隆”的启动了。 根本没有二话,直接碾了过去! “啊!”何老三惨烈的大叫,双腿已经被铲车压成肉泥。 毛毛跳下车子:“咦,放歪了?”他又拖过何老三来,将他的脑袋放在轮胎下面。 “这次肯定不会歪了!”毛毛再次跳上铲车。 “我给你,我把矿厂给你!”何老三哭嚎着,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毛毛跳下车摇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何必呢?” 接着,他又把头转向后面傻眼的人群:“好了,事办成了,谢谢大伙。” 毛毛留下几个人陪着何老三办手续,剩下的人则坐着车打道回府了。 回到西街,李健儒等人每人收到一个二百块钱的红包,还被带到一个酒楼吃饭、喝酒。毛毛的手笔是比王瑶大,他比王瑶有钱嘛。 我跟毛毛很久没见,当然要好好喝一顿了。毛毛的酒量并不好,没一会儿就被我喝趴了。昏睡前,他还握着我的手,说:“就算吃了猪屎,也不用弄死人家,以牙还牙行不行?让猪肉荣也吃一回猪屎呗?猪肉荣这人真不错,你跟猴子他们好好说说……” “好,好。”我拍拍毛毛的肩,让他的兄把他送回去了。 而我则跑到李健儒他们那桌继续喝。 经过今天一役,众人更加激动了,直说实在太刺激了,跟着我就是能开眼界。 李健儒也说,飞哥,你好厉害啊,和东街、西街的老大都称兄道的。我说还可以吧,以前都在一起混过,现在人家都当老大了,就我混的最不砍个球啊!李健儒又问我,那飞哥你是不是和南街、北街的老大也挺熟的?我赶紧摇头,说不熟,压根就不认识。 李健儒顿时来了精神,说飞哥,要不咱们把南街拿下呗? 众人纷纷起哄,说拿下南街、拿下南街! 我顿时哭笑不得,还想着怎么和他们提这个事呢,结果他们自己提出来了!虽然也带了点酒精的因素,不过这也说明他们敢想这个事了! 我故意压着语气说,你们不怕南街的术士啊? 大家都说不怕,连东街的叛徒、矿厂的黑老大都干过了,还怕区区南街的术士?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没想到这个效果比我想像的还要好。我说你们也别瞎起哄,猪肉荣那是好惹的吗?等再看看情况吧,要是机会合适,我肯定带着大家去打南街。 众人再次起哄,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南街去了。 我呼了口气,经过两个礼拜的训练,总算是把众人给磨出来了。 轻松之中,也有一丝心疼。 这些被我亲手训练出来的人,就是将来要把猪肉荣送进棺材的人啊…… 这些事情就不能想,一想就觉得难过。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距离寒假只有一个月了,按照我们之前一直以来的进度,寒假之前是必须要拿下南街的,否则就跟猴子的时间对不上号了。 我完成任务以后,便撒手不管了,接下来的事和我无关。 刘明俊和肖贺各训练的怎么样了,也和我无关。我对外声称身体抱恙,让李健儒等人听郑午的话。郑午虽说没什么能力,但他胜在单挑技能极强,尤其是战胜肖贺以后,在三宗弟子的心里更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崇拜强者是人类的本能,李健儒等人自然对他言听计从。只要不让郑午亲自操刀作战计划,那就没什么问题。 说起郑午单挑肖贺这事,虽说结果喜闻乐见,也让我感到相当开心,但猴子做的毕竟不大光彩。找了个机会,我就跟猴子说,这事要是让郑午知道了,他肯定生你的气。 猴子说那是,所以肯定不能让郑午知道。 我说郑午要是能凭真正的实力干掉肖贺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会更开心的。猴子笑了一下,说郑午本来就干的过肖贺。我说扯淡,郑午要是干的过,你还需要让雯雯出马? 猴子说真的,虽说黄杰的分析没有错,但他忽略了郑午潜在的力量。郑午是那种遇强则强的类型,有种永不认输的韧劲儿。肖贺就算能把郑午一次次打倒,郑午也能一次次站起来。肖贺就算规定1分钟之内站不起来就算输,郑午也会在59秒的时候再站起来,直到打败肖贺为止。 这就是郑午的特点,猴子非常了解。不过猴子又说,如果要那样的话,时间就拖的太久了,打个一天一夜都有可能,而且两人必然都会身受重伤,等他们恢复恢复又得一两个月,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打南街啊? 所以,猴子为了避免这个后果,也为了节省时间,毅然选择了借助雯雯的力量。 “一个女人就能搞定的事,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猴子最后总结。 听完猴子的分析,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最佩服的不是他对郑午的了解,而是他的这些侃侃而谈,我竟然分辨不出真假,我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骗我的。反正我是服了,最终认同了猴子的做法。 借助雯雯,是对的。 过了两三天,肖贺和刘明俊也纷纷完成了任务,说他们的手下也敢和南街的术士干架了。我没问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在某个普通的夜晚,猴子把肖贺和刘明俊都叫到了我们宿舍。 黄杰把南街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而且定制了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现在,是向众人公开的时候了。 我还是不想搀和这个事,继续躺在抱病,捧着手机玩游戏,但还是有意无意地听了不少。 猪肉荣手下主要有三个兄,其中两个势力小些,各有二三十号兄。 另外一个势力大些,有四五十号兄。 黄杰的计划是,他带着刘明俊那帮人,肖贺带着他的兄,对付那两个势力小的。 郑午带着李健儒那干人,对付那个势力大的。 这样一来,他们始终在人数上都能成倍于对方,获胜率自然也大大提高。 那个势力最大的叫大军,我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当初刘明俊伏击鼹鼠的时候,这个大军就横插了一手,虽说后来我给猪肉荣大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大军给送走了,但大军当时还是把刘明俊揍的不轻。一提起这个大军,刘明俊也恨得牙痒痒,说很想亲手收拾这个家伙。但是没有办法,他和大军的人数差不多,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还是交给郑午吧。 黄杰把计划定在星期四的晚上八点。 因为这个星期四是猪肉荣收账的日子,不过猪肉荣并不出面,都是那三个兄出去收的,猪肉荣只喜欢呆在自己的屠宰场里,与猪为伴。黄杰说,趁着三人都在,而且是分头收账,大家各歼其敌,最后在屠宰场汇合,干掉猪肉荣! 黄杰在桌上铺了一张白纸,上面是南街的简易地图。 他在上面写写画画,挨个告诉大家的敌人会在哪里出现,在哪个位置动手最好,旁边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干完之后从哪里逃跑可以躲开警方的阻截…… 一笔一笔记得非常清楚。 黄杰搞了这么长时间的侦查,可以说是牢牢将这些人给锁死了。从东街到现在,这是他最认真的一次,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只要出击,那就必胜,黄杰信心十足! 417 我和王瑶都流泪了 除此之外,黄杰还重点强调了一下,杀到屠宰场以后,一定要将猪肉荣交给他处置。 这意思是,他要亲手杀掉猪肉荣。 具体要怎么杀,杀后怎么逃脱刑罚,黄杰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看来猪肉荣已经成为黄杰砧板上的鱼肉了。 我准备等人散去以后,再好好劝劝黄杰,看能不能救猪肉荣一命。 “好,大概就是这样,大家回去以后准备一下,星期四晚上准时动手!”黄杰站起来宣布道。 刘明俊和肖贺一走,我立刻坐了起来,正准备说下我的想法,黄杰突然双手按在桌上,兴奋地说道:“我要成功了,我要干掉猪肉荣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欣喜。 猴子和郑午也纷纷道贺,就连马杰都说恭喜杰哥! 宿舍里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我实在不该扫大家的兴,只好把要说的话咽进喉咙里。 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仁义不能两全,只能站在黄杰这边,要对不起猪肉荣的信任了。 不过话说回来,猪肉荣身为堂堂南街老大,经历过多少尔虞我诈、浴血奋战才换来今天的地位,按理来说智商、情商、能力都是极高的才对,竟然会相信根本没见过几面的我,也是奇哉怪也。要是这样的话,那他这老大也不用当了,反正迟早被人坑死。 不死在黄杰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这么安慰着自己,我也渐渐入睡了。 之后的两天一直相安无事。 猴子他们知道我不想搀和猪肉荣的事,也就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了。不过他们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虽然我都没有参与其中,也能感觉到三宗处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很多人脸上浮现着一种“我要干大事”了的神情。 星期四终于到了。 他们晚上就要动手,一个个神色兴奋,只是和我没有关系。 这天上午,猪肉荣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忙什么呢?”他笑嘻嘻问我。 “进修呗,我能忙什么。”黄杰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猪肉荣突然现在给我打电话,确实让我有点受到惊吓。 “那什么,中午过来我这吃个饭吧。” 我不晓得猪肉荣为什么突然叫我吃饭,但这个时候再去他那里做客显然是不合适的,只好想办法推辞:“哎,今天中午恰好有事,改天再过去吧。” “不行不行,必须得过来,天大的事都得过来,我等你啊!”猪肉荣把电话挂了。 我还有点懵,不晓得猪肉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我过去吃饭呢? 本来是不计划去的,但想起猪肉荣可能今天晚上就命丧黄泉了,不由得又有点心软起来。罢了,就当是见最后一面,送送这位老友吧。 去猪肉荣那里吃饭的事,我没和任何人说。猴子他们都忙着今天晚上的事,也没人注意我的动向,这几天我就像个透明人似的。中午放了学,我便赶往猪肉荣那里。 走在南街上,我习惯性的左右打望,不过还是没看见林可儿打的身影。对这条南街,我也是越来越熟悉了,也产生了一点归属感。一想到今天过后,这条街道就易主了,成了我们的地盘,第一次不仅没有觉得高兴,反而隐隐有点凄凉。 进了屠宰场,还是各种熟悉的事物,上百头嗷嗷直叫的猪,十来个刷毛放血的屠户,一派和乐融融的场面,并没人知道这里今天晚上就要血流成河了。 我进了主屋,发现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 “荣哥,荣哥!”我叫了两声。 “哎,在呢,你先坐着,我还有两个菜没炒完!”厨房里传出猪肉荣的声音。猪肉荣做菜也是一把好手,我发现有本事的男人都会做菜,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也要学会做菜。 在沙发上坐下,一桌子的菜肴让我直流口水,可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吃猪肉荣的菜,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心里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顿时就吓到了。 竟然是王瑶。 猪肉荣把王瑶也叫来了! 王瑶看到我也很吃惊,开口就问你怎么来了?我说真有意思,我还问你怎么来了呢。猪肉荣在厨房听见我们说话,又喊道:“王瑶也来了是吧?先坐着啊,我马上就把菜给炒好了!” 王瑶坐下来,压低声音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不知道啊,猪肉荣突然叫我过来吃饭。王瑶说你可真是心大,今天晚上就要干掉人家了,中午竟然还到人家这里蹭饭。 今天晚上就要动手的消息,王瑶也是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说就因为如此,我才想见猪肉荣最后一面啊。王瑶点点头,说她也是这个意思。我俩都不说话了,一脸无奈的样子,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好了好了。”突然,猪肉荣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炒菜走了出来,我和王瑶赶紧站起来帮他把菜放好。 “哈哈,吃吧,吃吧。”猪肉荣擦擦手,给我和王瑶分了筷子。 我吃了一口,饭菜很香,可吃在嘴里却是苦的。王瑶也吃了一口,估计和我感觉差不多,和我对视了一眼。猪肉荣奇怪地问怎么,不好吃?我赶紧说没有没有,紧着两口菜。 “快吃吧,知道你们平时在宗门也吃不好。”猪肉荣像个父亲一样爽朗地大笑着。 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酸,眼泪都忍不住差点掉出来了。 只听猪肉荣又说:“王瑶啊,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王瑶奇怪地问。 我也抬起头来,想听听猪肉荣到底想要干嘛。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和左飞聊天,无意中听他说起你俩已经分手了,有没有这回事?” 王瑶看看我,点头道:“有这回事,已经分手很久了。” 猪肉荣接着说:“果然如此啊。前几天,我带左飞去会所里玩。我让他挑个姑娘陪着,他不肯,他说他还在等你回心转意,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王瑶啊,你也是出来混的,你见过有男的到会所不挑姑娘的吗?现在这个社会,像左飞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啦。” “是,他是有些缺点,也犯过一些错误,不过可以改嘛,你也要给他机会嘛。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就这么分了多可惜啊。所以我老猪啊,今儿个就擅作主张,把你们两个都叫过来了。你们啊,看看能不能给我老猪个面子,那个有什么话呢就摊开说说,有什么问题我也能帮着参谋参谋。” “对啦,我这是第一次当红娘,也没什么经验,大家摸着石头过河,凑合着来呗。要是能复合啊,我也算功德一件啦!” 说完,猪肉荣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终于明白猪肉荣把我和王瑶都叫过来了。 那天在会所里一句无心的话,猪肉荣竟然一直记到现在,还专门设了一桌宴席,为我和王瑶牵线搭桥! 天啊,叫我怎么对得住他? 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就要命归西天、命丧黄泉,我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子剜一样难受。 猪肉荣对我这么好,我还训练了人来对付他,我还是个人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就忍不住润了。 “哎,你俩怎么回事?”猪肉荣惊讶地说道。 我扭头一看王瑶,她的眼睛也红了,看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荣哥,谢谢。”我搓了搓眼角。 “嗨,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嘛,不用这样吧?” 猪肉荣瞧着我俩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看,我就知道你俩舍不得对方,稍微说两句就都哭上了。要我看啊,也不用我废话了,你俩赶紧复合得啦。” 王瑶转头看向我,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不是想和我复合,她只是在问我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猪肉荣今晚就要命丧黄泉,可他现在还在想着我俩复合的事,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我们出来混的,打打杀杀不知见了多少,一副心肠早就练的铁石般,不然也不会做出明知猪肉荣要死还要到他这里吃饭的举动了。 不是兔死狐悲,只是想送老友一程。 出来混的,总免不了要有这个过程;新陈代谢,一代新人换旧人。猪肉荣死了,我们虽然也会伤心,但不会过分的念旧,我是这样,王瑶是这样,毛毛也是这样。 可是现在,猪肉荣三言两语,就把我们的心肠给击中了。 如果再无动于衷,我们还不如去死算了。 我揉揉眼睛,抬头问道:“荣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猪肉荣愣了一下:“这有什么,我把你们当朋友,当然要对你们好啦,看你们分手,我这个老家伙也心里不好受嘛。” 我摇摇头:“不,荣哥,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对我们,尤其是我,有种特别的好。按理来说,我们才见过几次而已,你对我好的有点太奇怪了。我想知道真相。”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猪肉荣能混到今天,他更不是傻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他对王瑶好,那可以理解,他们同为街道老大,有着许多可以相互利用的利益;可是对我,则完全没有利益可图,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418 猪肉荣也吃了猪屎 猪肉荣愣了一下,随即便呆住不说话了。 看他这样,我更肯定他有难言之隐。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荣哥,为什么?” 猪肉荣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悲伤。 见多了他豪爽大笑的模样,突然看他这样还真有点不大习惯。 “如果我儿子还活着,应该和你一般大了。”猪肉荣一开口,我就惊了。 猪肉荣的儿子竟然已经死了?他上次还说他儿子在外地上堂! 猪肉荣突然从口袋掏出一个钱夹,将里面附着的照片递给我看。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让我有点吃惊的是,眉眼之间竟然和我有六七分相似。 我突然有点明白猪肉荣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了。 猪肉荣告诉我们,十年前,他为了得到南街老大的位子,和当时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发生了极其惨烈的火拼。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老婆和他孩子双双死在这位敌人手里。可想而知,那是一段极其惨烈的事故,但猪肉荣并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带而过,想必也不愿回忆那段过往。即便如此,猪肉荣讲完以后,眼睛里还是含满了泪水。 猪肉荣说,那次事件给他打击很大,他甚至萌生过退意,但是一帮老兄都跟着他吃饭,他不得已才着头皮一直干到今天。 现在的他,如果没有紧急事件,还是喜欢呆在屠宰场里面,哪儿都不愿意去。 “左飞,不怕你笑话。”猪肉荣擦了擦眼泪说道:“一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儿子来啦。尤其是你穿上他服的时候,我几乎产生了幻觉,以为他还活着!如果他也能长到这么大,一定就是长你这个模样的,健康、帅气、善良……” 我的嘴巴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我没有问他你儿子七八岁就去世了,为什么还有他十七八岁的服?不用想我也知道,是猪肉荣思子心切,直到现在还给儿子买新服,一年又一年。 猪肉荣呼了口气:“左飞,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你说。” “你……能叫我一声爸么?”说这话的时候,猪肉荣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叱咤南街的猪肉荣,只是一个脆弱的父亲而已。 我情不自禁地就叫了一声出来:“爸……” “哎!”猪肉荣老泪纵横,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的身体抖的像是筛糠一样。 我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我需要搞清楚一件事,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补救! “荣哥,你还记得黄杰吗?”我突然问道。 “嗯,我知道他,怎么了?”听我突然提起黄杰,猪肉荣非常诧异。 “他是我的朋友。” “嗯,我知道,上次我见过你们在一起。这孩子吧,我本来对他印象挺不好的……” “荣哥。”我打断他,我现在没心情、也没时间听他的想法,只想尽快解决事情:“两年前,你逼他吃过猪屎?” “哈哈,那事你也知道了啊。”猪肉荣大笑起来。 我一下握紧拳头,猪肉荣显然将那件事当作笑话,殊不知黄杰却早已恨他入骨,恨不得亲自手刃了他!就如同黄杰戏耍三官,黄杰也是当作玩笑,可三官却恨之入骨! 有些玩笑,开的人可能觉得没什么,被开的人却能铭记一生、痛恨一生! 况且吃屎这种东西,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你跟我来。”猪肉荣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我和王瑶疑惑地跟他走了出去。猪肉荣朝着猪栏走过去,王瑶悄悄问我,你打算怎么做?我说我想化干戈为玉帛,让猪肉荣给黄杰道个歉,看看能不能获得黄杰的原谅。 起码,也得留猪肉荣一条命啊! 我和王瑶说话间,猪肉荣已经停在猪栏前面。 有意思的是的是,猪肉荣一出现,那上百头猪叫的更欢了,仿佛认识他一样。要搁平时,我早就乐起来了,可现在一点乐的心情都没有。 一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恶战,我的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说的是这个吧。”猪肉荣指着脚下。 我看过去,那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十分恶心,又在猪栏前面,想必就是猪屎了。 想到黄杰曾经吃过,我又感到一阵阵凄凉。 猪肉荣突然蹲下,用手抓了一把那黑乎乎的东西,大嚼特嚼起来。 我和王瑶都看愣了,大张着嘴巴,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其他杀猪的都看过来,可是谁都没有为此表示奇怪,好像习以为常了似的。我天,猪肉荣不会是把这个当作零食了吧? 猪肉荣一边吃,一边说:“这不是猪屎,是一种草药,吃起来很苦,但对外伤很有疗效。因为兄们经常在外面打架负伤,所以我就常年在这里预备着这些东西,过来就能吃上,还是挺方便的。而且没事也能吃两口啊,强身健体呢。” 我和王瑶都傻住了,真真是谁也没想到事实竟然会是这个情况。 猪肉荣冲我们招着手:“来,你们也吃两口。虽然很苦,但是吃多了就习惯了,还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呢。” 我和王瑶拼命摇头。 靠,谁会吃那玩意儿啊,它再有效能比云南白药还有效? 纯粹土方子,我才不信呐! 当然,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这里面的误会大了,太大了! 猪肉荣继续说:“你们那个朋友啊,黄杰是吧?当初带了两百多人来干我,我一点都没放在眼里,因为提前有个小子托人给我打过招呼了(就是贾阳),我就知道这个事了。那小子说虽然人多,但是没人会帮他的,希望借我的手来教训一下黄杰。” “这种不得人心的家伙,我是向来不喜欢的。所以我当时真是准备干黄杰的,至少也得把他的两只手都剁了,结果那小子在关键时刻,竟然保他的那十几个兄。这一点,又叫我对他刮目相看了,心想倒也是条汉子。当时我踹断他两根肋骨,所以我就让他过去吃点草药,对他身上的伤也有好处嘛。” “不过呢,因为这玩意儿在猪栏旁边,卖相又不太好看,被误认为是猪屎也很正常。我也故意没有解释,让他自以为吃了猪屎,吸取点教训也行……不过也是他笨,他就不会想想,这猪就算拉屎,也是在栏子里面拉,哪有拉到外面的?我这就算是屠宰场,也得讲
相关推荐:
乡村透视仙医
山有木兮【NP】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
NTR场合_御宅屋
我的风骚情人
镇妖博物馆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过激行为(H)
淫魔神(陨落神)
将军在上